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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帝江山-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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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山心中一跳,看向虞允文的眼神,就有些不同了。

虞允文还想开口说些什么时候,就听到外面传来一串脚步声,萧山抬了抬手,示意虞允文先不忙说话。

果然,没多大一会儿,便听见赵瑗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萧部将在审问什么人,连我也不能进去?”

萧山忙拉开门,朝着院外走去,果然见到赵瑗站在院门口处,神情有些不悦。

萧山上前,将赵瑗拉到一旁,想了想道:“殿下,我见到王不破的军师了,他……他……”

萧山琢磨了半晌,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本身对于虞允文没什么好感,而且也不喜欢他的长相。但刚刚的那番话,的确让萧山动心了。到底留还是不留,这是个问题。

赵瑗笑吟吟的看着萧山,道:“他怎么了?”

萧山道:“既然殿下来了,一同去看看吧!”

赵瑗点头,和萧山并肩而行,走入房中。

房中灯光幽暗,虞允文静静的站在原地,一双眼睛却望向赵瑗。

赵瑗在看清虞允文的那一刹那,不由的一怔,很显然,虞允文的相貌也给赵瑗带来了一定的视觉冲击。

萧山见赵瑗发愣,心中便有了一丝不悦,道:“这位就是王不破的军师,曾经中举,外出游学的时候被王不破挟持,不得已沦为贼寇。叫……”

一句话尚未完,赵瑗忽然插嘴:“叫苍井空?”

65、无理取闹

萧山背后冷汗淋漓,忙道:“叫虞允文;隆州人。”

赵瑗有些狐疑的看了萧山一眼;萧山现在的表情非常的微妙,微妙中又带着一丝诡异。

赵瑗也没多理会萧山;只是对虞允文道:“你姓虞;又是隆州人;太常博士虞祺是你什么人?”

虞允文:“正是家父。这位官人认得家父?”

赵瑗微微笑了笑,道:“嗯,认识,听说他家公子六岁诵《九经》;七岁能属文;就是你了?你父亲身体可好?”

虞允文忙道:“不敢当;正是区区。家父身体康健如常;就是母亲去世,有些寡欢。想不到在此处能够遇见家父故人,真是幸事。”

赵瑗自我谦虚了一番,并未说自己究竟是谁,虞允文也不问,两人互相吹捧后,赵瑗便又问起虞允文为什么会在这里,虞允文看了萧山一眼,颇为委屈的对赵瑗道:“赵公子有所不知,这位萧部将对在下似乎很有成见,审问了半晌,饭也不给吃,水也没一口喝。现在腹中饥渴难耐,还请给个窝头充充饥。期间内情一言难尽,吃饱了再慢慢说,定然有问必答。”

赵瑗笑了起来,虞允文也笑道:“怕等会儿话不投机,萧将军刻薄起来,虞某就又要饿上几天,那就连路也走不动了!”

赵瑗拍着虞允文的肩膀道:“你放心,我在这里呢,饿不到你!”说着,便让萧山去准备酒宴,款待虞允文。

萧山一肚子不愿意,他见虞允文说话间虽然比较沉稳,但一双媚眼却不住的往赵瑗身上瞟,心里就十分的不痛快,但赵瑗既然已经发话,只得遵命前去。

宣州城被王不破占了大半年,又新破城,并没有什么好东西,只是草草准备了一些干饼,腊肉之类,又找到了两坛劣酒,宴席就在宣州府衙中,叫了周宏和金胜两人同来。

待到萧山再去找赵瑗和虞允文的时候,发现两人已经相谈甚欢了,并且还在讲述一些京城旧事。

周宏和金胜并不知道虞允文是什么人,赵瑗当即引荐,也没说他给王不破当军师的事情,只是介绍其家世来历,又说被王不破囚禁于此的。

周宏、金胜两人听说虞允文是官宦世家,都十分的客气,虞允文之父是太常博士,不论是出身还是将来的前途,都不是周宏金胜这些低级武将所能望其项背的。

萧山不去和他们搭话,只是一个人喝闷酒。

酒至半酣的时候,虞允文忽然向萧山敬酒,道:“如今虞某做了俘虏,不知萧将军准备怎么处置?是要刺配充军吗?”

