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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吉祥-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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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口舌:你倒是自己去问他呀!

当夜,杨致亲笔写了两道奏章。一道是详述筹银三策,另一道当然是辞官归乡了。想了一想,将辞官归乡的奏章又誊写了两道。次日一早掐着估摸散朝了的那个点,入宫觐见。

刚走到御书房门外的廊道,意外的迎面碰上了蒋弼。

早在武成一朝。蒋弼便受先帝重用为长安府尹。武成年间后期诸王争储,先帝连哄带骗的解除了宁王与康王的兵权之后,为了给康王赵敢腾地方,接任被罢黜的田祖德。改授翰林院掌院大学士。貌似官高位显,实则并无参政实权,罕有出入御书房的机会。

杨致与蒋弼素无往来,平时见面仅是因为同朝为臣的缘故,能相互颔首致意已经算是客气的了。今日蒋弼却是一反常态,无声的微笑着主动向杨致拱手一礼。

一进门赵启便扬着手中厚厚一叠奏章笑道:“坐吧!朕以为你还要过两日才会来。看来你这是比朕还心急啊!这是几位宰辅阁臣拟就的突厥驻军方略、有功将领的封赏,朕还没来得及细看。”

谁他妈急了?你才急呢!杨致呈上奏章,一本正经的道:“难为皇上在日理万机之余,还能抽出闲暇与翰林院掌院大学士讨究学问,臣万分钦佩。”

赵启闻言,不禁脸上一红:“未来几年国用甚巨,海关总督衙门尤为重要。非姐夫这等才智超群的强势人物不可能开创,非稳重老辣的能臣干吏不足以守成。蒋弼学问既好,年纪也不是太老,身体康健,犹有壮心。此公熟知大夏律法,在任京兆尹期间与各色人物周旋游刃有余,应变之智可见一斑,堪称继任海关总督的上上人选。”

不得不说,赵启用人确实颇具眼光。蒋弼无论学问、资历、德望、年岁、经验、阅历、能力,尽皆无可挑剔。威风八面的海关总督远非有名无实的翰林院掌院大学士可比,坐了五六年的冷板凳而又获重用,怎不感激涕零、死心卖力?

杨致主动请辞,赵启巴不难得。他清楚的记得,武成末年有几个傻不拉几的朝臣被人当枪使,打着忠君事国的旗号,上奏谏言杨致执掌海关之弊。老皇帝只是三言两语,就将他们的声音连带图像都掐了个干净:杨致不行是吧?那好,你来啊!朕不仅让你白捡个现成的肥缺,还允许在杨致每年上缴国库的厘税上打个对折。但必须当着满朝文武立下军令状,如若少了一文钱,那就等着诛灭九族吧!

有道是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杨致从没想过要一直赖在海关总督的位置上不走。从白手创建到请辞交接,历时六年有余,为大夏开辟了长久稳定的国赋财源,自己也扩充了足以雄霸一方的势力,不管对谁来说,都算不得过河拆桥。

常人尚且不能轻易乱开玩笑,对皇帝的暗讽若是过了头。那就是自找麻烦的挑衅了。淡然笑道:“皇上圣虑深远,老蒋必会不负所望。既是连继任大臣都已选好,不知何日可放臣全家离京?”

赵启翻了翻杨致上呈的几道奏章,面露尴尬的道:“昨日我们谈得透彻。朕不会拦你。朕今日召见蒋弼,只是向他透点口风,打个招呼。你一股脑儿把三道请辞奏章都送来,至少说明你还是知道,不是说走就走那么简单。”

在任高官请辞。无外乎是出于年迈、多病、获罪等原因。否则的话,要么是自感能力不足、难以胜任,要么是恐因权重而招皇帝猜忌。若是出于后两个原因,皇帝哪怕心里乐开了花,也少不得假惺惺的一再挽留。大臣为了充分表示自己的“决心”,通常都会十分上道的配合皇帝,一辞、再辞、三辞。杨致一次呈上三道请辞奏章,显然熟谙这个套路,但又不想傻不拉几耍猴似的让自己都觉得恶心。

只听赵启接着说道:“凡事都得有个过程,朕不可能一味蛮干。在下旨部署突厥方面驻军方略、赏抚有功将领之后。朕便会将你的筹银之策、辞官归乡、以及老太尉与王相举荐你的奏章相继抛出,必会在朝堂之上接连引发轩然大波。朕本想拉上你一同与这帮鸟人打擂台的,为免旷日持久的扯皮,看来还是自己赤膊上阵算了。”

“说句心里话,自你举家迁来长安,尤其是你家老爷子,为朕从小到大带来了许多乐趣,朕真的有点舍不得!你迁居长安已近十年,一朝还乡,繁杂琐碎之事想必甚多。你便安心回去处理家务,待朕旨意吧!”

