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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武夫-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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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赵振兴的生活才是真正两点一线,传授赵进武艺,接送赵进,只有偶尔几次带着赵进去城外。

赵振兴越来越差,夏天时候还好,冬天呆在屋里需要休息的时间越来越长,咳嗽见血已经成了常例,赵振堂买的那一对夫妇更多时候都是在这边伺候。

不过,赵振兴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投在赵进身上,两年过后,赵进对套路已经完全掌握,剩下的只是熟悉和实战经验,赵振兴开始和赵进对战,每天给赵进讲述他曾遇到的战例。

冬天不能在外面的时候,赵振兴就坐在屋子的门口,身前身后摆着火炉,一边盯着赵进训练,一边讲述。

聊的越多,赵进了解的就越多,他发现自己这个叔父经历很丰富,居然参加过两次大战,一次是援朝平倭,一次在西南征播州杨应龙,而且还在九边和鞑虏打过。

第58章月有阴晴圆缺

赵进已经对大明调兵遣将比较了解,每次征伐总是调各省和边镇兵马,由文臣统帅,武将指挥,援朝平倭和剿播州杨应龙两次大战都和徐州卫没关系,更不要说九边和鞑虏的战斗,徐州卫更搭不上边。

自己叔父十几岁就离开徐州出去闯荡,不知道为什么参加过这么多次战斗。

赵振兴讲述的很详细,和倭寇对战,和西南苗兵的战斗,和鞑虏的厮杀,还有官兵自己的火并以及镇压平叛,甚至私下里的争斗,都一一讲述。

尽管赵振兴的口才一般,但叙述的这些事都是他亲身经历,听在耳中自有一种惊心动魄,开始赵进以为自己叔父仅仅为了回忆,但每次讲完都要过招,赵进这才知道叔父是为了让自己吸取经验。

赵进十四岁那年,也就是万历四十二年的秋天,赵振兴不知道从那里找了一杆戟,传授了赵进两个月,这时赵进在武技上也有一定造诣,发现自己叔父在戟上的造诣很一般,动作比较生疏。

这一年的十一月,赵振兴病倒了,对这次病倒,赵进和他的父母都有准备,因为这几年来,赵振兴的身体就是一天天的衰弱下去,早晚有这个时候。

病倒之后的赵振兴还算清醒,他仔细叮嘱赵进把这店铺前后的门都锁好,不要被人摸进来,赵进一一照做,心里却担心无比,心想二叔病得糊涂了,难不成以为这店铺还是给别人看着。

赵振兴被接到了赵振堂家里,赵振堂身家宽裕,为给自己弟弟治病舍得花钱,不过劝阻他的人却是赵振兴,他在病床上说的很明白:“我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大哥你就不要在我身上花这个冤枉钱了。”

赵振堂大骂了自己弟弟一顿,然后请了徐州城的名医,诊病之后给出的结论都一致:“因为旧伤导致的身体虚弱,现在已经撑不住了,也只能吃药多维持几天。”

该吃的药都吃了,还有很多从扬州和南京带回来的补品丸药,赵振兴的情况依旧不见好,大家终于知道郎中说的没错。

日子一天天过去,赵振兴咳嗽的越来越厉害,睡的时间越来越长,只不过每天还在督促着赵进习武,询问赵进每天比武的情况,给赵进讲述自己的从前。

万历四十三年的正月,赵振兴的精神居然好了点,全家人高兴的过了个年,到了二月,赵振兴去世了。

灵堂设在赵振堂的家中,赵进作为嫡亲的侄子,也是唯一的男性晚辈,披麻戴孝为自己叔父送终。

“某某到!”门口唱礼的喊了一声,跪在那里的赵进木然躬身行礼。

来拜祭的这些客人里,认识赵振兴的人只有几个,大多数人都是冲着赵振堂的面子来的。

先是赵振堂在衙门捕队里的同僚,六房的小吏,然后徐州城内三教九流的头面人物,都过来上柱香,随份礼钱。

赵进的朋友们也都来了,十五岁的年纪在这个时代已经可以娶妻生子,他们和赵进之间的交往也变得正式起来。

“老子砍头怎么了,怎么就说我身上煞气重,会冲撞在天之灵,我想陪我弟弟都不行。”

