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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武夫-第2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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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愿意献出全部家财,小的愿意!”张运先一直是恍恍惚惚的,直到这沙哑的尖叫把他惊动,这是那高马鞭的声音。

脸上有滚烫的血液,耳边有人尖利求饶,张运先才清醒反应过来,两天前,曾经有人骑马在自家门前摆下了条件,说让自己解散大车帮,并交出家产的两成,当时自己被气坏了,可实际上是自以为被气坏了,当时隐隐约约觉得恐惧,自己一直在害怕……

想到这里,张运先浑身剧烈的一颤,连脸上的鲜血都顾不上擦拭,在那里扯着嗓子喊道:“小的愿意献出全部家财,解散大车帮,小的愿意。”

但那小队没有理会他,只是上前把他架起来,拽出来之后直接丢在地上,张运先连挣扎都不敢挣扎,被摔在地上之后才觉得不好,也没有捆着他,张运先起身跪在那里嚎的声音越来越大,大部分人都没有被绑着,可都老实的很,再快你能还能快过弓箭?

就这么嚎了半天,连清江浦本地的各路人马看着他都有了鄙视,你大车帮的龙头也算个人物,怎么就这么孬种。

张运先却不管别人怎么看,活命要紧,面子是个什么东西,就在那里四处大喊,可这么多人,也看不出谁是主事的。

直到一个人走到他跟前,张运先抬头一看,是个陌生的三十多岁汉子,长得十分壮实,死死的盯着他,就这么看了会,看得张运先心里发毛,张运先一边求饶,一边却在想和这人有什么恩怨,但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么多年,身为大车帮龙头,又怎么会亲自出手,那壮汉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壮汉突然开口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张运先茫然摇头,看着汉子粗手大脚的,自己平时不会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只能听出来这口音是徐州的,谁知道是谁,平时街面上遇到眼皮都不带打一下的,可现在却不能怠慢了,只是陪笑着说道:“却是眼生,这位好汉怎么称呼?”

那壮汉嘿了一声,脸上似乎有苦笑闪过,可眼圈却已经红了,粗声说道:“我是汪大刚。”

这个名字说出,张运先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浑身立刻颤抖起来,膝行几步,却是碰碰磕头,口中只喊道:“饶命,饶命,大刚兄弟,饶命啊!”

“我们兄弟想在这清江浦找口饭吃,只想赚点辛苦钱,却被你派人赶尽杀绝,我们打不过怪不得别人,那女人孩子有什么错,我每天都念叨你的名字,你却不知道我叫什么,我再说一次,我叫汪大刚。”汪大刚此时的嗓子已经嘶哑了。

张运先浑身颤抖不停,这还真是徐州人找回来了,徐州那穷乡僻壤的怎么有这样的本事,听说那边有个人叫“赵进。”什么的,脑子不住乱转,他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最后总算记得喊出:“大刚兄弟,都是别人撺掇,我什么都不知道,你……”

求饶的话语才说了一半,汪大刚手中的大棍狠狠砸了下去,一棍下去就是鲜血飞溅,张运先的身体瘫倒在地上,抽搐不停,却是没有了别的反应,汪大刚咬牙又是一棍下去,却有十几个汉子跟着冲上来,拿着车杠狠命的砸下去,狠狠挥棒,或者嚎哭,或者大骂,只见到血肉飞溅。

这样打下去,没多久,张运先就被砸烂了,接着就是十几个把头,都是做事特别心狠手辣,或者在火并中出过力,手上有血债的,都不会被放过,看到张运先的下场,他们也知道自己接下来会怎样,或者苦苦哀求,或者破口大骂,可还是被乱棍打死。

大棍砸下,碰碰闷响,被打的人只能惨叫第一声,然后不能动了,既然没有被捆绑,有人站起来想要逃,没跑几步就被打倒,有人想要抵抗,可是赤手空拳,又怎么能挡得住大棒,有人身手倒是不错,甚至还夺下了一根木棒,只是还没来得及再有动作,就被外面的箭支射倒在地上。

看着这些熟识的人就这么被活生生的打杀,尽管在场也有些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但看着眼前的这个场面,还是心惊胆战,浑身不住的打着摆子,颤抖停不下来。

大仇得报,一个个和血案相关的把头被乱棍打死,同伴和那些家属的也算能瞑目了,汪大刚和那些车夫同伴们也停住了手,他们满身满脸都是鲜血,彼此看看,有人脸上的表情很解气痛快,有人则是很茫然,汪大刚随手抹了下脸上迸溅的血滴,看向了已经来到这边大车上的赵进。

