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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武夫-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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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分到的东西那次不是我这边最少,糟践百姓的时候,就因为我这边的人不跟着一起,你就处处刁难,小泥鳅不是看不过你糟践人,说了句公道话,结果就不明不白的死在河上,他背后中了刀,去年那次我也说,别去招惹进爷,别跟着那伙流贼一起,徐州被祸害了,咱们也好不了,你怎么说!”

说着说着,声音就哑了,显见激动异常,赵进没有让他继续诉苦,只是摆手说道:“等下你跟着出去挑人,你手里的,还有那些没什么罪过的留下,其余的都要带走。”

“进爷,饶命啊,就在后面卧房床下小的还藏着个箱子,里面有五十两金子,饶了小的一条狗命!”蔡奎跪在那里碰碰磕头。

“这话去官府说吧!”赵进只是简单回了一句,大步走出了屋子。

屋内有人上去捆绑动手,屋外院外火把通明,赵字营的骑兵和徐州汇聚过来的马队已经把集中在这边的人手都看押起来。

蔡德又对赵进恭敬施礼,然后被人带着去认人辨识,陈昇一直没跟着进去,他在外面主持大局,陈昇的手一直放在刀柄上,身侧站着两个人,倒都是行商打扮,满脸客气谦卑。

“上次的事情就这么一笔购销了,骆马湖和漕运上我不会插手,徐州这段的黄河水面你们也不要伸手,走货走船,都有规矩。”赵进看着那两人说道。

那两人脸上带着笑容,其中一人躬身说道:“进爷说得是,咱们也知道规矩,去年那也是实在没办法,他们总舵的人过来盯着,徐老二天天催逼,这才用了这蔡奎,而且这蔡奎是自己上杆子要帮忙,我们当时也不愿的。”

赵进没有多说,只是指了指已经被押在一起的俘虏们,开口说道:“你们去把自己人挑出来,有些话还是要再说一次,别在赵字营相关动心思,要是被我挖出来,别怪我不讲情面。”

“请进爷放心,咱们省得,没进爷这酒,兄弟们日子都不那么好了,大家明白怎么做的!”两个人连声说着奉承讨好的话,朝着那边去了。

看着这两人离开,陈昇手才放下刀柄,颇为诧异的说道:“我还以为教门里的都是死硬性子,没想到也有这样的生意人。”

“漕粮换酒,加上给寨子那边输送物资,闻香教漕运上的人马不知道捞了多少好处,有这么大的利在前,当然是生意人,也亏得咱们刀快,杀的他们怕了,不然,早就琢磨着吞咱们了。”赵进冷声说道。

陈昇点点头,嘿然笑道:“他们不要脸,倒是给我们省了好多事。”

这一晚赶到新安镇的不仅仅是赵进这边的人马,邳州衙门也派出了自己的捕快和差役,双方客客气气的分了客人和赃物,各回各处。

邳州这边拿赃银赃物的三成,赵进这边拿六成,剩下一成双方衙门平分作为证物。

赵进这次来到邳州新安镇,是拿着徐州州衙下发的公文,捉拿江洋大盗蔡奎以及同党,黄河上过船那么多,想找出报案的苦主实在是容易,然后公文往来,联合办案会剿江洋大盗。

邳州这边的捕快班郭老六是地头蛇,对蔡奎这一伙的关节很了解,如果安排到下面经手的人,那更是了如指掌。

蔡奎手下蔡德和他离心,蔡奎是闻香教的香头,甚至蔡奎一直藏在什么地方,郭老六打听明白,并没有花费太多的工夫。

赵进直接安排人找到了隅头镇上的闻香教头目,尽管双方的关系若即若离,可对于这么个不起眼的小人物,闻香教还是说放弃就放弃了,顺便还问了下盐市的事情,闻香教在漕运方方面面渗透极深,自己也有不少私盐的路数。

闻香教出面,说是要收容蔡奎一伙,让他召集手下人去那个庄子,然后郭老六派人去见的蔡德,很容易就说动了这个早想翻脸拆伙的年轻人。

各方面准备完毕,赵进率领马队突进过来,有蔡德的人内应,一切都容易很多。

四月中旬,一桩桩黄河上的大案被揭出来,蔡奎一干人都判了斩刑,抄家罚没,这其中也有人倾家荡产想要活命,可官府不敢有丝毫的松口,因为赵进派人在两边紧盯,绝不给一点空子钻。

