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第2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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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婢女扶着窦沛走到丹轩面前，窦沛这才抬起头望着丹轩，二人四目相对，却有一种别样的感觉。第一眼，窦沛就忽然觉得面前之人的目光有些熟悉，那种沉静中略带戾气的目光就像是住进他心中的那个人一样，想起旧人，她心中不免一疼。

“多谢公子舍命相救，窦沛无以为报！”窦沛缓缓拜道。

丹轩连忙将她扶起，他望着少女一脸谦逊的模样，一瞬间他觉得面前这个女孩变了，相比于三年前，她身上的那股江湖之气似乎少了许多，却多了几分难得的柔骨。

第881章江洛

“窦，姑娘不必客气，举手之劳！”丹轩面色依旧肃然，看不出任何情感波动。

听到丹轩声音的一刹那，窦沛却又是浑身一颤，再次抬头盯着丹轩半晌，在这般目光之下，丹轩却丝毫不回避，他心中清楚，对方是觉得自己的声音熟悉。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窦沛直直地望着丹轩。

“江洛！”丹轩拱手，面容依旧沉稳如冰。

“江洛……”窦沛喃喃了一句，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公子好名字，不知江公子为何要救我？”

听到这个问题，丹轩却是不经意地皱眉，缓缓道：“如若我说，我是因为不想见死不救，窦姑娘可曾相信吗？”

窦沛缓缓摇头，道：“这是鬼话！我能够感觉出来，江公子是个目的性很强的人，你莫名其妙救我，肯定不是什么见死不救、品行高洁的鬼缘由，你定是另有其他的目的！如若说你不是为了讨好我父亲求取富贵，不会是想追求本姑娘吧！”

丹轩听到这话却是忽地愣住了，反应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不禁心中觉得好笑，看来一个人无论怎么变，有些固有的秉性都不会变的。

丹轩忽地朗笑两声，道：“你还真是和从前一样，言语无忌啊！”

“从前？”窦沛却是愣住了，再次仔细盯着丹轩看了半晌，迷惑道：“难道，我们从前认识吗？可是我不记得我见过你啊！”

丹轩心中一惊，脸上却是面不改色，忙道：“自然没有见过，只是听闻，听闻而已……”

窦沛恍然，此时，东园之中忽然响起了爽朗的笑声，窦康与身后几名将领出现在了东园之中。

“爹，您来了？”窦沛笑着道。

窦康微笑着走近，关切问道：“怎么样，乖女儿，好些了吧？”

窦沛微笑点头，看上去气色不错。窦康感觉心情大好，扫了一眼丹轩，道：“年轻人，你可想在我府中谋一职位？你救我女儿有功，本将军理应报答于你！”

丹轩闻言却是缓缓摇头，道：“职位就不必了！只是我觉得府中这东园环境很是清幽，还请窦将军允我多叨扰几日便是！”

众人均是一愣，他们都没想到丹轩竟会拒绝窦康许诺的职位，却是都有些诧异。

窦康也是愣了好一会，才干笑道：“原来如此！既然是我女儿的救命恩人，这点要求岂会不满足！”

收起笑容，窦康似乎望着窦沛欲言又止。犹豫了半晌，窦康还是对着窦沛道：“沛儿，你过来，爹有话跟你说！”

窦沛有些诧异，不过也没多想，在两个婢女的搀扶到走到院中的石桌前坐下，窦康扫了一眼身边站立的婢女，道：“你们先到远处等候，我与沛儿有些话要说！”

两名婢女恭敬一拜，走到回到丹轩等人身边。

婢女走后，此处只剩下窦家父女二人，窦康扫了一眼窦沛，道：“公主殿下听闻你病了，今日便来探望于你，现在就在中园的客厅内，毕竟你们是十几年的姐妹了，出去见她一面吧！”

听到“公主”二字，窦沛本来还心情不错的脸上忽然冷了下去，冷声道：“不去！我不认识什么公主！要去爹爹你自己去吧！”

“混账！这是什么话？”窦康面色立马变得铁青，可是望着自己的女儿一脸倔强的模样，最后也只得叹了口气，脸上泛起一丝同情，道：“告诉你一个消息吧，圣上已经下令了，准备把公主殿下嫁给北宫煜，无论公主愿不愿意，这都已经是定下来的事情了！这就是政治，说到底，公主也是个可怜姑娘，你又何必这么执着呢？”

