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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武夫-第5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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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他们根本威胁不动徐州,那何苦平白得罪人。

石满强的犹豫让那边的李思明和李思闽更是紧张,但石满强很快就说出自己的回答:“李叔,李家这些人既然过来投靠徐州,我们顾念当年的盟友情义,肯定会收容照看,怎么会交给别人,李叔还是不要提了,咱们也不要为这个伤了和气。”

“四爷不要称呼李叔了,老夫已经改回原姓,叫郑老海了!”李老海,郑老海粗声说道。

“你还有脸说这个,当初若不是大老爷收留你们,你们郑家不过是靠着海岸吃食的小虾米,你们这忘恩负义,将来肯定要喂鱼的!”李思闽怒声吼道,不过刚才已经在家丁的拦阻中吃了点暗亏,这时候就只是吆喝了。

郑老海看了眼李思闽,本来脸色有些冷,但看到李思闽的断臂再看看自家的断臂之后,却是摇摇头,闷声说道:“若没有我郑家子弟经营,这大帮又怎么会有今天,你们那个大老爷心思都在钱财女人上,已经没了进取的锐气,现在闽粤那边的大鲨鱼一条接着一条,不对你们动手,整个大帮都要完了。”

说完这句,郑老海用手摸摸自己的断臂,却感慨说道:“你居然知道用我的法子,知道这胳膊没有性命要紧,也知道怎么处理伤口,没白教你!”

李思闽眼睛充血,整个人好像要炸了一样,上前一步,被家丁伸手拦住,李思闽猛地就要向前扑,直接就被两个人抱住,李思闽冲着那郑老海大吼大叫,喊了几嗓子,眼泪流淌不止,叫声变成了嚎哭。

石满强眉头皱起,示意把人拽下去,倒是那李思明一直是很畏缩,却也没有什么愤怒的神情,郑老海眼睛微闭,等李思闽被拽下去才看向李思明,摇头说道:“咱们海上人要得就是个不畏生死,你却和个公子哥一般,要真是把家业交给你,这大帮非得毁掉不可。”

说完这句,郑老海也不理会李思明的反应,直接对石满强问道:“四爷,老夫再问一次,这李家人你们肯定不交了,是不是?”

石满强淡然点点头,郑老海又问道:“那这港口的停泊贸易和各种采买,还有从前的各种规矩,要不要变?”

“郑老爷,你们人还是一样的人,船还是一样的船,彼此又没什么仇怨,为什么要变?要是贵方因为变动有什么想法,可以过来商议,我家进爷那边会有安排。”这个问题是那叶文书出面回答。

听到叶文书的回答之后,这郑老海脸上也没什么喜意,却转了个话题问道:“既然如此,海州船厂我们大帮可以用吗?”

“自然可以,这船厂能建起还要仰仗贵处的帮忙,里面的船匠师傅还是贵处提供,我们怎么会过河拆桥,一切还和从前一样。”叶文书笑容可掬。

郑老海经历过这么多风浪,自然不会被这样的说辞打动,他沉吟着又是问道:“那么盐货、铁器、徐州布和烧酒这几项怎么算?先前答应卖给我们的火炮还卖吗?”

被问到这个,叶文书稍一迟疑,继续笑着回答说道:“请郑老爷放心,公平买卖,贵处只要能做到从前答应的,那么徐州这边答应的也不会变,都和从前一样。”

盐货是必需品,向福建运送淮盐不仅仅是暴利,更有政治上的意义,铁器和武器以及船只构件相关,对于海商这种武装商队来说也是根本,而大明沿海能提供大量质优铁器的地方,也只有海州港这一处,而且价钱还过得去,徐州布和烧酒都是暴利的商货,甚至值得为这两样货物单独跑一次北方,火炮是军国重器,这就更不必提了。

既然这些东西还维持供应,那么双方的关系就不会有什么变化,只是叶文书的承诺并不能让郑老海放心,他一直盯着石满强看,发现石满强没什么拒绝否定的意思,这才放松些许。

“也罢,也没什么可多说了的,我家龙头掌柜有个说法,这李家的船只以后不能航行于海上,若被我家大帮看到,必然是船毁人亡,不死不休。”郑老海声音变得森然不少。

石满强抬起头,脸色变冷,那十余艘广船可是难得的资源,这什么郑家大帮如果这个态度,那以后少不得一战,先前答应的那些贸易优惠之类的也不必提了,不过郑老海又是闷声说道:“若是徐州的船只出海,大家少不得都要行个方便。”