赵进一直在笑着看这边,在场中众人看来,以他的年纪,对这样的血腥场面未免太镇定了,看到汪大刚望过来,赵进只是伸手向着一边一指,手轻松的劈了下。

就在赵进所指的方向,那高马鞭正不住的磕头,前额都已经鲜血横流,他身边的十几个把头也是魂不附体的模样。

看到这个场面,汪大刚很是茫然,和自己有仇的是山东大车帮,河南大车帮这些人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愣怔了下,然后浑身又是剧烈的颤了下,汪大刚的脸色变得雪白,他明白赵进那手势的意思了。

无冤无仇的,难道也要打死?怎么下得去这个手,汪大刚看着赵进的眼神已经带了些乞求,赵进脸上依旧有笑容,又是指了一下,手向下一劈,只不过这笑容比刚才冷了些,劈下的力道更足。

汪大刚突然就想起火并时候,自己那些被乱刀砍死的兄弟,还有烧成白地的住处,还想到了刚才满地鲜血的惨烈,他又是颤抖了下,抓紧手中大棍,回头高声喊道:“兄弟们,这高马鞭和那张运先勾结,合伙祸害咱们北边来的,为兄弟们和他们全家老少报仇啊!”

第566章巨债

高马鞭睚眦俱裂的抬头,刚想要分辨什么,汪大刚手中沾血的大棍已经砸下,一棍下去,人就趴在了地上。

和汪大刚的迟疑不同,他那十几个同伴,对这两个大车帮都是恨极了,刚才打死张运先那帮人已经激发了凶性,听汪大刚这么说,也顾不得什么真假,红着眼睛挥舞大棍跟上,只听到惨叫哭号连声,高马鞭和身边的那些人都已经躺在了血泊之中。

汪大刚动手之后,长出了一口气,这次没有擦脸上的血迹,又是看向赵进,赵进只是笑着点点头。

吉香拎着长矛来到了赵进身边,刚才汪大刚的样子都是落入他的眼中,吉香很是看不上,只是在那里低声说道:“怪不得一身本事,只在清江浦赶车。”

“没野心也好,最起码以后能活的长点。”赵进笑着回答。

从前有无野心不说,以后赵字营来到这边,再有野心那就是取死了,汪大刚现在未必想得明白,赵进他们却早就考虑到了。

几千人跪在地上,当真好大一片,拥挤冲锋还好说,怎么挤挤都成,现在跪下用地方就多了,临近街道都是满满的。

这么多人跪在那里,却是异常安静,只有那些被竹竿戳伤的人还在痛叫哀嚎,到现在人群中连小声议论也没有了,甚至有些不好闻的味道弥漫。

跪在后面的人看不到,在前面的却看得清楚,厮杀时还好,大家血性上头,可现在已经降了,眼睁睁看着两个大车帮的龙头和身边的得势把头被活活打死,当真是浑身发寒,心惊胆战,唯恐自己步其后尘。

那些心里咒骂云山车行会被官府算后账的,现在都顾不得这念头了,官差会不会来,死了这么多人肯定会来,可肯定不会现在来,这帮徐州来的蛮子怎么煞气这么大,杀人就和杀鸡一样,自己千万别栽进去,现在连丢下的兵器都被收拾走了,当真没有一点的抵抗之力。

不过接下来倒是没有开杀戒,又有人来到前面,这次却不是满脸仇恨的壮汉,而是些账房文书之类的人物,清江浦各路人马的头目,大车帮残存的把头们,正战战兢兢的跪在最前面,还不知道接下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命运,可现在也由不得他们做主了。

“……。鸣玉坊护院头目张七,曾在去年八月借云山行白银五千两,月利三分五,利上滚利,至今未还一文,应去庄中劳作偿还……”

只听一名账房先生拉长了腔调说道,这话跪在后面的人听不清楚,但前面的却都听见了,就是一句话,却比刚才打死人还要惊心动魄,人群顿时炸开了,前后都在传这句话。

鸣玉坊是清江浦地面有名的大院子,又有招待达官贵人,名士清流的风雅楼院,又有招待运兵漕丁的大通铺,养着各色女人数百,除了看管这些女人,还得平息争风吃醋,江湖纠纷,所以养了几十名护院,有几十名能打能杀的汉子,加上张七自己一身本事,在这清江浦地面上也算是个人物了。

