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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强宋-第2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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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用说神策军主力还在河东,杨凌在汴梁搅动风雨,不过是靠着汴梁土著编成的新军而已,就算抽调一点军马回来,还拿出了拘刷船只封锁河渡的手段,也不见得就真个能撑持住这个天下皆敌的局面!

带着五分不可动摇的信心,三分侥幸,还有两分没奈何,姚古只是率领大队疾进,可纵然姚家父子还能咬牙死撑,麾下熙河军实在是顶不住了,熙河所部直面河湟蕃部,做的马市生意最大,加上蕃部的药材皮毛,哪怕是中级军将也是家资富饶。

青唐诸部这些年来勉强称得上是恭顺,与西夏军马不时还诈尸一下迥然不同,熙河军也多年未经大的战火了,在伐燕战事中,熙河军表现其实比之还打了几场狠仗的环庆军都不如。

虽然仗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熙河军能拉出关西诸军中最大的骑军集团出来,支撑着姚古父子做这样千里奔袭,但是这般由关西腹地过潼关,再从潼关到西京,西京穿嵩山至汴梁的远距离行军,这些熙河健儿也实在顶不住了。

其实就算是换成杨凌的老神策军,甚或是女真精锐,这样的长途奔袭,也是只有叫苦,从蒲津渡一直到轩辕关,一路上稀稀拉拉的丢下了不知道多少关西人马,姚古只得让这些找出各种理由,打死也不愿意再前进半步的麾下人马就地安置,顺便以为退路,到时候万一抵达汴梁不顺利,还能珍珠倒卷帘的扯呼回去,实在不成盘踞西京也行啊。

等过得轩辕关,出了嵩山连绵山脉,能跟在姚古身边的,不过就两千余骑都瘦脱了形的熙河精锐了,胯下战马也都掉膘严重,走着走着就能倒毙,要不是将留置军马的坐骑带了不少出来以为备用替换,现在姚古以下,当得人人步行而进,那可算是被杨凌折腾了一溜够。

当入眼之处,都是平野旷地,四下人烟相望,到处是村庄市镇,一片大宋帝国近畿之地繁盛景象的时候,熙河军上下这才是松了一口气。

出了嵩山,到汴梁就两三日路程了,到时候杀进城去,为老公相撑腰,杨凌要打便打,反正这路是直娘贼的走不得了!

于途之中,看到身边这些军将士卒总算是士气高了一点,姚古忙不迭的就跟着鼓劲儿:“此去汴梁,但有所得,不管是杨贼所积财货,还是朝廷赏赐,姚某都一介不取,全部分赏诸君!此次如此辛苦,事定之后,西府枢副位置,姚某是当仁不让,都门禁军自要重建,除了俺们熙河健儿,谁还能操持此事?到时候三衙管军之位,禁军诸军管领,还不是诸君囊中之物?禁军恁大产业,百年所积,从杨贼手中将回来,还不是大家的?”

经过沿途这般摧磨,姚古的口气终于下来点。本来他的野心,是自己坐镇中枢,子弟来领熙河军,说不得还要重建环庆军,也是姚家子弟管领,这样内有自己坐镇,关西也据半壁江山,说不得将来还要将种家吞并。

天下强军在手,内则执掌西府,只怕他姚古权势地位,还要超过杨凌,他姚某人自然是对大宋忠心耿耿,不过大宋既然开了封一字郡王的先例,姚某人也未尝不可再来一发嘛……

但是此次奔袭不顺,小种在背后估计也在咬牙切齿,姚古口气已然变成是从此长镇都门,关西保住熙河军也就罢了,自家那个儿子愿意熙河都门之间上千里来回的跑,也就随他,也不知道他这儿子姚平仲,怎么就有一个在路途之中越跑越是开心,别人都疲倦万分,他跑个几千里地浑然不当一回事的奇怪秉性?

