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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天记-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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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长生从怀里取出荀梅留下的笔记,递给他说道:“读书少也罢了,最麻烦的是,我观察过你,发现你真的很不喜欢读书,前辈留下的笔记,你只看过两遍,昨天晚上甚至看着看着还睡着了,这如何能行?”

折袖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不是受伤后的苍白,而是恼怒,接过那本笔记,直接进了草屋。

……

……

第二天清晨五时,陈长生睁开眼睛,用五息时间静神,然后起床,发现唐三十六摊着手脚睡在一旁,鼾声如雷,走出屋外,只见七间等人也在酣睡中,才知道昨天深夜不知何时,他们从天书陵里回来了。

洗漱完毕后,他像前两天一样开始烧水做饭,接着开始洒扫庭院,修理那些破落的篱笆,直到唐三十六等人吃完早饭,再去天书陵观碑,他也没有离开的意思,脸上根本看不到任何焦虑,甚至显得有些享受现在的生活。

人去院空,他坐回门槛上,翻开荀梅的笔记再次开始阅读,渐渐入神,收获也越来越多。

整整一天,除了做饭打扫,他都没有离开过门槛,自然也没有去看照晴碑一眼。

傍晚时分,唐三十六等人陆续回到草屋,吃过饭后,围在桌旁开始讨论第二座天书碑上的那些碑文,气氛非常热烈。

陈长生把折袖喊到里屋,从针匣里取出铜针,开始替他治病,现在还只是在确定经脉畸形的初步阶段,想要解决折磨了折袖十几年的那个问题,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

过了很长时间,围桌论碑的他们才发现少了两个人。七间望向紧闭的屋门,清稚的小脸上露出不忍的神色。苟寒食皱着眉头,摇了摇头,现在连他都开始觉得奇怪。

不想刺激到里屋的二人,桌旁的讨论就此终止。

唐三十六忽然站起身来,推开屋门看着陈长生说道:“今天又有三个人过了。”

陈长生专注地捻动着指间的铜针,低声与折袖说着什么,没有理他。

……

……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今年大朝试的考生们进入天书陵,已经到了第七天。

在第五天的时候,折袖终于通过了照晴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几夜他一直在看书的缘故。

陈长生却还没能解碑成功,至此,他创下了一个新的纪录。

以前,他在修行界曾经有过一个无比光辉灿烂的纪录,那就是最年轻的通幽者之一。

现在这个纪录,则不是那么光彩。

历届大朝试的首榜首名里,解读第一座天书碑的时间,他用的最长,而且有可能更长。

……

……

转眼前,入陵的时间来到了第十天。

清晨五时后,陈长生终于离开了草屋,来到了碑庐前,看着那座黑色的石碑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晨光渐盛,观碑者陆续进入天书陵,来到碑庐前,看着盘膝坐在树下的他,先是有些吃惊,然后生出更多情绪。

在那些人的眼光里,可以看到同情,可以看到怜悯,还有嘲弄以及幸灾乐祸。

有些人远远地躲着他,走进碑庐里,有的人刻意擦着他的身边走过,脚步显得格外轻松,然后伴着那些缭绕庐檐的清风,消失于碑前。

草屋里的人们用完早饭后,也来了。

看到这幕画面,关飞白皱了皱眉头,没有说什么,抚碑而去。

唐三十六站到他身前,问道:“要不要陪陪你?”

陈长生抬起头来,望向他认真说道:“天书碑里,再短暂的时光都极为珍贵,你要珍惜才是。”

唐三十六很是无言,心想你这个家伙在天书陵里当了十天游客和伙夫,居然好意思说这样的话。

折袖没有说话,直接在陈长生的身旁坐下。

陈长生也没有说话。

晨风轻拂树梢,青叶落于檐上。

“谢谢,时间差不多了。”陈长生诚恳说道。

折袖站起身来,走进了碑庐。

这里的差不多,不是说他看到了解碑的希望,而是说折袖陪他的时间。

……

……

第十二天的中午,春日有些灼人,陈长生坐在碑庐里,借檐遮光。

清风微动,两个年轻人出现在碑庐前。其中一人叫郭恩,乃是南方圣女峰下辖的慈涧寺高徒,前年大朝试的第三名,另一人叫做木怒,是天道院在庄换羽之前最强的一名学生,已经在天书陵里观碑四年有余。

这二人都曾经是青云榜上的天才少年,随着时间流逝,观碑日久,破境通幽,现在他们早已经进入了点金榜。南北教派向来不和,在天书陵外已有盛名的二人,最开始的时候势同水火,现在的关系却已经变得相当不错。

“你就是陈长生?”木怒看着他面无表情问道。

十几天前,钟会解碑成功的时候,他们两人在场,但陈长生不认识他们,只知道应该是往年的观碑者:“正是,两位有何指教?”

