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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明之我主沉浮-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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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在前面射箭,跟在他身边的士兵,却是用马鞭帮他抽打战马,这一群人几乎保持同样的速度,眼看着就要攀上河堤了。

袁崇焕问身边的亲兵:“女真士兵都下水了吗?”

“司令,差不多全都下水了,岸上只有少许几个人影,估计是他们的军官。”

“好,放焰火。”

“是,司令。”亲兵小跑着离开了。

就在他们对话的时候,那骑着枣红马的女真少年,已经上岸了,他的身边,还围着数十名女真骑兵。

上岸的女真士兵在渐渐增多,少年抑制不住兴奋,纵马向明军的阵地扑来。

“哗……啦……”

太子河的上游,传出来一声瀑布坠地的声音,但战场有火炮的轰鸣声、战马的踏水声、伤兵叫唤声,这一哗啦声,毫不起眼,女真士兵基本上没有发觉。

“咦?河水怎么在上涨?”

“我的马……”

“啊……?”

当河心的女真骑兵发现河水上涨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河水陡然增加了一尺多。

马蹄已经够不到河心的实地,全凭游泳的本领了。

仅有游泳的本领是不够的,上游河水大量涌入,使水流的速度陡然加快,河中的马匹纷纷被水冲走,连同马背上的士兵,也被卷入奔腾的河水中。

女真士兵大乱,河中到处是在扑腾的女真士兵,他们并没有受伤,但被呛了几口水后,很快就沉入水底,一动不动了。

靠近南北河岸的女真士兵,有一些反应快的,还是攀上了河岸,从北岸连滚带爬翻上来的,有十几个牛录,南岸附近,女真士兵较少,加上原本就上岸的,不过千余人。

骑着枣红马的少年,已经接近了明军的阵地,他一路张弓搭箭,已经射杀了好几名明军士兵,但身后发生的变故,他惊呆了,手中的弓箭,不由自主地落到地上。

他的双目,紧紧盯着河面,不仅水面升高了,水流的速度,更是急剧加快,将河面上的女真骑兵冲得干干净净。

刚才还是千人万人争先,一转眼的功夫,已经变幻成千人万人争渡,争着被长生天超度。

战壕里的明军,也是惊呆了,刚才河中大量的女真士兵,一转眼已经魂飞魄散,他们都忘记了射击。

战场处于暂时性停火,连明军的火炮,也是哑火了。

“混蛋,死的是女真士兵,我们的敌人,你们悲叹什么?”俞冲霄冲着士兵们大骂,“快射杀岸上的女真士兵,他们就要杀过来了。”

岸上的枪手们恍然如梦,但女真士兵就在他们的眼前,他们没有理由束手,燧发枪又发出杂乱的“砰砰”声。

“砰,砰,砰。”

三发子弹,几乎同时打在毫无防备的女真少年后背,穿体而入,少年右手摸了把后背,他拼命扭过头,想要看一看子弹的来源。

他的脖子只转动了一半,人已经支撑不住。

“咕咚”一声,少年载到在河堤的外坎上,又顺着河堤滚了下去。

“贝勒爷……”

一声凄厉的惊呼,久久回荡在太子河的南岸。

第239章没牙的老虎

袁崇焕用木料和苇席,将太子河的水,阻在辽阳的上游,只剩下一个很小的缺口,造成下游的河水正常流淌的假象。

当女真人的骑兵全部进入太子河,准备涉水渡河的时候,袁崇焕放出焰火,埋伏在附近的明军士兵,立即撤去阻挡河水的木料和苇席,已经形成一丈多高的水头,顿时决堤,涌入下游,将正在渡河的女真骑兵,冲得七零八落。

大水加上燧发枪的射击,让正白旗和正蓝旗的骑兵,主力消耗殆尽,连正白旗旗主多铎都被明军打死了。

阿济格聚集起侥幸逃回北岸的女真士兵,将新的大帐扎在背离河堤的地方。

他欲哭无泪,骑兵崩溃了,多铎也死了,他已经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到底是返回盛京,向皇太极请罪,还是继续前进,争取与多尔衮汇合。

如果与多尔衮汇合,他就必须要渡过太子河,这对他来说,这似乎是过不去的坎;要回盛京向皇太极请罪,他又十分不甘。他受命统辖正白、正蓝两旗,但两旗瞬间就损失了数十个牛录,彻底失去了解救多尔衮的能力,他是罪无可恕,而且,多铎已经死了,他必须独立承担所有的罪责。

以皇太极现在的心情,阿济格能保得住性命,就是烧了高香了,以后他再也不会有带兵的机会了,这次的失败,将是他军旅生活的绝唱,他再也没有翻本的机会了。

幸好还有马奶酒!

