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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天记-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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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洛依然没有动剑的意思,他再次出手。

这一次,他出了两根手指。

王破的刀停在了暴雨里,再也无法向下。

隔着十余丈,朱洛的两根手指化为风雨,夹住了王破此生最强的一刀。就像先前梁王孙用两根手指夹住了陈长生的剑一般。陈长生与梁王孙之间的实力差距有多遥远,王破与朱洛之间的实力差距便有多远,甚至还要更远!

世俗与神圣之间本就遥不可及。

风雨与铁刀,在长街上相遇,相持,湿漉的落叶还在飘舞。

嗤嗤利响里,王破的衣衫上出现了数道裂口。

他的刀域终究不是完美的,尤其是在出刀之后。

朱洛这样的大陆最强者,他的眼就是慧剑。

一片落叶,暗合天地至理,避开王破的刀势,飘落在铁刀之上。难以想象数量的真元,尽数随着这片落叶,同时落下,铁刀之上落了一座大山。

王破脸色雪白,鲜血溢出唇角。

他的刀域已破。

怎么办?

他忽然向前踏了一步。

然后他沉腰,屈膝,转腕。

他……收刀。

铁刀破雨空而回,只听得一声轻响。

那片落叶瞬间化为碎缕。

暴雨里响起苏离的喝彩。

“好刀!”

……

……

第397章 铁刀惊风雨(下)

王破最开始斩向朱洛的那一刀,是他生平最强的一刀,苏离没有任何反应,此时王破收刀而回,他的喝彩声却穿透了暴雨,落在所有人的耳中。因为场间除了朱洛,便只有他是在神圣领域里行走的强者,只有他才能看懂王破能够收刀而回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而且这一刀斩破了那片湿叶!这说明什么?这说明王破看破了朱洛挟来的满天风雨!

一个聚星上境的修行者,能越过门槛看到那个世界的运行规则,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看破已是极难的事情,更何况还能斩中,王破在刀之一道上的领悟,实在是深刻的不像是只修行了数十年,仿佛已经浸淫了数百年的漫长岁月!

苏离此生见过无数修道天才,亲自教导过秋山君、七间和陈长生,但依然被这一刀蕴藏着的才华所震撼。

雨水洗寒的刀锋与湿漉的落叶在空中相遇。任何事物湿了就会变重,这片落叶此时重若大山,然而却依然抵不过铁刀的劈斩,只听得轰的一声闷响,那片湿叶变成了无数碎屑,向着四面八方激射而去,阴暗的雨街上仿佛出现了一个急剧变大的圆球。

狂暴的真元伴着无数的落叶絮丝而去,坚硬的青石地面被射出无数密集的孔洞,早已留下无数刀痕的街畔街壁被切割成沙堆。

王破横刀于前,刀域再布。

他的身体,以及更后方牵着缰绳的陈长生,马背上的苏离,都被护在了铁刀之后。

雨街上响起密集的清脆撞击声,就像数万根针同时落在光滑的金属表面,连绵不绝。

暴雨里的风也变得更加迅疾,吹拂着所有的事物,数里外后方的客栈废墟里,一把精巧的算盘躺在污水中,被风拂动算珠,发出啪啪的脆响,真的很像一首乐曲。

风雨渐止,长街渐静,算盘上的算珠转动着渐渐停下。

王破依然站在原地,一步未让,铁刀依然在手中,没有放下的意思,但他的脸色已经非常苍白,朴素的衣衫上到处都是破口与血迹。

街上一片安静,残存的屋檐上淌着水,嘀嘀嗒嗒的,却没有人会感到心烦,因为没有人会在意这些事情。

陈长生的手里已经没有缰绳。他双手握剑,认真而专注地看着前方,隔着王破的肩头,看着那位仿佛神明一般不可战胜的强者。王破已经受了极重的伤。而朱洛直至此时,还并没有真正的出手。无论怎么看,王破都已经败了,但他毕竟挡住了朱洛片刻,这已经很了不起。

接下来,自然该他来挡了。

朱洛没有留意陈长生的动作,神情微异看着王破说道:“没想到……你还没有修至聚星境最巅峰,离半步从圣更是还极遥远,便能窥到神圣领域的边缘法则一二?”

王破说道:“万物同理,世俗与神圣自有相通处。”

朱洛说道:“如此天赋,如此悟性,难怪敢向我出刀……只是又有什么意义?”

