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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天记-第2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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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书陵峰顶很寻常无奇,就像随意一座山峰的顶部,只是多了一片石坪。

但毕竟这里是所有修道者梦想抵达的地方,不可能像看上去这般普通。

陈长生现在经脉尽断,识海无波,无法释出神识,也能感觉到这片石坪以及四周并无异样的树林山石之间,有某种极其玄妙难懂的法理规则存在,而且这种本应是无形且虚缈的规则,竟有着某种近乎真实的体现,只不过现在的他无法看到。

这座山陵之所以是天书陵,是因为山间有很多座天书碑,天书陵的峰顶也会有天书碑吗?

他的视线在峰顶移动,最终落在石坪深处一块黑乎乎的事物上。

今夜多云无星,京都残着的灯火也无法照映到极高的天书陵峰顶,景物很是晦暗,无法看清,只能从形状上判断,那是一座石碑。这座天书碑,就像道源赋的最后一卷那般,上面记载着最玄奥难懂、也是最极致的大道吗?

陈长生这样想着,却无法看清楚那座石碑上到底写着什么,或者说画面着什么。

“千年以来,能够真正看懂这座碑的人,不超过五人。”

天海圣后站在神道边缘,没有转身。

陈长生收回视线,望向她的背影。

他这时候坐在地上,望向她便是仰视,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她仿佛站在云中,仿佛在夜空里,无比高大。

“您还在等什么呢?把我杀死,就可以结束这一切。”陈长生看着她说道。

“问题在于,我并不想这么快就结束这一切。”天海圣后看着天书陵下的世界,从最遥远的海边一直看到天书陵外那条河对岸的夜食摊,说道:“有多少人想你死,有多少人不想你死,今夜刚好全部都能看见,我想看看。”

陈长生说道:“你为什么要看见这些?”

天海圣后说道:“今夜想要救你的人都是我的敌人,想你死好不见得就是我的人,如果他们今夜会出现,哪怕是隔着数千里的距离、像老鼠一样偷偷看着这边,也都算心存不轨,那么也就是我的敌人。”

“为什么要知道谁是你的敌人?”

“平时那些家伙隐藏的很好,趁着这次机会,我把他们找出来,然后全部杀掉。”

“如果全世界都是你的敌人怎么办?”

“那把整个世界杀掉一半,剩下的一半自然不敢再做我的敌人。”

陈长生沉默了,到了此时他才知道她想做些什么。

真是一个令人敬畏的、可怕的女人。

他坐在冰冷的地面,靠着台阶,看着天书陵下方那个看似静美的夜色里的世界,心想今夜究竟会有多少人死去呢?这取决于今天有多少人会出现在京都,或者如她所言,取决于有多少人在夜色里的某处,悄悄望着京都。

天海圣后拂了拂袖,一道清光闪过,约数尺方圆的光面,出现在神道前方的夜空里。

那片光面不远不近,正好就在他们二人的眼前,可以看得非常清楚。

夜空里的画面不停地变幻着,有时是皇宫,有时是国教学院,有时是京都外的官道,有时是夜色里隐隐可见的黑影。

画面变化的速度太快,陈长生无法看清楚,只知道稍后那些画面里出现的人,都会是她今夜将要杀死的人。

今夜是初秋的一个寻常夜晚。

但今夜之后,今夜必将是大周王朝正统年间最重要的一个夜晚。

今夜有资格或者说敢于来到京都想要救陈长生的人,必然不是普通人,那些隐藏在夜色里关注着京都局势的人,也不会是普通人。

夜空里的阴云越来越厚,京都街巷里的灯光越来越少,世界越来越黑暗,气氛越来越紧张。

隐隐可以看到京都某些地方隐有骚动,然后迅速平息,最终回归的还是死寂。

忽然间,在京都西北方面的夜空里忽然出现一片光明,那片光明并不刺眼,厚重的阴云在那处仿佛被人撕掉了一片,露出后方夜穹里的满天繁星,在繁星的后方隐隐有更晶莹的光华,或者那便是传闻里魔族才能看见的月亮?