阿济格将所有的亲兵都赶出了他的大帐,他独自靠在床上,接连喝掉了三大袋马奶酒。

在酒精的刺激下,阿济格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连脑袋也抬不起来,他和衣缩进皮被里,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如果没有了太阳,如果天空永远是黑色的,阿济格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醒来。

可是,没有如果,外面的世界,不会因为阿济格的梦想,发生一丁的改变,当阿济格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正明艳艳挂在天上,而是还是在中天。

“来人!”阿济格沙哑的声音,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贝勒爷?”亲兵一直候在大帐的外面,阿济格一出声,他就挑帘进来了。

阿济格感到头痛欲裂,他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回贝勒爷,现在刚好是正午了。”亲兵抬头看天,然后由补了一句:“贝勒爷,要喝碗马奶茶吗?”

“暂时不用!”阿济格扳着指头算了算,他已经睡了大半天了,“对岸的明军,有什么行动吗?”

“贝勒爷,明军也没什么大的行动,他们只是将我们的死去的兄弟和战马的尸体,从河中打捞上来,一把火烧了。”

“烧了?”阿济格当然不明白,明军担心尸体腐烂,引起瘟疫,所以明军对所有的尸体,不是埋了就是烧了,从来不会让尸体留在地面上。

亲兵见阿济格眼睛空洞起来,呆愣愣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决定转移阿济格的注意力:“贝勒爷,现在吃东西吗?你昨晚就没吃。”

“嗯!”阿济格头,他的确有饥饿的感觉了,“来两块牛肉干吧!再煮碗马奶茶。”

“是,贝勒爷,马奶茶早就煮好了。”亲兵答应着出去了。

阿济格掀开皮被,从床上下来,他扭动着身子,刚刚活动了一下酸胀的筋骨,亲兵就回来了,手中端着一个托盘,盘中盛放着马奶茶和牛肉干。

阿济格接过滚热的马奶茶,美美的喝了一大口,这才抓起硬邦邦的牛肉干,放进口中啃起来。

“贝勒爷,这场战斗的情形,需要报告大汗吗?”

“当然要报告大汗!”阿济格吞下口中的牛肉干,“你待会准备一张牛皮纸,我要亲自给大汗写信。”

“是,贝勒爷。”亲兵的眼中有些迷茫,“贝勒爷,我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这是阿济格最纠结的问题,如果他知道怎么办,昨晚也不会喝掉三袋马奶酒了,但一大杯马奶茶下肚,他豁然开朗起来,“我们暂时就驻扎在这里,牵制一部分明军,减轻辽阳城的压力。”

“贝勒爷,我明白了!”亲兵还有不明白的地方,“贝勒爷,明军会过河吗?”

“过河?”阿济格终于露出一丝笑容,脸上的阴郁退去了不少:“我们过不去,他们也别想过来,传我的口令,多派出一些游骑,加强对河堤的防护。”

“是,贝勒爷。”亲兵转身,就要出帐去传达阿济格的命令。

“等等。”阿济格又叫住亲兵,“我们还剩多少骑兵?清了吗?”

“回贝勒爷,上午已经清过了,还剩两千八百六十三个兄弟,应该是九个半牛录。”

“才九个半?”阿济格刚刚现出的一丝笑容,霎时不见了踪影,正白、正蓝两旗,总共有六十个牛录,一万八千骑兵,现在连十个牛录都不到,六停去了五停,就是皇太极不杀他,他也没脸活下去了。

阿济格僵了半天,只冒出一句话:“物资怎么样?”

“回贝勒爷,许多战马回到了北岸,马背上驮运的物资也带回来了,现在我们的粮草十分充足,不知道贝勒爷打算支撑到什么时候?”

阿济格的目光,更加阴郁起来,他也不知道要支撑到什么时候,不过,他突然有个主意:“你去吩咐游骑,沿河上下,寻找合适的渡河地。”

“贝勒爷还是要过河?”

“这个你别管,照办就是,去吧!”

