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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帮老大-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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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叫山望着那长长的大绳,拴系着大船,交错,犹若一张大网,钩织在自己面前……
对于造船、跑船、修船、收货、验货,自己都不是很懂,但自己现在却是船帮的大帮主,手底下有几百号兄弟,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白的、黑的、老的、少的,各式各样的人都有,侯今春的偏执鲁直,潘贵生的心思缜密细腻,王正孝心系船帮,尽职尽责,任劳任怨,却又爱说奉承话……
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事儿,这个大帮主,若想当得好,不是那么容易哩!
人情世故,专业技能,江湖规矩,千百条看得见又看不见的道道,交织起来,可不就是一张大网么?
到底是困身于内,步步为艰,还是腾挪闪转,游刃有余?这便是一个船帮大帮主的修为和造化……
“新帆未必有老帆好……”侯今春淡淡说了一句,将陈叫山从纷杂的思绪中,拽了出来。
王正孝听了侯今春的话,仿佛侯今春又在揶揄自己似的,但考虑到在陈叫山面前,不宜再争吵,便说,“老帆是不错,经年风吹日晒,雨打雪飘的,只要修补得筋实,就跟人一样,就有了感情了嘛!可我想的是,大帮主刚刚升任,弄些新东西,喜庆嘛……”
陈叫山知道王正孝又在说奉承话,巴结话,便故意将话题拐了,“帆这东西,用多久换?”
侯今春便接了话头说,乐州、洋州、梁州沿江一带,多为东风、东北风及东南风,上行张帆可加快速度,而下行多为逆风,就用不着张帆。因此,在凌江上跑船,跟在海上跑船不一样,帆其实不大费的……
陈叫山随船工师傅的引领,又来到了修船厂房、驳船厂房、散船试水坑等处,边看边询问,学习了大量的造船、修船的学问……
在铁器库,陈叫山见到了榫口抓钉,捏在手里掂了掂,便问,“鸭艄子就上的是这种抓钉?”
王正孝点了点头说,“我特地到洋州裕德盛铁器行买的,但这钢火还是不够好……”
陈叫山将两个抓钉,对敲着,听其声响,感觉其质量确实不咋地,难怪侯今春会弹嫌呢!
王铁汉不是打铁行家么,何不找他去问问情况呢?
陈叫山拍拍两手,再次向船工老师傅们道了辛苦,而后拱手告辞,说自己还有事儿……
“帮主,大帮主,我让人把公鸡都杀了啊,你留下来吃饭……”陈叫山走出几步了,听见王正孝在身后喊着……
。。。
第427章 豁然开朗
陈叫山来到王家铁匠铺,穿过甬道,步入小天井,看见了那口古井。
古井旁的花木,在年馑大旱时,因着近井多水,本就繁盛葱茏,而今春暖花开时,愈现生机盎然了……
空气中弥漫着甜丝丝的花香,一种缠蔓的小花,从篱笆上挣了出来,在井台上盘绕一圈,开出许多紫色的小花,星星点点。
篱笆旁边的泥土上,有一坨椭圆形的小凹坑,陈叫山记着起先有一块大石头在那儿压着,如今,大石头显然刚刚被搬走,留下了凹坑。
凹坑里的泥土,光滑平整,颜色较之周围,亦淡一些,但凹坑中却生发一簇小草,黄黄嫩嫩的芽儿,探头伸脑,似孩童以懵懂的眼神,打量着这个世界。
即便曾经有大石的重压,大石下的小草,似乎永无天日!
对比大石的重量,小草柔弱的苗叶,必定是不堪的,怎可对抗?
然而,显然不是那样的无论怎样的重压,都压不住蓬蓬勃勃的生命力!
