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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吉祥-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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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文瀚平静的道:“愚兄惟愿天下早日一统,百姓早日休养生息安居乐业。即便穷我毕生之力,也不枉此生。至于个人声名荣辱。又何足道哉?我唯恐夜长梦多,这段时日是几乎不分昼夜的泡在内廷禁卫府与刑部大狱。实际上两日前便已煞尾,只等皇上选择适当时机结案了,我自问应是不负皇上所托。”

“卫肃虽然迂腐,但并非不知轻重利害之人。我依你之计拿太子作法。几度令他气急败坏,一心寻机自尽。尔后我允诺向皇上进谏罢兵免赋,改变大夏四处征战扩张的国策,允诺尽我所能保全太子性命,并且还逼我立下毒誓,卫肃方才按照我的意思改口供述。事涉谋逆,协同审理的礼部尚书高平、刑部尚书郭子光、兵部尚书汤毅都是久历官场的老臣,本就避之唯恐不及,绝不会惹祸上身,日后必会三缄其口。诸多狱官、狱卒、书吏。只需虚言恫吓,相信日后也无人胆敢拉上全家性命自寻死路。”

杨致不禁一脸嘲讽的道:“还毒誓?卫肃委实天真得紧!要想堵住所有人的嘴,绝无可能。将来五花八门的流言必然会有,你那么做只是力求少一点是一点,不过是为求心安聊以自慰罢了。”

徐文瀚坦然承认道:“确然如此。古语有云: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愚兄怎会不知?做,总好过不做。何况什么都不做的话,日后皇上在这一节上说道起来,那便是有罪了。”

秦空云忧虑的问道:“三弟是说大哥对卫肃虚与委蛇聊做应付了?难道不怕后患无穷么?保全太子性命还好说,劝谏皇上罢兵免赋改变国策。怕是有些难了。若卫肃此番能得不死,而大哥的允诺日后无法兑现,卫肃重又闹将起来便难以收拾,岂不十分糟糕?”

杨致嗤笑道:“可爱的二哥。老徐跟我这两个月以来那许多口水莫非都白费了?皇帝已年近花甲,大哥曾言他体胖而多劳,权重而多忧,必非长寿之人。你以为皇帝在伐唐班师途中路经庐州时,是有意一味装病?你以为大哥刚才说皇帝精神百倍,是什么好事?此番太子谋逆几乎得手。你以为皇帝如今想来就不后怕么?”

“皇帝自知只怕年命不永,务求在有生之年完成两桩任务。一是力保大夏朝局稳定,人心安定。各处边境易攻为守,力保维持现状,必要时甚至可能稍作战略退却。其二则可称之为压倒一切的国之重务了:选择并悉心栽培一位皇帝称心的继位之君,实现皇帝未能完成的一统天下的宏愿。”

“皇帝原本就没打算要太子的命,为求重聚人心、积攒国力、平稳交班,至少在三五年内不会发动扩张战争。所以说大哥无须向卫肃允诺什么,更无须立下什么毒誓。卫肃根本就是自作多情,大哥只不过是顺水推舟。”

“原来如此!”秦空云登时恍然,随即喜道:“我真是昏了头了!你们早就说过,我秦氏也能过几年轻松清静的日子了不是?”

徐文瀚与杨致相视一笑道:“凭心而论,也亏得卫肃平日为人清高天真,是以牵连甚为有限。太子倒是比卫肃好相与多了,尘埃落定之后求生欲望十分强烈,不需我做任何点拨,就能顺着我的意思举一反三。其余诸如李氏三侯一类,本就是无足轻重的从犯,自然拿他们当从犯看待便足矣。他们比太子更为不堪,甚至有人为求活命,不惜把一应罪责都往太子头上堆砌。”

秦空云闻言却是一副与太子引为知音的神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太子已做了十六年的储君,摄于皇上的威权如履薄冰,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哪一天不是战战兢兢?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

杨致与徐文瀚不禁又是会心的相视一笑:秦公与皇帝相交二十余年,又有哪一天过得轻松自在,胆敢掉以轻心?秦空云与太子感受相似。那也难怪。

“对付裴显中却令我心中委实不忍,甚是纠结。”裴显中因太子一案而近来声名大振,一谈及这位体重意外少了二两的侍读郎,徐文瀚颇有愧色:“说实话。事先连我都未曾料想那厮竟是十分硬气。无奈为了替太子与卫肃脱罪,为了抛出他来平息皇上心中无处发泄的冲天怨气,我也只得硬起心肠了。我平日最恨狱讼黑暗草菅人命,最见不得颠倒黑白屈打成招,不想此番居然身体力行亲手炮制!且不说裴显中业已不成人形。比死人仅只多了一口气。为做成证据充分的铁案,仅是生拉硬扯来的所谓证人,在认罪画押后为求灭口,仍是被我用刑杖毙者不下二十人!虽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然则愚兄午夜扪心,仍是愧疚之极!”

