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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吉祥-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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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还以为自己的卖力演出多么精彩,现在回过头一看,委实乏善可陈。杨致显摆成色的想法业已半点全无,也不再自讨没趣,对后来发生的事只一语带过道:“之后一应事宜便是环环相扣依计而为,皇上此刻必已了如指掌,就不用我献丑一一赘述了。到领兵出潼关迎驾面圣之时,我出其不意对那个皇上几度相试,却是一无所获。我虽心下戚然暗自懊恼,但并未完全死心。”
“只因那时我心中尚有四点疑问:一是秦公秘密潜出长安,绝不可能什么都没做。他会做什么?到底又做了些什么?二是我在山东是兵分两路,也就是遣了我那名叫刘二的随从往南唐故地一路搜寻皇上踪迹,命他一有消息即刻报我。但一去之后便杳如黄鹤,这其中又是何原故?三是世间不乏身形样貌酷肖之人,要寻一个这样用作替身的人养将起来,以备皇上不时之需,依秦氏通天彻地之能并非难事。四是我曾亲眼见识过,这世上确有神乎其技的易容之术存在。圣驾在班师途中数度遇袭绝非偶然,秦公难道就不能趁纷乱之时接应皇上易容脱身?”
杨致说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道:“为了亲身验证太子心怀鬼胎,我将他堵在了潼关城外,为他铺排了一场特别的仪仗,以至迎驾与护驾两军兵马剑拔弩张险些火拼。然而我心中这四点疑问,仍然是哪一点都无从验证。当时我并无充分的理由阻止太子进关,除了说服叶闯全力配合,将两万护驾兵马强留在潼关城外,已别无良策。”
刘二胁迫王二狗捎话之事,许多军士俱是亲眼所见,料想也遮掩不住,索性就不瞒他:“直到护送圣驾銮舆与太子回到长安,收到随从刘二捎给我的暗语,我才猛醒到皇上在秦公与刘二的暗中护送下,早已白龙鱼服安返长安。刘二之举若是有违圣意,请念他护驾有功,再看在我的份上,万乞皇上恕他无罪。”
“我既确信皇上安然无恙,自然不能轻举妄动擅自生事搅局,以免惊动太子反倒弄巧成拙,坏了皇上的大事。并不是我在此危言耸听,太子回京之后,手上有一个现成的不中用了皇上,等于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皇上若不适时现身登位,到时候恐怕局面愈加难以收拾。所以我料定,太子回京喘息过来之日,便是皇上现身登位视事之时。于是我大大方方交出兵权,正好也趁此机会回府歇息两日,随时恭候皇上传召。”
杨致的命题作文就此煞尾,而且与往常相比虚假言语极少,但皇帝似乎不是十分满意。静静听他说完,冷冷道:“朕都说了,听你道明其中诸般原委日后另有妙用,你的话未免不尽详实,朕今日暂且饶了你。现在离朕与周挺约定的寅时尚早,左右闲着也是闲着,朕不着急。你不是有四点疑问么?待朕先为你解惑之后,咱们再说其他。”
第204章要价
杨致自问只要见到了活生生的皇帝,心中所有的疑惑便已不复存在,对皇帝为他解惑的提议,其实并无太大兴趣。可杨致总不能堵住皇帝的嘴,不让他说吧?
就是皇帝提及与周挺约在后半夜寅时现身,也早在杨致意料之中:周挺据说是皇帝幼年时的亲兵出身,在军中的资历已是极老。虽说平日为人极尽低调貌似忠厚,甚少引人注目,但现在身居禁军大将军高位,年节时分有故旧将佐登门拜望,不管为私交还是为公事,本是再正常不过了。都说有心拜年十五不为迟,今日已是正月十三了,要来拜年的早该拜过了,何必赶在末梢时候上门?
常三回报今日有两位骁骑将军和几个禁军都尉进了周府,尽管都是加做一堆也不过统领两三万兵马的中下级将领,但必定百分之两百都是周挺的铁杆亲信。由周挺神奇的骤然“痊愈”,重登禁军大将军之位,坐镇禁军大营,再由几位亲信将领带兵来个猛虎洗面,全面肃清宫禁接管城防。有周挺亲自压阵,耿超本来就巴不得太子早日垮台,张天行纵有卫肃撑腰又能蹦跶出多大名堂?就算赵天养有煽动所有内廷侍卫悉数反水的能耐,也是以三千对三万,还不得给嚼得骨头渣子都不剩啊?
