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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帮老大-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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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尚未全亮,江上微微曦光,洁莹若一块蓝玉,水流的声音,在晨鸟轻鸣伴和里,像琵琶任风掠的音韵。

陈叫山是被一个梦惊醒的……

梦里那季节,似一年的三月十二,树绿,鸟白,江碧,花红,竹翠翠。

一座新桥,横跨于凌江之上:桥面略拱,桥底大幅弯去,似钩月。两岸桥墩巨大,底桩如一巨兽之爪,狠狠抓进岩石中,似可经雷受电,牢固无极!

桥身护栏皆为汉白玉,手抚过,洁润光滑,无一凸点杂质。

一尊尊石狮子,逐节布列桥上,乖张,雄武,威风,憨态,正坐,侧依,半俯,逗惹小狮,踏滚绣球,形态万方……

与石狮错落之桥柱,以大团牡丹、流水、云彩纹镌刻,下錾或深或浅,婉约顺绵,古意盎然……

如此精美绝伦的石拱新桥,惟陈叫山一人,孤零零站于其上。

桥下之江水,煮沸了一般,一下下翻腾浪涛,扑起大股大股的白烟,直直升腾了,弥漫了,簇拥了,绞缠了,似那一条大江不见,倒若云海幽境,仙人行履之地……

有歌声起来了……

陈叫山站于桥上,循声望去,白雾团团里,只闻歌声,不见歌者。

那些歌声,那样切近,那样悠远,是祈愿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是祷告人寿年丰、太平祥和,是豪迈热烈的后生,憋着劲儿地表白爱慕,是温婉若水的姑娘,含情脉脉地吐露心迹……

穿破幽雾,须臾间,两岸皆有人上桥来了

扶老携幼,结伴搀扶的乡亲,骑着小毛驴的姑娘,被胸戴大红花的精壮后生引领着,独轮车上,装着满满一车车的红红柿子、青青苹果、紫仔葡萄、黄黄麦子、白白大米……全都上了桥了,朝陈叫山涌过来了……

只是,那么多人,那么多声,竟是一团团的影儿,从陈叫山身侧擦掠过去,无拥挤之感,握捏不住,似一阵风……

陈叫山张开双臂,仰天抓举去,像溺水的人,在浪涛中挣扎,像雄鹰在蓝天白云间盘旋,扑扇双翅……然而,老人飘飘的白须,孩童红彤彤的脸蛋,后生们健硕如山的肩膀,姑娘纤纤如柳的腰肢,一任如风,一任如水,一任如光影,兀自飘去、流去、闪晃了去,陈叫山握捏不住……

几乎同时间,另一岸上,有持枪跃马的队伍冲来了,马鬃摇摆,铁蹄哒哒,马上之人,皆戎装,长枪在手,凶猛豪武!

两岸的人马,在桥中间对撞了,相互交错了,却皆虚化一片,使得陈叫山疑心:究竟自己是空气,还是他们是空气,两相皆不见,幽幽空空一片?

抬头朝天上看,太阳,月亮,星星,居然同时出现,相互追逐着,一追一逐间,日明月灭,星辰闪烁,流云翻覆,似百年已经过……

再低下头时,那石拱桥上已经千疮百孔,斑斑驳驳,鸟屎星星点点,黑、白、黄、白、灰的颜色,附着在大团牡丹、流水、云彩纹上,深深浅浅的镌痕,似不再现,沧桑得让人无言……

一株株野草,倏倏倏地冒生出来,生在那些石狮的头顶,转瞬间,野草由青至枯,幻为苔藓,鹅黄的,淡绿的,终至暗黑一片一片了……

无数白色的巨型蚂蚁,齐刷刷在桥上游走,吞噬着桥柱、桥面、桥桩、桥墩、桥拱,看似坚不可摧的拱桥,在白蚁的吞噬间,分崩离析,石烟腾起……

大桥有坍塌断裂的危险!