答礼回礼之间,能听到偏房中赵振堂的醉话,因为刽子手身上血气重,所以不能上灵堂,这让心情不好的赵振堂更加郁闷,叫来几个朋友陪着喝酒。

父亲的牢骚,母亲的哭声,灵堂上压抑阴森的气氛,甚至还有跪得麻木的膝盖,这一切赵进都没有放在心上,他一直在回忆叔父弥留前的那些话。

病倒之后,赵振兴清楚的知道自己死期将近,他冷静的开始交待自己的后事,即便在这段时候,他也没有中断对赵进的督促。

“大哥,大嫂,小进这孩子脑子清醒,有主意,以后遇见什么事情,你们多听听他的话。”

“我的所有东西都留给小进了。”

赵振兴和自己兄嫂交待的很简短,其余都是和赵进说话,对这个赵振堂和何翠花没什么意外,赵振兴和赵进又是叔侄又是师徒,在无妻无子的赵振兴眼中,恐怕早就把赵进当成儿子来看了。

屋中只剩下叔侄二人之后,赵振兴躺在那里虚弱的说道:“小进,叔叔先跟你说说我从前的事情……”

尽管赵振兴一直没怎么提,不过这几年下来,赵进也能猜个大概。

事情和他猜的差不多,自己父亲和叔叔小时候日子很苦,但都相信学武能够出人头地。

兄弟两个都学得不错,不过却对生活没什么帮助,要练武不能全力种田,对家里实际上是个负担,家里辛苦一年收获不多,因为百户的身份,还要背上盘剥军户的骂名。

在一次群架后,徐州卫上层觉得赵振兴很出色,想要让赵振兴来继承这个百户的位置,赵振兴不想和自己的兄长争这个位置,也不想继续留在家里增添负担,而且赵振兴也能感觉到,卫所里各个位置都是世袭,徐州又在腹心之地,不会有什么仗打,根本没有出头的机会。

徐州卫没有,大明其他用兵打仗的地方,九边之地,则有很多机会,因为那边战事频发,所以各级武将都经常性的招募兵卒,凭着武艺和勇气很可能被选为武将亲卫家丁,在沙场上建功立业,拜将封侯。

赵振兴先去辽东投军,在辽镇参将李如松的麾下效力,一同进入朝鲜平倭,生里死里,也立下不少功劳,但赵振兴发现,自己一个外来人,根本没什么机会升官拜将。

在这里,一切好处都是李家自己的,和外人没什么关系,不要说赵振兴这种普通兵卒,就连非辽镇系统的其他兵马都被排挤的厉害。

失望的赵振兴离开辽镇又去了大同,但没用多久,赵振兴就知道,这里和辽镇没什么区别,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九边之地的体制和内陆的卫所没区别了,想要拜将封侯,和你的武勇智谋没有关系,关键是要看你的出身背景,如果是将门武家子,或者身上有个千户、指挥的传承,自然提升的就快,没有这些,你的功劳全给别人做了嫁衣裳。

不肯放弃的赵振兴去了西南,朝廷为了剿灭播州杨应龙的叛乱,动员了二十几万大军,不过赵振兴在这里的遭遇和从前一样。

作战中赵振兴被毒箭射伤,虽然及时得到救助,却落了下旧伤,只能失意的回到徐州。

回忆过往,赵振兴脸上没有一丝的感慨,只是低沉。

其实很多事,赵进在学武的过程中零零碎碎的都曾听到,这次讲述只不过串了起来。

“小进,我当年和你一样,以为学了一身本领,豪情壮志,可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满身旧伤,一事无成。”赵振兴声音沙哑,说的很是郑重。

二叔教自己学武的时候认真专注,居然说这样的话,赵进沉默着没有出声,赵振兴艰难的翻身看着赵进,认真的说道:“小进,你年纪还不大,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跟你爹做捕头,名声不好听,却能富裕一生,衣食无忧。”

“我不会放弃习武!”赵进斩钉截铁的回答说道。

第59章隐瞒

看着赵进坚定的表情,赵振兴愣了会,郑重的神色缓和下来,又艰难的翻身想要躺平,此时他的身体想要做到这个已经不容易,赵进连忙去扶了下。

平躺在炕上喘了几口气,赵振兴又开口问道:“小进,你五年前突然要学武,你有什么志向吗?”

