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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武夫-第4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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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还敢这么大胆子?”赵字营派来的管事和团练连正只有这么一个疑问。

第1131章这里不是徐州

如果是淮安北区的田庄村寨,那么外面都有完整的土围,有足够深的壕沟,一旦有事,大家就可以退回去据守,不过现在的淮安北区普通村寨的防务也开始松懈,因为那边完全是赵字营的地盘,又有重兵驻守,不必担心贼匪袭扰。

要是在沂州那些田庄也不用担心太多,田家虽然做不到赵字营那么完备,可鲁东南山贼响马横行,各处庄子村寨向来是高墙深沟,小心戒备,而且各处联保,小股匪众根本不敢深入招惹。

但姚七他们所在的位置就不同了,相比于当年的山东流民,辽东难民就不那么本份,所以安置辽民的田庄都会选相对偏僻的,选址的时候也不求什么设施完备,反正辽民过去了会建设完备。

第二批第三批辽民到来所安置的村寨庄子,都是蒙水和沂水两河之间的山边平地,这里虽说是青州府境内,可因为地势分割,这些田庄实际上等于在孤地,西边的蒙阴县在沂蒙山区之中,莒州和沂水县的州城和县城分居北部和东部,这一州两县的交界处就是这片区域了。

这片区域恰好在距离一州两县三处城池都最远的位置上,而南边的沂州更远,最近的一处市镇是葛沟店,纯粹因为大车行商停驻形成的一处小市镇。

距离州县城池都很远,也就是远离了当地的村寨,田庄里的辽民很难逃跑,先期运送给养物资或许会费些力气,但可以换得个长久稳定,还能将撂荒的田地重新开垦出来。

要知道这片区域内河流不少,只要挖掘沟渠引水灌溉,就可以成为水浇地,出产肯定不会少,漕运的管泉主事虽然负责严禁在补充运河的河流周围挖渠打井,可他们又怎么敢管赵字营的事情。

只是这一切万全的打算都建立在一个前提上,在这些区域安定安宁,没有人敢找赵字营相关的麻烦。

实际上这个前提是最不需要考虑的,赵字营在山东一次打败官军,一次平定闻香教掀起的大乱,鲁藩不明不白的灭门惨案隐约间也能扯上关系,就不要说那放在兖州府震慑四方的第一旅。

在山东地面上,无论官吏差役、士绅豪强还是江湖绿林,都知道赵字营惹不得,你有泼天本领,难道还能强过那闻香教主徐鸿儒,可这样的人物,掀起几十万人的大乱,徐州兵马一出动,立刻是沸汤泼雪,顷刻消融灭杀,更不要说,赵字营行事直来直去,一旦触犯,无论你是官军匪盗,直接就是以泰山压顶之势过来,彻底粉碎。

所以山东各方势力都是战战兢兢,既然得罪不起奈何不得,那就供着得了,好在这赵字营行事还算讲理,从不无事生非。

连官军和士绅豪强们都在畏缩束手,这马贼土匪之流都是拿不上台面的杂碎武装,更没有挑衅冒犯的胆子,可谁也没想到,就在这沂蒙山区的偏远地方,居然有匪盗敢于主动骚扰赵字营的田庄。

凡是对赵字营发展了解的人都会对这件事愕然,难道这沂水和蒙水附近的贼人们因为太过偏僻所以没什么见识?所以才来招惹赵字营的庄子?这是嫌自己活得长了吗?

姚七所在田庄的庄头、管事和团练连正聚在一起商议之后,决定按照规矩办事,一方面在庄子里严加戒备,另一方面则是派出两路信使,一边是去沂州的云山行报信求援,一边是去附近的其他田庄联络联保。

但这些应对还是个有备无患的意思,大家只觉得是什么人昏了头,甚至可能不是土匪马贼,只不过恰巧走得太近。

去往沂州的信使骑马也要走两天,去往临近田庄的信使第二天下午就返回了,距离姚七所在田庄最近的那个没有遇到疑似匪盗的滋扰,但在那个庄子东北方向的另一个庄子也遇到了类似的情况。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原因也不难想出,如果对方是有意,那么就是特意选择目标了,最起码让附近这三个庄子陷入了两难,居中的庄子要戒备,要自保,然后支援任何一个庄子都要放弃另外一个,然后还带来了让自己空虚遭袭的危险。

对方有预谋针对的可能越来越大,可支援最起码在三天内没办法来到,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加强戒备。

