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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1954-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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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

李为民一眼便认出她是谁,比谁都明白她有多厉害,推开车门微笑着招呼道:“瑈夫人,您怎么亲自出来了?”

伯伯(按照越南习惯,对丈夫的哥哥一般是以伯伯相称)在电报里说得很清楚,眼前这位把头发剃得像和尚的年轻华侨值得信任。

人家在伯伯最困难时候不仅帮着游说密西根农业与应用科学大学政府研究署,甚至慷慨捐赠了一笔活动经费。要是没那五万美元,丈夫和叔叔正在做的很多工作根本没法开展。

更何况他现在不仅仅是一个华侨,同时是msu的顾问。

伯伯现在急需方方面面的支持,陈丽春表现得非常热情,伸出莲藕般地右臂,轻握着他手,用一口流利的法语笑盈盈地问:“李先生,你认识我?”

她母亲是保大的堂妹,体内流着贵族的血液。相比吴廷琰和她丈夫吴廷瑈,她才是真正的名门之后。

不作死不会死!

历史上吴家三兄弟的惨死,可以说与她这个口无遮拦的女人有很大关系。

李为民不想得罪这个强势、天真,且自以为是的女人,急忙道:“琰先生给我看过您全家的合影,另外千万别再称呼我李先生,我是晚辈,您叫我为民就行。”

果然是一个既深明大义又非常懂礼貌的小伙子,想到前段时间曾来拜访过的两小丫头,陈丽春忍俊不禁地笑问道:“我叫你为民,把你当晚辈。你妹妹和未婚妻却称呼我姐姐,这关系是不是太乱了?”

李为民脸上一正,煞有介事地说:“瑈夫人,她们就应该称呼您姐姐。您这么年轻,这么漂亮,如果用其它称呼,不是把您称呼老了?我们各交各的,不矛盾。”

“这么会说话,难怪孩子伯父那么喜欢你。”

被一个终身不娶的鳏夫喜欢可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李为民岔开话题,转身接过丁茂材手中的纸袋:“瑈夫人,提起孩子,我给丽水和小绰带了点巧克力之类的糖果,不知道她们喜不喜欢。”

越南人取名与中国人不一样,第一个字是姓,中间的通常是垫名,不像中国人会把第二个字作为区分辈分的依据。比如吴廷琰的父亲叫吴廷可,有一个侄子叫吴廷绰,如果按中国的习惯解释,那么他们家就成三代处弟兄了。

第三个字或第三第四个字才是真正的名字,所以一般以最后一个字相称,比如“琰先生”、“瑈先生”、“瑈夫人”。

值得一提的是,男孩的垫名一般随父亲,女孩的垫名要么用“氏”,要么随母亲,所以陈丽春的全名叫陈氏丽春,她女儿叫吴丽水,儿子叫吴廷绰。

“太客气了,上次你妹妹和未婚妻已经送来很多。”

“又不是外人,再说不值几个钱,谈不上客气。”李为民笑了笑,带着何天明和姜文水跟她走进大门。

吴廷琰在西贡不是没有支持者。

他家两代为官,肯定一些要好的门生故吏。他们一家又信奉天主教,二哥吴廷俶甚至是梵蒂冈任命的主教,天主教徒肯定会支持他。只是支持者没那么多,同时也没什么实力。

这里是为迎接吴廷琰回来做各种各样准备的大本营,一楼客厅里站满人,一个四十多岁看上去很精明的男子,正夹着烟一脸严肃地交代什么。

见他冲自己看来,李为民送上一个灿烂的笑容。

吴廷瑈朝楼上指了指,李为民心领神会的点点头,让一起进来的两个孩子等等,自己则随陈丽春来到二楼客厅。

吴廷琰最小的弟弟吴廷练等候已久,在陈丽春介绍下简单寒暄了一番,便急切地问:“为民,美国大使什么态度,他会不会表示明确支持?”

他们不会说英语,这么多年又没当过有实权的官,与美国外交官关系很一般,不了解情况很正常。

李为民轻叹了一口气,倍感无奈地摇头道:“练先生,我认为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大希思大使身上,他不但不了解琰先生,而且对印支局势非常悲观。”

陈丽春愤愤不平地说:“他是一个亲法派,经常跟法国人聚会。”

“瑈夫人,他属于哪一派不重要,重要的是白宫持什么态度。我想艾森豪威尔总统既然已表示支持,接下来应该会有进一步举措,比如提供一些实质性的援助。”

“为民说得对,他只是一个大使,就算不明确表态也无碍大局。”

陈丽春又问道:“那政府研究署呢?”