木怒唇角微微扯动,似笑非笑,没有回答。

郭恩看着陈长生摇了摇头,叹道:“师门来信,说今年大朝试出了个了不起的人物,现在看来,真的是夸大其辞了。”

木怒说道:“不然,能以十五之龄通幽,确实了不起,只是初时修行如利刃破竹,其后凝滞如沙石难前,历史上这种人太多了,须知天书陵才是真正的考验,此人连照晴碑都过不去,只怕也是那类人,着实可叹可惜。”

他们明明看着陈长生,却是在自行说话,仿佛陈长生不存在一般,又或者他们根本不在乎陈长生怎么反应。

陈长生沉默片刻,重新坐回石碑前。

郭恩与木怒二人笑了笑,转身并肩向天书陵下走去,交谈却在继续。

“徐有容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可能嫁给他。”

“这就是国教学院复兴的希望?真是可笑至极。”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他们说话的声音非常清楚,不停传进陈长生的耳中。

接着,山道上传来一阵笑声。

陈长生静静看着石碑,像是根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春意渐深。

天空里有数百只雪雁,自遥远的地方归来。

它们来自温暖的大西州,跨海而归,将要去往天柱峰,度过漫长的夏天。

雁鸣声声,有些疲惫,依然清亮。

碑庐四周的树林里,随之响起雀鸟们的鸣叫,仿佛是在嘲笑那些雪雁自找苦吃,愚笨不堪。

陈长生抬头望向碧空里那两道美丽的白线,想起当年在西宁镇后的山上骑鹤追着雪雁群玩耍的时光,笑了起来。

……

……

第224章 雁鸣(下)

忽然间,树林里的鸟鸣消失无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它们知道,有个比它们更聒噪的家伙,来到了场间。看着出现在碑庐前的唐三十六,陈长生有些奇怪,按照前些天的惯例,应该直到暮深,这个家伙才会舍得离开天书碑才是。

“你知道那两个人是谁吗?”唐三十六看着山道方向,微微挑眉问道。

“不知道来历,两个……”陈长生斟酌了一下措辞,说道:“不知所谓的人。”

唐三十六看他脸上神情,才发现他真是不在乎那两个人刻意的羞辱嘲笑,有些恼火说道:“就算是不知所谓的人,难道就能无所谓?”

陈长生说道:“别说这些,你怎么出来了?”

唐三十六这才想起自己是来做什么的,盯着他的眼睛,略带几分傲意说道:“我看到了第三座碑。”

陈长生怔了怔,说道:“那不是前天就发生了的事情?”

唐三十六明显不满意他的反应,提高声量说道:“重要的是,我快要破境了。”

陈长生怔了怔,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诚挚说道:“是吗?那真好。”

唐三十六很是无奈,说道:“我快要超过你了,明白吗?”

“我一直等着这一天。”陈长生满脸喜悦,从怀里取出一个药匣递到他身前,说道:“里面有如何服药的说明,破境通幽是大事,不敢大意,到哪一步该吃哪颗药,每次服药的剂量,一定不能弄错了,我晚上会请折袖帮忙盯着。”

匣子里是大朝试前落落请离宫教士炼制出来的丹药,用的是他和唐三十六在百草园里偷的名贵药草、还有落落让族人准备的珍稀药材,专门用来帮助坐照境修行者破境通幽,单从药力论,只怕不会被槐院的济天丸差。

唐三十六拿着药匣很是无语,心想本想激励这个家伙一番,谈话的内容怎么最后变成了这样?忽然间,他想到,陈长生这般表现,莫不是真的已经放弃了解碑吧?一念及此,心情顿时变得沉重起来。

……

……

春意越来越清晰,从大西洲回到京都的雪雁群越来越多,今年大朝试三甲考生进入天书陵,已经过了二十天,在这段日子里,人们陆续解开了照晴碑,只有陈长生依然每天坐在碑庐前,和最初的热闹相比,现在的这座碑庐显得很是冷清。