杨致与秦空云完全能够想象得到,裴显中那种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境地是怎样的悲惨,那二十来个倒霉蛋“证人”上天无路、遁地无门时是何等的绝望。如果非要给他们一个说法,只能称之为乱世强权法则。

徐文瀚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亲手泡制此等冤狱。可想而知需要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这些话似乎在胸中憋留已久,不吐不快。说完之后眼神略显空洞的长叹一声,似乎轻松了不少。

乱世强权法则,本就是由强者制定。杨致勉力笑道:“佛说,他们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为国为民才是大慈悲,大哥切莫过于自责。——如此说来,你准备上呈皇帝的结案奏章,想必早已写好了?”

徐文瀚面无表情的道:“原任内廷禁卫将军赵天养,世受皇恩不思报效。丧心病狂挟持太子意欲谋逆篡位,罪大滔天。拟判抄没所有家产充公,本人鞭尸弃市,满门连坐腰斩。”

“原任东宫侍读裴显中。希图无妄富贵,怂恿太子不思进取屡屡失德在前,伙同罪魁赵天养挟持太子谋逆篡位于后,罪大恶极。拟判抄没阖族家产充公,本人凌迟处死,裴氏九族连坐。腰斩弃市,。”

“原任枢密院太尉卫肃,居功自傲妄负圣恩,自甘堕落沦为谋逆罪魁赵天养之首要帮凶,罪不可恕。拟判抄没家产充公,本人斩立决,卫氏一门九族连座,充军塞外永世为奴,遇赦不赦。”

“太子赵恒昏聩平庸,难当大任已然被废。因其不安本分,受人蛊惑妄图谋逆篡位,罪在不赦。拟判赐自尽,着内务府自皇族宗谱除名,身后灵位不得入皇族祖庙。”

杨致越听越是心惊,骇然道:“说来说去,怎么仍然尽是一个死啊?老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空云代为解释道:“三弟,你这就不懂了。凡罪大恶极、需皇上钦裁之人犯,主审官员在判定罪责时,必须从重拟奏。然后由皇上酌情减罪,以示皇恩浩荡,彰显天子之宽宏仁德。”

杨致不由恍然骂道:“虚伪!真他妈的虚伪!”

徐文瀚颇显无奈的道:“历朝历代已成定例,我不过是循例而为罢了。最后结果无非是赵天养满门抄斩,裴显中抄家灭族,卫肃顶多是终身囚禁合家陪罪,太子赵恒也是终身囚禁戴罪思过。其他诸如李氏三侯之类的从犯,判词我也懒得一一背述了。大多是削官夺爵,罚金抵罪,永不叙用。你先前已经说破,所谓奉旨主审,不过是自欺欺人的罗织罪证,以求像模像样而已。”

虽然这样的结果早在意料之中,三人议毕,仍是心情沉重。

徐文瀚思索片刻,蓦然笑道:“说到背黑锅,恐怕并非仅我一人。三弟还记得正月十六日下旨缉拿的两位巨商否?”

杨致只要事不关己,向来不太留意,一时还真没想的起来。倒是秦空云记得清爽:“那便是家财几可与我秦氏比肩的两位同仁,咸阳富商黄继先,金城富商郭培了。皇上当日的旨意,是以心怀异志、与太子一党贯通勾连、暗助金帛为由,命两地知府缉拿严审之后再具章详奏。”

杨致茫然问道:“这又关我什么鸟事?”

徐文瀚答道:“本来确实不关你的事,但自今日之后,就变成你的事了!”

“明眼人都知道,皇上给那两位巨商仁兄安的罪名只是莫须有,不过是想借机打压关中、金城两地的老牌财阀势力罢了。你仔细想想看,差不多有半个咸阳姓黄,有半个金城姓郭,俗话说强龙难斗地头蛇,两地知府能奈他何?所谓缉拿严审,有黄继先与郭培的大把银子砸下来,也就是走个过场。数日之前两地知府的奏章送呈御览,十句话里倒有九句是为二位仁兄辩解之词。皇上大为震怒,在御批中将两地知府骂了个狗血淋头。”

杨致啐道:“两位知府想必是被白花花的银子晃花了眼,的确是狗胆包天。能爬上地方大员位置的官场老油子,怎地那么不识趣?皇帝向来讲求实惠,绝不是个放空炮的主,不狠狠敲上一笔竹杠,岂会善罢甘休?两位知府大人也太不上道了!”