听到这话，窦沛眼神里似乎有了一丝异样，但是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我早已经与她是陌路了，就从三年前她做的那件事情开始，她伤害了那个人，也杀死了我的心！从那那时起，我便发誓，不会再与她有任何瓜葛！她嫁谁不嫁谁都是她咎由自取……”

说着说着，窦沛的眼里竟然泛起一丝泪花。窦康望着自己这个依旧一脸倔强的女儿，也只得无奈叹气，道：“唉，你们这些年轻人啊，这又是何必呢！罢了，爹不管你便是了！只是……”

窦康目光忽地扫了一眼丹轩，肃然道：“只是，你最好还是要远离那个姓江的年轻人，爹总觉得这个人似乎另有目的，看上去文质彬彬，但爹却能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危险！”

窦沛目光也转向院落中的丹轩，皱着柳眉道：“爹，为何女儿会从他身上感觉到一种熟悉的味道呢，就像是女儿很早以前就认识他一样！”

窦康闻言却是溺爱地揉了揉窦沛的头发，道：“傻丫头，这可能就是你想多了！爹已经派人在查他了，不过此人倒好像没有过去一样，之前更是没有一次出现过锦绣皇城！你又如何能见过？公主殿下那边，既然你不见，爹就说你卧病在床，不方面见人！不过你们……”

“爹！”窦沛见自己父亲还要劝解，不由得眉眼一瞪。

窦康无奈叹了口气，苦涩道：“好好好，爹不说便是，不说便是……”

话音落，窦康便吩咐婢女将窦沛扶回去休息，而他自己则带领部下走去中园。

然而，此时已经离开东园的窦家父女恐怕都不会想到，他们之前那些谈话内容其实早已经一字不落地传入了丹轩耳中。

丹轩心中清楚，如若姬文昌非要把姬翎公主下嫁到器神殿去，这足以说明，如今姬氏皇族与器神殿之间的矛盾已经越来越突出了，他此番来锦绣皇城，如若可以利用好二者之间的矛盾，或许他这次可以为自己的军队攻陷南川起到一定的推动作用也说不定啊！

只是，他心中更加明白，如何激化二者之间的矛盾，还要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可不见得多么容易！

“看来要好好计划一下才行……”丹轩目光深远，望着远处的杏花林怔怔出神。

第882章索命

窦将军府，房间内。

夜色渐渐暗了下去，丹轩抬头仰望空中那轮下弦月，月光映在他的面容之上，显得他越发沉静，他眉头微皱，似乎正在思索。

此时，房间门被推开了，宫雪尘走了进来，在丹轩身后恭敬一拜，道：“公子，雪尘回来了！”

“都查清楚了吗？”丹轩并未转身，出声问道。

宫雪尘一直躬身，道：“已经查清楚了！三年前木铁身陨之后，接替云麾大将军头衔的人乃是宇凌天！”

“宇凌天……”听到这个人名，丹轩的眼神忽地眯了起来，这个人跟他也是有着不小的仇怨。

宫雪尘再次一拜，道：“是，就是宇凌天，如今他与窦康、阮华天和金侯敦四人身居四大将军之位！宇凌天前几日带兵去了华城，说是去练兵，但是根据我王朝潜入锦绣皇城的情报部门分析，宇凌天很有可能有别的目的，现在应该在回返的路上，预计后天上午就会回到锦绣皇城！”

丹轩闻言微微点头，如此说来，这第一步计划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你继续说吧！”片刻之后，丹轩继续道。

宫雪尘再次躬身，道：“对于金侯敦此人，雪尘也查按照公子您的吩咐查了一下他的日常行踪，此人生活非常小心，平日里也几乎都是深入浅出，但是经雪尘查实，此人却是对魅香楼内的一位名叫雨薇头牌姑娘尤为喜欢，他每周都定然会有一天要去那里过夜！”

听到这里，丹轩唇角却是微微翘了翘，此时他心中已经大致有了一个所谓的计划，他觉得那个让器神殿和姬氏皇族彻底翻脸的目的一定能够达到。

“就先从你二人开始吧，总要有人先牺牲不是，况且，你们二人本就该死……”丹轩目光望向高空，冷冷说道。

宫雪尘并未出声，他思索了一下，忽然躬身问道：“公子，雪尘有一事不明！”

“说吧……”丹轩缓缓转身，望着恭敬而拜的宫雪尘。

宫雪尘思索了一下，道：“公子，雪尘已经查过了，器神殿近两年在全国各地建立分殿，并且广招门徒，名义上他们是在招收弟子，但是，实际上却是像在招兵。而且，还有迹象表明，器神殿似乎跟芙蓉宫还有些联系，如此这般做法，也难怪姬文昌会忌惮！可是，以雪尘的了解，既然器神殿有反意，那么，就不可能因为一个女人而放弃谋反，姬文昌又为何非要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嫁到北宫家呢？”