是的,对于整件事情来说,王破的才华与坚毅,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他无法战胜朱洛。

朱洛的剑依然在鞘中,便能让逍遥榜的最强者浑身是血,身受重伤。

名动八方,风雨如晦,果然强的难以想象。

二人之间的差距在于年月,在于境界,在于分隔神圣与凡俗的那道深渊,根本不是天赋与意志便能够抹平的,王破岂有不败的道理?

但有些人不这样看。

“你输了。”苏离说道。

远处的人群观望着场间,听着这句话,生出很多不解,心想这怎么可能?王破此时浑身是血,明明身受重伤,哪里有半点胜机?

苏离坐在马背上,看着朱洛说道:“输给这样一个晚辈,难道你不觉得丢脸吗?”

朱洛散在肩头的发被风拂着缓缓飘起,双眉同样如此,然而,就在他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又安静下来,低头望向自己,那里没有伤口,也没有血迹,只有一角衣袂缓缓飘落。

他的左袖被割下了极小的一块。

无论是对朱洛,还是对任何境界的修行者来说,这都不会影响他们的战斗力。但看着飘落到脚前雨水里的那块布片,朱洛很长时间没有说话。看着这幕画面,人群安静无声,心想难道真的输了,输在何处?

没有人懂苏离的话以及朱洛的沉默,陈长生也不懂,梁王孙隐约懂了些。王破懂,但他不接受。

胜负和输赢从字面上看怎么都是完全相同的意思,只是在某些时刻、某些特定的环境上,你败了不代表你就输了,比如穿着黑白衫的小混混脑袋都被砸进了水泥地里却依然摸了一根木头轻轻砸了绝世大反派的秃头一下这没有意义但他赢了。苏离自然不会用这样的价值判断来评价王破和朱洛的第一次交手,王破当然是败了,毫无争议、理所当然、天经地义地败了,但他还是认为输的人是朱洛。

朱洛此时的反应,说明在某种程度上他认可苏离的说法。

周独夫三岁的时候,难道就能打败天下无敌手?天海娘娘刚进宫那时节,又能打得过谁?你在王破这么大的时候,打得过他吗?这就是苏离要对朱洛说的话。听上去有些强词夺理,实际上很有道理,只不过这种道理要放在大陆最强大的这些人的领域里来明的。

陈长生懂了,有些神情茫然地想着,如果按照同年龄来比较,那自己……噢,还有徐有容,还有陈初见姑娘,岂不是最强大的?苏离不知道陈长生这时候的心理活动,不然一定会好生嘲笑他一番,他接着对朱洛说道:“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你退步的太厉害。”

朱洛不语,不悦,微雨落下,不敢接触他身上的大氅,避而飘走。

“当年你能一剑映月杀死第二魔将,现在的你又怎么可能是海笛的对手?曾经写诗杀人的潇洒男儿郎,如今已然垂垂老矣,全无锐气,这倒也罢了,偏生你这个人行事又毫不大气,连天海那个女人都比不上,数百年间不敢踏进京都一步,现如今竟想借势杀了可能威胁到自己位置的晚辈,啧啧,你可真够出息的。”

苏离继续说道:“为什么?你老了,已经快一千岁了,早就该死了。老而不死,是啥?是贼,是老贼。人啊,就和树一样,最茁壮的时候就该拼命地在春风里招摇,活的年头太久还拼死拼活地活着,身躯苍老变成腐木,直到最后被雷电劈成焦灰,这有什么意思?”

朱洛终于开口,望着他说道:“你说完了吗?”

苏离说道:“骂完了。”

朱洛说道:“你说的有理。”

苏离剑眉微挑,来了些兴致,问道:“何如?”

朱洛说道:“这是你的第二剑。”

字字诛心,句句皆剑,苏离重伤难战,但剑心犹在,出言亦能伤人。

苏离静静看着他,确认这个老家伙果然有狂傲绝然的资格,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我接了你两剑,那么,现在也该我出剑了。”

说完这句话,朱洛的右手如龙破层云,来到腰间,握住了剑柄。

阴云重临,大雨重落,天光重暗,落叶重重而至,漫天飞舞于水珠之中。

朱洛抽出鞘中的剑。那剑并不明亮,看着也无甚出奇处。然而,笼罩浔阳城上空的阴云边缘,却忽然间变得明亮起来,似被镀了层银。那是光晕?云层后是什么?是太阳?不,那是本不应该出现在人类世界的魔族月亮。