“江浙虽然繁华富庶,然而南唐新伏,皇帝一时半会有些下不去手。眼下又有罢兵免赋之意,那便暂时没了再向秦氏伸手的由头,你以为他不心疼么?东方不亮西方亮嘛!”

秦空云登时大为尴尬:“三弟后头这话说得岔了!我秦氏视代天聚财以资国用为应尽之责,何来敲诈一说?又怎可与那黄郭二人相提并论?三弟莫要乱扯一气!”

徐文瀚笑道:“不管用何办法,能充盈国库总归是好事。那黄某与郭某能成一方大豪,自有过人之处,立马意识到此事恐难善了。各遣精干心腹亲信之人来了长安,前日分头到王相与愚兄府上具礼求见,都被挡驾了。料想福王与其他两位宰辅各部尚书亦会照此料理,均不会去接这个烫手的山芋。而今日皇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公然命我向三弟征询……。”

杨致心机何等灵动?大笑道:“妙极!妙极!你是奉旨征询,我是奉旨敲竹杠!自己也免不了顺便发点小财!老子又不是头一回做恶人了,这样金光闪闪的黑锅一年背个十次八次都不嫌多。若下回再有这种好事,皇帝老儿您可一定要记得我啊!”

第239章闭门羹

杨致声言皇帝是个讲求实惠的主,他又何尝不是?皇帝毕竟是皇帝,在日理万机之余亲自敲人竹杠,终归抹不下脸面。皇帝熟知杨致搂钱的本事,也知道他不好糊弄。公然命徐文瀚征询于他,本就是一石数鸟。由杨致出面敲两家老牌财阀的竹杠,可谓趁顺其便。

中途插入这么一个话题,令兄弟三人沉重的心情轻松不少。然而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该解决的总归要解决。徐文瀚与杨致“奉旨征询”的目的已经达到,秦空云心中好歹也有了点实底,二人背后各有皇帝与秦公两位大老板需去回复,自然无心久留。

如何去做成这个中间人,杨致心里却是半分把握都没有。二人告辞离去后,仍是懒洋洋的躺回暖榻,瞪着双眼与天花板较劲。平日遇事出其不意剑走偏锋不失老辣果决,乃是杨致的强项。可徐文瀚已经直言不讳的提醒了他,皇帝未必就吃那一套。

思来想去,杨致总算想明白了一个令他有些沮丧的道理:自己貌似强悍无比啥都不缺,其实压根儿就没什么过硬的本钱!若是他也是手握数十万雄兵的一方强人,谁不给面子就挥军灭谁,皇帝又怎么样?卫飞扬又如何?还敢不听招呼吗?在山东的“联合舰队”还远谈不上姓杨的成色十足,搂钱发财也还徘徊在小打小闹阶段。要想在这乱世确保全家一世吉祥无忧,任重而道远啊!

自问没有强大的实力做后盾,也就很难想出什么收效灵验的说辞。杨致寻思良久,最终打定主意:皇帝是个精明强势的超级恶棍,花花肠子太多反而可能弄巧成拙,就跟他直来直去实话实说。这大夏是你老赵家的,本来没我什么事,说到底还是为了你好。

脑子里总感觉混混沌沌的,连吃晚饭时都是心不在焉,可也没能想出什么别的高招来。

第二天杨致起了个大早。煞有其事的换上了难得穿一回的飞虎侯袍服。草草吃了早饭,依照与徐文瀚昨日之约,准备进宫觐见皇帝。

刚牵马出门,就在侯府门前劈面遇上了一个人。定睛一看。竟然是久违了的大舅子沈重。

沈重乃废太子赵恒门下内廷外卫出身,因随突袭军团血战大漠而崭露头角,又在伐唐之战中担当首战先锋,原本颇受皇帝器重。若非心眼实诚死心追随太子,假以时日必成大夏一代名将。然而。这位屡立战功的二等伯爵、兵部侍郎,年仅二十余岁就超前享受到了退居二线的待遇,窝在兵部从事一项光荣而郁闷的工作:编修大夏战史。即便如此,杨致已经从心底很为他感到幸运了。

杨致自从大漠“还魂”归来,就没给过这个忠厚耿直的大舅子什么好脸色。迎驾返京之后,连见都懒得见他。杨致几次三番提醒告诫沈重,不要参与争权逐利的政治争斗,实在是用心良苦。而沈重明知杨致不喜,仍在今日一早登门,显然是拜皇帝命徐文瀚“奉旨征询”所赐。

是人就知道你是出自太子门下为数不多的嫡系将领。皇帝却楞没碰你半根毫毛,堪称奇迹。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夹紧尾巴,你是不是嫌日子过得太安逸了?