丹轩听明白了宫雪尘话中的意思，他唇角勾了勾，道：“你看不懂，是因为你不了解姬文昌这个人！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为了自己的权利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即便是曾经最信任最亲的人，他都会说杀就杀，根本毫不留情！姬翎不过就是一步棋而已，姬文昌是想做出表明态度的假象，实际上恐怕早已经也在暗地里谋划了！只是无端牺牲了一个姬翎，彻底成为了政治的牺牲品！”

“公子，你的意思是说，二者联姻不过只是缓兵之计，姬氏皇族和器神殿早晚要打起来吗？”不得不说，丹轩的眼光不错，宫雪尘此人极其聪明。

丹轩赞赏地扫了一眼宫雪尘，道：“你说的不错！姬氏皇族和器神殿早晚会有一战，而这一战之后的最终得利者一定会是我们！不过，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加快二者之间矛盾的进程！让他们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莫名其妙地斗得血肉模糊！”

宫雪尘眸中光芒越来越亮，他望着丹轩自信满满的面容，却是忽地有些明白了丹轩的真正意思，不禁心中生起一抹敬佩。

“相信公子一定已经有了完整的计划了！”宫雪尘躬身一拜。

丹轩淡然一笑，缓缓道：“计划很简单，你以后就会知道了……”

话音落，丹轩再次转身望向窗外的天穹，此时天空中的半轮月亮却已经渐渐没入层云之中，月光越来越淡，夜色似乎一下子更深了。

……

次日黄昏，大约有三千人马的一队骑兵正在华城去往锦绣皇城的半路上行进。

这只骑兵乃是重组之后的云麾骑兵中四分之一的兵力，云麾骑兵之所以会重组，是因为三年前的陵山附近，整整两万云麾骑兵外加当年的云麾大将军均被一人屠杀殆尽，此人身份自然不言而喻。

云麾大旗之下，骑兵最前方，一身重铠的宇凌天目光虚眯，眺望着前方渐渐沉入地平线的夕阳，红色余晖的映衬下，天边的红霞显得格外刺眼。

“将军，天色也不早了，无论如何，今晚都不可能到达皇城，兄弟们似乎也都困倦了！”副将军屈伟小心翼翼地问道。

宇凌天抬头眺望了一下远方，点了点头，回身扫了一眼身后的骑兵队伍，也却是如屈伟所言，然而，宇凌天转身之后却忽然愣住了，此时前方的官道之上竟然莫名出现了一道人影。

宇凌天抬手制止了队伍的行进，虚眯着眼睛望向前方的那个人。

屈伟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只见硕大的夕阳背景之下，宽阔的官道上，一名年轻人正一步步朝着这里走着，此人一身黑色的武袍，面上蒙着黑纱，余晖拉长了他的影子，他背负着十尺长戟正迈着稳健的步伐一步步走近。

第一眼，宇凌天便从此人身上嗅到了一种危险的味道。他可以完全肯定，先前他望向前方的时候还没有见到这个人的影子，不过他回身的一瞬间之后，这个人便忽然出现，他有种强烈的感觉，此人恐怕是个高手啊！

“前方何人！胆敢出现在这里！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们乃是王朝云麾骑兵，还不快快让路！”副将军屈伟怒声道。

然而，面对屈伟的如此警告，官道上的少年就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样，仍旧在一步步地前行，步伐沉稳得像是背负千斤之重！

“敢问英雄何人，在下宇凌天，乃是王朝云麾大将军！不知，英雄在此地拦截，究竟有什么目的？”宇凌天一手按在腰间配剑之上，眉头依旧锁着，望着对面缓缓走近的蒙面之人高声说道。

对方似乎沉默了半晌，就在他走到距离骑兵最前方只剩下十丈距离的时候，忽地停下了脚步，抬头望着马背上腰身笔直的宇凌天，仅仅吐出了两个字，却让所有人都心头一颤。

“索命……”

第883章凤鸣道口

凤鸣道口，官道之上，一位蒙面之人拦在了云麾骑兵前。

蒙面人自然便是丹轩，当他说出“索命”二字的时候，宇凌天等人均是心头一颤。

身后众位骑兵军士先是一愣，随即掩嘴偷笑起来，显然都觉得这个人有些可笑，一个人面对整整三千精锐骑兵，竟然还敢说出“索命”二字，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然而，这些骑兵恐怕此时都不会想起，曾经在三年多之前，在陵山附近，整整两万云麾骑兵曾经被一人在一夜之间屠杀殆尽！当时发生的事件，如今才刚刚过去三年而已，却已然被人忘却？

