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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夜翼 作者:[美] 罗伯特·西尔弗伯格-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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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也只爱过她一段时间?”
  “我们也只是旅伴,不是情人,”这个入侵者说,“这些对我们来说都是过眼云烟。”
  “对你来说也许是,”我说。
  “是对我们。”
  “就为这过眼云烟,你不惜弄瞎了一个人的眼睛?”
  从前的戈尔曼耸耸肩。“我那样做无非是想教训教训那个高傲的家伙。”
  “当时你说你是吃醋,”我提醒他,“你说是为了爱情。”
  维多利亚斯十三好像对我没了兴趣,他对统领七号说:“这个人怎么在这儿?叫我来干什么?”
  “罗马王子在巴黎,”统领七号说。
  维多利亚斯十三很是诧异。
  统领七号继续说:“他现在被史学家扣留了。这个人跟我们提了一个奇怪的条件。你比我们都了解罗马王子,说说你的意见吧。”
  代管人简要说明了情况,从前的戈尔曼一言不发,若有所思。
  最后,统领七号说:“问题是,我们可否赦免一个被通缉的统治者?”
  “他是个瞎子,”维多利亚斯十三说,“没什么权势了。他的随从已经四处逃散。尽管他仍不服输,但他对我们够不成什么威胁。
  我认为可以接受这个条件。”
  “赦免一个受通缉的统治者会给我们的管理带来麻烦的,”统领七号指出,“不过我也同意。这买卖我们做了。”他对我说:“告诉我们档案在哪儿吧。”
  “先安排好解救王子的行动再说,”我平静地说。
  两个入侵者都显得很快乐。“这很公平,”统领七号说,“但是,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会信守诺言?接下来我们在解救王子的时候,你可能又会改变主意的。”
  “我有一个主意,”维多利亚斯十三插话了,“这事儿只是个时间问题,不存在相互的不信任。托米斯,干嘛不把档案地点记录在一个有延时六小时装置的匣子里?我们准备好匣子,只有我们在六小时之内解救出了王子,它才把信息告诉我们,而且除了我们,任何人也不得接近它。如果我们没有发现并救出王子,匣子就自毁。
  如果我们解救成功,它就把信息传送给我们,就算……呃……你在这期间改变主意。”
  “你倒是考虑得很周全的,”我说。
  “没什么异议吧?”统领七号说。
  “没有异议,”我说。
  他们给了我一个匣子,让我独自一人呆在一个显示器前,输入我发现的档案所在架子的编号。过了一会儿,匣子翻转过去,我输入的信息消失在黑暗之中。我把匣子交给他们。
  就这样,出于对一个瞎了眼睛、勾引别人老婆的王子的忠诚,我背叛了地球人的传统,替征服我们的人做了一件事。 





《夜翼》作者:'美' 罗伯特·西尔弗伯格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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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这时已经是黎明时分了。我没有跟入侵者一块儿去史学家大厦,我不想面对接下来必定会发生的混乱局面,宁愿呆在别的什么地方。我沿着塞纳河边灰白的街道前行,天上下起了毛毛雨。古老的塞纳河不知疲倦地拍打着两岸拱形的第一纪元时代的古迹,跨越了成千上万年历史的大桥,这是人类在只关心自身发展的时代创造的杰作。巴黎笼罩在清晨里。根深蒂固的冲动又一次驱使我寻找我的仪器来瞭望,我这才又想起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瞭望会已经解散,敌人已经来临,老沃利格现在已经是史学家会的托米斯,又将自己出卖给了人类的敌人。