这般鼓动,倒是熙河军将爱听的,自家子弟选几个在熙河留守家业,其余人等入主汴梁禁军,在这天下第一的繁盛地方为贵官,既开枝散叶又好处占尽,这岂不是天下一等一的美事?簇拥在姚古身边的熙河军将,顿时纷纷大表忠心,言辞间直没将杨凌当成一回事,自从出轩辕关看到近畿之地安堵如常的时候,这些军将也都放下心来。

觉得此行又将顺利起来,正在一众军马行进间都快捷了几分的时候,姚平仲突然匆匆就从前面赶了回来,姚古这个爱子,就是个爱跑远路的性子,当熙河军上下都疲惫不堪,挨一步算一步,姚平仲还奔前跑后,适才又点了几个倒霉的军士到前路哨探去了。

这个时候回转过来,几名军将正要和小姚将军打招呼之际,就见姚平仲脸色铁青,对父亲道:“前面不对!”姚古悚然一惊,招手示意诸军驻足,举目向前而看,春日近畿,天气晴朗,日耀风清,唯有东面隐隐有尘沙卷起,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状况。

姚古呆着脸只是驻足观望,他这两千余骑熙河军将士队伍也拉得老长,怕不散出去有十几二十里路,前面停步,后面还在慢腾腾的赶过来,渐渐就越聚越多,姚古突然打马疾奔,直上路边一略高一些的山丘之上,一众军将也紧紧跟上,转眼间几十名熙河军将簇拥着姚古上得山丘,向东展望,各个脸色煞白。

东面方向,正有大队骑军,分路向着这里卷来!

汴梁近畿之地,平野开阔,并无南北向大水道经过,可称一马平川之地。而作为天下第一等繁盛的所在,道路也是四通八达,处处可以行进。纵然是便于天下资财转运汴梁,可也的确是四战之地,据守极其吃力。

所以宋时无数次计议迁都,但总因为牵连太多而作罢,这些废话且不必说他,此刻就在这平野之地,无数道路之中,正有无数的骑军,翻卷着各色旗号,向着姚古方向卷来,前路一小队一小队的传骑正飞速的迎回去,正是要回报他们瞻看到的姚古军确切位置。

除了这些有着完整建制,打着各个指挥旗号的经制军马之外,突在前面的,还有无数轻骑!这些轻骑队形散乱,马上健儿也服色不一,唯一所同就是仿佛是黏在马背上一般,只操短兵而负长弓,敌人不管走向何处,这些散乱轻骑都能追及而上,死死黏住,以弓矢骚扰,等待大队重骑赶上来扫荡!

姚古和周遭军将,全都目瞪口呆,看着这万骑奔涌卷动而掀起的烟尘,如天地间一堵巨墙一般向着自家这点军马缓缓压过来,姚古在这一刻就能确认,这是杨凌的军马!

他怎么就经营出这样庞大的一支骑兵集团,而这支骑兵集团,怎么就突然出现在汴梁,怎么就又向自己这里席卷而来?

无数念头,就在姚古胸中涌动。想起杨凌在燕地战事时尽力收揽本地流散汉军,想起杨凌在檀州勾留了好长时间才赶到燕京,想起杨凌在燕地不甚杀戮还尽力招抚流散之民去蓟州安置,那时候西军上下,谁不笑杨凌多事?

他这等人,朝廷还会放他在燕地么?还不得孤身去往汴梁!再想起杨凌中军轻出,想起黄河上游突然绝迹的船只,想起杨凌一向来的行事举动,在这一刻,姚古就突然明白了,明白了之后,就是深沉的恐惧,自家怎么敢于如此几年前就着手布局,且行事果决刚烈的枭雄之辈为敌?

杨凌一定用黄河船只来回转运这些大军,接应燕地他的兵马南下,胜捷军自然已经无能为力。然后平定了汴梁之后,又来转头解决熙河军,如此以快打快,千里转战,正是杨凌伐燕之战中表现出来的特质!