这句话说完,屋子里刚有些紧张的气氛立刻松弛下来,郑老海也不多说,只是抱拳说道:“既然交待完了,老夫就不在这边多耽搁,等下会有人将货单递上,这次要的盐货和铁器数量不多,还请这几日交卸完毕,我家龙头掌柜也说了,进爷英雄了得,他是一定要登门拜访的,到那时再来叨扰。”

郑老海向外走,石满强和叶文书起身相送,能看得出来,外面等候郑老海的那些护卫们心气高昂,甚至对赵字营的人都有些敌意,而郑老海的情绪却不怎么高,临上船的时候还感慨了句:“早说要回家养老,可这么折腾下去,怕是死都要喂鱼了。”

本以为会打一场海陆的攻防,没想到还能做生意,但海州港口的准备很充分,盐货和铁器甚至徐州布都有储存,云山行在港口的管事们已经开始备货算账,海船上也有些倭国的特产要卖过来。

“咱们这边做生意是为了能打胜仗,这些海上人打胜仗强武备倒是为了做生意,这次压舱的居然都是铜锭和金银,难道这追击还要兼顾着入港贸易吗?”回程时候,叶文书却忍不住感慨两句。

他们去送郑老海,那李思明还被家丁看守着没动,等石满强和叶文书回来,先前畏缩怯懦的李思明却咬牙切齿的说道:“二位,那郑老海人面兽心,他这些都是虚言诓骗,你们万万不能相信,不然就会被残害啊!”

叶文书冷冷笑了声,而石满强甚至都懒得接话,直接安排人将这李思明带下去安顿,人离开之后,石满强忍不住说了句:“郑老海其实也没说错,这大帮要是交给这李思明,恐怕就真垮了。”

刚才郑老海说得那番话,看似警告威胁,实际上是给这李家残余指出了一条生路,只要你能托庇徐州,就能保住性命,如果还想坚持什么李家的名份之类,那就是奔着死路上走,怪不得别人,可表达那么明白的意思,这李思明压根没有听懂。

尽管海州港的炮台和家丁们始终严阵以待,可郑家的船队却很安分,在装完货物补充食水之后就起锚离开,为求万全,石满强他们还特意安排了船内不起眼的商船跟随,三天后回转禀报,郑家的船队的确走远了,这才让这边的戒备变得放松了些许。

在这个时候,徐州信使也赶到了海州,带来赵进的命令,赵进的意见和石满强当时的处置一样,李家这些人都要留下,船队也要吞下来,而且赵进那边给了详细的说法,李思明、李思闽和那些李家船员水手的骨干人等,全都让他们来徐州游览,赵进要亲自见一见,至于下面普通的,则是和赵字营自己的海上水手混编。

赵进信上说的很细致,要第二旅这边先把李家残余相关分化吸收,将这些力量变为赵字营的海上基础,但郑家那边的生意不能耽误,按照信上说的,不要把郑家大帮和徐州赵字营看成差不多的组织,郑家大帮就是为了贸易和发财,只要能和气生财,互利共赢,他们就不会和赵字营结成生死大敌。

“进爷的高兴,从字里行间都能读出来啊!”叶文书笑着感慨了句,已经赶到这边的成大虎和耿满仓都是在座,大家情绪都是高昂,这几天从徐州不断的有命令和消息传过来,他们这些身在上层的人都知道消息,这次对官军的大战,第二旅和淮安北区相关虽然没有功劳,这次收纳了李家船队,又和郑家继续保持关系,徐州把这个也看成头等大功!

第1218章猢狲散

“从前这海船上总是让人不放心,要不就是蔡家的人太多,要不就是余家的人太多,虽说这两家都在忠心做事,可什么太独了都有风险,如果李家这些人能用上,每艘船搭配就简单不少,彼此牵制,担心可就少很多。”成大虎外面看着粗豪,可他巡丁和内卫兼着,心思却很细。

耿满仓眼圈有些发黑,他如今是赵字营贸易厅里最忙的一个,奔波于隅头镇和清江浦,甚至还要去济宁那边,都是买粮屯粮,做得是本行,从前的同业都毕恭毕敬,这意气风发是不必说的,可辛苦也跑不了,这次大帮更迭,收容船队是第一等大事,他也跟着过来。

