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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天记-第3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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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老太爷把他抱在膝盖上,说着那些久远的故事,描绘着未来的华彩,无比宠溺,这当然是爱。

但他爱的并不是他怀里、膝上的这个小男孩,而是唐家的未来。

现在,唐老太爷替唐家安排好了新的未来,也有了一个新的孙子。

那么,为了唐家的未来,他当初有多么宠爱唐三十六,现在便有多么冷酷。

从想明白这件事情的那一瞬间起,唐三十六便再也没有指望过祖父能放自己出来。

他不想被幽禁在祠堂里一辈子,也不想无声无息地死去。

他想要离开这里,但他没有做过任何尝试。

因为在他被关进祠堂后的第二天,便有很多父亲的忠心下属试图把他救走。

那些人都死了,事后,长房死了更多人。

他只能更加沉默。

无论是墙外扔进来的石头里夹着的纸条,还是盛菜的碟子底部刻着的暗记,他都只能假装看不到。

渐渐的,再没有顽童往墙里扔石头,也没有风筝在天上出现。

祠堂的正门,也已经很久没有开过。

……

……

哪怕保养的再好,很长时间没有开启的门再次打开的时候,总会发出一些难听的吱吱声。

祠堂的正门开了,一道寒冷的冬风夹杂着雪花飘了进来。

唐三十六坐在蒲团上盯着最上面那排牌位某处,没有回头。

那位唐家老供奉走到他的身后,说道:“老太爷有话对你说。”

没有什么久别之后的闲叙,没有嘘寒问暖,就连前情提要都没有。

老供奉看着他的后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需要查清楚二爷有没有下毒,有没有与魔族勾结这两件事情。”

“你有一个时辰,在这段时间里,整个唐家都是你的。”

唐三十六没有转身,依然静静看着阴暗的祠堂里那些像牌子儿一样的牌位。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终于说话了。

时隔半年时间第一开口,他的声音有些微哑,而且发音有些生硬。

“那家伙来了?”

老供奉说道:“是的。”

唐三十六还是没有转身,问道:“他和老太爷说了些什么?”

老供奉沉默了会儿,重复了一遍先前老宅里陈长生与唐老太爷的对话,一个字差错都没有。

然后他说道:“你已经浪费了两盏茶的时间。”

“这里是唐家,如果我要做事,哪里需要这么多时间。”

唐三十六伸了个懒腰,有灰尘从衣服里迸出。

这个懒腰他伸的非常舒展,甚至隐隐可以听到喀喀的声音。

然后,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从祠堂里拎出一把太师椅坐了上去。

现在的他依然蓬头垢面,依然浑身灰尘,但是他的眼睛里已经不再淡漠,而是明亮至极,甚至显得有些锋利。

再没有什么死气沉沉的感觉,他的身上充满了不知从何而来的生机。

看着这幕画面,唐家老供奉微微眯眼。

“那个长生宗的怪物叫除苏?名字很嚣张啊,我很欣赏。”

唐三十六伸手从哑仆的手里接过一碗茶,喝了口后继续说道:“他如果这时候已经离开汶水,我到哪里抓去?”

老供奉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事,表情有些怪,说道:“从他进城的第一天开始,老太爷就派人盯着了,他走不了。”

“那还用得着我做什么?”唐三十六把食指伸进茶碗里蘸了点茶水,对着身后那些密密麻麻的牌位弹了弹,说道:“至于第二条非常简单,大供奉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自有办法向老太爷证明二叔和魔族之间的关系。”

老供奉面无表情说道:“那这时候您要做什么?”

“把七叔喊过来,把十六叔喊过来,把嘉尔巷的舅老爷请过来。”

唐三十六看似很随意地说道:“好久没看见这些亲戚了,别说,还真有些想。”

老供奉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见这几个人,和要查的这两件事情又有什么关系。

守在祠堂外的人们也不知道。

但唐老太爷说的很清楚,这一个时辰的汶水城,全部由唐三十六负责处理。

不要说他只是想见这几个人,就算他想把全族的人喊到祠堂来,也得照办。

哪怕今天的雪有些大,也没有人敢违逆唐老太爷的意志,没有用多长时间,那三个人便来到了祠堂。

看着坐在太师椅里的唐三十六,三人的心情很是复杂,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态度来面对他。

教宗来了汶水城,祠堂的门便开了,听说老太爷还给予了唐三十六重权,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难道眼看着便要失势的长房,又要重新翻身了吗?