今日觐见,杨致感觉比以往要爽利多了。看得出来,皇帝确实很忙。随即告退出宫。

回到府中,秦空云已在书房等候多时。显然是在收到常三知会的消息之后,第一时间赶了过来。这些年来两家合作日渐紧密,瞒不住也没必要瞒他。况且拖家带口的,一路上无论出于安全考虑,还是歇脚食宿。有秦氏相助无疑更为方便。

二人一见面,秦空云便一脸郑重的径直问道:“怎么回事?”

“不想干了。老子不干了。”

“决定了?”

“废话!”

“……皇上怎么说?”

“应该算是答应了吧!反正请辞奏章今日是进宫呈上去了。是否用我统军,恐怕还得另说。”

秦空云皱眉道:“你的家小,不消多说,一路上我自会全力配合护送,周密安排。”

“不管皇上用不用你统军,粮秣军械还不大多是由你供应?早些天你给皇上出了那么几个筹银的馊主意,岂不是自己挖坑自己跳?不仅垫付的银钱不是小数目,就军械而言,你不怕把皇上吓坏了?难道还嫌自己的麻烦不够多么?”

杨致毫不在意的道:“我有什么麻烦?你尽管放心好了,一仗下来,皇帝一个子儿都不会少我的。山东外海诸岛与夷州舰队这几年差不多已全面换装,淘汰的军械与其拿去骗倭人和高丽人的银子,还不如卖给皇帝。我想他宁愿伸长了脖子让我宰,也不愿意我拿去卖给南楚。当然我宁可收着沤烂了,也绝对不会卖给南楚。”

正色道:“吓一吓皇帝、让他醒一醒神,没什么不好。若是有朝一日大夏与倭人和高丽人交手,至少不会因为军械装备落后而吃亏。皇帝用屁股想一想都知道,我不可能把最好的东西卖给他,轻易不会来惹我。我日后非但没有麻烦,反而会更安全。”

秦空云默然半晌,幽幽叹道:“不只是你,而是我们。——家父年岁已高,身体状况一日不如一日。你这一去,日后想要见面就难了。这段时日若有空闲,请你去我府上陪家父吃顿饭吧!”

杨致郑重道:“你家老爷子于我有多次相助之义,指点教诲之恩。即便你不说,我也会专程前去向老爷子辞行的。”

第372章有大用的账簿

杨致进宫递交辞呈的第二天,皇帝果然接连颁下数道圣旨。

讨虏大将军曾英明晋爵二等公,荫其一子封侯。朔方边军仍由其节制。骁骑将军肖刚、郭锐赐封三等候,统领精骑一万、步军两万,于乌海择址筑城驻守。净州偏将凌开阳晋升骁骑将军,赐封三等候,统领精骑一万、步军一万,于净州择址筑城驻守。

耿超追封晋爵二等公,李为追封晋爵三等公,杨耀追封晋爵二等公,尽皆恩荫一子封侯。为三人制立金身塑像,供奉于忠烈祠,永享香火祭祀。

皇帝对于三千余名突厥俘虏的处置,据说完全是“圣心独裁”,略显变态:四十岁以下女子,尽皆发配至军中为奴。五十岁以下男子,尽皆“净身去势”,与其余俘虏一齐放归突厥。

说来其实也不难理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两国大战,死伤二十余万人,大夏固然元气大伤,突厥更是损失惨重。刚刚放下刀枪,就要摈弃仇恨、握手言和,绝无可能。想让突厥俘虏衷心皈伏,更是痴人说梦。朔方边军回京献俘,除了耀武扬威、彰显战果,还要给朝野上下一个泄愤解恨的交代。此战俘获的大多是突厥的王公贵族,在突厥都具有一定的影响力。索力一死,大漠势必陷入诸部争雄的局面。留着也是个负担,不如放回去任由他们可劲儿折腾去吧!

赵启原说将杨致的筹银三策、辞官返乡、陈文远与王雨农联袂力谏启用杨致的三颗重磅炸弹相继抛出,却是稍加调整,明显加快了处置步伐。

同日,以“事关重大、难以决断”为由,将三道奏章誊写分发至内阁公事房,在内阁挂得上号的宰辅重臣人手一份,供大家预先“商酌”。但留给他们“商酌”的时间并不长,明言次日早朝时分当庭朝议。杨致只要安心呆在府中当靶子就行,为求“避嫌”,无须上朝。

几位宰辅重臣各有山头。仓促之间又能“商酌”出什么名堂?赵启这么做,摆明了是让他们放话出去而已。就好比在好戏上演之前,来点剧透暖一暖场。

陈文远与王雨农联袂力谏杨致之时,赵启只用了一顿饭的功夫。便将两个镇国老臣搓弄得灰头土脸,因此也令他对自己信心大增。舌战群臣?想想都过瘾啊!