可这个人物一年到头,算上吃喝克扣,能到手的也就是二百两银子而已,怎么借的出这五千两来。

五千两,月利三分五,也就是利息每月要还一百七十五两,每年则是两千一百两,这还是按照说定的月息算,若是按照利上滚利的法子,那就不消说了。

被提到名字的那位倒是没有冲锋在前,也没有受伤,跪在前面正紧张着,一听这个数目,好似被五雷轰顶,整个人呆在那里,随即就是爆发出来,身上不敢有什么动作,嘴里好似杀猪一般的叫喊:“大爷们是不是能错了,就算把小的卖了也不值五千两啊,是不是弄错了,是不是弄……”

话说了一半就不敢说了,寒光森森的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那账房脸色有点发青,明显对这样的场面很害怕,不过还是摊开一张写满了字的借据,又把印泥什么的递过去,强作镇静的说道:“补个借据,画押按手印吧!”

这等武夫大都不认字,不会写字的,也只能是画押按手印,这个在衙门里也是好用的。

借据上的字张七一个也不认得,可上面那五千之类的数目字却清楚的很,平白就是几千两的债务,一年还有几千两的利息砸在头上,怎么能受得了,一时间只觉得还不如刚才被竹竿子戳死了算完。

看他迟疑,架在脖子上的刀加了一分力气,让这张七顿时清醒过来,还是性命要紧,活着比怎么都强,七尺昂扬的汉子,平时见血眉头不皱的豪杰,此刻却是涕泪交流,浑身颤抖,那画押按手印的手好似重若千斤一般,少不得边上几位赵字营的家丁过来帮上一把。

等画押按过手印,这才有人上前捆好了赶到一边,然后在场众人都是这般料理,每个人都在去年前年签了云山行五千两到一万两的巨债,到现在还都没有还一文钱,补上借据之后,发往徐州邳州之地去劳作还债。

刚才血腥厮杀,虽说一打就跑,可各位声势悍然,气粗如雷,倒不是英雄本色,现在却什么都顾不得了,嚎哭一片,还有人瘫软在地上怎么拽也拽不起来,就和那撒泼的婆姨一个德性。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何况是几千上万两的巨债砸在身上,虽说刀架在脖子上不得不认了,但感觉这辈子就全完了,刚才看着大车帮的头目在自己眼前被打死,没有人敢反抗,到这时候却有人动不动就张牙舞爪的跳起来,嘴里吆喝着“我和你们拼了”,全是同归于尽的架势,可惜此刻手里没有兵器,直接又被打翻,只能又哭又闹的签了借据,背上这一身债务。

好在云山车行这边做事没有做绝,还说了句“只要你家里人动作,这债务就和家里人无关”,听到这话,多少让大伙心里安宁些,如果这巨债祸及家人,那可真是如同灭门惨祸。

跪在前面那伙人这般,跪在另一边的大队人马却看个热闹,平时这些高高在上,吆三喝四的英雄豪杰哭天抢地,磕头求告,一方面觉得害怕,另一方面却觉得很是有趣,而且跪了这么久,怕了这么久,也能看出来云山车行并不怎么针对下面的人,大家也就不那么紧张了。

“每月三分五的利,这云山车行倒是有良心。”

“可不是有良心,米店老周放印子钱,月利八分,那都算善人了!”

“我是从山东过来的,孔府放债,就算认识府里的人,借十两,一个月后还,就有四两的利息。”

下面倒有嗡嗡的议论,都说云山车行这利息算得有良心,赵进拎着长矛走来走去,倒是听到了不少议论,这让他表情很是古怪,月利三分五,年利要有四成多,这样的高利居然还算是有良心的,那市面正常事多少。

不过这巨债是无中生有的,倒也不必计较那么多了。

早晨大战,说是大战也勉强的很,然后就是处置,当场打杀了几十个,然后开始逼债,等太阳偏西之后,这些事情差不多做完了。

那些战斗中受伤的人一直没有人管,痛嚎的声音越来越低,现在已经进气出气都少了,可也没有什么人理会。

等最后一张借据办完,先前那些战战兢兢的账房文书之流各个面露红光,兴奋无比,自从入行来就没做过这么痛快的事情,几千上万两的银子,寻常人,甚至寻常富商几辈子赚不到的数目,就这么凭空按在别人身上,这么多人弄下来,云山行一下子手握几十万近百万两的债务。