如果是赵字营经营一年甚至数年的田庄,可以动用的力量不光是团练,庄户青壮也可以组织起来,而在这蒙水沂水交叉处的农垦田庄,一切都是草创,当初以为这边偏僻才安置辽民,可这个时候辽民心思还不怎么稳,人心已经开始乱了。

姚七听到大家说出各种各样的传闻,他和其他最先到这边的辽民一样,强忍惊慌,按照庄子里的安排去值夜巡哨,姚七做得很用心,现在田里的庄稼他可是下了大力气,无比期待来年的收成,可不想就这么被祸害了。

而那些先逃又回来的,则是惊慌失措,不光自己害怕,还说出种种骇人听闻的猜想,什么这是山东本地百姓看着这田庄不顺眼,所以聚众围攻,到时候庄子被打破了,鸡犬不留什么的。

耸人听闻的流言让人心浮气躁,一向老实的姚七也忍不住发了脾气,指着一个口沫横飞的辽东逃兵大骂说道:“你说这边这么凶险,你怎么还不跑,你不是跑过一次吗?你不是说自己有本事吗?你赖在这边不走,还不是知道出去就是个死!”

被他怒骂那人恼羞成怒,站起来要和他厮打,不过田庄里的团练很快就是赶到,问清楚原因后,直接把散布流言的那位打了五十棍,这五十棍没有丝毫的留手,直接将人打的血肉模糊,十几天内不要想站起来。

虽说危急关头该珍惜人力,可赵字营的规矩是严惩动摇人心的奸邪,少这么一个不影响大局,而且还少了捣乱的祸害,也给其他人一个警告。

这番痛打之后,田庄内的人心开始稳了,庄头管事们不住给庄子里的辽东和山东庄户打气,说咱们赵字营的团练连队以一当百做不到,可土匪贼人来个几百却是不怕,多少敌人长矛也能戳死了。

紧张戒备到这个时候,人心虽然稳了,可提心吊胆是免不了的,都觉得土匪马贼马上就要大举来袭,可没想到做出这么多准备,这天居然一切平安,田庄周围没有丝毫的异常。

难道庄子周围那些不对真是过路人,或者知道了这里是赵字营的地盘都被吓跑了,虽然这个想法过于一厢情愿,可却不能说不合理,不少人心里松了口气,不过行动上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只是抓紧忙碌。

新设田庄什么物资都是紧缺,这几日不敢出门,庄子里烧火的柴草就不够用了,眼看着天气一天比一天冷,没柴草万万不行,这天既然没什么异常,刚过中午,庄子里的庄户男丁就在团练们的保护下出去砍柴打草。

靠近山区的好处是柴草不缺,等到太阳刚落山的时候,差不多十日用量已经凑齐,在这个当口,又有前几天那血淋淋的五十棍做教训,庄户们都是齐心协力,姚七也是累的够呛,回来吃完晚饭就急忙睡去,按照庄子的安排,下半夜还要起来守夜。

提心吊胆紧张几日,今天有些放松,然后又上山砍柴打草,身体疲乏,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突然做了恶梦,突然间姚七梦到了建州女真鞑虏打过来的时候,实际上他伺候的那个千户因为跑得快,根本和建州女真兵马没有照过面,还是到皮岛才见识到了鞑虏的凶残,但在这个梦里姚七却好像见到了自己出生那个屯堡被建州女真攻下的情景,鞑虏在杀人放火,有人大喊……

就在这个时候,姚七突然被惊醒了,这大喊并不是梦里的,而是田庄中的,他急忙冲出窝棚,发现田庄某处已经起火,大伙熊熊燃烧,将田庄的天空都映红了。

稍一愕然,姚七的睡意烟消云散,他感觉寒意满身,整个人都好像被冻僵了一样,着火的地方是粮仓,是储存存粮和收成的粮仓,整个田庄千把人的食物就在那里。

火被灭掉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深秋干燥,粮食又是易燃,一旦起火就烧的很快,可安排值夜的人没有放松,按说起火有烟气焦味飘出,肯定就会察觉做出反应示警灭火。

但这火是从粮仓内部烧起来的,等到大家发现的时候,火已经烧起来了,虽然发现后就及时扑灭,可粮食已经被烧毁快一半。

刚刚稳下的人心又开始乱了,派去沂州求援报信的使者最快也要后天才能回来,要调拨粮食之类需要的时间就更长,虽然没有烧毁的粮食还能撑一段时间,可谁也不知道会不会被继续烧掉,而且这说明一件事,的确有人在针对田庄,不是什么过路的,更不是什么误会。

第1132章匪盗

出事归出事,还是要按照规程做事,庄头和管事要派人知会附近的田庄,提醒他们小心隐患,同时看看能不能得到支援,不过没有人觉得乐观,其他庄子的运气只怕也不会太好。

派出去的人离开一个时辰不到,大家正在翻检被烧毁的粮食,安排在外围的岗哨就传回了警讯,然后田庄高处放风的人也撕心裂肺的大喊说道:“有人过来,有几百人马过来了!”

