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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梁梦-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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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的文武百官、各地召集使乃至外国使臣,大赏如意红绣荷包,后摆御宴,赐御膳,兴歌舞表演,炮竹震天,鼓乐齐鸣,一派喜气祥和之景。
  到了下午,散去大筵席,依着惯例,她得去给两位父亲拜年。彼时嫡父明德太后和亲父荣太国公刘氏聚在一处,并后宫诸人以及皇族的宗亲贵眷于宫城梨园流音阁内观赏歌舞杂戏。
  步履匆忙,进得梨园内,众人呼啦啦跪了一地,今上随意摆摆手,言道,“诸位随意些,朕今儿是作为女儿来陪自己的父亲过年的。”
  今上温和亲切,阁内的氛围回复到原来的轻松自在,在场的诸多男眷们渐渐又热络起来,对之前宫廷乐伎的表演评头论足。太后与太国公两人坐在中间高座上,一副亲兄热弟的和睦景象,今上心里轻松,捡了靠近二位父亲的位置,坐在了下方右手边。
  太国公刘氏见她气色还不错,心里宽慰,示意身边的少使将杂戏名录单递给皇帝,“圣上来的巧,一会儿演出的并非咱们梨园平时的乐班,而是坊间有名的“一串红”,前些日子得几位宗亲举荐,专门进宫来的杂戏班子,这上头的戏码都是咱们平日里看不到的,新鲜着呢。圣上不妨点上一出,也乐呵乐呵。”
  她点点头,将戏单接了过来,随手翻了翻,翻不出个什么,又看向明德太后,“皇父可有中意的?”
  “孤家刚听人家说《长生念》不错,演的是前朝皇帝的野史,要是挑不出来,不如就选这个。”明德太后平时严厉,此刻倒是随意自在的慈父模样。
  “听皇父的,那就这个罢。”
  好戏开场,众人的眼睛都在缠绵悱恻的曲调和那些深深入戏的伶人身上打转,今上有些心不在焉,抬眼向下手望去,几位内命夫坐在一处,表情各异。容华玛氏以及另一位说不出名字只瞧着眼熟的郎御饶有兴趣地盯着台上,修仪崔氏偶而向她这里看一眼,又和坐在自己下手的某个诰命夫不时耳语几句;新晋的修仪马氏则孤单一人端坐于案几后,静默淡然,不悲不喜,叫人揣测不出他的心事。唯有靠后坐着的吴氏意拂,一身素锦白袍,从圣上进了流音阁,那双璀璨星眸就再没从她身上挪开过。
  年前政务缠身,后宫有大半个月她都没有踏入过。吴氏大约是真的想见她,想和她说说话,遂大着胆子隔空向她传情达意。他这样直白的情感或许是一生不可遇的,值得珍惜。所以她才愿意包容吴氏,忽视他从前因为爱她而犯下的各种小错误,也尽量不漏痕迹地隐瞒她对他的六叔李氏浩然,有了急切的非分之想,同时却又无比纠结,希望有那么一天,让他叔侄二人都能陪伴在她身边,以弥补内心某些不为人道的遗憾。
  想起李氏,那个与非冉极其相像的男子,她也有好长时间不曾见到了,自打她不动声色地调离他的妻主梁沛,却发现李氏已经极少入宫,…。他…是不是察觉了什么?