虽说这些债务根本不可能兑现,欠债的这帮江湖豪杰就算做牛做马累死也赚不出来,但能参与到这么大数目里面去,也算与有荣焉,可以吹嘘一辈子的事情了。

各项事宜都告一段落,所有欠了巨债的人都被五花大绑带到一边,由专人看管,嘈杂的议论声也停了下来,清江浦剩余的大队人马知道,到了发落他们的时候。

赵进看了吉香和刘勇一眼,笑着点点头,一个箭步跳了上大车,扫视下面跪着的人群,看着他们惶恐不安的神情,赵进心情很是不错,扬声说道:“我是赵进,来自徐州。”

下面很安静,赵进的官话虽说带着些徐州口音,但还算标准,大伙都听得很清楚,可报名号哪有这么简单的,不单要说姓名,还要说自己的来历从属,有的还要把自己父辈祖辈的名号报上,这位小爷倒是简单,一个名字,一个地方。

“赵进?”下面有人终于反应了过来,赵字营在徐州打开局面,又在邳州和草窝子大打特打,那邳州和海州一带就是淮安府的北边,那边的事情和消息,在淮安府南部的清江浦不可能不知道。

何况扬州冯家的那场惨案更是轰动江北,这件事大家自然也听说过,也知道和那赵字营有关系。

第567章尔等不怕王法吗

大家伙都知道那赵进是了不得人物,赵字营更是大势力,但耳闻不亲见,没有亲眼看到,总归是不信的,年年传说外面有三头六臂的英雄,可也就那么回事,听着高兴,却没几个人当真,也没几个人在乎,反正又不在清江浦,理会作甚。而且众人更不会觉得一些散户车夫开的车行,能和这赵进有什么关系。

虽说都是徐州,可徐州还有一州四县几十万人口,一个军户余丁出身的车夫,纠集些丧家之犬开的车行,和那个赵进有什么关系,根本就没有人想到这一茬上。

等赵进自报名号,大家一直没怎么注意到的那些事都开始浮现,排列整齐,手持竹竿,又有马队,又有弓手,杀人这么不眨眼,这些事和赵进的那些传说一个个对上,大家这才明白,徐州那尊大神真来了。

下面从交头接耳到嗡嗡议论,然后又是重归安静,各个敬畏的看着上面,死了那么多人,见识到了这赵进的实力和心狠手辣,那就看看这位小爷要干什么了。

当然,脸上全是敬畏神情,心里怎么想就是另外一回事,你赵进今天威风,可你又不是在本乡本土,折腾完之后看你怎么应对官府,到时候看你怎么收场!

等下面安静了,赵进又是开口说道:“以后清江浦这片地面上,就是我说了算。”

这句话也很简单,下面的安静却立刻被打破,众人哗然,在人群中不太被人注意的地方听不清楚,等话传过来,还有忍不住笑出声的。

大伙的心思都差不多,你个年轻人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清江浦可不是你们徐州那穷乡僻壤,这里藏龙卧虎,靠着运河边一个铺面,背后没准就是京师和南京的大佬,街面上一个读书人,攀扯起来没准就有内阁六部的亲戚,你一个徐州的土棍,还想在这里说了算,当真让人笑掉大牙。

想归想,眼下这局面谁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唯唯诺诺的听着。

“做事的常例,上下分润的规矩,这些都要改,怎么改由我做主,你们照做就是了,我不是克扣的人,自己发财,也会让大家好过,但我做事讲究规矩,我定了规矩,不守规矩的,地上躺着的这些就是下场。”

赵进声音很洪亮,大家也听得恭敬,但心里面都是各有主意。

“清江浦这次估计空下了很多位置,大车帮就地解散,至于别家,你们自己去做,我这边是不管的。”

听到这句话,大家的心思都活动起来,各路头目不是被打死就是欠了“巨债”,估计要在徐州那边做牛做马一辈子了,根本不可能回来,那么各处的头目位置就空了下来,在下面的岂不是可以向上一步?

想到这一点,下面不少人都顾不得双腿酸麻,也忘了先前的冷笑嘲弄,都在想这赵进在清江浦也不坏,最起码自己还有个上进……

正在那里响着,靠着外面的人却又听到了马蹄声响,街道上都跪下不少,那马队过来,这些人肯定要起身闪躲,免得被踩踏受伤。

但这次他们不光是闪躲,起身之后还在那里哭喊不停:“官爷,这里杀人了!”