夏历武成二十六年的正月十四日,注定将会是个令无数人永生难忘的日子。
皇帝对杨致的心不在焉毫不理会,自顾自仰头干了一盅酒后,脸色愈发出奇的红润,神色间却是一种悲凉的漠然:“杨致,今日朕要与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自古以来,唯身处巅峰者最寂寞。朕在位二十余年,从坐稳江山到开疆拓域,争斗无穷杀伐无数,死在朕手上的人何止以千万计?恨不得将朕食肉寝皮的人,同样是数不胜数。你说朕能相信谁?又敢相信谁?朕是经深思熟虑之后才决定带恒儿东征的。既是想给他机会,又是不想给他机会。”
“恒儿自小就是个秉性老实本分的孩子,朕到现在仍然是这么说。都说儿子是自己的好,老实就老实吧!朕打了几十年。打出了大片疆土,可也打穷家底,打疲了人心。朕的儿子朕知道,恒儿没有朕当家的那个本事。将来如果他还像朕那么干,他玩不转。也打不起。朕原以为,只要他守得住,等多攒点家底再打也好。大夏人才济济英杰辈出,朕闭眼之前自会安排妥当,由一干忠心耿耿的老臣尽心辅佐,把像文瀚与你这样的新一代能臣悍将留给他用。所以直到东征南唐之前,朕都没有变心易储的想法。”
若论阴骘凶狠,卫肃与皇帝相比,顶多只能算是幼儿园的三岁小儿。杨致听皇帝絮叨着心事,不禁为卫肃将来的命运担忧起来。就着皇帝的思路。给卫肃垫了句台阶:“我曾与卫大将军有过一次深谈,其实他的想法,正是与皇上方才所说的一样。”
皇帝皱眉道:“你且不忙打岔,朕现在不想提这个人。——作为父亲,朕带恒儿东征是想让他多些历练开阔视野,给他一个知兵树威的机会。作为帝王,朕带他东征也是一片苦心,是不想给他受人蛊惑想入非非的机会。把话说白了,朕对恒儿并未抱有成为一代霸主的指望,只要他一如既往的老实呆着。朕的位子迟早是他的!朕看得明白也想得清楚,这次朕病与不病,他们都会那么干。恒儿啊恒儿,你都已经做了十六年的太子。难道还有几年都不能等了么?”
皇帝的长吁短叹听起来好似肺腑之言,杨致却顶多信他一半:您这话说给我听有个屁用?应该早点给您那宝贝儿子说去啊!您说的若是果真字字属实,傻子才谋逆呢!问题是太子听了会相信吗?
只见皇帝如发梦魇一般,木然道:“朕自庐州病倒后,恒儿衣不解带亲伺汤药。声称怕朕劳累,让朕别再亲自批阅奏章。改由他在榻前诵读请示代批。人心都是肉长的,朕感动啊!不想朕服用汤药之后,病体非但毫无起色,反而更感晕眩心悸。直到那时,朕才暗自警觉,故意装出病势沉重的模样。如若不是秦公与那刘二及时赶到,如今躺在宫中与死人别无二致的人,就会是朕!朕寒透了心!”
“你也说到圣驾曾于班师途中数度遇袭,朕不妨明白告诉你,那些谋刺狂徒都是什么来路:第一拨人是赵恒那逆子监守自盗,有意贼喊捉贼做给人看的。其用意无非是想一箭双雕,一是想将脏水往他二弟宁王赵当身上泼,二是以此为由催动护驾兵马火速赶回长安。第二拨人是朕现学现卖,密令秦公依葫芦画瓢,趁乱借机脱身。第三拨人则确是受宁王赵当所遣了,他大哥也不算冤枉了他。嘿嘿,这就是朕生的好儿子!哦,有一点你说错了,秦公为朕秘密豢养替身已逾二十年,不是一个,而是一批。不但与朕身形相若样貌酷肖,而且绝对忠诚绝无后患。那偷天换日之事,自然瞒不过朕的贴身近侍马成。他跟了朕多年,也不必瞒他。他很清楚,就算把朕卖了,凭秦氏之力要取他马氏阖族性命也是易如反掌。”
杨致恍然道:“我迎驾面圣时,曾用心留意马成的神色变幻。难怪那厮眼中的惊恐多过伤悲!”
皇帝说得轻巧淡然,杨致却听得悚然心惊,为他大大捏了一把冷汗:夏历武成二十五年十二月二十五日那一晚,才是真正关乎大夏国运的惊魂之夜!皇帝銮舆被数万护驾兵马围得密不透风,要在太子的眼皮底下将皇帝安然调包离去,谋划需要何等精当?设计需要何等周密?实施需要何等胆量?若被太子发觉阴谋败露,那还容得他顾忌什么敢不敢弑父?但有半点疏漏,后果不堪设想!
