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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帮老大-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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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团长而今前往征剿野狼岭土匪,四处拉壮丁,对此,高雄彪有着自己的考虑

其一,既然野狼岭的二当家,能够认出自己,那么,势必也能够认出高家堡的其余人,倘若派人前去,必定多麻烦!

其二,余团长手下那些人,皆是好逸恶劳、涣散颓废的乌合之众,若是高家堡的乡勇,随同这些人一起去,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兴许不用多久,高雄彪辛辛苦苦调教训练出的“忠勇、仁义、清正”之兵勇,便会泯然于世俗,沾染一身恶习,从此废矣……

其三,当初,陈叫山取湫之前因,高雄彪心里是清楚的。之后,保安团的人,还特地以孙县长之命令,要求高雄彪在高家堡设伏,阻击陈叫山的取湫队!

在高雄彪以为:类如保安团这般心存恶毒的地方武装,就应该受到打击,受到削弱!他们不受打击,不受削弱,反倒日益壮大,于百姓而言,却正是灾难!由此,我高雄彪怎能出人出力帮保安团呢?

其四,高雄彪如今已非一个普通人。当他将右手握成拳头,放在眉前,面对着那面镰刀斧头的旗帜,宣读着那本红色小册子上的话语时,他就已经是一个有组织的人了!

一个有组织的人,其一切行为,皆要服从于组织,顾及组织之大局!

在组织中,吴先生是自己的上司,既然“代传命令”之计策,是吴先生最先提出来的,其中之深意,可谓“应变当下,着眼未来”。那么,高雄彪又有什么理由,去出人出力,帮助保安团剿匪呢?

其五,余团长一路走来,四处征募壮丁,手里捏凭的,是孙县长的公函、手谕。如果正面去说,自己不愿意出人出力,协助剿匪,便属于公然违抗命令!因而,必须得有其策略,迂回,变相地拒绝之……

其六,将欲取之,必先与之。知彼知己,百战不殆。假以时日,要对保安团动手,那么,必定要先探探他们的水深水浅,了解了解他们都是些能吃几碗蒸饭的人,如此,方为妥正!

谋时不如撞时,此番余团长带领保安团,倾巢出动,来我高家堡,不正是这样一个“测试钢火,探清水深水浅”的机会么?

有了以上之诸多考虑,高雄彪便开始筹谋着,设计着,想了如今这一出戏的戏本……

高新权领着一伙乡勇,与余团长的队伍对峙之时,高雄彪正在不远处的一间屋子里,透过窗户,静静地观察着……

“真是反了天了,啊?”余团长从马上一跃而下,大步朝前走,“再在这里唧唧歪歪,不让开道,老子就让你们高家堡血流成海!”

高新权将枪朝前一伸,“余团长,这是我们堡主的命令,请你不要为难我们……”

这话一说,余团长心里稍稍舒服了些:你们不过是些喽而已,奉命行事,我且不与你们一般计较!

可是,高新权接下来的一句话,将余团长刚刚压灭下去的怒火,又重新给点燃了,“余团长,你也不必用大话吓唬谁,有些大话,在别处管用,在我高家堡,吃不开!”

“好好好……”余团长恨得牙根响,低头转视着地面,用以消解此际的尴尬,而后猛地转身,将手一挥,“全体听命,闯过高家堡,若有阻拦者,格杀勿论!杀人越多者,越有重赏!”

高新权听了这话,也将手臂一扬,大声吼道,“兄弟们,准备战斗,谁敢踏入高家堡半步,往死里打!就是把天捅个窟窿,也不用怕,有咱堡主去补哩!”

高家堡的乡勇们,有的半蹲在地,“啪啪啪”地拉动着枪栓;有的双手执刀,扎下了弓步,双目透精光,严阵以待!有的操紧木棒,大步流星朝前走,脚板踩在大地上,咚咚咚咚的感觉,似把大地震颤得翻了边儿……

保安团这边呢,原本的保安团成员,向来是好吃懒做惯了,之前一路行走,所遇之人,都是乖乖顺顺的,何曾有过硬茬子?余团长突然来这么一声号令,如何能快速进入战斗状态?

而那些新近加入队伍的乡勇们,一是手里本就没枪,再一琢磨:人家高家堡要检查就检查嘛,何苦弄得这么剑拔弩张?高家堡的乡亲们,又不是土匪棒客,怎地能说打就打呢?

保安团队伍心里发着虚,气势自然就起不来,一个个地身子都僵着,脖子都缩了起来……

余团长一看这架势,气得肺都要炸了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就是这般窝囊模样,将来到了野狼岭,岂不是要吓得尿裤子?