陈叫山惊得大喊一声,“不”

起身出舱蓬外,陈叫山平复着梦境中的惊悸心绪,望向江面,天尚未全亮,江上微微曦光,洁莹若一块蓝玉,水流的声音,在晨鸟轻鸣伴和里,像琵琶任风掠的音韵……

陈叫山俯身船边,掬起一捧江水,将脸埋进去,拍打着额头,打湿了头发,长长地吁出几口气,调整了呼吸,仿佛才逐渐从那幻幻玄玄的梦境中,脱解出来……

男儿坡岩壁下,那悬挂如梯的断桥犹在,下摆浸在江水中,随浪晃个不停,似向陈叫山提示着那,终究是梦……

侯今春从后船上跳了过来,头发乱糟糟,张着哈欠,伸一个懒腰,胳膊“嘎嘣嘣”响,“帮主,咱啥时候开船?”

“先不急……你领一伙兄弟,到南边各处转悠转悠,看看肖队长的队伍,到底走了没有……”陈叫山用袖子擦着脸,说,“如果他们玩回马枪,就设法咬住,及时回来报告!”

侯今春领着一众兄弟出发了,陈叫山也领着一众兄弟,向老邵家走去……

昨夜,邵秋云吵叫着要去找陈叫山,质问有关修桥之事,一番闹腾,邵秋云与爹爹相拥而泣,终于没出门……

一夜里,邵秋云辗转不眠……

陈叫山见到邵秋云时,邵秋云正坐在榄坎前,手里捏着藤筐,以小刀修削着初始编好的藤筐的毛茬子,那一对大眼睛,红红肿肿,桃子样……

“陈帮主……”邵秋云抬头瞥了一眼陈叫山,并扫视了陈叫山身后跟随而来的一大伙船帮兄弟,似有许多话可以说,但终究说了最简单的一种“来了?”

“秋云妹子,脚还疼不?”走到邵秋云身前,眼光停留在邵秋云的脚上,邵秋云用藤筐将脚一遮,“没事儿的……”

陈叫山抿抿嘴,似乎再多话,此际也说不出的,更多的尴尬,似乎横在了二人之间……

面瓜将陈叫山喊到大草垛背后,一阵低语……陈叫山听罢,望着榄坎上的邵秋云,凝然着,心中柔软的部分,仿佛被一双手,一下下地触抚着,温柔,而又酸涩……

老邵扛着锄头回来了,身后的背篓里装着些茄子、豆角、土豆,见到陈叫山了,便招呼着,“陈帮主,你在老林子打死的那大马熊,我在沟里寻到了,待会儿让几个后生给送过来,今儿咱吃熊肉……”

陈叫山将老邵喊到一旁,悄声问,“邵伯,地窖里的人咋样,你们看过没有?”

“咋敢看呀?”老邵四下环顾,低声说,“我怕那些当兵的没走远,不敢开地窖……”

陈叫山便又问面瓜他们,问地窖里有无动静,兄弟们皆说没有。

陈叫山不禁忧虑起来了:这么长时间了,地窖那么封闭,里面的人该不会窒息而死了吧?

“不行,得赶紧把草垛子挪了,下地窖看看去,万一……”陈叫山刚要和兄弟们去挪大草垛,门外却传来一阵脚步声,许多修桥的工匠过来了,几个后生抬着那大马熊也来了……

。。。

第554章 消息泄露

人多眼杂,人言纷繁……

为防不必要的意外发生,陈叫山见修桥工匠和几个抬大马熊的后生进了院子,便站在大草垛旁,轻松地拍了拍手,从草垛上扯了一根草,揪断,咬在嘴里,“今儿可赶巧,有熊肉吃哩……”

邵秋云望见那大马熊,那晚在南山老林子的情境,立时又浮闪在眼前了……

本欲不想,怎能不想?

原要罔顾,罔顾何难?