  我到了古代基督教有两个尖塔顶的教堂前,被一个巫师的店铺吸引住了。我不常跟这个团会的人打交道。我对吹牛皮的人心怀戒心,我们这个时代吹牛皮的人也实在太多了。在一种神游的状态下。巫师宣称可以看见过去、现在和未来。我也知道这种神游的感觉,因为以前我每天有四次都要进入这种状态,但是瞭望人为自己的技艺而自豪,瞧不起那些靠卖弄玄虚获取利益的庸俗行径,就像巫师那样。
  但是在史学家团会里,我才了解到,巫师竟然帮了史学家不少大忙,在挖掘古代遗址方面助了他们一臂之力。尽管仍然半信半疑,我还是想去领教领教,再说,此时此刻,我需要找个地方避开将要发生在史学家大厦的风暴。
  我走进低矮的店铺时,一个身着黑衣,身材矮小,迈着碎步的的人跟我打了个招呼。
  “我是巫师团会的萨米提,”他的声音很尖细,“欢迎你的到来,我将会带给你好消息。这是我的伙伴,默塔。”
  女巫师默塔身材结实,穿着带花边的长袍,她的脸上很胖,还有深深的黑眼圈,上嘴唇上隐隐可见一圈胡子。巫师都是结伴工作的,一个讲生意,一个神游。绝大多数都是夫妻,这一对就是。一想到要被这个壮如山的默塔和迷你型的萨米提围住,我心里就很不自在,可是那由不得我。萨米提示意我坐下,我看见旁边桌子上有各种颜色的食物,我打断了他们的早餐。默塔,已经开始神游,在房间里迈着沉重的大步,不时轻轻地抚摸着屋子里的家具。我听说有些巫师,一天二十个小时只有两三个小时是醒着的,这是为了填饱肚子或腾空肚子,有些人甚至一直处于神游状态,完全靠助手照顾。
  萨米提喋喋不休地说了一大堆他们如何如何厉害的套话,我根本没心思听,这是说给无知的人听的。巫师常常跟侍从、小丑等仆人做生意。终于,萨米提感觉到我不耐烦了,他中断了对巫师默塔神通的吹嘘,问我想知道什么。
  “巫师应当早就知道了,”我说。
  “你只是想听听一般的分析?”
  “我想知道我的命运,尤其希望巫师现在把注意力集中到发生在史学家大厦的事情上去。”
  萨米提长长的手指甲在桌子上敲了很久,然后瞪着母牛般的默塔。“你联系上了吗?”他问道。
  她的回答是从肉堆里挤出来的一声轻轻的叹息。
  “你现在看到了什么?”他问道。
  她开始叽里咕噜地说个不停。巫师们说的不是一般人说的语言,尖利的声音很难听,据说是起源于古代埃及的一种语言。对此我一无所知,只觉得像一堆不连贯的片断,根本没什么具体的含义。萨米提听了一会儿,满意地点点头,向我伸出手掌。
  “这可是大事,”他说。
  经过一番简单的讨价还价,我们商定了费用问题。“接着说,”
  我说,“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他小心翼翼地开始了。“有外星入侵者参与,还有几个史学家会的人。”我没说什么。“他们正在激烈地争吵着,一个瞎子站在中间。”
  我突然站了起来。
  萨米提冷冷地笑了笑,他胜利了。“那个瞎子是个落难的贵族,他是地球人,被征服者打败了吧?现在他的末日到了。他希望恢复旧日的荣光,但又知道那是遥不可及的。他使一个史学家违背了自己的誓言。几个入侵者到这栋大厦去……去抓他?不,不,是去解救他的。继续吗?”
  “快说下去!”
  “你付的钱就够听到这儿。”
  我皱了皱眉头,这简直就是敲诈勒索,但是看来那巫师已经看见事实了。这些都在我的预料之中,不过我可以通过他们了解更多的情况。于是我加了钱。
  萨米提收了钱后,又跟默塔交流了一阵。默塔详尽地解释着事情的经过,有些激动,有几次甚至转起圈来,重重地撞到发霉的长沙发上。
  萨米提说:“那个瞎子充当了第三者,愤怒的丈夫要惩罚他,入侵者阻止了他。外星人在寻找什么隐藏的真相,他们会在一个叛徒的帮助之下找到它的。瞎子寻求的是自由和权力,他会获得安宁的。那被玷污的妻子寻欢作乐,将受到磨难。”
  “我呢?”我说,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你还没有提到我呢!”
  “你将马上离开巴黎,跟当初进入巴黎时一模一样。但你不会一个人走的。到时你将不再是你现在这个团会的人。”
  “我要到哪里去?”
  “这你很清楚,何必浪费钱让我们来告诉你?”