“……妹夫,你这是要出门么?”

“废话!你来干什么?”

“这个……这个玉儿的身子一日比一日沉了,我来看看她。”沈重避开杨致森冷的目光,鼓足勇气低头一揖道:“妹夫,你是知道的,时下仍有很多人关心太子。如今只有你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所以他们托我顺便……。”

“什么太子?是废太子!还顺便?恐怕看玉儿才是顺便吧?我不过是一个无官无职的闲散侯爵,你们太高看我了。赵恒死不了。你小心管好你自己吧!别挡着我的道。让开!”

杨致连看都不再看沈重一眼,径直打马往皇宫而去。还未走近宫门,便远远望见百余名全副武装的内廷侍卫与十余名宦人内侍,一前一后列队齐整的出宫而来。

这年头还没有皇帝的“私人助理”一说。是以在外人眼里,杨致如今的身份十分奇特:你说他权势熏天吧,他又无官无衔,手下既无一兵一卒,也未置一官一吏。你说他是个闲散侯爵吧,他又有御赐金牌在手。想杀谁、谁也没处喊冤去,想管事、任何事都随时可以插手。上至官居极品的宰辅重臣,下至籍籍无名的内廷侍卫,无人不忌惧他三分。

杨致尚未来得及定神细看,只见为首之人一路小跑过来,谦恭的在他马前拜倒见礼:“卑职严方,见过侯爷!”

虽然只在皇帝回宫当晚共事半夜,但严方的才干与稳重,给杨致留下的印象颇佳。自然而然的将严方与比他起点更高的沈重暗自比较,心下愈发感觉这个年轻人不简单。

“杨某怎当得起严将军如此大礼?快快请起!”杨致连忙下马扶起严方,随和的笑道:“今日是何差事?居然要劳动你这位内廷禁卫将军亲自出马?”

严方不卑不亢的道:“为皇上尽忠效力,乃职责所在,侯爷这么说真是折煞卑职了。回侯爷,卑职今日出宫乃是奉旨公干。”

老子还不知道你是奉旨公干?你这等于是啥都没说啊!杨致知他谨慎老成,也不与他为难,让过一边抱拳一礼道:“那我便不耽误将军了。将军请便!”

严方原是禁军大将军周挺麾下直属骁骑营都尉,踮起脚尖都只能算是一个中级军官,一夜之间获封品衔比禁军大将军仅低一级的内廷禁卫将军,跻身于高级将领行列。虽然严方不仅仅靠的是运气,但杨致不得不承认,小伙子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坐了直升飞机的严方的低调谨慎,也给杨致提了个醒,毫没来由的嚣张跋扈,绝对是吃饱了撑的,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是以不再上马,牵了马缓缓走到宫门前,老老实实按照规仪,让当值侍卫通禀求见。

杨致主动求见皇帝的次数屈指可数。皇帝正值理乱求稳之际,有诸多需借助杨致之处。原想皇帝即使果真日理万机,也必会挤出时间分身召见。孰料等了小半个时辰之后,前去通禀的侍卫竟如就此蒸发了一般。仍是不见人影,也无内侍出宫传话。

杨致等得渐渐有些不耐烦了:皇帝这算是怎么回事?有空没空,见或不见,你倒是打发人来给句话啊!就这么把我晾在宫门外干等,呆又呆不住。拍屁股走人也绝计不合适。这会儿果真没空的话,你可以先让人把我带到偏殿哪间朝房候着,好歹先安住我的人,至少有个地方坐一坐、喝盏热茶不是?

杨致从来就不是个意气用事的人。

静心一想,在别人看来,自己一直是在皇帝跟前“圣眷正隆”的大红人,昨日皇帝又有了命宰辅重臣“奉旨征询”那话,愈发红得发紫。徐文瀚常说帝王心术向来大异常人,就杨致的理解,等于是说十个帝王有十一个是有点心理变态。皇帝把他展览似的晾在宫门外傻等。无非是怕把他抬得太高以至得意忘形不好控制,充其量还是玩弄那点贴上“帝王心术”标签的小伎俩,以示“天威难测”罢了。想当初卫飞扬为了给义嫂出气,不惜硬闯安贵侯府又打又砸,我为了他吃这点瘪算个鸟啊?