周宏金胜两人听说,都是吃了一惊,不等萧山回答就忙道:“岂敢让太常博士之子刺配充军?当然是护送回公子回家。都是我等无能,才让公子深陷贼窟,还请公子不要介意。”

虞允文却不理会周宏金胜二人,只是看着萧山,等待萧山表态。

萧山道:“萧某一届莽夫,不敢擅自做主,更不敢吃公子敬的酒。”

虞允文神色就有些尴尬,但随即一笑,道:“若是真要充军,虞某希望能够归入萧将军部下,此次破贼,萧将军居功甚伟,就算是俘虏,想必也不会被分配到别处。”

萧山朝着虞允文看去,虞允文的眼中闪过一道狡黠的光。

萧山颇为犹豫,但并没有答话。他在之前的确不知道虞允文的父亲在朝为官,现在知道虞允文有了这样的靠山,肯定不会被刺配充军。

自己留不留他,他都不会有任何危险。

只是对方现在的话是什么意思?是在提醒自己,刚刚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说过的话题么,自己留下这些俘虏,扩充实力又不引起秦桧的主意?

萧山的目光看向赵瑗,想要征求赵瑗的意见。

赵瑗只是笑吟吟的看着萧山,并不开口说话。萧山想了想道:“怎敢为难虞公子?自然是派人护送公子回家了。”

虞允文得到这么个答案,露出颇为失望的神色,倒也没说什么,只是道:“多谢萧将军相救,这杯酒是感谢将军救命之恩的。”

萧山便不能再不给他面子,接过来一饮而尽。

虞允文这才坐下,又和赵瑗说话,萧山心中更加不悦,觉得其靠着一张脸,这么快就赢得了赵瑗的欢心,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本事。

周宏金胜见气氛变得比较微妙,忙打圆场,使劲的灌萧山,希望将其灌醉后少说话。

萧山开始还有些拒绝,说城中初定,不好多喝,要保持清醒,但被周宏金胜两人强灌了两杯之后,又看见虞允文似乎在和赵瑗附耳说些什么,赵瑗点头,心中就更加不痛快起来,酒到唇边就干了,一连数十杯劣酒下肚,只想呕吐,当即站起,朝着外面走去。

周宏和金胜都面面相觑,道:“萧兄弟怎么今天打了胜仗反而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才喝这么几杯就不行了?”,又随即笑道:“肯定是出去找姑娘了!跟我们几个大老粗有什么好混的?”

赵瑗也觉得萧山今天面对虞允文的时候过于反常了,在座的几个人,谁都不想去喝劣酒,不过是沾了一沾意思意思,萧山却着实喝了不少,现在又中途离去,不知做什么去了。

虞允文见状,便道:“两位将军,时间也不早了,盛情款待之意,虞某感激不尽。城中初定,恐怕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莫要贪杯误了大事。”

周宏金胜两人连连点头,他们先前就是贪杯误事,现在决不想在已经胜了的情况下再出什么岔子,况且城中的酒也不好喝,没什么好贪的,当即就说了几句后便告辞,自行去歇息了。

虞允文也被安排了一间住处,赵瑗见萧山出去半晌还不回来,便自己前去寻找。

他走出府衙,稍稍一问,便听说萧山在城中东门边,秋夜颇凉,他拿了一件披风,朝着东门走去。

赵瑗尚未抵达城门口,就瞧见萧山靠在一颗树边,弯着腰正在呕吐,气味刺鼻。

赵瑗赶忙走过去,扶住有些摇晃的萧山,带着责备的语气道:“你怎么竟然喝的这么多?”

萧山没回答,又是一阵呕吐,赵瑗赶忙拿出清水给他漱口,等到萧山吐完了,才扶着他靠着一堵矮墙休息。

萧山不说话,赵瑗也没什么话好说,两人静静的坐在墙角吹风。

城中兵士来回巡逻,不时有脚步声传来,秋风一起,树叶沙沙作响。赵瑗等了一会儿,道:“不早了,我扶你回房去睡吧!”

萧山一声不吭,任由赵瑗扶着自己,朝着城中管事的给自己在府衙安排的住处走去。他心里倒是十分清明,自己也能够走稳,但觉得现在被赵瑗搀扶着,感觉也不错,就没拒绝。

一路上走来,遇到的兵士都纷纷向萧山打招呼,萧山也没理会,直到进了府衙,又有亲兵想要过来搀扶,都被他挥手赶开。

赵瑗直将萧山扶到床边,才道:“你身为将领,居然行军之中喝醉,真是不该!”