“是,贝勒爷。”亲兵转过身,小炮着出去了,只剩下阿济格在独自咀嚼。

当阿济格独自在咀嚼牛肉干,咀嚼痛苦的回忆时,太子河南岸的明军,却是载歌载舞,一片热闹的景象。

明军在庆祝昨天的大胜。

太子河大捷,是袁崇焕“围打援”战术的巨大成功,据打捞尸体的士兵估计,他们捞出的女真人尸体,超过五千具,加上沉在水中,暂时还没浮上来的,或者直接喂了鱼虾的,应该不会少于万具。

一万女真骑兵被歼!

这在大明的的历史上,恐怕是绝无仅有的一次,虽然明军借助了洪水的力量。

“女真不过万,过万无人敌”,这句女真人引以为傲的俗语,从此将成为昨日黄花。

一次歼灭游牧民族万余骑兵,袁崇焕估计,在汉民族对外战争的历史上,第一集团军的功绩,恐怕要直追大汉的霍去病、大唐的李靖了。

有一个人是落寞的。

他就在太子河畔,就在距离战场最接近的地方,却未能参加这场足以载入史册的战斗。

这个人就是大明新编第二军军长杜文焕。

整整一个第二军,三万多士兵,被多尔衮的五六个牛录,牵制在辽阳城外。

当第一军和第三军正在庆祝太子河大捷时,杜文焕带着几名亲兵,离开辽阳城外,来到袁崇焕的大营。

“司令!”

“文焕?你怎么来了?先坐吧!”

“谢司令,恭喜司令太子河大捷!”杜文焕向袁崇焕敬了个标准的军礼,但他的脸上,还是抑制不住失落之感。

“文焕就不要说风凉话了,消灭建奴的,不是第一军,也不是第三军,而是第一集团军,也包括你的第二军————要不是你们将多尔衮控制在辽阳城,他们也不会这么快来送死。”

“司令……可是,围着辽阳不打,总不如亲手杀建奴过瘾!”

“其实,第二军才是这场战斗的焦,没有被困在辽阳的多尔衮,就没有太子河大捷。”

“司令……”

袁崇焕摆摆手,示意杜文焕不用再说下去了,“文焕,这几天,多尔衮还老实吧?”

“司令,我每天派人,在辽阳城外四处巡视,只要多尔衮的人出现在城头,就会遭到燧发枪的射杀,多尔衮的属下,现在恐怕连五个牛录都不到了,他倒是乖得像老鼠,一直缩在城内,再也不敢在城头露面了。”

“哈哈,文焕,你也一直没闲着。”

“司令,这毕竟是小打小闹!”

“小打小闹?文焕,你可别小看了多尔衮,小看了辽阳城,一旦多尔衮跑了,我们就什么筹码都没了————建奴都是骑兵,移动极快,他们要是在大草原上和我们捉迷藏,我们也只能干瞪眼!”

“司令,现在正白旗和正蓝旗都没了,我们应该攻城了吧?多尔衮在辽阳,恐怕也是呆得腻歪了。”

“不。”袁崇焕一挥手,“文焕,辽阳之围未解,建奴又是损兵折将,如果你是皇太极,你会善罢甘休吗?”

“是呀,旧仇未报,又添新恨,谁能忍受得了?”

“文焕,如果没有了多尔衮,建奴就没有了必救的累赘,那时,建奴在哪儿与我们决战?又会不会与我们决战,主动权完全在他们手里。”

“司令是说,皇太极明知多尔衮是我们设计的一块诱饵,他也必须吞下?”

“对,有了多尔衮与辽阳城的羁绊,皇太极非战太子河不可。”

“司令,我明白了。”

“文焕,这一次,女真人来了六十个牛录,下一次,他们会来多少牛录?”

“司令的意思……”

“文焕,如果建奴的人数过多,第二军还要抽调部分军队过来,协助防守太子河,所以,你现在尽量消耗多尔衮的有生力量。”

“司令,如果从第二军抽调士兵,围攻辽阳城的防线,就可能出现漏洞,万一多尔衮跑了……”

“文焕,女真士兵一共有八旗,现在我们差不多歼灭了四旗,如果能再歼灭他们的一两旗,女真人还撑得住吗?跑了一个多尔衮算什么,没有女真八旗,多尔衮也就是一个没牙的老虎。”

“司令,我明白了。”杜文焕朝袁崇焕行了个标准的军礼,急急离开了袁崇焕的中军大营。

第240章九个半牛录

大明崇祯二年(公元1629年)四月二十日,随着阿济格的牛皮书信抵达盛京,大金国在太子河大败的讯息,迅速在盛京传开了。

这一次,连一向沉稳有加的皇太极也坐不住了:最近一两年,大金国与大明交锋,伤师失地不说,一次比一次败得惨,从岳托到莽古尔泰,再到阿济格,无论换谁统兵,作战的结果都是一样。

