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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之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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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和我?”上河虬四顾;“难道这里还有别人吗?”

“没有别人,但有刀。”

“刀?”

“听说牧刀是你们上河家的宗刀。”唐轲眉眼陡然变的锋利起来,“我唐家也有一把宗剑,不知与你上河家的宗刀相比如何——上河家主,请多指教。”

说着,缓缓地抽出腰畔的长剑,青铜色的剑身在殿角昏暗的灯光下古拙威严!

“夜居!唐家?”上河虬眉头一皱,“你是唐轲!”

唐轲吹吹额前的发,笑意惫懒,“没错,就是我。”

……

“唐轲其实是唐家的少主。”危月看着遗玉,说道,“唐家是凉州大族。千年前曾在凉州建国,是凉州唯一的君主。”

“你一早就知道唐轲是唐家的人?而且还是少主?”

“‘夜居’可是唐家的宗剑啊。”危月笑道,“能拿着唐家的宗剑到处跑的人,而且又是这么的年轻,不是唐家的少主又能是谁呢?”

“用唐家少主的身份去拖累上河虬,上河虬必定心生忌惮,如此我们便会有机会。”

他顿了一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真是期待啊。如今的霸主对决古老的君王,虽说是注定的结局,但还是很精彩啊。”

……

唐轲很辛苦。

对面的上河虬是强横不可匹敌的妙识境,以区区观星对决妙识当然是不可能之事。但是如果双方关系微妙的话,情况也许会不同。

唐家是远古时代流传下来的贵族,渊源古老,就连上河家当年也只不过是唐家脚下的一介仆臣,衣襟上都散发着一股子青铜的味道。虽然王权不再,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其实力依旧不可小觑。

而上河家是新晋的强势家族,主宰上河,在凉州权势辉煌。两者碰撞在一起,虽然有火花,但必定不会燎原。因为双方都心存忌惮。上河家不知道古老的王室还存在有什么保全血脉的手段,衰落的唐家也没有底气去挑战上河家的威权,如此便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和相对的安宁。

上河虬一边随意地挥刀,一边得意地大笑着。能够这般耍弄古老地唐家的继承人,这让心理上他十分快意。要知道,这可是上河家当年的主人啊。

他是不敢把唐轲怎么样,但是羞辱一番还是可以的。他如今也不怕这几个小蟊贼跑点了,没人敢把唐家的宝贝少主留在后面断后,除非是找死!

所以,其他人肯定在附近!

上河虬随意地挥击一刀,唐轲几乎就要支持不住,狠狠地抑制着喉咙的腥甜,不肯吐出血来。“夜居”好几次都要险些被打落在地,唐轲都死死地握紧虎口撑住。这是唐家的宗剑,一旦落地,唐家颜面必受折辱,唐轲绝不愿意。

“唐家小子!你唐家的宗剑不是很厉害吗?来砍我啊!”上河虬仰天大笑,状极得意。

“嘶!”

就在上河虬志得意满,并无防备之时,一道樱红色的刀光闪过!危月踏着阴影而来,红白相间的大袖在风中疯狂地摇曳,仿佛燃烧的鹤羽!

刀光闪掠,劈在上河虬的脖子上,却囿于修为,无法破开上河虬的防御,刀锋一顿。

“啊!”

上河虬吃痛,怒吼一声,一掌拍在了危月的刀上。危月受力,身子在空中一旋,如同一片飘过的云,在殿角稳稳地落地。

他趁着敌人不备而来,杀意在空中猎猎成风,却最终徒劳无功。

“原来是你杀了我的家臣!好大的胆子!”上河虬面色狰狞,嘴角带着狮子般的杀意,嗜血似的瞳孔闪烁着猩红的光,“那个贱人呢?那个被你们带走的贱人呢!”

上河虬收到消息,说猎物一共有三个人,其中有一个就是跳舞的戏子。也就是说对方是两男一女,如今两个男人出现了,还有一个自然就是跳舞的女人。

上河虬打死也想不到,那个令他念念不忘的绝世妖姬居然是个男人!

