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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天记-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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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长生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已经变了。

教枢处大主教,现在与他也不过是平级。

幽静的离宫深处,忽然响起悠远明亮的钟声。钟声代表着的不是归家的讯号,而是一封极正式的国教诏书。这份诏书里的内容,以比夜风更快的速度传遍诸殿,向大陆各郡各国而去。

“从今天开始,你不需要再低头。”

梅里砂看着他微笑说道,然后转身离开。

陈长生站在神道旁,有些恍惚,没有任何真实的感觉。

两名主教在神道上等着送他出宫,如果说先前送他入宫的时候,这两位主教表现的沉稳有礼,现在则是恭谨有加。

国教的位序非常清晰严整,离宫里的阶层分野向来森严。他现在不是国教学院的新生,而是国教学院的院长,自然会享受到不一样的敬畏目光。

高悬的明灯照亮了笔直的神道。

陈长生在两名主教的护送下,顺着神道向宫外走去。

一路遇着的教士纷纷向神道两旁避让。

先前入离宫里,也遇着相似的画面。

只不过那时候教士避让后,只需要以目光相送,这时候却不能如此,因为曾经的礼在此时便是无礼,他们需要向陈长生行礼。

少年所过之处,数百名教士纷纷拜见,神情谦卑,声音此起彼伏。

“见过陈院长。”

“拜见陈院长。”

“陈院长好。”

……

……

第238章 眉心上的一颗朱砂痣(上)

梅里砂走回殿内,对教宗大人说道:“你们聊了些什么?”

教宗大人想了想,说道:“什么都聊了,但……好像又什么都没有聊到。”

说完这句话,他摇了摇头,说道:“那孩子问了些事情,都是与他自己无关的事情,我本以为会听到的问题一个都没有听到,他没有问国教,没有问星辰,没有问天书碑,也没有问所谓心意。”

整个大陆,解读天书碑方面最权威的,便是这位身着麻袍的老者,即便是南方教派的圣女也不能逾越他,陈长生在天书陵观碑有所悟,亦有很多疑问,但今日在离宫里却一字未提。

“还是缺少信任。”梅里砂缓声说道。

“那孩子虽然话不多,但并不愚笨,忽然遇着这么大的事情,哪里便能全盘信了。”

教宗大人不以为意,微笑说道:“以后他自然会清楚,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听到这句话,梅里砂沉默了会儿,说道:“以前我很忧虑他成熟的太慢,现在看来,他的成长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快,是不是应该控制一下?”

教宗大人没有说话。

……

……

走出离宫,陈长生觉得腰有些酸。先前在神道上数百名教士向依次他行礼,他虽然只是微微欠身回礼,还是有些辛苦。

从万众瞩目回到一人独处,他竟有些不适应,转身望向夜色里的离宫,看着那些沉默无言的石柱,他也自沉默无言,他在这座宫殿里享受了无尽的风光,但不知为何,他隐隐不安,甚至有些畏惧。

他早就已经猜到自己的师父不是普通人,却没有想到竟是这样的不普通,而且过去这一年他的心神尽在修行与大朝试上,根本没有空闲去想,结果今夜所有的真相在离宫里一朝展开,震撼的他身体无比寒冷。

就像教宗大人和梅里砂在他走后的那番对话,他在离宫里确实有很多话没有说,很多问题没有问,比如他没有提到自己还有一位师兄,如果说国教正统需要一个继承者,师兄才应该是继承者,他也没有提到自己身体的特殊情况。教宗大人的双眼深若沧海,仿佛什么都可以看透,或者知道他的所有事情,比如西宁镇旧庙里有两个少年道士,比如他在天书陵观碑参悟到的那些知识,比如他身体里的经脉都是断裂的,但他没有说。

教宗大人和梅里砂都说西宁镇不会有事,但这怎么可能?圣后娘娘一定会派人追杀师父和余人师兄,不知道师父和师兄能不能成功地逃走,而且十余年前,国教学院就是被教宗大人和圣后娘娘覆灭的,教宗大人亲自出手,为什么现在却对自己照拂有加,就是那些理由?就因为年岁渐长,开始怀旧?这样的理由真的很难让人相信,他没有办法完全信任教宗大人,虽然教宗大人看上去是那样的慈爱,那样的值得信任。

