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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天记-第3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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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唐家老宅的时候,会不会也只能看到紧闭的大门?

这是凌海之王等人现在最担心的事情,看起来似乎也是极有可能发生的画面。

陈长生不担心会吃闭门羹。

谁都不理解,既然唐老太爷不愿意见他,为何他会显得如此自信。

想来收到消息的唐老太爷,也会对此很好奇。

……

……

唐家老宅在汶水城的最南边,从道殿过去距离很远,要走很长一段时间。

城门早就已经关闭了,更准确地说应该是昨夜城门关闭之后,便再也没有开启过,虽然早就已经过了那个时间。

除了国教的车辇与骑兵,街上再也看不到任何人,唐家没有派管事前来,连个指引都没有。

长街寂静无声,只能听到战马从容的蹄声以及车轮碾压青石的声音。

有阵风从街后的河面上吹来,拂出了一张旧纸,看那张纸上满是凝着的油迹,可能是包肉的纸。

一只黑狗从侧巷里跑了出来,低头嗅了嗅那张纸,没有什么兴趣,转身离开。

陈长生注意到那只黑狗已有老态,但依然皮毛光滑,养的极好,颈间有只项圈,明显是家养的。

“在汶水城里没有看见过野狗。”

他想到这点,觉得有些奇怪。

按道理来说,像汶水城这般富庶的地方,野狗在这里应该活的很舒服才是。

难道得因为他的到来,汶水城把所有的野狗全部赶跑了?

凌海之王想起多年前第一次来到汶水城时产生的相同疑问,说道:“这里没有野狗。”

陈长生问道:“为何?”

凌海之王说道:“或者被收回家中养着,或者被杀掉,或者被吃掉,总之,没有野狗。”

这句话听着是很平实的叙说,又似乎隐藏着很多深意,让听到的人莫名觉得有些寒冷。

陈长生心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唐老太爷和他的师父商行舟真是很相似的两个人。

……

……

那一代人都很像。

是的,三年前天机老人死了,教宗死了,今年魔君也终于死了。

除了云游不知何处的王之策,那代人里便只剩下了商行舟与唐老太爷。

那一代是哪一代?

是经历过当年万里焦土、民不聊生、魔族入侵、洛阳被围,生死存亡只在数日之间的那一代人。

正是因为经历过那么多苦痛与悲壮,承受过现在的人类无法想象的压力,所以那些人意志无比坚毅,如孤峰顶的坚岩,如生在岩石里的青松,无论面对如何凄惨甚至绝望的境遇都不会放弃,依然沉着面对,始终怀抱理想。

同样是因为他们经历过太多,见过太多残酷而黑暗的历史,所以他们毫无意外地成为了最坚定的现实主义者、最冷酷的权谋家,阴险的手段与广博的胸怀还有远大的目标在他们日渐衰老的身躯里和谐相处、毫不冲突。

最后,他们成为了世界上最值得尊敬、需要被敬畏,令所有生命都畏惧的老人。

今天陈长生要见的唐老太爷,便是这样的人。

……

……

唐家老宅在城南,与世人想象不同,老宅的面积并不是那般大,远不如长房与二房那两片庄园,而且不在汶水边,依着一座有些低矮的山丘而建,看着有些普通,没有任何出奇之处。

陈长生等从道殿一路行来,始终没有看见人影,到这里终于看到了人。

昨日在庄园里见过的那位老宅管事,神态谦卑地站在街边,在他的身后则站着还一位老者。

那位老者眼神淡漠,有如秋日的天空,神情漠然,气息敛而不发。

看着那名老者,折袖的眼眸深处骤然生出一抹腥红,南客的手松开了陈长生的衣袖。

作为场间对危险感知最敏锐的两个人,折袖和南客第一时间感觉到了这名老者的可怕程度。

凌海之王的脸色也变得异常凝重,沉声说道:“半步神圣!”

如果不是苔所里有画像,他甚至会以为这位老者便是教宗要见的唐老太爷。

这位老者的境界着实有些深不可测。

陈长生等人并不知道,这位是唐家硕果仅存的三名老供奉之一,当年天书陵之变,在那般重要的时刻,这位老供奉一直随在唐家二爷身边,可以想见他在唐家的地位和实力。

然而,这位境界已经半步神圣的老供奉,今天在唐家老宅只是位引路者。

汶水唐家的隐藏实力到底有多深?