杨凌……

不,晋王一定就在这万骑之中!

第六百五十四章 整顿京师(四)

姚平仲喃喃道:“爹爹,该如何是好?”姚古回首看看道路上仍然稀稀拉拉不成队列,已然是筋疲力尽的两千多军马,废然长叹:“掉头跑罢!运气好还能逃入西京,闭门自守!”姚平仲犹自追问:“运气不好呢?”

姚古呸了一声,恨恨道:“若是运气不好被追及,要是晋王要俺们父子性命,说不得就拼死罢了,要是晋王许诺得活,俺们就只有降了!西军主力尚在,天下未附,晋王在河东又抗女真,他是与胡虏打到底的性子,俺们父子这脑袋,晋王还轻易砍不得,不过夺职编管罢了!”

这一句话说完,姚古已经拨马就下山而走,不顾辛辛苦苦才赶到汴梁左近,恨不得三步就并作两步回转而去。

纵然是对落入杨凌掌中之后活命还有很大指望,可是权势地位就全没有了,带出来的熙河精锐,除了尾巴上那点之外,其余都得变成杨凌囊中之物,剩下熙河那点基业,小种面前也守不住,如果能逃走,还是逃走为佳,了不得回去朝小种哭嚎乞求庇护,从此再为种家鞍前马后奔走!

黎阳津侧,胜捷军营地,自从杨凌燕地军马大举南下事先抢得黎阳津之后,胜捷军已然彻底进退失据,杨凌新练中军与燕地军马这么多,转运回汴梁最多也就七成,船队装运能力也有限,剩下近万军马,就近监视着同样被扯得七零八落的胜捷军。

而王禀和李若水,倒也沉得住气,或者说是破罐子破摔了,就地收拢胜捷军人马,在黎阳津附近扎下营盘,但有给养所需,老实不客气的就向附近晋王驻军讨要,晋王这支军马还当真给,汴梁变乱,在三人料想,已然是杨凌必胜之局,唯一担心的就是杨凌会不会行事过猛,让这个大宋天下彻底四分五裂!

三人几日来,都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然后果然如三人预料,一舟自上游飘然而来,舟上载来宇文虚中,诏谕王禀李若水入京,王禀李若水二话不说,就随天使登舟而去,宇文虚中也一笑跟随,弃了胜捷军就这般走了,而胜捷军上下也似乎知道早有这么一天,只是默送而已,黄河滔滔,夜色如漆,已然深夜,三人仍然久久立在船头,王禀突然开口:“叔通,李大人,想些什么?”

李若水轻轻道:“若是晋王大开杀戒,此刻就有谋朝篡逆之心,则某做鬼也不放过他。”宇文虚中轻笑一声:“若是晋王仍以大局为重,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只是争取到点时间用以集中麾下实力,与已然在云内的女真决战,更要抗很可能也随之南下的宗望所部,那时候又如何?”

李若水默然,半晌之后才艰难的道:“先战女真!”

王禀仍然不肯放过宇文虚中,问道:“叔通,你到底如何想?”

宇文虚中沉吟一下,终于道:“若是没有女真这大敌在侧,则晋王两次在汴梁兴乱之举,不论是怎样获取了好处,最后都是自取灭亡,曹魏篡汉,司马代曹,两晋南朝东晋宋齐梁陈相禅代,北则隋文代宇文氏,莫不是在旧朝就有绝大根基!晋王纵然一时凭借兵强压服中枢,根基不固却是绝症,杀得越多,则异日反弹愈烈!然则异日女真南下,天崩地陷之际,晋王若能千里转战,击破女真卫此社稷,则根基虽不固,功业却补之有余,那时晋王才有深固不摇之势!以杨代赵,未可知也!”

