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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强宋-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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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南仲焦躁跺足道:“左不成,右不成,难道干看着么?”那前职方司心腹神色仍然是淡淡的,语调仍然是那个阴恻恻的味道:“三衙也是府邸该管,府邸直接出札子,如何不能行事?就是以府邸名义,直接封了金水门大营就是,只能如此行事!”
李纲在旁边听得一怔,却没想到这耿南仲身边很有点神秘的心腹有这般见识,这些天他在衙府往来得勤快,和此人照面不少,却没怎么往心里去,点头而已,这个时候才认认真真打量了一下此人,这个人四十许年纪,干瘦干瘦,绝无什么风仪可言。
脸色阴惨惨的,仿佛出生以来就没晒足过太阳,一双三角眼,眼白多眼黑少,嘴角下撇,一副绝情寡义晦气模样,平日里走路轻,说话轻,游魂也似在旁边出没,可是这见识却着实不凡!
李纲此刻也起了好奇之心,这等人物,到底犯了什么样不可说之事,几乎毫无存在感的留在耿南仲身边做这些默默无闻的幕后之事?耿南仲还将其居为心腹,信重无遗?他在这里好奇,耿南仲却在那里实实在在的犯起了踌躇。
这个三角眼说的话是一点不错,衙府的确有这个权力,的确也是快刀斩乱麻的对策,但是还是那句话,大宋政治体制早就没有了正常这一说,看的都是各处主事人之间的势力大小,实力对比,才能决定这件事情是不是能推行下去。
这般行事,那得罪的就是勋戚将门世家这个团体!自己掂量份量,实在不是凭借自己甚或加上背后一党可以撼得动的。得罪隐相,了不起是在仕途位置不得寸进,甚或出外知别的军州去,连黄河以南都不必过。
得罪这个团体。影响了禁中还有那么多宗室的钱褡裢,将来对景说不定就是远窜琼崖,去知昌化军去!这叫人怎生做得了决断?衙署当中一时寂然无声,耿南仲踱步得更快更急,额头上隐隐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却是久久不语。
李纲和那前职方司的三角眼话已经说到分际,也不必再说下去了。当下部在静静等候。半晌之后,才听见耿南仲跌足一叹:“成与不成,先去寻太尉说话罢,再怎么说,隐相那里,太尉总要顾忌一些,总有个可以向上回话的章程,何必自己在这里苦苦扛着?”
一句话说得李纲在心底长叹,大宋的确乏人了。这隐隐是旧党清流当中的为人物,也算是正经士大夫团体当中领袖之一,却是这般没有担待!心气那是极高的,也颇气盛,但是临到紧要关头,却是全无骨头!
想起大宋历代那么多名动青石的士大夫们,现在却只剩下这般人物,难道真的就是末世气象?耿南仲计较已定,顿时就吩咐外面备好车马,他也匆匆去整装。亲自去拜会高俅高太尉。
李纲没有半点要跟他同去的意思,慢慢踱出门外,正看见那个晦气脸色汉子正袖手翻着一双三角眼看天。
李纲心中一动,上前拱手:“不敢动问上下。上下现居何职?”那人低头下来,眼白极多的三角眼定定看着李纲,哪怕以李纲胆色,忍不住都觉得身上有点麻,那人沉默少顷,才回礼低声答话:“不敢当学士动问。男女自叫俞芳,至于何职,出身以来官身文字都被追夺,实在白身一个,府邸抬爱,在身边跑跑腿就是,为人卑陋,不敢多与学士攀谈。”
李纲好奇心更重,这人出身以来官身文字都被迫夺,却能在府邸当中行走办事,耿南仲说实在的,是个势力人,居然肯用这般人物勾当机宜,真不知道其中有什么内幕?当下就忍不住试探了一句:“可是在元佑党人碑上?”
那俞芳淡淡摇头:“倒也不是,其间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事体,不足污学士清听,府邸还有一些琐事交代,男女就此告退。”说罢就恭谨行礼下去,匆匆退走。
李纲碰了个软钉子,不由也失笑一声,下意识的学着那俞芳的模样看天,心里面却是沉甸甸的,耿南仲如此没有担待,如何能遂文臣领三衙整练禁军大计?这边软弱,老公相说不定就得乘虚出手。
朝局越混沌不堪,搅成一团,这番局面下,还能做什么事情?还能如何徐徐调理这个大宋江山?与其这样,难道真的指望那杨凌用事,反而闯出另外一番天地来不成?