到了此刻,凌海之王才发现,世人对唐家的想象哪怕再如何夸张,似乎都依然不及事实那般惊人。

他生出很多警惕,很担心陈长生此行的安全。

然而,无论是他还是折袖、南客都没能跟着陈长生走进唐家老宅。

因为那位老供奉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然后,陈长生摇了摇头。

第835章 老宅古井,咸菜清粥

迎面是一道很简陋的木门。

但门上的石檐却修的极为讲究,而且夸张,甚至要比门本身的高度还要高,从上到下排着无数道匾。

陈长生抬头望去,隐约看到了很多眼熟的落款。

那些落款属于历代皇帝陛下以及历代教宗。

有周朝的皇帝,有前朝的皇帝,还有更久远的、他只在书里读过的皇帝陛下的名讳。

那些教宗的名讳他更熟悉,发现最下面的那位教宗陛下,正是自己的师祖。

排在最下方的那位皇帝陛下是太宗皇帝。

没有天海圣后,也没有前代教宗。

很明显,在唐家老宅里那位老人逝去之前,作为同代人的前代教宗以及他不喜欢的天海圣后尚无资格留下印迹。

那位唐家老供奉站在一旁,没有什么神情变化,也没有催促的意思。

对唐家的这些老人们来说,这样的场景在过去的无数年里,已经发生过无数次。

这便是唐家真正的底蕴,因为这些都是看得见的历史,无比真实,甚至显得有些真切。

天空里忽然落下雪来,雪势并不大,在老宅四周飘舞着。

陈长生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旧伞撑开,向院子里走去。

看着那把旧伞,那位唐家老供奉的神情终于发生了些变化,眼睛微眯,却看不出到底在想什么。

老宅的正门很简单,正院也同样如此,平整的青石铺在地面,被无数年的风雨洗过,被无数人的脚踩过,光滑的仿佛镜子一般,当你走在上面时,很难不联想到当年太宗皇帝也在相同的地方走过,你此时踩着的那块青石周独夫可能也踩过,你看到的那口老井,或者王之策也喝过里面的水,那苏离当年走进小院时,有没有打伞呢?

唐家老供奉停在了院门处。

陈长生撑着旧伞走上石阶,来到屋前,望向里面。

屋里屋外隔着一道高高的门槛。

他站在槛外。

老人在槛内。

事实上,那人头发已然全白,但看着其实并不老。

只不过他的眼神仿佛院里的老井,似乎世间任何事情都无法掀起波澜。

这便是唐老太爷吗?

……

……

千年来,整个大陆最神秘的当然是魔族军师黑袍。

对很多人来说,汶水城里的唐老太爷也同样神秘。

世人只知道唐老太爷是大陆最有钱的人,即便天机老人在世时,也远远不如他。

世人也知道唐老太爷是大陆最有权势的人之一,即便是天海圣后拿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世人还知道唐老太爷是大陆最长寿的人,远在太祖皇帝年间,便已经有人见过他。

但没有人知道,唐老太爷到底有多少钱,到底掌握着多么可怕的力量,以及到底多少岁了?

而且直到今天,也没有人知道唐老太爷的真实境界实力到底如何。

当年天机阁都没能查到,当然,就算查到了也不敢说。

当上家主之后,唐老太爷便再也没有与人交过手,至今已有数百年。

有人分析,唐老太爷必然早就已经踏入神圣领域,只不过不在意也不需要俗世浮名,故而世人不知。不然,他凭什么撑得起汶水城头顶这片天,凭什么与圣人分庭抗礼,八方风雨里的大多数遇着他都要执晚辈礼?