苟寒食认为他的心境可能真的出现了什么问题,就连唐三十六和折袖都开始对他失去信心,一直在暗中关注他的碑侍对他已经失去了兴趣,更不要说其余的观碑者,看着碑庐外的他的身影时,脸上嘲弄的神情掩之不住。

天书陵里的情况,准确地传到京都里,陈长生依然未能解碑成功的事实,带来了很多不同的反应。东御神将府里,徐夫人极为少见地向徐世绩发了脾气,说到那顿家宴本来就应该再等些日子,徐世绩则是沉默不语,摔了一个名贵的汝窑瓷杯。教枢处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梅里砂每天闭着眼睛半躺在满是梅花的房间里,仿佛在睡觉,但辛教士已经有数次清楚地听见老人家略带悔意的喃喃自语:是不是我们把他逼的太急了些?

莫雨姑娘空闲的时候,还会去国教学院那幢小楼,在陈长生的床上躺会儿,只是被褥与枕头上那个干净少年的体息越来越淡,她的情绪也随之变得越来越烦躁,替娘娘批阅奏章的时候,着实不客气的把两位太守痛斥了一番。天海胜雪回了拥雪关,没有影响到这个当今大陆第一家族的情绪,京都数座府邸不断举办宴会,文人墨客如走狗一般穿行其间,家主及几位天海家的重要人物看着平静,实际上心情放松了很多。

陈长生无法解碑在京都里引起了无数议论,人们试图解释这种情况,却觉得怎么都说不通,天海家主在某次宴会上微嘲说出的一番话,最终成为了绝大多数人的共识:“再如何璀璨的钻石,如此猛烈地燃烧过后,除了几缕煤烟,还能剩下些什么?要知道他去年可是整整燃烧了一年!”

从青藤宴到大朝试,来自西宁镇的少年给了这片大陆太多震惊甚至是奇迹,天书陵现在变成了横亘在他面前的一座高峰,再没有人认为少年可以继续创造奇迹,所有人都认为,他会像历史上那些陨落的天才一样,就此悄无声息。

只有一个人对陈长生依然有信心。学宫里那座大殿的顶层,落落站在栏畔,手里搭着凉蓬,不喜欢这个世界里虚假的阳光,向着远处望去,却只能看见一成不变的完美,看不到真实世界里的天收陵,看不到正在陵里观碑的先生。

“先生向来不在意别人对自己抱有什么希望,他只为自己活。可如果你对他抱有希望,那么他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她转过身来望向金玉律,漂亮的小脸上全是信任与骄傲:“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没能解开第一座天书碑,但我很肯定,他不是解不开那座石碑,而是因为一些别的原因,如果他能成功,必然会再次让所有人都震惊无语。”

……

……

依然清晨五时醒来,静意睁眼,起床洗漱,煮饭洒扫,然后往天书陵去。

一年之季在于春,一日之季在于晨,春晨乃是最美好的时光,只是略微有些寒冷。陈长生紧了紧衣领,在碑庐外坐下,他已经在这里坐了好些天,除了偶尔去檐下避避雨或是烈日,从来没有移动过位置,身下的青石上没有一点灰尘,甚至变的有些光滑。

荀梅留下的笔记,他从头到尾看了好些遍,早已烂熟于心,天书碑上的碑文,那些繁复的线条,早已深深刻在他的识海里,虽然没有足够地时间览尽那些碑文在四季里的变化,但每天的变化都已经被他掌握,所以他不需要再看什么,直接闭上了眼睛。

有脚步声响起,匆匆从远处走过,又有脚步声响起,从他身前慢慢走过,有压低声音的议论声在山道上响起,有刻意响亮的嘲讽的话语,在他耳边响起,然后那些声音慢慢消失,只剩下安静以及林中的鸟鸣。

林中雀鸟的叫声忽然变得密集起来,然后高空上传来阵阵雁鸣,其中有声鸣叫格外清亮。

陈长生睁开眼睛,向湛蓝的天空里望去,只见东方飞来了一群雪雁,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批回到京都的雪雁,春日的天空里多出了这么多雪,真的很美丽,他心想,那声清亮的雁鸣,应该是只雏雁发出来的,或者它还是第一次做这么长的旅行。

