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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武夫-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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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山徐家也不含糊,一车车的箱笼过河上岸,送到城内送到何家庄,都是徐家大小姐的吃穿用度,还有为新姑爷准备的各项用具。

除此之外,徐家在徐州城内和何家庄边上都开始兴建宅院,这宅院都有专门的马厩,蓄养健马,据说徐家大小姐还要继续管家,有什么大事消息还要传递到她这边才能做主。

赵进的父母和徐珍珍的父亲也见了一面,因为赵振堂的胳膊不方便,所以徐珍珍的父亲徐本荣来到徐州城内的徐家别业里,赵家二老登门拜访。

见面很不愉快,自诩名士的徐本荣觉得赵振堂是粗人,赵振堂也觉得徐本荣太过端着,显得虚假,倒是何翠花对徐厚生很喜欢,一直是问东问西,这还勉强维持了下去。

尽管这里面有种种插曲,不过徐州城内的喜庆气氛渐渐浓厚起来,就和那童知州所说的一样,如今徐州是赵州,赵进的喜事就是徐州的节日。

秋粮收获让北地的每一处都松了口气,尽管这一年有灾荒,处处有如人间地狱,但秋粮下来就让人看到了希望,加上朝廷和地方上那些赈济,总算又可以活下去,总算又看到了希望。

自年中开始,山东登州府、莱州府、青州府、兖州府几处的官兵就没有闲下来,处处民乱,处处烽火,他们只能到处镇压不停,到了这个时候也可以喘口气了,因为各处的乱子也都平息下去,或许到了年关,到了来年青黄不接的时候还要大闹,但毕竟这时候安静了。

受灾的地方安静,局面还算不错的东昌府则显得繁荣平和,赫然是人间乐土的摸样。

九月初二这天不是什么节日,可东昌府城聊城的街道上热闹非凡,许多百姓拥挤在道路两侧,各个翘首以盼,看着另一头。

“圣姑来了,圣姑来了。”有人大喊说道。

远看着一个八抬的辇,辇上有个木阁,阁子四面悬挂着帘子,帘内有轻纱,隔着这个,能看到里面端坐着一个女孩。

在这辇的前面,有人打着彩旗,有人捧着粗香,还有人不住的洒下红色的碎纸,这个有个讲究,换做天女散花。

在两侧各有两个壮汉背着竹筐,他们身边跟着两个婆娘,看到路边的乞丐就从竹筐里拿出一块糕饼递过去,看到有孩童,则是拿出点心。

“佛祖保佑,圣姑赐福,佛祖保佑。”不知道有谁在带头,越来越多的人跟着喊出来,更有虔诚的直接跪在地上磕头。

前面路上一阵骚动,辇停了下来,一名壮汉快步跑上前去,不多时就回来禀报说道:“圣姑,前面一个乞儿昏倒了。”

第376章一姓未必一心

“可怜,把他收容到后面的车上,先喂些汤水,然后慢慢救治。”从辇阁子里传出了清冷动听的声音。

没有什么仙人出手,病重濒死的人立刻醒转,圣女做的就是善堂所做的,但这个行为却让周围的百姓更加感动,连很多看热闹的人都跟着念诵起来。

大家都知道这圣女是在临清州显灵,这次来到聊城,先是去除了某大户人家闹了两月的邪祟,然后又重整城东已经破败许久的善堂,收拢孤苦,又把各处的路倒收集起来焚化,做法事超度,这圣女在府城聊城呆了不足半月,却好像是万家生佛一般,连官府都敬重三分。

那些一直没什么动作的佛寺道观,也不得不出面开设粥棚,在善堂中出钱出力。

圣女准备在这府城停驻两个月,这让善信们欢欣鼓舞,有人说自己多年的老毛病被圣女诊治之后好了,在开始的时候,这话不会有人相信,可现在这么一桩桩一件件的,一有这个例子,相信的人就多了。

更有人传说,圣女出巡,只要虔心拜见,总会沾染些仙气福气,大家在道路两边诚心拜下,被那红纸洒在身上,闻到香气,只觉得身体舒畅,百病全消,都觉得这就是圣女的法力,越发的虔诚无比。

大路两边都是店面,那些掌柜伙计什么的看到圣女队伍路过,都是拿出些铜钱和点心供奉过去,没曾想圣女的队伍只是收了点心和吃食,钱财却不要,说想要供奉就把这些送到善堂那边,会有更多的人领受,他们收下的那些点心则马上被分给路边的乞丐和孩童。