历史总是有着惊人的相似。

宇凌天虚眯着眼睛盯着前方笔直而立的蒙面人，对方腰身直立，身后背负十尺长戟，整个人看上去透着一股凌厉的锋锐，淡淡的凌然杀气似乎正在缓慢攀升。

同样是用戟之人，宇凌天忽然想起，好像三年多以前也有那么一个少年喜欢使用这种兵器，天才了得却注定落得个悲剧收场，想那个少年最后在刑场上的惨状，宇凌天并不觉得同情，因为在他看来，皇帝的做法并没有错，当时局势使然，即便那人有千般功万般劳，即便他真的是冤屈的，杀也一定要杀的！

居高临下望着前方的蒙面人，一瞬间，宇凌天忽然觉得这个人的身影跟他所认识的那个少年的身影似乎有些相似，这个蒙面之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不知英雄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二人对峙半晌，宇凌天右手不着痕迹地握住剑柄，冷冷问道。

丹轩却是忽地一笑，摇头道：“没有为什么！在你临死前一刻，我会让你知道你死于谁之手！”

宇凌天目光越眯越紧，一股杀气渐渐升腾，副将屈伟也抓起马背上的两柄长刀，似乎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远处地平线上的硕大夕阳依然在缓缓沉落，天地间的光线变得昏暗了起来。

越发沉凝的空气如同固结了一般，压抑且死寂，从那蒙面少年身上渐渐升起的凌厉煞气缓缓朝着对面的骑兵笼罩而去，升起的威压之下，云麾骑兵也渐渐感受到了压抑的气势，骏马好似感受到一种不安一般，攒蹄喷鼻声不断。

云麾大旗之下，宇凌天目光骤然睁开，猛地抽出腰间长剑，长剑指天，这是冲锋的信号！

“杀……”

一瞬间，整个天地之间本来寂然的环境忽然嘈杂了起来，整整蓄势待发的三千骑兵潮水般涌动而起，朝着前方孤独而立的蒙面之人蜂冲而去，喊声震天！

然而，令所有人不曾想到的是，面对整整三千骑兵的冲锋，那个蒙面之人竟然还敢同时发起冲锋！一个人对战数千人的冲锋，别说他们不曾见过，就连宇凌天也根本不曾见过。

二人之间冲锋的距离急速缩小，仅仅十余丈，几乎就是眨眼便至，眼看二者就要冲击在一起，下一秒，那蒙面少年忽地跃起，凌空抽出身后长戟，借着飞跃之势，长戟纵横扫出！

一戟横扫，漫天的杀气凝聚在戟弧之上，一圈近乎于势不可挡的能量波纹轰然荡漾开去，处于锁定之下的最前排骑兵们眼见对方竟然如此骇然声势，均是一下愣住，纷纷勒住战马准备停住冲锋之势！

可是冲锋之势，岂是说停就停！许多战马纷纷发起一声惊嘶，但是无论是战马还是马背上的骑兵而言，他们都已经避无可避！

“轰！”

本来杀伐声震天的官道之上，好似在蒙面少年的第一记劈扫之下，便彻底沉寂了下去，死一般的沉寂！

整整近二百精锐骑兵，竟然在那蒙面少年的一扫之下化为漫天飞舞的残肢、碎肉，鲜血喷洒一片……

马背上，长剑指天的宇凌天瞳孔皱缩，心中猛然间揪了一下，对方看似随意的一招却彻底结束了整整近二百骑兵的生命！这等实力，宇凌天此时可以完全肯定，即便是五星尊者的窦康大将军在此，也绝对做到这一点！这个强大的高手究竟是谁？他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种种疑问在他心中生起，可是他却找不到答案！

三千骑兵的前冲之势好似在下一个瞬间强行停滞了！所有骑兵都几乎都完全傻掉了，他们何曾见过这等骇人阵仗，一个人瞬间秒杀二百精锐骑兵，这个人还是人吗？

然而，对手停止了冲锋，丹轩却并不打算停止，他今日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就是要杀人，美其名曰“索命”！