“陈大哥,陈大哥……”
陈叫山正在古井旁,看那些花木,想着些零星繁杂的心事,铁匠铺的后生,已经看见了陈叫山,连声招呼着……
王铁汉系着皮围裙,拿着一把小铁锤,正在敲打一把镰刀,听见徒弟喊,铁锤一扔,皮围裙一解,哈哈大笑着跑过来,“陈帮主,陈帮主,来来,快屋里坐……”
王铁汉用高粱刷子,“唰唰”地扫着板凳,又用袖子拍打着板凳面,陈叫山兀自觉着王铁汉太过客气,这客气,显得有些见外了,似乎他们之间,渐渐地生了一些隔膜了似的……
陈叫山耳边,隐隐响起往日的声音来了
“论年岁,我够当你叔,你是我侄,但我就觉着那般叫,别扭!干脆你就喊我大哥,我喊你兄弟,这样听着痛快,过瘾!”
当初,王铁汉和郑半仙、吴氏,为救自己,组织灾民前往卢家闹事……这一份情谊,陈叫山始终记着。
“大哥,俺现在就称你为大哥了!剑就不要当了,酒不够喝,我倒想到一个法子:刚才见大哥院里有一口水井,不如将那两坛子酒拿来,兑加井水,喝个痛快!酒虽是淡了,可咱们之情义,岂是烈酒可能比?”
王铁汉乃性情中人,豪爽仗义,为与陈叫山喝酒,甚至欲当自己珍藏着的一把青龙敬海宝剑。陈叫山将其劝阻,提出井水掺酒之法……
悠然往事,犹在昨日……
陈叫山从思绪中复苏,便故意站着不坐,响亮地咳嗽了一声,蹲下去,从地上抓了一些土灰,又洒到板凳面上,用手抹来抹去,将板凳面抹脏了。而后,一屁股坐了上去……
王铁汉和几位铁匠铺后生,先是一愣,遂即,便都笑了……
陈叫山也笑了,“大哥,这板凳上有啥?我还就不相信,会把我屁股扎个窟窿不成?”
“好,好,陈帮……兄弟说得是,哈哈哈……”王铁汉也坐了下来,两手在膝盖上一拍,“兄弟说得是啊……”
陈叫山向王铁汉提说起抓钉之事,王铁汉便问,“干啥用的抓钉?”
待知道是造船所用时,王铁汉便说,“兄弟,你还专门为这等小事操心?”
这时,郑半仙从外面回来了,远远看见陈叫山了,便喊着,“叫山,过年好啊!”
郑半仙一直在王家铁匠铺门口摆卦摊,前来求签问卦,测字算命者,络绎不绝。年前郑半仙为卢家双祭,推演了吉时,又在卢家祠堂前宣布,那天卢家大院人山人海,众人闻见,便越发使得郑半仙声名远播。
这不,才大年初四,便有人请郑半仙上门去推演吉日,占卜吉凶了。
郑半仙兴冲冲坐下后,便问,“叫山,你今儿是为船帮的事儿来的吧?”
一位后生便说,“陈大哥还真是为造船的事儿呢,郑叔,你到底是隔老远听见我们说话了,还是你算出来的?”
