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银之血-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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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泰尔的圣殿骑士此时已经是气极反笑，反手抽出了自己背在背后寒光闪闪的长剑：“那就让我来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剑硬！”

他的话才说到一半，就毫无预兆的冲了出去。那一时间康丁竟是没拦住他，等他反应过来时候就已经有些晚了。

冲锋和剑势。圣刃同时展开，厚重的剑身摩擦着空气，金色的火焰渐渐燃起。青年高高举起手中的长剑，便向着老矮人的脸正面砍了下来！

第八章罗兰主教

莎尔娜露出了有些不忍的神色。

盖洛这一剑势在必得。莎尔娜记得，凭借盖洛这一手快速出剑和迅猛的冲锋，他们之前在白塔砍下了五个巫师的头颅。

因为泰尔的圣火过于灼烈，如果使用轻盈的武器的话，在圣火的灼烤之下，纤薄而锋利的剑刃很快就会变软，失去锋利。

因此，泰尔的圣殿骑士使用的武器是出了名的沉重。泰尔的圣殿骑士们只能使用重型武器的情况下，他们一旦开始冲锋，很快就会失衡倒地，就算将双手的重量平均一下，也会对手腕造成极大的压力。只有那些专门训练过的太阳骑士们，才能在全身着甲、持有双手重武器或重盾和单手重武器的情况下进行熟练的冲锋。

而盖洛就克服了这一点。他甚至以青铜之身杀死了多名白银阶的白塔巫师。

盖洛是一个天才——至少在莎尔娜来看是这样。

尽管他并没有掌握那些太阳骑士们重型冲锋的技巧，但他却想到了规避这种缺陷的办法。

那就是先开启冲锋，在即将接触到敌人的时候快速出剑并附着圣刃，斩出从上往下的蓄力一击。

那些巫师们就是把盖洛当成了普通的圣殿骑士才吃的亏。在盖洛举着盾进行冲锋的时候，他们仅仅在身边释放了迟缓之墙来接触盖洛的冲锋，却没有故意拉开和盖洛的距离。

毕竟被一个没有武器的战士冲到了身边，其实并不算一件很危险的事——巫术也不是锁定的，离得近的话巫师的命中率也会得到提升。

然后，在看到突破迟缓之墙的盖洛手上不知何时拿起了武器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来不及逃走了。

——就像是那个一脸惊愕的老矮人一样。

莎尔娜看到，那个老矮人只来得及将双手抬起来护住脸。却根本来不及将步伐挪开。

而盖洛的剑已经从最高点开始落下，康丁才刚开始冲向那个老矮人。就算他的速度非常快，可依旧比不上使用了冲锋的盖洛。

莎尔娜有些不忍的将目光移开。

下一刻，那灼热的钝刃就要砸在老矮人脸上，一路砍过鼻子和嘴唇和牙齿，然后再将头颅一分为二。他的颅骨都会被劈裂。大脑被烤熟，血肉也会一片焦糊。

……不过是口头之争而已。可要是闹出人命的话就过分了。

就算是那个老矮人相当惹人厌，而且不尊敬他们的神明，但这里毕竟要考虑到文化差异的问题。冬矮人生活在冰漠，那里是无论泰尔、可妮还是柯蓝沃都没有涉足的地方。

在他看来的话，自己这些人就相当于异教徒吧？

莎尔娜开始有些后悔之前自己没有将脾气暴躁的盖洛拉住了。自己把拉住他的手放开，不就是和对他说“上！快上！”一个意思吗？

都是自己的错……明知道最近盖洛因为自己卓越的战绩而变得相当膨胀，却不仅没有在冲突发生的时候安抚盖洛，而是第一个失去了理智。

这对于一个生命守护者来说。已经算得上是自己失职了。

但等了许久，莎尔娜却还没有听到惨叫声传来，不由得为之一怔。

她看到康丁也定在了原地，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莎尔娜好奇的转过头来，结果眼前发生的事却让她大吃一惊。