那递绣花鞋的影像,吊桥上唱和的歌声,老林子里明灭幽忽的月光,齐齐又涌上心头……邵秋云瞥了一眼正在招呼众人的陈叫山,将头低下,睫毛又变得潮潮……

只这一低头的神伤,被陈叫山一转头,看在眼里,联想起过往细节,兀自唏嘘了……

船队兄弟们协助那几个后生,将大马熊吊在院坝一角的树上,破腹、掏腑、剥皮,修桥工匠们则在院坝另一角,同老邵交谈着修桥的细节……

陈叫山走向邵秋云,邵秋云将头偏过去,轻轻地吸了鼻子,用小刀又开始削刮藤筐上的毛茬……

“秋云妹子,这藤筐是你编的?手可真巧……”

邵秋云手里的小刀,停顿了下来,“我爹编的……”,复又接着刮削起来……

“邵伯真是能人,这藤筐编得可精巧哩,到集上去卖,应该能卖好价钱吧?”

“嗯……”

“差不多再有个把月,麦子就熟了,家里粮食还够么,接得上新麦吗?”

“够……接得上……”

邵秋云晓得自己心乱,乱到小刀在手里根本就不听使唤,削刮毛茬子,根本就是个样子,索性将小刀丢在地上,望着院坝里那些修桥工匠,便问,“你不是要留下来修桥吗,怎么让他们去修了?”

“呃……我是要修桥的,但不是留在这儿修,我们还得跑船去汉口哩……”陈叫山之前听了面瓜的叙述,悉知了邵秋云的心思,料想她终究要问到这个问题,尽管不好面对,但终究要面对的,便又说,“邵伯他是懂桥的,不管谁筹资,谁出钱,工匠师傅们都还是得听邵伯的,跟着邵伯干……”

邵秋云心中愈加失望而伤感:失望的不是陈叫山终究要走,而是从一开始,就怪自己多心思,以为陈叫山会留下来修桥的;伤感的不是陈叫山兴许今儿,兴许明儿便要走了,行程紧,而是现在陈叫山就站在自己面前,自己心里乱成了这样,多少话,反复想过的,想好的,现在却都说不出来……

原来,自己好没出息的!

现在,还能再说什么呢?

也许爹爹的话是对的:不是一路人,进不了一个门,就算在了一个门,也说不上入心的话……

可偏偏为什么,老天爷就要他来了这里,在三月十二来了这里?

“你们船队啥时候走?”邵秋云终于说了话,“地窖里那几个人,也跟你们一起走吗?”

“事儿都办妥的话,明儿就走……”陈叫山转头瞥了一眼那大草垛,说,“我们走了,他们也就走!”

老邵和一帮修桥工匠们,在院坝一角讨论着修桥的细节,有人提议说将来开始动工后,老邵就是总负责,总把关,工匠们吃饭、喝水、算计工钱啥的,都由老邵来掌管着;有人提议说,将来采买的一切东西,都放在老邵家里,由老邵集中保管……

老邵一转头,看见陈叫山和邵秋云在榄坎上说着话,心里顿时又生出许多的纠结来,对于工匠们说的话,便有些听得心不在焉……

闺女邵秋云以前是多么快乐,多么听话、孝顺的一个姑娘,自打陈叫山来了女儿梁,闺女就变了:变得任性了,可以三更半夜一个人往南山老林子里跑:变得不再替家里考虑,家里仅有的一点点面粉,还做了擀面,一顿就给那些当兵的吃了;变得多疑而伤感,动不动就哭鼻子了……

陈叫山若再在这里多逗留一段时间,谁晓得闺女会变成怎样了?

“陈帮主,你过来一下,我们说说修桥的事儿……”老邵不愿意看见陈叫山和闺女说话,便冲着陈叫山喊了一声,招呼陈叫山过来参与讨论修桥细节。

陈叫山说了自己明儿便要走,见邵秋云有些黯然,不晓得如何平复她的黯然情绪,忽然听见老邵喊自己,便朝老邵他们走去了……

陈叫山蹲在了老邵和修桥工匠们围成的圈圈里,老邵忽然说,“陈帮主,那几个地下党在地窖里待好久了,一直没见有啥动静,要不要我下去看看?”