“我……我想让今后的人知道我的名字,就是所谓‘青史留名’。”如果不是王兆靖说出这个词来,赵进还真未必记得。

“让以后的人知道你的名字……”赵振兴低声重复了一遍,在那里安静的看着天棚,在一边的赵进以为自己叔父要休息了,刚要出去的时候,却看到赵振兴脸上带着奇怪的笑容,沙哑着低声说道:“以后我那宅院就是你的了,柜台下脚的那些东西你要收好,别让别人看到拿走。”

赵进下意识的答应,随即浑身一震,不能置信的看向赵振兴,他以为自己隐藏的足够好,没曾想自己叔父早就知道了。

“……你整天在那里鬼鬼祟祟的,能瞒住什么……”赵振兴看到赵进的表情,忍不住笑起来,笑了两声就开始剧烈的咳嗽。

赵进顾不得那么多,搀扶着他起来喝了口水,这才把咳嗽压住,赵振兴喘息着说道:“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问题还真难回答,赵进顿时迟疑,赵振兴没有追问,只是继续说道:“不想说就不用说,我也不想打听,你的那些我很多都看不懂,有些能猜出点意思,大概就是戚大帅兵书上说过的,可惜叔叔见识少,只能选着自己懂的教你,以后你就要自己悟了。”

赵进猛地明白过来,自己叔父为什么要讲那么多战场上的例子,如果说这些还能和别的扯上原因,那么传授戟法肯定是看了自己那个瑞士戟兵战斗的记录,这个自己还特意刻画出了简易的图形。

自己叔父替自己隐瞒,将一生所学传授,这是亲情,赵进只觉得心剧烈抽动,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流下。

“哭什么,我再叮嘱你一次,我没和别人说过你那些古怪东西,你自己也不要去外面说,那是你的东西,你明白吗?”看着抽噎不停的赵进,赵振兴的语气一下子严厉起来。

赵进用手抹着眼泪拼命点头,他以为自己经历那么多,已经不会哭了,可现在却止不住眼泪的流淌。

那天之后,赵振兴就没和赵进提过那些东西,只是每日督促他练武,讲述当年。

弥留之际,赵振兴嘴里只能说出几个含糊的音节,抓着兄长赵振堂的手不放,然后眼神慢慢黯淡下去。

家中的白事尾声,临出殡的前一天晚上,赵振堂终于没有忍住,在外面嚎啕大哭,只在那里说自己弟弟苦了一辈子,在灵前已经麻木的赵进也忍不住哭了。

赵振兴安葬在自家在徐州卫的坟地里,赵进只记得自己很小时候回来过,已经没什么印象,赵家所在的那个百户和破败农村没什么区别。

百户所的军户有的出来帮忙,有的冷漠旁观,赵进能看出大家的关系并不好,赵振堂的近支堂兄赵振山现在种着赵家的军户田地,替赵振堂在百户里收粮交粮,说白了就是替赵振堂做指挥和千户的长工头目。

虽然百户的出产不会落在自己手里,可自家种的那份田地收成起码能剩下七成,全家温饱问题不大,普通军户出身的赵振山做的很高兴,所以这次他跑前跑后的格外殷勤。

让赵进意外的是,赵振堂和何翠花态度很冷漠,对这个“故乡。”非但没有眷恋回忆,反倒很讨厌。

知道原因也很快,在堂伯那边吃饭的时候,听到赵振堂说,当年老一辈给大家着想,结果下面的军户反倒耍奸弄滑,害得赵家的老人还要倒贴进去,而老人因为劳累过度去世的时候,百户里的不少人不来帮忙,反倒想要占便宜。

这么一来二去,赵振堂的确不会有什么好印象。堂伯家里是因为赵振堂去做刽子手才有了代管的机会,也因为代管才有本钱成家立业,所以他家一男一女都比赵进年纪小,相比于堂伯的憨厚,他那个七岁的儿子赵松却活泼灵性,聪明的很。

或许是身为刽子手见惯了生死,赵振堂在赵振兴下葬之后就从悲伤中恢复过来,除了脸色不太好看,其他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忙完这些回城,赵进没有急着回家,而是直接去自己二叔的那个宅院,有了赵振兴的交待,赵振堂他们也没去整理什么遗物,就等着赵进做了。

赵振堂夫妇操劳了几天,都很是憔悴,回家就要去休息,赵进临走的时候赵振堂说了一句:“明天老子去行刑,你跟我去。”

何翠花的眼睛顿时瞪了起来,还没等她说话,赵进干脆利索的回答了句:“好!”

赵振堂和何翠花都一愣,等赵进走远了才反应过来,何翠花开口埋怨说道:“咱们就这一根独苗,你还真要把他吓死啊!”