一个有着冰雪般的白皙肌肤，白玉一般的银白色短发的少女披着一身有些像主教袍又有些像拘束服的束身高领黑袍，神色漠然的站在老矮人身边。

那个少女有着妖精一般的精致面容，从发丝到指尖白到几乎透明的地步。一眼看上去似乎闪烁着光芒一般。

莎尔娜感到自己的心跳微微加速，不由得认可了那是连女子也会动心的魅力。

若不是妖精不可能拥有白色的头发。莎尔娜甚至怀疑自己中了妖精的自然魅惑。毕竟可妮也有两位妖精主教，这个少女给莎尔娜的感觉和她们给莎尔娜的几乎相同。

但让莎尔娜吃惊的并不是她的相貌，而是她的举止。

她抬起左手，仅用了两根手指就将燃烧着金色火焰的长剑捏住。

无论盖洛使用怎样的力气，也无法让那个少女抬起的左手移动分毫。

而且那灼烈的金色圣火完全对她无效，在她指边如同金色的轻纱一般滑开。没有伤到她一丝一毫。

“……这是什么？你是女巫吗！”

盖洛嘶吼着，脸上露出了强烈的动摇神色。

自己的攻击被人以这种轻浮的方式招架住，对他造成了巨大的打击。他甚至就连挡住自己攻击的人的脸都没有看清。唯有那双漠然的双眼在他心中变得无比清晰。

“放肆！”

那个披着黑袍的少女断声喝道。金色的火焰渐渐从她眼中燃起。

她并没有发出很大的声音，但那低沉而有磁性的中性声音却直接在盖洛心底响起。

那瞬间，就连盖洛剑上的金色圣火都不稳定的跳动了一下。然后变弱了许多。

“泰尔曾说，你们要谦逊谨慎，要像罪人一般小心行事。”

她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在空中响起，就像一个个响雷炸在盖洛心中：“泰尔说，这光每时每刻照在你们身上，便是我每时每刻看着你们。你们若自己行不义之事，我就要给你们烙下罪印——让其他人知道，这就是不义之人的报应！”

随着她的高声祷告，盖洛体内的神恩迅速蒸发。

盖洛眼中渐渐浮现除了恐惧的神色。他终于从狂怒中清醒了过来。

“骑士。你犯了傲慢之罪。”

她怜悯的看着盖洛，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这句话落下，盖洛终于失去了所有力气，跪在了地上。

他身上的圣火完全熄灭，沉重的剑刃当啷一下落在台阶上。

“您……您是……？”

盖洛脸上已然毫无血色。他抖着发白的嘴唇低声问道，声音中满是恐惧。

“我是罗兰，罗兰。奈若拉。卡尔塞恩的新任区主教。”

罗兰轻声答道：“我可以宽恕你的罪。但你要为这位老人道歉。”

顿时，盖洛脸上便猛然露出了希望的神色。

此时无论是盖洛、莎尔娜还是康丁都将目光投向了罗兰。除了霍娜尔，没有任何人注意到那个总是没精打采的灰发小男孩突然露出了极端惊骇的神色。

那种表情就像是看到死了很久的人再次出现在眼前一般。

霍娜尔疑惑的摇了摇头，将这件事埋进了心底。

第九章曜日权戒

在罗兰表明身份之后，盖洛唯一的选择就是对彼得道歉。

尽管他脸上依旧有着几分不情愿的表情，但被一位主教盯着的他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虽然原则上来说，区主教只能管辖自己教区的内的事物，影响不到盖洛的生活——但大多数情况下，“原则上”三个字就是用来掀翻的。

在泰尔的信徒中，尊卑分明这一点是被反复强调的。泰尔用来增加自豪感，提高向心力的其中一个办法就是反复强调尊卑分明，然后再告诉他们“你们无需畏惧凡间的权贵”，就等于是暗示他们“你们即使只是一个信徒，也比凡间的权贵来的高贵”。