落地之后，少年没有任何停留，他猛地三步助跑，然后大雕一般再次飞跃而起，在空中双手握戟，气势一往无前有如杀神一般！

少年这一次的目标是宇凌天！

马背上，宇凌天瞳孔皱缩，眼见少年纵劈而下的白色光弧已经到了头顶，只有亲身伫立在这等杀伐攻势之下，宇凌天才真正体会到此人的可怕，那种似乎想要湮没一切的杀伐之力，竟是让他身体都压制不住的抖动！

没有任何思考时间了！宇凌天忽地撤回长剑遮挡，玄气海中玄气疯狂涌出，他心中清楚，即便他这一挡用尽全力，恐怕都会是九死一生！然而，他并不知道，即便如此其实已经是对方留有余地了，目的便是暂且留他一条狗命！

“嘭……”

一声巨响有如雷声轰鸣在所有骑兵耳中，所有人只看到，宇凌天处在蒙面之人手中的戟势之下，尽管他已经奋力抵挡，甚至已经达到他所能达到的顶峰防御，然而，在丹轩的重压之下却依然显得如此单薄无力！

跨下战马瞬间分崩离析，宇凌天一人一马就像是被硕大的重锤重击拍下，整个人一下子被拍击在了地面之上，身上战甲像是碎纸一般被弥散开来的劲力崩飞而出，而宇凌天浑身如同血人一般，根本不知死活！

仅仅一招！所有骑兵再次傻了眼，一瞬间的停滞之后，再也无法压制心头的恐惧，扯动战马纷纷要逃跑，场面一时混乱起来。

第884章是你

然而，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凤鸣道口的另一边，远处的官道之后竟然又出现一名蒙面之人，挡住骑兵的退路！而两边则是刀削一般的山峰谷底，对于这些已经吓破胆的骑兵而言，已然是四面的死路！

丹轩之所以会选在这里劫杀，显然并不是随意而为！

前有虎，后有狼！整整三千云麾骑兵已经没有任何逃生的可能了！这注定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没有任何悬念！

半个时辰之后，此时的官道之上却变得如同地狱一般，碎肉、残肢、铠甲、兵器，散落得到处都是，血水有如河流一般流淌。

“公子……”其中一名手持长剑的蒙面人低声说道，此人自然便是宫雪尘。

然而，丹轩却是伸手制止了他的话头，他知道宫雪尘要说什么，但是他却没给宫雪尘这个说话的机会。

宫雪尘连忙住口，心中思索不已。丹轩则是将长戟重新插回到身后，从碎肉之间拾起一柄长刀缓缓朝着前方走去，在宇凌天奄奄一息的身体前停了下来！

扯过宇凌天的乱发，丹轩将他扯到面前，背对身后血海冷冷望着面前的宇凌天。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皇城近卫军大统领，如今身份尊贵的云麾大将军，恐怕此时的宇凌天绝对不会想到，今日将整整三千骑兵尽数屠杀的蒙面人，便是那个已经快要被世人淡忘的少年！

随着时间的流逝，当年的事情，有些人已经选择淡忘，但是有些人却越发刻骨铭心！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宇凌天喘着粗气断续问道，他知道今日自己必然一死，只不过他想死的明白一些而已。

丹轩将刀尖抵在宇凌天的胸口处，他似乎早知道宇凌天会有如此一问，他仰天狂笑一声，然后猛地扯下脸上的黑纱，露出了一张年轻的脸，正是丹轩的本来面容！

“是你……”宇凌天眼睛忽然瞪得老大，就像是看到鬼一般。

丹轩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然后手腕忽地顿下，长刀直接刺入宇凌天的胸口，生命气息就是涣散！

自始至终，丹轩都未曾转身，除了宇凌天，他身后的人谁都不曾看到他的真面目。丹轩缓缓起身，背对着身后尸海向前走去，宫雪尘连忙跟上。

“器神殿万岁，北宫殿主万岁！”宫雪尘忽地举起手中的长剑像是宣誓一般喊道。

听到这话，丹轩隐藏在面纱之下的唇角微微勾了勾，心中越发觉得这个宫雪尘真是够聪明，自己还未跟你解释，他便已经想到了自己的目的！

前方三千米的道口外，丹轩从一棵枯木枝上解开骏马的缰绳，翻身上马，轻轻一夹马腹，与宫雪尘一起朝着皇城的方向而去。

宫雪尘扫了一眼身边的丹轩，道：“公子，方才你故意留下两个活口，应该就是要让他们回去报信的吧？雪尘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是公子您深谋远虑！”

丹轩却是望了一眼宫雪尘，笑道：“你可不要妄自菲薄，你最后说的那句话，不就是想在我前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