这番话却是宇文虚中这等智谋之士才能看清,才能说出,对于短暂共经患难的王禀和李若水,已然算得是推心置腹了,王禀喃喃道:“晋王是赌这个么?外有女真强敌,内则总有只盼晋王失败之人,这场战事,晋王就打得赢么?”

宇文虚中指指头顶天空:“唯有上天,才能查察,我辈沉浮而已,若女真胜,则殉社稷,若晋王胜,为前朝遗民而已,若说学生的打算,就是这般。”

三人又沉默下来,千疮百孔的大宋,崛起的强人,始终潜流涌动的内争之势,还有比辽人更强大的女真强敌在侧,这天下,究竟会变成何等模样?

轩辕关外数十里处,杨凌已然临时设下营地,才定汴梁之乱,就闪电一般转袭姚古,席不暇暖,辛苦备尝,终于在轩辕关外追上姚古大队,将其合围,而杨凌就草草扎下营地,只等前面消息传来。

所谓营地,也不过就是几百名晋王直甲士卫护着杨凌,生起了几堆篝火,连帐幕都未曾设下,而杨凌就在篝火之侧,坐在一块大石上静静等候而已,前面夜色中,突然传来了隐隐的欢呼声,接着就有人马前来,晋王直甲士上前接住,就见着一大队甲士押送着多少熙河军军将而来,姚古姚平仲也在其间,围上姚古军马之后,所有军将士卒都按照杨凌吩咐,只是呐喊:“投降即姚家父子,亦免死罪!”

来回喊了两三遍之后,已然累得口吐白沫的熙河军将士就投降了,包括姚家父子在内,像是熙河军军将,可以遣下去安置,姚家父子,必须要将来见杨凌,晋王直甲士将姚家父子接过,直送到杨凌面前,甲士低低喝令姚家父子拜见,姚古和姚平仲两人还最后撑持着一点大将气度,姚古上前一步:“晋王,终于见面了,既不欲杀俺们父子,就寻一个富丽所在将俺们编管了就是,这一局算是你赢了!”

姚古说完,杨凌只是不做声,姚古有些恼怒,却又不敢发作,再定睛一看,就见杨凌坐在大石之上,已然睡着了,杨凌就穿着寻常军将甲胄,外面披风已然敝旧脏污不堪,脸上如其他军士一般全是黑灰汗迹混成一处,这个时候就坐在大石之上,双手扶着佩剑,下巴就杵在剑柄上,发出微微的鼾声,

杨凌没有戴头盔,姚古就见这位燕云初见时候不过才二十一二岁的青年,这个时候鬓边头发已经纯然雪白,几根白发散乱下来,为篝火热气带动,微微颤动,汴梁都城,在这几日当中,已然完全平静下来,一场在许多人预料之中的变乱,果然发作了,也如同上一次宫变一般,一夜之间就平息了下来,赵桓再一次被乱军拥立,将父亲逼迫到禁中环攻,这一次多少文臣连老公相都参与了这次乱事,结果晋王杨凌主持平乱,调来多少外镇强军,一举荡平了这场乱事,新君再一次被擒,老公相他们据说也被囚系。

在城中,在城外,晋王砍了上千颗乱军的脑袋,然后又去扫荡不奉诏书而擅自进军汴梁的西军姚古所部了,汴梁城一夜之间,千余间房舍被火,牵连到乱事中的死伤百姓五六百名,本来这场乱事后来已然完全失控,死伤应该更多。

特别是蔡京奉太子走后欲烧路堵截追兵,一时间各处烟焰腾天,乱兵到处乱窜,个个都红了眼睛,亏得晋王大军到得及时,军纪森严,四处擒斩抢掠乱兵,并奉率军入城的方宣抚腾的严令,参与救火,这场乱事才迅速的平息下来。