  刚入冬的时候,有一晚,她召辛吴意拂,谁知临华殿的一个得脸的小宫人趁吴氏不注意,侍寝时使了些手腕,装扮成吴氏的模样爬到了龙床上,被她一眼识破。本来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结果太国公不知怎么的听闻此事,殿前活活杖毙那攀龙附凤的宫人不说,连带吴氏也吃了很多苦头,吴氏受打击,消沉了好些时日,李氏那段时间常常进宫陪着他,总算才让吴氏情绪有所好转。
  …。再后来,临华殿就见不到李氏的身影了。
  太后与太国公在偷梁换柱这件事情上的态度出奇的一致,都觉得她身为帝王,独宠吴氏做的有些过分,才招致如此事端,也担心她冷落后宫诸人引起妒怨,含蓄地提点她不说,隔三差五给吴氏吃排头,时不时叫到眼前捏肩捶腿,抄佛经抄道德经…。。忙的一塌糊涂,美其名曰修身养性敬孝道。她瞧着有些心疼,召吴氏的次数便少了些,这才让他的日子稍微轻松些了。
  可如今流音阁内,众目睽睽之下,再瞧瞧吴氏那双真情流露的明眸,今上多少有些无奈:可真是记吃不记打。她心中喜乐,趁众人不注意,悄悄嗔了他一眼。他浑不在意,眨巴眨巴眼,抿唇一笑,风华无双。
  心头似乎开了一朵小花,那些小快乐渐渐地涌上来,她看着吴氏,朝流音阁西侧门使个眼色,吴氏会意,起身向后走去。
  今上刚离开座位,才一动作,明德太后便察觉了她的意图,重重咳了一声,问道,“陛下,孤家年纪大了,这戏里头的曲折有些不明白,不如你来给孤家说说?”
  她不得已,又坐下,想了片刻,尴尬道,“大约是讲某一朝的皇帝很宠她的卿贵,两人死后一同升天,做了一对神仙眷侣。真是………”
  “陛下呀,您这样概括可就太笼统啦,不如让卑臣为老祖宗说说!”张长使笑着圆场,顺便擦擦因为入戏而被感动到流泪的眼睛,“这一出呢,唉…。。,叫卑臣都看哭啦。说的是某朝的皇帝爱上了她女儿的王夫,后来想法子让这位郎君进了宫,陪王伴驾,两人恩爱数十年,皇帝不思朝政,十分宠幸这位卿贵,差点丢了江山呐…。”
  张长使一边絮絮叨叨解说,一边不停的给暗示。今上这才明白明德太后的意图,虽然至死不渝的爱情却是动人,不过太后他老人家的意思不就是想敲打她,绝对不能专宠谁,否则蓝颜祸水,祸国殃民啊……
  皇帝被张长使的这一番补救触动了心事,人生如戏,各自演绎罢了。她的关注不在戏中帝王如何宠幸祸水丢了江山,她更在意的是,戏中的帝王是如何想法子将心上人弄进了宫…,
  如何才能将有妇之夫…。。名正言顺地弄进宫呢…
  “陛下,”今上神游天外,明德太后不高兴,冷冷道,“总不能叫孤家时时提醒你罢。这后宫里头,连郎御算上说来也不过七个人,可孤家敢笃定,陛下一定不知道,他们今天是不是全都来了流音阁。”
  今上一时语塞,虽然只有七人,但她只认得五个,还有两个对不上号,…或者,连名字都想不起来…。。
  “来了六个,还有一个前几日受了凉,病病仄仄到现在躺着呢。可怜见儿的,大过年没人疼没人管…。,不是孤家说,都是花朵一样的儿郎,在家中不定怎么当眼珠子一般宝贝着,进了这宫里,却遇上陛下这样的妻主,即便锦衣玉食,最后也不过是繁华褪尽的枯骨,还能落下什么好呢…。。”
  太后没有明说,可那意思不言而喻。后宫寥寥数人,她却连名字都记不全,更别提什么雨露均沾,开枝散叶…。。
  “皇父说的是,眼下过节,大家都热闹,为人/妻主,怎可冷落自己的夫侍,女儿知错,趁时间还早,这就去各殿走走。”
  圣上被太后刺得如坐针毡,或许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找个借口出了梨园,转头吩咐张长使,“差人通知吴郎御,朕晚些时候再去看他。咱们先得去那个…。谁那里,去转转吧,不能总让老人家念叨着朕的后宅之事啊。”
  “陛下,”张长使会意,道,“生病告假没来的大人,是韵棠殿的黄修仪。”
  ……。
  良辰美景,宫灯高照,火树银花不夜天,可怜此刻总算被皇帝惦记起来的黄子遥无心赏景,裹着厚厚的锦被,躺在东暖阁华贵的楠木雕花床榻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头昏脑涨。
  几个宫人在鎏金瑞兽薰笼里又加了不少银丝碳,看他精神萎靡,面容憔悴,着实可怜,遂出了殿门守在廊下掖着手相互感慨一番。这位主儿那可真是不受宠,平时见不到圣上也就罢了,自打受封到现在,要赏赐没赏赐,要恩典没恩典,啧啧…。幸亏修仪大人看的开,自得其乐,不像别的卿贵成日里自怨自艾。可眼下疾病缠身,无人问津,万一有个不是,这如花似玉的郎君岂不就白白葬送了?