这案子一发,邳州和徐州黄河上的两位巡检自然被撤职查办,董冰峰的一位世叔去董家和赵家转了一圈,眼明手快的拿了一个巡检位置,邳州这边,赵进直接送给了黄守备做人情,既然是他扶上去的,以后自然就要给各种方便。

蔡德投靠到了赵字营麾下,他手里一共七十多人,但大小船只居然近一百五十条,自然都是蔡奎那伙的东西。

十几天不到,大家突然发现,徐州到邳州这一段的黄河已经被赵进把持住了,细想想都是咋舌,这位爷的动作未免太快了些。

对蔡奎动手,对赵进来说更像是临时起意,当盐市的计划提出来的时候,黄河水路就必须要控制在手里,临时造船训练水手当然不行,自然要找个替代的手段,本来是安排刘勇去隅头镇骆马湖那边调查,看看有没有能用的船员和水手,顺便知道了蔡家这支水贼。

以往赵进知道这股势力,却根本懒得理会,甚至连他们运送流贼过河的事情赵进都知道,但眼下根本顾不上,赵字营纵横来去两地,这水贼不敢招惹,自然也就没有妨碍,等空出手来再灭了不迟。

第495章以牙还牙

但现在要用了,自然就成了目标,蔡德被招揽也算好心有好报,他手上沾的血还不是那么多,符合赵字营没有血债的标准,然后一切就是水到渠成。

灭掉蔡奎这一股势力倒也有附加的好处,就在消息传出后的第三天,有三股河盗水贼托人找到了赵进,请进爷给条活路,若有吩咐定当遵从。

除了这个,徐州知州童怀祖也沾了好处,因为破获这等大案,上峰下文嘉奖,外地赶来不明真相的苦主们还送上了一块匾额,敲锣打鼓的送到衙门这边,倒是让这童怀祖面子里子都有了,只是童怀祖私下里颇为哭笑不得。

这雷霆霹雳之后,徐州又有传闻,说进爷要在黄河上建卡子,又有人驳斥这传闻,说是巡检司要在黄河上设卡子,很多人对这个都是嗤之以鼻,都说那么宽的河面,如何建卡子,那船说过去也就过去了,你怎么拦住?

当听到这关卡的地址,大家又都觉得合情合理了,原本黄河徐州段有两处险地,一个是徐州洪,一个是吕梁洪,这两处因为河道狭窄,河中有巨石横亘,导致水流湍急从前漕运船只经过徐州的时候,在这一段很容易出事倾覆,所以需要大量的纤夫还有河工维持。

不过嘉靖、隆庆和万历初年,都在对此处进行修缮,炸掉巨石,拓宽河道,让水流平缓,极大方便了漕运。

可祸福相依,利弊各半,水流平缓,船只航行的安全大大提高,但黄河携带的泥沙因为水流平缓淤积下来,导致河床抬高,河道淤塞,方便了几十年之后,徐州黄河不堪用,只能在邳州开迦河漕运改道,这也是徐州荒废凋敝的原因之一。

正因为如此,在邳州和徐州交界处的黄河水面平静,根本没什么水流,即便借助风力也不可能跑快,既然跑不快,那么拦截巡查的船只就能够截住检查,这关卡自然可以设立了。

方方面面的人都在琢磨着设卡之后对大家有什么影响,自然没人去理会扬州那边,在徐州大部分人眼中,扬州的冯家已经被赵进打垮了,不敢有什么举动。

那天和盐商逛何家庄集市遭遇的刺杀,还有黎大津和李和的主动投靠,这些消息对外都是封锁的状态,根本没有人知道。

不过冯家还是知道了消息,他们还安排了人在徐州城内呆着,没有等到任何消息,没有等到同伴回来,这人就知道没有成功,火速离开回报。

比冯家知道消息稍晚一点,去徐州的那些盐商和管事们也带回了赵进遇刺的事情,盐市相关,大家心照不宣的保密,但赵进遇刺,冯家指使,大家同样心照不宣的放出去。

冯家自然是气急败坏,不过消息传开最大的影响并不是丢了脸面,而是没有人敢接冯家派下的活计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可也得有命去花这些重赏,但在扬州和左近的江湖道上,射箭的伍彪,还有那亡命的几个游手,都是最狠辣出众的角色,这几位都折在徐州,再去不是找死吗?

