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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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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风鹏程轻轻的道,似乎怕是吵醒睡着的人儿。
  河晓宁点点头,将粥重新端回了厨房。
  地下室。两人对坐,无言。依旧窄小的所谓客厅,依旧是两个人,话题,似乎依旧还应该是龙云悠。
  河晓宁抬头望望面前的这个认识并不许久却又似认识了许久的男人,终于开口。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风鹏程绞着双手,半晌才回答,“上个星期,二期项目考察结束了。”
  河晓宁点了点头,继续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龙云悠嘤咛了一下,翻了个身。两人都反射似得站起身来,见她只是翻了个身,并未醒来,便又各自坐了下去。
  河晓宁感受到了风鹏程的尴尬。她心里清楚,若非为了询问龙云悠是否回来这里,他怎么可能会主动给自己打电话呢?
  苦笑了一下,她故作轻松的说,“要喝咖啡么?我这还是老样子,只有袋装速溶的。”
  风鹏程抬头,见她脸色似乎很轻松,心里暗自长吁一下,也笑了笑,点了点头。
  河晓宁起身给他冲了一杯咖啡端来,放在面前的茶几上。一切便如同那天一样一样的,恍惚间,河晓宁想,是否过往的一切都只是梦境,此时此刻,他们依然只是初见,云悠依然还是初来北京的云悠。
  她回过神,问道,“小悠这是出了什么事情?是不是跟于东海有关系?”
  风鹏程端着咖啡,点了点头,“昨天,在公司庆祝30周年的宴会上,路董事长亲口宣布,于东海要跟路薇薇订婚了。”
  河晓宁闻言,腾的就站起来了,“王八蛋,我找他于东海去,他不给我说清楚,这事儿就没完!”说着就要走。
  风鹏程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你去也见不到他,他,不知道去哪了,路薇薇甚至给我打了电话,她也在找他。”
  河晓宁蹙了蹙眉,转头又看了看床上的龙云悠,终于深深叹了口气,“这两个人,到底怎么回事情,我真是搞不懂了。”
  风鹏程也看向龙云悠,“他们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处理吧,我们无论是他们多好的朋友,终究也无法理解他们真正的想法。”
  床上的人儿又翻了个身。河晓宁赶忙走过去,将滑落的毯子重新给她盖好。
  风鹏程放下杯子,对河晓宁说,“我先回去了,等小悠醒来,让她吃点儿东西。她人在你这,我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说着便大步向门口走去。
  背后,河晓宁喊住了他,“鹏程。”
  风鹏程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河晓宁定定看着他的眼睛,风鹏程也没有回避。两人就那么呆立了半响,河晓宁才幽幽的说到,“以后,你也不用躲我了,我给你打电话,一定是有事情的,你,不要不接……”
  一丝尴尬悄然腾起。风鹏程觉得自己忽然紧张起来。到是河晓宁神情自若,想来早已经下了决定。
  她微微一笑,“路上开车小心。”风鹏程暗暗低了下头,应了一声“嗯”,转身离去。
  河晓宁关好房门。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气息,他温煦的嗓音似乎还在回荡。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已然毫无留恋的情绪。她端起喝剩的咖啡,走进厨房,倒进了水池里,打开水龙头,洗起了杯子。
  第二天一早,龙云悠醒了过来。河晓宁给她盛了碗粥,就着点咸菜,龙云悠慢慢自己吃了一点儿,脸上渐渐有了生气。
  河晓宁很高兴,开始叽叽喳喳起来,故意说些自己单位的趣事。龙云悠静静听着,吃着,表情也会有些反映。河晓宁见她有了反映,又嚷嚷着要给她讲笑话。
  “说啊,有个醉汉,喝多了,从楼上摔了下来。路过的人有的报了警。警察很快就赶到了现场,见醉汉还躺在地上,便走过去问道,怎么回事?”
  河晓宁问龙云悠,“小悠,你猜,醉汉怎么回答的?”
  龙云悠喝下一口粥,“怎么回答的?”