“都没有听见老子说话吗?”余团长歇斯底里地大吼着,便要从身上掏枪,苟队长却一步上前,将余团长的手按住了,“团长,团长,莫激动,莫激动……”

正所谓,狗狂莫拉拽,越拉越猛扑,人猖莫劝阻,越劝越来劲!

苟队长这不劝不打紧,一劝,余团长越发来了劲,用胳膊肘一捣,差一点将苟队长捣一跤,“今儿要是收拾不住这帮龟孙子,老子我就不姓余……”

余团长从身上摸出了枪,大步腾腾便朝前冲去……

“”两声枪响!

高新权枪口一低,对准余团长脚前的地面,连放了两枪,打得土皮乱飞,尘烟腾起,“余团长,我可不是说着玩的!你要来真的,那就休怪子弹不长眼睛!”

余团长跳了两下,脊背上渗出了汗珠子,兀自清醒了些:这些王八羔子,还真的敢开枪哩?

苟队长赶忙上前,将余团长朝回拉,他晓得:余团长如今出于面子,不往前冲不行,可硬往前冲,把高家堡这帮人逼急了,真要开枪乱射,惹出了大事,那就太不值当了……

“我说,咱有话好说,有话好好说成不?”

苟队长伸开两臂,慢腾腾地朝前走,那张开的双臂,与其说是像在阻拦高家堡的人,倒不如说是一种近于投降的姿势,向高家堡的人在表明:看,你们看,我手里可什么都没拿啊!

既然有人说话和气了,高新权也便和气了,将枪朝肩膀上一扛,仰着头说,“成,既然不敢动武,要动嘴皮子,那咱就说道说道……”

苟队长脸上的肉,挤了挤,挤出一丝笑,“呵呵,这不是敢不敢的事儿……你们也知道,进北山剿匪,这是孙县长下的命令,乐州境内,任何人等,不得以任何理由阻止,并且,还要配合保安团剿匪,有人出人,有钱出钱……”

“谁阻止你们了?”高新权脑袋高高昂着,“我们只是说,要进行例行检查,谁阻止你们剿匪了?”

余团长听见高新权这话,气得胸膛起起伏伏,但又不好再过来发飙,便索性转过身去,背对着高新权……

“大家都晓得,如今世道不太平,就说这乐州境内,不光是野狼岭有土匪,到处都有土匪哩!”高新权不紧不慢地说,“如果任何人不哼不哈地,说进我高家堡就进我高家堡,那我高家堡成了什么了?我高家堡乡亲的安全,如何能有保障?”

“你……”余团长再也忍不住了,“你是说,我们也是土匪?”

“余团长,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噢……”高新权淡淡一笑,眼睛兀自望着天空。

这时,高雄彪终于出现了……

高雄彪穿着披风,两手插在裤兜里,一摇一晃地走过来,走近了,显出极为惊讶的神情,“呀,原来是余团长和苟队长啊?”

余团长将脸偏了过去,苟队长将头低下了……

“是这,余团长和苟队长,也不是别人,我看这检查就算了……”高雄彪冲乡勇们一挥手,“兄弟们,让开一条道,让余团长的人过去”

余团长恨恨瞪了高雄彪一眼,而后在身上摸索着,边摸索边说,“小山王,我们是奉孙县长之命,进北山剿匪的,有孙县长的公函和手谕在此,你们高家堡是不是……”

余团长还未将孙县长的公函和手谕,从身上掏出来,手却被苟队长按住了……

苟队长在余团长耳朵边,低声私语着,“团长,算啦,好汉不吃眼前亏,今儿这架势,你也都看到了,如果闹僵了,这事儿对咱没有一点好处啊……”

余团长听着苟队长的话,鼻孔里连续地喷着气,仿佛在一次次地宣泄着心中的郁闷,终于想通了:是啊,正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高家堡的一个小小乡勇头领,都敢冲着自己脚底下开枪,他们还有什么事儿不敢干的?

倘若现在开口向高雄彪要人要钱,高雄彪来一个不搭理,自己能把人家怎么样呢?闹到头,只能是自取其辱,反倒是自己面子上下不来……

“高堡主,咱们后会有期!”苟队长拱手告别。

“后会有期,恕不远送!”高雄彪笑着拱手还礼……

。。。

第473章 新人发飙

陈叫山的船队抵达了双井镇,缆绳一抛,陈叫山便和侯今春,领着一帮兄弟,登岸去寻双井镇的货栈。

其时,正是双井镇上的老百姓吃晌午饭的时候。

双井镇上的许多人,都认得侯今春,坐在门槛上吃饭,见着侯今春了,便以筷子敲着碗边,招呼着,“侯帮主,吃了没?过来吃一碗?”