也就是说，虽然罗兰在原则上并不能按照流程处罚盖洛，但如果盖洛所在教区的主教得知了他正面顶撞一个区主教，那么为了交好罗兰，他自然就会狠狠的对盖洛进行惩戒。

别说是被惩戒了，哪怕只是他所在教区的主教抹掉了他的功绩，对于盖洛都是一个无法想象的打击。在白塔战役刚刚结束的现在，几乎所有参战者都能往上爬一两级。

如果在这样的关键时刻被处罚，盖洛绝对会遭受到同僚的耻笑。在得罪一个主教之后，除非他实在是天资卓绝，否则他之后的晋升之路将会非常坎坷。

所以，他必须在自家的主教得知这件事之前将罗兰安抚下来。罗兰的那句“我可以宽恕你”对盖洛来说，简直是如同天使一般动听的声音。

直到这时，他才第一次注意到罗兰主教的容貌。

虽然是微微滞了一下。但先入为主之下，盖洛却反而没有将罗兰认成是女性。毕竟泰尔的主教只能是男人——不光是主教。就是次一级的司铎中也不会出现女性。

罗兰的相貌并非是纯然的阴柔。因为还带着些许稚气的原因，无论说是男是女都可以被接受。无论作为哪边。都确实是容姿端丽。

但在盖洛的角度上，比起罗兰的外表，他能够消弭自己的什么这一点更让盖洛震惊。

这意味着罗兰已经达到了黄金阶。已经度过了“与神沟通”的一阶，踏入了“与神同化”的境界之中。

罗兰从外表上看，既是圆耳又是男性，而且在这种年纪就能达到黄金阶——如果他不是半妖精，那么就只能是泰尔的选民了。

退一步讲，假如罗兰不是泰尔的选民而只是一个半妖精牧师，他也绝不是盖洛能招惹的。

毕竟身为黄金阶。而且分配的又是班萨的卡尔塞恩这种规模的大教区，罗兰已经可以算的上大主教了。

盖洛虽然行事有些高调任性，但这不说明他是个傻子。他所属的教区本身都是一个小地方，他的主教本身就比罗兰矮了一级，如果盖洛能傻到正面和罗兰硬刚，那么他死了也是白死，不会有任何人对为他报仇。

“非常抱歉。我为我之前粗莽的行为向您致歉。”

在接收到盖洛的道歉之后，老彼得既没有继续嘲讽他，却也没有接受他的道歉。

他只是耸耸肩。模糊不清的嘟哝了一句什么，就带着一身的酒气摇摇晃晃离开了。

目送他离去之后，罗兰宽和的拍了拍盖洛的肩膀：“行了，好小伙子。这样就足够了。”

顿时。盖洛就感受到枯竭的神恩再次在体内生成了一点，开始在体内缓缓流淌，神恩耗尽的那种难受的想吐的感觉也减减消散。

在那之后。盖洛立刻跪在了地上。罗兰顺势伸出了左手，盖洛连续轻吻三次罗兰带在左手中指上的权戒。低声向罗兰致以敬意：“愿泰尔祝福您，愿光照在您身上。”

“也愿光照在你身上。孩子。”

罗兰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将盖洛搀了起来，然后把他们向楼上带去：“一边走一边说吧。”

盖洛连忙紧走两步，凑到了罗兰身边，以犯错了的孩子一样委屈的声音低声说道：“罗兰主教……之前真的非常抱歉，我不知道您在这里。”

“你这孩子……你的意思是说，我不在这里你就可以随意胡闹了？”

罗兰失笑道。

盖洛看罗兰脸色挺正常的，暗暗松了一口气。

毕竟都是泰尔的信徒。在盖洛看来，如果自己做的不过分的话，罗兰肯定也不会过于难为自己的。

尽管自己一开始的行为肯定减了不少印象分……盖洛现在是真的后悔了。

与此同时，一股怨气也从心而生。

如果不是那个矮人的话，自己这次偶遇一位大主教，将是多么好的机缘！

在班萨，泰尔的大主教基本上和世袭伯爵是一个级别的大人物。这种级别的掌权者可不是说要见到就能见到的。

“当然不是。事实上，要是再来一次的话我还是会挺身而出的。但我想我这次不会再这么冲动了。”

盖洛立刻直起身子，挂上了一脸的正气：“我决不允许有人侮辱我的同伴。他们要是想要这样做，就要先问过我的剑。”

然后他吸了一口气，接着非常诚恳的说道：“但如果我知道您在这里的话，我就会先像您征求意见。”

“嗯。这才是泰尔冕下的骑士应该有的风度。”

罗兰赞许的点了点头，然后话锋一转厉声批评道：“那你之前为什么行事这么莽撞？你的骑士长就是这样教你为人处世的吗？”

“不不不！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盖洛吓出一身冷汗，连忙认错。

要是让自家骑士长知道自己在外头黑他，等回去自己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和主教这种平时见不到的大人物不一样，各教区骑士团的骑士长才是他们最常见到的领导。对于一个小圣殿骑士来说，骑士长的名头比主教吓人多了。

“知错就好。我不是要批评你，但我要告诉你，泰尔冕下是不希望见到这种事的。《望日》中说……”