  要真是这样,可还不如他们这些人呢,最起码到了年限,放出去嫁人,也不至于耗死在高墙深宫中,连祖宗爹娘都见不上。
  谁说这荣华富贵就一定是好的呢…。
  …。。
  “都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干活去?打量着大人如今病着,没心思收拾你们这起子小奴么!”
  韵棠殿的内侍官吉祥进得庭院,见平时近身服侍的几个小宫人站在阶下叽叽喳喳的,心头不悦,喝了两句。他向来威严,那几个见了他,弯腰施礼,很快散开了。
  吉祥手里握着刚从贺兰郎御所居住的凝香殿前折下来的几支绿梅,进了暖阁,修剪一番,插在香几上的粉青釉炫纹八棱瓶中,一缕清香悠然如云烟般散开来。
  “郎君!”吉祥转头,见他主子又是痴痴呆呆的,心头一酸,“这都好几天了,怎么还不见好转啊?”
  “你说…。,她明明是喜欢我的,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
  黄子遥两眼无神,直愣愣地盯着眼前绿萼梅,“…。。好好的,为什么就不要了……”
  他好恨她,百思不得其解:情到浓时,说翻脸就翻脸,难道是他没有配合好?还是他太主动,或者还不够主动,还是嫌弃他…。?
  那个女人怎么能那么狠心,将他一人留在冰天雪地里,孤冷寂寞,伤心欲绝。
  他又很想念她,相思入骨,让人肝肠寸断。
  “郎君,这是何苦?你如今样病着,任谁看见了,都不欢喜呢,打起精神来,等过两天好些了,出去走走,一准就能碰见三奶奶了。”吉祥苦口婆心地劝。不过几天的功夫,他的主子茶不思,饭不想,眼睛动不动肿成一条缝,整整瘦了一圈,形销骨立,根本没法见人。
  也不知三奶奶到底怎么着他了,唉…。。
  吉祥亲自将熬好的药递给他,黄子遥不肯接,开始呜呜咽咽,“她,…。。她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三娘,…。…你好狠…。”
  “郎君,再这样下去,眼睛可就哭坏了…。”
  吉祥正准备再劝,突然觉得四围霎时寂静无声,有些渗人。那些叽叽喳喳的宫人也不进殿内服侍,转头一看,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位身着紫貂大氅,锦衣华服的女郎,姿容俏丽,不怒自威,身后毕恭毕敬跟了三五内侍官,正静静望着他主仆二人。
  “您是…。”
  “大胆!”后面张长使瞧着眼前不知所措的小郎,和榻上裹得跟熊一样的黄修仪,喝道,“还不叩见圣上!”