老邵怎会说这样的话?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怎可直接说出地下党藏在地窖里的事儿?

陈叫山感到十分错愕,大感意外,但老邵话已经出口了,只有应对,“其实也没啥,地窖下头只要有吃的喝的,就没啥麻哒……”

一帮子修桥工匠,晓得那个长袍老者是地下党,被第七分队的人押着,跳崖坠江了,却并不晓得老邵家的地窖里,居然还藏的有地下党,愕然之间,皆看着老邵,都不吭声了……

老邵原本的意图,是希望陈叫山和地下党,早些离开他家,他就少些麻烦,但当他把话说出口,瞬间就后悔了:如果说,陈叫山有通匪的行为,自己不是也算是通匪了么?

“都乡里乡亲的,大家记着,地下党这事儿,可不敢乱说……”老邵连忙又叮嘱着修桥工匠们,“这事儿出在咱女儿梁,谁要乱说,出了事儿,那就是连根拔串串,大家都得遭殃哩!”

“哎呀,老邵,你把我们当啥人了?我们是哪种乱嚼舌的人么?”

“放心,我们绝对不会乱说的,这种事儿捅出去,对谁都没有好处,大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嘛……”

老邵听着修桥工匠们连连说着保证的话,心里稍稍安定了些……

陈叫山心想,既然这话都已经说出来,不如现在就下地窖里去看看,看贺先生他们到底怎样了……

“帮主,帮主……”

陈叫山正要开口提说打开地窖的事儿,江五却从外面急匆匆跑过来了,几步奔到陈叫山跟前,气喘吁吁地说,“帮主,那伙当兵的是真走了,不会玩啥回马枪了,可县上来了好些人,说要来邵伯家商量修桥的事儿,现在人都到女儿庙跟前了……”

。。。

第555章 一箱银元

“走,我们出门迎接去……”陈叫山听了江五的汇报,便对老邵及众多修桥工匠说,“人家关心修桥大事,咱不能失了礼数嘛!”

众人便朝外走,陈叫山趁机凑在面瓜耳朵边,低声道,“我领他们到桥头去转转,趁这会儿工夫,你下到地窖里看看……”

陈叫山跟老邵、修桥工匠们出去了,院子里只有面瓜一伙人、拾掇大马熊的几个后生,以及邵秋云……

那几个拾掇大马熊的后生,已经将大马熊掏了膛、剥了皮,正在拿刀削熊肉。面瓜拿过剁下的熊掌说,“熊掌这玩意儿,下锅经煮得很,韧劲啊,怕是要上硬柴才成啊!几位兄弟,你们帮忙帮到底,去山上给拾掇些硬柴过来,就靠这草草烧,怕明天早上也炖不好这么大一只熊……”

那几个后生将血淋淋的手,在大草垛上蹭了两蹭,二话不说,便出去寻硬柴了……

面瓜和兄弟们找来一根大木杠,斜插进大草垛底部,兄弟们一齐使力,将大草垛撬斜了,面瓜便探进身子去,揭开了地窖口的木盖子……

“贺先生,贺先生……你们还好吧?”面瓜将脑袋伸进地窖里,大声朝地窖下喊。

地窖里乌黑一片,静寂无声……

面瓜心说:糟了,贺先生他们几个,该不会闷死在地窖了吧?

“喂,喂……贺先生,听到我的声音没?我是陈叫山船队的人啊……”

地窖里依旧一片静寂……

面瓜不禁疑惑:老邵说过,这个地窖没有另外的出口,贺先生他们不可能不在下边啊,就算是气闷,不可能四个人全都闷在下边了吧?