“既然去学武,怕见血杀人怎么行!”赵振堂回了一句,何翠花张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站在二叔家门前,从前每次来那院门都是敞开的,现在却紧紧关闭,赵进站在那里沉默了会才上前开锁开门。

赵进没有去前面的店铺,而是去了叔父赵振兴的住处,赵振兴对自己病倒似乎早有预料,屋子里收拾的整整齐齐,长矛斜倚在墙边,那两柄刀摆在炕沿,二叔只留下了这些。

来到藏纸笔记录的柜台前,赵进站在那里左右前后的看看,仔细回想,自己以为隐蔽的事情根本逃不过细心人的观察,也多亏是叔父赵振兴看到了这些。

拿起藏在柜台里的记录本,这么几年积累下来,已经成了厚厚的一本,原本是从前的回忆占大头,到后来,自己的感悟和赵振兴所讲的事迹越来越多。

赵进并不是记下来后不管,而是定期从头到尾的浏览一遍,进行增删改动,学得越多,经历的越多,体会就越不同。

一页页的翻看,原来歪歪扭扭的毛笔字和涂鸦一般的图形,到了后来变得规整起来,虽然没有专门的练过书法,可熟能生巧。

柜台内侧不被人注意到的地方被赵进刻满了图案,赵进在那里安静的翻看记录,用手摸着图案纹路,慢慢的觉得看不下去,用手捂住了眼,抬头久久没有低下,这些东西带给他太多回忆。

民间规矩,下葬之后丧事就算完结,平时的客人就能够登门拜访。

第二天早饭刚刚吃过,少年们就都来了,陈昇、王兆靖、孙大雷、石满强、吉香、刘勇和董冰峰居然结队前来,如今陈宏每天在炭厂的时间更多,不太跟着他哥哥一起行动了。

和从前不同,如今大家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行为不再那么随便,到了赵家之后,先给赵振堂和何翠花见礼问候,然后才和赵进打招呼。

看到这么多人来,赵振堂阴郁的脸色上反倒出现了笑意,何翠花也连声招呼,毕竟自家孩子交游广阔是好事,而且这些人里隐约都把赵进当成大哥,更让他们觉得光彩。

大家都知道赵振兴和赵进感情深厚,先慰问几句,然后才询问这几天货场那边的安排。

“今天我爹带我去看杀头,中午晚些过去。”赵进解释说道。

听到这个,少年们顿时一愣,有几个人脸上露出畏缩的神色,有几个却有点跃跃欲试,不过到了后来还是和赵进约好中午再见。

第60章观刑

赵进对行刑杀头也有些了解,知道只有罪大恶极的犯人才会在午时三刻处斩,而且死刑一般都在秋天处决,定罪审决就要杀头的也都是大案恶人,今天这个不知道做了什么恶事,居然有这个待遇。

和往常不一样,今天赵振堂没有摸猴子,直接拿着红布包好的鬼头刀去了刑场,赵进连忙跟上。

天气依旧寒冷,赵振堂里面已经换了身红布的短褂,外面套着棉袍,他杀得多了,不会有什么心理障碍,神色平静如常,边走边和赵进说今天这个犯人。

这人没什么来历,但却做了灭门的大案,城外林寡妇早年丧夫,他夫家也算徐州的富户,留下来一份不小的产业,还有不满十岁的两儿一女,当时大家传言,不是林寡妇改嫁,就是他夫家分了这份产业。

没曾想林寡妇一个人操持家业,拉扯孩子们长大,她做生意很有眼光,泇河一开,她就在隅头镇置办了几家店面,家业愈发兴旺起来,成了徐州城东数得着的富裕人家。

就是去年,她家大儿子的亲事定下了,准备今年成亲,城内城外的人都称赞,说这是林寡妇贞烈守节得了好报,官府都已经准备去上报朝廷,建牌坊褒奖。

但就在这个当口上,林寡妇家半夜遭了贼,她家这些年过得红火,惹得不少人眼红,同村的一个泼皮半夜翻墙进了他家,想要偷窃财物,不知道怎么惊动了林寡妇。

这泼皮或许在被发现的时候狗急跳墙,拿斧子砍死了林寡妇,然后凶性大发,将听到动静赶来的大儿子和大女儿也都砍死,平常百姓那里见过这样的血腥场面,过来帮忙的庄客下人都吓软了,被他砍死了两个,快要翻墙逃出去的时候总算被几个有血气的汉子追上打翻,扭送官府。

谁能想到,好端端的一家人一夜之间就破了,要不是小儿子睡得沉,恐怕也难逃毒手,这小儿子性子很弱,据说现在还不敢让他知道发生了什么,至于生意产业只得由林寡妇的夫家长辈管着。

