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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第4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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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溪词》·一卷(安徽巡抚采进本)
  宋李之仪撰。之仪有《姑溪集》,已著录。《书录解题》载《姑溪词》一卷。
  此本为毛晋刊,凡四十调,共八十有八阕。之仪以尺牍擅名,而其词亦工,小令尤清婉峭伞患跚毓邸=衔健啊痘ㄈC词选》未经采入,有遗珠之叹”。其说良是。疑当时流传未广,黄昇偶未见之,未必有心於删汰。至所称“鸳衾半拥空床,月步懒,恰寻床。卧看游丝到地长。时时浸手心头润,受尽无人知处凉”
  诸句,亦不足尽之仪所长。则之仪之佳处,晋亦未能深知之也。其和陈瓘、贺铸、黄庭坚诸词,皆列原作於前,而己词居后。唱和并载,盖即《谢朓集》中附载王融诗例。使赠答之情,彼此相应,足以见措词运意之故,较他集体例为善。所载庭坚《好事近》后阕“负十分蕉叶”句,今本《山谷词》“蕉叶”误作“金叶”,亦足以互资考证也。
  △《东堂词》·一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宋毛滂撰。滂有《东堂集》,已著录。此词一卷,载於马端临《经籍考》。
  与今本相合。盖其文集久佚,今乃裒录成帙。其词集则别本孤行,幸而得存也。
  端临又引《百家诗序》,称其罢杭州法曹时,以赠妓词“今夜山深处,断魂分付潮回去”句见赏於苏轼。其词为《惜分飞》,今载集中。然集中有《太师生辰词》数首,实为蔡京而作。蔡绦《铁围山丛谈》载其父柄政时,滂献一词甚伟丽。骤得进用者,当即在此数首之中。则滂虽由轼得名,实附京以得官。徒擅才华,本非端士。方回《瀛奎律髓》乃以为守正之士,盖偶未及考。其词则情韵特胜。陈振孙谓滂他词虽工,终无及苏轼所赏一首者。亦随人作计之见,非笃论也。其文集、词集并称东堂者,滂令武康时改尽心堂为东堂。集中《蓦山溪》一阕,自注其事甚悉云。
  △《溪堂词》·一卷(安徽巡抚采进本)
  宋谢逸撰。《宋史·艺文志》载逸有集二十卷。《溪堂诗》五卷。岁久散佚。
  今已从《永乐大典》中蒐辑成编,已著录。《书录解题》别载《溪堂词》一卷。
  今刊本一卷,末有毛晋跋,称既得《溪堂全集》,末载乐府一卷,遂依其章次就梓。盖其集明末尚未佚,晋故得而见之也。逸以诗名宣、政间,然《复斋漫录》载其尝过黄州杏花村馆,题《江神子》一阕於驿壁,过者必索笔於驿卒。卒苦之,因以泥涂焉。其词亦见重一时矣。是作今载集中,语意清丽,良非虚美。其他作亦极煅炼之工。卷首有序,署漫叟而不名。其所称“黛浅眉痕沁,红添酒面潮”
  二句,乃《菩萨蛮》第一阕中句。“鱼跃冰池抛玉尺,云横石岭拂鲛绡”。乃《望江南》第二阕中句。然“红潮登颊醉槟榔”本苏轼语,“鱼跃练江抛玉尺”
  亦王令语,皆剽窃前辈旧文,不为佳句。乃独摘以为极工,可谓舍长而取短,殊非定论。晋跋语又载《花心动》一阕,谓出近来吴门抄本,疑是赝笔。乃沈天羽作《续词谱》,独收此词。朱彝尊《词综选》逸词,因亦首登是阕。考宋人词集,如史达祖、周邦彦、张元幹、赵长卿、高观国诸人皆有此调。其音律平仄,如出一辙。独是词随意填凑,颇多失调,措语尤鄙俚不文。其为赝作,盖无疑义。晋刊此集,削而不载,特为有见。今亦不复补入,庶免鱼目之混焉。