在那处的官道上,两侧的垂柳无风而动,仿佛对着官道中间行礼。

官道中间没有军队,也没有车队,只有两个人。

一个戴着笠帽的男人推着一个轮椅,从官道远处向着京都看似缓慢地走来。

从天凉郡残破的万柳园走到这里,需要很长时间,对轮椅里的那个男人来说,他已经走了两百余年。

两百年前,先帝因病不称朝,天海正式执政,轮椅里的那个男人便再也没有来过京都,因为他畏惧她。

今夜他终于来了,大概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时间已经不多,在死亡之前,别的恐惧便会变得淡然很多。

八方风雨之二,朱洛与观星客来到了京都。

……

……

看着神道前夜空里的画面,看着轮椅里的朱洛,看着他腰畔的那把名剑,陈长生很自然地想起浔阳城里的那场雨战。

他记得很清楚,当时苏离曾经羞辱过朱洛,说他因为害怕天海,结果一步都不敢踏进京都。

朱洛今夜前来京都,或者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再加上同属于八方风雨的观星客,虽然只有两个,声势却胜过了千军万马。

“观星客的心性太过淡然,对世间殊无爱憎,心意只在星辰之间,寂寞令人伤,此生止步于此,不足为虑。”

天海圣后背着双手,看着画面上官道上的那两个人,说道:“朱洛被苏离吓破了胆,居然还敢来京都,或者会有些变数,但他终究已经废了,来也不过是送死而已。”

朱洛与观星客都是神圣领域的绝世强者,位列八方风雨,但在她的点评里,就像是土鸡瓦狗一般。

夜空里的画面再次变化,落在神道上的光线也随之变化,陈长生的脸色被照的有些阴晴不定。他此时的心情也是如此,因为画面这时候已经转到了京都东南方向的水道。

那里是从洛阳往京都运粮的水渠,水面极其宽阔,但按照朝廷律法严禁夜航,可此时的水渠上却行着一艘极其夸张的大船。大船破水而前,水面被掀起阵阵波涛,本应清澈的渠水因为夜色的缘故,变得有些幽蓝,然而却无法掩去水里的那抹殷红之意。

……

……

第632章 十七路反王

日出江花红胜火。

此时还是深夜,却有一朵鲜艳的红花在万倾碧波里静静地盛开着。

有两个人站在船首,一个是穿着文士衣衫的男子,尾指处系着一朵不知是真还是绢做的小红花,另外一人是个道姑,看不出年岁,容颜算是清美,眉眼之间却有着一抹令人生厌的戾气,搁在臂间的拂尘散发着寂灭恐怖的气息,又有些不调的感觉。

陈长生认识那名道姑,知道她便是八方风雨里的无穷碧。

从寒山回京都的万里旅程里,他也见过那朵鲜红的小花,那名文士既然站在无穷碧的身旁,自然便是另一位八方风雨:别样红。

无穷碧当初潜入京都,在国教学院里准备杀死轩辕破,被苏离的那封信击退惊走,而今夜,她与自己的夫君相携入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却是要救自己,陈长生此时的心绪有些复杂,便是由此而来。

“这个蠢货居然也敢来京都。”

天海圣后看着画面里那艘大般面无表情说道:“一根手指也就捏死了,倒是她男人不错,至少抵得上三个她。”

陈长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无论是西北官道上的那两个男人,还是西南水渠里的那对夫妻,在世间所有修道者的心目中都有若神明,但在天海圣后的言语里,除了别样红之外,竟没有一个人能够让她生出一点警惕。

但她毕竟是天海圣后。

陈长生的感受当然与她不同。

八方风雨,已至其四。

今夜的京都,必然风雨如晦,天摇地动。

这只是一场盛大的开幕,紧接着,又有无数人依次登场。

在京都四周仿佛蛛网般四通八达的官道上,忽然出现了很多队伍。那些人仿佛一直隐匿在夜色里,只是等待着那四位绝世强者登场,便突然撕破夜色,出现在整个世界的面前,就像这两百余年里他们一直在做的那样。

官道是由大周王朝的各州各郡通向京都。

那些人一直住在那些远离京都的州郡里,他们之间有一个相同的地方,那就是他们都姓陈,都是太宗皇帝的子孙。

陈长生看着不停变化的画面,在心里默默地数着,确认此时的夜色里有十五个车队正在向着京都行来。

那些来自各州郡王府的人数并不多,但都是强者,行走在车辇外的那些王府高手,至少都是聚星上境。陈氏皇族在这两百余年里,尤其是最近二十年里,近乎消声匿迹一般,到了今夜,终于显露出自己无比深厚的隐藏实力!