  河晓宁接着说道,“醉汉见是警察,一咕噜就从地上站了起来,说,警察同志,我也不清楚,我也刚到。”说完河晓宁哈哈大笑起来。龙云悠被她感染着,也扯了扯嘴角,又喝了几口粥,便放下了碗。
  河晓宁走过来,坐在床边。她深深看了看龙云悠依然略显苍白的面庞,握住了她的依然没有什么温度的手,正色道:“小悠,昨天鹏程来看你了,但你一直睡着没有醒,他,……很担心你。”
  龙云悠回望着河晓宁,眼里似乎有一丝愧疚一闪而过。
  河晓宁紧紧握着她的手,“我听他说了,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你若是不想说,我也就不问了。但是小悠,女人终究是女人,不像男人那般心硬。不是有句话么,男人借酒装疯,女人借病示弱。所以,你不用硬撑着。我知道,过去那么些年,你在南京无依无靠的,什么事情都自己扛。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你在北京,你还有我。你要是想哭,就来我这对着我哭。想发泄,我就陪你出去跑步,爬香山,或者像小男孩似得去打游戏机都行。你要是想去找他算账,也可以,我陪着你去,你只管骂他就好,打他的事儿让我来。可是,你千万别再让我们找不到你了,好吗?北京城这么大,找你这个人,真的如同大海捞针。你在这里除了我们几个谁也不认识,找不到你我们连打个电话问的对象都没有。退一万步讲,你还得想想你妈妈,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情,她一个人在世上,怎么办?嗯?”
  龙云悠望着河晓宁。那么真诚的眸子,透明而纯粹。她鼻子就有些微微发酸了,但还是暗自控制,没有落下泪来。她想,已经哭的够多了,就不哭了吧。
  电话响了。是风鹏程。来不及寒暄,他温煦的声音显得有些急躁。“小悠,路薇薇打电话来,说要见你。我实在拦不住,但还是没告诉她你在哪。可是沙田没扛住,他们现在可能已经开车去你们那的路上了……”
  龙云悠心里沉了沉,“来就来吧,早晚有这么一天的。”
  挂掉电话,龙云悠起身穿起衣服。河晓宁问她:“要去哪啊,身体还很虚呢。”她微微一笑,说没事,一会儿就回来。
  龙云悠一直走到了小区门口,离河晓宁的地下室远远的了。她想,终究是自己的事情,就别总把朋友们都牵扯进来了,他们本该平静的生活。
  只等了一小会儿,一辆白色的路虎便停在了身边。车窗摇下,路薇薇坐在里面。沙田下了车,略显抱歉的对着龙云悠说,“龙小姐,真对不起,于总这两天也不知道去哪了,我们都找不到他,路小姐实在太着急,就想着来找你,我也拦不住……”
  龙云悠紧了紧自己的外套。已经入秋多天,她总是感觉到冷。“没关系,不怪你。”她径自打开门,坐到了副驾驶座位。后视镜里,路薇薇脸色苍白,短发依然清爽,可是眉眼间的疲惫,却隐隐的显露出来。
  沉默。似乎应该很尴尬,但是龙云悠却相当的平静。她的呼吸轻轻,就像是见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终于,还是路薇薇开了口。“他,这两天来过你这吗?”
  透过收视镜,龙云悠看到路薇薇的眼神,既期待,又害怕。
  她轻轻摇头,“没有来过。”
  听过答案,路薇薇的眼神复杂而异样。“其实,我早该想到是你。”她自嘲似得轻声笑笑,“从第一次见到你在会议室晕倒的时候就该想到。至少,在日本的时候,我也应该想到了……他为了你打了川上,又为了公司去求了川上夫人……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啊……”
  原来。龙云悠的心微微颤抖。但是她终究没有回应。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说是的是我你该想到是我?还是对她说声抱歉?
  龙云悠想着,自己需要对路薇薇说抱歉么?她似乎确实是做了对不起他们的事情,但是似乎又什么都没有做过,而他们之间,到底也还是要订婚了。
  沉默,又沉默了半晌。
  路薇薇眼睛望向窗外,语调幽幽。“前天晚上川上隆一过来说,你不见了,电话也不接,怎么也找不到的时候,东海便冲了出去。我拉了他一下,他啪就打掉了我的手。呵呵,是真的打,好疼的……”
  路薇薇疲倦的眼眸里,雾气升腾。透过后视镜,龙云悠静静的看着她的脸,往日的优雅自信的路副总经理不见了,车里坐着的,只是个还没正式订婚,未婚夫便跑了的女人。
  阵阵的伤感袭来。她想,是不是,所有人都不会幸福,才是结局?