侯今春笑着连连拱手,大步向前,仿佛又回到了过往跑船的那些日子里。

没人认得陈叫山,陈叫山也连连拱手,回应着老百姓的招呼,也是一脸的笑。

可以看得出,经过黄金峡时,因于帮助万家船队拖船起货,尽管稍稍耽搁了些行程,但侯今春由起先的郁闷纠结,变得心情大好!

这,是陈叫山乐于看见的!

来到一家“吉盛天”货栈,掌柜的姓李,一见到侯今春来了,显得极为热情,端出一把椅子,先用鸡毛掸子掸了,犹嫌不够,又用袖子擦拭着,“哎呀,侯帮主,我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把你盼来了,去年一年闹年馑,船队也不跑船,我们可天天想你哩!来来,快请坐,请坐……”

照理说,陈叫山是大帮主,李掌柜只端一把椅子,那这椅子,便应该是陈叫山来坐的。可是,李掌柜一口一个“侯帮主”地叫,一口一个“天天想你哩”,陈叫山便想:在这双井镇,侯今春的人缘如此之好,自己何妨就顺着众人,也不报名姓,抬举侯今春,让侯今春尽享帮主之荣……

侯今春向陈叫山递了个眼神,示意让陈叫山坐椅子,陈叫山便将侯今春一推,“侯帮主,你坐你坐,你坐嘛!”

其余的船帮兄弟,也都看出来了:陈叫山这是打算当一个普通的船帮兄弟哩!要把侯今春推得高高的,让侯今春在这双井镇上,尽享卢家船帮帮主之荣呢!

“侯帮主,你客气啥?兄弟们都让你坐哩,你就坐嘛……”李掌柜将侯今春一拉,一按,便将侯今春按在椅子上坐了,而后,看着陈叫山,觉着刚才陈叫山劝侯今春上座,是一件很有眼色的事儿,便笑着说,“这位兄弟,相貌堂堂,是今年刚进船帮的吧?”

侯今春刚要说话,陈叫山却抢了先,“回李掌柜,小弟今年的确刚进船帮,还望李掌柜日后多多关照……”

“好说,好说……”李掌柜在陈叫山肩膀上重重一拍,“我跟侯帮主,那是开水锅里捞人头老熟人了。你既然是侯帮主的兄弟,便是我的兄弟,以后跟着侯帮主好好干,一定能出人头地的!”

“谢谢李掌柜,谢李掌柜抬举鼓励……”陈叫山谦卑有礼,微微地弯了腰,连连点头说话。

这一来,无论是侯今春还是船帮兄弟,全都看出来了:大帮主陈叫山,今儿个是打算装一个普通船帮兄弟,并且要一装到底了啊!

“兄弟,把你手掌借我一看。”李掌柜冲陈叫山伸出了手,陈叫山一笑,便将手伸给李掌柜握住了。

“我说兄弟,一看你这虎口,就没有老茧子,当真是没吃过跑船的苦啊!”李掌柜低头打量着陈叫山的手掌,兀自又说,“在这凌江上跑船,能掌舵的好手,我见得多了,没有几人能比得过侯帮主的。我看你这掌纹,透着一种大贵之气,从今往后,你好好跟着侯帮主学习,船上的,船下的,都学着点儿,这对你有好处哩!”

“是,是……我日后定当好好向侯帮主多多学习……”陈叫山连连点头,一脸谦恭。

听着李掌柜和陈叫山这般说话,船帮兄弟们也就释然了,不再添话辩解澄清什么,倒是侯今春坐在椅子上,脸上微微有些烫,屁股拧来拧去,似乎坐得不舒服似的……

但侯今春尽管略略尴尬,但他似乎也不想辩解澄清,这一刻,他就是享受一种尊崇之感,哪怕是片刻的,哪怕只是在这双井镇上,有一刻,总比没有强!

侯今春见李掌柜跟陈叫山说话,一说就没个完,陈叫山越是表现出谦卑姿态,李掌柜就越发来劲,以一种老江湖的口吻,滔滔不绝,停不下来,便插话说,“李掌柜,这趟我们带的货可全得很,你都要些什么?”

“哈哈,那就好啊!我还就害怕你们带的货不多哩……”李掌柜松开陈叫山的手,胸膛挺了起来,陈叫山便弯了腰,缓缓地退到一旁了……

李掌柜回到柜台里,拉开抽屉,取出一张纸,恭恭敬敬递给了侯今春,“侯帮主,请你过目,这是我们今年的头批货单……”

侯今春接过货单,下意识地朝陈叫山看去,陈叫山微微一笑,示意着:侯帮主,你就从那儿看吧!