这警讯一传来,庄子里的庄户们顿时乱了,胆子小的甚至开始嚎啕大哭,倒是庄头他们还算冷静,团练连正更是吆喝着大家列队,团练们这个时候没有丝毫的客气,遇到乱糟糟的就是拿着长矛矛杆乱抽,就在这拳打脚踢和怒骂之下,庄子里的秩序勉强维持住,团练们列队备战,庄户们在各自的位置上严阵以待。

田庄初建不久,人力又是慢慢补齐,所以该有的高墙深沟都不完备,好在庄头不敢放松,一直督促着庄户们挖沟修墙,到了现在,外面的壕沟已经初具规模,但墙还是矮墙,挖土修建土围,这个需要的人力当真不小。

有个屏障总比没有好,姚七拿着一根削尖烧硬的竹枪站在矮墙后面,不远处团练们已经集合列队,还没有组合成整齐的阵势,但已经可以随时开战了,大家都是紧张的看着远处靠近的敌人,更让人心惊胆战的是,对方有骑兵,而且不会少于百骑,但是骑兵的数目就不比团练的数目少!

“不用慌,这些就是不起眼的杂鱼,你看他们这乱哄哄的样子,碰一下就垮的孬货,只要咱们压得住,他们冲不进来!”团练连正大声吼道,虽说他今年二十三岁,可在这等时刻,田庄上下就是他来做主,若有违犯规,他有权格杀勿论。

我在皮岛的时候连鞑子都见识过,这些马贼土匪又能算得了什么,姚七不停的给自己打气,因为身强力壮又一向服从,所以姚七被安排的很靠前,他看到年轻的团练们虽然都在强作镇定,可身子不颤,队伍不乱,这让姚七多少放了点心。

就在这个时候,从山脚那边过来的队伍距离田庄不过二百余步,一直和大队缓慢前进的马队突然开始打马快跑,从队伍中脱离,朝着田庄这边冲了过来,这让田庄内庄户们一阵骚动,有人忍不住惊呼出声。

近百骑的队伍再怎么不整齐,一旦撒开来狂奔,也是尘土扬天,声势惊人,庄子里很多庄户的脸色都已经白了,到这个时候,逃兵出身的辽民庄户表现倒是稍好些,毕竟见识过没见识过就是不一样。

等快要到那壕沟边缘的时候,这近百马队都是转向,开始围着田庄兜起圈子,现在距离足够近,团练和庄户们也能看清外面这队伍的细节了,的确是土匪马贼,外面这近百骑没有丝毫的整齐可言,完全是五花八门。

这骑兵往往是军中最精锐的力量,乍看起来自然有一股精悍气势,这等气势气概在外面的马队身上是看不到的,高矮胖瘦皆有,穿着乱七八糟,而且没几个干净的,大多是脏污异常,兵器也是五花八门,不过大多数还是有口不错的刀。

这些不同还是小事,这近百骑的骑术差异也是很大,有人一看就是娴熟,在马上腾挪自如,奔驰绕圈的时候还能在意着田庄内的动静,而有人充其量也就是骑在马上,虽然人在马鞍上,手还拽着缰绳,可就差搂着马脖子,生怕被摔下来马来,这绕圈一跑,马术好的跑在前面,这些差的则是落在后面。

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有人骑着健马,有人明显是老马,居然还有人骑着骡子和驴子,远看烟尘滚滚,近看却是杂七杂八,骑驴是没办法指望什么冲击,只能是代步节省人力,而且增强机动。

马队绕着田庄在跑,烟尘滚滚,声势惊人,再怎么看着杂乱,这也是实打实的马队,骑在牲口上,机动的速度和冲击的力量就要比寻常的步卒要强,打的过可以冲,打不过可以跑,田庄这边已经有人爬上了高处,紧盯着马队的动向,随时吆喝着通报。

在这个时候,团练有些应付不过来了,田庄里的庄户根本指望不上,他们没有经历过充足的训练,而且辽民和山东百姓差异不小,很难拧成一股力量,更关键的是,这村寨的防御工事很不完备,如果有高厚的土墙,深深的壕沟,庄户们或许有勇气上去抵抗,可现在大家连靠近那矮墙都不敢。

“这一圈如何能守得住,到时候咱们这庄子里的人散开到处堵,什么也堵不住,不如把人集中在一块,引他们进来打,只要敢和咱们这一个连的团练硬碰,肯定能给他打疼了。”

“那马队怎么办,咱们扛得住吗?”