这日午后,金子善奉旨前来侯府,向杨致传达无须参与朝议的皇帝口谕之后,又主动将皇帝的盘算大致说了。

口风不严向来是内宦大忌。金子善才智不俗,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杨致犹疑道:“金兄的意思是,还是希望我为皇上去助阵?”

金子善摇头道:“非也。洒家只是想提醒杨侯,切勿对皇上心生误会。”

杨致晒笑道:“误会?不至于吧?此话怎讲?还望金兄赐教。”

金子善答非所问的道:“皇上必将成为一代雄主,功业或会不逊先帝。不知杨侯以为然否?”

这句话放在任何场合、任何人面前都能打一百分,但金子善既不是个喜欢说废话的人,也没有那个必要。

送走了金子善,杨致思索片刻,不胜唏嘘的道:“但愿如此!”

皇帝对他深感忌惮、很不放心是真的,皇帝雄心勃勃、胆大心细、敢赌敢拼也是真的。先帝的权威不容挑战。在利用杨致做打手时足以为其压阵。新皇则恰好相反,急于树立威权,即便利用杨致做帮凶,亦有赖以壮胆之嫌,唯恐喧宾夺主之忧。金子善真正想要告诉杨致的是,皇帝公然与群臣这般摆明车马对阵,已是决意用他统军灭楚!

然而,只能对皇帝谨慎保持有限的信任。赵启既是有意将杨致辞官返乡的奏章当庭朝议,便无须再向家人刻意隐瞒了。晚饭时分,杨致平静的向全家宣布了此事。

老爷子这些年来孜孜不倦的致力于混吃等死瞎胡闹。一来是天性使然,二来也是在儿子的惯纵下,多少有点逃避现实的无奈。早在几年之前,就向儿子提出要回老家“省亲祭祖”。其实是被吓怕了。如今儿子终于可以脱身了,乍一听闻,自然欢欣雀跃。

这个年代的女子信奉的是嫁夫从夫,长安于杨家而言只是客居之地,信阳才是乡梓祖籍,月是故乡明。也都无话可说。

杨致坦言相告道:“到底哪天启程,我也不知道,总归不用等太久了。所以玉儿、妍儿、灵儿,你们要帮老爹尽快署理好家事,整点好行装。”

“行装务必尽量简单,不要什么零碎东西都带上。我杨家不缺钱,也罕有我弄不到的珍稀物件,回到信阳再采买置办就是了。将库房内的所有物事清点造册,尔后封存,将清册交给我,我还有大用。”

“府中诸多仆役婢女,愿意跟我们回信阳的,带上一起走。不愿同去的,按人头每人派发五百两安家银子,放他们自谋生路。按照自愿的原则,拣选三五十人留守,从事府邸的日常维护清扫。免得万一哪天再回长安,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三个妻妾本就都对钱财看得淡,老爷子一度贪婪成性,却早被儿子搂来的巨额家财砸得对银子的多少没了概念,是以都不反对。

赵妍神色落寞的道:“夫君,我们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再回长安。临行之前,我想去祭拜父皇的陵寝,带骁儿进宫向母亲道个别。”

杨致应允道:“理所应当。等清点封存库房之后,你带上清册再进宫吧!”

说及于此,回头嘱咐沈玉道:“玉儿,你也带猛儿去看看岳父岳母。我们不在长安,他们的用度也不会有那么宽裕大方了,记得带几万两银票回去。你转告岳父,叫他切莫来烦我,免得到时候我给他脸色看。还有,我建议他最好也迁回庐州老家居住!”

侯府的库房实在没什么好清点的,老爷子出于爱好与职业习惯,平日早已极尽详细的登记造册,整点得清清楚楚。放下碗筷,一转身就拿来了库房账簿。能入侯府库房的物事,当然都是好东西。杨炎随手翻看了几页,兀自有些肉疼,但什么都不如迁回老家重要,还是狠下心来交给了儿子。

杨致连看都不看,直接交给了阿福,吩咐道:“明日一早,你便带了账簿去秦府求见秦氏大少爷,就说我请他按现有行市标价汇总,再带回来交给二夫人。”

众人不禁面面相觑:你声称有“大用”,难不成是想变卖换成现银?……可又不像啊?你让赵妍带了账簿进宫干吗?