  “后来,公司上下就再没人见到他了。我跟我爸撒谎说他临时回家去了。可是再找不到他,我爸那边也瞒不住了。虽然他曾经救过我爸的命,但是如果让我爸知道你的存在,我不敢想象,东海会遭遇到什么情况……”
  救过路长平的命?东海吗?龙云悠睫毛微微抖动。她侧过头,看了看后座的女子。
  路薇薇没有擦掉脸上的泪,就那么任它挂在脸上,滴到自己名贵的真丝套裙上。
  她的表情悠远,回忆似乎也显得那么绵长。
  “你知道吗?第一次见到东海,他在我们集团一个项目的工地打工。我陪我爸去没完工的楼上转悠,一捆麻绳在地上绊住了我爸的脚。还没等解开,滑轮开始转了,我爸的腿瞬间就被绳子拖出去了好几米。我当时吓傻了,拉我爸的手可怎么也拉不住,眼看他就快被拖出楼掉下去了。我大声的喊着,可周围的工人,没人敢上前帮我,他们都知道,如果被绳子一起绞在里面,那一定会被一起扯到外面,掉下去肯定就摔死了……”
  路薇薇的目光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刻,眼神里竟然有了一丝少女的羞涩。
  “这时,他出现了,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从哪里冲出来的。当时是冬天,他一只手死死拽住我爸的另一条腿。然后从身上摸出一把工具刀,拼命的砍着绳子。我爸当时半个身子已经探出楼外了,我吓的几乎傻掉。突然就听到他大吼—……快点来帮忙,你们傻了………我当时确实傻了,在场的很多人都傻了。他这么一喊,身后的人们才都回过了神,过去帮他砍绳子。绳子断了,我爸保住了性命,他也累瘫了……”
  “后来,因为始终对他心存感激,我爸给项目打了招呼,给他这个要学历没学历要经验没经验的小工人很多机会,而他,够上进,够坚定,够拼命,慢慢竟然也在项目上站住了脚。再后来,公司派一批人去日本学习,他也被列入名单之内。两年,他花了两年,不仅学通了日语,连建筑相关的很多理论也都了然于胸……”
  原来,怪不得他日语那么熟练。龙云悠眯起了眼。时光累积的墙壁,也许早就横亘在两人之间吧。只是再次相遇的喜悦,掩盖了太长太长的距离。
  路薇薇没有理会龙云悠是否回应她的回忆,只是自顾自的说着。“再后来,他在集团也开始引人注目。我爸终于不再单纯的将他看做自己的救命恩人,开始作为公司的高层来培养他。没有学历没有出身没有背景,从一个小工人坐到这样的位置,多少人嫉恨他,暗地贬损他是因为救了董事长的命才升了天,可只有我知道,他每天有多拼命在工作,多努力在学习……”
  “我看不惯他任人欺负而不坑一声闷头干活吃哑巴亏的个性,毕业后主动跟我爸要求进公司,在他身边转悠,替他挡了各种白眼和暗枪,告诉那些人面兽心,我路薇薇在挺他,你们谁敢动他,就是对我路薇薇不客气……”
  路薇薇说到这里,竟然笑了。一股发自内心的幸福感洋溢在脸上,龙云悠明白,这是真心的模样,那段岁月,对于路薇薇而言,应该是最甜蜜的一段日子,刻骨铭心。
  “再后来,公司上下都将我们看做一对儿。他向来沉默,我也没有解释过,默认了那些流言。他其实没有追求过我,更没有向我表白过爱意,可是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我们将来会在一起。他似乎总是离我很远,他的心捉摸不透,我用尽力气,却总是感觉走不进去。他的冷漠疏离,他周身散发的似乎在血液里流淌着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气质,都是因为他的心门紧闭着。我敲门,撞门,踢门,最后还是感到深深的挫败。我曾经想要放弃。可是在我面前,渐渐他也会展露别人看不到的样子。我知道我眼里看到的他,比别人看到的他都多都立体,所以我很满足,我觉得他这样的人,能对我做到这个地步,算是最大的信任,我对他而言,终究是特别的吧?”