汴梁中百姓虽然贪安逸了些,好说嘴了些,更瞧不起除了汴梁之外所有地方之人了些,可毕竟是有眼睛的,这场乱事此前就有风声传出,乱军都是那些不愿意奉命赶赴河东出战女真的人马,据说朝中诸公就通过开封府尹一直在对他们进行勾连,所以才最后发作,就是为了扳倒晋王,晋王在其间未必是纯然清白无辜,可将卷起兵乱归结到他头上,那就太说不过去了些。

说实在的,杨凌真是一点都不想这场政争以兵乱收尾,要是能奉赵家两代君王御驾亲征河东,文臣士大夫辈不要拼命扯后腿,杨凌真是说走就走,在女真东路军还未曾南下,西路军却已然深入之际,不趁着这个时候赶紧集中一切力量,先将女真西路军击破,难道真还等着女真两路大军并举么?

汴梁百姓,第一次感受到了文臣士大夫辈为了政争,也可以做得这般刻毒,都城百姓子女,都远不及他们权势的万一,比起五代时候藩镇兵乱杀戮,也不差似什么了,对于文臣士大夫辈而言,用刀笔就能轻松维持统治,他们自然也懒得吃那份统兵的辛苦,可是一旦需要动刀兵的时候,文臣士大夫辈也毫不会手软!

反倒是晋王,在这上头还有点节操,一旦乱事稍歇,就立刻安抚城中秩序,救火定乱,收治伤员,给两次政争弄得有些怕了的汴梁百姓,家业都在这里,百余年市民生活也没了种田的本事,只能生在汴梁,死在汴梁。

这个时候大多数人忍不住就期望,晋王现在实力如此,就稳稳的保护着汴梁也罢,再不要有不开眼之辈跳出来,又卷起一场乱事了!怀着这样的心思,汴梁百姓对于此刻汴梁城中,成千上万犹自在戒严维持秩序,收拾废墟余烬,清扫火场的那么多晋王从外镇调来的军马,表现出了难得的善意。

在城西南的开封府衙门处,此刻戒备的晋王军马最多,开封府衙数百有编制的做公的,还有那么多依附与做公之人的白役,在勾连乱军当中出力最多,结果自然就是毫不意外的大清洗,杨凌善后,纵然对文臣辈还得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对于这些地头蛇吏员及做公人还有依附于他们的市井无赖,则是毫无顾忌,放手施为,要是对他们处断还要瞻前顾后,这晋王地位未免就太没趣味了一些。

这几日中,禁中下诏,以援河东宣抚使李若水权判开封府,更监勾当新君郊祭大典事,主持汴梁城中一应庶务,李若水就在此间坐衙,一边清洗开封府中事,一边主持善后事宜,一边还要收押一应乱事中牵连的人物,同时还得主持操持赵恒郊祭改元诸般事宜,真是忙乱得不可开交。

而在开封府前,方圆里许范围,也是驻军极多,怕不有上千之数,现在开封府中原来公人不足,作为权宜手段,一时间只能用兵马操持诸般事宜,暂且顶上了,反正此前都中禁军除了不能打仗,什么用场都派得上,这也算是大宋的传统了。

差不多一都军马,现在就驻于开封府旁保善坊中,原来这坊中有处官产,却被小吏占据,用来开了个赌坊,现在这些小吏公人都被逐出,甚而被收押起来,这都军马就进驻此间,每日忙忙碌碌,给上司号令差遣得满城奔走,或者收拾火场,或者去搜捕罪人,或者给调出去清理通往南郊道路,天黑才能回来。

开封府一个号令,散驻周围的这些军马就得奔忙得团团乱转,这都军马都是北地汉子,说话大声武气,喉咙个个极壮,有的人说的汉话,却简直让人听不明白,个个高壮结实,面庞漆黑,偶尔歇下来在院中比试两下,自家临时赶制出来的石锁石担,能摆弄得跟风车也似,不少人身上还能隐约感受到血腥气。