那是朱洛的过往,最大的荣光。

很多年前,他在雪原里,看到那轮明月,吟了一首很美的诗,杀了一个很强的对手,就此成为大陆一代强者,有了月下独酌的称号。

终于,这位强者向浔阳城展示了从圣境界的真实景象。

隔着重重雨帘与万千湿叶,陈长生感知着那道磅礴庄严的光明力量,觉得身体越来越僵硬,甚至下意识里便想要避开。这就是从圣境界?原来这里的领域不是聚星境的星域的意思,一片光明笼罩所有,根本没有分野,那么该怎样进攻呢?他自幼通读道藏,要论起见识与学识,绝对不输于人,却看不懂阴云边缘的光线与那把剑带来的光明,因为神圣领域的运行规则已经超过了他的理解能力。

漆黑的暴雨,明亮的剑,仿佛要燃烧的铅云。

在这样壮观的大背景前,王破的身影显得更加渺小,似乎随时可能被吞噬。

“算了吧!”陈长生对着他喊道。

王破没有转身,说道:“我还想再试试,能有这种经验,不容易。”

暴雨冲洗着他的脸,无怖亦无喜,像声音一样,平静的令人心生悸意,心生敬意。

那是真正的平静,朝闻道,夕死可的平静。

陈长生不再多说什么,知道自己又学到了一些东西。

朱洛的剑到了。

世界或者光明,或者黑暗。剑来,黑暗的风雨挟着光明而来,世界再大,也没有哪个角落可以躲开,王破也没办法躲开。

他再次出刀,毫无新意的笔直挥刀,刀势落处,却新意十足。

他斩的不是那道剑光,不是漫天飞舞的落叶,不是十余丈外的朱洛,而是风雨。

风雨行于空间里。

王破的铁刀,笔直地落下,斩断雨柱,斩碎风缕,斩破了空间。

擦的一声,雨街之上出现一条幽暗的破口。

只要在这个世界之中,便没有任何办法避开朱洛的这一剑?

那么,便斩开一条新路,一起去新的世界吧!

第398章 出剑(上)

王破的这一刀很强,强在够锋利,以聚星上境的真元凝练程度便能破开看似脆弱实际上最为坚固的空间壁垒,同时强在应对够妙,唯有切割开来的空间才能帮助他超越世俗与神圣之间的深渊抵抗朱洛那带着月光而来的一剑。

浔阳城上空的云依然低沉晦暗,边缘依然明亮如银,仿佛来到了夜里,街上的满天风雨忽然消失,变得异常安静,只隐约能够听到吸气的声音。那是远处围观人群的震惊叹息。这场战斗已经超过了很多人的理解范畴,但人们能够感觉得到,朱洛的剑竟似乎真的被王破拦住了,他是怎么做到的?

苏离这一次没有喝彩,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不是因为王破的这一刀不够精彩,反而是因为他觉得这一刀太过精妙,似乎就在转瞬之间,就在两次出刀之间,王破便通过这场与大陆最强者的战斗领悟了些什么,竟在刀道之上再进一步!

如果这是真的,王破的修道天赋真可以说是惊世骇俗,而且这等机缘也可以说是千载难逢,如果这场战斗后他能够活下来,把这场战斗的珍贵经验完全消化吸收,说不定可以在很短的时间里突破至聚星境巅峰,甚至极有可能看到从圣境的门槛。

只是王破还能够活下来吗?尤其是在他这两刀已经充分地证明了自己有在数十年后威胁到朱洛八方风雨位置之后?苏离对此不抱任何希望,所以神情愈发凝重。他觉得太可惜了。

风雨再起,雨落其声如鼓。

……

……

朱洛的剑带来无尽风雨,风雨过后会彩虹,风雨的背后,在更遥远北方的天空里则有一轮明月,有光明也有黑暗。那些光明与黑暗绝大多数,都被长街上的那些空间裂缝所吞噬,威力被消减了很多,这也是为什么王破的铁刀到现在还能举在大雨之中的原因。

然而八方风雨终究不是普通的修道强者,他们是大陆的最强者,拥有难以想象数量的真元,拥有难以企及的智慧与战斗经验,拥有最夺目的光彩。王破的铁刀终究无法敛去那些光。就像浔阳城空中的阴云无法遮住那轮月,云的边缘终究被镀上了一道银边。雨街之上晦暗如夜,铁刀斩开的空间裂缝更是幽黑的令人心悸,然而那些漆黑的空间裂缝边缘不知何时亮了起来。