像绕口令一样的词语在他的脑海里不停来回,信任还是不信任,为什么以及为什么,让他的神情变得有些惘然,恍惚间想着,如果教宗大人说的话都是真的,那么从今夜开始,自己的人生似乎就要迎来完全不一样的一段了。

从西宁镇到京都,从旧庙到国教学院,被动或者主动,他头顶的最大一片阴影,就是圣后娘娘。

圣后娘娘本身就是从圣境的绝世强者,依靠三十余名神将掌握着大周百万大军,又有宇文静、周通、莫雨以及天海等家族的效忠,更有普通民众的敬畏爱戴,毫无疑问,她是这个大陆最强大的人类。

如果是别的人,处于陈长生的境地,早就干脆自杀了。

但就像教宗大人说过的那样,即便是圣后娘娘,也愿意与国教正面冲突,因为这个世界上,唯一有能力与她分庭抗礼的,就是国教。国教乃是大周立国之教,拥有无数虔诚的信徒与千万名教士,所以才有这种底气与自信。

而他,现在是国教的继承人。

就像梅里砂在神道上说的那样,他可以不再向任何人低头。

只是幸福来的太过突然,如何能够相信?

依然还是要回到信任和原因。

为什么。

这些事情太复杂,陈长生虽说通读道藏,哪怕是最玄奥难懂的经文都能倒背如流,却很不擅长这些。

因为这些都是人心。

他想找个人商量一下,然而唐三十六还在天书陵里,就算在场,肯定也是他说什么唐三十六便会反着说。落落的身份地位太过特殊敏感,就算不理会这些,陈长生怎么说,她肯定是言听计从,哪里可能有商有量?

京都如此之大,竟找不到一个人说说今夜发生的事情,这让他感觉有些孤单。

夜色深沉,离宫里的灯火依旧明亮,陈长生转过身来,望向幽静的街巷,右手落在腰间的短剑剑柄上。

他体内真气微转,气息渐宁。

隐约间,仿佛有呛啷之声响起,剑却并未出鞘,只有剑势。

钟山风雨剑里的起剑势。

借着剑势,耶识步起,于微凉的风里,他的身影骤然消失,虚晃数下之后,遁进夜色之中,不知去了何处。

片刻后,幽静的街巷四处,陆续走出数人。

这些人的眼中还残留着震撼的神色。

他们对视一眼,知道彼此来历,也没有打招呼,各自散去。

陈长生离开时所用的手段,看似简单,其实极不简单。

这些京都各大势力派来监视他的人,竟没有一方能够跟住他的踪迹。

现在的陈长生,终于初入强者之境。

……

……

离宫响起钟声,向整个大陆宣告陈长生就任新的国教学院院长,这个消息再一次震惊了所有人。

从皇宫到天海家再到东御神将府,很多人都因为这个消息无法入睡,不停分析着这究竟代表着什么。

作为被议论揣测的对象,陈长生这时候却在京都南城一片繁华的夜市里闲逛。

他先去街头那家著名的曲元烤羊坊订了一只烤全羊,然后在街边的摊位上开始不停采买。

半个时辰后,他出现在北新桥外的一棵树下。

春夜已深,气温不像前些日子那般冷,草上没有多少露珠。

远方的皇城上,角楼里的灯光洒落地面,把树上新生的嫩芽照的格外翠绿,看着就像是新茶一般。

这里离宫墙很近,戒备森严,尤其是城墙上那几只负责夜间监察的夜鸮更是双眼如夜明珠一般明亮。

陈长生把身体隐藏在大树的阴影下,静静感知着四周的环境,当一队巡逻的禁军远去,当皇城东南角那只夜鸮按照时间规律扭头望向左侧时,他突然间动了,只听得一声极低的闷响,树下震起两团烟尘,留下两个清晰的脚印,他已经消失无踪。

片刻后,烟尘渐渐飘落,恰好把那两个脚印掩住。

在这之前,他的身体在夜空里画出一道残影,来到那口废井的上空。

从那棵树下跳到井中,他只用了一步。

当时他只来得及想到,教宗大人如果是在说谎,自己肯定会摔的极其狼狈,那么这也算是对信任的一种考验?