汴梁朝局暗流,似乎没有影响到蔡京太师府半点,这座大宋顶尖的豪门宅邸,还在维持着往日的节奏,太师蔡京两日一朝,不太要紧的公务在宅邸当中就处理了。除了几个交情实在太深的客人,其他外客始终一客不见。
就算是蔡京下台,在部门当中气焰也照常薰灼的太师府邸家人,这些日子都谨言慎行,少有什么表现。
此时此刻,在无比低调的蔡京府邸的内书房当中,那位小蔡相公蔡攸,又在那里等候。
今日这小蔡相公却没多少翰林气度,哪怕是在等自己老爹,都显得有点焦灼的模样,不停的去抓自己三缕长髯,也不知道扯下来几根,在胡椅上就根本坐不住,不时想起身到门口看自家老爹来没来。
毕竟是分家另过的儿子,怎么也不能如以前养在府中的时候,可以直入老爹内室,现在按照宗规矩也只有老老实实的在内书房以最私密来客的地位在苦苦等候,每多挨一刻,蔡攸都等得急切,这每一刻时辰,从燕地,河东那里就要收多少的真金白银!
正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就看见蔡京一个心腹下人挑帘而入,在门旁垂手侍立,低声通禀:“太师来了。”
蔡攸忙不迭的起身,就看见蔡京在两个使女的扶持下。这个天气还穿着夹绸扇,如老封翁一般戴着一顶方巾,气度俨然的走将进来。
两个使女将蔡京送至内书房榻上坐下,轻手轻脚的送上补血气的汤水。才敛衽一礼,无声的挑帘退了下去。
听脚步声,这几个贴身的伺候人都退出了二十步开外,完全不可能听到这内书房当中说些什么了。
蔡攸深深行礼下去:“见过爹爹大人。”
蔡京摆摆手,示意罢了。皱着已然纯白的眉头。一趟趟的朝这里跑做什么?难道要让满朝的人看,你是纯孝之辈?老夫和你决绝,也是作假,是给蔡家留一条后路么?”
蔡攸忙不迭的陪笑:“如果没有要事,岂能来寻爹爹?爹爹近日深居简出,可知汴粱城中出了一桩大事?”
蔡京拨弄一下手中茶盏,又轻轻放下,语气依然冷淡:“还不是那位杨凌,从别人未曾想到处着手。一下和三衙禁军将门世家站在一处,将边地生意经营了起来,也算是挠到了汴粱禁军中人的痒处,一下就是好大声势,眼看着每天仿佛都是金山银山入心。你是不是瞧着眼热了?”
蔡攸咽了一口唾沫,他是当真眼热了,以蔡家拟于帝王的豪奢享有,蔡家出来的子弟,哪有一个不好财货的小没有大量的收入,支撑不起这位太师还有表面上分家另过的蔡翰林的日常用度的。
蔡攸用事的时候。捞钱之狠,绝不亚于他老爹,当了参知政事河北三路宣抚制置副使,在伐燕战事当中也能插一脚去。两年平燕战事打下来,多了不敢说,一两百万贯入腰那是有的。
这么巨大的一笔财富,就算蔡攸分家另过,十年内也是不用太担心的,可是偏偏风云突变。他们这帮当日主持伐燕战事的人物,都成了罪人。
童贯去位,虽然他只是夺了差遣,但其间除了蔡京的老面子,往梁师成那里蔡攸又岂是送得少了的?这位梁隐相,捞钱之心黑狠之处,绝对是小蔡相公的前辈!
两年参知政事所积宦囊,至少捣腾出去八成,而蔡京在明面上也和自己这个儿子断绝了关系。就算还有点接济,一则怕人现,二则也有限得很,蔡攸是从小到大,未曾吃过半点苦楚的衙内,守着仅存这点积蓄,而老爹又在玩命韬光养晦,对梁师成处处退让,新差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手,想着将来苦况,叫他怎么挨下去?
每日看着几十名伺候的姬妾美婢,小蔡相公都忍不住浩然长叹:“将来将养你们不得,让你辈落入村夫俗子之手,此种境况,叫人思之如何能不肠断?”
蔡京让他静观汴梁风云变幻,看什么时候时机合适再向杨凌或者梁师成靠拢一一言下之意,蔡京还是想自家儿子将来朝杨凌靠拢多一点,不知道怎的蔡京总觉得杨凌能从梁师成手里逃出生天,还能在汴粱城中出头,得以大用。
和杨凌靠拢算是雪中送炭,能得到最大的利益,而梁师成已经位高权重,伐燕战事灰头土脸已经让梁师成不大看得上蔡攸了,就算再度靠过去,也不见得能有什么大的好处一一一一可是蔡攸左看右看,都不觉得杨凌是有恁大福分的人。
看不到前途有多大光彩,蔡攸自然就是懒洋洋的,却没想到,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平地一声雷也似,杨凌又出现在所有人视线当中,还经营起这么大一注财源!