“费舍教授当然支持,他正在为争取实质性援助而努力,同时委托桑德森教授先来西贡实地考察,为制定针对性的援助方案收集第一手资料。不过政府研究署只是一个咨询机构,所制定的方案能不能被采纳,还需要主教大人和几位参议员先生继续给白宫和国务院施加影响。”

“桑德森教授在哪里?”

李为民接过佣人送上的咖啡,微笑着解释道:“练先生,西贡局势太微妙,使馆那边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桑德森教授跟我不一样,他行动不方便,现在贸然过来不是什么好事。”

宝禄贼心不死,已经被赶下台仍想染指总理宝座,而且得到前总理阮文心和现任总参谋长阮文馨父子的支持。教派军阀和越盟分子更不用说了,他们谁也不希望强势的吴廷琰回来。

现在贸然接触,只会打草惊蛇。吴廷练微微点了下头,正准备开口,吴廷瑈从楼下走了上来。

相互认识了一下,李为民直言不讳地说:“瑈先生,楼下那两个学生是堤岸非常出色的进步青年。他们自发成立了一个西堤华侨青年联合会的组织,旨在积极参与社会公益活动,树立西堤华侨新形象。如果有时间,您能不能见见他们,跟他们谈谈,顺便勉励一下,给他们鼓鼓气。”

西贡虽然早就是双联市,但市区和堤岸却依然泾渭分明。

黎文远盘踞在那里,把整个堤岸当成了他的独立王国,同时遥控指挥市区的警察。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不管谁出任总理都不能允许首都治安掌握在一个黑帮手里。

有一个组织在那儿,至少能够帮助收集情报。

吴廷瑈岂能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心照不宣地笑道:“让为民费心了,今天有时间,等会儿就跟他们谈。”

他可是未来的秘密警察头子,不久的将来,他会掌控全南越的特种部队和警察系统。有他罩着,华青会就能顺风顺水的发展。

既卖了人情,又达到了目的,李为民非常高兴,一脸诚恳地接着道:“瑈先生,练先生,瑈夫人,我身份特殊,要是跟琰先生走太近,必然会给琰先生招来一些非议。所以接下来一段时间,没什么重要事我就不过来了。”

越南人不太喜欢华侨,如果跟他走太近,确实会影响到三哥形象。

吴廷瑈当然不会反对,甚至有些过意不去,感觉人家帮这么大忙却无以为报。

李为民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不知道他怎么想,继续道:“我打算明天出发,去河内、海防转转,usom和stem的人在那里,看能不能争取到他们的支持。”

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能与美国官员打交道的人,他愿意去吴廷瑈求之不得,掏出纸笔写了两个电话号码和一个地址:“有什么需要尽管联系他们,非常可靠,全是教会的弟兄。”

“谢谢,如果有需要我一定联系。”

不想吴廷琰掌权的人太多,而且全是心狠手辣的主儿,不能一下飞机就被打冷枪或挨炸弹,他们两兄弟要忙的事情太多,说了一会儿客气话就又下楼去做各种准备。

好不容易来一趟,不等吴廷瑈跟何天明二人谈完话,李为民自然不会走,于是跟未来的“第一夫人”聊起在巴黎的事。

“已经给厂家下了缝纫设备订单,服装厂当然要开。”

陈丽春对此表现出极大兴趣,放下扇子问:“到时候全招女工?”

“男工哪有女工心细,主要招女工。我跟拉吉先生商量好了,一选好厂址就开招聘会,一边建厂房一边培训。等厂房建好,设备进场,培训基本上就差不多了,工人们进去就能干,一点不耽误。”

提起生意,他眉飞色舞,果然是个小“生意精”。

陈丽春暗笑了一下,一脸认真地说:“为民,我支持你开服装厂,支持你多招女工。越南妇女地位为什么这么低,就是因为没钱,没经济基础。只有像西方女人一样能够自食其力,妇女地位才能得到提高。”