  路薇薇自问着,却又似乎不容外人反驳。
  “去年,我爸病了一场,在病床上终于问了他,以后打算跟我怎么办。我不知道当时他怎么回答,但是自那时起,我爸便将他视为了自己的接班人。并且让他当了集团的总经理。事情的走向一切按部就班的发展,但我独独漏掉了你……如果你不出现,也许我们明年就结婚了也说不定……”
  龙云悠感觉到越来越冷。也许是晓宁说的对,身体还没好利索。
  间隔许久,路薇薇表情恢复了最初的平静。她的声音悠远而和缓,再不复刚才那般悸动。
  “也许男女之间就是如此吧,爱情真的是很玄的东西。有人把心都掏给你,你却假装看不到,因为你不喜欢。有的人把你的心都掏了,你还假装说不疼,因为你爱。我不知道过去的你们究竟发生过什么,我也不想去跟你们的过去战争和纠缠,我知道那样我永远也不会赢。我来,只是想问一句,龙小姐,东海对你说过,你们的未来要一起创造,他会牵着你的手,朝前走么?……如果有,如果他开口,那我一定会成全你们……”
  龙云悠没有回答。
  她漠然的抬眼望向窗外,沙田站在离车不远的地方,孤独的抽着烟。
  透过小区生锈的铁栅栏,花坛里往日翠红交织的花草显露出昏黄的疲态。龙云悠想,鲜花若能不败,人便能好过千日么?
  她扯出一丝虚虚的微笑,低下头去,手掌轻轻拂过腕上的白火石手链,一下一下。
  

  ☆、十年后·你们都没错,只是不适合

作者有话要说:  找人画个人设,可我竟不知道如何描述他们的样子……
  不知道路薇薇到底是怎么跟公司里解释的,已经二个星期了,于东海还是没有来公司上班。可是公司上下平静如常运转着,没有一丝异样。很多事务在一堆堆的往路薇薇办公室里送着,龙云悠明白,路薇薇是在用这样一种方式,等他回来。
  见过路薇薇的第二天,龙云悠便正式回公司上班了。她知道于东海不在。也好,见面了的话,终究有丝尴尬。就这样结束吧,不管是十年前,或是十年后,同样的不明不白。
  龙云悠不愿意认为自己是被抛弃的那方。因为他们不曾有过承诺。就像路薇薇那天问过的一样,于东海,自始至终没有说过,要牵着自己的手,创造未来。龙云悠想,他早决定了自己的未来了吧,而且他的未来里,没有我龙云悠。
  句号总是要画的。他既然决定跟别人订婚,那自己到底是他的谁,问不问的,便不那么重要了。
  周末,她起了个大早,河晓宁还在睡着。龙云悠坐在沙发上踌躇了许久,终于还是决定回去公寓收拾东西。
  一直想着,可是真到了那一步,心还是有些沉重。
  龙云悠跟河晓宁说过,无论于东海经历过什么,他都能够接受,也应该接受。这样的结局在重逢之前,龙云悠曾经设想过无数次,想过他贫困潦倒生计都难以维系,也想过他飞黄腾达身边有贤妻娇儿。可是现在这样的局面,她想,自己还是能够理解,可是接受起来,终究是需要点儿时间吧。
  十年的惯性,若硬生生扭转,怕也得拐个很大的弯。
  可是,第一步终究还是要走的。万事开头难,这个头,就是回去公寓,收拾东西。她起身穿好衣服,摸了摸包里这许多天都没动过的公寓钥匙,便出了门。
  公寓里,什么都似离开那日的模样。连空气,似乎都还是离开那日的味道。龙云悠没有犹豫,径直走进自己住过的卧室,拉开行李箱,将橱子里的衣服,抽屉里的小零碎,一件一件归整到箱子里。
  她收拾的很快。自己的东西并不多。归拢完毕,龙云悠把行李箱拖到客厅,停了停脚步,终于还是回了头。
  告别总是让人伤感,无论何种形式,无论因何理由。
  她一间一间的推开房门,犹如初到那天一样,目光扫过公寓里的一切存在。
  公寓里,已然不复初到时候那般深沉压抑,黑白两色之外,平添了许多暖色的温馨。很多东西都是龙云悠后来和于东海一起添置的,比如厨房里的碗筷,餐厅上的桌布,卫生间里的防滑垫,客厅里的咖啡杯,书房里的电脑散热器,他卧室的地灯,她卧室的窗帘床单。
  那时候她心里踏实的安定,没有像蜂蜜一样甜腻,至少也像隔夜的可乐似得,偶尔冒出几个幸福的泡泡。那时候她想,这辈子就这么过吧,挺好的,她很知足。