  △《片玉词》·二卷、《补遗》·一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宋周邦彦撰。邦彦字美成,钱塘人。元丰中献《汴都赋》,召为太乐正。徽宗朝仕至徽猷阁待制,出知顺昌府。徙处州卒。自号清真居士。《宋史·文苑传》称“邦彦疏隽少检,不为州里推重。好音乐,能自度曲,制乐府长短句,词韵清蔚”。《艺文志》载《清真居士集》十一卷。盖其诗文全集久已散佚,其附载诗馀与否,不可复考。陈振孙《书录解题》载其词有《清真集》二卷,后集一卷。
  此篇名曰《片玉》,据毛晋跋,称为宋时刊本所题,原作二卷。其补遗一卷则晋采各选本成之。疑旧本二卷即所谓《清真集》,晋所掇拾乃其后集所载也。卷首有强焕序,与《书录解题》所传合。其词多用唐人诗句隐括入调,浑然天成。长篇尤富艳精工,善於铺叙。陈郁藏《一话腴》谓其以乐府独步,贵人、学士、市侩、妓女皆知其词为可爱。非溢美也。又邦彦本通音律,下字用韵,皆有法度。
  故方千里和词,一一案谱填腔,不敢稍失尺寸。今以两集互校,如《隔浦莲近》“拍金丸惊落飞鸟”句,毛本注云“案谱,此处宜三字二句。”然千里词作“夷犹终日鱼鸟”,则周词本是“金丸惊落飞鸟”,非三字二句。又《荔枝香近》“两两相依燕新乳”句,止七字。千里词作“深涧斗泻飞泉洒甘乳”句,凡九字。
  观柳永、吴文英二集,此调亦俱作九字句,不得谓千里为误。则此句尚脱二字。
  又《玲珑四犯》“细念想梦魂飞乱”句七字。毛本因旧谱误脱“细”字,遂注曰:“案谱,宜是六言。”不知千里词正作“顾鬓影翠云零乱”七字,则此句“细”
  字非衍文。又《西平乐》“争知向此征途,区区伫立尘沙”二句,共十二字。千里和云:“流年迅景霜风败苇惊沙”止十字,则此句实误衍二字。至於《兰陵王》尾句“似梦里泪暗滴”,六仄字成句。观史达祖此调,此句作“欲下处似认得”,亦止用六仄字,可以互证。毛本乃於梦字下增一“魂”字,作七字句,尤为舛误。
  今并釐正之。据《书录解题》,有曹杓,字季中,号一壶居士者,曾注《清真词》二卷。今其书不传。
  △《初寮词》·一卷(安徽巡抚采进本)
  宋王安中撰。安中有《初寮集》,已著录。其为人反覆炎凉,虽不足道。然才华富艳,亦不可掩。《花菴词选》载其词,如《小重山》之“椽烛垂珠清漏长,庭留春筍缓飞觞”,《蝶恋花》之“翠雾萦纡消篆印,笛声恰度秋鸿阵”等句,皆为当世所称。就文论文,亦南北宋间佳手也。《书录解题》载《初寮词》一卷,与今本合。考集内《安阳好》九阕,吴曾《能改斋漫录》称“韩魏公皇祐初镇维扬,曾作《维扬好》词四章。其后熙宁中罢相镇安阳,复作《安阳好》十章。人多传之”云云。据曾所录之一首,即此集内《形胜魏西州》一首。安阳为魏郡地,安中未曾镇彼。似此词宜属韩琦,显然误入。殆又经后人裒辑,非陈氏所见原本矣。疑以传疑,姑存之以备考证焉。
  △《友古词》·一卷(安徽巡抚采进本)
  宋蔡伸撰。伸字伸道,莆田人。襄之孙,自号友古居士。宣和中官彭城倅,历官左中大夫。《书录解题》载伸《友古词》一卷,此本卷数相合。伸尝与向子諲同官彭城漕属,故屡有赠子諲词。而子諲《酒边词》中所载倡酬人姓氏甚夥,独不及伸,未详其故。伸词固逊子諲,而才致笔力亦略相伯仲。即如《南乡子》一阕,自注云:“因向词有‘凭书续断肠’句而作。”今考向词乃《南歌子》。
  以伸词相较,其婉约未遽相逊也。毛晋刊本,颇多疏舛。如“飞雪满群山”一词,晋注云:“又名‘扁舟寻旧约’。”不知此乃后人从本词后阕起句改名,非有异体,亦不应即以名本词。《惜奴娇》一调,晋注云:“一作《粉蝶儿》。”不知《粉蝶儿》另有一调,与《惜奴娇》判然不同。至《青玉案》和贺方回韵,前阕“处”字韵讹作“地”字。贺此调南宋诸人和者不知凡几,晋不能互勘其误,益为失考矣。