现在正值二月上旬早春,虽然仍是春寒料峭的时节。宫门前无遮无拦的十分空旷,连个避风的地方都没有,换作一般人还真捱不住。

所幸今日阳光和煦,天气甚好。既来之,则安之。左右不知道皇帝要让他等到什么时候。杨致不急不躁的卸下马鞍,垫在宫门前的玉阶上架起二郎腿坐了,闭目养神晒起了太阳。

满朝文武重臣不管如何受皇帝恩宠,但凡等候传召。无一不是整敛袍冠恭然肃立。哪儿敢像这位大爷一样这般无赖放肆?如今的内廷侍卫是新老混搭,有三分之二原是严方部下禁军军士。无论新老,对杨致的诸多光辉事迹尽皆耳熟能详。这位大爷悍然射杀前任内廷禁卫将军赵天养,将其生生钉死在宫门门楼之上。虽然血迹已干,但那一箭的箭洞仍在。箭洞深入宫墙,仍是令人触目惊心。宫门内外的当值侍卫想笑又不敢。上前套近乎搭讪就更不敢了,是以只能一个个呲牙努嘴以目示意,神情颇显古怪。

杨致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是为何而来。皇帝尚有如此闲心故弄玄虚,莫非已是运筹帷幄胸有成竹?我只是个一片好心来调停拉架的,他都不急,我瞎急个什么劲?

话虽这么说,但杨致万万不曾料想,这一等足足过了两个时辰!都日近正午了,宫中居然还是没有动静。依他的身板和耐性,就是在这儿坐上一整日也不碍事,无奈肚里却咕咕直叫造起反来了,禁不住暗骂皇帝的小聪明玩得过了。

杨致平日出门从无带仆役随从的习惯,此时着实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就该带了阿福出来。这个当口让阿福回府去叫辆马车或者一乘暖轿,再弄个食盒带些糕点酒食什么的来,这不尴不尬的闭门羹也不会这般难捱了。

皇帝十有八九是自感胜券在握,卫飞扬绝非对手,所以不想让自己从中插手。既然如此,就不能再按原与徐文瀚约定的计划行事了。必须赶紧想办法回去,修书提醒卫飞扬不可坐以待毙,务必早做准备!另须修书一封急送山东玲珑,命她密遣几艘巡海大船抵近南唐海域游弋,伺机接应卫飞扬!

起身搓了搓手跺了跺脚,夸张的打了几个响亮的“人造”喷嚏。心下暗自寻思,在这儿傻等了半日,已经给足了皇帝面子,再怎么说心意也算尽到了。皇帝你他妈的不待见,老子还不陪你玩了呢!

当即不再犹疑,提了马鞍安上马背。刚欲上马扬长而去,就听到背后有人扯着公鸭嗓子在叫唤:“飞虎侯请留步!皇上有口谕!”

杨致回头一看,可不就是皇帝的贴身内侍马成么?

第240章演技派大师

皇上有口谕?不是宣召觐见?杨致心机聪敏,立马就反应过来了,不由暗自恼火:今天傻乎乎的白白等了半日,皇帝压根儿就没打算要见他!

强自按捺心头的火气,回身迎住马成,习惯性的泛起了一脸慵懒的笑容:“马公公,近日可好么?”

杨致不跪拜恭听口谕,甚至连问都不问,而是先向马成问好,显见是心中有气。马成与他是老熟人了,熟知他的作派,也不敢在他面前端架子,只装作浑然不觉的干笑道:“有劳侯爷挂怀,洒家贱体尚可。”

说到底他是来跑腿传话的,轻咳两声敛起笑容道:“皇上口谕:杨致,朕近来心烦事忙,没那个闲工夫听你絮叨。你且回去老实呆着,朕想见你时自会传召。”

不见就不见,你以为我稀罕么?这原是意料之中的事,杨致笑容毫无迟滞的随口应道:“微臣遵旨。”

马成宣完口谕便又换了一副嘴脸,赔笑道:“洒家还要回宫复命,侯爷今日也着实辛苦了。这天色都快晌午了,您看是不是……?”

是人就知道这位大爷不好惹,尽管马成一脸巴结的陪着小心,然而什么“着实辛苦”、“天近晌午”之类的字眼,令杨致感觉十分刺耳:这不摆明了皇帝今天是故意整他吗?马成这阉货伺候皇帝几十年了,就这么灰溜溜的打道回府,今天岂不真是白来了一趟?

“公公,别急着走嘛!”杨致夹枪带棒的挤兑道:“我不过是就着西北风在这里晒了半日太阳,又有什么辛苦了?公公辛苦了倒是真的。无论从金銮殿还是御书房,到这宫门外少说也有二里地吧?难为公公一路走来竟是脸不红气不喘的,连皂靴上的灰屑都能一边走一边掸个干净。更难得的是公公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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