郑半仙微微叹气,看着陈叫山说,“叫山,我从你面色上看,便知你最近心事繁杂,夜里多梦,茶饭不思,忧虑重重啊……”
陈叫山淡淡笑了笑,忽而,又是一叹,便将自己升任大帮主以来,深感重任在肩,而许多事儿却是一窍不通,以及今日到船厂去所遇的抓钉之事,全然说了出来……
院内一阵短暂沉默。
“兄弟,你莫焦心,不就是抓钉嘛!我给你弄最好的……”
王铁汉说,但凡船上所用之抓钉,与木器、造房、钉棺、造车等等抓钉,其要求皆不一样。造船所用抓钉,需筋实而韧劲,不可脆,不可过硬,既能经得住经年累月水浸浪冲,又能经得起偶尔的风吹日晒,与红椿木、楸木、青冈木,保持极好的契合黏钻性,不会因磕击、腐蚀而断裂失效……
王铁汉这一番话,说得陈叫山心里有了底。
“兄弟,我现在就上炉开锤,给你打一颗好抓钉出来,你拿到船厂去,让那些老师傅审断审断……”
王铁汉说着,便从墙上取下了皮围裙,戴上了一双长手套,招呼几位后生,“都过来,把那些碍眼的大坨铁搬了,专门寻些上好铁料……炉膛里添上煤,风箱拉猛喽……”
陈叫山见王铁汉和徒弟们忙乎起来了,便要过去搭手帮忙,郑半仙却扯住陈叫山的袖子,“叫山,你坐下,我给你说个事儿……”
“叫山啊,你的选择是对的!”郑半仙望着王铁汉和几位后生忙碌的身影,语气中诸般感慨,“你出任船帮大帮主,手下兄弟比之以前的卫队,多了许多,其间根根节节,纷纷乱乱的事儿,自然也就更多了……”
“无论造船的或是跑船的,其实都在卯足了劲儿,想在你面前,干出一些成绩出来,以期让你这个新帮主,对他们有好的印象,日后能在船帮里吃上稳当饭……但类如侯今春那样的态度,你要看清楚一点,他是恰恰相反的……他强调跑船的技术性,罔顾船厂师傅们的顾虑,实际上,是为了标榜自己的独特,体现他自己无可取代的价值……”
“你既能稳固侯今春的情绪,又能尊重船厂师傅们的处心积虑,两相平衡,当真是再好不过了!知人善任,顾全大局,大处着眼,小处留心,方为成大事者之修为啊!”
郑半仙如此一说,陈叫山忽然感到豁然开朗……
。。。
第428章 彩排会合
乐州西北官道上,自西向东,行进着一队人马。
五匹马套一辆加长大板车,车上所运之物,高高耸立,却被油布包裹了,且以麻绳反复绑扎,粽子一般,使人不辨油布下为何物。
车上货物极重,五匹高头大马在前引拉,蹄子踩进泥土中,鬃毛甩动,脖铃儿响叮当,后腿处常隆起小疙瘩,似在挣力!赶车的后生们,便从板车两侧拉拽,从后面推……
后生们都很精壮,一个个袖子挽到胳膊肘以上,纽襻也不多系,敞亮着胸膛。行走之间,出了汗水,一身的腱子肉,明光放亮,似乎头发上都有腾腾热气……
但队伍最前面,却有一人,独自骑一匹黑马,一身黑大衣,黑皮靴蹬在马镫里,悠悠地晃,手里攥着马鞭,像捋一根柳枝那般,将马鞭捋来折去。
无论身后的车马行进,是快是慢,领头这人,皆不会下马搭手帮忙,兀自骑着马,缓缓前行……
若是一般人在官道上,见着这一队人马,心虽好奇,却不敢上前探问。
即便是棒客土匪来了,恐怕也不敢造次上前!
因为,仔细者稍一观察,便会看见前面那人,身形魁梧,肩宽腰细,腿长手大,即便薄暮时分了,还戴着个黑坨坨墨镜,一看便非一般人!而他胯下马鞍上,垂下来一面桃形的小旗子,上面绣着一个红色的“高”字只要不是太没见识的人,便都知晓了,这是鼎鼎大名的小山王高雄彪!
高雄彪将大船社火已全部弄好,要赶往乐州城,与唐老爷训练的舞龙队会合,进行一番交流、沟通,适时彩排一下,便要在乐州城亮相闹耍耍了……
“堡主,天都黑了,咱到乐州城,怕都深夜了吧?我这肚子饿得很哩……”
“加把劲,肠子饿不断的!到了乐州城,我让你海起来吃……”
“堡主,咱们走了,新权他们留堡子里,野狼岭的土匪要是去打劫,新权他们能行么?土匪可都有枪哩……”
“你娃,看戏淌眼泪,替古人担忧哩!我都不怕,你怕啥?我现在还就担心土匪不上咱高家堡呢,****的些不怕死,就去试火看看,新权他们有的是家伙招呼……”
“堡主,那个吴先生不是答应给咱枪么,这都几天了,没一点响动……你说那吴先生是不是说酒话,吹大牛哩?”