“没别的事,老太爷难得给了我一个时辰放风,说我想做什么都可以。”

唐三十六看着他们说道:“所以我喊你们三个过来陪我打牌。”

三人有些吃惊,对视了一眼,然后望向老供奉。

唐三十六看着老供奉说道:“什么事情都可以做,自然也包括打牌咯?”

老供奉面无表情,说道:“是。”

牌桌很快便准备好了。

翠绿的玉竹麻将子儿摆的整整齐齐,看着很舒服。

“看着就觉得赏心悦目,七叔你说是不是?”

唐三十六用指腹轻轻摩娑着牌的背面,感慨说道:“不知道这寒冬腊月的,竹园里的风景怎么样。”

包括他的七叔在内,牌桌上其余三人只是看着眼前的牌,没有回应,也没有反应。

“让枫堂的人过去看看,把竹园封起来,里面的卷宗和一个人都不能丢。”唐三十六看着牌说道。

老供奉没有说话,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他微微点了点头。

祠堂外有无数老宅的管事下属等着,随之而去。

听到这句话,那位七叔终于忍不住抬头看了唐三十六一眼。

唐三十六没有任何反应,摸了张牌,继续说道:“云组去静寓,川堂去合泗,我要静寓的地图,合泗的账单。”

到此时,牌桌上剩下的两个人也终于抬起了头来。

第842章 一声喊乱了风雪

老供奉面无表情对着祠堂外点了点头。

祠堂里的牌局继续着,唐三十六一面摸牌打牌吃牌碰牌,一面不停说话。

大概三两句闲话里会有一句是指令,对整个唐家的指令。

他的指令非常清楚,非常精准,清楚到哪怕最愚笨的下属也知道自己的任务是什么,精准到目标地的哪间屋子哪张桌子以及哪个抽屉。

随着他的声音在祠堂里回荡,桌上其余三人的神情变得越来越凝重,老供奉的眼睛都眯了起来。无论老供奉还是牌桌上的其余三人或者是在祠堂外候命的管事,都没有想到唐三十六被囚祠堂半年时间,更是被老太爷隔绝与家族生意三年时间,对唐家的内部情况依然如此清楚。

最令老供奉感到意外的是,唐三十六对唐老太爷管理唐家的手段非常了解,哪怕是最隐秘的那些手段。

——云组、川堂、枫堂这些唐家的执事组倒也罢了,他怎么会知道松十三药行是老宅的法堂之一?

老供奉看了桌上三人一眼,忽然觉得今天的事情有些麻烦。

看起来唐三十六是随便挑了三个各房的长辈,但老供奉当然知道其中的深意。

这三人不是唐家二爷用来管理唐家事务的人手,但在私底下则扮演着更重要的角色,因为他们三人是用来制约那些管理者的手段。

唐老太爷让老供奉来祠堂,是要确保在这一个时辰里,如果二房承受不住压力开始反击,只能使用别的手段,而不能动用强力手段对付唐三十六。

这样唐三十六才能放手做事。

老供奉忽然发现,唐老太爷和自己似乎都有些低估了唐三十六。

如果真的让唐三十六无限制出手,以他现在展现出来的对唐家的了解,或者真用不了一个时辰的时间,他便能把二房的力量一扫而光。

到时候就算无法找到唐家二爷下毒以及与魔族勾结的证据,又能如何?

“不能杀人。”老供奉对唐三十六提醒道:“这是老太爷的交待。”

唐三十六手里拿了一张牌正准备扔出去,忍不住摇了摇头,说道:“真是不吉利,棺材。”

啪嗒一声,那张麻将牌落在了乌黑发亮的桌上,原来是张八筒。

七叔的脸上挤出一抹笑意,说道:“胡了。”

唐三十六没有任何沮丧,看着老供奉说道:“不能杀,总可以用刑吧?”

