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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吉祥-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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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头还好,皇帝一听到时年未满二十五岁的杨致口称“告老还乡”,一口茶水差点没喷个满桌。被茶水呛得咳了半晌,板起脸问道:“哦?是吗?朕若不允呢?”
杨致嘿嘿阴笑道:“皇上乃是不世英主,圣心烛照。微臣以为,皇上一定会应允的。万一不允,那也没有关系。古有挂印封金一说,至今不是为人津津乐道,传为美谈?”
你试我,我也试你。不允?我若决意要走,你允与不允,有用吗?
皇帝哈哈一笑,连连挥手道:“过得两日便是端阳佳节了,你数年未归,先陪妻儿老小安心过节吧!你且告退,朕回头自有旨意。”
杨致告退之后,随着皇帝摇头一声长叹,金子善面无表情的从御书房幔帐后面走出。
皇帝幽然问道:“小金,朕忧深虑重,不得不慎。确如杨致所言,他有功无过,朕今日待他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这厮之狡诈,如狼似狐。今日这番奏对,朕恐怕适得其反啊!”
第339章安神药方
说到底,皇帝还是那套恩威并施的老把戏。此番召见之后,皇帝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承认,杨致在心底就没当他是皇帝,一直把他摆在对等的位置。所谓的君臣翁婿,从来都是建立在相互利用的基础之上,不过是一件赖以遮羞的华丽外衣。皇帝的猜忌与不忿,皆因来源于两个字:掌控。
将文官武将置诸掌中,运用自如,但凡有所作为的帝王,大多深谙此道。一旦人臣意欲脱离掌控,通常只有两种结果:要么篡权自立,要么就被诛杀。皇帝显然很难相信,在杨致身上会有第三种可能。
彻底摊牌之后,杨致反而心中释然,安之若素的打道回府。家中的两个儿子杨猛与杨骁快满四岁了,放在前世已到了该上幼儿园的年龄。两个孩子对父亲的印象十分模糊,杨致花样百出的逗弄了两日,才使孩子渐渐与他亲近起来。对老父妻儿深感歉疚之余,愈发对皇帝心生腻歪,这几年为他老赵家卖命,已经很够意思了。
杨致突然离任回京、皇帝单独与之密谈的消息,迅速传遍了长安。皇帝日益老迈,近一年来临朝理政的天数远不如从前频繁。上了年纪的老人精力不济,身体或轻或重的出点毛病,实属正常。皇帝的身体状况甚至是一纸药方,向来都被列为一个王朝的最高机密。即便如此,最年轻的宰辅阁臣徐文瀚被贬黜不到一个月,杨致随后突然返京,嗅觉敏锐的人都捕捉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大夏好不容易清静了几年,皇帝只怕是又有大动作了。
所谓大动作,无非是开战,或是立储交托后事。对外开战等于改变现行国策,似乎跟徐文瀚与杨致扯不上太大关系;只能是关乎立储。
诸方势力纷纷揣测皇帝的心思,召集各自的核心班底密议,下一步该当如何应对。然而皇帝以杨致回京作为节点,并没有打算给他们太过反应的时间。
五月初四日。皇帝诏令,为与众臣共度端阳佳节,于五月初五日在宫中大宴群臣。凡在京四品以上文武官员,伯爵以上王公贵戚。不得缺席。纵有病重不起者,特旨恩准卧而抬之赴宴。
这道旨意貌似恩泽普降,却让人感觉说不出的别扭。换而言之,有资格进宫赴宴的人,只要没死还能喘气的。有一个算一个,爬也要给我爬来!
没人知道皇帝此举的真正用意,也没人敢借故推托不来。宫中御宴一直就是颇为折磨人的样子货,对于这一点,满朝文武倒是达成了高度共识。
卯时早朝,寅时就得起床洗漱,辰时就座,巳时开宴,午时布膳完毕……。然后是众臣向皇帝谢恩朝拜,皇帝训谕……。尔后是宁王赵当、康王赵敢、越王赵启三位皇子奉旨轮桌向群臣敬酒……。好不容易捱到席终。还要再度叩谢皇恩,才算完事大吉。
这样一番折腾下来,已到申时时分。大多数人在长达四五个时辰的时间里,就没正经吃过几口东西,甚至连润口的茶水都不敢多饮。万一憋不住要去出恭如厕的时候,皇子过来敬酒或是皇帝冷不丁问到了你头上,岂不尴尬?朝堂无小事,值此微妙时刻,轻则关乎官运前程,重则关乎身家性命。实在马虎不得啊!