“嘿,我说你们几个,是不是觉着不说话走得闷啊,那成,边走边吼几声,一吼,就不闷了……”
“堡主,你说吼啥?”
高雄彪骑在马上,将墨镜摘了,拧身朝后看了看,一笑,便带头吼了起来,“哥哥我今儿个要闯四方,妹妹你说啥莫心慌……”
后生们顿时来了精神,浑身上下,攒足了劲儿,冲天撞地吼了起来
哥哥我今儿个要闯四方
妹妹你说啥莫心慌
东山上羊娃娃亲嘴嘴
西塘里一对对游鸳鸯
莫怪哥哥心太硬
哥哥我不想受凄惶
枯树上开不出银花花
贫地里刨不见金铃铛
妹妹哎妹妹哟
妹妹哎妹妹哟
好铁就要打成钢
好男就该闯四方
………………
………………
曲儿一吼,后生们来了劲儿,脚步加快,仿佛原本身上有千斤重担,而今被抛掷了去,肩膀上,脖子上,脚腕上,都带劲!
后生们不但自己脚步快了,也希望马走得快些,便有后生不断挥动马鞭,朝马屁股上抽,马就发出了一声声长嘶……
“骚轻,你们唱得不过瘾,还要马也唱啊?”高雄彪转过头说,“要是把车拉翻了,社火摔了,我让你们屁股上起个三瓣花……”
后生们便不再催马,自己倒脚下加劲,有的边走边哼哼小曲,有的吹起了口哨,嘤嘤嗡嗡的。
高雄彪自己也小声地哼着曲儿,仅供自己听见,暗暗地夹着马腹,催马前行。
一路行进,不算快,但绝对不慢,至天黑透后没多久,队伍便来到了乐州城北。
高雄彪勒了缰绳,在城墙外停住,用马鞭一指,对身后的乡勇说,“就歇着吧,你们谁肚子最饿,就去两人喊陈帮主,来给咱开城北粮仓。”
依照事先约定,高雄彪的社火来了乐州城,是要驻扎在城北粮仓的。
城北粮仓地方宽敞,房多炕大,兄弟们来了睡得好,晚上在炕上胡乱翻滚,都不担心跌到炕下头去。
而且,此际正是青黄未接时,城北粮仓里没有粮食交接,大门一关,便是一个独立世界。在城北粮仓里彩排耍耍,也没人看得见,免得提前露了宝贝,到真正耍的时候,大家看得不新鲜……
夜不算深,城中不时传来鞭炮声,并非那种一串一炸响的,而是那些调皮的孩子,在墙角处,树背后,门槛前,拴马桩处偶尔地点一声炮,一阵欢呼雀跃,四下散开,提着小灯笼,穿着新布衫,在街巷里狂奔……
不多时,陈叫山便领着一众兄弟过来了,行至小西门处,陈叫山对饶氏三兄弟说,“你们快马加鞭,去趟唐家庄,给唐老爷、唐少爷、吴先生通报一声,就说高堡主来乐州城了……”
兴许有看客,此际便好奇了:乐州城有大东门,小东门,大西门,小西门,正南门,侧南门,为何没有北门?
此中倒有一段传奇
乐州城原本有北门,不知哪朝哪代时,来一位县官,主政一方。此县官数十年寒窗,方加爵进官,犹感仕途不易,常常嗟叹不已!
忽有一夜,县官做了一梦,梦见乐州城北风云大振,虚水河里波浪滔天,有一条青色巨龙,冲飞而起,盘旋周遭,所过之处,草木颤颤,房倾屋斜,虚水河中更是水浪滚滚,百尺高的浪头,不断延伸,再延伸,席卷天地……
县官被此梦惊醒,冷汗淋漓,惊悸不已,觉着梦中之事,犹如真实,久久不得释怀。
县官便请教城中一位解梦方士,方士听罢梦中之象,亦是大惊,说了一句“龙兴振起,龙脉所至啊!”