说实在的,杨凌将来如何,小蔡相公是不如何放在心上了,蔡家出来的人物,自己也曾经坐到过副相的位置,自然都是从鼻孔当中看人,就算真的是后来靠向杨凌,自然也是借重利用杨凌为多,小蔡相公是绝不会将杨凌当成政治上平等的盟友的。
可是杨凌手里握着这么大财源,带着一帮三衙禁军中武夫财,却是让蔡攸看得眼热!
蔡攸想得好,要是这个时候向杨凌示好,以他的身份,再顾虑他背后那个老子,谁都以为杨凌是真正贴上蔡京了。再没人敢动这注惊天财源。
以他小蔡相公加背后老子的身份地位,这注财源,多了不敢说,三四成应该是能拿到手的吧?要是谈判的时候心狠手辣一点,对半也不是没有指望他已经遣多少下人细细观看过杨凌那里动向了,而且都是对经营生之道精通的门下客,估算出来的数字,一年净利少说也是七百万贯以上。
为了自己一年能安稳落袋两百万贯的财货,就算是恶了梁隐相又如何?他老子已经复相了!
难道蔡京,对这么大一笔财源也不动心?
就算是蔡京老了,还要为他们这些子孙计呢!
听到蔡京一下子就抓住重点,蔡攸没有感觉到到半点讶异,自己老爹到老灵醒不见,实在是一个很逆天的存在。既然还这么精神健旺头脑清醒,对梁师成步步退让做什么,儿子我在这里等实职差遣可是等得办,官家忌惮,又有什么了?这浮浪官家,只要能哄得好,就漫天大事,全都皆无。
当下忙不迭的陪笑道:“爹爹见得是果然爹爹慧眼,这杨凌不是凡俗人物!这等局面,都给他翻过身来了还拉拢了三衙禁军,这些可是汴梁城中的地鬼,为了这笔财货,也是要死保杨凌到底的此时再不向杨凌示好,更待何时?不仅能狠狠报回梁隐相一遭,还有恁大好处,天底下这般便宜事情,可是不多!再后面杨凌地位稳固,我们再去示好,只怕就没多大便宜了爹爹不是也一直想将杨凌此子收人囊中的么?”
蔡京哼了一声,定定的看着自家儿子,最后却是满脸疲倦的轻轻摇头,自己几个儿子,这蔡攸已经算是爬得最高的。还是没担当没眼色,为小利而能不顾惜身,逢大事却怎么也挑不起来,其他儿子,还不如这个,蔡家将来,到底怎生是好……
第四百九十二章 潜雷生(二)
蔡京看着自家儿子,语调当中也多了几分讥诮:“那你还知不知道其他几桩事情枢密西府,这些日子甚至都动用到皇城司人手,一直在紧紧的盯着杨凌?后来耿南仲又急急去拜会了高俅?而梁师成已经几次遣心腹人去逼迫耿南仲,让他赶紧着手处置?”
蔡京语调冷淡:“官家那里,梁隐相仍然控制得紧紧的,汴粱有如此大的举动,官家那里仍然不知晓什么,就算那些得了好处的禁中人物,这个时候也还都在观望声色,不肯为这几十万贯贸然去得罪梁隐相你晓得什么?就你这般心急!将来到底如何,还在两可之间,要知道虽然制度崩颓,可名义上,枢密仍然是三衙直接该管上司,驻军那里事物,枢密使仍然可以名正言顺的插手!”
蔡攸毕竟没有那么笨,顿时就明白他爹爹说的是什么,杨凌那里经营一切,全都是在三衙禁军的地皮当中,是不折不扣的禁军驻兵大营,虽然不能用这军国事物用来牟利早就成了笑话,连禁军士卒都早就成了赶车的,拉纤的,卸货的,跑堂的,磨面的,榨油的,打制金银手工器物的,甚而还有大量看场子的,但是枢密院要直接插手大营当中生的一切,还是名正言顺,下手封了军营,追究当事人责任,还是名正言顺!