罗兰清了清嗓子，对盖洛展开了长篇大论的谆谆教诲。而盖洛一脸的虔诚认真，紧紧跟在罗兰身后，时不时提出一个问题。一时间气氛顿时好到不能再好。

不过只有罗兰心里清楚自己是怎么回事。

罗兰当然不是泰尔的主教，他连泰尔的信徒都不是。但之前他眼中的金色圣火却也绝对是货真价实的。

这都要多亏之前朱庇特四世的其中一件掉落——

【曜日。金色誓约】

圣物——权戒

紫色稀有级

坚韧13。5，重量0。1

穿戴需求：感知20以上，牧师30以上（任意信仰），至少掌握一个领域

＋5感知

＋5意志

特效：曜日（持有者将额外获得领域【太阳】，如同持有者完全掌握了这个领域）（不额外附赠神术）、权衡（它每日会随机得到两个来自不同领域的神术，持有者释放其中一个之后进行重置）（当日：净化水源、心脏骤停）、权柄（持有者可以任意封禁等级低于自己的同领域神职者的施法能力）

——长夜漫漫，我已开始祷告。

罗兰下意识的摩擦着将自己手指上的选民烙印挡住的金色权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有了这个东西，绝对不会有人怀疑罗兰的身份。

就算罗兰被逼无奈必须释放神术也是一样。他的权衡可以让他基本上每天都能使用一次太阳领域的神术。

在之前暴走的时候，罗兰掌握了净化领域的能力。再加上他本来就有的死亡领域，和新得到的太阳领域，罗兰已经同时具有了三个领域的施术能力。

不过罗兰既没有净化领域的神术，也没有太阳领域的神术。所以每天的权衡罗兰至少能拿到一个自己没有的神术。怎么说都是赚的。

而现在的话……

罗兰瞥了一眼那个一直低着头的灰发小男孩，眼中寒光一闪而过。

罗兰能感受到，自己的苍银之印刚才被触发了一次。

因此，那个小男孩的身份不言而喻——

第十章第一个效忠者

因为罗兰在场，晚餐的气氛可以说相当轻松愉快，并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哪怕是依旧醉醺醺的老矮人，也只是闷着头吃饭，没有说一句话。

顺便一提，晚餐吃的是馅饼、肉汤和一些蜂蜜酒。做工算不上精致，调味也不算很多，但胜在分量足够。肉汤里满满的都是肉。

毕竟山民是无肉不欢的民族，而且猎人饭量大还饿得快，家境稍微好一点的山民家里的肉汤是要一直小火慢炖的。万一要是有人半夜饿了就可以去厨房舀上一勺肉汤喝。

就像是罗兰之前喝的肉汤一样，在凛冬以外的时候，如果有旅行者口渴的话是可以到山民家门口去要一碗肉汤喝的。给客人免费发肉汤也是山民好客的一个表现。

而对于山民来说，“粮食”这个词基本上是和“肉”等价的。在群山中的法拉若，魔物多到几乎成灾，有时候猎人陷阱挖的深一点，甚至一个陷阱能抓好几只猎物。在这种情况之下，在法拉若，肉甚至比精制的面粉要便宜的多。这就是为什么面包师傅能特别受到小莉姆欢迎的原因——并不是说小莉姆特别喜欢吃面包，而是因为在法拉若的孩子眼中，松软的白面包的确是一种奢侈品。

而且相比较面包这种不好储存的东西来说，肉和土豆在过冬的时候相当好储存。冷到了这种程度，地下储藏室甚至比冰箱都要好用。

但是，光吃肉自然会容易腻。所以法拉若人在长期以来肉食生涯之中一个个的练出了烹饪的好手艺。起码煮肉汤是人人都会的基本技能。这也是为什么在外地经常能见到山民旅店、山民酒馆的原因。如果山民是老板，就剩下了请厨子的钱——就算旅店和酒馆不是山民开的。一般来说厨子之中至少也会有一个山民。

法拉若人是天生的美食家。和喜爱辛辣的苏泽人、嗜糖的缇坦人不同，山民更喜欢以火候和山野间的药草来开发出食材本身的味道。当然。这种生活习俗也和法拉若缺少调味料的境况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加盐并非是为了提高咸味，而是为了提鲜；加糖并非是为了凸出甜味。而是为了让鲜味变得更加浓醇而不腻口。再配合小火慢炖的肉汤，酥烂的肉块、散发芬芳香气的药草叶子再加上吸饱了汤汁的土豆，这可以说的上是相当愉快的一顿晚餐。