众臣熬到御宴终了,如蒙大赦,无一不是饿得前心贴后背,头晕眼花。三五成群的出宫而去。很多经验丰富的官员,早早在官轿中备有聊以充饥的茶水糕点,甚至有人连马桶都带上了。
对于诸位名列宰辅的重臣与王公显贵而言,虽说不可能如在自家府邸一般随便,但也不像众多前来打酱油的官员一般饱受煎熬。
杨致与老太尉陈文远、武英殿大学士耿进、禁军大将军周挺等人同席,很识相的坐到了末位。在这样的场合。除了打着哈哈问候寒暄,自然没人会多说什么,是以杨致始终都是一脸招牌式的慵懒笑意。
越王赵启已由初识之时的黄口小儿,长成了一个英俊潇洒的大小伙。或是天性使然,以及从小到大给人留下了根深蒂固的顽劣印象,这小子向众臣敬酒时,与两个毕恭毕敬、笑容僵硬的哥哥相比,要显得随意亲切许多。
徐文瀚被降黜为翰林院六品侍读,已无资格赴宴。金子善不见人影,不出意料的话,今日最忙的人应该是他。
早朝时分在宫门外群臣都怎生扎堆议论,出宫之后有哪些人分头聚集交头接耳,晚间入夜之后又有哪些人串门走动……。于不经意的小习惯中,往往可见大文章。将今日大宴群臣与平日上朝、散朝的情形两相比较,效果无疑更为明显。
历代帝王对于臣僚结党,态度十分矛盾。既要站在高处观望孰强孰弱,加以利用制衡,又要严防其中一方坐大,把持朝政。杨致几乎可以肯定,就在几日之内,不是三五几个而是一大批高官重臣,恐怕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这年头做个犯颜直谏的铮臣,通常是要付出重大代价的。只要皇帝不是昏聩荒唐到没了边,没人愿意轻易去触那个霉头。顶多一句不甘不愿的“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发一发牢骚怨气。
老子先做恶人,一竿子把一船人打翻,将来儿子再去做好人。觉得听话的、有用的,只需一道旨意便可将其“赦免”,尔后加恩升赏重用。觉得碍事的、用起来不顺手的,同样只需一道旨意便可打发他致仕退休或一撸到底贬为庶民,让他滚蛋。如有必要,甚至还可以痛打落水狗,要了他的小命。
正所谓恩出于上,看似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尤其是在新老交替、改朝换代之际,实实在在饱含着满朝文武众臣的一把辛酸泪啊!
五月初六日清晨,天色尚未完全放亮,皇帝的贴身内侍马成来到前任武威大将军、现任武英殿大学士耿进府邸,将正准备上朝的耿进堵在了府中,奉旨传召皇帝口谕:“……朕听说耿卿近日身体抱恙,特赐一剂安神药方,恩准耿卿安居养病。”
耿进尚未至知天命之年,百病不生,身体一直如同铁打一般的健硕。无论作为统兵将帅还是宰辅阁臣,正是一个军事家、政治家大有作为的黄金年龄。之前毫无征兆,怎么皇帝突然就“听说”他病了?
耿进懵懂之间没能反应得过来,下意识的辩驳道:“马公公,皇上是不是搞错了?臣的身体一直……?”
马成重重咳了几声打断道:“耿帅,皇上是绝对不会错的。皇上说你病了,那你一定就是病了。”
耿进不禁一时默然。正自紧张思量,马成催促道:“耿帅,依据人臣之礼,你应该拜领药方,叩谢谢恩。”
耿进年届不惑便而出任禁军大将军,因率军灭唐而赐封三等公爵位,因率军灭吴越而获封大夏第一个武英殿大学士。无论战功还是官爵,早已盖过卫肃一门,在军中亦享有无可替代的威望。
耿进能有今时今日,当然不是一介武夫那么简单,立马领旨谢恩。如若不然,便是公然抗旨。如若药方是一剂要命毒药,难道真要服毒自尽?……自伐灭吴越卸任以来,我已极尽韬晦。我儿耿超仍自统军坐镇一方,皇帝真能下得了那个手?不至于吧?
耿进疑虑重重的领旨谢恩之后,马成干笑道:“耿帅,洒家领命宣谕之前,皇上曾言:耿进父子两代为将,是朕最为信得过的人。请耿卿放心,朕必会许你耿氏至少三代富贵无忧。之所以赐你药方,唯为你我君臣治心病尔!”
你这阉货,倒是早说啊!耿进已基本猜测到皇帝的意图,登时不禁松了一口气,当即命人奉送马成三千两“茶水之资”。
马成走后,耿进迫不及待的展开药方一看,愣了片刻,苦笑着摇了摇头。所谓药方,空无一字,只是一张白纸!