  他又不说话了。
  “告诉我到耶路撒冷去的时候,会碰到什么事?”我说。
  “你付不起这笔费用的。要知道未来的事情你得付高价钱。我建议你还是到此为止吧。”
  “对你们刚才说的,我有几个问题。”
  “我们不负责答疑的,无论你付多少钱。”
  他咧嘴大笑,我感觉到他对我的蔑视。巫师默塔还打着嗝在房间里四处乱撞,疼得她不停地哼哼。看来她又看到新东西了,她呜咽着,颤抖着,低声吃吃地笑着。萨米提用他们的语言跟她对话,她又详尽地解释着,然后他看着我说:“最后一条信息,不收你的钱。你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你的灵魂将不得安宁,尽快向圣意忏悔就会没事的。你要改邪归正。记住你到底应该对谁尽忠。弥补你因好意犯下的过错。我不能再说了。”
  的确,默塔一个激灵,醒过来了。当她突然脱离神游状态时,脸上和身上的肉都晃荡了起来。她睁开眼睛,可我只看见了白色的眼仁,真是可怕。她厚厚的嘴唇抽搐着,露出了参差不齐的牙齿。
  萨米提的小手迅速一挥,示意我出去。我赶紧离开他们的店铺,一头扎进清晨的大雨中。
  我气喘吁吁的赶回史学家大厦,觉得胸口闷得发痛。我在这座雄伟的大楼前停了一会儿,定定神。几艘飞行器掠过大楼顶端,从我头顶飞过。我差点丧失了进去的勇气,不过终于还是走进大楼,到了埃力格罗和奥梅恩住的楼层。
  大厅里聚集着一群史学家,他们很不安,正嗡嗡地讨论着什么。我挤上前去,一个团会议会的高级人员朝我举起手来,对我说:“你来这儿干什么,学徒?”
  “我是史学家奥梅恩担保的托米斯,住在她家附近。”
  “托米斯!”传来一声喊叫。
  我被一把抓住推进了我熟悉的房间,这里一片狼藉。
  十几个史学家站在四周,难过地拨弄着披肩。在他们中间,我认出了有严肃冷峻的肯尼谢尔法官,他灰色的眼睛现在充满了绝望,暗淡无光。门口左边蜷曲着一个身着朝圣者长袍的人,身上盖着一条床单:是罗马王子,倒在自己的血泊中,已经死了。旁边是他发光的面罩,溅满了血迹。对面,一个摆放第二纪元精美工艺品的装饰柜旁,躺着史学家埃力格罗,看上去像睡着了,脸上是既狂怒又惊愕的表情,脖子上插着一把匕首。史学家奥梅恩站在房间后面,周围站着一群壮实的史学家。她披头散发,疯了一般,鲜红色的罩衣已被扯破,黑色的头发乱蓬蓬的,光滑的皮肤上闪着汗珠。
  她神情恍惚,似乎心思不在这儿。
  “发生什么事儿了?”
  “两个人被杀死了,”肯尼谢尔法官说,声音沙哑。他朝我走来:他个子很高,面容憔悴,满头白发,一只眼睑不停地抽动着。
  “你最后见到他们是在什么时候,学徒?”
  “昨天晚上。”
  “你过来干嘛?”
  “来拜访,没别的。”
  “当时出什么事儿没有?”
  “有,史学家和朝圣者吵了一架,”我并不隐瞒什么。
  “为什么吵?”法官紧紧追问。
  我不安地看了看奥梅恩,可她听不见我们说什么,也看不大清楚这边的情形。
  “为了她,”我说。
  史学家们一阵窃笑,互相碰碰手肘,有的甚至笑出声来。我证实了那件丑闻。法官越发严肃了。
  他指了指王子的尸体。
  “他是你的旅伴,”他说,“到巴黎时你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吗?”
  我舔了舔嘴唇。“我怀疑过。”
  “他是……”
  “逃犯罗马王子,”我说。我不敢不老实了,我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点头的人更多了,相互碰着手肘。肯尼谢尔法官说:“这个人是受到通缉的逃犯,你不应该假装你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我无话可说。
  法官继续道:“你已经有好几个小时没呆在大楼里了。说说你离开奥梅恩和埃力格罗以后都干了些什么。”
  “我拜访了代管人统领七号,”我说。
  屋子里一阵骚动。
  “去干什么?”