刺杀没有成功,冯家这边也加强了护卫,府邸里外的护卫加了一倍,又请了镖局的镖师看守,甚至还有几名捕快每日里就在附近喝茶。官府这些人物未必有什么狠辣把式,但见到官府中人在,大家总归会忌惮些,这就是保护。

警惕归警惕,冯家对赵进了解的也很深,知道赵进在扬州没什么势力,而且也觉得赵进不敢冒着谋逆作乱的罪名直接杀进来。

老太爷冯金发,老爷冯少贤,加上管家冯大,这三人自然小心谨慎,不过其他人到也不怎么在乎,觉得无论如何也不会到自家头上,扬州城内城外多少大人物,谁敢在这边动手。

冯家的二老爷冯少良是妾生子,不过冯金发很喜欢这儿子,冯少贤对这个弟弟也很照顾,现如今风月场上和官员勋贵们的来往,都是这冯少良主持着。

这来往就和酒色财气相关,冯少良本就是花花公子,在其中当真是不亦乐乎。而且上下其手的捞了不少银子,冯家家大业大,又是自家人动手,大家也都装着看不见。

世上没有完全的事,冯少良风流成性,老婆却管得很紧,他岳家在府衙里做事,虽然品级低微,实权却不小,冯少良也只能捏鼻子被老婆管着,瞅空出去玩乐偷腥。

冯家大队人马北上去淮安府草窝子的时候,冯少良趁着大伙心思都不在内务上,从公中克扣了好大一笔银钱作为私房,用这个给画舫里一个相好的粉头赎了身,在扬州城内买了处小宅院安置,时不时的过去相会。

这才不到一个月,正是恋奸情热的时候,得个空就要过去,冯家从上到下的也都说了,大家要小心,冯少良也不敢怠慢,和冯保要了四个护卫跟在身边,乘坐马车进城去了。

“还是自家人靠谱,你看这四个护卫,虎背熊腰的,一个能打贼人十个,你看看原来黎大津选的那些人,什么奇形怪状的都有,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克扣了多少银子。”冯少良在马车上心情极好,和身边的亲随笑谈说道。

亲随只是附和,心里却明白为什么有这一说,黎大津那人做事太一板一眼,冯少良有次在青楼里和人争风吃醋,吃了点小亏,去找黎大津出人帮忙,结果黎大津没有答应,说必须太爷、老爷和管家发话,最后还是冯保带着几个亲信过去找回的场面。

马车进了城内,没多久来到那小宅院,拍响门,一个娇俏丫鬟喜滋滋的把人放了进去,冯家出身的,一买就是几个,除了那粉头,身边的丫鬟也都是上好的货色,那四名护卫则是挺胸叠肚的站在路口门前,做出一副威武样子。

可等冯少良和他亲随一进院子,院门一关,这几个护卫立刻聚在一起闲聊了起来,口沫横飞,说得都是这宅子里的女人,种种不堪不必提了。

巷口有个挑着糖糕的小贩慢慢走进来,另一边又有人推着辆独轮车,上面装着木桶,扬州城内城外多见这两种,糖糕是寻常小吃,独轮车十有八九宅院里人家订了菜蔬鲜果,每天定时送来。

在冯少良外宅门前,糖糕小贩和那独轮车擦肩而过,那独轮车一不小心把糖糕小贩的挑子碰翻了。

那小贩顿时大急,立刻拽着推独轮车的车夫不让走,两个人撕扯叫骂起来,那四个护卫汉子倒是有热闹看了,笑嘻嘻的转过身盯着。

扬州这等繁华地方,喜欢看热闹的闲汉当真不少,两边又有几个人围过来,四个护卫汉子笑嘻嘻的也不在意,一个人甚至在小贩的框里偷摸出来两块糖糕藏在怀里。

吵架的人在当中,看热闹的把这巷子几乎堵住了,就在这时候,刚过来的闲人两个对一个,直接按住了冯家的护卫,动作麻利的塞住了嘴,狠狠重击一下,都疼得弯下了腰。

不过这时候,看不出什么异常,就算偶尔有经过的人,也只能看见一帮人围在某家门前吵架。

独轮车木桶垫脚,两个闲人直接踩着翻过了墙,里面响起一声短促的惊叫,随即停歇,然后院子门被打开,那四个冯家的护卫,连同外面的小贩和看热闹的闲人一起涌了进去,连车也被推进,院门关上,看着只是无事。

扬州城内这般小宅院都做的精致僻静,豪门巨室置办了或者私会,或者为了金屋藏娇,如果动静一大就传出去,那可就不美了。

所以里面发生什么,外面也听不太清楚,有惊叫,有求饶,但一切都很短促,很快就归于安静。

没过多久,独轮车被推了出来,闲人和小贩都跟在后面,好像这家雇佣来的脚夫,那还有人一叠声的对门内说道:“下次一定早送过来,这次真对不住。”