第373章知音

夏历隆昌二年四月十五日,皇帝事先暖场吹风的小手段极具成效,凡是有资格上朝议政的四品以上官员,只要是还能喘气、能动弹的,一个不落的早早到了个齐。就算不掺和,看热闹总可以吧?

皇帝有心独力舌战群臣,不想让抛出来当靶子的杨致抢了风头,杨致也乐得躲个清静。署理家事、整点行装,自然有老爷子与三个妻妾操持。杨致一早就出门去了卫府,权当辞行。

卫家如今的日子,比以前要好过多了。先帝誓言与卫肃“永不相负”,当时只因事涉太子必须力保朝局稳定,不宜大开杀戒,也要安抚军方卫氏父子一系的势力,权衡利弊之下不得已而为之。虽是饶过了卫氏满门性命,却罢黜了卫氏父子的一切官爵,遣派内廷侍卫严加看守,形同囚禁。

新皇甫一上台,同样出于笼络军方卫氏父子一系势力的目的,重又赐封了卫肃一个三等公的头衔,委任卫飞扬做了禁军都尉,将在卫府值守的内廷侍卫一概撤回。好歹算是为卫肃恢复了名誉,让卫家有了一个盼头。

杨致素来敬重卫肃的为人,卫夫人的朴实、善良、慈爱,令他视若亲母,与卫飞扬情同手足。此番离京返乡,与卫飞扬倒是来日方长,与卫肃夫妇则不知何日才能再见,一别或成永诀。

卫肃事败被拘,已逾六年。心灰意冷,寡言少语,六年间从未迈出过大门一步。若不是有儿子卫飞扬作为精神支撑,只怕早已作古。听闻杨致简略说明来意,第一反应竟是郑重其事的沐浴更衣,尔后裣衽躬身一礼:“杨侯待我如父叔长辈,我儿飞扬与你名为兄弟,实则该当视你如师。飞扬如今之心性、武技、韬略,业已远胜老夫,此皆杨侯教导之功。老夫且代犬子拜谢了!”

卫夫人在一旁抹着眼泪强笑道:“致儿。记得你曾说过,做兄弟有今生没来世。我儿能有你与文瀚、空云这些兄长照拂,真是前世修来的福缘!今日伯母定要留你吃了午饭再走。也不去做别的,就给你做个咱们渭南老家的水盆羊肉。如何?”

杨致还能说什么?爽快答应道:“成!”

昔日的梅妃因为母凭子贵,在先帝宾天之后自然晋级为皇太后。平时不管有多么忙碌,赵启每日必会雷打不动的抽空向母亲请安,这是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这日却是直到掌灯之后,才满脸倦色的姗姗而来。

太后心疼的问道:“今日是否政务特别繁忙?圣人有云。治大国如烹小鲜,一时半会是急不来的。皇儿切勿因过于求治心切,熬坏了身体!”

赵启在母亲面前很是放松,毫不隐瞒的道:“母后无须为儿臣担心。身体倒是不妨事,只是心累。”

见母亲两眼泛红,脸上泪痕宛然,惊问道:“儿臣当真无碍,母后为何这般伤心?……莫不是母后身体违和?”

“妍儿今日来过了。”赵启不问还好,一问之下,太后禁不住垂泪道:“她是带了骁儿来向哀家辞行的。我们母女这一别。以后相隔千里,不知何年何月才得相见!哀家当初第一眼见到你姐夫,便隐约看出他是个桀骜不驯的人。虽不知他为何骤然辞官回乡,但他既已决定,绝难更改。”

其中因由,委实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赵启无奈的叹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母后尽可放心,杨致是个好男人,断然不会亏待姐姐的。”

“哦,对了。”太后黯然点了点头,记起道:“杨致让妍儿带了本账簿与你。”

赵启疑惑的拿过账簿看了个大概。面带愠色的道:“原来如此!早两日杨致一口答应为国库捐银二百万两,朕当时就不大相信,他怎么会那般大方!母后且看看这本账簿,一桩一件的都是些什么?除了历年以来宫中诸多赏赐。便是敲诈勒索得来!说是借花献佛都勉强,亏得还好意思说是捐纳!末页汇总的数目竟然高达二百三十余万两之巨,照这么个算法,朕岂不是还要倒找他三十几万两银子?”

“就算朕捏着鼻子认了,可朕究竟是遣人去他府里拉了这一大堆零碎至宫中内库?还是直接拉去街肆间变卖?他不要脸也就罢了,朕还真丢不起那个人!”