雪雁继续向远处飞去,可能会在京都停留数日,然后继续向西。

“只能这样了。”

陈长生站起身来,有些遗憾地说了一句话,走进了碑庐。

看着那座冰冷的石碑,和碑上那些已经看到厌烦的线条,他摇了摇头,心想自己的资质天赋果然还是不够。

荀梅的笔记,给他以及草屋里其余少年的解碑,都带来了极大的好处,像关飞白等人解碑如此顺利,都是从那本笔记上接近了前贤的智慧,从而得到了某种启发,他收获的好处,则是多了很多参照物。

在笔记里,荀梅留下了很多种解碑的思路,仅仅照晴碑,便有十余种之多。但在凌烟阁里找到的王之策笔记,第一句话就说到位置是相对的,所以陈长生想做的事情,不是按照那些思路去解碑,而是避开这些思路,另辟一条全新的道路。

通过观察碑文在天地间的自然变化,从而找到完全属于自己的答案,他想如此解碑。

这种思路极有可能是正确的,但对他的要求来说,还相当不完备,或者说不够纯粹,依然是取意、取形、取势这三种最主流、最正宗的解碑法的变形,或者说这种解碑法依然没有完全摆脱这种固有思路的影响。

他对此有些不满足,所以苦苦思索了二十余天时间,遗憾的是,依然没有能够成功。

更重要的是,如他对苟寒食曾经说过的那样,他修的是顺心意,他总觉得这种解碑方法,甚至是过往无数强者圣人的那些解碑方法,都不对,他总觉得这座天书陵、这些石碑应该有更深层的意思,那才是他想看到的。

确实很遗憾,他没有更多的时间了。

那声清亮的雁鸣让他清醒过来,时间过的真快,一晃距离周园开启便只剩下几天时间。

进天书陵的第一天,苟寒食问过他,是想去周园,还是想在天书陵里多停留些时间,他说到时候再想,这几天他已经想明白了自己会怎么选择。

如果他不能逆天改命,或者修至神隐境界,那么他只剩下五年的寿命。

当然要去多一些地方,多看一些风景,多认识一些人。

他想去周园,他要去周园,那么,他便必须开始解碑了。

于是,他开始解碑。

他抬起右手,指着石碑上某处,说道:“这是个家字。”

此时天光清明,碑面那些繁复无比的线条里,有几根刻的稍浅些,被照的如同浮了出来一般,隐隐似乎是个字。

然后他指向石碑另一个,说道:“这是个江字。”

紧接着,他未作任何停顿,望向石碑上方那团绝对没有任何人能从中看出文字的地方,说道:“淡。”

“烟。”

“照。”

“檐。”

“秋。”

“丛。”

……

……

转眼间,他毫不停顿地说了二十八个字,那些都是碑上的字。

最后一个字是光。

他的声音很清亮,就像先前那声雁鸣,对未知的世界,没有任何惧意,只有期待,满是信心。

然后,有清风起。

他从碑前消失。

……

……

第225章 一日看尽前陵碑

陈长生在石碑上看到的二十八个字,合起来便是一首诗。

“一江烟水照晴岚,两岸人家接画檐,淡荷丛一段秋光,卷香风十里珠帘。”

这首诗是两千年前,道门之主入天书陵观碑时写下的。天书陵里的第一座天书碑名为照晴,也正是由此而来。

陈长生用的解碑方法,是取碑文片段而自成其义。

这种解碑方法其实很简单,很原始。

无数年前,天书落在大陆上,依然懵懂的先民们,终于战胜了自己的畏怯,小心翼翼来到这座石碑前。

第一个看懂这座石碑的那位先民,用的也是类似的方法,只不过他看到的可能是一幅简单的图画。那幅图画,可以是牛,可以是羊,也可以是龙。然后,有人在天书碑上看到了更复杂的图画,有数字,有更多的信息,于是,有了文字。