  △《和清真词》·一卷(安徽巡抚采进本)
  宋方千里撰。千里,信安人。官舒州签判。李蓘《宋艺圃集》尝录其《题真源宫》一诗。其事迹则未之详也。此集皆和周邦彦词。邦彦妙解声律,为词家之冠。所制诸调,不独音之平仄宜遵,即仄字中上、去、入三音亦不容相混。
  所谓分刌节度,深契微芒。故千里和词,字字奉为标准。今以两集相校,中有调名稍异者。如《浣溪沙》目录与周词相同,而调则误作《浣沙溪》。《荔枝香》周词作《荔枝香近》,吴文英《梦窗稿》亦同,此集独少“近”字。《浪淘沙》周词作《浪淘沙慢》。盖《浪淘沙》制调之始,皇甫松惟七言绝句。李后主始用双调,亦止五十四字。周词至百三十三字之多,故加以“慢”字。此去“慢”字,即非此调。盖皆传刻之讹,非千里之旧。又其字句互异者,如《荔枝香》第二调前阕“是处池馆春遍”,周词作“但怪灯偏帘卷”。不惟音异,平仄亦殊。《霜叶飞》前阕“自遍拂尘埃玉镜羞照”句,止九字,周词作“又透入清辉半晌特地留照”,共十一字,则和词必上脱二字。《塞垣春》前阕结句“短长音如写”句,止五字,周词作“一怀幽恨如写”,乃六字句,则和词亦脱一字。后阕“满堆襟袖”,周词作“两袖珠泪”,则第二字不用平声。和词当为“堆满襟袖”之误。
  《三部乐》前阕“天际留残月”句,止五字,周词作“何用交光明月”,亦六字句。则和调又脱一字。若六丑之分段,以“人间春寂”句属前半阕之末,周词刊本亦同。然证以吴文英此调,当为过变之起句。则两集传刻俱讹也。据毛晋跋,乐安杨泽民亦有《和清真词》,或合为《三英集》刊行。然晋所刻六十一家之内无泽民词,又不知何以云然矣。
  △《圣求词》·一卷(安徽巡抚采进本)
  宋吕滨老撰。滨老字圣求,嘉兴人。陈振孙《书录解题》作吕渭老。考嘉定壬申赵师屷序,亦作滨老。二字形似,其取义亦同,未详孰是也。滨老在北宋末颇以诗名。师屷称其《忧国诗》二联、《痛伤诗》二联、《释愤诗》二联,皆为徽钦北狩而作。《忧国诗》有“尚喜山河归帝子,可怜麋鹿入王宫”语,则南渡时尚存矣。其诗在师屷时已无完帙,词则至今犹传。《书录解题》作一卷,与此本相合。杨慎《词品》称其《望海潮》、《醉蓬莱》、《扑蝴蝶近》、《惜分钗》、《薄倖》、《选冠子》、《百宜娇》等阕,佳处不减少游。《东风第一枝·咏梅》,不减东坡之《绿毛幺凤》。今考《咏梅词》集中不载,仅附见毛晋跋中。晋跋亦不言所据,未详其故。晋跋又称其《惜分钗》一阕尾句用二叠字,较陆游《钗头凤》用三叠字更有别情。不知滨老为徽宗时人,游乃宁宗时人,《钗头凤》词实因《惜分钗》旧调而变平仄相间为仄韵相间耳。晋似谓此调反出於《钗头凤》,未免偶不检也。
  △《石林词》·一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宋叶梦得撰。梦得有《春秋传》,已著录。是编陈振孙《书录解题》作一卷,与今本同。卷首有关注序,称“其兄圣功元符中为镇江掾,梦得为丹徒尉,得其小词为多。味其词,婉丽有温、李之风。晚岁落其华而实之,能於简淡时出雄杰。
  合处不减靖节、东坡”云云。考倚声一道,去古诗颇远。集中亦惟《念奴娇·故山渐近》一首杂用陶潜之语,不得谓之似陶。注所拟殊为不类。至於“云峰横起”
  一首,全仿苏轼“大江东去”,并即参用其韵。又《鹧鸪天·一曲青山》后阕,且直用轼诗语足成。是以旧刻颇有与东坡词彼此混入者。则注谓梦得近於苏轼,其说不诬。梦得著《石林诗话》,主持王安石之学,而阴抑苏、黄,颇乖正论。
  乃其为词,则又挹苏氏之馀波。所谓是非之心有终不可澌灭者耶?卷首《贺新郎》一词,毛晋注或刻李玉。考王楙《野客丛书》曰:“章茂深尝得其妇翁所书《贺新郎》词,首曰‘睡起啼莺’语。章疑其误,颇诘之。石林曰:‘老夫常得之矣。