当然也有很多人反对这种看法,认为唐家是靠着难以想象的财富与根深脉远的势力才能在大陆上拥有如此超然的地位,而唐老太爷只不过擅于治家罢了,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般强大。

无论是哪种猜想,终究都是猜想,而且看起来,永远都不会得到证明。

依然没有人知道唐老太爷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除了汶水城里的一些老人和唐家老宅的少数后人,甚至没有人知道唐老太爷的模样。

在京都国教学院的时候,陈长生曾经听唐三十六说过很多次唐老太爷,在唐三十六的叙述里,他的祖父是一个慈祥的、有趣的、喜欢把独孙抱在膝头给他讲过去的故事的老头儿。

魔族的月亮在棉花般的云朵里穿行,风儿吹动船帆在夜里看着就像星星连成绳索。

风景时刻在变,人自然也有很多面,而且也会变。

唐三十六眼里的祖父自然不可能是真正的唐老太爷,或者说不可能是全部的唐老太爷。

更何况,现在的唐老太爷又有了一个孙子。

……

……

几年前陈长生去汉秋城的时候,曾经路过汶水,唐老太爷送了他一份礼物,但没有见他。

今天是他第一次看见唐老太爷,即便是他,难免也有些紧张。

但他没有表现出来。

他平静地把旧伞上的雪花抖掉,把旧伞收好搁在墙壁上,然后跨过门槛,走进了屋子。

无论动作还是神情,他都非常自然,就像是回家一样。

唐老太爷更自然,因为这里本来就是他的家。

唐老太爷在吃稀饭,吃的很香,能够清楚地听到声音。

桌上除了粥盆,还摆着几碟小菜,看着都很普通。

没过多长时间,唐老太爷把碗里的粥喝光了,拿起毛巾擦了擦嘴,对他说道:“有句俗话,叫老太爷喝稀饭,无耻下流,我最近比较注意保养,就是不想应了这句话。”

陈长生怔了片刻才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他看了眼盆中剩着的白粥,想了想说道:“如果想要固齿,不能吃太硬,但顿顿食粥也不妥。”

唐老太爷把手巾搁回桌上,说道:“又不嫌命长,怎么会天天喝稀饭?这只是早饭。”

陈长生没有顺着这句话接,说道:“为养生计,早饭熬些小米粥或燕麦是极好的,稻米反而容易伤胃。”

唐老太爷看了他两眼,问道:“你很擅长这些?”

陈长生神情平静说道:“我的医术可能还不如师父,但养生方面他不如我。”

唐老太爷看着他说道:“既然自承医术不如你师父,为何要来见我,还要说给我治风寒?”

陈长生说道:“治病救人是医者应该做的事情,而且我是教宗,更应该做。”

唐老太爷神情不变,说道:“你觉得你师父没资格治病救人?”

陈长生同样神情不变,说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难成。”

这句话很有意思,如果让相王等人听着这句话,应该会品味更长时间,试图品出更多的意思。

第836章 杯茶

……

……

唐老太爷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哪怕他教出一个皇帝,一个教宗,也依然没有资格?”

陈长生平静说道:“既然一个做了皇帝,一个做了教宗,何不让他们自己去做。”

雏鹰已然离巢开始学着飞行,小树苗已然茁壮不再怕风吹雨打,那么便应该让它们自由成长。

如此才能成为雄鹰翱翔天际,才能参天而起,得到更多的雨露阳光。

“西宁镇那间旧庙,所有的书都给了我,别的都留给了师兄,家业再大,终究也要传给后辈的。”

陈长生继续说道:“更何况这是天下,并不是师父他一个人的家。”

唐老太爷没有说话。

那位老宅管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了过来,用最快的速度把桌上的碗盘收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稍后桌上多了一个茶壶,两个杯子,但壶中的茶没有倒进杯子里。

陈长生对唐老太爷正式行礼,以晚辈的身份,然后不待回应便自己走到桌边坐下。

他举起茶壶把唐老太爷面前的杯中倒满,再把自己面前的茶杯倒满。

他感觉仿佛回到了当年,回到了百草园里的那张石桌旁,最后的紧张也随之消失,真正的平静下来。

唐老太爷清楚地感知到他的心境变化,露出一抹欣赏的神色。

“家天下这种词我也不喜欢。”他对陈长生说道:“但你觉得自己现在有资格,有能力治天下?”

治是治病,也是治理。

陈长生说道:“我相信师兄有这个能力,至于我也在学习。”

唐老太次沉默了很长时间,忽然说道:“你走进老宅时,最初的感觉是什么?”