这举动让人肃然起敬,还真是泽被百姓的做派,看多了骗财骗名的假神仙,这圣女就是不同。

一名精壮汉子穿行在人群中,如果有人能看到圣女的摸样,就会发现圣女和这个汉子的长相居然有些相似,和一家人一样。

那汉子警惕的看着周围,看看那辇,又看看其他处,小心异常,等到了一处酒楼门前,这才转身拐进去。

现在门前都被人群堵着,连伙计都去看热闹了,酒楼一层冷冷清清,这汉子报出身份,立刻有伙计恭敬的把人领到了二楼。

在二楼一露头,就看到用来隔断的屏风什么的全部撤去,只在窗边摆着一张桌子,一个穿着长袍的看起来像是文士的人正在向下望,在二楼四角还有六个低眉顺眼的汉子。

听到楼梯声响,那文士转过头,看到这汉子,立刻笑着招呼说道:“木家四弟,怎么来的这么迟?”

相比于这文士的温和,那汉子却是身子一颤,脱口说道:“徐鸿儒,你怎么在这里?”

说完这句,这木家四弟转头就要走,刚转过身,却看到领他过来的伙计堵在身后,手已经放在腰间。

“若是心诚,处处都是真空家乡,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吾家兄弟,你怕什么,若要对你做什么,我何必亲自过来呢?”那“文士。”徐鸿儒悠然说道。

木吾家也就是木淑兰的四叔神色变幻,咬咬牙还是走上了二楼,冷声说道:“徐老大你身份尊贵这么多年了,的确不必亲自出手,一个眼神,就有人杀了我三哥。”

徐鸿儒已经转过头,看着窗外经过的队伍,头也不回的笑着说道:“不要误会,那次不是查明,是何伟远丧心病狂,连滦州那边都有法旨降下,说要严惩,又和本座有什么关系,都是教中兄弟,坐过来。”

木吾家谨慎的看看周围,四周的汉子都没有动作的迹象,他这才迟疑着坐了过去。

此时圣女,也就是木淑兰的辇正停下窗口这边视线可及的地方,正在安慰一个嚎啕大哭的老妪,徐鸿儒饶有兴味的看着,也没理会坐在对面的木吾家,直到辇离开视野,才笑着转过身来。

在徐鸿儒的面前,木吾家显得很局促紧张,徐鸿儒开口说道:“你三哥是个人才,这套东西本教从未有人试过,可现在看起来,却比那些要好用不少,可惜你三哥英年早逝,不然有他在,一定会为本教兴旺发达立下大功。”

木吾家冷笑了声说道:“我三哥当日被当做外道,要不是我们兄弟在滦州那边还有些脸面,只怕连徐州都到不了,徐鸿儒,假惺惺的话不要说了,开门见山就是。”

他声音高了些,站在四角的汉子们都是抬头,发现徐鸿儒笑容不变后才没有动作。

隔着远没人能注意到,提到滦州的时候,徐鸿儒神色略微一冷,随即又是正常。

“木家四弟,现在你过得怎么样?你们木家原来只能在一县之地活动,现在已经将东昌府拿住,你身为圣女的四叔,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了吧?”徐鸿儒笑着问道。

木吾家脸色一变,冷声说道:“在这东昌府之地,是我二哥主事,我帮着我二哥做事,水涨船高什么意思,我不懂。”

“哦?这么说的话,东昌府这一处,你就是第二号的人物?”徐鸿儒似笑非笑的再问道。

木吾家脸色一窒,强自点了点头,徐鸿儒笑容满面的说道:“本座听说,在半个月前,你看上了木淑兰身边的侍女,想要讨过来自用,却被小兰骂了一顿,事后还要查你的账,你在木吾真那边跪了三个时辰,现在小兰身边的人都不待见你?”

说一句,木家老四木吾家的脸色就变得难看一分,等所有说完,木吾家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汉子已经摸出了匕首,他只是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怎么知道的,谁,谁告诉你的。”

徐鸿儒摇摇头,在木吾家身后的人收了匕首,徐鸿儒笑着说道:“大家都是闻香一脉,本座身为教主,教众香众自然会忠心禀报,本座又有什么不能知道的呢?”