她绝对是一个女权主义者,要求男女平等,认为妇女能顶“半边天”。不久的将来,甚至推动国会通过并颁布一系列令人啼笑皆非的法律。

她这么说,她有这样的想法,李为民一点不奇怪,欣然答应道:“瑈夫人能赏光是我的荣幸,到时候一定请。不过到现在厂址还没确定,连培训场所都不知道在哪儿,想真正上马不知道会拖到什么时候。”

“这些不是问题,总理一回来就能解决,你没时间我帮你说。”

什么叫官商勾结,这就是官商勾结,李为民相信不仅服装厂能顺利上马,计划中的银行同样能顺利开业,连极为超前的基金产品都能在南越顺利发售。

第二十六章表姐秘书

吴廷瑈与两个学生谈完已近上午十点,李为民婉拒了他们一家共进午餐的邀请,让丁茂材安排两个鹤山子弟先送何天明二人回去,自己则按照约定马不停蹄赶到新山一机场,为即将乘飞机远赴法国的父母和妹妹送行。

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父亲”为什么要走。

来送行的全是达官显贵,法国人居多,其中包括两个陆军少将、一个空军少将和一个海军上校。来送行的越南人级别更高,有保大的叔父、越南国前总理阮福宝禄,有前总理阮文心的儿子、现越军总参谋长阮文馨。

他们围着李冠云低声交流着什么,他们的夫人则同马素丹和青青依依惜别。阵容如此强大,可见李冠云过去几十年“政商关系”处理的有多好。

人是感情动物,一边是老朋友和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一边是儿子和新总理,如果留在西贡不走,他的处境会很尴尬,不如一走了之,眼不见为净。

或许同绝大数人一样不太看好吴廷琰,李冠云利用登机前的最后一点时间,把李为民一一介绍给众人,试图给儿子留条后路。

刚从吴廷瑈、吴廷练那儿回来,就跟一帮法国高官和位高权重的越南亲法派打得火热,李为民自己都感觉有些讽刺。

不过确实与眼前这位看上去很帅、很潇洒,真有那么一股贵族范的空军少将搞好关系,至少可以在他被赶下台之前,做一些吴廷琰掌权后不太方便做的事。

“馨将军,家父不止一次提起您,并且把您作为教育我的榜样。要不是生意没人打理,我早报名去当空军,像您一样翱翔蓝天了。”

出生名门,去法国留过学,不仅是一个令人仰望的“天之骄子”,而且身居高位。阮文馨有一股与生俱来的优越感,把虚荣当成荣誉,认为荣誉高于一切,最希望得到的就是别人恭维。

看着朋友之子一脸崇拜的样子,整了整本来就很笔挺的军服,当着众人面用一口流利的法语笑道:“为民,翱翔蓝天不一定要加入空军,欧洲有飞行俱乐部,我们也可以组建一个。”

李为民流露一副欣喜若狂的神情,急切地问:“真的,真可以吗?”

阮文馨回头看一眼跑道,不无得意地笑道:“有飞机,有机场,更重要的是还有我,为什么不可以?”

“馨将军,我第一个报名,我要成为俱乐部会员。”

“这么大人了,就知道玩,馨将军,别理他。”

各为其主没问题,但要有风度有底限,李冠云生怕儿子做出让老朋友寒心的事,急忙岔开话题,一脸感慨地说:“再次感谢各位百忙之中前来送行,时间不早了,各位日理万机,早些回去吧。”

“李先生,既然已经来了,当然要把您和夫人还有美丽的小姐送上飞机。”法军少将非常有绅士风度,居然帮青青提起行李。

这种社交场合小丫头见识多了,给了一个得体的微笑,大大方方挽着他胳膊,第一个登上客机。

有这帮热情得有些过分的家伙在,李为民连道别的话都没机会同家人说,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飞机呼啸着冲上蓝天,消失在一团团白云里。

代父母再次感谢了一番,送走这帮日落西山的达官显贵,刘家昌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二十四五岁,身材窈窕、面容姣好,看上去很有气质的女人。

“为民,你事情那么多,又整天到处跑,身边没个秘书不方便。这位是阮明秀,精通国语、英语、法语,能听懂白话、客家话,最难得的是心细,有她跟在你身边我放心。”

开什么玩笑,竟然找来一个越南秘书。

他欲言又止,刘家昌猛然反应过来,不禁哈哈大笑道:“姓阮的不全是越南人,穿奥黛的也不全是越南女孩子。明秀是华侨,她爷爷跟你我祖辈一样全来自内地。”

阮明秀落落大方的伸出右手,笑盈盈地说:“李先生,看来我的姓和这身衣服让您误会了。”

“确实误会了。”

李为民有些尴尬,轻握了下她手问:“阮小姐祖籍什么地方?”

