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一)-第3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我,我们便热烈而激切地亲吻起来。
我们缠绕着倒在小床上,开始为对方脱去衣服。她还用嘴巴和牙齿帮我摆脱了衬衫上三颗纽扣带来的麻烦。
梅勒赛恩不断地发出各种声音,我很高兴她这么做。她是个要求很高的尤物,并且习惯于以自我为中心。她就是那种女人,那种在告诉你她不喜欢你的做法时会毫不羞怯,还会丝毫不会感到难为情地告诉你接下来应该怎么做的女人,她要求你十分重视她的感受和意愿,而这所有的一切,我都十分乐意为之效劳。
而此刻的我正需要这样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因为,当我正在霍金斯的宿营地,和一个他自己并不喜欢的女人做爱的时候,霍金斯正在外面的某个地方被杀死。根据今晚晚些时候我将写的、在一天前收到的执行报告,他被一头受到痛苦的脑瘤折磨而异常暴怒的年老的公恐龙给活生生地吃掉了。这是非常残忍的。我并不想听到这样的消息。我尽自己最大努力不要去想此事。
言归正传——梅勒赛恩的表现还是令人满意的,她让这个地方变得激情澎湃。所以,我是在利用她。那又怎么样?比起我所干过的最卑劣的勾当,这可算不得什么。再说,梅勒赛恩又不爱霍金斯,甚至连认识他都不算,她只不过是一个家境富裕、被宠坏了的而又一心寻找刺激的荡妇,她只是在找寻精神的寄托而已。对于她这种女人,我清楚得很。她们不过是工作、生意之外的一份额外的消遣而已。
床头有一个刚出炉的三角龙的骨架。那头骨在黑暗中发出一丝微弱的光芒,隐约看得到它那苍白的大致轮廓。梅勒赛恩一进来,就大力地抓着三角龙头骨上的一只角。她抓得那么紧,整副骨架和地板摩擦、相撞,嘎嘎作响。
然后,梅勒赛恩便离开了我和那个正散发着固色剂味道的三角龙骨架。我俩都有点激动,整个晚上,我都没有说一句话,她甚至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T·雷克斯不是个出色的掠食者,但它不需要太多的掠食技巧去杀死一个人类。速度慢到不能跑,个头大到无处躲藏——我们为暴龙提供了一个非常完美的猎物。
当霍金斯的尸骸被找到时,整片宿营地一片哗然。我坐在自动驾驶飞行仪上在宿营地附近巡查,装模作样地下令捕杀撒旦,下令要他们把霍金斯的尸体送回正常时间,把报告送回我的办公室。然后我把所有人召集到一起,给他们好好上了一课“时间悖论”。没人会开口说刚才都发生了些什么。因为一旦开口,说的人就会立即被解雇,然后面临一系列的法律制裁,接着是更严重的后果:刑法、罚款。
诸如此类。
当我回到办公室写当天的执行报告时,已是凌晨两点。
霍金斯向我提交的备忘录就躺在办公桌上,还在等我。我都差点忘了它。我试图说服自己明天再看他的那份备忘录。可是我心里清楚,现在看或以后看感觉都是一样糟。也许我该现在就了结此事。
我打开屏幕,霍金斯那苍白的脸出现在荧光屏上。他表情有点僵硬,好像在坦白自己的罪恶一般:“我的家人并不想我成为一名科学家,他们想让我待在家里,经营家族产业。待在家,任由我的脑子慢慢腐坏掉。”回忆过去让他的五官有些扭曲,“好,我先说第一件您必须知道的事——唐纳德·霍金斯并不是我的真名。
“我的母亲年轻时是一个浪荡女子,我想她也不知道谁是我的父亲。因此,当她生下我的时候,为了遮掩隐瞒此事,我就被抱给我的祖父和祖母抚养。但是我的祖父母年纪大了,没办法抚养一个像我这么大的婴儿,于是他们就把我带回到他们都还年轻的时代,同时抚养我和我的妈妈。等我得知她并不是我姐姐的时候,我已经十五岁了。
“我的真名是菲利浦·德·察尔维利。我做了应侍的工作,为了和小时候的自己相遇。然而,梅勒赛恩,我的母亲,却开始打我的主意。所以我想现在您应该可以明白,”他有些难为情地笑了笑。“为什么我不想走俄狄浦斯的老路了④。”
屏幕闪灭了一下,然后很快又亮了起来。他还有话要说:“对了,找还想说……今天您跟我说的一切——小时候的我——您给我的那些鼓励,还有那恐龙的牙齿。嗯,它们对我而言意义重大。因此,呃……谢谢!”