皇帝自嘲的笑道:“朕这辈子什么风浪都见过了,也只有与自己的儿子过招的这一回最为惊心动魄。统兵为将者,有人善攻,有人善守,而后者正是周挺所长。这么多年来都是朕在打别人,因此也显不出周挺的本事,倒让朕两个带兵的儿子与耿进之流抢尽了风头。别人不知道,朕还是知道的。朕在离京之前给周挺下了一道密旨,命他为朕看好长安,授他先斩后奏之权。朕潜回长安的第一件事,就是联络周挺。周挺与朕自年幼相交情同手足,紧要关头总算不负朕望。”
杨致感慨的道:“善攻善守恐怕皆非周挺所长,周大将军最为擅长的莫过于对皇上的忠诚!”
皇帝直到此时才轻松的叹了一口气:“不错,赤忠二字最是难得,朕也最为看重。”
皇帝抬头看了看书案上的铜壶漏刻,天色已近子时,正色道:“好了,朕与你唠叨了这许久,也该说到正题了。朕先前说过,今日召你前来是有几桩紧要事与你商量。朕像耗子一样在这不见天日的密室中躲了上十日,闷都闷死了!所以第一桩就是朕打算寅时现身,卯时回宫,辰时早朝!自此刻起,你务须寸步不离朕左右,直至朕另有旨意给你。你以为如何?”
与杨致预想中的一样,皇帝就是找他来做超级保镖的,可您不能拿我当周挺那样使唤啊!杨致苦着脸道:“皇上,这也能算是商量么?您有周大将军统率千军万马擎天保驾,耿超也定会率部全力策应,难道还怕对付不了太子和区区几个内廷侍卫?我那随从刘二身手如何,想必您也见识过了。我干脆好人做到底,再免费借他给您用几天就是了。您就不用那么看得起我了吧?”
“不行!”皇帝眼睛都不眨就一口回绝道:“长安今夜骤然生变,城中鱼龙混杂,你叫朕仓促间如何分辨?朕真要出了什么事,你担待得起么?朕从未见过你到底勇悍到了何等地步,但朕正经问过耿超,也问过刘二。耿超堪称万人敌,却声言在你手下百招之内必死无疑。刘二身手确然不错,朕看在三千大内侍卫中当可跻身前十之列,但他却说难敌你一刀之威!有你这等人在朕身边,朕还用担心什么?”
“你这厮是个什么货色,朕清楚得很。你放心,朕断不至于让你白忙一场。朕答应你,你与秦氏囤粮所获之利,朕一个子儿都不要你的。如何?”
杨致嘻嘻笑道:“这您也好意思开口?那可是我抄家底凑乎在里头赚的几个辛苦钱,本来就没您什么事啊!您若真有诚意,是不是把价钱涨上一涨?”
杨致只是没有说得太过露骨罢了,你皇帝老儿是个什么货色,难道老子就不清楚么?你向来都是能省就省,最擅长的就是空手套白狼!什么叫一个子儿都不要我的?您也不看看都到了什么时候了,还只顾慷他人之慨,自己一毛不拔,你他妈当我傻还是怎么地?
杨致盘算好的要价其实也不是太高:秦氏划归我杨致名下的粮行,你起码得正式表态承认。我在山东的那一亩三分地,你必须答应三五年内绝计不能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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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约定
杨致在皇帝面前貌似嚣张,但并非不谙韬晦。他确实桀骜不驯难以驾驭,却不参政,不揽权,不掌兵,不结党,从不踩踏威胁到大夏赵氏天下统治地位的底线。在大是大非的重大关头,总是彻底站在皇帝这一边,而且不遗余力。
皇帝或许胸襟并不博大,但绝对是个头脑通透的人。高官厚禄对杨致毫无吸引力,连象征至高无上的皇权的御赐金牌,还是半哄半吓强塞给他的。皇帝深知他有求于杨致,远甚于杨致有求于自己。从前是这样,现在愈发如此。何况杨致这种人物也不是绝无仅有,皇帝很自然的联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秦公。所以皇帝十分理智的选择了宽容与容忍,至少目前他别无选择。
皇帝很清楚,除了高官厚禄,他拿得出手而杨致又看得上眼的东西实在不多,早就做好了杨致漫天要价,自己就地还钱的心理准备。杨致想要的东西,其实并不难猜,唯有一个字:钱。不用皇帝从他自己口袋里掏出一个子儿来的大把银子。
从长远来看,默许甚至纵容另一个能与秦氏抗衡的新兴财阀的崛起,也符合皇帝及其继承人的战略利益,十分契合皇帝的心意。
是以二人之间的谈话气氛仍然融洽,皇帝容色如常的笑道:“你当朕是好像你家老爷子一般的奸商么?你这厮好大的狗胆!你且说说看,这价码要朕怎生个涨法?”