那些亮光来自于朱洛的剑。

剑光伴着狂风暴雨,来到王破的身前,此时他的铁刀要继续斩破雨街,维持足够多的空间裂缝数量,才能让朱洛的映月一剑不能突破到他的身前,直到他身后的陈长生与苏离,他没有办法去理会那些剑光。

那些剑光并不如何明亮,甚至显得有些黯淡,王破堪称完美的刀域却起不到任何阻拦的作用。剑光落下,只听得嗤嗤声响,王破衣衫骤碎,完美洗髓的身体表面出现数道清晰至极的剑痕,鲜血便从那些剑痕里缓缓地溢了出来。

剑光不停地越过他的铁刀,落在他的身上,看似轻描淡写,实际上铭心刻骨。

每一道剑光,便会在他的身上切开一道伤口,带出一道鲜血。

王破的脸变得更加苍白,没有半点血色,在昏暗的雨街里显得格外惊心动魄。他的神情依然平静坚定,只是那双很有特别的眉毛耷拉的更加厉害,显得有些垂头丧气,要比平时的时候更加酸苦难言,是的,他这时候的境遇真的很苦。

朱洛的剑光切割着他的身体,近乎凌迟,如何不痛苦?这份痛苦还在精神世界里,在心里,作为成名已久的刀道天才,他现在更已经是天南大豪的身份,然而在故乡天凉郡遇着朱洛,依然只能如此凄苦地苦苦支撑煎熬,天赋意志再强大又如何,终究无法改变实力与境界的差距,就像很多年前王家在天凉郡的遭遇一样,是那般的令人绝望,如何不苦?

除非他这时候收起铁刀,离开雨街,选择避让,才能逃离这些苦处。

然而生命里有很多苦处,是无法避让的。

王破自幼过惯了苦日子,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根本没有避让的意思。他耷拉着眉毛,神情愁苦,微低着头,紧握着刀,站在暴雨中,任凭那些越过自己刀意的剑光在自己的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血水,任凭那些血水被越来越大的暴雨冲洗干净。

雨街上的刀意还是那般的直,切割开的空间裂缝还是那样的直,于是乎暴雨落入其中不见,就连朱洛都暂时无法上前,他的绝大多数剑意都到不了这边。

王破站得也很直。只是他还能站多久?他手里的铁刀还能握多久?

暴雨苦寒,狂风渐骤。

客栈废墟里的算盘上的算珠,重新被拨动,发出啪啪的脆响,仿佛在打节奏。

更远处的侧街上,梁王府的乐师们早已逃跑,各种乐器扔的满地都是,此时被大风吹的到处乱跑,锣撞在墙上,墙上崩落石头,石头落在鼓面上,笛子飞到空中,空气灌进笛子的孔洞里,发出呜咽的声音,还有一把古琴,琴弦纷纷断裂……

铮铮铮铮。

好一首急促混乱的曲子。

风雨何时止,曲声何时终?

没有人知道。

……

……

雨街后方,人群站在那里,死寂一片。梁朕站的最前,神情莫名平静。梁红妆站在街的另一边,似乎不想与王爷远房堂兄站在一起,又不知为何,他看着远处风雨里的王破,神情有些怪异,似乎想要哭,又似乎想要笑,总之很是复杂。

没有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甚至没有人想得到随后会发生的事情。

阴云遮天,白昼如夜,浔阳城里的普通民众紧闭着门窗,或躲在床底或藏在缸里,哪里敢出来,此时还在街上的都是修行者,而这些修行者都是来杀苏离的。如果是平常时刻,像朱洛与王破这样的强者在战斗的时候,他们绝对不敢有任何异动,万一触怒了对方,谁知道自己以及身后的宗门会付出怎样的代价。但今天很多人顾不得这些,他们踏进浔阳城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付出生命代价的准备。

梁王孙和梁红妆,还有薛河都没有想什么,那些人却想了很多。

苏离这时候骑在那匹黄骠马的背上,在满天风雨里看着非常醒目。所有人都知道,他现在已经等于是个废人,而且先前林沧海,成功地逼出了他的最后一剑。而陈长生先前为了抵挡肖张和梁王孙的攻击,又付出了多少,现在应该很疲惫。至于王破这时候被朱洛的剑镇压的难以动弹。那么,如果这时候攻击苏离,谁能救他?谁还能替苏离挡枪?