嗖的一声。

他准确无比的落进了废井里,连衣衫都没有与井壁发生任何摩擦。

这种准度确实有些骇人听闻。

废井的井底确实被再次挖开了。

陈长生从井底直接落进那个如深渊般的地底空间之中。

无尽的漆黑瞬间包围了他,只能看到上方那缕极淡的星光,只能听到耳畔越来越厉的风啸。

不知下落了多长时间,四周的空气忽然间变得粘稠起来,他下落的速度也自然变慢。

最终,他像片叶子般飘落在地面上,脚下发出啪的一声碎响,应该是踩碎了一块冰。

来这里,他已经有数次经验,并不惊慌,取出夜明珠,向四周照去。

随着夜明珠的光线照耀,地底空间穹顶的数千颗夜明珠缓缓亮了起来,漆黑的世界变成了白昼。

咯吱咯吱的声音响起,那是空间扭曲的声音。

陈长生抬头望去,只见那条如山般巨大的黑龙,缓缓地飘了过来。

黑龙的身躯实在太过庞大,随着它的移动,地底空间里的寒冽风声变得越来越凄厉。

黑龙在他身前停下,如宫殿般的巨大龙首,占满了他全部的视野。

陈长生开心地笑了起来,摆手说道:“吱吱,我来看你了。”

黑龙的眼神很是漠然,龙须轻摆。

随着这个动作,无数雪霜从它身上落下,被风一吹,洒的他满身满脸都是。

陈长生伸手把霜雪抹掉,好不狼狈。

他看见黑龙眼神里的促狭意味,才知道它是在捉弄自己,又或者是惩罚自己这么久没有来。

然后,他看见了黑龙两眼之间的那道伤口。

和黑龙巨大的头颅相比,这道伤口很细小。

但在陈长生看来,这道伤口却很狰狞恐怖。

他记得很清楚,以前黑龙的眉间没有这道伤口。

“是谁做的?”他的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

即便黑龙被缚囚于大周皇宫地底,也不是随便能够被凌辱折磨的对象。

能在它眉间留下如此一道恐怖的伤口,可以想象那个人是多么的强大。

但陈长生不管这些,他只想着要去替黑龙讨个公道。

因为他这时候很生气。

……

……

第239章 眉心上的一颗朱砂痣(下)

……

……

陈长生真的很生气。

大朝试之前他忽然成功洗髓,甚至是完美洗髓,虽然整个过程他都处于昏迷的状态,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但他知道肯定与黑龙有关。

现在他还活着、能够拿到大朝试的首榜首名继而在天书陵里观碑悟化、星光动京都,所有的一切都来自于黑龙的赐予。

黑龙对他来说,是要比救命恩人更重要的存在,此时看着黑龙眼间那道仿佛还在流血的伤口,看着伤口深处隐约可见的白骨,可以想见它承受着怎样的痛楚,如何能不动容。

是的,传说中黑龙是一条恶龙,教宗大人先前在离宫也是这般说的,但就算它曾经在京都行过滔天的罪恶,被王之策骗囚于地底数百年也不足够赎其罪行,可怎么能再被如此折磨?

黑龙静静飘浮在空中,听着陈长生愤怒的质问声,双眸里的情绪非常平静,没有痛楚,没有恐惧,没有随他的情绪而愤怒,更没有什么感动,只是一片冷漠,毫无情绪。

在它淡漠的目光注视下,陈长生觉得自己就像个白痴,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觉得好生尴尬,心想难道自己误会了什么?

过了很长时间,他觉得有必要打破沉默,有些犹豫问道:“……那天之后,这是我第一次来见你,你没事吧?”

黑龙没有回答,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正如先前所说,陈长生虽然不清楚那日在地底空间第一次坐照时发生了些什么,但知道肯定是得到了黑龙的帮助,才能逃过那次劫难。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只好带了些平日里你喜欢吃的东西。”

他把在曲元烤羊坊订的那整烤全羊取了出来,搁在黑龙前的地面上,扑鼻的香味伴着热浪瞬间播散开来,只是迅速又被地底的寒意冻凝。

“你先抓紧时间吃羊,别的不着急。”

他看着羊腿上渐渐凝结的油脂,提醒说道。

然后他继续往外取东西,烤鸡、烧鹿尾、烧鹅、酸菜肥牛火锅、木桶水豆腐、火凤果……没用多长时间,地面上便摆满了密密麻麻数十样食物。

黑龙的眼眸里闪过一道明亮,但依然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

陈长生觉得有些异样。前几次来地底空间时,黑龙除了教他龙语,基本上也很少与他交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屑还是因为龙啸太费力的缘故,但总不像今天这般安静。

“怎么了?生气我这么长时间没来看你?”

