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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吉祥-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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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这样的军方人事调动。对朝中众臣之间并没有造成太大影响。突厥形势突变,索力野心勃勃,平调耿超北上抵御本在情理之中。叶闯、严方、王文广、韦志高、张安等新兴将领的调动,为了护卫宫禁、拱卫京畿,任谁都无话可说。

夏历隆昌一年十月。索力再度遣派突厥使节来到长安。仍是声称,上年草原遭遇蝗灾尚未恢复元气,大漠重归一统之后东突厥残敌尚未肃清,以至民生凋敝,“请求”大夏继续免除贡赋、援助粮草。

这无疑是对新任大夏皇帝底线的进一步试探。

不管是否答应免除贡赋,反正他压根儿就没打算给你。臭不要脸的要求援助粮草,你是否答应他也无所谓。稍有头脑的人都已经意识到,突厥与大夏翻脸的日子不会太久了:前二者是为了给发动战争埋下借口,“大漠重归一统”这样的字眼,则带有浓厚的威胁意味。

尤其可恶的是。当年先帝唆使索力拜杨致为义父,新皇登基之后突厥几度遣使来朝,在皇帝面前耍无赖、倒苦水,却每次都没忘了向杨致这个便宜干爹的侯府奉送厚礼。明明知道不过是拙劣的离间计,却仍然无法阻挡皇帝的郁闷与不少朝臣的愤懑。

所幸赵启头脑还是十分清醒,为了避免杨府陷入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的尴尬境地,命贴身近侍金子善去了一趟,专为此事传下口谕:人家大老远的送都送来了,不要白不要,只管放心收下便是。

而对突厥使节的回复。就不像前两次那么客气了,很利索的将皮球踢回给了索力:大夏与西突厥乃是君臣之邦,理当严格遵从两国之间订立的和约。鸿胪寺与礼部依据对外邦交常例,拟定了回复的国书。满是之乎者也的国书。赵启连象征性的看上一眼都省了。龙颜不悦的交代,你们直接告诉突厥人,大夏有句俗话叫送的是人情、要的是本份,那不就完了吗?

两国之间的和约,当年由杨致“以德服人”而订立。赵启这番回复与前两次大为迥异,带有鲜明的杨氏风格。朝野上下顿生扬眉吐气之感。

杨致看到长安急发的邸报,不禁啼笑皆非。去年赵启以监国太子的身份夜访杨府,徐文瀚与杨致都力主对突厥强硬。赵启显然对此耿耿于怀,密旨命耿超前来问策,不乏怄气的成分。

薛青云见杨致看了邸报沉吟不语,搭讪道:“侯爷,耿超重又调回朔方,看来大夏仍视突厥为心腹大患,皇上开始着手整军备战了。难怪耿超上月特地前来拜会侯爷!”

杨致摇头道:“不仅仅是整军备战。就在我们说话间,说不定已经开打了。从朔方密报的任何消息,无论昼夜,必须即刻报我。”

世人皆知杨致因血战大漠而名振天下,薛青云等人已追随杨致多年,却极少听他主动提及那段往事。在薛青云看来,那段热血狂歌的岁月,必然给杨致留下了刻骨铭心的记忆,以至于现在对朔方局势的关心,显得有点过于敏感了:“开打?侯爷,不会吧?突厥几度遣使来朝,大夏亦是以礼相待,双方不像是立马撕破脸皮的样子。时值深秋,严冬转眼即至。突厥人秋高马肥之际并未大举进犯,怎会选在天寒地冻最为难熬的时节,冒然与大夏开战?”

杨致面带忧色的道:“突厥不会,大夏会。耿超是大夏对突厥作战经验最为丰富的将领,对突厥人习俗的了解也最为透彻。”

“与国征战,利益至上,不一定非要撕破脸皮。索力想打,皇上也想打。两家各取所需,但都没有充分的底气,所以都没有下定决心打算死磕到底。使节往来意味着双方保持正式的官方沟通渠道,以便于控制战争规模,相互留余回旋余地。”

“我最为担心的是,无论是索力可汗,还是皇上,二人的处境与目的颇有异曲同工之处。正因于此,他们谁都输不起!但凡争战,必有胜负,能得几次平手之局?若无一方主动妥协,必成死战!我总感觉有人在给索力撑腰,他才敢试着那么干。给他撑腰的人,除了南楚,就只能是南楚!南北两线作战,皇上能应付得来么?”