路上撞到,互相对眼,他们下意识就在来人颈项胸腹要害处打量,只是觉得让人身上发毛,这群军汉还个个几乎都是罗圈腿,走路跟钉子砸在路上也似,冬冬作响,也不懂什么享用,汴梁禁军,纵然是每日只寻得三四十文,也知晓去个路边小店寻一杯饮子,一小碟茶食,慢慢的饮了消闲,吃食也是饭毕之后,总要弄两个便宜果子过口,才算是了结。

这些军汉,却是每日从军中司马处按都建制领来谷米,直娘贼的烧几大甑,一人捧着个比脑袋还大的海碗,压得结实,放开腮帮子简直就朝喉咙里倒也似!佐餐下饭全不讲究,现下到处忙乱,军**应一时未曾理顺,盐豆子就算不错,塞一肚子之后,井中拔上凉水来,咕咚咕咚喝得那叫一个山摇地动!

第六百五十五章 整顿京师(五)

正常而言,这等村俗军汉,杀神也似的人物,汴梁中人当是又惧怕又是不屑,可是这些军汉却别有可爱处,虽然个个动静粗俗,但是一入坊门,就捏着手脚走路,蹑手蹑脚的模样简直让人有些发噱,路上撞见坊民,纵然是先下意识的打量了对方要害处两眼,然后赶紧垂下头来,避让到一旁,等坊民经过,再以那蹑手蹑脚的可笑模样继续朝自家住所摸去。

到得入夜,但无夜间值守,就是院门紧闭,不过围墙上总是冒出一溜人头,几十条北地汉子看着汴梁城中灯火眼睛亮成一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直是墙头蹲了一排狼,汴梁城这几日繁盛热闹已经不及此前十一,但是这些军汉,就能看个一两个时辰都不觉厌倦!

几日下来,坊民倒是不觉得他们可怕了,反倒是觉得军汉们辛苦得有些可怜,白昼各般奔走操持,晚上还要上街巡夜,吃得又差睡得又少,在昨天的时候,这些军汉吭哧吭哧的扛了几十袋谷米,分发坊市住民,说是以为乱后抚恤保善。

坊民终觉得心下有些过意不去了,今日眼见近午,这都军汉大半又出去应值,只留下几个人在守户,正懒洋洋的坐在院中晒太阳的时候,就听见大门被咚咚咚敲响,一名十将跳起来就去开门。

就见一白发老者带着名垂髫小儿,就在门口,垂髫小儿吃力的捧着一青瓷瓮,老者却是白须飘拂,一副老汴梁吃过见过,遇事理直气壮的模样,手中一把拐杖,刚才正是这老者用拐杖撞门,十将正想放开嗓门动问,突然又是一机灵反应过来,顿时捏着嗓门儿,扭扭捏捏的道:“老丈,何事?”

老者眼睛一瞪:“瞧着你们每日就这般吃食,塞得一喉咙,然后再用井水朝下顺,这哪里是人在吃东西?井水性寒,喝了肚腹也要不适,岂不是苦的自家?老头子孙媳妇儿做得一瓮饮子凉汤,春日饮了,正是养人,将去喝就是!莫要牛饮了,那是糟践东西!”

十将忙不迭的双手连摆:“俺们有军令,俺们有军令!俺是早早就跟晋王的,岳将主也带过俺们,有名的饿死不掳掠,冻死不拆屋!犯了军令,前几日晋王才在南门外砍了几百上千的脑袋!”

几个还在院中的军汉,看到有干犯军令的可能,顿时就嗖的几声窜回屋里,直是没义气的将这十将晾在门口顶缸,杨家将军纪,是岳飞一手经营出来的,在这一点上,杨凌给他全力支持,干犯军令,绝无宽赦,这几年下来,几乎就是根深蒂固的刻入这支军马的骨髓里面了,此次留置在汴梁内外左近,都是以前中军所部和余江在檀州编练的经制正军,丝毫不敢越雷池一步。

李若水入汴之前,又再次重申强调了一遍,军汉们在汴梁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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