关于筹银三策。近日宫中亦有传言。太后静听赵启发了一通牢骚,心中已明白了大概。

沉下脸道:“说完了?研儿今日说得很清楚,你若感不忿或是为难,杨致都为你想到了。账簿一丝不乱,记载详实,数目清楚。杨致命人专程前去请秦氏长子秦空云依据市价行情逐一估价,实际价值比汇总数目只高不低。你放不下皇帝的脸面拿去变卖,难道不知道下一道圣谕委托秦氏?此事传扬出去,你既得了实惠,群臣与百姓也都会了解你的决心。擅自变卖宫中赏赐的物件,难免有人攻讦违制。但你皇上的金口一开,杨致与秦氏便无须担责。而杨致捐纳了巨银不算,背地里还不知要背负多少骂名!只可惜了他的一片苦心!”

赵启用心一想,自己确实是有点钻牛角尖的意味。讪讪道:“母后息怒,是儿臣一时浮躁了。”

太后摇头道:“哀家并没有生你的气,只是略感失望。先帝在朝之时,曾经严令后宫不得干政,哀家本不想多嘴的。”

赵启诚恳的道:“母后素来严谨自律,从未插手干预过朝政。儿臣近日事多心烦,待人处事难免有所疏漏,恳请母后教诲!”

太后叹道:“常言道人无完人,金无足赤。皇儿也不必对自己要求太过苛刻了。哀家一想到你姐姐即将离京远行,心里便感觉空荡荡的。今日我们娘俩便说一说贴心话吧!”

“为人君者,不仅最忌处事优柔寡断,更要有人君的心胸气量。你不妨想一想,杨致是何等人物?他为大夏立功无数,却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大夏的事。凭他的本事,真想裂土称王的话,早就做了。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你若实在不敢用他,索性放他回去也好!一旦决心用他,那便要充分相信他,不可患得患失、瞻前顾后!”

“关于捐纳,你也大可不必如此纠结。凡是进了他家库房的东西,那就是他的。这般捐纳,与从他腰包里掏银子出来有何分别?哀家以为,杨致这么做固然是为你解忧,非但不是借花献佛,而是原物奉还。宫中的赏赐也好,倚仗官爵权势敲诈勒索得来也罢,他根本就不稀罕。哀家这个宝贝女婿,骨子里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啊!”

“皇儿是否记得,先帝如何评价杨致?有奸雄之才,治世之能,悍将之勇,却丝毫不惧皇权之威,也不在乎高官厚禄。那时他只是个闲散侯爵,远远谈不上有今时今日的势力。海关总督五年任满之后,按理说他的翅膀也硬了,为什么早不走晚不走,非要等到你继位登基一年有余、大败突厥的时候再走?杨致除了桀骜不驯、心高气傲,更是个重情重义的人!皇儿,若是就这么放他走了,你真的就甘心吗?”

赵启若有所思的缓缓点头道:“儿臣明白了。母后,儿臣先前对用不用杨致,心中确然极感困惑。儿臣本已决定用他,今日聆听了母后的教诲,愈发坚定了这个决心。”

杨致如果有幸听到了太后丈母娘的这一席话,定然会感动得热泪盈眶:知音啊!当然也不会傻到老实告诉她,夷州经过这些年的发展,粮食虽已可自给自足,但人口仍不足以在提供充足劳动力的同时,保证稳定的兵源。不然的话,爷还会捱到现在?

卫夫人亲自下厨做的水盆羊肉,差点把杨致撑了个半死。倒不是有多好吃,也不是杨致有多爱吃,只因他十分享受卫夫人慈母般的关爱,不忍拂逆卫夫人的心意。吃饱喝足,又陪卫夫人拉了半晌家常,直到日光西斜才不舍的告辞离去。

回到侯府,已是黄昏日落时分了。凑巧的是,杨致还未进门,徐文瀚也在侯府门前下轿了。徐文瀚神色憔悴,脚步虚浮,杨致不由奇道:“老徐,你是来我府上赶晚饭的么?……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徐文瀚无力的道:“病什么呀?我就是生生给累的、饿的。莫说晚饭,连午饭都没吃。从今日吃过早饭上朝,直至此刻粒米未进。刚一散朝,就往你府上来了。”

杨致连忙扶着他往府里走,嗤笑道:“你犯得着这么卖力吗?亏你还是个宰辅大学士,平时就不知道在公事房里备点吃食?这不还是有病么?……你是说,今日才刚散朝?”

徐文瀚苦笑道:“你莫非忘了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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