说完这句,徐鸿儒摆摆手,示意木吾家坐下,语气温和的说道:“我也叫你一声四弟,你这个人剽悍勇猛,谨慎精明,这么多年我也是知道的,也跟几位护法和尊者说过,你做一方会主都是屈才了。”

“木家的事情不用你来管,你这个教主名份也是暂代,我们木家认的是滦州正统。”木吾家冷声说道,不过声音却不大。

徐鸿儒此时却没有一点不悦,只是点头说道:“王家乃是仙裔,此时专一修行,顾不上这些俗务,教门中的教务,教众供奉,一切都是本座承担,这个也是滦州法旨,木四弟,本座这话没错吧?”

木吾家没有出声,徐鸿儒笑着又是说道:“你木家尊奉王氏,眼下这圣女的确弄得气象兴盛,可我也问一句,日后做得大了,木家二哥会做什么,肯定会请王家子弟过来统管,正统大位,本座也没什么可说的,可本座再问四弟你一句,到时候小兰要嫁给王家人,你二哥是王家人第一信用的左膀右臂,四弟你呢?会比现在强多少?”

徐鸿儒和木家兄弟打交道多年,彼此都了解的很,这番话说出,木吾家一愣,想要反驳,迟疑了半响却没有说出口。

“若日后真能做得大了倒还好,你们赚来的银子差不多都花了下去,现在又怎么样,这东昌府拿在手中了吗?就算把东昌府掌握,也就是小小的一个府而已,又有什么可分的?本座这边不说想必你也知道,山东、河南、南北直隶。”徐鸿儒一个个问题问出来,盯着对面的木吾家。

木吾家嗫嚅几下,却是急了,抬高了声音说道:“你说这个有什么用,显摆做的大吗?木家人不稀罕?”

“单独给你一个府,让你做会主,五年不必贡奉,或者来总舵做个尊者,专管一方,做我的左膀右臂,你觉得怎么样?”徐鸿儒说出了下面的话。

木吾家本来瞪着眼睛想要发怒,可听到徐鸿儒的话,先是一愣,随即瞪大了眼睛盯着对方,呼吸都跟着粗重起来。

“你你这话当真?”木吾家结结巴巴的说道。

会主管辖的地方大小不同,为了控制方便,往往一个县两个县就设一个会主,甚至有一个县内两个会主的情况,一个府设一会主等于让这个会主做一方之主,独立性极大。

更不用说这五年不必贡奉,等于是整个府的捐纳香火全部归会主一人所有,至于这尊者则是类似于副教主的角色,可以巡视各处,各处要当成教主亲临,在总舵则可以参与决策,是核心的人物。

徐鸿儒这两个条件,不管哪一个都是丰厚优待,甚至丰厚到让人没办法相信的地步。

对木吾家的提问,徐鸿儒也不回答,只是笑着靠向椅背,木吾家呼呼喘了几口粗气,几乎是咬着牙说道:“木家自有局面,等滦州圣人出山,我木家拿到的何止这个千倍万倍。”

后面一名汉子上前给徐鸿儒倒茶,徐鸿儒抿了口后淡然说道:“木家四弟,这么多年你还看不懂吗?滦州的圣人若是能出来,若是愿意出来,又何必让本座来当这个教主,你们木家如果能做大,为何今日才到聊城,若是你三哥在,你这话还有几分可信,可现在,小兰一个姑娘家,给你们出了多少主意?”

说一句,木吾家的头低下一分,徐鸿儒则是意气风发起来,极为自信的说道:“这么多年大家难道还不明白,想要传香天下,只有靠本座,木四,本座现在给你一个机缘,你好好想想,错过这个机缘后你会怎么样?”

木吾家身子一震,低头在那里沉思半响,然后开口说道:“徐大兄,东昌府处处是我家耳目,你来去方便吗?若是有麻烦,小弟可以帮忙。”

徐鸿儒轻描淡写笑着说道:“你家耳目也是本教香众,没什么麻烦,你要觉得不方便,可以先走一步,本座好久没来聊城这边,也要走走看看。”

木吾家在那里迟疑了会,却沉默站起,也没说什么告辞的话,就这么转身向外走去。

六名汉子有一个跟了下去,还有人站在窗口向下张望,徐鸿儒则是慢条斯理的喝茶吃着点心,看他的做派怎么也看不出和闻香教相关,说是京师或者江南来的富贵中人倒更让人相信。

没多久,跟出去的汉子跑了回来,禀报说道:“木四就是跟着大队走了,没做什么别的。”

徐鸿儒只是盖上了茶碗,旁边一名汉子上前低声说道:“教主,这里不安全,还是换一处吧。”

“木四色厉内荏,不敢说的,木二是个莽夫,听到这事必然会重责木四,那也不是坏事。”徐鸿儒微笑着说道。

上前的人不敢多说,徐鸿儒站起身,走到窗台边探头出去看了看,转过身别有意味的说道:“倒是小兰那丫头,当年看着是个豆芽菜,如今这般韬略,如此惊艳,实在让人想不到。”

周围几个汉子都是躬身,江湖草莽中龙头当家谈论女色,大家还跟着嬉笑一番,可徐鸿儒这边规矩森严,没人敢冒犯放肆。

“木淑兰身边的人还没有买通吗?”