屏幕闪灭了。
我把头埋在双手里。一切都在痛苦地颤动,似乎整个宇宙变成了一颗受到感染坏掉的牙齿一样,或者说是一头老恐龙的脑瘤。我并不蠢,我很快便意识到:
那孩子,菲利浦,他是我的儿子。
霍金斯是我的儿子。
我压根儿不知道我还有个儿子,现在,我的儿子死了。
一阵凄凉、空白的时间过后,我开始在办公桌上方的全息工作区上亲手划出时间线。霍金斯(菲利浦)的时间线是一圈简单的双环线,但我自己的要更为复杂一些。我将时空警察、所有的侍者和古生物学家、音乐家以及参加山顶站最早期建设以及工程完成后检修设置的所有工人们等等都算在内,估计总共有上百根分支之多。
当我的工作完成时,我对山顶站有了一个三维立体的、生动的感官认识:一个交叉结,时空里无数条生命线在此交汇、分叉,这是个需要繁杂计算的东西。
它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戈耳迪之结⑤。
然后,我开始着手给年轻时候的我起草一份备忘录。这份备忘录将犹如大马士革剑一般,有碳钢铸成的锋利的刀锋,足以将山项站削成上千块错杂的片断。
雇用这个男的,解雇那个女人,阻止一百个年轻的科学家拥有在公元前一百万年前开恐龙牧场的能力,噢,还有,不养育任何后代。
这会招致我们的赞助商的恼怒,而人类也会被永恒剥夺拥有时空旅行技术的权利。任何与之相关的事物都将远离现实,被抛向量子不确定性力学的那已然崩溃的介质。山项站会变成一个本可以实现但最后却归于虚无的地方。成千名卓越的科学家所作的研究试验和许许多多的发现都将从人类的知识领域消失。我的儿子永远不会被孕育和出生,也就不会被残酷无情地断送掉年轻的生命。
我耗费一生的时间和精力去完成的一切也都将不复存在。一切都会恢复到什么也没发生过的状态。
这听起来不错。
备忘录完成后,我在上面标上了“优先”和“仅通过本人眼纹验证”的字样。我打算把它发送回三个月以前。
这时,我身后的门“咔哒”一声打开了,我转动座椅。走进来的是一个准备制止我的家伙,是老头子。
“那孩子还可以在他死前享受二十四年的生命,”老头子说道,“别剥夺他这二十四年。”
我抬头望着他的眼睛。
我自己的眼睛。
那是一双既令我神往又让我憎恨的眼睛。它们嵌在那堆积着一个人一生时间的皱纹里,是这世上最深邃的棕色的眼睛。自从我和山顶站签下合同受其雇用以来,我就一直和年老时的自己一同工作。而这双眼睛,至今对我而言都是个谜,一个不解之谜。这双眼睛让我感觉自己好像是只时刻处于蛇的注视之下的老鼠一样。
“那不光是那孩子的问题,”我说,“是所有一切的。”
“我知道。”
“我今晚才遇到他——我是说菲利浦。霍金斯只是一个新手,我们刚刚录用的应侍。我根本不了解他。”
老头子把葛兰里维特威士忌酒的瓶塞塞上,把它放回酒柜里。要不是看到老头子这么做,我还没意识到我正在喝酒。“我总是忘记,年轻时候的我是多么的情绪化。”他说。
“我可没觉得自己年轻。”
“那么,等你到了我这把年纪,你就会明白。”
我并不确定老头子的确切年纪。参与这个游戏的人足可以享受长寿待遇的,而老头子玩这个让我觉得恶心的游戏的时间,已经长到几乎可以说,这个游戏实际上是由他在操纵。但我所知道的全部就是:他和我,是同一个人。仅此而已。
我念头突然一转。“那该死的蠢孩子!”我冲口而出,“他在宿营地外面先是干吗去了?”