皇太极最怕发生的事,偏偏都发生了,他没有猜对开头,更没有猜对结尾,意外,真是太意外了。

皇太极本来不想将战败的结果,在盛京公布,但从太子河逃回的一部分败兵,已经将讯息传开了,盛京一时谣言四起,闹得人心惶惶,他已经无法隐瞒真相,而且,皇太极也希望激起女真民族的危机感,激发女真民族的凝聚力,期待全民族同仇敌忾、众志成城、一雪前耻。

六十个牛录,一战被歼,这么惊心动魄的惨败,牵动着每一个生活在盛京的人的神经,不管他从事什么工作。

远在辽河套的朱由检,也在第一时间接到了海东青的飞鸽传书。

盛京更是风生水起。

皇太极又要召开最高军事会议了。

参加会议的,只有留在盛京的四个旗主,这四个旗主,实际上是两对父子:皇太极与豪格、代善与岳托。

“早就知道阿济格是个软蛋,他怎么能指挥得了六十个牛录?”豪格一向多尔衮有隙,连带着不喜欢多尔衮三兄弟,阿济格大败,他当然要落井下石一番。

皇太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吓得豪格将后半截话,深深吞进肚里。

岳托和阿济一样,也曾在明军面前大败,只是因为他是皇太极的亲信,才勉强保住镶红旗旗主的位子,他自觉没什么发言权。

最近,他的背部生了一个巨大的毒疮,在重新组建镶红旗、明军又在辽东拼命反扑这么重要的时刻,他为了保住旗主之位,不敢告诉皇太极他生了毒疮之事,也不敢离开军营去疗伤,所以精神上比较萎靡。

大贝勒代善见冷了场子,赶紧岔开话题:“大汗,太子河一战,阿济格用兵可有什么失误的地方?”

皇太极缓缓摇头:“虽然明知可能遭到明军的半渡之击,可是为了解救辽阳,太子河非渡不可,事实上,已经有一部分士兵已经渡过了太子河,要不是上游的洪水……”

豪格抖了抖宽大的罩袍:“他就是倚仗着六十个牛录,才过于轻敌了。”

皇太极这次没有瞪眼,而是投去赞赏的目光:“豪格,你说说看,阿济格的残兵,下一步会怎么走?”

豪格信心大增:“阿玛,阿济格兵败太子河,部众损失惨重,一时肯定不敢回盛京,儿臣估计,他更不敢再渡太子河了,他现在进退两难,连驻扎太子河的北岸,都是提心吊胆。”

代善低声说了句:“在太子河北岸立帐也好,还可以牵制一部分明军,减轻辽阳城的压力。”

“问题是,辽阳城还能坚持多久?”皇太极像是喃喃自语。

代善的目光,移到皇太极的脸上,他低声说了句:“大汗,辽阳重镇,我们是一定要救的,而且,城中还有一个多尔衮。”

皇太极仰靠在椅背上,他微闭的眼睛里,猛地闪出一道精光:“所以,我打算倾全国之力,亲自南征。”

“不可。”代善急忙出言阻止:“大汗,现在明军的火器处于优势,战争的趋势,不一定按照我们的设想走下去,大汗千万不能身犯险地,大汗呆在盛京,才是运筹帷幄。”

“不,我必须亲自南征。”皇太极不顾代善的反对,“现在盛京谣言四起,我只有亲自南征,才能堵住他们的嘴,才能凝聚女真人的战斗力,打消盛京的惊惶。”

“大汗,正是因为盛京不稳,才需要大汗坐镇!”代善也是寸步不让。

“儿臣愿代阿玛南征,前去解救辽阳城。”豪格站起来,紧张地看着皇太极,目光又向代善投过去,明显的求援。

“你?”皇太极盘算了一会,还是摇头,“镶黄旗才五十个牛录,士兵太少了。”

“大汗,臣愿率领正红旗,助豪格一臂之力。”代善也从座位上站起来,他右手抚胸,躬身向皇太极行了一礼。

“有大贝勒同行,我就放心了。”皇太极勉强微笑着,目光投向豪格:“豪格,这次就让你做统兵主帅,但你还年轻,凡事多向大贝勒请教。”

“是,阿玛。”豪格心中的石头,才重重地落地。

“把镶红旗也带去吧,岳托新近与明军作战过,对明军的新式火器,有更深刻的认识。”皇太极想,豪格这是第一次正式统帅这么多的牛录,有代善协助,应该不会出现大的问题,人数越多,获胜的可能性越大。