这种方法也最干净,因为没有任何多余的杂念附于其上。

先民们最开始的时候,肯定不会认为这些奇怪的石头上隐藏着什么迷团需要破解,不会认为那些线条里面有什么真元流动。

就像他以前和苟寒食讨论过的那样。

两千年前的道门之主,在这座天书碑上看到的是一首诗,他以为那首诗是一道题目。其后无数年间,无数修道者,都曾经想从那首诗里寻找到真正的答案,却始终一无所获。

陈长生今日也看到了这首诗,但并不意味他与两千年前的那位绝世强者,用的是完全相同的解碑方法。因为他不认为那首诗是题目,他认为那就是天书碑想说的话。

天光晦暗不同,线条或显或隐,无比繁复的线条,可以显现出无数个字。

这些字可以组合成无数可能,可以是一首诗,也可以是一篇大赋。

石碑无言,自成文章。

他在这座石碑前坐了二十余日,不知看出了多少个字。他现在随时可以从那些线条里找到无数篇已然存在于人世间的诗词曲赋。但他很清醒地认识到,那些诗词曲赋本来就在天书碑的碑文里。

观碑者只需要找到,看到,懂得,不需要别的多余的想法。

世间万种解碑法,无论取意取形还是取势,都是对碑文信息的破解、学习、模仿。

但天书碑从来没有等着谁来破解、学习、模仿。

天书碑一直在等着有人来理解自己。

陈长生试图证明这一点,最终天书陵证明他的理解是正确的。

于是,他便解开了自己的第一座天书碑,然后看到了第二座天书碑。

……

……

郁郁葱葱的树林深处,庐中有碑,碑旁也刻着一首诗,乃某位大学者所题,诗名贯云石。

第二座天书碑,便是贯云碑。

碑庐外围坐着二十余人,那些人看着庐下一座显得有些扁宽的石碑,有的人皱眉苦思,有的人喃喃自言自语。

陈长生走到庐前,在人群里看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

那位叫叶小涟的圣女峰小师妹听着脚步声抬头望去,见来人是他,不由怔住。

有人也发现了陈长生的到来,如她一般怔住。这些天来,天书陵观碑的人们早已经习惯,会在照晴碑庐外看到陈长生的身影,今日忽然看到他出现在贯云碑前,竟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下一刻,众人才明白,原来陈长生终于解开了第一座天书碑。

碑庐外的人群隐隐有些骚动,然后响起了些嘲讽的议论。

“到现在才能解开第一座碑,有什么好得意的?”

“不错。我一直以为自己明悟经义的资质不佳,如今看来,至少还是要比某人强些。”

陈长生没有得意。只不过他的出现,给碑庐外的人们带来了一种莫名的压力。就像本来一直成绩极好的学生,忽然间在某一科上落在了倒数第一名,那些后半段的学生们幸灾乐祸了好些天,忽然间发现,那名学生竟慢慢追了上来,如何能够不紧张?

尤其是想着前些天对他的嘲笑,有些人难免有些慌。

为了化解这种压力,把慌乱的情绪抹掉,那么,更加过份的嘲笑理所当然地出现了。

陈长生没有理会这些议论,继续向前走去,走进碑庐,来到那座贯云碑前,抬起右手。

碑庐外响起一片惊呼。

……

……

陈长生解开了照晴碑,这个消息像风一般,极其迅速地传出天书陵,传进京都各座府邸里,也传进了皇宫与离宫。

听到这个消息,有人终于松了口气,比如主教大人梅里砂,郡王府里响起陈留王愉快的笑声,莫雨握着笔正在蘸朱砂,听着下属的回报,微微怔住,然后微嘲说道:“这时候才解开第一座碑,还能有什么前途?”

数名天道院学生在酒楼里聚宴,酒至酣处,自然难免说起天书陵解碑,正在嘲笑陈长生和国教学院的时候,收到了这个消息,席间顿时安静,片刻后,一名学生嘲笑说道:“以这个速度,陈长生今年能不能看懂第二座天书碑还是问题,庄师兄前天便已经到了第三座碑前,如何能相提并论?”

另一名学生感叹说道:“还是苟寒食可怕,能排进十年里的前三了吧?”

先前那名学生听到苟寒食的名字,沉默片刻后说道:“如果他能保持现在的解碑速度,只怕要排进百年榜。”

便在这时,一名天道院同窗匆匆奔到楼上,满脸汗水都掩不住惊惶的神情,声音颤抖说道:“陈长生……刚刚解开了第二座碑。”

这数名天道院学生闻言大惊,急急站起身来,竟把桌上的酒菜撞翻了好几盘。

他们看着那名同窗,不可思议地连声询问。

“什么!”

“这怎么可能!”

“他不是才解开第一座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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