“放进来,咱们这里面有窝棚,有房子和仓库,这劳什子马队跑不起来,看着他们马步也不像是有弓的样子,咱们不怕他!”

庄头和团练连正在那里商议,天气这么寒冷,两个人额头全是汗水,而且因为外面马蹄声轰鸣,两个人几乎是吼着说话,靠近的人都能听得清楚,姚七看到那庄头要压着点点头,团练连正立刻回头大吼道:“庄子里的人都按照平时的操练占好了,空心方队,四面朝外,快,谁慢半步,老子先宰了他!”

“快,就在我们后面站好,快,房顶放哨的人不用下来,其他人快!”平时负责操练庄户的几个团练队正已经站出来大吼,谁动作慢点,立刻拿着矛柄抽过去。

有操练和没操练终究还是不同,庄户们尽管不熟练,可还是知道怎么站在一起列队,也知道什么是四面朝外的空心方队,当大家并肩站立之后,觉得前后左右都有同伴依靠,心思一下子安定了许多,田庄内骚动的气氛也跟着平稳不少,估摸着外面的贼人也不知道田庄的人准备和他们在庄子内打,马队依旧绕圈不停,同时越靠越近。

“里面的人听着,这是咱们山东的田地,是咱们山东老少爷们的地方,怎么能给辽东的蛮子和徐州的侉子占了,是爷们的,跟大伙一起他们赶出去,分了这田地,咱们过自己的快活日子!”外面有人大声吆喝说道。

“咱们山东爷们也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凭什么被人压在头上走牛做马,这天下间是有王法的,他们徐州人凭什么!”

“是山东爷们的就站出来,和他们拼了!”

兜了几个圈子之后,马队的速度也跟着变慢不少,在蹄声轰鸣中,呼喊吆喝不断的传进来,倒都是鲁南山区的方言,这些话喊出来之后,团练们还好,可站在一起的辽东和山东庄户们立刻惊疑起来,尤其是辽东那边过来的庄户,都是警惕的看着身侧的山东同伴。

“你们脑子坏了吗?说是山东辽东,他们这些土匪马贼对山东乡亲可留过什么手,祸害你们的时候心软过吗?都老老实实的站定了,不然咱们一跨,这些杂碎肯定要血洗了这庄子,谁也活不了!谁他娘的敢乱动,老子先饶不了他!”团练连正粗声大吼,他满头汗水,精神都已经绷紧了。

外面这些人具体什么来路说不清楚,不过却可以确认是山贼土匪一路,除此之外再不可能有这样的乌合之众了,后面的那些步队也闹哄哄乱糟糟的凑了过来,他们穿着的衣服五花八门,甚至有把女人衣服围在身上的,青壮老弱都有,凶恶壮健的,穿着好些,拿着的兵器也好,那些老弱手里也不过是根竹枪木杆,这个还真就未必强过田庄内的装备,好歹庄丁的竹枪木刺削尖后用火烤过,然后又在脏污里面浸泡,只要刺中很难活命。

相比于骑马威风吆喝的马队,这些步行贼匪的气势就要弱很多,不过队伍里那些壮汉拿着兵器威逼吆喝,这才保证众人向前不停,他们每个人都扛着一捆柴草。

看到这些成捆的柴草,赵字营田庄内的众人都是眼皮直跳,脑子不太笨的都能想出这柴草的用处,那是用来填沟爬墙垫脚的东西,土匪们要用这个直接攻了。

“怎么办?”

“还是这么办,这些杂碎受不起死伤,硬碰下没准就退了!”

“要是不退怎么办!”

“眼下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庄头和团练连正的年纪都不大,在这个时候已经快吵起来了,但最终还是以团练连正的命令为主,两人在那边又是争执几句,那庄头却拢手在嘴边,冲着外面吆喝大喊说道:“外面是那一路人马,这边是徐州进爷,徐州赵天王的庄子,不知不怪,你们现在退了,今天就这么算了,如果再不退,你们可以去打听打听后果!”