十五州郡,十五位王爷,十五座辇。

夜色里的官道烟尘渐起,如风云相交,席卷而至,来到了京都四周。

大周京都没有城墙,但有城门,亦有城门司,由东御神将徐世绩统领。然而……这些来自诸州郡的王爷车辇又如何是城门司能够拦得住的?谁知道那些城门司里哪位裨将便是哪位王爷的门生,哪名校尉的父亲还在庐陵王府里做着长吏?

数个城门处暴起激烈的气息波动,隐隐可见剑光,然后迅速敛没。

陈家的王爷们终于回到了他们阔别已久的京都。

那些随侍在王府车辇旁的高手们,神情坚毅地注视着夜色里的一切,随时准备迎接大周王朝军队的镇压。如果要形容这些高手,可以用一个词——世间群豪,他们对自己的境界实力有足够的信心,而且他们认为自己做的事情是正确的。

“群雄会京都,意图斩妖后于秋夜,抛头颅,洒热血,以身殉国?”

天海圣后看着夜色里的那些画面,毫不掩饰自己的嘲弄,“数万年后的史书或者会这样写,这真是件荒唐的事情。”

陈长生看着画面上那些面带慷慨之色的高手们,沉默片刻后问道:“那应该怎么写呢?”

“大周王朝正统二十一年,十七路反王进京都,全灭。”

天海圣后淡然说道,轻轻拂袖,仿佛要把所有的这些都拂的灰飞烟灭。

陈长生心想,还有两路反王在何处?

距离京都数百里外的洛阳城,今夜没有太多云,繁星如常,照耀着世间,无论是贫民居住的满是臭味的街巷还是满是朱门的北城。

王府的大门被缓缓推开,相王从府里走了出来,挪动着肥胖的身躯,艰难地走下石阶,在属官的帮助下,费了半天时间才爬上并不怎么高的车辇,便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便让他气喘吁吁起来。

坐到位置上,他腹部的肥肉从明黄色的腰带上流了下来,勒得有些难受。

相王伸手把腰间的明黄缎带解开,揉了揉那些肥肉,忽然心中生出一股极其浓郁的悲戚意味。

在洛阳住了这么多年,为了让母后不再关注自己,拼命地吃喝,自己都胖成这样了,日后若能登上大宝,这副模样如何受百官朝拜?不过还好,至少不像七弟那样,为了装疯卖傻,居然抓着驴粪就往自己的嘴里塞,呸,那真是个疯子!

王府里的所有人,无论是姬妾还是属官都走了出来,在长街上黑压压地跪了一地,齐声道:“恭贺王爷回京。”

相王看着人群叹了口气,说道:“有个屁好恭喜的,鬼知道我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王府外的大街上随之变得鸦雀无声,那些得宠的姬妾面面相觑,有人甚至悲伤地哭了起来,却不知道有几分真情实意。

相王有些厌烦地挥了挥手,说道:“这就开始哭丧了?好了好了,如果我回不来,你们都自尽吧,去陪本王。”

听着这话,王府外先是片刻安静,然后哭声大作,这一次很明显,那些姬妾与属官们哭的很是真实,伤心至极。

……

……

在江南州州府的大街上,也有类似的画面发生,但并不完全相同。

中山王从跪拜的人群里走过,苍白的脸颊上没有什么样表情,只有微带血丝的双眼深处,隐隐可以看到疯狂的意味。

随着他的行走,王府门外的地面上,留下一道清晰的足印,那是血的足印。

他仿佛从血海里走过一般。

事实上,这时候的中山王府里已经变成了一片血海,那些朝廷派来的属官,都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身首异处。

所有人都是中山王亲手杀的。

唯独有一个人被没有被杀死,那是一位太监首领,正被人押着跪在王府的门后。

这位太监首领已经很老,满脸皱纹,明知即将死去,却依然神情平静。他看着即将登上车辇的中山王,说道:“王爷,你既然没有杀我,想来也是不愿意与与娘娘彻底反目,此去京都路途遥远,您不妨徐徐行之,看看情形再说。”