“我在清江浦那边听说,广东福建海面的船最北不过浙江,他们都去南洋和倭国那边跑,一船货物过去就是一船银子,浙江到辽东这一片,除了各省自己的海船之外,就是松江府那边的沙船商队,我的意思是说,如果那郑家大帮在这港口上赚不到什么银子,那就舍得撕破脸火并骚扰,他就算打不进来,光是在外面拦着我们也受不了,但能让那郑家大帮在我们这边赚到暴利,他们也不会妄动刀兵,毕竟是生意人。”

耿满仓这一套分析让众人点头,说完之后,耿满仓拿出一份单子,笑着说道:“这是我算计着港口和大帮都能赚钱的货单,这些东西咱们徐州也是急需的,各位都看看,如果觉得合适,咱们就联名报到清江浦和徐州那边。”

货单上有铜锭、硝石、毛皮以及各种闽粤南洋的特产,西洋的商货,然后赵字营这边拿出去卖的,从盐货到火炮也是一应俱全,而且可以大批量的提供江南丝绸,这个在倭国和南洋一向是暴利,闽粤海主组织货源远不如清江浦这里方便,石满强如今也粗通文字,大概看完后,提了一句:“不如加上洋船,我看大哥对西洋大船喜好的很,加上这个。”

耿满仓笑着点点头,提笔在货单上加了几个名目,成大虎那边清清嗓子,开口说道:“进爷还给第二旅和淮安北区带了消息,目前还未行文成真,不过大体就会按照这么办了。”

众人顿时全神贯注起来,成大虎和耿满仓都是从邳州那边赶到这边来,那里距离徐州中枢很近,带着那边的消息也不稀罕,成大虎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这次局势安静,进爷会自称将军,设将军府,咱们赵字营改为赵家军,家丁改为军士,团练改为军兵,火器大队会变为团,若二月后今年无大战,那么各处城池外仍是现在的体制,农垦分区和田庄分片,城内则是有云山行和巡丁各队逐渐掌控。”

大家全神贯注的听着,成大虎又是继续说道:“在这次之后,山东兖州府、东昌府、南直隶徐州、淮安府、扬州府、凤阳府中都之外,河南归德府,这几处不得有驻军或者残存官军不得乱动,这些地方的赋税徭役都由农垦和贸易两厅负责……”

听成大虎讲述,众人脸上都有喜色泛起,这就等于是要正式建立体制,越到这个时候,越感觉前途不可限量,成大虎又是说道:“进爷还特意交代,越到这个时候,海上就对咱们越重要,所以这次四爷这边做得好,咱们第二旅和淮安北区有大功。”

说完这个,人人喜笑颜开,这是重重的夸奖这边了,石满强却没关心这个,只是追问说道:“魏忠贤不是在河间府调集天下兵马,准备和咱们决战吗?现在怎么样了?又要用第二旅的地方吗?”

这个话题大家同样关心,成大虎笑了笑说道:“这是内卫的消息,现在山西和陕西的边军都是按兵不动,宣府边军也已经撤回,那魏忠贤的道场快要做不成了!”

※※※

河间府城河间本就是兵家要地,扼守着京师南方的门户,守备北直隶运河的侧翼,这边有沈阳中屯卫和大同中屯卫两个卫所,之所以挂着沈阳和大同的名号,是因为这两个卫所差不多是百余年前调防到这边来,现如今开战指望不了,但好歹也是万把人的编制。

除却卫所之外,本地驻军有五千余人,现在都集中在河间府城和献县之间的村镇内,河间城池周围已经有足足四万大军,除却京营和本地兵马,还有大名和河南失利的总兵杨肇基一路,另有山东总兵杨国栋一路,能收拢起来,能带出来的都是精锐和骨干,战力还是有的。

河间府在北直隶算不得好地方,盐碱荒地比别处都要多,进项入息都是在运河漕运上找,这两年已经被耽误了很多,今年好不容易快要熬到开春,这又是要大打出手的样子,河间府城以及漕运沿线当真是兵马喧腾,民间自然是怨声载道,骂不绝口。

要开战的话,河间府没有一点好处,可如今这几万兵马的粮草供应,民夫劳役却要着落在河间府地方上,河间府士绅百姓如何能忍,在京师的河间府籍官员都接到了家乡父老的信笺,让他们陈词退兵,河间府和山东毗邻,对那边的风水草动都敏感的很,什么莫须有的徐州反贼在济南府和东昌府根本没有迹象,那边的商户们都开始正常做生意了,凭什么河间府要被糟践。

可所有人都只敢背地里做点手段,没有人敢当面和魏公公说什么,如今河间府内说话管用的不是府州县的地方官员,而是魏公公和他带来的厂卫们,东厂和锦衣卫的番子可是不讲理直接抓人,直接杀人也是寻常事。