面瓜一手撑在地窖口,一手顶住草垛,转头朝草垛外,大喊,“鹏天,给我找麻绳来,我下去看看,贺先生他们别闷死在下头了……”

这时,地窖里忽然传来“哧”地一声,幽黑无比的地窖里,有了一丝光亮,紧接着,便从地窖下面传来嗡声嗡气的声音,“你们是陈帮主的兄弟吗?”

面瓜顿时喜出望外,连忙将脑袋再次探下去,“对对,我就是陈叫山船队的兄弟……你们在下头还好吧?”

“我们没事儿,都好着哩!你给我们弄点水下来……”自地窖里传来的声音,嗡声嗡气,有些回响,面瓜听出来了,是那个络腮胡汉子的声音!

“好的,我这就给你们吊水……你们在下头再忍忍,今儿晚上就可以上来了……”面瓜冲着地窖里喊了话,便又转头对草垛外喊,“鹏天,鹏天,去整点水来……”

鹏天转身去井上吊了一桶水,四下探看,而后问邵秋云,“秋云妹子,有没有装水的家?”

邵秋云一直坐在榄坎上,也没有拿小刀修刮藤筐的毛茬,也没有回屋里去,谁也不晓得她在想些什么……

听到鹏天的话,邵秋云起身进了屋,片刻后,从屋里端出来一个大瓦罐,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将大瓦罐呈给鹏天看,“这个成不?”

“成,成,没问题……”鹏天刚要伸手去接,邵秋云却走到井前,蹲下来,从水桶里撩了水,拿起竹箭刷,一下下地扫刷着大瓦罐……

“秋云妹子,涮涮就可以了……”鹏天将半桶水倒进大瓦罐里,连忙来到大草垛跟前,三旺将早已备好的麻绳,拴系在大瓦罐的侧耳上,双手捧给了面瓜……

面瓜悠着劲,缓缓地将大瓦罐吊了下去,而后冲地窖下喊,“好了,我把窖口封好啊……”

“谢谢,谢谢,谢谢,谢谢……”

地窖里的四个人,皆说着谢谢,嗡声嗡气地传上来,面瓜终于彻底放心了,将地窖木盖子,重新盖好,倒着爬,退出了大草垛。

兄弟们将大木杠慢慢放下来,一抽,大草垛恢复了起先模样……

……………………

陈叫山领着老邵及修桥工匠们,在女儿梁山脚下,迎上了县府来的人。

为了给面瓜他们探察地窖,留出足够的时间,陈叫山走上前去,冲着县府来的人一拱手,“诸位远道而来,辛苦辛苦……旧桥已断,新桥待建,现在正是筹钱花钱的紧要当口。对岸男儿坡吊的那断桥,既然不能复接,理当及早拆掉,其铁索套环,也正可变卖筹钱,为筹建新桥做了贡献,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自然觉得陈叫山言之有理,便随陈叫山一起,乘船过了江,来到男儿坡桥头,同男儿坡的一众乡亲,联手拆除断桥……

断桥拆下之后,陈叫山又将其载回女儿梁,如此来来回回一折腾,陈叫山预计时间已耗得足够:非但面瓜他们已将地窖探察,只怕那大马熊在锅里都已经煮熟煮烂了……

陈叫山便招呼县府来的人,到老邵家里吃熊肉,县府来的人却连连推拒,称他们要及早赶回县城,紧锣密鼓地进行修桥筹资之事,不便耽搁……

修桥工匠们便找来板车,载上旧桥,同县府来的人一起,返回县城了……

陈叫山令船队兄弟,从船上抬出一个木箱,将其送到了老邵家里。

此时,熊肉的确已经煮熟煮烂了,并且,面瓜凑到陈叫山耳朵边,低声汇报说,“帮主,贺先生他们四人,在地窖里都好着哩,尽管放心……”

众人吃罢熊肉,天已经黑透了,那几个帮助抬熊,帮助进山拾捡硬柴的后生,也各自离去了,老邵家里,除了老邵父女俩,其余都是船队兄弟……

陈叫山将老邵和邵秋云叫到屋里,打开木箱,里面竟是一箱子的银元,在灯下闪烁着点点银光……

“邵伯,秋云妹子,这是两千大洋,你们收好喽!”陈叫山将木箱盖子一扣,说,“县上那些人,至于筹钱多与少,我们终究管不到,这两千大洋,你们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老邵连连推拒,“哎呀,陈帮主,这哪成啊?”