耿进、耿超父子,皆是宁王赵当的铁粉。耿进曾任禁军大将军数年之久,之后几度领军灭国,儿子耿超建功于大漠,如今也是统兵在外。凭借父子二人在军中的根基与威望,想要悍然强行将宁王扶上皇位,并非难事。皇帝焉能不防?
防你,但我不伤你。你别掺和,以养病为名老实在家里呆着,那便远离了纷争。皇帝这是拿他耿进当心腹兄弟在看,意在保护!
耿进用心思量,不难理会到皇帝的良苦用心。与此同时,耿进也已领会到:宁王赵当已注定与皇位无缘了!
耿进传令家人,自即日起,因骤感风寒,闭门谢客。之后命府中心腹幕僚马上写一道奏章急呈宫中,主题便是称病不朝。
与皇帝君臣相处数十年,耿进对皇帝太了解了。徐文瀚被降黜,杨致回京,紧接着就是命自己称病歇菜。若无十足把握,皇帝会这么干么?如果不听话,后果很严重。领不领旨,自家府邸明里暗里都有人严加“护卫”了。
耿进有所不知的是,马成从耿府出门之后的第二家,便是他的儿女亲家、当今皇弟福王赵行的府邸了。同样一道空无一字的白纸药方,可以医治不少人心神不宁的毛病!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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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山雨欲来风满楼
如今之势,大夏朝堂有资格生病的人不多,俨然已是身份与地位的象征。自武英殿大学士耿进始,马成相继了走访福王赵行、老太尉陈文远、首辅大学士王雨农几家府邸,依此宣召皇帝口谕,派发安神药方。皇帝的良苦用心不难体察,不病也得病,病了总比不病要好。
与此同时,想要生病的人却有不少。
五月初七日,除了耿进、赵行、陈文远、王雨农四人“奉旨”称病不朝,另有五位重臣上奏告病。杨致赫然首当其冲,其余依次是今年擢拔入阁的宰辅大学士郭子光、于世杰,枢密院副使刘秉德,刑部尚书李子宽。
杨致年仅二十有五,先是声称“告老”,如今又上奏“告病”,不禁令皇帝啼笑皆非。
若是人人都能称病避祸,那整个大夏朝廷还怎么玩得下去?皇帝的办法很简单,也顺势遂了几位率先告病的重臣的心愿。当庭下旨:郭子光、于世杰、刘秉德、李子宽尽皆是国之肱骨重臣,朕甚爱之惜之。每家每户着太医两名,内廷侍卫二十人,前往探病。
皇帝的隆恩已然彰显,探病的结果可想而知。否则的话,哪有每家府邸遣派二十名内廷侍卫陪同太医前去看病的道理?顺便监视,另加拿人而已。
当夜长安城中便传出消息,郭子光、于世杰、刘秉德、李子宽等四人妄负圣恩,欺君罔上,被缉拿下狱,打入刑部大牢侯旨待审。
吏部尚书相当于前世的组织部长,因为把握朝堂人事,又有天官之称。于世杰原是由吏部尚书擢拔入阁位列宰辅,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历来自视甚高。缉拿之时狂笑放言:“今日之事,意料中尔!如今最为稳妥的去处,实乃刑部大牢也!”
但是于世杰的这几句话。有限期限仅仅不到两个时辰。你很聪明是吧?只要你聪明到底,老实呆着,我不会怪你,也不会拿你怎么样。但你若是聪明过了头。那就是自寻死路!皇帝连夜下旨:赐其自尽。抄家入官。家人罚没为奴,流配朔方,遇赦不赦。
次日一早,众臣早朝,听到这个消息。无不相顾骇然。出于各自的考虑,你可以病,没人不让你病,但得好生掂量,是不是病得起!这样一来,其实为皇帝省了不少事。朝堂重臣奉旨病了四个,没病装病的拿了三个,踩死了一个。什么病都应该治好了吧?
五月初八日,又接连颁下了数道圣旨。首先是免去康王赵敢的长安府尹,擢升其入阁。与宁王赵当同列宰辅。长安府尹一职,由年近六旬的老通判梁仁基升任接替。再笼统的以“混沌度日、殊有作为”为由,将九位在朝中排得上号的重臣一律降黜为四品留任,“以儆效尤”。包括其余四位宰辅大学士、除已缉拿下狱的刑部尚书李子宽之外的五部尚书,竟是无一幸免。
位高权重的高官几乎都被收拾了一遍,这还不算,官小位卑的也不放过。枢密院、督察院、九寺、五监当中,从四品、五品、甚至六品的中下级官吏,被冠之以五花八门的罪名缉拿下狱、侯旨待审者,多达三十二人。这其中的绝大多数人。虽是在京做官,但因品阶太低,平日连上朝或觐见皇帝的资格都没有。不少人的名字,朝中众臣还是头一回听说。这帮可怜的倒霉孩子!怎么就惹到皇帝了呢?