他看着黑龙解释说道:“那天我醒来就在国教学院,不知道是谁把我送回去的,发现洗髓成功后,我就想来找你,但不知道是谁把井填了……我想可能就是送我回国教学院的那个人,再之后我要准备大朝试,这些天又一直在天书陵里看天书碑,实在是没有时间过来。”

其实他不需要解释这么多。但他还是解释了。

他的眼神非常干净,神情非常认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黑龙的龙须轻轻飘了起来,在夜明珠洒落的光辉里挥舞两下,表示自己稍后会享用他的供奉。

陈长生终于安下心来,开始和黑龙聊天。

“真的要谢谢你,不然我怎么都不可能拿到大朝试的首榜首名。”

他把大朝试仔仔细细地讲了一遍,然后讲到大朝试颁榜时,教宗大人亲自给自己带上荆刺花环。他没有提凌烟阁里发生的事情,但天书陵里的那些风景与碑庐里的那些故事,可以讲的很清楚很细致。

“我看过很多碑文拓片,但在进天书陵之前,其实一直有某种幻想,总想着会不会最难懂的那座天书碑是用龙语写的。”

陈长生看着黑龙笑着说道:“我小时候就读过龙语,又被你教了这么些天,如果碑文真是龙语,我看起来自然要比别人方便的多。”

黑龙看着他的眼神里满是嘲弄与轻蔑。

他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笑了两声,说道:“直到进天书陵后看到那些碑文,我才知道自己想多了。”

这本是有些窘迫的事情,但他笑的很开心。

笑声渐渐平息,他看着黑龙认真说了一句话,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神情极为严肃,甚至显得有些凝重。

“在天书陵观碑二十余日,最后一天我看尽前陵十七碑,最后发现了一个秘密……星辰是可以移动的。”

先前在离宫里面对教宗大人,他都没有说这件事情。

然而黑龙很对他的信任有些不屑一顾,甚至因为他的严肃及凝重感到好笑,龙眸里的嘲弄与轻蔑神情更加浓烈。

陈长生怔住,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

龙是世间飞的最高的生物,可以破云,可以去九天之上,像玄霜巨龙这种最顶阶的龙中王族,传闻中成年后更是可以在星河里自由飞翔。就算黑龙没有在星空里自由飞行过,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星辰是可以移动的?

在他看来是完全推翻常识、甚至是违背真理的全新发现,对于黑龙来说则是最普通的事情,他如此严肃凝重地告诉黑龙星辰是可以移动的,就像是无比慎重地告诉游鱼水底是安静的,告诉飞鸟云原来就是水雾……

“我好像又想多了。”

他看着黑龙有些无奈说道,又有些茫然:“如此说来,应该很多人都知道才是,可是为什么始终都没有人提到过呢?”

黑龙还是没有理他。

陈长生只好不去想这些事情,去想那些值得开心的事情,高兴说道:“你造吗?我现在是通幽上境了。”

在他想来,黑龙至少已经有数百岁,自然是老的不能再老的前辈——在前辈的帮助爱护下取得了一些成绩,当然要及时禀告。

黑龙看了他两眼,轻蔑嘲弄神情依旧。

陈长生自顾自继续说道:“先前我去了离宫,才知道……原来教宗大人是我的师叔,嗯,他说我是他们这一门唯一的传人,所以将来国教要由我来继承,虽然我觉得这很荒唐,但又觉得教宗大人是认真的。”

听到这段话,黑龙眼神里的轻蔑嘲弄神情终于消失了,哪怕它是最高贵强大的龙族,面对国教的继承者也要表示出相应的尊敬。

“当然,事实上……”

陈长生想了想,转而说起别的事情,说道:“我要出趟远门,去周园,可能又要很长时间不能来见您。”

“嗯……我的未婚妻,就是徐有容,也应该会去周园,我想如果能遇着她,就把婚书退给她,这是她父亲的要求。”

“我知道她不想嫁给我,但我把婚书退还给她,她也不见得高兴。她的丫环霜儿曾经去国教学院找过我,我猜得到她的意思,她想借这纸婚书,借我这个未婚夫的名义做假夫妻,以便专心修道。”