到了第二天,拉车的马匹把草料袋子里的存粮吃了个干净,饿的焦躁嘶鸣,这才惊动了过路人,心想这车夫未免太懈怠,居然连马匹都照看成这样。

有懂行的上前安抚住马匹,好奇掀开马车车厢的帘子,然后尖叫一声坐在了地上,那车夫胸前被人刺了几个窟窿,嘴巴被破布堵住,伤口上居然还用棉垫塞着,完全被血浸透了。

这是冯家的马车,车上自然会有徽记,自然有人把这个消息报到了冯家,冯少良在城内有个外宅的事情,冯家不少人知道,只是装作不知,现在闹出这桩事情,立刻找了过来。

那宅子里没有一个人活着,冯少良也是身首异处,头脸上还被洒了一大把盐,满屋子都是鲜血,衙门里几个见惯大案的捕快都心里发寒,不过这盐倒是个线索,难道是盐业内讧?

尸体被收敛了送回冯家,冯家立刻悲戚无比,相关的家人哭天抢地,冯家几个主事的人则是战战兢兢。

第496章见血求和

原本想着有事就逃到城内,那边安全,没想到城内还有这样的凶险,一时间也不敢回城,少不得又从城内打社和镖局里请了些人手,层层护卫住了。

冯家这宅院风水好位置好,后院院门相邻街道,街道则是临河,河边垂柳绿地,景色十分优美,在这边也有几个好手领着一帮人看守。

和前几日的轻松不同,出了这凶案之后,大家都紧张起来,连一直是摆威风捞好处的冯保也勤快不少,他被教过去痛骂一顿之后,每天也急忙的巡视。

“这些有钱大佬就是胆小,就算有贼人要动手,又怎么敢来这宅子,前后所有小几百的人手,还有官家的差人,过来就是自投罗网!”

“动手的也是大佬,那徐州的什么赵进手里亡命当真不少。”

“我就是这个意思,你想啊,那赵进经营出这么大的局面,想必对这一套精熟,又怎么会这么冒失……”

话说到一半却停了,此时深夜,河面上船只停泊,只在船头船尾挂着两个灯笼,可河中有一条船看着好像从中间起火了,仔细盯过去才发现是火盆,然后又有几点火焰从那火盆上升起,看着好像是变戏法一般,越来越多的人看过来。

就在这时候,那几朵飘起来的火焰猛地飞向半空,到这时候,总算有人弄明白怎么回事了,因为他们听到了声音,箭支破空呼啸的声音。

“有人射箭,有人射火箭!”反应过来的人大声嘶喊,船上又是射出一轮箭来。

有人叫骂着冲向岸边,那边也有船只,刚跑到半途,箭支呼啸射来,虽说黑夜里谈不上什么准头,可这么多人,岸上又有灯笼火把,射中不难,一人惨叫中箭,其他人一哄而散。

河中那船也不长停,三轮射过,那火盆直接被掀到了河中,立时又是黑黝黝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冯家后院有柴房和库房,也有些露天堆放的杂物,可人手同样充足,而且按照大户豪宅的规制,每个院子都有装满水的大缸,就是为了放火,一共十几支火箭根本点不起什么火来,也就是一个木架子倒霉,烧起来没人管。

其余的火头或者自己熄灭,或者等救火的人出来扑灭,对冯家没有什么损害。

财产上虽然没有损失,可冯家上上下下都慌了,这一晚,上到老夫人下到丫鬟,几乎全在哭,男人都是战战兢兢的穿好衣服等着,一有事就要跑,甚至还有人连夜出府,不愿意呆在这大宅里,要放在平时,能在里面当差就比外面高贵许多,现在谁也顾不上这个了。

一直到第二天,府衙和县衙都派了大批的人手过来,全家人才算是惊魂稍定,问起昨夜射箭的那艘船,不管自家护卫还是官家的差人,都明白告诉,不可能找到。

扬州城内城外河道纵横,上面不知道有多少艘船,那船只要停泊在岸边,那就根本没办法找,何况昨夜黑灯瞎火的,乱了两个多时辰之后才想去找船。

冯家老太爷冯金发第二天就病了,让冯家上下又是惊慌不已,但冯老太爷一直是清醒的,除了郎中之外,冯家还请了几位同业过来叙话。

扬州盐业,冯家独大已经接近四十年,眼里从没有其他家的盐商,而且专心巴结官面上,和其他人往来也不多,这次却一改从前的做派,让大伙颇为惊讶,而且有心人还能注意到,这几家被请过去的同业,都是前些日子去了徐州的,当时大家还担心这几位会被冯家打压,没想到成了座上宾。