这是非常精妙的劝说之辞,先替中山王开解,再替中山王出主意,并且确实是老成持重的主意。

中山王没有理会这名老太监,跳上车辇,说道:“我不杀你,不是想留什么后路,只是想让你也尝尝我这些年的感觉。”

那名老太监闻言色变,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在数十名王府精锐的护送下,中山王府的车辇进入夜色,向京都行去。

只有王爷寒冷刺骨的声音还在长街上回荡。

“不要让这个老狗死,不要给他饭吃,只给他驴粪吃,记住,要新鲜的,最新鲜的。”

……

……

风雨如晦,相会。

十七路反王入京。

看着夜色里的画面,陈长生知道自己亲眼目睹的乃是国教学院惨案之后,这个大陆最重要的事件。

他便是这个事件的起因或者说引子,想到今夜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去,事后又不知道有多少百姓会流离失所,死于战乱,他的心情有些激荡不安,胸口只觉一片烦恶,忍不住咳嗽起来,每咳一声痛苦便加深一层,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

“这幕荒唐的大戏,很有意思,多看看再死,你不要死的太早了。”

天海圣后听着他的咳声,没有转身,面无表情说道。

随着这句话,陈长生忽然发现自己能动了。

他知道她的意思,他在思考,自己能不能做些别的。

他的怀里还有苏离的那封信,他的剑鞘里还有很多剑,还有天书碑,还有很多。

然而,她的身影是那样的高大,就在夜空之下,却仿佛在夜空之上。

他把手伸进怀里,没有拿出那封信,而是取出了一个小瓷瓶。

小瓷瓶里是药。

他从小瓷瓶里倒出了数十颗药,未作分辩,直接送进了嘴里,像嚼糖豆一样地嚼着,发出嘎崩嘎崩的声音。

来到天书陵顶后,圣后一直没有回头看他,直到这时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他一眼。

陈长生没有在乎她的目光,接着从手指上取下缠着的金针,在颈部几个凶险的气窍上深深地扎了进去。

他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仿佛不禁秋风。

随着时间的流逝,颤抖渐渐结束,他的脸上多出了两抹并不正常的血色。

……

……

圣后的敌人纷纷从夜色里显出身影,不是因为这是他们最好的机会,而是因为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如果让她杀死陈长生,完成千年以来的第三次逆天改命,那么或者再也没有人能够把她从大周皇位下请下去。

隐居世外的绝世强者、隐忍多年的皇族王爷、忍气吞声的世间群雄,云集京都,但这并不是全部,因为世界很大,圣后娘娘的敌人还有很多。南方的官道上,渐有人影出现,离山剑宗没有来人,圣女峰没有来人,槐院没有来人,长生宗没有来人,但秋山家家主与那位老供奉来了,木拓家的老太君来了,吴家那位以老谋深算的家主也来了,四大世家已至其三,那么唐家呢?

第633章 唐家二爷

国教学院今夜很热闹,先是陈长生失踪,朝廷的军队与国教骑兵对峙,接着陈长生回来,没过多长时间,他又失踪了,院墙外的秋林里响起无数惨呼与可怕的气息波动,然而待国教骑兵与唐三十六等人赶过去的时候,除了尸体与血什么都没有看见。

朝廷的军队依然在外围包围着国教学院,从百花巷外的正街到皇宫的城墙,到处都是人,街面上与墙壁上偶尔还可以看到零星冲突的痕迹,唐三十六站在国教学院门口,看着夜色,英俊的脸上再也看不到平日里的漫不在乎,凝重到了极点。

苏墨虞在安抚师生,折袖和南溪斋弟子们在四处巡视。国教学院的院门前有国教骑兵重点看守,按道理来说,没有人敢从这里发起强攻,但唐三十六很清楚今天国教学院不可能就此获得平静,一定还会有事情发生。

国教学院门前巷侧有座茶楼,去年秋天诸院演武的时节,茅秋雨与司源道人这两位国教巨头经常在那里喝茶,以确保局面不会超出控制,但很明显,今夜的离宫必然处于风雨飘零之中,这两位国教巨头肯定不会在茶楼里。

可是茶楼里忽然响起了声音,那是有人下楼的声音。

有人下楼了。

唐三十六微微眯眼,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烈,觉得这脚步声自己在哪里听过。

那座茶楼的木门被人从里面打开,茶楼老板恭谨地送了一个人出来。

那是一个很英俊的男人,眉眼间、与唐三十六有些相似,只是年岁明显要大很多,可能已至中年,却依然足以迷倒世间无数女子。

院门前的国教骑兵顿时紧张起来,今夜朝廷的军队守着外围,国教骑兵守着里面,很难有人能够接近国教学院,然而谁能想到,就在两大势力之间,有人在国教学院门口这座茶楼里喝了整整一夜茶?