老头子耸了耸肩,“他很好奇。所有的科学家都是好奇的。他看见了什么东西然后就跑出去想搞清楚到底是什么。算了吧,就顺其自然,毕竟发生过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我瞥了一眼我所写的备忘录,“我们会知道的。”
他拿了另外一份备忘录,放在我原来的那一份旁边。“我冒昧地写了它给你,希望这可以分担你在不得不写下它时所受的痛苦。”
我拿起那份备忘录,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是我昨天收到的那份:“霍金斯受到了撒旦的攻击,(当地时间的)今晚午夜左右。”我挑选了一些词句念出声来,“采取所有措施,封锁此消息。”我克制住心里的厌恶,说:“这就是为什么我想毁掉这个丑恶系统的原因所在。你以为我会同你样,是那种眼睁睁送自己的儿子去死的人吗?你以为我想成你这个样子?”
正中要害!有很长一段时间,老头子一句话也没说。“听着,”他终于开口说,“还记得在白喉带鹀博物馆看壁画的那天吗?”
“你知道我记得的。”
“当时,我站在那壁画前,用我的整个心——也是你的心——全心全意地祈愿:但愿有那么一天,我能够看到一头真正的、活生生的恐龙。但是即便是在那个时候,即使是如今已八十多岁的时候,我都清楚地知道这是不会发生的。有些事情,是永远不会发生的。”
我什么也没说。
“上帝交给你一个奇迹,”他说,“你不要把这个奇迹又扔还给他。”说完,他转身离去。
我仍然停在原地。
该是我做决定的时候了。在我的办公桌上,放着两个可能的将来,我只能选择它们两个中的任意一个。宇宙本身每一刻都充满了无限可能的不稳定性。如果那些悖论没有发生的可能,那么,人们也没必要花费力气想尽办法要阻止它的发生了。老头子相信我会权衡利弊,做出正确的选择,然后在随之产生的将来生活下去。
这是他对我所做过的最为残忍的事。
提到残忍,我又想起老头子的那一双眼睛。那深邃的眼睛深不可测,足以将你淹没掉;那眼睛是如此的幽深,让人无法判断到底已经有多少人被它们淹没了。在和他合作共事这么多年后,我仍然不知道,他的这一双眼睛到底是一双圣人的,还是世界上最邪恶的人的眼,我伸出手,拿起一份备忘录,犹豫着又把手抽了回来。突然之间,做出抉择似乎不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夜,出奇的寂静,仿佛整个世界也在屏气凝神,等待我做出这个决定。
我伸出手,拿起了其中一份备忘录。
我选择了其中的一份。
注释:
① 意大利作曲家,近代歌剧之父。
② 前苏联音乐界的主要代表人物。
③ 俄国画家,《爬行时代》是他所绘制的著名的恐龙壁画,它不仅是一幅生动的壁画,而且是一本将科学家和古生物学家的描述、观点和想法栩栩如生展现出来的科学资料。
④ 俄狄浦斯,古希腊神话传说中的一个悲剧人物,乃底比斯国王之子。出生后预言说,他将弑父娶母,于是老国王将之抛之荒野。经过曲折的命运之路,俄狄浦斯最终发现,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弑父娶母,还与母亲生下了一双儿女。他羞愤不已,弄瞎双眼,离开底比斯,独自流浪去了。
⑤ 戈耳迪之结,出自希腊神话,为“难题”之意。
《悲剧之歌》作者:'美' 波尔·安德森
黄培清 译
故事里有三个女人:一个已经死了,一个还活着,还有一个虽死犹生,永远留在SUM计算机控制系统里。
峡谷上方的一座小山丘上,一条大路横穿而过。我在大路上等候着她的到来。今年霜下得早,路边的小草早已披上了一层白色的外衣。山坡上遍布黑莓灌木丛,果实早已被鸟儿和过往的人们吃光了,只剩下枝丫。还有几棵苹果树,怕是前几代人看管的果园遗留下来的(可以看到几块残垣破壁延伸到了黑莓灌木丛的上方)。至于是几代人,恐怕只有SUM计算机控制系统才清楚。这几棵苹果树零星地散落在小山坡上,上面残留着几个果实。天气寒冷,一阵风吹来,一个苹果被吹落到地上,撞击地面发出的响声,犹如永恒声波钟敲打的声音。灌木丛被吹得沙沙作响,好像在对风儿窃窃私语。