邵秋云也推拒着,“修桥的钱,由他们出哩,我们家也不缺钱……”

在灯下,陈叫山看着老邵额上的皱纹,看着邵秋云大眼睛里的淡淡泪光,执意要将钱留下,并在心底感慨着:唉,这些钱,权当是收留贺先生他们的酬劳,权当是对秋云妹子心底深处,那忧伤落寞之补偿……

。。。

第556章 开解落寞

趁着夜黑,陈叫山与船队兄弟们,将大草垛完全移开,放下了梯子,将贺先生他们四人接了上来。。 。

贺先生的腹部伤口,由于未曾换药,有些许感染,行动之间,疼得脸色苍白!不过,贺先生心情颇为高兴,拱手向陈叫山及众人致谢时,言语中充满玩笑意味,“连着几天睡觉,不分昼夜黑白的,我们这清闲可是躲够了,就是难为了大家……”

“莫这么说,莫这么说……”老邵连连地摆手,“这几天人多事杂的,都顾不上给窖里送啥吃的,实在是难为你们了……”

那络腮胡汉子嘿嘿一笑说,“不瞒你们说,好多回我都要上来哩,想看看上面到底是啥情况,贺先生硬是不让……”

“嗯,我也等得心慌得很,闹着要上来哩!”那个男娃娃也补充着,“贺先生说:咱就算饿死困死在下头,也不能连累上面的人……”

邵秋云从厨房里端出了熊肉和肉汤,那短发姑娘一见,便跟着到厨房里取碗取筷,一阵忙乎……

陈叫山派面瓜他们,分成几路人,到周围察看警戒着,而后,便与贺先生交流起了地面上发生的一系列事儿……

当陈叫山说到那位长袍老者跃崖坠江之事时,贺先生瞬间愣住了,缓缓地将筷子放下,抬头望着满天星星,良久,方说,“苏先生,不惜身丧,为他人拓宽了路,取义成仁啊……”

贺先生听了陈叫山说到修桥之事,瞬间便明白了陈叫山的良苦之用心,便说,“陈帮主,你做的很对,倘若你们自己主持修桥,其性质就完全变了……”

老邵和邵秋云在一旁听了贺先生的话,终于明白了陈叫山让肖队长出面修桥之深意,不禁心生愧意……

因此,老邵便又推拒起了那两千大洋,“陈帮主,恕我眼窝子浅,看不清世事……既然是由他们出钱修桥的,你给我留那些钱,我是真的不能要啊……”

“邵伯,钱财终究乃身外之物,你就不要再推来阻去了……”陈叫山说,“无论有怎样的情况,新桥终究是要修建的,这些钱你留着,以备不时之需吧!”

贺先生明白陈叫山送钱给老邵,名为修桥以备不时之需,实则是对老邵收留他们四人之行为,表示感谢的,心下理解了,嘴上却说,“邵伯,陈帮主说得有理,钱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推拒了,陈帮主心系修桥之大事,一番情义,自当受领啊……”

一番情义,自当受领……

贺先生本是劝说老邵收下大洋,莫要推拒的,无意之间,却点在了邵秋云敏感的心坎上……

邵秋云听罢贺先生的话,站起身来,拾掇着饭桌上的碗筷,默默转身朝厨房走去,那短发姑娘见状,便也跟着邵秋云拾掇起来,朝厨房走去……

同是姑娘家家,细微之心思,总是可以相通并感知的……

短发姑娘叫梁虹,是贺先生的未婚妻,年纪与邵秋云相仿,她几番从邵秋云看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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