听到刑字,桌旁的人们脸色都变得苍白起来。

七叔伸手准备把八筒拣到面前,闻言便僵在了半空里,看着好生尴尬。

……

……

风雪里的汶水城,依然很清静,所有的商家以及普通民众,都按照族里的吩咐躲在家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很多穿着唐家执事服的男子,从老宅从药行从很多地方离开,顶着风雪向某处走去。

竹园、静寓、合泗甚至汶水畔的二房庄园,都被围了起来,无数帐本被从箱柜里翻出,数十名管事与掌柜被赶到了门外的风雪里,双手被一根很细的草绳系住,等着稍后被审问或者释放。

被检抄的这些地方都是唐家的核心产业,这几年基本上都是由唐家二爷亲自打理,早就已经换上了对他忠心耿耿的管事掌柜,这些人在汶水城地位很高,哪里受过这种待遇,很自然闹了起来。

最激烈的一次冲突发生在汶水畔的二房庄园里。

哪怕隔着很猛烈的风雪,管事掌柜也能看到河对岸那些探头探脑的人影。

应该是长房的人。

想着今天被对方看了热闹,管事掌柜们更是觉得好生羞恼,对着前来检抄的那些人痛骂不休。

如果换面做平时,无论是枫组的人,又或者是那些他们今天才知道是归老宅所有的松十三药行的管事,哪里敢对他们如此无礼,至少也会做些解释,然而今天这些人却仿佛变了一张脸,就像不认识他们一般。

与被检抄的杂书房直线距离不到两里的庄园某处,有间更为清幽的书房。

书房的窗用的是最透明的琉璃,纵使冬日被掩在雪云后,屋里依然光线充足,没有任何阴晦的感觉。

唐家二爷站在窗前,看着那些飞舞的雪花,缓缓张开嘴,无声地笑了起来。

最近这段时间的混乱让整个汶水城都感到了紧张与不安,更不要说二房的人们,但他很平静。因为他管理唐家已经三年时间,他知道更多的事情,包括老宅里的那两场谈话,以及父亲与陈长生之间协议的具体内容。

下毒?只要抓不到除苏,便没有任何证据,而长生宗万年底蕴到今天就剩下了这么一个黄泉流的怪物,又哪里是那般容易被抓住的,他知道父亲只是被陈长生和国教逼住了,不得不做些姿态出来。

真正麻烦的反而是那声穿透风雪的喊声。

我与魔族勾结?唐家二爷无声的笑容渐渐变得寒冷起来,心想这真是莫大的羞辱,却也是难以洗清的脏水,离山剑宗居然也参合到这件事情里来了,秋山君的这声喊还真是狠辣到了极点。

“你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他看着窗外的风雪说道。

原来,书房里一直都有人。

秋山家主前些天便悄悄来了汶水城,一直住唐家二房的庄园里。

“能把二爷你逼到这种程度,我那个儿子当然不错。”

他看着唐家二爷的背影说道,带着毫不掩饰的欣慰的笑容,完全没有任何惭愧或者说歉意。

唐家二爷没有转身,声音却变得寒冷起来:“你自己家的事情,自己处理好。”

秋山家主站起身来,微笑说道:“我秋山家与你唐家不一样,虽然我是家主,但我那儿子说的话可比我好使,唉,我本来是想帮帮他,看来反而又是给他添麻烦了,我还是赶紧走吧。”

说完这句话,他竟然就真的走了。

看着窗外雪地上那道清晰的足迹,唐家二爷渐渐眯起了眼睛。

他很清楚,随着秋山家主的离开,所谓的四大世家联盟一事,也就此告止。

真是个老狐狸。

老狐狸他并不怕,他从小就开始与各种各样的老狐狸打交道。

问题在于,像秋山家主这样不要脸的老狐狸,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管事匆匆进入书房,把庄园前面的情况汇报了一番,然后犹豫问道:“是不是要把重要的东西藏一藏?”

唐家二爷说道:“看来我那个大侄子,这三年并没有虚度,已经掌握了很多东西,既然如此还能怎么藏,且让他们闹去,最终不过是闹剧罢了。”

管事闻言微惊,然后生出极大的不解。

在他和唐家很多人看来,就算唐三十六负责的这次抄检最终也没办法获得任何证据,但这次抄检本身已经说明了些很重要的问题。

唐老太爷对二爷的信任,已经被动摇了。而且很明显,哪怕二爷已经打理唐家事务三年时间,表明上看起来已经成为了唐家的主人,但事实上只需要老太爷说句话,老宅里出来些人,这座汶水城以及整个唐家依然还是老太爷的。