“是,大汗。”岳托本来想要推辞,他后背上的毒疮,正隐隐作痛,他实在不想再遭受鞍马劳顿之苦,但豪格争着要立功,他也不好拖后腿,只好先领命了。

“大汗,我们都去了辽阳,盛京怎么办?还是让镶红旗留下吧!”代善知道岳托的后背之痛,况且,他也不放心盛京的安全,盛京可是大金国的宝地——————金银珠宝的存放地。

皇太极也有些落寞,大金国自立国以来,什么时候担心过自己的国都安全了?他勉强抬手,挥动了一下:“有我在,盛京不用担心,再说,正黄旗还有五十个牛录,自保绝对没有问题。”

“大汗……”

皇太极阻止了代善的发言:“别说了,就这么定了,明军的主力,现在都在辽阳,你们的压力,可是不轻呀!大贝勒,要记得时时提醒豪格,他还太年轻。”

“大汗放心,臣当极尽所能,全力辅佐豪格,争取早日给辽阳解围。”代善话锋一转,“大汗,臣还有一个建议。”

“大贝勒有话,但说无妨。”

“大汗,此次南征,战争的时日,应该不会太短,士兵们不能总是啃牛肉干,因此,臣建议,征调一定的随军牧民,让士兵们吃上新鲜的牛羊肉。”

“姜果然是老的辣!”皇太极眼睛一亮,他迅速撇了豪格一眼,才对代善说:“大贝勒说的是,你们晚三天出发,我随后征调十万牧民,现在青草已经长出来了,他们正好可以随军放牧。”

“谢大汗体恤!”代善又是一礼。

“我随后将加封豪格为征南大元帅,大贝勒为征南副元帅,你们先回去准备吧!”

“是,大汗。”三人告辞了皇太极,离开了大政殿。

皇太极在盛京调兵遣将的时候,太子河北岸的阿济格,并不是像豪格所说的那样,龟缩在北岸,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游骑已经回报,他们找到了两处可以渡河的地。

一处在上游,水流稍有些急,但两岸地势平坦,唯一有不确定的是,对岸树林密布,不知道是否有明军的伏兵。

另一处是向下游六七十里的地方,接近太子河与浑河的交汇,虽然河面较宽,但水流速度慢,地势也很平坦开阔,不过,这儿也有一个不足的地方,那就是附近没有树林,骑兵无法藏身。

阿济格亲自比较了两个渡河,最后,他选择了下游的那一个。

这个渡河没有树林可以藏身,对双方都是公平的,女真人无法借助树林的掩护,明军同样无法埋伏伏兵。

阿济格被太子河的那场大水淹怕了,汉人的诡计,让人防不胜防,他宁远选择公平对决,虽然明军的人数,远远多于他的骑兵。

二更时分,阿济格亲率身边的九个半牛录,偷偷出了帐篷,为了迷惑明军可能派出的游骑,所有的帐篷没有带走,都是依照原来的样子,扎在河堤的外沿,有几个帐篷里,还透出的微光。

女真骑兵摘去马脖子上的铃铛,又减缓马速,几乎毫无声息地沿着河堤的外沿,向下游奔去。

四更时分,阿济格来到下游的渡河。

他定了定神,仔细观测了渡河的记号,确信记号没有错之后,才小声地下达命令:“抛弃一切无用的东西,只要带上粮食、弓箭和弯刀就够了,尽量不要发出响声,过河后,缺什么物资,我们会向明军索取。”

女真士兵开始从滩头下水。

河水很凉,比白天至少要低上五度,但现在已经是辽东的初夏,水温也不会低到哪儿去,习惯了寒冷的女真人,感觉像是洗了个温水澡。

接近三千骑兵渡水,不发出声音是不可能的,阿济格已经让士兵们做好准备了,如果遇上明军的伏兵,必须趁着夜晚贴过去,一旦接近明军,就用弯刀收割明军的脑袋。

以明军的肉搏能力,绝对只有挨宰的份。

“哗啦,哗啦……”

马匹踏水的声音,在幽静的夜晚,显得十分刺耳,阿济格一直提心吊胆。

如果明军能预料到他在此处渡水,再来一次半渡而击,以他现在的兵力,恐怕没有一名士兵能过河,士兵们不被明军全歼,就是万幸了。

假如瞒过了明军,他的士兵过了河,上了岸,阿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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