“这件事情看上去对我没有什么坏处,但我不喜欢这样,所以我不喜欢这样的她。所以我会直接和她解除婚约。”

陈长生把心里最重要的这个决定说了出来,顿时觉得轻松了很多,站起身来向黑龙告辞:“从周园回来后,我再来看您。”

黑龙看着他沉默不语,眼神微明,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不知道是不是想让他再多留会儿时间。

……

……

从地底空间里离开,出来的地方依然是那片冷清的废宫,那片似乎很少有人靠近池塘,陈长生已经有了经验,走到池塘边,取出毛巾把湿漉的身体擦干,然后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做完这一切,他才发现旁边的花丛里有双幽黑的眼眸一直盯着自己在看,不由抚胸微惊,笑着摇头说道:“幸亏是被你看着去了。”

黑羊缓步从花丛里走了出来,神情淡漠傲然,意思很清楚,就你那小样儿有什么值得看的?

陈长生赶紧跟了上去。

黑羊的颈间没有钥匙,那把钥匙一直在他的手里,它只负责带路。

穿过重重深宫,避开那些侍卫太监,来到满是青藤的皇城秘门前,陈长生拿出钥匙打开门锁,走了进去。

他回头望向夜色里的皇宫,默然想着,究竟是谁在一直帮助自己,是那位中年妇人吗?还是教宗大人?

在地底空间里,很多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的话,他都对着黑龙说了出来,但他没有提到余人师兄,也没有提到与西宁镇旧庙有关的半个字,因为教宗大人已经承认了,是刻意让自己见到这条黑龙的,那么这意味着什么?小心谨慎一些总没有错。

陈长生回到了国教学院。

黑龙还在寒冷的地底,它哪里都不能回,家也不能回,已经数百年。

它当然不叫吱吱,它的龙族名字特别长,如果用人类的言语来描写,可能需要数十页纸,而且很多年没有同类呼唤过它,所以它都有些忘了。

夜明珠的光渐渐变得黯淡起来。

寒冷的空气里一道法力渐渐消失,那是类似于障眼法一般的神通。

如山脉般飘浮在空中的黑龙急剧缩小,伴着点点光屑散开,最终消失。

一个穿着黑衣的小姑娘跪坐在地面上。

地面上满是冰雪,她的神情也冷漠的如冰雪。

她的眼为竖瞳,妖魅如夜,眉间一道红线,仿佛一颗朱砂痣。

看着面前那只满是凝脂的烤全羊,她微微皱眉,有些不喜。

她开口,说的是人类的语言:“这个白痴,是想撑死我吗?”

因为当日眉心那道血,她至今没有恢复,无法变回龙形,一整只烤全羊对一个小姑娘来说,确实只能看,没法吃。

然后她看见了用油纸包好的红烧鸡翅膀。

她拿起一块放进嘴里,细细吮着,眉开眼笑,如花儿一般。

红烧鸡翅膀,她最爱吃。

陈长生还给她带来了一些好的云雾青茶。

她冲了一杯,捧在小手里缓缓喝着。

不知为何,她的神情显得有些悲伤。

便在这时,一道声音在地底空间里响起。

“好茶。”

听到这个声音,小姑娘神情微变,有些厌憎,更多的是恐惧。

第240章 不一样的灵魂

寒风骤静,夜明珠骤亮。圣后娘娘出现在她的身前,瞥了眼她脚踝间的那两道铁链,说道:“茶不错,人如何?”

小姑娘警惕地盯着她,没有说话。

圣后娘娘看着她说道:“宁肯舍了眉心间的真龙之血也要帮陈长生,你想做的事情难道真以为能瞒过谁去?”

小姑娘放下茶杯,神情漠然说道:“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圣后娘娘平静说道:“无论你是想让他去帮你取什么,还是帮你传话回龙族,或者想办法破了王之策的囚阵,都不可能,因为他年纪太小,想要满足你的要求,至少还要过两百多年。”

小姑娘直到此时才知晓原来自己所有的安排都在这个恐怖的女人掌握之中,神情愈发冷淡,说道:“那又如何?”

“陈长生在你面前说过很多话,你既然听过,便应该知道,他很难活过二十岁,所以你的计划基本上成功性等于零。”

圣后娘娘说道:“如果你帮我做件事情,我十年之后就放你出来。”

小姑娘竖瞳微缩,更显妖异,说道:“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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