陈长生很认真地想了想,说道:“比想象中普通,即便是门上那些匾额,感觉也很刻意,刻意显得普通。”

对普通的家族来说,哪怕是对那些名门正宗来说,唐家老宅门上那些匾额,都是无上的荣耀。但对唐家来说,这些荣耀显得有些刻意,因为唐家不需要这些,这些反而会冲淡唐家的神秘感,用陈长生的话来说,就是显得普通。

唐老太爷说道:“因为老宅本来就是很普通的一个院子,之所以不普通,是因为唐家的历代家主都住在这里。”

陈长生明白了老太爷的意思。

很多人以为唐老太爷的神秘是因为他从来没有与人交过手,因为唐家太可怕,根本没有人敢对他有丝毫不敬,他的真实境界可能并不像传说中那般可怕。

今天唐老太爷对陈长生说的这番话却很明确。

唐家之所以如此可怕,就是因为唐家的历代家主都很强大,包括老太爷自己。

陈长生说道:“但您愿意在老宅见我,说明您至少愿意听我说几句话。”

唐老太爷说道:“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外人了,你是我这些年来在老宅见过的第五个外人。”

陈长生知道这五个人里必然有苏离和王破,只是不知道当年莫雨来汶水的时候有没有见到唐老太爷,如果没有的话,那还有两个人是谁?

“徐有容。”唐老太爷说道:“我与她的关系不错,今天我愿意见你,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很好奇,她喜欢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这一次陈长生真的吃惊了,他昨夜才知道徐有容闭死关之前曾经专门来汶水替唐家长房大爷看过病,没有想到她与唐家之间还有这层关系,不解想着虽说徐有容是南方圣女,有足够的身份与唐老太爷对话,但双方之间差着无数岁月,完全找不到任何相通之处,为何老太爷会说与她关系不错?

唐老太爷说道:“世间有无数种关系,友情亲情同袍之情商道盟友……这些关系各有各的不便,各有各的纠结,每多虚伪或者退让,唯有一种关系最为真实简单,能够清楚地看到对方的想法,而不需要太费脑子。”

陈长生请教道:“是何关系?”

唐老太爷放下茶杯,轻轻敲打了两下桌面,说道:“牌友。”

陈长生怔了很长时间。

他才注意到唐老太爷身前这张桌子并不是普通的餐桌,桌形四方,由最名贵坚硬的铁梨木制成,桌面极其光滑,但如果仔细观察能够看到上面留着很多细密的纹路,可以想象应该是被一些偏硬的事物经年累月磨出来的。然后他发现桌子的四边原来各隐着一个扁状的小匣子,这是用来放银票和铜钱的?

原来这是一张牌桌。

唐老太爷在这张桌上不知道打了几百年的牌,不知道换了多少牌友。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有了一个新牌友。

那是一个来自南溪斋的小姑娘。

“有容喜欢玩牌?”陈长生觉得有些难以想象。

“不止喜欢,而且玩的特别好,连我都算不过她,我好些次都动了心思,是不是要把破儿唤回来。”

唐老太爷的眼神就像院里的那口老井,平静无波却深不见底:“但明显你不喜欢玩牌,更不擅长玩牌,既然如此,我建议你从一开始就不要上桌。”

说完这句话,他端起茶杯,也未理会茶水烫或是凉,缓缓饮了。

端茶便是送客,把杯中茶都饮了一半,客人应该知难而退。

陈长生不这样想。

他通读道藏,知天文地理、无数剑法,就是不知难字如何写。

他看着唐老太爷说道:“您可能真的不知道,我想要说些什么。”

唐老太爷不再说话。

任狂风呼啸,古井底怎会起波?

唐老太爷不想听,谁又能逼着他听?

“您喝了我的茶。”陈长生说道。

唐老太爷说道:“那又如何?而且这是我的茶。”

陈长生说道:“在西宁旧庙的时候,煮茶分茶都是师兄在做,这些年来,我只给一个人倒过茶。”

唐老太爷有些感兴趣,问道:“谁?”