这些同业从冯家出来之后,大家还没来及和他们打听什么,这几位急忙带人北上。

联系起冯家这些天的遭遇,联系起前前后后的这些事,大家也能大概猜到要干什么,冯家要求和了。

冯家家大业大,何必和徐州的武夫亡命争一口气,维持住扬州这一摊事业,那就是多少年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何必舞刀弄枪,把自家子弟的性命赔进去?大家都觉得冯家该这么做。

求和的人上路的时候,黎大津和带到扬州的一干人正在船上,船沿着运河北上,在清江浦那边换成,黎大津一干人的马匹都停在清江浦的一处客栈内。

大家一起南下的时候,调派给黎大津的一干徐州江湖人,态度都不怎么好,黎大津领着冯家的武装和徐州这边很是打了几场,彼此死伤不少,新仇旧怨总是有的。

可在扬州那些事情做下来,黎大津的谋划,黎大津的武技,还有他的心狠手辣,都很对这伙江湖人的胃口,而且效果也是不错了,斩了冯家的庶子,又在冯家大宅那边放火,这都是功劳。

“黎大哥,那冯家的宅子大,可守着的都是一群草包,咱们就不能再等等,找空子杀进去,如果能把冯家老狗和小狗的脑袋砍了,那就是大功劳了!”在船上呆着无聊,一干人聚在船舱里说闲话,很多江湖人都是第一次被赵进派出来出差事,颇有些意犹未尽。

黎大津坐在船舱中央,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沉声说道:“外面守着的都是打社里的混混,可里面颇有些好手,有在南京勋贵府里呆过的护卫,还有人从前给番子打过下手,还有冯家自己练的护院,如果再有镖局的镖师,咱们摸不进去!”

大家也都不做声了,混混什么的是乌合之众,可加上接下来这些人那就是大麻烦了,黎大津领着的这些人连人数上都处于劣势。

“……黎大哥,杀的人在冯家位置越高,你这投名状就越可靠……”有人忍不住提醒说道。

黎大津靠在舱壁上笑了笑,缓声说道:“我看进爷的意思,不想彻底势不两立,应该还想着谈谈,毕竟现在进爷也灭不了冯家,真要杀了他长房嫡系的人物,恐怕就没得谈了。”

“那冯家会不会继续报复?”

“会,不过最近不会,他把能试的法子都试的差不多了,而且冯家说到底只是个生意人,他为了赚钱,不会总耗在这打生打死上,既然打不赢进爷,那就只能求和了。”

这话倒是让这些江湖人没想到,细想想的确有有道理,都不出声继续,黎大津只是瞥了眼,这伙跟着自己来的人里,有三个肯定是赵进安插的眼线,只是不知道自己做的能不能让赵进满意。

或许是看出黎大津脸上的患得患失,有人笑着宽慰道:“黎大哥,来咱们徐州你是来对了,吃饱穿暖,有功必赏,而且咱们这些舞刀弄枪的,也就是在进爷这边真被当个人看,其他处把咱们做狗!”

“还有好酒喝!”有人边上俏皮了一句,船舱众人都跟着哄笑出声。

船到清江浦换乘马匹,接下来速度就快了,一路赶回徐州,不过船只在运河中航行,速度缓慢,他们比那几位扬州盐商早出发,却比这几位晚到徐州,因为这几位平时享受,直接骑马北上,求得就是个快字,冯金发和冯少贤拜托他们的事情太急,只要做好了,能在赵进那边换下人情,也能在冯家那边得到好处。

再见赵进的时候,盐商们的态度比上次还要恭谨,而且多了几分真心实意,赵进在他们面前已经证明了实力,现在赵进又证明自己可以把手伸到扬州,可以直接在冯家杀人放火,对这样的人物,恭敬些总没有坏处。

“冯老太爷请进爷开出条件,冯老太爷说冯家一大家人需要养活,官面私里那么多故旧关系要维护,还请进爷手松些,莫要一下子打死了。”传话的人名叫王万木,在扬州盐业内的身家算得上前二十。

听到这话的赵进面露微笑,这笑容倒不是因为得意,而是对这冯老太爷分寸把握的赞赏,“官面私里的故旧关系”,这话并不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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