“市面不行了,这样丧心病狂的案子也跟着多了,这三年砍的脑袋赶得上前面五年的。”赵振堂如此说道。

杀人越货的案子不少,死了不到十个也算不上什么,但这案子惊动太大,连凤阳和南京那边都知道了。

徐州知州本就因为留任灰头土脸,出来这个事情更是丢人,也顾不得什么春天生发之季不能杀人,直接判了斩立决报了上去,这等天怒人怨的事情批复的也快,二月问斩。

而且因为如今徐州大案频发,这次行刑选在彭城书院东边一里的钟楼那边,那里是徐州城的中心交汇之地,要借这个凶犯的脑袋震慑奸邪。

半路上父子两个分开,赵振堂要去衙门里先去准备,赵进自去。

刑场周围有不少人在那里等着,贫富贵贱,各色人等都能看到,每个人脸上都颇为兴奋,看着很有些年节的气氛。

在那里没等多久,听到铜锣敲响,远处的人群猛地骚动起来,能听到衙役和帮手们在那里大喊让开,还能听到有人大骂畜生。

看热闹的人群向着两边分开,看着衙役们押送着囚车走进刑场,看热闹的闲人拿着东西朝着囚车砸过去,尽管衙役们站得远还是时常被波及到,忍不住指着两边破口大骂。

木笼里的凶犯头发披散,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是血肉模糊,歪着头也不动弹,看不出来是死是活。

囚车停下,衙役们打开木笼,把带着镣铐的凶犯拖向刑台——一座临时搭起的木台。

围观的人群“呼啦。”一下子就拥挤了上去,衙门里的差役对这个场面早就有了准备,手中的大棍皮鞭不分青红皂白的朝着四周打过去,惊叫痛叫纷纷,人群散开了不少。

因为拥挤,甚至还有人为靠前的位置厮打起来,但如今赵进不管身体还是力量都超过常人,轻松挤到了前面去。

向后驱赶人群的差人明显认得赵进,不少人最近还去赵家拜祭过,看到他的面孔都没有动手,一来二去,赵进就站在了最前排。

“老赵家那孩子上次看杀头不是差点吓死吗?怎么又来了?”

“据说这小子现在好身手,城内少年没人是他对手。”

“杀头这营生多好,老赵当然想要一代代传下去,他儿子年纪不小了,也该跟着看看。”

“要是再被惊到。”

议论声传进耳中,赵进只当听不见,现在监斩的官员才入场,自己父亲正站在一边等待,趁这个机会,正好四下看看。

秩序已经稳定下来,在棍棒和皮鞭的驱赶下,人群安静的围着,这么转圈一看,赵进发现自己看到了几个熟人,陈昇和王兆靖站在另一边,孙大雷和刘勇在相邻的方向,其他人没有出现。

大家笑着摆手招呼,大家始终有一份竞争的心思,他们估计把看杀头当成试胆了。

赵进扫视一圈后又觉得有点不对,围观的人里除了自己的朋友们之外,似乎还有别的熟面孔,可却看不到别的认识人。

监斩官开始念凶犯的罪状和处置,听着林家的惨案,人群又开始骚动起来,这次的确激起了众人的怒火,有人忍不住冲着那凶犯大骂,还有人随手摸起什么砸过去,场面又有些乱。

差役们又转身开始弹压,赵振堂捧着鬼头刀一步步走上了刑台,赵振堂朝着人群看过去,和前排的赵进眼神对上,微微点头。

赵进觉得这是自己父亲想要看看自己到底来没来,斩首在即,人群愈发兴奋,赵进感觉身后不断有人推挤,差役们的呼和叫骂都有点压不住了。

就在这时候,一直低头跪在台上的凶犯抬起了头,就那么扫视围观的百姓。

这凶犯五官歪斜,满脸血污,看来在牢里遭罪不少,赵进尽管第一次观刑,但在家也听得多了,这人被斩首之前,精神都已经不正常,有的大哭大笑,有的疯狂挣扎,有的指天骂地,有的瘫软崩溃,形形色色都有,都是因为恐惧和求生的欲望所致。

可木台上这凶犯却不一样,他脸上也有笑容,配合那歪斜五官和血污显得诡异非常,但这笑容很平静,平静的有些冷。

半夜潜入寡妇家里,被发现后凶性大发,将对方砍杀的凶犯,不应该是这样的表情,在赵进的判断里,这人应该害怕的崩溃,或者故作硬气的猖狂大笑,怎么也不应该这么平静。

看客们差不多都是这样的想法,被这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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