在河间城池内,所有人更是战战兢兢,从河间知府到京营这边的各级将领,以及从山东和大名退回来的两股败军之将,人人提心吊胆,每个人都知道司礼监提督太监魏忠贤心情极为暴躁,稍有不对就会打人杀人。

如今魏忠贤所在的中枢内,最要紧的事情有两桩,一个是调拨各路官军的进度,一个是徐州逆贼的动向,其实到这个时候,大家心里都在犯嘀咕了,都说徐州有逆贼有反贼,官军的确也损失惨重,可始终没有什么地方官告急之类,这个是不是牵扯到地方上的豪强,所以才这么遮遮掩掩的。

要是穷苦百姓,邪教妖孽造反,大军一到,纵然会有小挫,可最后肯定能够剿灭,能把官军打的这么惨,肯定是地方上豪强的私兵,而且搞不好和地方官也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甚至还有人猜测,徐州那边是不是朝中某位和魏忠贤敌对的大佬布局,这才折腾到这个局面。

要知道几万官军被俘被灭,又是在大明腹心之地动手,如果真是反贼,恐怕就是天下动荡,处处烽火,可眼下看来似乎局面很稳,山东那边一切如常,河南一切如常,甚至连南直隶徐州也都一切如常,好像只有官军吃了大亏。

纵有疑问,也只能把这些问题藏在心里,如今督师的兵部尚书赵彦每日烂醉,居然就在这河间府内新纳了两个侍妾,完全是酒色狂欢,不管不顾了,而魏忠贤那边则是狂怒暴躁,不停的催促,有那耳目灵通的角色甚至注意到,魏忠贤身边的内官居然都有逃回京师的,这风向不对!

“你说什么?小宋带着的五千京营已经开拔回京师了?他哪来这么大的胆子,没有旨意军令就敢妄动兵马,这是要杀头灭门的罪过,快去追,追过去直接把人抓了!”在魏忠贤的行辕书房内,魏忠贤在那里大发雷霆,跪在下面的人都不敢抬头。

看着下面的人跪着不动,魏忠贤更加暴躁,抓起手边的茶碗猛地砸下去,跪在前面的一名宦官没来得及躲,被这茶碗直接砸在头上,茶碗碎裂,茶水洒在头上,这宦官低头更深,却不敢起身,这发作倒是让这宦官身后的几名锦衣卫番子吓得抬头,胆战心惊的禀报说道:“魏公公,小的们一共才二百多号人,追过去怕是没什么用处,还要再调兵马才有把握啊!”

这番子话音都在发颤,不过魏忠贤却没有继续暴怒,只在那里大喘了几口粗气,因为他知道这番子说得都是实情,捉拿文臣勋贵,一道旨意几名厂卫,上门就可以动手,可想要对武将们做什么,别看平日里什么文贵武贱,堂堂总兵副将在魏忠贤面前都要跪拜,但在这个时候,几百号厂卫入了军营真不够看的,那边武将发句话,直接就乱刀砍了。

魏忠贤在那里深深呼吸几口,猛地挥手喝道:“都给咱家滚出去,现在每个参将以上的武官身边都要安排人盯着,谁要异动,先拿了人,其余的就不敢乱来,快去!”

跪在地上的众人战战兢兢的应了,如逢大赦的起身退出屋子,魏忠贤闷坐在那里片刻,伸手想去抓茶碗却抓了个空,忍不住又是扬声吼道:“陕西和山西的边军到什么地方了,咱家要知道消息,在京师一个个都养废了吗?去找赵尚书,他要是还在醉着就用冷水泼醒……”

第1219章阉党就是错误

魏忠贤是天底下最顶尖的几个人之一,除了在天启皇帝和客氏面前陪笑温和之外,和其他人,哪怕是和内阁诸相、六部九卿打交道,也都是居高临下,威福自用,在京师时候,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可从京城来到这河间大营,整个人就开始暴躁无常。

他在屋中这么一喊,外面立刻响起纷乱的跑动,即便什么都做不了,也不能让魏公公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做。

屋外的嘈杂动静让魏忠贤更加焦躁,还没等他发脾气,却有一位穿着红袍的中年宦官进来,这人姓施,却是那小匡之后魏忠贤手下头几号的亲信人物,被带到河间府这边操持庶务。

“老祖宗,宋参将带着自己部下兵马拔营回京驻……”这施宦官小心翼翼的说道。

话没说完,魏忠贤就勃然大怒,一拍桌子站起,用手指着那施姓宦官,吓得这宦官直接跪在了地上,魏忠贤愤怒的面孔已经扭曲,可始终没有发作出来,末了只是长叹了口气又是坐回椅子上,沉默一会才闷声说道:“若是小匡在,这消息昨天我就该知道,不,若是小匡在,那姓宋的根本就走不了。”

跪在地上的施姓宦官脸色一变,但还是在那里继续禀报说道:“老祖宗,京营和保定府和真定府的带兵将都在私下串联,孩儿这边想,他们是不是也想着撤回去,所以来这边禀报!”