“福建。”

这个时代的男人大多喜欢分头,一些讲究的甚至把头发梳得一丝不乱、整整齐齐,然后再喷点香气扑鼻的头油,如假包换的“油头粉面”。

美国小青年更时尚,喜欢留长头发,感觉很酷很帅。

李为民的审美观显然无法跟他们一样,一到美国就让理发师理了个毛寸,在别人看来像和尚,显得有些标新立异。

阮明秀同样如此,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直到王金贵拉开车门,才似笑非笑地解释道:“李先生,其实我是莉君的远房表姐,只是一直住在河内,平时走动不多,所以你没有见过我,也许都没听说过。”

“原来是表姐。”

李为民真有些意外,看着他一脸惊诧的样子,阮明秀轻描淡写地说:“实不相瞒,我是一个寡妇。先夫毕业于河内军校,五年前以少尉军衔毕业投身兵戎,去年阵亡。白发人送黑发人,公公婆婆心灰意冷,随叔叔和小姑去了香港。他们不让我跟去,说我还年轻,又没孩子拖累,用不着守活寡,所以就回西堤投奔娘家了。”

毫无疑问,他丈夫当的是法军,最后死在越盟手上。

李为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一边招呼她上车,一边低声问:“表姐,你是大家闺秀,来给我当秘书是不是太委屈了?”

“我需要找点事做,而且静晨和莉君认为你确实需要一个秘书。”

老头子去了法国,没人管了,大舅哥和未婚妻不太放心,于是安排个人来监视。李为民彻底服了,一脸苦笑着问:“这么说表姐是带着任务来的?”

阮明秀反问道:“你做过对不起莉君的事?”

“没有。”

“那你怕什么?”

“不怕,就是感觉让表姐您当秘书太委屈。”

去美国那么多年,一封信都没给表妹写过,现在又执掌那么大家业,人一有钱很容易学坏。

阮明秀由衷的感觉责任重大,语重心长地说:“为民,作为一个经历过生离死别的女人,我比谁都明白眼前的一切有多么宝贵,要是错过或者因为其它什么原因不能在一起,真会抱憾终身,真会后悔一辈子的。”

“表姐,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人。”

阮明秀满意的点点头,又补充道:“为民,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称呼你名字,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秘书,你就是我老板。你别再称呼我表姐,我也不会再叫你为民,而是称呼你李先生。”

第二十七章抱团取暖

洗马桥下的河面上,密密麻麻停满着木制渔船。

男人们劳累了一天,在左边黎光廉街的一间间小吃店或米粉摊上吃饭、聊天、休息,女人们守着一筐筐刚打上的鱼蹲在河岸边叫卖,还有一些女人聚在一起补网、拉家常,孩子们则光着屁股在河里戏水打闹。

右边是技能纸厂和国际日报社,事实上人人日报和光华日报的办事处也设在附近。

文质彬彬的记者编辑,行色匆匆的货栈工作人员,络绎不绝的肩挑小贩……卖甘蔗的最夸张,从东向西一字排开,地上全是甘蔗,看上去蔚为壮观。人们川流不息,各种吆喝此起彼伏,堤岸的下午,似乎总是这么热闹。

王金贵三口两口吃完饭,接过儿子送来的换洗衣服,叮嘱了一番学习要用功、在学校要听先生话,才回到李家货仓码头边。

“老四,家伙全搬上去了?”