“属下办事不力,请教主恕罪,木淑兰身边侍奉的教众都对她死心塌地,兄弟们的几次试探都差点坏了事。”

圣女在城内巡游之后,就来到了聊城城外的一处庄园停驻,许多豪门大户都请圣女住在城内,那边也有许多上佳的宅院甚至园子单独空出来,可圣女不愿意扰民,还是去了城外。

当然,在城外的话,官府有什么举动都可以灵活反应,及时的应对,这层原因就不必明说了。

这庄园是聊城一位大布商的,聊城是北地丝绸棉布的集散地之一,本地布商手面自然了得,这院子就算放到江南都不怯场,原本这位布商还要派来伺候的丫鬟仆役和厨子什么的,不过这些都被圣女推拒,只说自己带来的人够用了。

庄园里不少房间已经住满了人,本地闻香教众的来了不少,但他们不是住在房间里的,而是过来帮忙的,一些婆姨端着水盆进进出出,整个庄园里还有一股药香弥漫,聊城城内的郎中也来了好几个。

“圣姑真是慈悲。”

帮忙的婆姨,甚至那些请过来的郎中都这么感叹。

屋子里全是圣女收容的孤苦少年,不少人在外面又饿又苦,外伤不说,疾病也不少,一个个病怏怏的,圣女收容回来,就安排人给他们诊治,给他们吃饱穿暖。

庄园中不时的响起大哭,这些孩童少年吃了那么多苦,受到了这样的待遇,必然是感激感慨,情绪也没办法控制的住,圣姑一个个人看望过去,和气关怀,一看到是这么圣洁美貌的少女,这些孩童发自心底的崇敬,很多人挣扎着下床叩拜,边哭边说要忠心一辈子。

一名大汉沉默着跟随,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圣女身上,没人理会这个大汉,也没人注意圣女队伍里大部分人对这个大汉的敬畏。

每进一个房间,对任何一个少年,圣姑总是微笑和煦,甚至不顾对方身上的脏污帮着搀扶擦拭,问寒问暖就更不必提了,而那位大汉只是漠然,到最后渐渐的有了些不耐烦。

好不容易所有房间走完,两个人来到了内宅那边,那里也有人守卫,关上院门之后,这大汉立刻皱着眉头说道:“小兰,你在聊城这边耽误的太久了,高唐州和馆陶县我们还没去,这眼看着就要到年底了。”

“二伯,等这些人安顿好,把他们送回临清,咱们就去馆陶那边。”木淑兰笑着说道。

听到这话,木家二伯木吾真的眉头皱得更深,语气里已经明显有了不满,闷声说道:“小兰,你要知道分轻重,一县几万十余万,一州几十万,这才百余个有什么用,你现在名头打出去了,就应该替咱们教门,替咱们木家多多招募教众信徒,这些乞儿又有什么用处。”

“见到了总要管啊,而且这些孩子真正得了好处,才会对咱们死心塌地,那些半路改信的,不是求大富贵,就是求长生不老,我们能给他们吗?”木淑兰微笑着说道。

听着这不太客气的回答,木吾真的神色顿时阴沉下来,想说什么话,到最后还是忍住,只说了句:“你劳累了一天,早点歇息。”

说完转身大步出门,木淑兰摇摇头,走到门前却不进屋,只是转身坐在了台阶上,一直在门前等候的小丫鬟慌不迭的拿了个垫子跑出来,给木淑兰垫着坐,木淑兰脸上一直有开心的笑容,仰头看着秋日蓝天,突然轻声说道:“不知道小进哥哥那边怎么样了?”