萧山道:“我没醉,清醒的很!只是那酒太难喝了,所以忍不住吐了。”

赵瑗将房中的灯点亮,州府被王不破占据多时,并无蜡烛,只找到一盏油灯。

萧山靠在床头,看着灯光一点点的亮起来,将赵瑗的侧脸映的无比清晰,上面的绒毛都能够看见,细细的一层,又带着光晕,十分迷离。

赵瑗一边剃灯,一边道:“你好像对虞允文有成见,为什么?”

萧山摇头:“没有成见!只是我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当妖贼!”

赵瑗笑道:“还说没有成见,他自然是被逼的了。我见他身上伤痕累累,都是新伤,被王不破鞭打的。且跟他交谈过了,并无不妥。”

萧山道:“我觉得他不老实!”

赵瑗无奈,走过来做到萧山身边,温言道:“我知道你在他那里吃了不少亏,心中不忿。但他本有功名,也很有智计,将来一定会大有作为的。你不要太小气了,这样的人,还是该好好相处的。”

萧山心里不太舒服,道:“那你呢?你怎么看这个人?”其实不用问萧山就心里明白,赵瑗肯定对其非常欣赏了,不然将来也不会拜其为相。

赵瑗想了想,道:“他很聪明,也能够审时度势,并且我曾经跟他交谈过,他对于朝中的局势也很有见解,在做王不破军师的这段时间内,还能够为难到你,可见其对军事也有研究,像他这样能够知兵的读书人非常少见,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能够为朝廷效力,一定会大有作为的。”

萧山淡淡的哦了一声,赵瑗说的基本正确,其日后能够只身渡江,以一己之力迅速集结军队和金人对抗,当然是不世奇才。

赵瑗有些奇怪的看着萧山:“为什么不喜欢他?”

萧山搜肠刮肚,终于说出了一个自己的理由,道:“我不喜欢他的长相!一个大老爷们长得像个女人,肯定是媚上惑主的。”

最后一句话纯粹污蔑之言,但萧山觉得说出来后,心里就痛快许多。

赵瑗噗的笑出声来:“以貌取人可是非常不对。他长得好看不好看,关你什么事?再说了,算命的说男生女相都是大富大贵之命,我觉得他长得挺好的。”

萧山仔细想来,也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那里还需要什么理由?便道:“反正我不想要他,看他不顺眼!”

赵瑗无语,笑道:“那不知道萧大将军喜欢什么样的长相,看谁顺眼?”

萧山看着赵瑗,不说话,他在心中把自己认识的人都过了一遍,发现最喜欢的是赵瑗这种——清俊温和,内敛沉稳的,特别是他的双眼,一看便让人有信赖之感,不像虞允文的那种,看着就想犯罪。

意识到这个时候,他猛然甩了甩自己的脑袋,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不太正常,但又说不清楚,到底是哪里不太正常。

赵瑗见萧山一瞬不转的盯着自己,心中有些乱,猛然见便想到了那日两人同宿的情形。那个时候,曾经发生过什么,虽然不曾明说,但都心知肚明。

萧山隔了一会儿,低声道:“瑗瑗……”

赵瑗浑身一震,看向萧山,对方自从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就再也没叫过自己的这个名字。

萧山缓缓的伸出手,握住赵瑗的手,他本想说我喜欢你这样的,但这话一出就是调戏,他终究说不出口,只是握着。

赵瑗的手心有着一层薄茧,此刻有些轻微的颤抖,修长的手指在油灯下显得非常好看。

赵瑗并没有将手抽回去,只是道:“你喝多了,早些睡吧!”

萧山觉得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一般,但到底是什么,却也根本不明了,只是执意道:“没有喝多,我很清醒。”

赵瑗有些担忧的看着萧山,伸出另外一只手摸了摸萧山的额头,道:“你身上好烫,是病了么?”

萧山摇头,将赵瑗的另外一只手也握住了,缓缓的分开他的指头,十指相交。

在这一刻,赵瑗的心中似乎都明白了些什么,呼吸变得散乱了起来。萧山见到赵瑗的胸脯微微的有些起伏,脸上似也渐渐泛红,但却并没有任何恼怒之色。

萧山道:“我明天就准备回镇江了,你打算去哪里?”