唐家二爷知道管事在想什么,知道所有人都在想什么。

但他没有解释,也懒得解释。

他只是静静看着窗外的风雪,无声微笑。

那笑容里有说不出的嘲弄。

第843章 一把火烧了桐庐

祠堂里的动静、汶水城内外那些商铺宅院里正在发生的事情,逐一被报告到了老宅里。

负责汇报情况的是那位老宅管事,他说话的速度很快,但口齿很清楚,确保屋里的所有人都能听明白。

现在这间屋里,除了唐老太爷和陈长生,还有折袖与南客,他们也是来讲故事的,刚刚讲完雪岭的故事以及那片石山的故事。

“被他最先喊到祠堂里的那三个人,表面看起来没什么,事实上是老二很倚重的臂膀。”

唐老太爷对陈长生说道,就像是一位说书先生,“没想到我这孙子被关了三年时间,原来依然有人在给他传消息,而且眼睛很毒。他的手段也算利落,先把老二的眼口鼻先蒙住,再以雷霆之势散掩而去,不过终究还是太过常规。”

陈长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对这些事情不是很了解更不擅长。

没有过多长时间,老宅管事再次来到屋外,把祠堂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你说他在做什么?在祠堂里打牌?”

唐老太爷的眼睛微眯,看不出来喜怒。

沉默片刻后,他忽然对陈长生微笑说道:“教宗陛下有没有兴趣陪我玩几把?”

陈长生对玩牌没有兴趣,他甚至都不知道玩法。

不过好在对自幼通读道藏剑心早慧的他来说,想要学会只需要很短的时间,至少用不着一个时辰。

玩牌需要四个人,南客和折袖也坐了下来。

折袖也需要现学,南客虽然在雪老城里陪几个姐姐玩过,也不擅长。

于是这场牌局理所当然进行的非常慢。

就在他们洗牌砌牌的时候,祠堂与汶水城的消息不停地传进老宅,传到了牌桌的旁边。

“大少爷让枫组去了竹园。”

“云组去了静寓,据说找到了几份地图。”

“川堂去了合泗,大少爷要的账目却始终没有找到,屋后的雪地里有烧焦的痕迹。”

风雪里的汶水城有两张牌桌。

一张在祠堂,一张在老宅。

事实上,今天的牌局是两个人在玩。

唐三十六以及那位没有上牌桌的唐家二爷。

随着回报的消息越来越多,唐老太爷打牌的速度越来越慢,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复杂。

有欣慰,有遗憾,有警惕,有不安,也有一抹很难看到的决然。

不知何时,一个穿着灰袍的枯瘦老人来到了门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那个枯瘦老人神情平和,看着就像一个与世无争的退休官员。

但折袖与南客都感觉到了强烈的危险,哪怕唐老太爷就坐在牌桌上首,依然做好了变身的准备。

凌海之王与桉琳也不顾唐家老宅众人的阻拦,强行来到了屋外的小院里。

因为他们也感觉到了极端的危险。

这么多强者,竟然没有一人发现这个枯瘦老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又是如何悄无声息地走进了老宅。

凌海之王看着这位枯瘦老人的侧脸,觉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一般,却又想不起来。

即便是唐老太爷,对这位枯瘦老人的出现,也表现出了诧异的情绪。

“雪这么大,你怎么来了?风湿没事吗?”

枯瘦老人摇了摇头表示没事,却没有说话,如果不是不能说话,那便是惜字如金。

老宅管事有些不安地看了枯瘦老人一眼,一面擦着额上的冷汗,一面颤声说道:“大少爷要用刑堂。”

听到这句话,唐老太爷沉默了会儿,把准备打出去的那张牌收了回来。

“让他用,不过一个时辰,只要不把祠堂烧了,随便他做。”

老宅管事身体一颤,很明显没有想到,唐老太爷居然真的会答应唐三十六的要求。

陈长生看了眼门外的凌海之王,想知道刑堂是什么,凌海之王不易察觉地摇了摇头,表示离宫对此没有任何情报。

枯瘦老人向唐老太爷行了一礼,然后向陈长生点了点头,便离开了老宅,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个字。

祠堂里的牌局应该在继续,老宅的牌局也重新开始,就在唐老太爷赢了第一局的时候,那位管事又来了。

这一次他额上流的汗更多,声音更加颤抖。

“大少爷……要用五样人。”

老宅四周忽然变得异常安静。

唐老太爷面色微变,把一张牌重重地拍到牌桌上,怒道:“他是真准备把祠堂拆了吗!”