第353章诱饵

杨致亡命大漠时,几乎从西向东穿越突厥全境。实地勘察加上前世的记忆,令他对突厥有了全面而直观的了解。若非亲身经历,对游牧民族的坚韧与彪悍,很难有切实体会。

薛青云说得不错,时值深秋,严冬将至,大夏边民们秋粮已然收割入仓,北方边境一片萧瑟,罕有人迹。朔方城廓高大坚固,在以朔方为中心的沿线边城与哨楼,仍然布有不下二十万重兵。就防守而言,朔方军民的日子比突厥人要好过多了。

中华王朝所称的突厥,其实是生活在草原大漠的诸多大大小小的游牧部落组成的松散联盟。历代可汗对外发动战争,既是因物资匮乏而维持生存的现实需求,又是增强内部统治、凝聚向心力的重要手段。

我家日子过不下去了,就来抢你家的。正是因为这个没有道理的道理,导致中华王朝与北方游牧民族之间冲突频繁,自古以来就没怎么消停过。像汉武帝、唐太宗、明成祖这样的超级牛人,毕竟只有那么寥寥几个。

大夏扶植索力登上汗位,原本就没安什么好心。索力绝对不会因此而对大夏感恩戴德,反而会视为莫大的耻辱。忍气吞声的做了几年乖孩子,只是迫于无奈。但饭要一口一口的吃,索力不是不想打,而是他认为还没到放手大打的时候。

至于赵启,杨致从不怀疑他的智商。……这也是一个骨子里不愿、不肯、不会吃半点亏的人。

大漠严冬苦寒,突厥人逐水草而居,绝对多数部落都会扶老携幼的赶着牲畜南下越冬。大夏精骑军团虽然规模有限,但基于“以战养战”的理念,逐步摆脱了以往需要大批粮草辎重作为后勤保障的拖累,历经几年的训练打磨,装备更为精良,配属更为合理,战法更为成熟。在同样的严酷天气条件下,机动性与战斗力都比突厥骑兵更胜一筹。

两国交战。等到双方都做好准备,兵对兵、将对将的摆开阵势再开打,那是戏文里才会出现的奇葩情节。

决意狩猎大漠,首先必须知道哪里的猎物最多、最肥美。……以及哪里的猎物最凶猛。耿超甫一到任,就相继遣出了十余批斥候。

塞外冬至,遑论征战,对人口牲畜的生存都是一场极为严峻的考验。十一月初,耿超充分领会杨致点拨的“一把炒面一把雪”的战斗精神。每人每骑随行携带三十斤炒面作为基本战斗口粮。留余两万精骑在朔方作为守备及预备队,命董坚与李为各率五千精骑在前,自领一万精骑殿后,三支人马相距百里之内,以便相互策应,成品字阵型向大漠深处进发。

出其不意,不请自来,不宣而战。理由很好很强大,索力听起来一定会觉得很耳熟:你不说是有东突厥的残兵余孽袭扰作乱吗?你搞不定的话,那好。我来帮你搞定。然而刀箭无眼,难免有所“误伤”,想必不会对两国之间的友好关系造成太大影响吧?

有六年之前几近全军覆没的教训在前,此番趁虚突袭,出动两万精骑“剿匪”,若不闹出点名堂,你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但杨致每日密切关注朔方密报,却一天比一天忧虑深重。

耿超率军深入大漠,从战机到战力都占有非常主动的优势,胜败本无悬念。酷寒严冬时节。越是往北,越是罕有人迹,出朔方五百里堪称极限,再度北进已无战术意义。两国君主都无意进行关乎存亡的殊死大战。赵启旨在适当炫耀武力警告索力,耿超只需以疾风扫落叶一般伺机歼敌五万以上,便已可算圆满实现了发动战争的战略目的。换而言之,此战只宜速战速决。尔后任由两国君主回到谈判桌前,为各自积攒实力争取时间。

而令杨致颇为费解的是,耿超率军前出朔方不到三百里。在朔方外围正面扫荡一番之后,不仅毫无收缩休整的迹象,反倒挥师向东,大张旗鼓的攻击前进,大有不与索力决死一战、誓不摆休的意味。孤军深入向来是兵家大忌,何况已有陷入重兵合围的前车之鉴,耿超到底想干什么?……或者应该说,赵启到底想干什么?