赵瑗有些不解的看着萧山,萧山道:“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想要看看我的驻地,如果没别的事情,去我那里呆一阵子吧。”

赵瑗没说话,萧山发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他莫名的想要更加亲近一步,目前为止他能够想到的,也就是邀请赵瑗跟自己同行了。

赵瑗的目光并没有看向萧山,只是些微有些失神的看着房中那盏油灯的火苗,火苗在不停的跳动,将一切都显得影影绰绰。

赵瑗有些为难的开口:“你……你是不是……”

萧山不解:“是不是什么?”赵瑗不知道该怎么说,万一自己说错了,那可是对于两人关系致命的打击。

赵瑗想了一会儿,道:“你……为什么想要邀请我去你哪里?”

萧山拼命的想理由,想了半晌也不知道,便回答:“没有为什么,你不是说过想去看一看么?”

赵瑗心中轻轻的舒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忽然问道:“阿猫,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没娶妻?”

萧山心中莫名的涌起一股烦躁,他不明白为什么赵瑗忽然问这些不相干的问题,便道:“没有为什么,我不是以前说过么,三十岁之前不会娶妻的。”

赵瑗点了点头,忽然扭过头,盯着萧山的眼,问道:“你……是喜欢女人的吧?”

66、强吻

赵瑗闷了半晌,忽然扭过头;盯着萧山的眼;问道:“你……是喜欢女人的吧?”

这句话犹如一道闪电划过萧山的心,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萧山慌忙的收回自己握着赵瑗的手;道:“当……当然。我……我没那方面的爱好;殿下不要误会……”

说完之后;还忙不迭的补上一句:“我只是……只是从小跟殿下一块儿长大,感到有些亲近,不是……不是想要那什么……我不喜欢男人,我发誓!”

赵瑗的心中轻轻的舒了一口气;觉得先前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对方只是对自己比较依恋而已。

赵瑗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没再说话;萧山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两个人忽然挑明了,都感到一丝尴尬,气氛有些诡异。

萧山心中乱跳,他生怕赵瑗不肯相信自己,甩袖而去,从此再不和自己说上半句话,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自我辩白。他一边担心一边朝赵瑗看去,只见赵瑗面色如常,一双眼睛有些略微失神的看向远方,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赵瑗隔了很大一会儿,才道:“我也正好无事,去见见你平时怎么练兵,也是有些益处的。”

这句话无疑是答应了萧山的邀请。

萧山心中一阵狂喜,先前的忐忑担忧尽数消失,有些不敢相信的追问了一句:“当真?”

赵瑗缓缓的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直到赵瑗离开了以后,萧山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时在想自己为什么会对赵瑗竟然有那种冲动,不会真的喜欢他了吧?一时又自我安慰是这么多年没有找过妹子的原因,自己怎么可能喜欢男人呢?

就这样他自己郁闷了大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萧山所部在城中呆了三天,将城中秩序安定之后,这才出发返回镇江。

这三天他和赵瑗相处的也算愉快,两人都没再提那天晚上发生过的事情,倒是经过这三天,他对虞允文发生了比较大的改观。

在临出发前的晚上,虞允文主动找到萧山,两人聊了很长时间。

虞允文开门见山的对萧山坦白:“当时初见并不了解将军是个什么性情,害怕真的被当做妖贼处斩了,死的太不值,所以说话有所隐藏。”

萧山对于虞允文这个开场白还算满意,虞允文进一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其实当初说想要投靠萧山,也不全是吹嘘拍马之言。将来是肯定准备要出仕的,但目前却暂时没有这个打算,因为秦桧当国,自己难以得到施展,等到将来朝政局势有所扭转的时候,再准备出来。跟着萧山做一个马前卒,一来不引人注意;二来也能够多接触一下军事,希望将来能够派上用场。

萧山和虞允文交谈的时候,也觉得对方于政治谋略方面,远胜自己;且对于局势的变化,颇有远见,至少他对于历史走向的预测非常正确:一,秦桧不会一直掌控朝政;二,金灭南宋之心不死,将来必然会再起干戈。

萧山一旦放下了对虞允文的成见后,也说了许多自己对于军事方面的看法,两人详谈甚欢,聊到半夜,虞允文也没经萧山允许,就往他床上一躺,非常自来熟的说:“晚上跟你一起睡!”

萧山皱着眉头看虞允文,这位大美人已经脱了靴子,散了头发,靠在床头抠脚丫子抠的不亦乐乎。萧山心里完全没有半点旖念,只有一个想法:这家伙的脚真的很臭!!