“好手段啊!居然可以布置出这样的阵法。”上河虬冷笑说道。他从一开始就将唐轲排除在外了,唐家虽然底蕴深厚,可也从未听说过出现过什么阵道高手。那么这卷“沙丘”,相比就是出自与唐家少主同行的另一人之手。

“上河城主过奖了。”危月笑的彬彬有礼,好像是一个正在拜访长辈的晚辈,“不过是一些祖传的手段而已,入不得堂堂上河家的法眼。”

这就是纯属扯淡了。危月的家族早就被杀的一干二净,哪来的什么祖传的手段。所谓“祖传的手段”,只不过是道观九师兄的手段而已。

可上河虬哪里知道,他冷笑着,“手段是好手段,可惜却是放在一个竖子的手里,平白的玷污了宝贝。你莫若把它给我,我可以饶你不死。否则,我让你尸骨无存!”

这也是在扯淡!上河虬的心中早已下定了必杀的决意。汹涌地杀意如同滚烫地海水般翻滚。莫说是一卷“沙丘”,便是十卷“沙丘”也无法熄灭上河虬心中的浓浓杀意。

两个人互相扯淡着,都打着各自的小算盘。

上河虬心中想着猎物都已经在眼前了,反正都跑不掉,不如多榨点油出来。而危月则想的是为遗玉拖时间,寻求必杀的时机。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不着边际。上河虬渐渐的不耐烦,危月的语言不符合他的审美。他突然前跨一步,大声地嘶吼着,“小贼,受死吧!”

他举刀狂奔,星宫中缠绕着万道风雷!浑身鼓荡的真元把衣袍吹的翻舞,好像是暴风雨之夜中的树叶。刀被高高举起——他要一刀将这个胆敢冒犯他虎威的小贼劈成两段!

身为妙识境的他本可以一眼秒杀危月,可心中的暴怒却让他决定选择用最残忍的方式解决掉敌人的性命。

危月眼看着越来越近的刀,不仅毫不担心,眼中反而浮出诡异的笑意。藏在袖中的玉佩被猛然捏碎。

“轰!”

一道剑意从玉佩中爆出,堂堂正正,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势,驾临这片世界!

上河虬眼睁睁的看着这道剑意窜入自己的星宫,却无能为力,攻势颓然,拄刀跪下。

这是先生的剑。

这道无敌地剑意,十年前震碎了遗玉的星宫,十年后依然可以震碎别人的星宫!

这一剑,无解。

……

……

PS:我看到有书友说遗玉都是靠着别人赢得。我想说别的小说的主角都是依靠奇遇的道的法宝,而遗玉是别人送的,难道这其中就有区别了吗?不都是自己的?

这一次遗玉将迎来自己堂堂正正的一战,不再依靠别人的“剑”,也不在依靠别人的“道”。他将拥有自己的|“剑”,自己的“道!”

'(第二十一章 生死之间的火花)'

这一剑自玉佩来,玉佩自先生来。

说到底,这一剑是先生的。

离山时,遗玉带走了三块玉佩,每一块都封印着先生的一道剑意。这是第一道,而第一道,往往是最弱的一道。

此剑亦如是。

因为亦如是,所以上河虬垂死,却没有死。

上河虬擦掉嘴角的血迹,拄刀站了起来,眼里沉浮着一座冰山,“好强的剑,居然可以震裂我的星宫,你家里有很了不起的长辈啊。”

家里有很了不起的长辈——这句话和周扼当初判断的一样。和死人的想法一样,上河虬没理由不死。

危月轻声一笑,没有说话——实际上他也是被这一剑的威势所震慑,不愿说话。

上河虬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身后的一道声音截断,或者说……纠正。

“上河家主认错人了,长辈是我家的,不是他的。”

上河虬回身望去,只见一个少年站在的巨大地宫殿大门之前,身后是万丈阳光。少年站在光里,俯视着阴影里的自己,仿佛注定拥有世界的君王。

“沙丘”是一片被隔绝的世界,云海不能蔓延,再强大的神识也失去了用处。上河虬甚至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只是失去云海的妙识境依旧是妙识境,手段高妙,任何敢偷袭妙识的人都会付出代价。

遗玉挥手,把唐轲和危月送出了“沙丘”,然后顿了一下,问道,“伤得很重吗?”