只是耿南仲李纲一帮人,有这种胆色么?要知道这得罪的可不是杨凌一人,可是多么庞大的一个利益团体!蔡攸疑惑的望向自家老爹,还未曾说话,蔡京已经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在想什么,冷冷道:“反正这事情梁隐相也不必直接出面,做恶人的也是耿南仲,乐得朝死里去逼迫耿南仲。
“耿南仲反正绝不可能靠向老夫,最后多半还是横心为梁师成行事,有梁师成照应,再有他那一党清流支撑。就算罪过,也不是太大不了的事情,无非出外知一大咐了事。而对他这党而言,却是和梁师成真正勾结在一处。纳上过投名状了将来必然更得到粱师成的全力扶持,来和老夫做对,反而是不坏的事情至于那些禁军将门团体,固然是根深蒂固,很不好开罪。”
“但是最后只收拾了杨凌一人。还是将这个生意还给他们呢?再加上耿南仲去位,只怕也无事了,现在人家和杨凌贴得那么紧,什么事情都如火如茶的操办起来,就是打算在万一起波折之前早点将这生意经营得固若金汤,到时候有没有杨凌都不大妨事的,这班人才是真正滑头,好处得了。到时候杨凌没被整到,自然是会锦上添花,要是杨凌不成。也坐拥了大利。百年这些世家不倒,相位上却来来去去,这岂是轻易的事情?只你还这般热衷,看着点好处就半点也不惜身!”
今日蔡京看来是想痛训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了,抬起手来几乎都快要指到了他的额头上:“想这好处,这好处就是这般好拿的么?你以为杨凌能占多少?最多不过三成罢了,这三成难道还能全给你?难道你还想从禁军将门世家,还有那些禁中贵戚手里挖肉?不过一年几十万贯的财货,便这般不要命了,还是那个字。蠢!”
蔡攸讷讷的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额头上也渗出汗珠,照他爹爹这么说,梁师成那里还是掌握着全部主动。杨凌虽然突然风光起来,但命运还是注定的了?
“爹爹的意思,难道就是杨凌怎么都不成了?这朝中最大的整练禁军归属何方的事情,还是要落入隐相那一党去。蔡攸已经在盘算了,是不是再厚厚脸皮,赶紧贴向梁师成那里?自己爹爹这里。只有绝足再不上门,说不定还得暗自踩几脚表示一下忠心。
蔡京脸上失望色彩更浓,蔡攸那点心思,如何能瞒得过他,不过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下一代里头,还就指望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稍稍能支撑起一点门户。
“话也不是如此说,杨凌突然跃起,已经让梁师成那里乱了手脚。除了决绝手段,一时是再压不下去的了,而杨凌这时不管是不是长久了,也在汴粱城中掌握了足够的资源,必然还有后手,他岂是轻易束手待毙的人?且慢待就如,火候一定要看老!只要有什么机会,老夫自然会通知你行事就是!”
蔡京再不敢指望自家儿子的眼光了,所有一切,只能包办,蔡攸已经听得有些晕了,擦着额头冷汗,半晌才能勉强道:“儿子领爹爹大人命就是,杨凌还有什么后手?”
蔡京冷笑一声,朝东北方向努努嘴,马前街,李师师……
在西府衙署偏厅一个隐秘所在当中,几个人在黑暗当中默然对坐,这偏厅光线不是甚好,大白天的也显得阴沉沉的,却怎么样也不过在座几个人的脸色。
在座之人,自然有耿南仲还有李纲,另外两个,一个就是那晦气脸俞芳,还有一个却是禁中貉珰服色,不问可知就是梁师成手下的心腹内使,座中沉默半晌,最后还是那内使先开口,尖利的声音在这阴沉室中,显得分外的刺耳:“耿太傅,咱们皇城司这些时日也是全力的在听太傅使唤了,国朝以来,就没有这般帮衬太傅过,现在耿太傅却还下不了决断,难道真觉得老公相将来会对你如何,而隐相现在就不能对你如何么?”
按照耿南仲身份地位,还有大宋土大夫一向标榜的气节,此等卑微内使阴人如此说话,当下就应该作色才是,可是既然已经卑词投靠了,而且对自己顾虑得越重,就越的顾不得面子了,只是仍然在那里踌躇沉吟着不开口,脸上神色犹疑已极。
那内使重重哼了一声,表情已经不耐烦到了极点,李纲本来一直默默旁听,到了此刻,也不得不开口了,耿南仲一人事小,他们这一党的事情却是事大!