晚上同宿的时候虞允文睡相奇差,占了大半个床不说,一条腿还压在萧山身上,萧山狠狠的踹了虞允文一脚后,心中默默的想:看来我是真的不喜欢男人,他比瑗瑗美貌百倍,老子现在却只想使劲的再踹他两脚!

一行人从宣州出发,前往镇江的时候,已经接近深秋,一路上秋高气爽,又是平定了叛乱回来,萧山的心情非常轻松。他看着这次抓回来的俘虏,整整有五百余人,还有收缴的兵器物资,可谓是所获颇丰。

一个月后,萧山所部即将抵达镇江,明日再赶一天的路,应该在黄昏时分就能够抵达了。

当夜萧山在野外安营扎寨,周宏金胜两人越到镇江,心中便越忐忑,生怕萧山在邵宏渊面前告状,倒不是害怕邵宏渊处罚自己,而是担心功劳要被萧山一个人独揽了。

萧山也知道这两个人近来越发对自己客气是为了什么,他当做不知,在周、金二人试探自己的时候,只是顾左右而言它。萧山并不想要那些虚名,要了对自己也没什么用,他只是听取了虞允文的意见——在合适的时机卖两个人一个人情,顺便再从两人那里捞回点什么。

当晚萧山安排好所部之后,只觉得背后似乎有点不太对劲,似乎有什么人一直在观察自己一般。

这种感觉也不是今天才有的,他这一路来,总有着自己被人在暗处窥探的感觉,但是当他转身的时候,看到的只是一些自己抓获的俘虏,并无异状。

今天他巡查完自己所部,准备回营歇息的时候,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就在他的脚步准备跨入帐中的时候,忽然有一个怯怯的声音在其背后响起:“萧将军……”

萧山转头,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跟在自己身后,看那少年的装束,是这次自己抓到的俘虏。

在看到这个少年的时候,萧山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一下子就明了起来,他有些狐疑的上下打量那个少年,只觉得有点面熟,但是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那个少年小心翼翼的看了萧山一眼,又怯生生的道:“小人,小人能够跟将军单独说两句话么?”

萧山点头,走入自己的帐中,将周围的亲兵都遣了出去,道:“你有什么事情?”

那少年有着尖尖的下巴,身材削瘦,一双眼睛却水汪汪的,有些胆怯的看着萧山,小声问道:“将军是不是临安人士?”

萧山心中即刻警惕起来,手不自觉的就按到了腰间的剑柄上,问道:“是!你怎么知道的?”

那少年道:“将军,不记得小人了么?”

萧山摇头:“我应该没见过你!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那少年便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又重新抬起来,似乎鼓足了勇气:“小人……小人姓伍,以前的花名叫霓裳……”

萧山搜肠刮肚,不记得自己认识过这么样的一个人,便道:“我不认识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那少年咬着唇,隔了半晌才道:“将军……曾经在临安的时候,睡……睡过小人。”

萧山剧烈的咳嗽起来,他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睡过男人,不是想不起来,是根本没有过!

霓裳见到萧山的反应,些微有些失望,低着头道:“将军当天还给过小人一锭银子,说那些事情不是男人该干的。小人一直铭记在心,却没想到将军已经忘记了……”

萧山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个少年,就是几年前的小馆。那次是他奉了赵瑗之命,前去跟踪秦熺的,秦熺去了妓院,他也叫过一个小馆打掩护。

萧山上下打量眼前这位少年,似乎有当年的一点影子,但不知道他是怎么当了妖贼,还做了自己的俘虏。想必这些天一直在暗中窥视自己的,就是他了。

萧山见霓裳胆怯,便招手示意他走进一些,道:“过来坐!原来是你,你长变了很多,我一下子没认出来。你怎么跑到宣州去了?”

霓裳并不敢坐到萧山身边,只是上前走了两步,站到萧山身边,讲述了自己的经历。

原来自从那天萧山走后,他就一直不忘,也不愿再当男妓,瞅了个空偷跑了出来,想要去找萧山,却根本不知道萧山在哪里,又是谁。

他一路出城,拿着萧山的银子倒也避免了沿路乞讨,他想要过江回到故乡,但又不能渡江,只能往南返。中途被王不破抓了去,充作士卒,就这样过了两年,直到萧山率兵破城,这才见到当年的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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