  “去告诉他,”我说,“王子已经被抓住了,关押在一个史学家的住宅里。是史学家埃力格罗指使我去的。报完信以后,我就在街上闲逛了几个钟头,回到这里发现……发现……”
  “发现这里一片混乱。”肯尼谢尔法官说,“代管人黎明时分就到这儿来了。他到了这套房间,当时埃力格罗和奥梅恩一定都还活着。然后他到了我们的档案库,取走了……取走了……最机密的材料……最机密的……取走了……谁也想不到他们会发现的材料……
  最机密的……”法官结结巴巴地说,像一台突然生锈的精密机器,节奏变缓,声音断断续续,似乎濒临系统崩溃的边缘。几个高级史学家过来帮他的忙,一个在他的手臂上放进药片,过了一会儿,他终于缓过气来。“代管人离开大楼后,就发生了这两起杀人事件,”
  他说,“史学家奥梅恩也无法给我们描述当时的情景。也许你这个学徒知道点有价值的情况。”
  “我当时不在场。塞纳河边的两个巫师可以作证,事情发生时我跟他们在一起。”
  一听我提起巫师,一些史学家哄笑了起来。管他的呢,在这种场合下,我可顾不了那么多面子的事了。我知道我现在的确很危险了。
  法官慢条斯理地说:“回到你的房间去,等候进一步的调查。
  然后,在二十四小时之内,你离开这座大楼,离开巴黎。我宣布把你开除出史学家团会。”
  尽管萨米提已经预先警告过我,我还是惊得目瞪口呆。
  “开除我?为什么?”
  “我们无法再相信你了。你身上有太多的谜团。你把王子带到这里,却不告诉我们你对他的怀疑;他们吵架时你也在场,之后他们就死了;你深更半夜去拜访代管人。今天早上,灾难就降临到我们头上,我们失去了绝密文件,说不定都和你有关。我们跟你断绝一切关系。”法官威严地一挥手,“到你的房间去,等候调查,然后滚!”
  我猛地被推出了屋子,关上门的时候,我回头望了望,看见法官脸色灰白,倒在同伴的臂弯里,与此同时,史学家奥梅恩突然一声尖叫,从麻木中苏醒过来,瘫倒在地上。 





《夜翼》作者:'美' 罗伯特·西尔弗伯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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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的时候,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收拾好我少得可怜的行李。后来进来一个我不认识的史学家,他戴着一个调查用的仪器。我很不自在地看了它一眼,心想,要是他们发现真的是我把存放集中营档案的地点告诉了入侵者的话,我肯定完蛋了。他们已经怀疑是我了。肯尼谢尔法官之所以没给我定这个罪名,是因为他觉得像我这样的学徒实在不太可能私自研究团会的档案。
  还好,我很幸运。调查我的史学家只关心杀人的细节。在确定我确确实实对此一无所知以后,他放过了我,警告我必须在规定时间里离开这栋大楼。我说我会走的。
  但是我得先休息休息,昨晚我一夜没合眼。我一口气喝了三个小时的酒,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旁边站着一个人:史学家奥梅恩。
  经过头天晚上的变故,她一下子老了许多,只穿着一件朴素的黑色外衣,原先穿戴的装饰品全都没有了。她面无表情。我极力掩饰住了我的惊讶之情,坐了起来,迷迷糊糊地说我很歉意,不知道她来了。
  “别紧张,”她轻轻地说,“我打搅你睡觉了吗?”