  冰箱里还有她在时候买的菜,已经蔫了。龙云悠看着看着,就想,自己似乎那几天说过想吃烧饼了,于东海还说下班时候会去买。后来忙着忙着,就搁下了。龙云悠想着想着,心里就揪着疼痛起来。她关上冰箱的门。想了想,进了书房。
  她从键盘下边摸到了钥匙,打开了书桌最下面第三个抽屉。里面,陈旧而古老的田字格本子依然静静躺在那里。龙云悠伸手拿起。本子边缘都发黄了,翻开一页,空白的,淡淡的旧书气息迎面扑来。
  她继续往后翻。一直翻到了最后一页,却并没有看到熟悉的铅笔画。
  那张封底,被扯掉了。
  龙云悠眼里一热,心底有疼痛漾了开去。
  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十年之后,你也不再属于我了。
  龙云悠把本子放在了书桌上。而后,轻轻退下了那条已经不记得上一次摘下是什么时候的,白火石手链。
  摊开手心,白火石手链静静躺在那里,微凉温度,早就熟捻如身体的一部分。
  龙云悠想,自己是什么时候将它们做成手链的?对了,似乎是大学毕业。那次搬家,她怎么也找不到这六颗火石了,急的她不知所措,把所有东西都倒在地上,整个人都跪在地上胡乱翻找着。
  终于找到的时候,她哭了。小心翼翼的重新包好后,她放在怀里,就那样跪在地上,揣了好久。
  后来,她去了首饰店,请人把这六颗火石串在一起,做成了手链。还记得当时首饰店的伙计好生羡慕她,说从没见过这般几乎同样大小的火石,还是天然的白色。
  也是那次,她才知道,火石主要是隐晶质石英,是常见的硅质岩石,致密、坚硬,多为灰、黑两色,敲碎后具有贝壳状的断口。这样圆润的天然白色火石,真的罕见。
  再后来,她百度火石特性,里面一句解释印象深刻:火石被挤压会有电压差,再受挤压便有火花。
  电压差,是15岁初见时他伪装的不耐厌烦和无视么?
  那么火花呢,又是什么?是雨中他脚掌的血迹,还是火石洞口的拥抱?是黝黑胡同里的亦步亦趋,还是麦秸垛上的谈天说地?
  想到这里,龙云悠清浅地笑了笑。
  那时候觉得,这串手链就是她最珍贵的东西了吧。一珍贵,便是这么些年。
  她将手链轻轻放入抽屉,关上。轻轻叹息了一下。
  物归原主。十年前在心上打的扣,今天终于有了了断。从此各归各位,天涯陌路。
  龙云悠转身离去,书房的门在身后,缓缓无声息的合拢。
  玄关的声控灯亮了。龙云悠准备换鞋子走人。行李箱放在身侧。龙云悠边换鞋边想,这个箱子真是太不容易了,没有遇到好主人,只能到处流浪。
  喀,钥匙孔转动着,开门的声音。
  龙云悠瞬间心就漏了一拍。穿鞋的动作竟有了一丝慌乱。她没想到在这样的时刻,于东海会回来。现在再见,该说些什么?没有心理准备。
  龙云悠轻轻闭起了眼睛,藏起翻涌的情绪和痛楚。
  再睁开,门已经打开了。龙云悠瞬间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嘴巴因为惊讶而微张。下一秒,她用手掩住了嘴,生怕自己失控喊出来似得。对方在看到龙云悠的瞬间同样吓了一跳,也一愣,仔细盯着她瞧了半响后,突然醒悟似得身子一晃,手里的包啪的就掉落在地。
  落地声音那样沉闷,毫无防备的心被撞击的抽搐着,身子便开始发软,面前的人连带着嘴唇都开始颤抖,表情似乎都有些扭曲。
  龙云悠放下掩住嘴巴的手。眼前的人虽然十年未见,昔日乌黑的鬓角已有了银丝,可是眉梢眼角的温婉不会错。
  她无措的将双手垂在身侧,略显尴尬的声音响起。
  “景姨。”
  楼景云感到一阵眩晕,她慌忙用手撑住了门框。龙云悠瞧出了她的不对劲,伸手想扶她,却被她一挡。楼景云大口的喘着气,一边用手抚了几下自己的胸口。 
  “……你是……云悠……?”
  楼景云坐在沙发上,一手扶着额头,手心按压住了鬓角的白发。余光瞥见龙云悠熟稔的进厨房,打开橱柜,拿出杯子,又从冰箱里拿出纯净水,倒了一杯,走过来递给她。楼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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