突厥人绝不是任人屠戮的羔羊,野心勃勃的索力更不是一个无能的可汗,必定会迅速组织强有力的反击。广袤无垠的大漠十分有利于大规模骑兵军团的迂回包抄,如果耿超东出太远的话,既易于被截断后路,也容易被迎头阻击,很难顺利退回朔方。而撤至大夏境内的最近的路径,只能是往净州方向掉头南下。净州名义上是北燕辖下的国土,但因地处边陲、土地贫瘠,实际上早已成为北燕、大夏、突厥三方势力的犬牙交错地带。

十二月十七日,杨致再度接到薛青云送来的数份密报:耿超率军出征已经一月有余,东出朔方近一千三百里。十二月初九日,留驻朔方的两万精骑,由偏将肖刚、郭锐各领一万,前往接应耿超。十二月初三日,幽州守将罗辉祖遣派麾下一万军骑,前往净州接替大夏驻守的边军换防。

杨致双眉紧蹙的问道:“大夏在净州驻军多少?领兵将领又是何人?侦缉司可都探仔细了么?”

薛青云受命与云娘合作组建商务侦缉司,才真正接触到情报搜集这一行。云娘仍是侦缉司的大统领,碍于其身份敏感,又是女人,二人结为夫妇后,薛青云为妻子分担了很大一部分职责。但薛青云凡事不怕琐碎,力争想在前头、做在前头的风格,比云娘更为到位。

从容答道:“大夏在净州驻有边军一万,府兵两万。先帝裁军时,净州府兵并未裁撤一人。领兵将领名叫凌开阳,原是朔方卫大将军帐下一员偏将,后来自请调往净州,成为了当时镇守幽州的康王部下,驻守净州至今已逾十年。”

杨致轻轻拍着额头,沉吟道:“驻守净州已逾十年?……你说领兵将领名叫凌开阳?”

薛青云侃侃言道:“是的。大夏战将如云,统军万人戍边的将领数以千百计,凌开阳其人籍籍无名,侯爷对这个名字感觉陌生,实属正常。侯爷当知军中犹如地方,职事亦分优劣肥瘦。净州地瘠民贫,又是大夏、北燕、突厥拉锯争夺之地,领兵驻守本是苦差。依据常理,领兵将领无过便是功,即便是熬资格,也没有驻守十多年不升迁调任的道理。由此可见,凌开阳此人无论带兵才能还是人情世故,最多仅只一般而已。”

“青云兄,此言差矣!”杨致缓缓摇头道:“驻军净州,乃是先帝时期为了图谋吞并北燕,兼为北防突厥,有意钉入的一个楔子。驻军虽然不多,领兵将领却是非有能者不可当之。你对凌开阳的评价或许是有道理,但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驻守十余年不动窝,虽默默无闻,却也风平浪静,难道你不觉得神奇吗?我刚刚一直在想,非常凑巧的是,我曾经听说过凌开阳这个人。青云兄可曾听说过熊展否?”

薛青云已追随杨致多年,对他的过往自然了解甚详,点头道:“属下听闻熊展乃是侯爷至交,据称武技勇略与侯爷不相伯仲。因不愿在大夏为将出仕,是以悄然远逸,逍遥海外。”

杨致慨然叹道:“确然如此!我并不是觉得凌开阳这个名字陌生,相反的是听着耳熟。我方才细想之下,才记起熊展曾向我提及此人,只说当年与他是生死之交。”

“熊展在与我相识之初曾经明言,之所以愿意与我结交,是因我不是踏着中华族人的累累白骨而成名。熊展与我无话不谈,论及武技勇略,我们都认为我只是在体力绵长与临机应变方面稍胜一筹。熊展与凌开阳原本同为北汉故将,北汉被大夏灭国之后,熊展沦落海上为匪,凌开阳则降夏为将,自此天各一方,彼此少有讯息。据熊展说,二人之悍勇,当年就已齐名,凌开阳的实力甚至还在熊展之上。”

薛青云默思片刻,肃然道:“都说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朝,大隐隐于市。属下听侯爷这么一说,凌开阳倒是位奇人!”

杨致摇手笑道:“没你说的那么邪乎。奇人不奇人的,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像凌开阳这样的人,虽然有几分真本事,而且心志坚毅,但远不如熊展那么纯粹。不愿依靠中华王朝的统一战争屠戮同族而建功立业,让他卸甲归田回家种地抱孩子又不甘心。于是自请戍边待机,既满足了他最大的心理安慰,也是他的最佳选择。”

继而脸色陡然一脸悲凉的道:“我太低估皇帝了!真是好大气魄!耿超……可怜的耿超,你还能活着回来么?”

薛青云愕然道:“侯爷何出此言?侯爷不是说过,耿超麾下的四万精骑,即便是与突厥骑兵军团面对面的硬拼亦是丝毫不惧!”