这边喊完,围着跑圈的马队却已经停在了正面,为首一名大汉身上穿着件破不溜丢的锁子甲,手里拿着杆朴刀,在马上粗声笑道:“进爷是谁,俺们不知道,俺们只知道京城里的皇帝爷爷,俺们只知道山东地面不能有辽东来的蛮子,徐州来的侉子!”

第1133章劫难

他这话说出,马上马下传来一阵肆无忌惮的哄笑,那大汉用朴刀指着团练连正他们的位置,继续扯着嗓子喊道:“里面的山东乡亲们听着,现在还有反正举义的机会,宰了这些辽东蛮子,咱们爷们什么都不拿,喝口水就走,这里面的田地好处都是你们的,要是不然,这里面一个喘气的活物都不会留!”

“不要听他胡说八道,你们今天猖狂,到时候你们想死都难……”团练连正针锋相对的骂了回去,可这边话刚说一半,在房顶上放哨的人却在那边嘶声喊道:“贼人从右边进来了!”

听到这句话,田庄内的每个人都是大惊,团练连正回头大吼道:“怎么现在才说!”

“小的……小的……该死,刚才……”没人继续听他惶急的解释,大家都能猜到,肯定是刚才那马队对骂的时候,房顶上放哨的人走神疏忽了。

团练连正直接冲着身后团练喊道:“撑我起来!”

几个人一同用力,把这连正给架了起来,站高看了眼就吆喝大家把人放下,然后怒声吼道:“扎住了都别动,靠近就用手里的家什戳死他们,别乱动,互相挨紧了站稳了就能活,站稳了不动,骑马的也打不了你,这可是进爷传授的百战百胜法子!”

就在这个时候,房顶上瞭望放哨的人大喊,不过不用他大喊了,连团练和那些庄户都在喊,正对面的土匪们将背着的成捆柴草丢下,即便看不到矮墙外面的情形,大家也能猜到那不深的壕沟再被填满,然后用柴草达成斜坡。

不过那成捆柴草甚至向墙内丢进来,要在墙内也搭一个台阶,虽说已经命令不动,可看着这一幕,每个人都觉得紧张。

“靠近了就戳,他们手里的兵器还没你们的长,他们不敢靠近,你们绷住了,这一关咱们撑过去,人人都有犒赏,进爷不会亏待你们!”连正吼的嗓子都有些哑了。

从右侧进来的那股土匪贼人有几十人,由几名手持朴刀的壮汉率领,污言秽语的喝骂,骂田庄里的庄户,也在骂跟着进来的同伴,让他们快点上前。

可千把庄户人挨人的站着,手里都是拿着十尺十一尺的竹枪,前面削尖乌黑,密密麻麻的一排排向外,看着就让人心惊胆战,轻易不敢靠前,只不过庄丁们同样在紧张,看着靠近过来的几十名土匪,而且还不是什么精壮强悍的土匪,很多人手里的竹枪不住颤抖。

姚七还算顶得住,他身边几位辽东逃兵出身的兵丁则是脸色煞白,这让姚七心里有些鄙夷,他大概能明白辽镇为什么被建州女真轻易扫平拿下,这样羸弱的兵卒,不要说战斗,身边这几个,甚至连上岸逃跑都不敢逃,还不如那几个后来又跑回来的有些莽撞胆色。

“这帮土匪居然敢硬碰?”团练连正看着踩踏着柴草捆不断进入的土匪山贼们有些纳闷,他没有经历过太多的战斗的,经验也不怎么足,很多都是从前做家丁时候,听团正、连正和队正的讲述,不过更多的实战经历是卫所里一些老人,他们曾做过低阶的武官,经历见识过很多战斗,还有些原来徐州各处团练的教头,这些人在地方上也经历过各种私斗。

这些被请来讲授的老人未必如何出色,但经验都是丰富无比,经历多,见识多,按他们说来,这土匪马贼之流没什么战斗力,根本打不得硬仗,不要说官军差役的清剿,就连地方上稍微像样的团练乡勇都打不过。

土匪是为了好处才战斗,而不是送命,一个山寨头领好不容易纠集几十几百喽啰,要靠着这些人壮声势抽好处,怎么舍得去白白送死,真正不怕死的贼人不是没有,可那都是小股的亡命大盗,一个杆子一个绺子里,这样的亡命能占到一成,就已经算是不弱,能占到三成以上,就是名震四方的强龙了。

但这样的什么亡命强龙,什么江湖上的大杆子,在赵字营的家丁团练面前完全不值一提,这团练连正经历过的几次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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