方士介绍说,乐州城北,虚水河两岸,历朝历代,有莘莘学子,寒窗苦读,屡中举人进士,但更无再进一步。至此时,龙运已兴,必有学子鱼跃龙门,高中状元,一举夺魁!此后,更是励精图治,主政一方,青云直上,渐成霸业,最终,可改朝换代,开创新时……
县官听罢,两股战战,心惊不止,心说:我乃乐州之父母官,若是乐州一方,出了此类异人,颠覆朝廷,改朝换代,必定有一番血雨腥风,一将功成万骨枯啊!此一事,于己,于地方,于朝廷,于黎民百姓,皆非好事……
县官便请教方士:如此,可有禳改之策?
方士说,龙运通达,龙兴之地,恰在乐州城北,虚水河两岸,只须封闭乐州北门,锁困其龙运,使其不得通达,囹圄于内,便纵有冲天豪情,才学傲人,受此封锁,亦不至冲天矣……
县官便下令,将乐州城之正北门、侧北门,以砖垒砌,彻底封死!
此后,乐州城北果然有学子高中,但官至巡抚,便为最高,更无再高……
闲言收尽,再归正言。
却说,高雄彪一行人,在陈叫山引领之下,入了城北粮仓,一番安排,扫洒寝室,马入马厩,粮草喂侍……
众人正忙乎着,饶氏三兄弟领着唐老爷、吴先生、唐嘉中,便从唐家庄来了城北粮仓……
大家七手八脚将大板车上的大船社火卸下,唐老爷顿感惊异,赞叹道,“哎呀,我的个天,我舞龙耍龙闹腾这么些年,还真没见过这么大阵仗的社火啊!高堡主,你真是神人啊!”
唐嘉中也感慨着,“高堡主,这么大的社火,光是这些木头加工,怕就要弄上好久吧?”
高雄彪尚未回答,吴先生便在一旁说,“正所谓,难者不会,会者不难!高堡主是侍弄社火的行家里手,自然有一套方法……”
高雄彪哈哈大笑,连连拱手,“吴兄缪赞,缪赞了……”
一切摆弄停当,高雄彪忽对陈叫山说,“兄弟,给整点垫肚子的东西,我这儿有几个饿狼把式,一路上吆喝着饿,怕是肠子都细了几转了……”
陈叫山一拍脑门,“哎呀,高兄不说,我都把这茬给忘了……高兄,这事儿怪你,怪你哈,谁让你弄的社火这么好,这么大排场,我们都光顾着品说社火了,都忘记了吃饭这事儿了……”
众人皆是哈哈大笑……
起先那些肚子喝得咕咕叫的后生,此际听见陈叫山这般说,兴许是他们饿过了头,也因为他们参与了大船社火的加工,顿觉面上有光,自豪不已!竟都连连地说,“我们不饿,我们真的不饿……”
高雄彪便一挥手,“装,都继续装,走路上直嚷嚷,到了陈帮主这儿,你们倒假客气了?我就再问一句,吃,还是不吃?肚子要不饿,那就捱明儿早上再说……”
陈叫山便赶紧对鹏天说,“天,你速速回大院,让毛蛋领一伙兄弟,赶紧带上吃食过来,这儿锅灶齐备,利利索索给高家堡兄弟们弄吃的……”
。。。
第429章 凌云壮志
夜深,静寂无极,周遭无声。…
城北粮仓东面通道中,却有两人,并肩缓行,边走边交谈。
“吴兄,我有一个事儿,不甚明白……”高雄彪背着两手,仰首浩翰夜空,春夜之风,油油吹拂,衣衫抖抖,却无寒意,“你为何要送枪给我?”