一个堂堂的少校参谋竟然沦落到给人当保镖,要是搁五年前,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

然而,时过境迁。

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能够混口饭吃已经很不容易了。别说给人当保镖,半个月前古建华连去打劫的心都有。

他回头看了一眼甲板上盖得严严实实的油布,掏出香烟笑道:“全准备好了,就等大少爷。”

这是一条能载四百吨货的钢制轮船,为了让大少爷坐得舒服点,刘先生特别让船老大把船开到吴记船厂突击改装。

货舱变成了好几间客舱,刚才送来几卡车大床、写字台和沙发之类的家具。阮秘书像个女主人,舱里怎么布置,床单被褥该怎么铺,全是她说了算,其他人不能沾手。

甲板上改装得更夸张,油布下面其实是两个可以支起来的铁架子。

丁茂材神通广大,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两挺m2重机枪和十几箱子弹,要是遇到不长眼的家伙,把两挺机枪往架子上一搁,就可以把他们全部“突突”了。

李家在西堤有钱有地位,王金贵早见怪不怪,抬起胳膊看了看刘先生前天刚送的手表,自言自语地说:“4点半了,也不知道少爷跟那个先生谈完没有。”

古建华半躺在油布上,美美的抽了一口烟,吐出一连串烟圈笑道:“大哥,少爷都不急,你着什么急?说句心里话,我真有点怕坐船,那次去富国岛,还有上次从富国岛出来,我差点没吐死。”

“这点出息,有时间学学游水,看那帮孩子,游得多好!”

正说着,一辆轿车开到码头边。

一个瘦不拉几的眼镜钻出轿车,从后排拖出一个大皮箱,一边上船一边自来熟地招呼道:“王大哥是吧,我航运公司小林,刘经理让我以后也跟着少爷,初次见面,多多关照。”

王金贵刚准备开口,阮明秀从船舱里探出头来,一脸疑惑地问:“你就是林嘉生?”

“哦,我就是。”

“东西呢,怎么就一个箱子?”

刘先生说过,眼前这位漂亮的女人是未来少奶奶的表姐,林嘉生不敢怠慢,急忙放下皮箱道:“在车上,一共三台,连电池都准备了十几块。全新的,美国货,在公司调试过,接上天线就能用。”

阮明秀追问道:“天线带了没有?”

“带了,配套的,一样不拉。”

帮着把东西搬进船舱,王金贵才知道原来是电台,美**用电台,在第一兵团时只有师级指挥部才能配上这样的。

古建华越想越不对劲,一回到甲板就神神秘秘地问:“大哥,又是机枪又是电台的,把一条货船搞得像军舰,大少爷到底想做什么?”

尽管王金贵同样很好奇,但依然狠瞪了他一眼:“你问我,我问谁去?做好分内事就行了,不该问的别问。”

与此同时,李为民正坐在码头不远处的一个仓库办公室里,同义安中学历史老师钱新霖聊天。

他旁敲侧击的问了很多,比他几个叔叔不知道要老练多少倍,整个一狡猾的小狐狸。想到过去的种种,钱新霖心里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儿,决定不再跟他打哈哈、绕圈子了,突然冒出句:“李先生,如果能联系上你二叔三叔,你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这样担心。”

李为民愣住了,紧盯着他双眼将信将疑地问:“钱先生,你认识我二叔和三叔?”

“还有你四叔和你小姑,其实我跟你二叔是同学,念书时经常去你家吃陈妈做得饭。”

堤岸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

年龄差不多,又都是潮州人,抬头不见低头见,认识很正常,这不能代表什么。

事关计划成败,李为民不敢冒哪怕一丁点险,不动声色地问:“钱先生,你知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有没有他们现在的联系方式?”

“他们说你二叔牺牲了,但谁也没见到尸体。你三叔确实去了延安,据说是通过八路军柳州办事处去的。你四叔原来在昆明为**效力,主要帮着转运抗战物资,后来被调到第四战区,之后便失去了联系。”

跟老头子说得基本能对上,日军进驻过越南,事关身家性命,这些事不能轻易向外人透露,所以一直以来知道的人并不多。

李为民微微点了下头,又问道:“我小姑呢?”

提起吴冠琴,钱新霖流露出一脸痛苦的神情,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哽咽地说:“冠琴牺牲了,为掩护我们撤离牺牲的,你爸和刘先生以为她早回国参加抗战了,一直不知道她就在西贡,就在家门口。”

不管怎么说,身体同样流淌着李家的血,更何况她是为抗战而牺牲的。

李为民深吸了一口气,捂着下巴追问道:“知道尸体葬在哪儿吗?”

“听说被扔进沼泽了,我们的人后来去找过,但没找到。这些年我一直想跟你爸说,却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或许不说更好,至少还有一丝希望,还能有个念想。”

“你们的人,你们帮谁做事?”

“刚开始是党部,党部撤了之后来了个军统的特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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