皇帝重拳频出。将满朝文武打了个七荤八素。所谓天威难测,天知道下一拨里头都还会有谁?也有人用心琢磨被赐自尽的于世杰的话,从中悟出些许端倪。可谁又敢在这个时候多嘴?难道刑部大狱比平安无事的呆在家里还要舒服么?
皇帝没有下手的重磅级人物,除了三位皇子,就只剩下一个新近回京的杨致了。
杨致冷眼旁观,皇帝暴风骤雨一般的圣旨堪称用心良苦。却殊少新意:耿进、赵行、陈文远、王雨农等四人皆是树大根深,皇帝命他们称病不朝暂行回避,是为了将他们的影响力降至最低,不至于干扰朝局,日后为新君掣肘。于世杰自作聪明,死得一点都不冤,无非是一个大夏版本的杨修而已。皇帝命宁王、康王两位皇子一同入阁,实际上是为了把二人架空。二王无兵无权,莫非仅凭一腔热血就能作乱么?降黜其余几位重臣,既是警告他们别抱有什么“拥立之功”的幻想,又是为新君预留示恩余地。将三十二名中下级官员缉拿下狱,那就更简单了。这帮人哪一个不是皇帝业已暗中考察数年之久的能员干吏?新君登基便需组建自己的班底,一纸诏令便可赦免重用,哪一个不会对新君感激涕零、死心报效?
可皇帝对我告病的奏章置之不理,那道拟定写就的生猛圣旨也没有颁下,这又算是怎么回事?杨致心知皇帝不可能忽略自己的存在,但被忽略的感觉真他妈好啊!至少可以乐得在一旁看热闹不是?
能位列朝堂者,通常智商不差。有心人不难看出,皇帝并不是疯了,而是准备册立新太子了。册立储君乃是国之大事,依据常理,或减免赋税、或升拨臣僚、或大赦天下,以示普天同庆。看皇帝如今这架势,似乎是有意反其道而行之。
只有包括杨致在内的极少数人对此心知肚明:皇帝老了。病了。等不起了。
皇帝令人眼花缭乱的几记重拳之后,居然又有了偃旗息鼓的迹象,朝局渐显平静。
杨致成天呆在府中,哪儿都不去,趁此间隙享受着难得的天伦之乐。离京的三年多时间里,在与徐文瀚的密信往来中反复剖析朝局及应对之法,二人之间早已达成高度默契。给卫飞扬的密信说得非常简单直白:两眼不观窗外事,一心一意等机会。早在徐文瀚被降黜的次日,秦空云便动身出了长安城,准备万一不测之时的诸多接应事宜。而奉杨致密令,提前潜伏待命的侦缉司密谍已有近三百人。
明也不怕,暗也无忧。皇帝若是悍然采取极端手段,你不让我一家老小活命,我也会把你赵氏皇族杀个鸡犬不留与之陪葬,再将整个大夏搅个天翻地覆。
其实杨致有所不知的是,皇帝并非有意忽略冷落他,而是真不知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降黜留用?这厮数年不曾回京,滑不溜手的无隙可寻,就连含含糊糊找个莫须有的罪名都有点为难。再说这厮翅膀硬了,也捞够了,早就不想干了。若是顺势辞去官爵带了妻儿老小一走了事,岂不是弄巧成拙?
像那道拟定的圣旨所说的一样加恩重用?这厮坚辞不受,早有戒心,大概也看不上眼。就算这厮愿意领旨,可他还只有二十五岁啊!年纪轻轻就位高权重若此,让继位新君以后拿什么去封赏他?难道当真封他做个异姓王不成?……封王以后呢?谁敢保证他会甘心做一世混吃等死的空头王爷?
索性派兵剪除剿灭,一劳永逸以绝后患?这厮智勇超群,富可敌国,有地盘有舰队。一旦逃出长安,便是鱼入大海、龙出生天,大夏将永无宁日!