很多人在这样想,于是他们开始这样做,他们借着风雨声的遮掩,从街巷里走了出来,向着雨街上那个骑在马背上的男人走去。梁朕和梁红妆看着从自己身边走过的那些人,感受着他们身上的寒意与杀意,沉默不语,没有阻止他们,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黄骠马的缰绳垂落在地面的雨水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马种的缘故,还是苏离的原因,朱洛的剑带来的异象、十余丈外那恐怖的战斗气息波动,竟没有让这匹骏马受惊奔走,而是老老实实地低着头。

陈长生也低着头,看着雨水里的涟漪,沉默不语。

龙吟短剑与剑鞘终于相连,还是在离开西宁镇旧庙后的第一次。当初在西宁镇,余人师兄也只是在去后山猎杀那些强大妖兽的时候,才会选择这种组剑方式。今天他这样做,是因为知道今天面对的敌人太过强大,也是向王破学习。

忽然间,他抬起头来,然后转身。

那些修行者没有想到,他原来一直注视着后方。

陈长生和这些修行者对视,沉默不语。

不远处,那道狂暴而神圣的剑意已经变得越来越强。

陈长生不理会那边,那边有王破。

他现在只需要理会这边。

他已经想明白了所有事情,所以很平静。

他的眼神很平静,纵然落在脸上的雨水再如何暴烈,都无法扰动。

一名修行者暴喝一声,身形骤然化成三处,向着苏离袭去。

陈长生双手握剑,向着雨空里斩落。

剑落处,在数丈之外,只一剑,却同时斩向雨空里的三道身影。三人。

这不是慧剑也不是燃剑,这是离山剑法里的一招梅花三弄。

是三天前,苏离无意间说给他听的。

擦的一声!

紧接着又是一声。

仿佛同时,大雨里响起三道剑声。那三道身影同时停滞在雨空里。然后两道身影消散,那名修行者闷哼一声,捂着胸口倒在了雨街上!

龙吟剑在他的手中,仿佛活了过来。

不过数个回合,那些准备偷袭苏离的修行者,便纷纷倒下。

便在这时,他在余光里看到,王破……似乎也要倒下了。

瞬间,他便做了一个决定。

……

……

第399章 出剑(下)

陈长生决定,不能等王破败后再出手。站在雨街上,变成先后两道墙,看着挺悲壮,实际上无意义,先前他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他当时根本没有自信,只是想着尽人事听天命——他再如何天赋惊人,终究修行不过一年有余,不要提体内依然断裂的经脉,只说这点时间,从想要与八方风雨战斗,这真是很荒唐可笑的事情。

他原本以为自己稍后就算出剑,也只不过是为了尽些心意。但现在他改变了主意。因为每一名修行者倒下,便让他的信心增添一分,通幽境的修行者已经无法威胁到他,刚才甚至有个应该进入聚星初境不久的修行强者,竟被他在雨中一剑斩落!

如果不是雨街那头的战斗层级太高,太过耀眼,或者会有更多人注意到陈长生做到了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在天书陵里获得的提升,在周园里的收获、跟着苏离南归一路学剑,王破在暴雨里的形象,在这一剑里得到了完美地呈现。

看着在风雨里苦苦支撑的王破,看着他身上不停流出又被暴雨迅速冲淡的血水,渐强的信心与渐复的真元让陈长生的心里涌出极强烈的渴望——他想试试看自己能不能刺朱洛一剑,哪怕对方是传说中的八方风雨,他还是想刺出那一剑。说实话,他根本不知道应该怎样出剑,这一剑应该刺向何处,但他以为,既然自己决定出剑,那么在出剑之后,自然就会懂得这一剑应该怎样运行。

陈长生走过那数名倒在雨水里的修行者,离开苏离马前向王破走去,在行走的过程里他开始静心明意,眼睛变得越来越明亮。

对方是朱洛,从圣境界可以轻松碾压他的燃剑,月华之前,萤火如何能够明亮?雨街上如月光般的剑意飘缈不定,根本无法计算,慧剑自然也是无法用的。那么他该出什么剑?什么剑才是他最强大的一剑?

陈长生知道自己最强大的剑是什么。

在周陵上,他曾经向着遮蔽半片天空的阴影刺出过那一剑。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不能施出那一剑,他想试试。

他的神识落在龙吟剑上。此时的龙吟剑以鞘为柄,合为一体,神识落下的瞬间,便唤醒了剑里的那些魂。

他唤醒了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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