  流莺不解语,啼莺解语,见《禽经》’”云云。则确为梦得之作,晋盖未核。又《野客丛书》所记,正谓此句作“啼莺”语,故章冲疑“啼”字“语”字相复。
  此本乃改为“流莺”,与王楙所记全然牴牾。知毛晋疏於考证,妄改古书者多矣。
  △《筠谿乐府》·一卷(两淮盐政采进本)
  宋李弥逊撰。弥逊有《筠谿集》,已著录。此编旧本附缀《筠谿集》末。考弥逊家传,称所撰奏议三卷,外制二卷,诗十卷,杂文六卷,与今本《筠谿集》合。而不及乐府,则此集本别行也。凡长短调八十一首,其长调多学苏轼,与柳、周纤秾别为一派,而力稍不足以举之,不及轼之操纵自如。短调则不乏秀韵矣,中多与李纲、富知柔、叶梦得、张元幹唱和之作。又有《鹏举座上歌姬唱夏云峰》一首,考岳飞与汤邦彦皆字鹏举,皆弥逊同时,然飞於南渡初倥偬戈马,不应有声伎之事。或当为汤邦彦作欤?开卷寄张仲宗《沁园春》一首,注《芦川集》误刊字,然《蝶恋花》第五首今亦见《芦川集》中,又不知谁误刊也。自《虞美人》以下十二首,皆祝寿之词。颟顸通用,一无可取。宋人词集,往往不加刊削,未喻其故。今亦姑仍原本,以存其旧焉。
  △《丹阳词》·一卷(安徽巡抚采进本)
  宋葛胜仲撰。胜仲有《丹阳集》,已著录。其词则《书录解题》别载一卷。
  此为毛晋所刻,盖其单行之本也。胜仲与叶梦得酬唱颇多,而品格亦复相埒。惟叶词中有《鹧鸪天》“次鲁卿韵观太湖”一阕,此卷内未见原唱。而此卷有《定风波》“燕骆驼桥次少蕴韵”二阕,叶词内亦未见。非当时有所刊削,即传写佚脱。至《浣溪沙》三首在叶词以为次鲁卿韵,在此卷又以为和少蕴韵。则两者必有一讹,不可得而复考矣。其《江城子》后阕押“翁”字韵,益可证叶词复押“宫”字之误。《鹧鸪天》“生辰”一词独用仄韵,诸家皆无是体。据调当改《木兰花》。至於字句讹阙,凡《永乐大典》所载者,如《鹧鸪天》后阕“欢华”
  本作“欢娱”,第二首后阕“红囊”本作“红裳”。《西江月》第二首后阕“禜涂”本作“荣涂”。《临江仙》第三首后阕“擂鼓”本作“釂鼓”。《浣溪沙》第二首后阕“容貌”本作“容见”。《蓦山溪》第一首前阕“裋服”本作“袨服”,“摸名”本作“摸石”,第二首后阕“横石”亦本作“摸石”,第三首前阕“使登荣”本作“便登荣”,“随柳岸”本作“隋岸柳”。《西江月》第三首后阕“鲈鱼”本作“鲈莼”。《瑞鹧鸪》后阕“还过”本作“还遇”。《江城子》第二首后阕“歌钟”下本有“卷帘风”三字。《蝶恋花》后阕今本作“二方空”
  者,本“黄纸”二字,“龙氵蒦”本作“龙護”《临江仙》前阕“儒似”本作“臞仙”,第二首后阕今本阙十二字,本作“凭谁都卷入芳樽,赋归欢靖节”
  二句。《醉花阴》前阕“冻扌弃万林梅”句本作“冻枿万林梅”。《浪淘沙》第二首后阕“关宴”本作“开燕”。皆可证此本校雠之疏。又《永乐大典》本尚有《小饮浣溪沙》一首,《九日南乡子》一首,《题灵山广瑞禅院虞美人》一首,为是本所无。则讹脱又不止字句矣。
  △《坦庵词》·一卷(安徽巡抚采进本)
  宋赵师使撰。师使字介之。燕王德昭七世孙。集中有和叶梦得、徐俯二词,盖南宋初人也。案陈振孙《书录解题》载《坦庵长短句》一卷,称赵师侠撰。陈景沂《全芳备祖》载《梅花》五言一绝,亦称师侠。与此本互异,未详孰是。盖二字点、画相近,犹田肯、田宵史传亦姑两存耳。毛晋刊本谓师使一名师侠,则似其人本有两名,非事实也。是集前有其门人尹觉序,据云坦庵为文,如泉出不择地,词章乃其馀事。其模写体状,虽极精巧,皆本情性之自然。今观其集,萧疏淡远,不肯为剪红刻翠之文,洵词中之高格。但微伤率易,是其所偏。师使尝举进士,其宦游所及,系以甲子。见於各词注中者,尚可指数。大约始於丁亥,而终於丁巳。其地为益阳、豫章、柳州、宜春、信丰、潇湘、衡阳、莆中、长沙,其资阶则不可详考矣。
  △《酒边词》·二卷(江西巡抚采进本)