  吉祥一时没反应过来,后来一想,这宫里大大方方能出现在这里的女人,出了圣上,还能有谁?他心里一咯噔,慌忙跪下,说话都磕磕巴巴的,“小的参见陛下,陛下……长乐无极。”
  黄子遥倒是镇静,横竖灰心丧气,御前失态又能怎样?他掀了锦被,慢吞吞地下了锦榻 ,跪在丝毯上,给皇帝磕头。
  今上微叹,心有稍有愧疚,给身边长使使个眼色,欲差人扶起来。她这位并不眼熟的修仪此刻头发散乱,精神萎靡,一双眼睛哭成了桃子,关键是脸上还有着无所畏惧的架势。这幅情形叫她猛地记起来,御选当日就是他,哭得梨花带雨,死死攥着她的披帛,叫她躲闪不及。
  原本小事一桩,过去也就过去了,所以时间一长,她就真的不记得自己还有这样一位修仪,而此刻看着,着实有些…。讨人嫌,一如当初淡淡一瞥。
  “坐下罢。大过年的,老祖宗都惦记你呢,朕顺道过来看看。”
  她径自坐于榻上,打算和他随意聊上两句,然后走人,简单做个样子好叫两位父亲知道,她并不是那么凉薄。可等到少使将热茶端到镂花月牙几上,黄子遥还直愣愣地跪着。两个内侍使了半天劲,都没将人扶起来。
  “怎么了…。。这是?”
  “陛下,放臣出宫吧。”黄子遥字字铿锵,将头磕在地上,发出重重一声响。
  “你说什么??”皇帝差点打翻了手上的五彩瓷茶碗,“……你再说一遍?”
  “求陛下恩典,放臣出宫吧!”
  他抬起头,挺直了身子,一字一顿,清晰无比。
作者有话要说:  码的好匆忙,各种不妥请捉,么么哒。

☆、第四十四回合(修)

  之前在流音阁听戏时,陪着老祖宗喝了两杯烈酒,头还有些晕晕乎乎的,以至于同样的问题,今上问了好几遍,似乎还是无法确定。大概是当皇帝这么久,于宫城之中从来没遇见过这种情况,猛地来了这么一出,叫人实在反应不过来。
  今上隐隐不快。即便是在民间,娶到手的男人,再不待见,晾着他就是了,好吃好喝供着,也不可能叫他由着性子自作主张,更何况是妻主还是皇帝。之前真是小瞧了黄子遥,一个六品修仪,竟摆出了一品国公的谱!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规矩何在?帝王的颜面何在?!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今上抿了一口热茶,面无表情,隔着杯中升起的寥寥雾气看着他,希冀从那张有些憔悴的脸上看出点蛛丝马迹来,可惜除了一点视死如归的气魄,还真是什么都没有。
  “臣知道。陛下与臣既然两不欢喜,何不放臣一条生路?上天有好生之德,陛下一代明君,自然有成人之美。”黄子遥垂眸避开她的直视,大约是病着,整个人就是弱柳扶风的模样儿,不过那腰杆笔直,说一会儿,掩唇咳一会儿,不卑不亢,不见丝毫恐慌之态。
  “你胆子够大。”今上冷笑。两不欢喜??黄氏的话犹如一记耳光,扇在她脸上,着实让人有些难堪。“朕并非巧取豪夺之人,也没你想的不讲理。当日御选时,曾给过你们机会。喜欢朕,就当面告诉朕,愿意留在宫中,不乐意,自当放你们离去。可你呢?拽着朕的衣服死活不肯放,叫朕如何裁决?”
  “臣…。。本不愿意,不曾想陛下所赐御酒太烈,…。。喝醉了,只顾着伤心,并不知那时是个什么情形。”黄子遥垂了眼眸,不去看她,“臣原本就配不上陛下,在这深宫之中更是度日如年。就算没有活路,臣也希望能死在外面,不给陛下添堵。”
  …。。度日如年?嫁给她就这么不堪么?
  “狡辩!只怕是你背着朕,动了别的心思吧,”今上恼怒,心中闪过一些什么,又问道,“你在朕的地盘上,口口声声喊着的三娘…。。,是哪一个?!”