侯今春便咳嗽了一声,翘起了二郎腿,将那货单一抖,抖得“哗啦”一响,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

在侯今春看货单的当口,李掌柜又让伙计沏了一杯热茶,恭恭敬敬地端过来,朝侯今春身旁的小茶几上一放,“侯帮主,你喝茶……”

侯今春看完了货单,将其朝茶几上一放,端起茶杯,徐徐地吹着热气,一笑说,“李掌柜,我说你这牛皮的价格,是不是有点儿太……”

李掌柜连忙弯腰陪笑,“侯帮主,侯帮主,这价可是一点都不低啊!”

陈叫山站在一旁,和其余船帮兄弟一样,一直低着头,听见牛皮的价格问题,微微抬了头,朝这边瞥了一眼,但遂即又收回了视线,重新将头低下了……

既然戏都演到这个份上了,侯今春觉得也不太好立刻就去征询陈叫山的意见,深吸一口气说,“我说李掌柜,货跟货可是不一样哩,你给出的这牛皮价格,跟我在乐州城卖,都差不多了,我们这一趟跑过来,一两百号兄弟,图啥呢?”

不待李掌柜说话,侯今春站立起身,将货单朝陈叫山递去,“你们都看看,李掌柜给的这价格,咱卖还是不卖?”

陈叫山接过货单,极快地扫视了一遍,便传给了其余的兄弟……

“侯帮主,你有所不知啊!”李掌柜愁苦着脸说,“去年闹年馑,地里头没收成,许多庄户人家,都把耕牛给宰了吃肉了,积到现在,这牛皮多得很!买卖人常说,物以稀为贵,少则金贵,多而轻贱嘛……”

陈叫山晓得,李掌柜给出的牛皮价格,的确是稍稍低了一些!

对于船帮而言,沿途抛货,要讲究一个拿捏行情与船只配重的平衡点。

及早地将货抛了,船队减少了负重,余出了更多舱蓬,有利于货物重新配重,这是好事儿!

可是,如果抛货的价格过于低贱,轮到下游时,有人出了更高的价格,手里却没有货,那就亏了……

经过近乎一年的年馑,如今市面上的牛皮到底是个什么行情,陈叫山和侯今春心里是不清楚的!

李掌柜说的话,似乎是有一些道理的,但其中究竟水分几何,那就难说了……

陈叫山觉得:这事儿得再探一探!

于是,陈叫山便向前一步,拱手道,“李掌柜,按理说,我是船帮新人,买卖场上的事儿,自然不及李掌柜了解的多。不过……方才李掌柜说这牛皮价格一事,我却有不同看法,不知在前辈面前,当讲不当讲?”

李掌柜微微一笑,“说嘛,说嘛,买卖场上的事儿,不说不利,越说才越有利嘛!”

“李掌柜,你说去年年馑,许多庄户人家为了保命,都将耕牛宰杀吃肉,徒留了一张牛皮,这事儿一点不假!”陈叫山遂即话锋一转,“可是,年馑终究熬过去了,你瞧今年,这桃花水都来得都比往年早,可以预见,今年定是个风调雨顺的好丰年!那么,如此一来,今年的耕牛是不是又就奇缺无比呢?”

“嗯,这位兄弟你说得不错!”李掌柜挺着肚子,一下下地抚着胡须说,“不过,我向来只做牛皮的买卖,又不做耕牛买卖,更不做牛肉的买卖啊……”

“是的,李掌柜的确是不做耕牛和牛肉的买卖,专注做牛皮买卖的……”陈叫山面带微笑,不卑不亢,“李掌柜想过没有,既然耕牛都奇缺了,金贵了,谁会再舍得杀牛取皮?”

李掌柜脸上的肉跳了一下,却并未说话……

“现如今的牛皮,的确是积到一块儿了,量多货贱,可这一批货出完,下一批呢?再下一批呢?”陈叫山云淡风轻地说,“倘若我们现在将牛皮以低价抛售了,那就等于是再盼着老天爷闹年馑哩!老天爷不闹年馑,这耕牛就一直金贵,牛皮就一直缺货,到时候,我们上哪儿去弄牛皮补货?”

侯今春此际也释然了,他慢慢悠悠地喝着茶,不时地瞥一眼李掌柜,眼神中透着的眸光,似在说:怎么,李掌柜不吭声了?我们船帮一个普通的兄弟,都明白这个道理,你李掌柜是老江湖了,怎会不晓得?