杨致苦笑道:“突厥骑兵军团的实力独步天下,我曾亲眼目睹,亲身领略。面对面的硬拼,不仅是讲究勇气与战法,更重要的是要在实力基本对等的条件下。青云兄,难道你到此时还没看出来吗?耿超此去,根本就是有意去做诱饵的!”

薛青云闻言大惊:“什么?!以两万精骑做诱饵?皇上莫非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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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恭祝各位看官新年大发!。。。其他不解释,会努力写完。

第354章新皇的算计

薛青云的诧异,一点都不奇怪。杨致也是刚刚才意识到赵启真正战略意图,并且同样认为,年轻的大夏皇帝真的是疯了。

杨致虽因血战大漠而名振天下,但不乏先帝有意将其捧上神坛的成分。在崇尚武力、讲求实际的突厥人心目中,卫肃是当之无愧的头号对手,接任的曾英明排名紧随其后。但二人担当的是统帅之责,少有亲身领军厮杀的机会,耿超因其悍勇而排名隐然还在杨致之上。

薛青云深知杨致素来思维缜密、极重实干,事关实务从不虚言恫吓、危言耸听。只听杨致面无表情的道:“但凡枭雄之主,莫不忍时能忍,狠时够狠。狠起来的时候,比红了眼的赌徒更为疯狂。”

“双方不宣而战已有月余,耿超杀敌数万战果颇丰,皇帝俨然重振先帝时期的声威,已足以对朝堂上下有了一个像样的交代。可至今非但没有见好就好的退兵迹象,反而深入突厥腹地一千多里。率军接应的肖刚、郭锐早年是经我拣选迎驾的两名不得志的校尉,二人在军中资历尚浅,亦无什么深厚的背景靠山可言,完全是靠自己的本事擢升为将。皇帝用起来顺手,也放心。”

“大夏重金打造的四万精骑,战力犹在突厥骑兵军团之上,已经梯次动用三万五千人。我敢说,或由曾英明亲自统率的剩余五千精骑以及至少三万以上步军,应该也已动身出了朔方。”

“先帝素来知人善任,凌开阳乃是不逊耿超的当世悍将,先帝焉有不知之理?凌开阳默默无闻的驻守净州十余年不曾动窝,或是出于自愿,或是受先帝所托,总之确属两厢情愿无疑。皇帝被立为太子之时,先帝放手任其署理国政将近一年,像凌开阳这样重要的棋子,怎会对他没有交代?一旦启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猛人。于突厥而言,至少可收出其不意的奇兵之效。”

薛青云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动用十余万朔方边军精锐,布置双重接应,不惜以声名赫赫的悍将亲率的两万精骑作饵。暗成东西夹击之势,……皇上处心积虑的设下偌大赌局,是想将突厥一举灭国么?倘若真是如此,皇上先前的隐忍退让,实乃惑敌骄敌之策。也就不难理解了。”

杨致摇头道:“这话只说对了一半。皇帝固然心高气傲,但绝没有疯狂到试图一举攻灭突厥的地步。能为乱世强国之君者,要么不做,要么做绝,看来皇帝深得先帝此道真传。皇帝此番的意图,十有八九从一开始就直奔索力而设。如能成功诱杀或生擒索力,不仅可以一举树立新皇的绝对威权,帝位坚如磐石,而且可以一举奠定既无外患、亦无内忧的大好局面。即便不成,也不至于吃什么太大的亏。大不了双方打个平手收场。但皇帝起码借此展现了谋略、决心与勇气,向突厥彰显了强大的实力。而一介勇将与数万兵马的性命,在一位有着雄心壮志的乱世帝王眼里,又算得了什么?”

“不知青云兄可曾留意否?从我侦缉司与秦氏两家密谍搜罗的密报来看,开战至今,突厥方面不说折损了数万骑兵,说是折损了数万人口总归是事实吧?须知大漠草原生存环境恶劣,医疗条件远不如中原发达,人口乃是比牛马牲畜更为宝贵的关键资源。你以为索力真是打落了牙齿往肚里咽、他就不心疼?如若放任耿超统率的大夏精骑横扫大漠的故事重演,他在可汗大位上还能坐得牢靠么?六年之前狂飙突进的那场突袭。堪称整个突厥挥之不去的噩梦。但所有密报可有一字提及索力如今身在何处?可有提及突厥有何反应?将心比心的换位思之,索力只能是在咬牙切齿的图谋对策、秘密调集大军!剿灭大夏这支精骑,狙杀耿超,同样可以使突厥重回与大夏地位对等、甚至战略态势占优的托都可汗时代。同样可以奠定索力不可动摇的突厥大汗之位!”