周围的其他地方树木茂盛,鲜红色的、黄铜色的以及赤褐色的树叶夹杂在一起,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夕阳西下,光线惨淡,整个峡谷笼罩在薄雾之中,一片幽深深的蓝色。这是深秋初冬季节里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
在我和她之前,地球上还有其他人,那时候,人们有诗歌可以吟唱。虽然我们现在还有音乐,可我却费了好大的劲才将重新发现的歌词赋上旋律。我从背上取下竖琴,重新调了弦,在这深秋的傍晚时分,对她唱起了《五月里最苍翠的时节》这首歌:
——你来了,儿子在后紧随
翠绿树木长成金黄
鸢尾花带着灿烂微笑
绣线菊伴着爱情摇晃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惊动了路边的小草。女人咯咯地笑着说:“噢,谢谢。”
我的女人刚离开人世的那一段时间,我尚未从悲痛中恢复过来。有一次我站在属于我们俩的家里——在一座引人注目的建筑物的第101层,夜幕降临,整座城市都亮了起来,处处闪闪发光。城市里每一座高楼大厦的照明系统都为SUM计算机控制系统所控制。实际上,SUM控制着整座城市的方方面面,从核电站到自动化工厂、卫生系统、服务部门、教育、文化、社会秩序等等,使整座城市同外界隔绝,永世不灭。生活在这样一座城市里,人们感到无比荣耀。
那天晚上,我叫厨子把为我准备好的晚餐倒了,把药房开的安定药踩了个粉碎,对正在打扫垃圾的清洁器狠狠地踢了一脚,命令整座套房都不许开灯。我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繁华的大都市,觉得一切都那么俗气。我手里拿着我的女人为自己捏的泥人像,翻来覆去地摩挲着。
但我忘了在门上做拒绝访客的处理,它认出了这个女人,给她开了门。她是来帮我从忧郁的心情中解脱出来的——在她看来,有这种心情是不正常的。我听见脚步声,对着黑乎乎的房间四处张望。她的身高跟我的女人差不多,头发的盘绕方式也一模一样。我一时间竟误以为是我的女人,手中的泥人“哐啷”一声落地,摔了个粉身碎骨。从那以后,我就开始怨恨斯丽卡这个女人。
但此时,尽管夕阳的余晖已散尽,我也不会再犯那样的错误了。和我一样,她的左手腕上也戴着一只银色的灵魂手镯。她一身荒野人的装束:脚穿靴子,身着真皮方格呢绒短裙,扎着一条真皮腰带,腰间别着一把刀,肩上扛着一把来复枪。她的皮肤晒成了古铜色,身上画满了五颜六色的各种图案,脖子上戴着一条用鸟的头盖骨串成的项链。
我的女人认为,人死后会转化成森林、大地的孩子,而不是变成斯丽卡的追随者。她很喜欢野外无拘无束的生活,所以当我们厌倦了城市生活,就会跑到郊外荒野去玩,我也因此给她取了很多名字,像“森林里的小马”、“休耕地里的红色雌鹿”等;我喜欢读古典书籍,所以有时也称她“森林女神”或“小精灵”(她喜欢我给她取名字,并且乐此不疲)。
我止住了琴声,转身对斯丽卡说:“这歌不是为你唱的,也不是为任何人唱的。别烦我,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阵风吹过,带来了她的气味——不是那种女性特有的体香,而是一种令人恐惧的味道。她握紧拳头说:“你疯了。”
“你从哪学到了这么好的一个词?”我冷嘲热讽地回应她,因为我的痛苦——更确切地说,我的恐惧必须宣泄出来,而此刻她正站在我的眼前。
“向你学的!”她反唇相讥,“你,还有你那些混账古风歌曲。‘混账’这个词也是向你学的,用在你身上再合适不过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结束这种病态的行为?”
“然后把自己送进诊所,好好地洗一洗脑吗?没那么快,亲爱的。”我故意用了“亲爱的”这个词,但她不知道这个词隐含着嘲弄和悲伤,因为她一度是我的女人的另一个称呼。我们现在的社会,有了电子录音和神经元教育法,语言的正规语法和发音系统乃至社会文明的各个方面早已变得僵化不堪。
我耸耸肩,干哑着嗓子说:“事实上,我的心态健康得很。我不逃避自己的感情——通过药物麻醉,或者去接受脑神经系统调节,或者像你那样装扮成野蛮人——相反,我正打算实施一项具体的计划,把能带给我幸福的那个人索要回来。”
“你打算在她回家的路上拦住她?”