“李掌柜,买卖场上有句老话,一块钱胀死人,十块钱饿死人!”陈叫山说,“买卖但求长流水,利润高低人看人,李掌柜你是前辈,按道理我不该妄言多嘴,可是,如果以这个价格成交了,对你我双方,那都是损失啊!”

“这位兄弟,你怕不是头一回跑江湖吧?”李掌柜看了看陈叫山,疑惑一问。

。。。

第474章 你诳我诈

“回李掌柜,我真是头回出来跑船……”

陈叫山这话,李掌柜显然不信,或者说,故意显出不相信的神情来,撇着嘴巴,冲陈叫山伸出了大拇哥,“我李某人瞧人,向来瞧不错的……兄弟你方才一番话,一听便是老江湖啊!”

陈叫山低头微笑着:这些买卖场上浸淫多年的老油条,察言观色,拿捏火候,当真是不一般啊!

一听我弹嫌牛皮价低,并附了一堆理由,想辩驳,又没有好说辞……这不,祭出溜须拍马的招数来了!

人在世上活,哪个不愿听好话?

遇人三句奉承话,十冬腊月绽献花嘛!

若是一般心志虚妄之人,听得一番好话,立即飘飘然,忘乎所以,眨巴眼工夫,只怕连自己姓啥叫啥,能吃几碗干蒸饭,全都记不得了!如此,论买卖,谈生意,岂不是就相当于被人下了迷魂药,牵着鼻子走了?

《恒我畿录》上有云:人言循源而听,源出正,以正听,源由正为曲,正曲听,源自曲而曲,则曲听矣……

“李掌柜你抬举了,我这是三岁孩童学经文,碰巧说上了一半句而已……”陈叫山不给李掌柜以溜须拍马、软化乱心的可乘之机,直接将话题又点到了牛皮价格上来,“不过,我还是觉得,这价格真心低了,若是李掌柜能再加上五成价,这买卖对你我双方,都有好处!”

李掌柜的脸色,倏然间,变得不好看!但那不好看的表情,像风过麦地,兀起麦浪一般,只是一眨眼工夫,便遂即消失,转为大笑,弯腰对侯今春说,“侯帮主,有道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你这手下兄弟,还真是块做买卖的好料子,这一张口,就提了五成的价,呵呵呵呵……”

侯今春此际不好说话。怎么说呢?直接点出陈叫山是大帮主,又似乎违背了陈叫山的本意。如果说“我这兄弟说得没错呀,应该加五成价”,让陈叫山和一旁的帮兄弟听起来,又显得自己还真是端起来了,给点谱就摆啊……

于是,侯今春索性也不说话,只是哈哈大笑,随着李掌柜一起笑。

陈叫山见李掌柜和侯今春笑得差不多了,便凑到侯今春耳边,低声说,“他要不给咱加价,咱就走……”

侯今春微微地点着头……

“侯帮主,咱该到别家去了吧?”陈叫山站端了身子,大声说,“镇东头那几家货栈,给咱撂了话的,不行咱再过去商量商量?”

“嗯,也好”侯今春将茶杯往下一放,“噗噗”一拍袖子,站起身来,向李掌柜拱手道,“李掌柜,回头咱再谝,先告辞……”

“好嘞,侯帮主,你们慢走啊,回头过来喝茶……”

令侯今春和船帮兄弟,都感到意外的是,李掌柜并没有执意挽留,大有一种“主随客便”的架势,意思是:你愿意卖就卖,不卖呢,也没关系!

出了“吉盛天”,走出一段路了,侯今春对陈叫山说,“帮主,我觉着那价格其实还行……咱这趟没成交,回头再找李掌柜,怕就要看人家脸色哩!”

陈叫山却不以为然,两手插在衣兜里,慢慢悠悠地走着,“你没看出来么?李掌柜他是在诳我们呢!我说的可是大实话,年馑熬过了,越是好丰年,牛皮就越缺,这行情,咱们吃不准,他李掌柜也是吃不准的!”

狗成从后面跟了上来,说,“帮主,那咱现在再到别的货栈去,如果价格比吉盛天还低,咋整?”

“低?低咱就不卖了……”陈叫山转头说,“你们也都看到了,万青林手里的牛皮,都洗了货了,晾晒烘烤,都得费些工夫哩,双井镇他们是铁定卖不了的!就咱手里有好皮子,咱怕啥?”

侯今春点了点头,却又说,“帮主,可我觉着加五成价,确实有点过高了……”

陈叫山停住了步子,哈哈大笑起来,“高就对了嘛!他李掌柜如果不是想诳我们,他完全可以讲价压价嘛,他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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