“当真无法无天,咱家和赵尚书来这边是有旨意诏书的,这是皇命,他们居然敢不听,难道是要杀头灭族吗?难道是要谋反吗?”魏忠贤愈发暴躁。

在宫内当差而且身居高位的角色都是玲珑心肠,跪在地上的施宦官也知道魏忠贤此时在发泄,不敢反驳争竞什么,只是跪在那里倾听,等魏忠贤这股气出了之后再说其他。

不过魏忠贤的咆哮发作很快就是停下,施宦官诧异抬头,却看到魏忠贤站了起来,皱眉问道:“外面怎么这么安静?”

施宦官在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刚才还纷乱嘈杂的书房外已经变得安静下来,甚至更远处的喧闹也不见了,平时和河间城内人喊马嘶,怎么可能这么安静,施宦官一下子想到了个可能,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来人!”魏忠贤扬声喊道,外面没有任何反应,跪在那里的施姓宦官连忙爬起来,也顾不得什么失礼,浑身颤抖着就要说话,还没等他动作,就被魏忠贤恶狠狠的瞪了眼,这时候院子里脚步声却在响起,而且还不是一个人,正朝着这书房走来。

门打开,棉帘子被挑起,那施宦官吓得哎呀一声,倒退两步,人却坐在了地上,魏忠贤眼睛眯了眯,却吐出口气,缓缓坐回座位,因为挑帘子的那名锦衣卫是个生面孔,这意味着什么,常在京师中枢的人都很清楚,坐回去的魏忠贤笑了笑,那急躁已经不见,只是温声说道:“小施,你没跟着得多少好处,却是要跟着倒霉了。”

那施宦官那还顾得上回答,只听到“咔咔。”作响,那是他的牙关在不住打战,已经快要被惊吓崩溃了,此时的魏忠贤已经恢复了大珰气度,矜持的坐在那里,神情中带着些许淡然。

下一刻,魏忠贤却又从座位上站起,犹豫了下,绕过书案向前,抱拳作揖说道:“孙阁老怎么来了,不是督师辽东吗?”

快要惊惧崩溃的施宦官看到进来的那个人,先是愕然,急忙从地上爬起,大礼作揖说道:“小的见过孙阁老。”

有明一代,自正统到如今的天启,这文贵武贱是个趋势,然后这内廷宦官始终高居其上,真要是在内廷做出名堂来,穿一身绯袍或红袍,被人叫做太监,那就可以在文臣面前抬头了,任你大学士还是尚书也不怯场,魏忠贤在京师时候,内阁首辅在他面前也要拱手谦让,而这进来的人,督师辽东,有能被称作阁老的,也就是东阁大学士孙承宗了。

东阁大学士在内阁几人中排位靠后,明时京官为重,即便是内阁大学士这样的尊崇地位,一旦外任也就不那么值钱了,但这孙承宗和别的文臣不同,他是天启皇帝的老师,万历皇帝不喜欢泰昌,自然不会关爱皇孙,而泰昌皇帝体弱又喜好床事,对天启也没什么关注。

皇家情份凉薄这个就不必说了,所以京中一直有传言,天启皇帝把客氏当做母亲看待,而老师孙承宗则是父亲的化身。

有着一层意义在,不管孙承宗在什么官位上,谁也不敢轻视小看他,而且孙承宗是个愿意做事肯做事的,他若留在京师,内阁首辅的位置不出多久就会落在他身上,但孙承宗却主动去主持辽东战局,这举动让很多人敬重,也让更多的人松了口气。

即便是权倾朝野如魏忠贤,在孙承宗面前也是客气敬重,甚至还讨好巴结,因为魏忠贤心里明白,自己只是家奴,而对方是老师和部分父亲。

在京城政坛呆久了,见多了机变诡谲,一看到孙承宗出现,惊讶过后,魏忠贤已经大概猜到要发生什么,他长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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