  嗬,真是有些自作多情了!想她慕容还在一众皇姐妹中行三,先帝在时,常喊她三娘,成年之后,鲜有人敢这样称呼她。之前站在殿外,听到黄子遥放声哭泣,只道他真性情,念的正是自己妻主呢,原以为不过是宫中怨夫的满腹牢骚,听他有些真心便懒得计较,可眼下看来,此三娘竟非彼三娘。
  “三娘…。。是臣的心上人。她……不要臣了,臣…生不如死!”
  黄子遥愣了一下,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捅了篓子,欲盖弥彰或许会将事情弄得更糟糕,他倒镇静,本着直性子回禀,可是真说起那个负心女,依旧不胜唏嘘。
  “啪——!”
  今上手里的茶碗狠狠摔在地上,碎渣残片四处飞溅。
  把她当什么了?诉苦的对象?今上暗暗捏了拳头,发出咯咯的响声:姓黄的敢在她眼皮子底下给她戴绿帽子,真是活腻歪了!她下了榻,起身走到黄子遥面前,一手锁住他的咽喉,不由自主收紧了力道,“好好给朕回答——三娘是谁??!”
  “是臣的心上人,”他似乎听到了骨头错开的响声,垂了眸子,泪水从眼角滑下来,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掉个不停,“她……不要…。。臣…。。,臣…。生不如死!”
  今上下手不轻,黄子遥亦不能反抗,满脸憋得通红,呼吸渐渐不那么畅快了,眼前总是晃动着梁波的娇俏的身影,…。越来越模糊,难道这就是他最终的下场么?
  ……是啊,梁波不要他,不如就这样死去吧。
  ……
  “圣上饶了黄大人吧!”眼看着黄子遥快要被掐断气,韵棠殿的内侍官吉祥连滚带爬,眼泪花花不停的磕头,额上渗出的血滴,已然糊了眉眼, “我家大人连着几日高烧,差点把命搭进去,成日里稀里糊涂的说着昏话,总不见好,…。还望圣上明察!大人冒犯圣上之处,小的甘愿一死,代大人受罚,只求圣上体谅我家大人,……。。小的…。。小的…。。呜呜……”
  “圣上息怒。”张长使顺着吉祥的话小心翼翼劝着,倒不是替黄氏说情,只是不忍皇帝为此生气,伤了身子。“眼下过大年,各殿大人的母家都抻着脖子等着恩典下来,进宫探望呢。韵棠殿虽有过失,依卑臣愚见,不如等查清楚了再做定论,这样黄尚书家若是来人,也能给个交代…。。”
  虽说嫁出去的儿郎泼出去的水,可山南黄家的脸面皇帝总还得顾及两分,她呼出一口气,平复心情,慢慢松了手,从唇间冷冷吐出三个字:“那就查!”
  身边几个内侍官得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黄氏拖进了后殿。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
  在黄子遥还没来得及挣扎之前,已然被人将四肢死死按着,动弹不得,身上罗衫被扒了个精光,玉体横陈,肌肤因为生病的缘故,滚烫无比。
  上了年纪的老常侍眼睛最是毒辣,在黄子遥的腹部细细端详了片刻,摇了摇头,接过侍从递来的钢针,放在火红的银丝碳上烤了又烤,烧到通红之后,急速刺在他殷红如血之处,刺啦一声,空气中泛起皮肉焦灼的腥气,异常浓烈。
  黄子遥闭着眼,咬了牙,自始至终都没喊一声,冷汗从头上大颗大颗往下滴,身体不停地颤抖,差一点昏厥过去。
  伤处外翻,殷红之印依旧埋在皮肉之中,错不了。老常侍叹了口气,“给穿起来罢!能交差了。”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几个内侍官又将黄氏驾出来,依旧叫跪在地上听候发落。此刻他整个人苍白如纸,虚弱不堪,有血滴从腹间不停往外渗出,滴滴答答顺着大腿蔓延在丝毯上,瞧着很是恓惶。
  “如何?”今上凉凉地问。
  “回圣上,黄大人并无出格之处。”老常侍据实答复。
  “圣上,求圣上开恩,绕了我家大人吧,”吉祥泣不成声,匍匐在皇帝的金龙绣靴前,“呜呜……,郎君他…是不是要死了……,圣上,…。。求圣上开恩啊,”
  众人将这小内侍官从架开,哭声还在耳边萦绕不去。烛火忽明忽暗,衬得殿内一派萧索之象,今上沉默不语,一时间心烦气躁,抬脚出得殿外,在冰冷绚烂的夜里透了几口气,平复好半响,方对身边张长使叹道:“…。不如,…。。先迁去别处——”
  话还未完,有一名金卫从暗处现身,跪在地上回禀,“陛下,前头递来的消息,说梁家官人刚从东门入,领着仆子,提了两个大食盒,朝临华殿方向去了。”
  李氏进宫了?