杨致心道不是“好像”,而是我家老爷子拍马都赶不上您的又抠又奸吧?
“皇上与秦公风雨同舟数十年,您二人是何交情,我就不多说了。这一年多来秦氏为配合皇上灭唐,奉旨为国筹财,连吃奶的劲都用上了,以至银钱调度捉襟见肘。秦公为缓解周转艰难的局面,不惜贱价出让旗下的粮行,以求暂度难关。正好我也想置办些产业养家糊口,便砸锅卖铁勉强凑齐银子买下了。今日借此机会奏明皇上。恳请皇上日后务必多多关照,如待秦氏一般待我。”
皇帝不屑的笑道:“秦公那老匹夫倒也识趣!你以为朕不熟你家的老底么?你父子原在信阳不过小有家业,秦氏粮行遍布天下雇工数千,价值几何朕还不明白么?足见你这厮搂钱敲竹杠的本事着实不小!少拿什么砸锅卖铁的屁话来糊弄朕。你且别得意。秦公潜心经营数十年才有今日那般规模,朕料想你没个三五年也接不住。买了就买了吧!不过秦氏粮行落在你手上,总比落在别人手上要好,朕允你所请!但有一节朕要与你撕虏清楚:各地军需官用粮草采办转运,可按旧例仍交粮行过手。朕也不向你狮子大开口,日后每年至少须向朕纳银一百万两。”
敢情是白捡了个大夏国家粮食局和储备库啊!大夏每年军需官用粮草采购数量巨大,就是贪也得玩出这一百万两来!杨致心下窃喜,面上却苦笑道:“您张口就是每年一百万两,真是杀人不见血啊!这竹杠比我可敲得利索多了!”
皇帝眯着眼道:“倘若你觉得犯难,便仍将粮行交还与秦氏去做就是了。”
杨致故作郁闷的道:“……您要是这么说,我还能说不肯么?一百万两就一百万两吧!”
皇帝嗤道:“此事朕是按往年的数目循惯例而行,你与秦公是两不吃亏,你少在这儿捡了便宜还卖乖!你这厮奸精似鬼,想来价码还不止如此。还有什么?尽可说来!”
“皇上圣明。”杨致嘿嘿笑道:“严格说来,下面根本不能算是向您开出的价码。今日法不传六耳,我便照直说了吧!您当日之所以赐予金牌遣我去山东,乃是因连年东征西讨耗费巨大,大夏不堪重负国用艰难。山东一地自纳入大夏版图后承平已久,地势颇得通商海外之利,经营此道的富商巨贾们无不赚得盆满钵满。皇上一直无暇分神,眼看肥肉任由他人饱食而不可得。我受命赶赴蓬莱堪堪不到三个月,便蒙老徐急召回京,仅只在整肃海路一事上稍有眉目。陆上官场商贾尚未来得及惊动。”
“不瞒皇上,我于通商海外诸多关节略有研究,心中对如何设衙署官征税早有擘划。如今南唐新灭,若论地利。江浙之地较之山东无疑更为方便。倘若皇上有意命我续任其事,我可仍如以往既不问您要一个人,也不伸手向您要一文钱。只需您下一道明旨昭告天下,任我为海关总督。但海关设衙征税一应事宜,五年内必须任我自专,包括您在内的任何人不得轻加干涉。当然。若您打算在此事过后另择贤能,那就当我没说过。我无所谓,真的。”
杨致说的都是大实话。如果不出大的意外,如今山东外海北燕至南唐一线海域水路、以及长岛群岛诸多岛屿,应该已经悉数姓了杨。皇帝要是继续用他筹建海关,那当然是最好。皇帝若是弃他不用,他还不照样是大发横财?