薛青云恍然道:“事实上从一开始,皇上与索力根本就是怀了同样的心思,没打算小打小闹的冲突,而是都在筹谋一场战争!如此说来,耿超的确身处险境!……侯爷,我们难道就此旁观?就不能为耿超做点什么?”

杨致漠然道:“耿超经过数年的沉寂反思。已是今非昔比。说来也是我大意了,耿超自十六岁从军便与突厥作战,奉旨回京何须特地绕道问策于我?他自知此去九死一生,乃是专程前来与我诀别!”

“除了在我方密谍的能力范围之内,向耿超提供极尽详细的情报,其他我们什么都做不了。然而随军遣派的斥候,军方的细作,秦氏在边地以各种身份掩护的密谍,乃至内廷的外卫密探,皇帝怎会浪费?早已构筑了一张严密的情报网。就算我们有心,也只是锦上添花,却在皇帝面前过早暴露了我们的实力。不是我心狠啊!于事无补,何其不智?”

随即叹道:“青云兄,你是没有经历过数万大军冲锋陷阵一起绞杀的惨烈啊!我并非舍不得,在那样的情形下,遣派数十上百的死士护卫耿超,有用吗?我们遣派的死士与耿超身边身经百战的亲卫相比,那又如何?我倒是想亲身领兵去救,可我的兵在哪儿?先帝防我掌兵,新皇除了防我,密旨耿超问策,还有向我示威的意味。意思是没了你杨致,我照样能行。莫非青云兄看不出来?”

薛青云深以为然:“侯爷所言甚是,只是……只是那耿超未免太过可惜了!”

杨致欲言又止的道:“何言可惜?固他所愿尔!这世上没人想死,圣人所云之杀身成仁、舍生取义,多是身陷绝境时的无奈之举。耿超刚届而立之年,骁勇善战,统军对敌经验极为丰富,何况此番前后皆有强援,未必就会……。我唯一担心的是,怕只怕……。”

薛青云稍一思索,骇然道:“侯爷的意思是担心皇上有意为之?!”

“难说。”杨致戚然道:“战争从来都是政治的延续,帝王心性,向来大异常人。先帝与新皇两代君主之所以能容得下我,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一直只唯皇帝马首是瞻,一直极尽谨慎的不求掌兵,避免干预政事、插手政争。我疯狂敛财而不忘与其分赃,手无兵权而皇帝则不惧我尾大不掉,占岛自保而暂在其能力范围之外。新老两代皇帝既要利用我,又拿我没办法。”

“当年我与耿超心生嫌隙,是因为我衷心希望耿超与我舅兄沈重这一类新兴的少壮派将领能够不涉政治,只做个纯粹的职业军人。如今回头看来,是我错了!我义弟卫飞扬受其父卫肃牵累一事,给了我很大的刺激。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很简单,一旦担任手握重兵的高级将领,幻想不涉政治,可能么?当事之人或许问心无愧,但旁人真会完全信任你么?皇帝真能对你放心得下么?”

杨致目光空洞的侃侃而言,也不知到底是说与薛青云听,还是为自己排解郁积已久的胸臆:“我敢以人头担保,耿进与耿超父子都是绝对忠于大夏的忠臣,同时也是醉心于大夏武力扩张、一统天下的狂热好战将领。我的舅兄沈重同样也是,只是在我尊奉正统的岳父的教导下,他与耿氏父子效忠的对象人物不同罢了。”

“时至如今,朝野上下还有不少人认为当今皇帝是夺嫡争储的得利渔翁,是半路横空杀出的一匹黑马。其实他们都被先帝骗了!有道是文武之道,一张一弛,治国亦然。新君的人选,不仅要能承继先帝一统天下的宏愿,还要能心境高远,懂得审时度势,极善权谋机变。于此一途,先帝业已不动声色的暗中培养了新皇许多年。仔细想来,新皇自幼便负有惫懒乖张之名,行事不拘一格,但他从小到大可曾做过一件甚为出格的错事?从来没有!小错不断,大错不犯,可以说是天性,也是令人麻痹大意的自我保护,更是一桩了不起的本事!如果说是刻意的伪装,难道你不觉得很可怕吗?!”

“生逢乱世,能得身登庙堂为臣者,会有几个蠢人?能将文武群臣置于掌中驾驭自如,以至开疆拓域、国势强盛,外戚与内宦从来不敢有半点干政之心,这样的一位帝王,会徒自耗费十余年的宝贵时间,选出一个无能的纨绔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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