“黑暗女王在人间巡游的时候,每个人都有权力向她提出请求。”
“但时间不太合适——”
“法律又没有规定什么时候合适,什么时候不合适,那只是人们的习惯而已。除了在人群当中,在城镇里、在光线明亮的地方,人们都不敢在其他场合见她(他们害怕在其他场合见到她,只是不承认罢了)。可是我就是要在这儿等她。我可不想对着录音机讲,让计算机去分析我的话。我怎么能肯定她是否在听呢?我要亲自见她,看着她的眼睛说出我的请求。”
斯丽卡吞吞吐吐地说:“她会生气的。”
“她还能有这种感情吗?”
“我……我不知道。可是,你竟然要求SUM让你的女人复活,这太荒唐了,不可能的,你知道SUM从不破例的。”
“难道黑暗女王不是个例外吗?”
“那不一样,别犯傻了。SUM需要一个人类联络员,为它反馈情感和文化方面的信息和数据,否则,它怎么能够理性地管理整个社会?她是从整个世界中挑选出来的,而你的女人算什么?什么都不是!”
“对我而言,她是整个世界!”
“你——”斯丽卡紧紧地咬着嘴唇,伸出一只手,抓住我光秃秃的前臂,用脏兮兮的指甲掐我。见我没什么反应,她松开手,狠狠地瞪着我。
头顶上方,一群鹅排成V字形,在空中飞过,传来了阵阵刺耳的尖叫声。
“唉,”她叹了口气说,“你是个特别的人,一直都是。你去过太空,当今在世的人可能就你还懂得古人,还有你唱的歌,没错,你的歌带给人们的不是快乐,而是痛苦,让人难以忘怀。所以,也许她会听你的吧!但SUM不会,它不会破例让人复活的。要是开了先例,其他人岂不是会提出同样的请求?”
“不一定。不管怎样,我打算试一试。”
“你为啥不能等到它向我们承诺的时间呢?到那时,SUM还会让你们俩成为同辈人的。”
“那我至少要在没有她陪伴的情况下度过此生,”我望着远方,茫然地说,“况且,你怎么知道真的有复活的机会?我们只有一次承诺,甚至还谈不上,只是一项公开宣布的政策而已。”
她吸了口气,身子向后退,举起手,好像要把我挡开。她的灵魂手镯发出的光直射我的眼睛。
我不耐烦了,不想再跟她争辩,只想一个人在这儿等候,于是对她说:“没关系,在复活的时机成熟之前,可能会发生什么自然灾害,比如有颗大的行星撞击地球,将整个系统破坏掉。”
“不可能的!”她发疯般地说,“系统有修复功能……”
“好吧!权当理论上不会出现这样的意外事故。就算我很自私,在我有生之年想让我的‘燕子的翅膀’复活。不管这对其他人是否公平,别咒骂我。”
我想,你也不会在意的,你们没有人会在意的。你不会悲伤,你在乎的只是你自己,没有人跟你亲密到能在你心中占据分量。如果我告诉你,我已经准备用自己的生命向SUM换取我的“阳光中的花朵”,你信吗?
不过,我没把这个想法说出来,那太残酷了。我也没有说出更残酷的想法:我担心SUM欺骗我们,死人永远都没有再生的机会。试想一下,游戏的目标是保持整个社会稳定、公正、不出毛病,这就要求不仅要满足人们精神上的需要,还要满足其本能上的需要,因此,人们繁衍后代的需要就不可能被遏制。每一代的人口数目都有一定的限制,以保持总人口数基本不变。
同时,还有必要消除人们对死亡的恐惧心理,于是,SUM向人们承诺:
只要时机一成熟,SUM就会在我们生命力最旺盛的时期,根据我们记忆里所存储的全部信息,将我们一一复制出来,而且可以一遍又一遍地复制。所以,死亡实际上相当于睡了一觉。——咽气后的长眠里会是怎样的梦境?对此,我不敢想太多,只是悄悄地自问:在这样一个稳定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