“好”吴先生一声叫好,语调顿高,“叫山说你性情秉直,义薄云天,胸藏凌云壮志,常人不能及!我吴劲秋有幸结识兄弟,实乃真缘分……你能问此话,愿问此话,愈现你心有千壑,襟怀磊磊啊!”
“哈哈哈哈哈……”高雄彪笑得爽朗,而又低声说,“吴兄你就莫再抬举我了……你若不说缘由,那些枪过来了,我是不好接的,就算接了,我怕是拉栓都手抖呢!”
吴先生淡淡一笑,眉宇之间,却仍紧皱,凝合太多感慨,环视夜幕,而后转头看高雄彪,“我倘若说是朋友之间的心意,我知道,你还会说我,说我虚言假语的……”
高雄彪点点头,抬手拂了额前被风吹乱而遮眼的一缕头发,“论学问,我便是再读十年书,也不及吴兄肚子里一坨坨。论见识,就算我云游四方,走遍天下,到头来,还是不及吴兄你寸土之所悟。我在吴兄面前,有一句,说一句,不拐弯抹角,不藏头匿尾。所以呢,我希望吴兄也吃碰一声响,口动话出,不整虚玩意儿……”
吴先生低头默默行,复又抬头,“我是在想,兄弟你就是一只大鹏,是要凌云寰宇的,一个高家堡,囹圄不了你,束缚不住你的!在你起飞之前,在你高飞之时,必要的食物和水,是不可或缺的,不能因为短缺了食物和水,而禁锢了你的远志,牵绊了你的步履……”
“所以你要帮我?助我腾飞?”高雄彪问。
“不……不不不……”吴先生连连摆手,“我说过,你是要凌云寰宇的,我帮你,并非是帮你高雄彪一人,而是,而是帮助你翅膀挥闪所及的更多人!”
高雄彪咬紧了牙根,眉骨若岩峰一般凸起了,未说话,只缓行……
“你现在是否还认为,我在说着虚言假话?”吴先生微笑而问。
高雄彪不吭声,只是走,只是遥望星空,星空中无极的灿亮,无极的黑暗……
“吴兄,说说你的想法吧!”行走间,高雄彪忽然如此一说。
这回,轮到吴先生短暂沉默了……
吴先生忽地停了步子,捏紧袖管,两个肩膀微微对夹了,将衣衫裹了,仿佛不禁夜风之寒似的……
“这是一条坎坷路……”
方才,高雄彪说了一句天外飞仙式的话,似无来由,似无去所。
而今,吴先生也说这样一句类似话,比之高雄彪的话,更现天外飞仙,更似无来由,更似无去所……
此时的深夜里,整个世界,似乎都熟睡了过去,停止了运转。
但在中国,在三秦,在乐州城的城北粮仓里,两个人,胸膛里奔淌着滔滔江水,燃烧着熊熊火焰,不曾随着夜的静寂而静寂,亦不随夜的停滞而停滞。
此时,在卢家大院,在西内院的房间里,陈叫山和衣而卧,眼睛闭着,亦未睡去……
陈叫山在想着过去,想着今时,想着将来,想着太多……
但陈叫山纵思游八极,神溯万里,亦不会想到,在这静寂的春夜里,高雄彪,吴先生,这两个有着凌云壮志的人,像两条弯弯小河,奔跳着,蜿蜒着,挣破了岩石阻隔,撕开了严寒冰封,水光渐渐盈,终至融汇一道,成一条大河……
但陈叫山自有所能想到的:起先在西京城,当他与吴先生谈及高雄彪时,他便感觉到,他们是一道人,他们襟怀相近,非一般人所能比之!
凌云壮志,襟怀相近,高雄彪,吴先生,无论是谁,说着怎样天外飞仙般的言语,他们,都不会讶异,不会疑惑了……
“这条路的确是不好走的……”高雄彪兀自喃喃着,应合着吴先生的话,并又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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