对于皇帝而言,时不我待,只争朝夕,哪儿有故弄玄虚偃旗息鼓的那个心思?与金子善密议数日,都没商量出个什么结果。只要听到杨致这两个字,就大感头痛。
金子善确认皇帝真不知该如何料理杨致之后,方才谨慎的谏言道:“皇上,都说徐先生有诸葛之智,您何不召他前来垂询?”
“哦?”皇帝皱眉道:“文瀚自被贬黜,毫无怨言。受命为朕润色起居注,为朕整理数十年来的存档圣旨,如今又要为朕起草遗诏。他已经够忙够累的了,再去相扰,恐怕不合适吧?”
金子善一听便知,皇帝心存犹豫,说到底还是猜忌的心理作祟。徐文瀚与杨致是何关系,众所周知。只需以避嫌为由推拒,皇帝也不好拿他怎么样。只得应道:“皇上圣明。是臣心急了,请皇上恕罪。”
皇帝踌躇片刻,把话敞开了说道:“小金,你我君臣之间,没必要藏着掖着了。徐文瀚、秦空云、杨致与卫飞扬以结义为纽带,已然自成一方势力,说是杨氏集团亦不为过。朕不用多说你也知道,他们是朕一手扶植起来的,但他们与别的势力集团不一样。”
“你我不得不承认,这四人都是万中无一的当世人杰。朕欣赏他们,爱惜他们,能容他们,敢用他们。朕在世之时,他们待朕既敬且从,没有做过半点对不起大夏的事。朕若不在了,焉知新君是否能容、敢用?一旦把握不当,局面又将如何收拾?依他四人之能,既可强夏,亦可乱夏。朕之前对他们既用且防,如今对杨致的任用慎之又慎,往小处说是为铺排后事,往大处说赌的是大夏国运!”
金子善知道皇帝一直对杨致等人十分看重,仍是听得悚然心惊。沉吟半晌,问道:“那皇上的意思是……?”
皇帝决然道:“册立太子之事,不能再拖了。召文瀚来见吧!有用没用暂且不论,听一听他的看法,总无坏处。”
第341章变天了
对皇帝来说,册立太子已是如箭在弦,迫在眉睫。就好比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的咋呼了老半天,原本意料之中的大雨却怎么都落不下来。磨蹭的时间一长,缩在房舍屋檐下的人们,躲风避雨的心思难免动摇。迟则生变啊!
徐文瀚与杨致关系特殊,皇帝对此确有顾虑。可退一步想,只是问一问他,又不是让他做主,有甚要紧?
徐文瀚奉召而至后,皇帝没那个耐心与他兜太大的圈子,命金子善拿了升赏重用杨致的那道圣旨给他看,径直问道:“朕这道旨意,不知文瀚以为如何?”
徐文瀚暗暗冷笑,杨致是什么人,您还不清楚么?毫不迟疑的一口否决道:“臣以为十分不妥。”
皇帝闻言愣道:“为何?……莫非杨致已私下告知你有这么一道旨意?”
“杨致此番回京,臣还未曾与之谋面,也无从知晓有这么一道旨意。”徐文瀚摇头道:“皇上,臣之所以说十分不妥,只是就事论事。理由有二,一是这道旨意无异于将杨致推向彻底孤立。所谓彻底孤立,就是上至继位新君,下至满朝文武,必将把他当做大夏的霍光看待,日后君臣均会处于两难的境地。皇上既是有心为新君保驾铺路,岂能亲手种下这等重大隐患?二是没有这个必要。”
徐文瀚无所避忌的直承其事,皇帝先前尚在犹豫,现在则决意放弃了。以商榷的口吻问道:“那寻个由头将杨致降黜留用的话,……你又以为如何?”
徐文瀚再度干净利索的否决道:“同样不妥,亦无必要。杨致外任数年,远离朝堂,仅凭捕风捉影,很难捏造出一个说得过去的由头将其降黜。再说何谓留用?大夏海关总督衙门远在金陵,本就不在长安啊!”
皇帝面带愠色的道:“那厮不召而归,是为了履行朕上回与他的约定。好歹是个实授的三品海关总督,不带随从。没有仪仗,连身正经的官服都没穿,一个人径自跑去灞桥官驿歇宿待诏。这等破事,也只有他能做得出来!”
“这也不行。那也不妥,实实在在也怪不到那厮头上。早几天朕说了他几句,他还蹬鼻子上脸了!先是说要告老还乡,尔后居然上奏告病!那厮脸皮如此之厚,若是传扬出去。岂不会令人笑掉大牙?依你之见,朕该拿他怎么办吧?”
难道您才认识他杨致?几年下来,为您卖命,还不给您添堵,已经算是很厚道了。但让他做个任您搓圆捏扁的乖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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