  他…总算是来了……。。
  今上心头一喜,灵台清明了不少,挥挥手,金卫闪身不见。刚刚恢复平静的心情突然又变得忐忑起来,“……不会吧…。,长使,这么晚怎么会进宫?…。。为何白天不来呢?”
  张长使亲眼目睹圣上从一个冷漠无情之主变换成了情窦初开的小儿女,心中颇为无奈,唯有躬身笑言,“圣上,梁官人如今掌管府上内务,过年时节,白天哪里能腾出空来?只怕眼下在吴大人哪里,也待不了多久罢。”
  “对啊,…。。对啊,朕这就过去见见他!”
  今上恍然大悟,拔脚迈步,又想起韵棠殿的事情似乎还未处理干净,转头吩咐道:“迁居冷宫,差人看着黄氏,着宫内慎刑局找时间好好‘问问’他,三娘到底何许人?竟叫他连朕都不放在眼里!”
  今上踏着月色匆匆离去,老常侍恭敬得令,带人清理整顿韵棠殿。殿内哭泣之声一阵一阵,听得心情莫名烦躁。黄子遥冷眼看着突如其来的一切,依靠在抱柱旁,斜着眼睛瞪吉祥:“哭什么!你家郎君还没断气呢!”
  自家郎君的好日子到头了,以后生死难料,叫他如何不悲伤?吉祥呜咽两声,踉跄爬起来,扶着摇摇欲坠的黄子遥,磕磕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郎君,郎君,…咱们被撵到冷宫去了,……这…。。这…。”
  “瞧你这出息!…别这啊那的,快去拿药,…。还有你!磕头就磕头,鼓那么大劲干什么!”
  吉祥擦了眼泪,颠颠儿跑去找金疮药,黄子遥强撑着所剩不多的气力,只手捂着隐隐作痛的腹部,那里的血渍微有凝固,他缓缓解开衣衫,默默看着那处创伤,暗自欢喜:原来,梁波这个混蛋是不愿意看见他的红印呢!原来,她是真的喜欢他,可惜他明白的太晚,白白难过了好几日。这样也好,趁这个机会不如挖了这碍眼的东西,倘若真有重逢的那日,看她以后还有什么理由拒绝他!
  几个负责押送黄子遥的内侍官看着吉祥慢吞吞地给他主子上药,落魄的修仪大人一脸无动于衷,终是不耐烦道:“黄大人您快着点收拾罢!大过年的,大家都不容易,您赖在这里不走,叫咱们如何交差呢!”
  后宫诸人拜高踩低司空见惯,黄子遥不以为然,不过一声冷笑置之:冷宫怎么了?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但凡有一口气在,我一定得好好活着,总有重见三娘的时候!即便我流年不利,最终要死在这里,我谁也不怨,下辈子投胎,还要来缠着她,爱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  现就这么滴吧,真诚感谢给宝宝提点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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