“大小姐,二老爷、四老爷的人看得太紧,婢子没办法安排。”

“没事,没事,我就是随便说说,小进哥哥那边一定活的比我开心。”木淑兰脸上笑容不减,可边上的丫鬟听着眼圈却红了。

第377章这里不是善堂

天气转凉,但何家庄周围依旧是热火朝天,供两千多赵字营家丁居住的营房已经规整完毕,外面的高墙深沟还在修建。

这些活计都是由流民们来做,除了修建挖掘,何家庄通往邻近各处的道路也有他们整修,每天都是辛苦劳动。

干活虽累,不过大家都能忍得住,因为每天还能吃得饱,而且督促他们干活的人还不算苛刻。

流民们都是青壮男女,才在云山寺的庄园里安顿下来就被调到这边,来之前人人都是忐忑不安,他们可是见识过这赵字营的凶悍,在城下杀的血流成河,而且害怕被任意鱼肉。

一路南下时,整天都在绝望和狂热之中,有些事感觉不到,事后想想,当时那些带头的和外来的就和畜生一样,整日里带走流民队伍里的女人取乐,甚至可能拿去贩卖,很多人就这么一去不回。

现在大伙在庄园里安定下来,不少人就算在一起了,也算成家,如果这赵字营的和从前那些畜生一样怎么办,很多流民青壮连拼了的念头都不敢有,即便他们已经渐渐恢复了力气和正常的精神,那赵字营实在太可怕了。

不过来到这边之后,发现一切还好,赵字营自顾自的操练,定期巡查督促,却没什么过份的兴奋,即便是打骂也不多。

在九月初,突然间有传言在流民中传开了,说山东如今风调雨顺,官府也下发了大批的救济,而且谁先回去,就会多拿些无主的田地。

故土难离,这些流民虽然在故乡经历了地狱一般的折磨,可还是想回去,一听这个,大伙立刻就动了心思,从何家庄到附近的渡口,这么大地方这么多人,想跑的话肯定不会有人知道,到时候在黄河边求一条船收留渡过去,回家多好。

但这个消息仅仅流传了两天,在几十名青壮纠集起来要跑的时候,就被早就准备的赵字营马队堵住,直接拿下,然后传播流言的那两个人也被抓住了。

“这两个人就是祸害你们,把你们从家里带出来的骗子,你们要回去,回去之后吃人吗?这两个人是要把你们卖掉,卖到河南和北直隶做牲口。”一辆牛拉大车缓缓的走在工地上,大车上有几个人,有人大喊宣讲,有人拎着大棍一下下狠打,大家都看到牛车上还躺着两个人,那两个人已经血肉模糊,一棍下去就抽搐一下。

至于那逃走的几十人大家也看到了下场,全都带着铁索铁链,神色衰败的在那里干活,他们已经被打了几十鞭子,现在每天只能吃一顿饭,而且最苦最累的活计都要去做。

这场面看得大家胆寒,在这里累些苦些,但毕竟睡的安生而且能吃饱,何苦去折腾,如果折腾不成还要被狠狠惩治,该怎么取舍大家都明白的很。

在何家庄这边劳作,消息完全封闭的流民们自然不知道,现在徐州一州四县又开始了一轮搜捕,那两个人死之前被熟悉刑讯的差役们问出了很多东西,在徐州一地,还有许多并不认郑全的闻香教众,这些人有些不过是普通信徒,有些则是别有目的,据说他们早就得到了指令,说一有机会就煽动这些流民散去。

不管抓到多少,只要确实,抓到一个就是五两,拷问出有用的消息另有酬谢,白花花的现银支付,绝没有一点亏欠。

徐州州衙副总捕头赵振堂发下的赏格,赵进作保,这赏格虽然丰厚的让人不能相信,可这两位的名头在那里,让人不得不信。

也因为赵振堂老公门出身,大伙动手抓人的时候不敢太肆无忌惮,总归是按照名单,拷问出来同谋,层层推进,即便这样,徐州一州四县之地,三天内就有百余人被抓,再接下来的几天,又有近百人被抓,再这之后就没什么人了,原因也简单,没那么多胆大包天的狂信香众,即便还有,也早就跑了。

赵进向各处派去手下,赵振堂也找了信得过的人派过去,对这些被抓的进行简单甄别之后,其余的立刻从重处置。

虽说即便斩立决也要等到秋天才能动刑,可大牢里想要人死实在是简单,各处又是报了一批暴毙,州城刑房那边直接批了。

这算是流民大队的最后一次波动,在人头滚滚血流成河的局面下,谁也不愿意再出头找死了,即便是有弥勒和老母,可命还是自家的。

小石头村东头的那个宅院已经重新住了人,在距离小石头村二里左右的位置新起了一个宅院,孤零零的在那里,不过大家都知道,白天黑夜都不要过去,那里是办机密事的地方。

“小的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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