陈长生想着百草园里的那几个夜晚,心情有些复杂,说道:“圣后娘娘。”

第837章 立雪

整个大陆都知道,就算是天海圣后,当年对唐老太爷也还是颇尊重。

陈长生从唐三十六那里知道的更清楚,唐老太爷在老宅里天天骂天海家,但很少会涉及娘娘本人。

天海圣后下旨召唐老太爷进京,唐老太爷不接旨,看似强硬,也从侧面说明了些问题。

唐老太爷不喜欢天海圣后,在他眼里她就是个妖后。

可是天海圣后一直让他很忌惮,甚至在某些方面让他感到佩服。

陈长生说道:“我想用这杯茶,换您听我说两句话。”

如果一开始的时候,他进入老宅,便自顾自把那两句话说出来,自然也能让唐老太爷听见。

但听见不代表能听得进去。

他想要唐老太爷认真地听自己这两句话,必须要听进去。

听进耳朵里,听进心里。

唐老太爷依然没有说话,或者这代表了默允。

“唐家大爷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这是陈长生说的第一句话。

唐老太爷神情不变,就像是没有听到。

“唐家二爷与魔族有勾结。”

这是陈长生说的第二句话。

唐老太爷微微眯眼,然后很缓慢地把茶杯搁回到桌面。

他看着陈长生,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教宗陛下的剑果然锋利,轨迹也很清楚,但你今天就不该出剑。”

这两句话确实就是剑。

这是陈长生准备了很长时间的两记慧剑。

这是他从苏离处学得的剑法。

唐老太爷与苏离相识多年,关系密切,又怎会识不破?

于是,教宗陛下这四个字第一次从老太爷的嘴里说了出来。

从这一刻开始,再没有什么长辈与晚辈、清粥与小茶、斟茶饮茶、牌友故交。

“我不是主动出剑,而是被动防御。”

陈长生没有因为唐老太爷的态度变化而如何,平静说道:“雪岭那夜,是唐家先出的剑,后来在汉秋城,还有昨夜都有人想要杀我,既然如此,我没有不应的道理。”

唐老太爷很简洁地说了两个字:“证据。”

就算陈长生是教宗,没有证据也不能随意指责唐家什么。

这里是唐家老宅,不是松山军府,他的对手不是朝廷里的那些王爷与神将,而是唐老太爷。

“我没有证据。”陈长生不等唐老太爷表态,继续说道:“除了魔君的一句话,我没有任何证据,而魔君的话当然有可能是挑拨离间,但是我有证人,魔族公主南客,她现在有些痴呆,更不会说谎。”

唐老太爷的眼睛眯的更加厉害,不像老狐狸,而像是山里被风吹雨打多年、风化的很厉害的片状页。

“那么教宗陛下想要我答应你什么呢?”

“我需要一个时辰。”

“时间都是属于自己的。”

“我需要的是汶水城的一个时辰。”

陈长生看着唐老太爷说道:“我会在一个时辰里把长生宗那个怪物找出来,而他就是证据。”

什么叫做汶水城的一个时辰?他没有说透,但意思很清楚,在这一个时辰里,他希望唐家能够把汶水城的控制权交给国教方面,当国教方面进行搜索甚至追杀的时候,唐家不能插手。

毫无疑问,这是很异想天开甚至很荒唐的想法。

无数年来,不管是太宗皇帝陛下还是天海圣后,都从来没有真正地控制过汶水城。

现在陈长生却想做到这件事情,哪怕只是极短暂的一个时辰,也绝对不可能被唐家接受。

谈判的结局,从一开始的时候似乎就已经注定了。

但陈长生依然提了出来,因为他希望那位前辈已经改变了唐老太爷的一些想法。

遗憾的是,他希望看到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三天前他就坐在你现在的位置,和你说了意思大概相同的话,我没有同意。”

唐老太爷看着他面无表情说道:“除非教宗陛下你能劝他改了姓氏,不然此事没有任何讨论的必要。”

陈长生沉默片刻后说道:“哪怕您明明知道唐家内部有问题,明明知道证据就在汶水城里?”

“你觉得我在乎这些?教宗陛下,你还太年轻,不知道我们这些老人见过多少阴暗甚至黑暗的事情,我不想相信,就不会相信,如果你要改变我的主意,就要拿出相应的代价。”

唐老太爷看了门外的那把旧伞一眼,说道:“只是让我怀旧那是远远不够的。”

陈长生沉默了会儿,说道:“我希望您能够再考虑一下。”

唐老太爷说道:“我已经做了决定。”

陈长生说道:“您不用着急,我可以等。”

唐老太爷说道:“我不喜欢自己的宅子里有外人在。”

陈长生说道:“我可以在老宅外面等。”

唐老太爷说道:“请便。”

陈长生起身向屋外走去,跨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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