皇帝忧虑的叹道:“依你这厮的本事与脾性,不管走到哪里,缺什么也不会缺了银子。朕知道,你确实是无所谓,可朕有所谓!因为朕最怕的是时不我与,最缺的就是银子!此事你纵不提起,朕也会找你往深处说道说道。你方才说到的那些,朕心里都清楚。如你所言,朕实在有太多的事要想,有太多的事需要做。当日打发你去山东,朕乃是基于三方面的考虑。”
“其一,在朕尚未灭唐攻占江浙富庶之地以前,山东承平已久,民丰物埠,乃是财赋重地,说是大夏国本所在亦不为过。济南知府李子宽虽是皇后李氏族人,但并非无能之辈。且李子宽在任多年,谁都知道他身上恐怕不是那么干净。若朕命此公就地设衙征税,要想打破山东现有官商利益格局断非易事,也必定收效甚微。”
“虽然目前国力不及,朕也抽不出那个精力,但些许长远眼光还是有的。筹立海关乃是国之重务,关乎大夏的千秋基业。你博学多才,长袖善舞深通经济之道,行事狠辣果决且能准确拿捏火候,为人亦正亦邪。于朝中与山东诸方势力毫无瓜葛,实乃当此大任的不二人选。说来惭愧,朕未拨你一个人一文钱,空给了一块金牌便打发你单枪匹马去山东折腾。并不是朕小气,而是委实拿不出别的什么来给你了!”
“其二,朕曾与太子说过,你这厮有奸雄之才,治世之能。悍将之勇,却丝毫不惧皇权之威,也根本不在乎高官厚禄。似你这等令人寝食难安的角色,天下间唯朕可用!朕既要用你,又不能毁了你,所以有意扶植你自成一方势力。准确的说,是朕这一方的势力!朕在御驾亲征期间打发你远远离开长安,就是不想让那些异想天开的人趁此间隙与你勾三搭四!”
“其三,那便当然是为了朕最心爱的女儿了。朕并非不通情理之人,虽早知妍儿对你暗生爱慕。但从未有过以皇权压你就范的念头。你因朕请你饮酒而酩酊大醉,因大醉而遭启儿设计做下那等荒唐之事。此事终究捂不住的,朕御驾亲征在外,当时若任你继续留在长安,朕深恐皇家颜面无存,妍儿不知自处,怕皇后一族以此为由向你发难,怕朝中那帮腐儒喋喋不休攻捍于你。依你这厮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朕怕你搅得整个长安鸡犬不宁,以至连朕班师回京之后都不知该如何收场!老实说。朕至今一旦想及此事,仍是大感头痛。”
皇帝语出诚挚,怎么都不像是装出来的。杨致略显羞惭的道:“皇上圣虑深远用心良苦,是我累得皇上闹心了。”
“你知道就好。朕为你深感闹心的。还远不止如此。”皇帝阴笑道:“朕听你方才的意思,是要在山东与江浙两地都设立海关衙门了。你所说的朕都可以答应,但也不是没有条件。”
你还能有什么条件?还不就是棺材里伸手死要钱?
“恳请皇上明言。”
“第一,朕依你所请,明旨昭告天下任命你为大夏首任海关总督,在山东、江浙两地择址设立海关衙门。朕与你以五年为期。五年之内朕绝不另任总督,亦不干涉其事。但有一节你必须向朕保证,一应海关事宜你皆可先斩后奏,但绝计不能无端插手山东与江浙两地军事与民政。朕把话与你说透了,朕一统天下需要一个稳固的大后方。朕征战不休,民心断不可失,犹如小鸟不可拔羽,新树不可摇根。你想怎么折腾都行,但山东、江浙两地绝不能因你而乱!”
“不仅如此,朕的目标南唐之后就是吴越,吴越之后就是南楚了。朕观你之能,当不逊秦公。务必为朕先驱暗中留意,择机向两国渗透。”
好好利用这三到五年的时间,潜心打造一个能与秦氏比肩的杨氏,也是杨致的梦想。杨致肃然揖道:“微臣自当时刻谨记。”
“第二,你必须保证,五年期间两地海关为朕纳银三千万两!五年之后不管朕是否对你另有任用,两地海关都由大夏朝廷全盘接管。——你先不忙辩驳推拒,朕这么说是有道理的。朕为筹谋灭唐之战,一年之内向秦公两度开口,一共要了一千三百万两银子,其中至少有七成是那老匹夫通商海外所获巨利而来。朕念你白手起家,五年三千万看似数目庞大,平均每年摊下来不过六百万两,尚不及秦氏的一半,你该知足了。”
“大夏是朕的,将来整个天下都将会是朕的,区区两地海关自然也是!收归大夏朝廷接管有甚错处?你又有什么屁放?五年下来,朕估计你的实力较之秦氏或有不及,但也该捞得差不多了!哦,对了,免得你这厮背后骂朕要钱太狠,朕自了结太子谋逆之事后,再给你半年时间筹备,五年之约从两地海关设衙署官之日算起!”
皇帝一番话虽是霸气十足,却也言之凿凿有理有据,确实噎得杨致无话可说。苦笑道:“皇上,您早已盘算了个两头没剩,我还能说不肯么?您还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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