  “我已经睡够了。”
  “我一夜没睡,不过以后睡觉的时间多的是。我们得互相解释解释,托米斯。”
  “是的,”我不安地站起来,“你没事吧?早些时候,我看见你了,当时你失魂落魄的。”
  “他们给我吃了药,”她回答说。
  “告诉我昨晚都发生了什么。”
  她不时地闭上眼睛。“埃力格罗质问我们,并被王子哄出房间的时候,你也在场。几小时后,他又回来了,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后面跟着巴黎代管人和其他几个入侵者。代管人拿出一个匣子,让王子把手放在上面,王子不肯,可代管人最后还是说服了他。王子触摸了那个匣子后,代管人和埃力格罗就离开了,只剩下我跟王子两个人在房间里,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门外安了卫兵,不许王子离开。不久,代管人和埃力格罗又回来了。这回,埃力格罗垂头丧气,一脸茫然,而代管人则振奋不已。在我们的房间里,代管人宣布赦免罗马王子,任何人不得伤害他,然后,所有的入侵者就离开了。”
  “继续讲下去。”
  奥梅恩像个巫师一样讲述着这一切。“埃力格罗还是没弄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大叫有叛徒,自己被背叛了。接下来他们又大吵了一次。埃力格罗生起气来像个泼妇,王子则更加傲慢,两个人都大叫着要对方滚出这屋子。他们俩把地毯都给吵死了,花瓣凋落了,小小的嘴巴直喘气。事情很快就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埃力格罗抓起一件武器,威胁说如果王子不马上离开,他就要动武了。王子误以为他不过是在虚张声势而已,冲上前去,好像是要把他扔出去。埃力格罗顺势杀死了王子,我迅速从工艺品装饰柜上抓起一把匕首,扔到了埃力格罗的脖子上。匕首有毒,他立刻就死了。我大叫来人,之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昨晚可真奇怪,”我说。
  “确实太奇怪了。托米斯,你告诉我:为什么代管人到了这儿,为什么又不扣押王子?”
  我说:“是我在你死去的丈夫的命令之下,叫代管人到这儿来的。代管人没有带走王子是因为有人买了他的自由。”
  “以什么为代价?”
  “地球人的耻辱,”我说。
  “你在跟我作迷藏。”
  “这是我的耻辱,求你别追问了。”
  “法官说代管人拿走了一个文件……”
  “这和我有关系,”我承认,奥梅恩看着地板,没再问什么了。
  我最后问道:“你杀了人,将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我是在极度激动和惊恐的情况下杀人的,”她回答说,“不会受到惩罚,但由于我的通奸和暴力行为,我被开除了史学家团会。”
  “我感到很遗憾。”
  “他们命令我做个朝圣者,到耶路撒冷去净化我的灵魂。我必须在今天之内离开这里,否则他们将要我的命。”
  “我也被开除了,”我告诉她,“也准备到耶路撒冷去,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我们可以一块儿去吗?”
  我犹豫了。我已经跟一个瞎眼王子一同旅行过了,不愿意再跟一个杀了人又没有会籍的女人一起离开巴黎。也许现在该我一个人独自旅行了。可是巫师说过,我将会有个伴儿。
  奥梅恩缓缓地说:“你这个人缺乏热情,也许我可以激发你的激情。”她解开衣服,我看见在她那雪白的胸脯上挂着一个灰色的大口袋。她不是在用美色诱惑我,而是那个大口袋。“罗马王子藏在他大腿里的所有东西都在这里面,”她说,“他给我看过这些东西。趁他睡得像条死猪的时候,我把它们全都拿了出来。当然我自己的东西也在这里面。我并不是一无所有。我们的旅途将非常舒坦。怎么样?”
  “我觉得很难拒绝。”
  “给你两个小时准备好出发。”
  “我现在就准备好了。”
  “那你等等我。”
  她把我一个人留在房间里。差不多两个小时后,她回来了,穿着朝圣者的长袍,戴着朝圣者面罩。她把搭在手臂上的另一套朝圣者套装递给我。对了:我现在也是无会人了,就这样旅行可不太安全。我将以朝圣者的身份前往耶路撒冷。我穿上这套新衣服。我们开始收拾行李。
  “我已经通知朝圣者团会,”离开史学家大厦的时候,她说,“我们已经在他们团会里注册了。今天晚些时候,有望拿到我们的星石。感觉面罩怎么样,托米斯?”
  “很合适。”
  “那当然。”
  我们经过那座古老的灰色教堂前面的大广场,那儿已经汇集了一群人。几个入侵者站在人群中间,乞丐们围着人群转圈子,收获颇丰。他们没有理睬我们,因为没人会向朝圣者乞讨的。但是我扭住一个脸上满是疙瘩的家伙的衣领,问道:“这儿在举行什么仪式?”
  “罗马王子的葬礼,”他说,“是代管人下的命令。这是国葬,可气派了。他们真像是在过节一样。”
  “为什么在巴黎举行这个葬礼?”我问道,“王子是怎么死的?”
  “噢。去问问别人吧,我得去工作了。”
  他挣脱我,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向他们乞讨。
  “我们要参加这个葬礼吗?”
  “最好不要。”
  “随你的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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