当下叹息一声,轻声道:“太傅明鉴,此举不过是恶了禁军将门世家,了不得再有一些禁中贵戚牵连。国朝以来,一向是士大夫为重,禁军将门世家虽然与国同休,根深蒂固。但是要在朝政事情上说话,却是为朝野上下所深忌之事,只要到时候不动他们该得的那份,总有弥补的机会。至于贵戚宗室,比起禁军将门世家还不如。虽然亲厚,却更遭提防,轻易不得有什么激烈的举动如今之计,也只能用决绝手段了时间拖得再久,让周遭看出隐相在苦苦支撑而已,说不定就再压不住了,总有人在其间会动手行事的,到时候这些禁军将门世家,贵戚宗室们,就当真将这杨凌捧将出来!”
耿南仲有气无力的看看李纲。喃喃道:“可是这一次恶了这么多人,一时间总要有个交代,此辈都是朝廷心腹爪牙,更有贵戚宗室,官家仁厚,也得遮盖一下他们的颜面。
李纲自然知道耿南仲到底在忌惮什么,无非就是担心自己地位,不仅他们一党枢密使的位置再没有指望了,就是枢密副使也未必保得住,李纲当其冲。将来还不知道去哪一咐走一遭,而他们太子一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掌握朝局。
文臣土大夫们穷措大出身,金明池唱出,选海沉沦。五削圆满之后才得朝官,一任任的熬资序,最后立足于大宋最高层的两府当中,其间多少辛苦,行差踏错一步都不成!要是耿南仲当真已经坐过了实权位置,资序就到了火候了。出外也不太忌惮了。
这种资序,随时都能召回朝中大用,可是李纲是这样,这件事情一但深挖就挖出了耿南仲,偏偏他现在就差这一步,一旦出外,天知道还有没有巴望宰相位置的机会再出现了!
想到耿南仲此刻心境,这些年宦海沉浮,同为正在位置上的土大夫的李纲又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到底如何开口才能说服耿南仲了,劝别人顶缸去位,实在有伤厚道。
这个时候,一直比他还要沉默的俞芳却淡淡开口:“太傅无非出外知一府罢了,隐相照应,同僚呵护,黄河以南都不必过,定然是一要州这些且不必说,就算太傅将来再难指望两府位置,然则太傅此为,一党之人,谁不仰太傅为泰山?得这个声名地位,也抵得过,要是再这般迸下去,杨凌上位,隐相究其责任。就不单单是太傅一个人的事情了,一党同气连枝之辈,谁能不心里埋怨太傅?”
这俞芳说话可谓肆无忌惮,一下就说到了根子上,你耿南仲行此事,最后顶缸去位,将来一党当中地位可保,吃几年苦头,说不定还能顺利起复,要是真在这事情上再犹疑下去,恶了隐相,引得一党都倒霉。
到时候难道就能坐稳太傅位置了一说不定下场还要更惨一些!虽然话是实话,但是此话从任何一个白身幕僚口中说出,都是极大的冒犯,但是俞芳却实在不知道到底有何经历。
耿南仲不过看他一眼,愁眉苦脸的默默点头,那内使似乎也识得俞芳,对他还甚是客气,点赞道:“俞芳先生所言,谁云不是?隐相已经说了,黄河以北知名州军,到时候任太傅选就是,不出两年,定然保太傅回朝,太傅同僚,隐相也是要大用的难道便宜老公相提拔自家人不成?尽管放心就是!”
李纲沉默而已,却对这俞芳越来越好奇,这个晦气脸汉子,到底是何等样的人物,经历了何等样的事情,白身而在这大宋中枢当中,哪里都说得上两句话的模样?他在官场当中毕竟是后辈,这些年才在汴梁为朝官,以前的事情,毕竟隔膜,也没到那个地位,也知道怎么开口打听也打听不出来,只能将这好奇憋在心里头。
耿南仲又沉默良久,最后才低声道:“为国朝大计,也只能不惜身了然则要行决绝手段,就得有人手,从哪里调一支禁军军马出来奉札子行事?西府札子好,人却难找,三衙禁军已经和杨凌通同一体,高太尉此刻,只怕连隐相的话都不肯听的,这却如何是好?”
话说得惨淡,实际也的确是这么可怜,大宋枢密院,这大宋最高的军事机构,连调动汴梁都门一支禁军,此刻都做不到了!
当下那内使却是淡淡一笑:“这事情却是隐相早在料中,只要枢密院出札子就是,这些日子就将童制置那里书信取来,胜捷军王正臣虽然竭力请出河东,不肯搀合在河东诸事当中,但是他是童制置使出来的人,怎么也要念这份旧情,加上李枢密给了名义,还怕他不听命行事?此事却是可以确保只要王正臣那里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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