  宋向子諲撰。子諲字伯恭,临江人。钦圣宪肃皇后再从侄。元符初,以恩补官。南渡初,历徽猷阁直学士,知平江府。事迹具《宋史》本传。子諲晚年以忤秦桧致仕,卜筑於清江五柳坊杨遵道光禄之别墅,号所居曰芗林。既作七言绝句以纪其事,而复广其声为《鹧鸪天》一阕。楼钥《攻媿集》尝纪其事。然钥仅述其诗而不及其词。又子諲之号芗林居士,据《西江月》“五柳坊中烟绿”一阕注,是已在政和年间,钥亦考之未审也。《书录解题》载子諲词有《酒边集》一卷,《乐府纪闻》则称四卷。此本毛晋所刊,分为二卷。上卷曰《江南新词》,下卷曰《江北旧词》,题下多自注甲子。新词所注皆绍兴中作,旧词所注则政和、宜和中作也。卷首有胡寅序,称退江北所作於后,而进江南所作於前,以枯木之心,幻出葩华;酌元酒之尊,弃置醇味。玩其词意,此集似子諲所自定。然《减字木兰花》“斜江叠翠”一阕注,兼纪绝笔云云。已属后人缀入。而此词以后所载甚多,年月先后,又不以甲子为次。殆后人又有所窜乱,非原本耶?其《浣溪沙》“咏岩桂”第二阕,“别样清芬扑鼻来”一首,据注云,曾端伯和。盖以端伯和词附录集内,而目录乃并作子諲之词,题为《浣溪沙》十二首。则非其旧次明矣。
  △《无住词》·一卷(安徽巡抚采进本)
  宋陈与义撰。与义有《简斋集》,已著录。陈振孙《书录解题》载其《无住词》一卷,以所居有无住庵,故以名之。与义诗师杜甫,当时称陈、黄之后无逾之者。其词不多,且无长调,而语意超绝。黄昇《花庵词》选称其可摩坡仙之垒。
  至於《虞美人》之“及至桃花开后却匆匆”,《临江仙》之“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等句,胡仔《渔隐丛话》亦称其清婉奇丽。盖当时绝重其词也。此本为毛晋所刊,仅十八阕。而吐言天拔。不作柳亸莺娇之态,亦无蔬筍之气。殆於首首可传,不能以篇帙之少而废之。方回《瀛奎律髓》称杜甫为一祖,而以黄庭坚、陈师道及与义为三宗。如以词论,则师道为勉强学步,庭坚为利钝互陈,皆迥非与义之敌矣。开卷“法驾导引”三阕,与义已自注其词为拟作。而诸家选本尚有称为赤城韩夫人所制,列之仙鬼类中者。证以本集,亦足订小说之诬焉。
  △《竹坡词》·三卷(安徽巡抚采进本)
  宋周紫芝撰。紫芝有《太仓稊米集》,已著录。《书录解题》载《竹坡词》一卷,此本作三卷。考卷首高邮孙兢序,称离为三卷,则通考一卷乃三卷之误。
  兢序称共词一百四十八阕,此本乃一百五十阕。据其子栞乾道九年重刊跋,则《忆王孙》为绝笔,初刻止於是篇。其《减字木兰花》、《采桑子》二篇乃栞续得佚稿,别附於末,故与原本数异也。集中《鹧鸪天》凡十三阕。后三阕自注云:“予少时酷喜小晏词,故其所作,时有似其体制者。此三篇是晚年歌之,不甚如人意,聊载乎此”云云。则紫芝填词,本从晏几道入,晚乃刊除秾丽,自为一格。兢序称其少师张耒,稍长师李之仪者,乃是诗文之渊源,非词之渊源也。栞跋称是集先刻於浔阳,讹舛甚多,乃亲自校雠。然集中《潇湘夜雨》一调实与《满庭芳》两调相似,而实不同。其《潇湘夜雨》本调有赵彦端一词可证。自是集误以《满庭芳》当之,词汇遂混为一调。至选声集列《潇湘夜雨调》,反不收赵词,而止收周词。是愈转愈讹,其失实由於此。又第三卷《定风波》,今实为《琴调相思引》,亦有赵彦端词可证。其《定风波》另有正体,与此不同,皆为疏舛。殆后人又有所窜乱,非栞手勘之旧矣。
  △《漱玉词》·一卷(江苏周厚堉家藏本)
  宋李清照撰。清照号易安居士,济南人。礼部郎提点京东刑狱格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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