“官爷,徐州来的……”

哭喊乱叫,因为这次的马队却是山阳县马快的服号,官差总算来了,人在江湖,免不得要和官府差役打交道,这次清江浦的江湖豪杰还都是本地有场面的坐地人物,这更是要和官差们有交情。

此次大打,连大使那边打了招呼,他们自己也去说了下,免得事后有麻烦,当时本想着是自家不要沾染上人命官司,那里能想到事情到现在是自己别被杀。

听到官差来了,跪在地上的偌大一片人都骚动哗然,官差来了,王法大过天,你敢在江湖上逞强,难道还敢对抗官差,还敢谋反?

看守他们的赵字营家丁只管把手中竹竿抽打下去,但还是压不住下面的人,虽然还没到夺去兵器反抗的地步,可却有人站了起来,指着赵字营的家丁大声怒骂。

然后就是惨叫响起,凄厉无比的惨叫,一听就是杀人的动静,场面迅速的安静下去,因为外面已经有人看到,那些拿着朴刀的汉子直接追过去砍人,那几个喊“官爷”,跳的特别欢的,直接就被当街砍倒,血流满地。

在官差面前杀人?这伙徐州蛮子疯了吗?真以为这里是无法无天的穷乡僻壤?

每个人心里都有不少疑问,可大伙都知趣的重新跪在地上,不然被刀砍了找谁说理,反正官差来了,这伙徐州人的猖狂也差不多到头了。

骑在马上的山阳县捕快差役,看到人在眼前被杀,各个都是气极,为首的一名胖大汉子看着像是个班头的样子,在马上大喊道:“住手!住手!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地上跪着的,流血躺着的,山阳县的捕快差役门认识不少,交情有的,事先还打过招呼,看到这个场面也都是急了,都在马上大骂大喊:“这是谋反!”

“这是大罪!”

“等朝廷大军一到,尔等都要化为粉碎!”

叫喊的时候,都抽出腰间的佩刀乱挥,还有人把锁链挥舞的虎虎生风,只是地上跪着的人不起来,马匹行进不快,他们这二十几骑就没那么威风。

一县捕快差役,有步快和马快的分别,这就是县令手里直属的武力,户房下去收税收粮的依仗,这马快战斗力最强,追捕大盗,平息械斗,都要靠着他们出马,山阳县因为靠着清江浦,银钱上比别处宽裕些,所以马快的装备也好,马是健马,刀是好刀,加上这官家身份,王法依靠,拿出来很是有用。

可眼下却有点奇怪,他们吆喝不停,下面却没人理会,一根根沾着血的粗大竹竿狠狠抽下,还有人拿着刀不住的巡视,谁不老实一刀砍下去,眼里那有什么官差和王法?

“刘班头,你来晚了!”有人跪在地上委屈着喊了句,总算他是跪着,这话倒没招杀身之祸。

为首那刘班头人在马上,口中怒吼,眼睛却到处乱看,看到大车前面的尸体,心里禁不住一喜,这边毕竟是清江浦地面,本地人消息终究是灵通些,这边打输了,立刻有人去各处报信。

只是这各路人马都把清江浦能动的力量抽空了,那里还有人派过来,就算有人派过来也不敢动了,这边两千号人都打输了,再过来岂不是送菜,这时候人少还能理直气壮过来的也就是官差了。

虽说事先有帖子打过招呼,说两不相帮,可人死到这个地步,这里面的关节可不是京官帖子就能压下去的,派出官差也理所当然了。

山阳县衙这几位本就和江湖中人交情不浅,一听这个立刻纠集队伍骑马前来,不过这刘班头却没有见到他那个断臂的同僚,这些人整日里被大车帮使唤,平时也不在衙门里活动,这次养伤养病,也都是呆在大车帮的住处里,山阳县衙反倒不知道什么消息。

至于看到尸身一喜,那是觉得人证物证俱在,之所以快马赶来,就是怕云山车行这伙徐州蛮子提前把一切都收拾干净了,到时候真要不认,还真就没什么办法,毕竟帖子送到衙门,府尊那边说要关照,真要抵赖,也就抵赖了,可遍地尸首,跪着的那些江湖人看着自己满脸期盼,人证物证俱全,这样的大案子,折腾到天上也不怕翻盘,淮南清江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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