当他走出这座茶楼的时候,便等于突破了朝廷的监视,直接来到了国教学院。

唐三十六看着那名男子,脸上的情绪变得异常复杂。

事先他就已经想到,肯定会来人,但他没有想到,来的居然是他。

那名男子来自汶水,唐家二爷。

……

……

“二叔,你怎么来了?”

唐三十名看着那个男人微笑问道,心里却异常警惕。

京都局势如此紧张,他知道汶水家里肯定会来人,但怎么也想不到来的会是此人。

他最不想家里派此人过来。

汶水唐家乃是四大世家之首,实力无比雄厚,唐老太爷的名号能吓死这个世界一半人,同时让另一半人献媚,但唐老太爷的三个儿子名声都不是如何大,甚至都远远不如唐三十六,尤其是唐家二爷,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汶水城里的民众知道,每当有外地的旅客说起唐三十六在京都的事迹,感慨于他的纨绔时,汶水城里的民众都会极其不屑地说到,他和他那位二叔比起来,哪算得上什么纨绔,想要知道败家两个字怎么写,看看唐家二爷小时候就知道了。

但这依然是假象。

只有最直系的唐家子弟才知道,二爷是多么可怕的一个人。

在唐家,二爷的修行天赋最高,浪费天赋也最彻底,现任天道院院长庄之涣十余年前去汶水作客,见过此人之后曾经有过这样的评论——能把如此惊人的天赋如此浪费,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句话看似没有什么道理,实际上特别有道理。

没有在乎的事物,便没有敬畏的事物,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唐三十六是唐家独孙,被整个唐家捧在掌心里长大,但他都不愿意面对自己的二叔。

来到京都后,他甚至都不愿意想起还有这么一个叔叔。

今夜,唐家二爷来到了京都,下楼。

这代表着唐家下楼了,他们将以最冷酷的姿态,最无情的手段,加入到这场战争中来。

这是唐三十六最不想看到的事情。

“家里要做什么?”他再次问道。

唐家二爷摇了摇纸扇,打量着国教学院里的景致,像极了一个纨绔公子,但说的话却绝对无法从一个纨绔公子嘴里说出来。

“没办法置身事外,那么总要做些事情,我觉得这件事情有些意思,所以就来了。”

唐三十六问道:“爷爷就不担心二叔你发疯吗?”

唐家二爷啪的一声把纸扇收拢,握在手里,看着他微笑说道:“如此乱局,除了我这样的疯子,谁能破之?”

唐三十六神情不变,心却沉了下去。

无论是父亲还是三叔来京都,他都有信心能够说服对方,以陈长生的安全为重,因为汶水家里应该不知道陈长生没有几日好活,那么如果陈长生能在这场风波里活下来,便是大周皇位最强力的继承者,对唐家来说,这是极好的事情。

但来的是唐家二爷。

他很清楚,自己这位二叔从来不在乎任何人的死活。

“京都很大,您不一定非要来国教学院。”唐三十六说道。

唐家二爷静静地看着他,说道:“你是我唐家在京都唯一的弱点,在做事之前,我当然要先把你带走。”

唐三十六直视他的眼睛,说道:“您也说过京都现在很乱,我是国教学院的院监,怎么可能在这时候离开。”

唐家二爷笑了起来。

他的笑很有特点,显得特别阳光开朗,嘴张的特别大,一点都未做掩饰,但是……没有声音。

无声的咧嘴大笑,可以是天真,也可以是无邪,有时候也会让人觉得很恐怖。

“院监啊……”唐家二爷敛了笑容,看着他面无表情说道:“你还没有玩够吗?”

听到玩这个字,唐三十六很自然地想起去年秋天在国教学院大榕树上与陈长生的那番对话,然后又想起国教学院与天海家发生冲突的前夜,落落便被迫搬离了此地,住进了离宫里的青叶世界。

在长辈们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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