管事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老太爷发这样大的火。

至于陈长生等人更是没有见过,吃惊之余更是好奇,五样人这个名字好奇怪,究竟是什么?

唐老太爷的怒火渐渐平息,眼神幽深说道:“让他用。”

没有过长时间,那名管事再一次来到屋前,这一次他的衣衫已经全部被汗水打湿。

“桐庐……桐庐被烧干净了,大少爷命令肥大女婿亲自点的火。”

“桐庐是老二最喜欢的一间书房,里面有他这些年用私房银子买的很多书画。”

唐老太爷对陈长生说道。

很奇怪,这一次唐三十六直接派人烧了唐家二爷的书房,老太爷的反应却很平静。

很明显,在他看来唐三十六这个可能激化矛盾,点燃二房怒火的举动,远没有刑堂与五样人更重要。

随后又有新的消息从祠堂里传了过来。

这一次的消息有些无足轻重,准确来说只是件琐事。

管事说道:“大少爷说肠胃不是太舒服,所以让人去城外鸡鸣庵抬了一桌素斋。”

听到这句话,唐老太爷摸牌的手指微微颤了颤,然后不知道是想到何处,沉默了很长时间。

最后他把面前的牌推倒,对陈长生说道:“不打了。”

老宅里的牌局就此结束,祠堂那边的牌局不知何时才会结束。

陈长生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原来这并不是唐三十六与唐家二爷的牌局,而是唐三十六与唐老太爷的牌局。

通过先前发生的这些事情,唐三十六证明了自己知道老太爷手里的所有牌,而且他能把这些牌打的非常好。

比如刑堂与五样人。

只是鸡鸣庵的素斋又是怎么回事呢?

第844章 刑房

汶水城西南有十二座非常大的粮库,据说可以保证大周朝六个郡一年的供给,如果汶水城被围,这些粮食足够城里的军民撑上数百年时间,可以想见这些粮库里究竟有多少粮食。

粮库最重视的事情当然就是防火,所以这些粮库都在汶水不远的地方。

虽然是隆冬天气,站在粮库里仿佛还能听到远方的流水声。

事实上,并不是流水的声音,而是流血的声音。

在最深处的那座粮库里,没有一颗粮食,无比宽敞甚至可能说宏伟的库房空空荡荡,只有数十个人。

有七个人被脱光了衣服,挂在运粮的铁索上,鲜血不停地从他们身上流淌而下,砸在地面上。

他们已经受了无数种酷刑,非常凄惨,便是被宰杀的年猪也要比他们幸福很多。

那些行刑者都很年轻,有几个人甚至还是少年,他们的神情都很专注,没有因为眼前的画面而有丝毫分神,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同情或者说怜悯,只是偶尔会出现一些腼腆的神情。

这些年轻人都是唐家刑堂的成员,有一个相同的老师,就是这时候坐在椅中的那位枯瘦老人。

也就是不久前在老宅里出现的那位枯瘦老人。

七名囚犯被放了下来,身体上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血更不知道流了多少,但还活着。

问题在于,他们这时候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活过。

“画个押吧,然后送你们上路。”

枯瘦老人终于说话了,声音就像他的神情一样平和,特别寻常普通。

但对地上那七个浑身鲜血的囚犯来说,老人的声音就像深幽里传来的恶魔嚎叫,又像是星海之上神国鲜花在盛开。

已经奄奄一息的他们拼命地爬动着,争先恐后地向前爬去,在粮库地面上带出数道血痕,爬到老人的身前,用已经有些模糊的目光找到笔与纸,用最快的速度画押,然后不停地哭喊着魏爷爷赶紧杀了我吧……

……

……

一道黑烟从庄园里生起,随后是若隐若见的火光,然后传来了骂声。

唐家二爷最喜欢的桐庐,被肥大女婿带着人亲自点燃,烧成了一片焦土。

庄园就在汶水畔的柳树后,但桐庐的位置相对深远,所以这场火影响不到河水里的生命。

雪花落在水面上,瞬间消失,鱼在水底的水草里缓慢地游动着。

这里是城南,唐家长房与二房隔河而居,最为清贵的地方。

这里远离道殿与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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