而在晚餐后，罗兰便返回了康丁给罗兰准备好的房间。

几人都识趣的没有打扰罗兰的意思——毕竟泰尔的牧师在太阳落山之际是需要进行晚祷的。这一点除了卡拉尔的无神主义者们，其他的人可以说是都知道。

在罗兰之前表明自己的主教身份之后，康丁暂且不谈，霍娜尔的态度倒是有着明显的改变。

简单形容一下的话，就是从友好变成了尊敬；从对待朋友的态度变成了对待上级的态度。看上去似乎是声望有所提升，但表现出来却显得生分了不少。就算之前饭桌上小莉姆表示“想和罗兰哥哥一起玩”之后。霍娜尔的第一反应却是对罗兰道歉。就算罗兰苦笑着表示这不影响什么，她也是态度坚决的回绝了莉姆的要求。

罗兰倒是能理解这种反应。

大约就是霍娜尔害怕小莉姆不懂事说错了话，或因为小孩子特有的顽皮惹罗兰生气。毕竟主教的身份对于一个普通的猎人家庭来说，实在是有些高了。

就算是康丁也同样是黄金阶也是一样。没有任何人会认为一个黄金阶的大主教和一个黄金阶的猎人是处于平级的地位。罗兰自然也是早就习惯了这一点。要不然他一开始也不会想要伪装成德鲁伊了。

而罗兰对科鲁曼夫人过于谨慎的态度也没有什么意见。罗兰虽然多疑，却没有多疑到成病的程度。而且尽管罗兰不讨厌小孩子，但他喜欢安静。如果能自己安静的独处一会的话，也算得上是不错的娱乐。

在晚饭以后，太阳已然西斜，黄昏将至。屋内的烛火已经点燃。

罗兰双手合十，面朝夕阳，双眼微闭开始轻声祷告。

他祷告的对象当然不是死在罗兰手下的泰尔，而是长眠导师。

在罗兰缓慢而悠扬的祷告声中。长眠导师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房间内。

她坐在罗兰的床上，保持着千年不变的坐姿，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脸前。饶有兴趣的看着正在专心祷告的罗兰，却也没有说话打断罗兰的祷告。

和泰尔的牧师的祷告不同。罗兰的祷告维持了相当长的时间。不如说，罗兰是把祷告当成了一种放松身心的方式。

来到法恩斯世界一个多月。罗兰基本上已经习惯了自己神职者的身份。

在祷告时的那种轻松愉快的感受让罗兰感到舒适。意念密切的接触导师的过程更是对罗兰灵魂的一种洗礼。

转眼间，四个多小时就过去了。让罗兰从祷告中清醒过来的是门口传来的敲门声。

罗兰慢慢睁开了眼睛。他的眼中银灰色的圣火渐渐熄灭。

而在罗兰睁开眼的同时，导师也同时消失在了房间中。

罗兰并没有急着开门。他先是将快要燃尽的蜡烛换了一根，点好，才慢悠悠的去把门开开。

并没有出乎罗兰的预料——

在门口的人正是那个灰发灰眼的小男孩。

罗兰看他有着痛苦的捂着自己的右眼，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关上门，只是沉默无声的坐在了主位上，转过来看着他。

小男孩顺从的走进来，然后把门关上并锁死。在昏暗的烛光中走到了罗兰身前，毫无预兆的跪在了地上，完完全全的伏在了地上。

罗兰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昏暗的烛光照耀之下，罗兰只露出了半个下巴，上半张脸完全隐没在黑暗之中。

他的身体微微向右倾斜，倚在扶手上，低着头看着那个灰色头发的小男孩。

或者说，看着那个侍奉柯蓝沃的叛逆亡灵。

“你可知罪？”

沉默了许久，然后罗兰漠然开口说道。

在他开口的瞬间，那个小男孩便猛然颤抖了一下。

“在下知罪。”

“那么，”罗兰的声音平淡，“从现在起，你的罪赦了。”

“是。”

小男孩没有丝毫意外的，极为虔诚的应道。

他抬起头来，声音哽咽的问道。他灰色的双眼之中饱含泪水。右眼处覆盖的灰色已经破裂开来，露出了里面鲜红如血的瞳仁。

然后，他接下来的话完全超出了罗兰的预料：

“我能……向您效忠吗？”

ps：……我猜你们现在饿了（扭头）

第十一章誓约

自从千年前埃尔卡特战败，白银女王离开人世，苍银的旗帜便已然断裂。

曾几何时，亡灵曾是这个世界上最高贵的一群人。

他们是世界秩序的守护者，埃尔卡特的英雄。他们自愿放弃灵魂的自由以换取不死的力量，以血肉和坟茔铸起长城抗击神使军团，用自己的身体替战友抵挡一次又一次的攻击，不眠不休数年来研究战术、开发武器和整理数据。

但在白银女王受长眠导师传唤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