先生的剑意几乎摧毁了上河虬的星宫,磅礴的真元流逝在风里,独属于妙识境的奇妙手段如今也暂时的失去。眼下的上河虬,就像一头受伤的狮子。

“在青山的时候,知非师兄说我的剑已经小成,略有成道之势。可惜不曾经历磨砺,不得成大器。”遗玉轻声说,“所以我一直想经历一场生死,本以为机会是在雍州,没想到却在这里遇见了。”

一把剑要想锋利,必经磨砺。由磨砺而至锋利,乃是要途。所谓的经历生死,并不是真的想死,只是想看到生死一线间的那一刹火花,转瞬即逝,却无比辉煌。这火花,便是最好的磨砺。

遗玉生活在鲜花盛开的地方,那里有很多参天巨树,他并没有这个机会。如今他离开了,遇见了一头想要吃了他的狮子,那么机会来了。

这头狮子虽然受了伤,爪牙有些钝,却仍然拥有足够撕裂他的巨大力量。

这很好——刚刚好。

遗玉翻手持剑——火花要出现了。

“你不会经历生死,”上河虬狞笑一声,“你会死!”

他振衣长啸,挥刀时一声惊雷爆起,挥舞成轴。仿佛挥的不是一把刀,而是一道雷!

与此同时,他的速度也超越极境,衣袂和风摩擦出一串巨大地音爆,脚下的宫廷玉砖全部轰然碎裂!

上河虬旋转着身子,在空气中划出一圈完美的圆弧,耀眼的仿佛是日冕。

辉煌的伟力从天而降,上河家秘技——刀冕!

遗玉长眉凛冽,毫不犹豫地暴起,在一片光耀中举剑抗衡!两股强大力量的交锋,在一霎那激起了巨大的气浪,双方的衣袍如同狂风中的旗帜猎猎作响!

“铮!”

双方的刃上都摩擦出一片火花,热浪扑面而至,遗玉被上河虬的刀意所笼罩。

上河虬发出暴怒的吼声,在一片光亮中再次出手。他挥舞着“牧刀”,金色的刀弧将所有的空间封死,然后一刀劈砍了下去。

“刀冕”是一种领域式的刀术,持刀者用刀在周边划一个圆弧,圆弧内的世界就是他的绝对领地。在圆弧内,持刀者的速度、力量都会得到爆发式地增持!就像一位傲慢的神,在他的神国中战斗!

所有的退路都被封死!遗玉只得转身,以“苏秦背剑”的姿势勉强抗住了这一击。这一刀的力道何其猛烈!牧刀打在背上的剑身上,遗玉顿时被震的咳出血来。只不过看似很辛苦,可遗玉却并没有伤到根本,宽阔的背给了他缓冲刀力的足够空间。

一向清净的遗玉发出一声暴吼,精致的眉眼下藏着一片阴沉的云。

他上前一步,连绵不断的挥剑,如同大海的浪涛!每一剑的力量都甚于上一剑,每斩出一剑他就上前一步,步步紧逼,上河虬竟一时被逼退!一步又一步,遗玉竟要渐渐的脱离“刀冕”的领域控制!

秦国古剑术——“秋叶”降临!

上河虬怒吼。他已经看出了遗玉的意图!遗玉竟是想要用这种攻势连绵不断的剑术来争取脱困,脱离“刀冕”的控制。

这怎么可以!

上河虬脚跟猛然定住,一时顶住了“秋叶”的攻势,然后一脚踹向遗玉的心口,遗玉没有防备,竟被一脚凌空。上河虬转身挥刀,牧刀在空中切出一道亮眼的刀弧,刀弧就在遗玉坠落之处!

遗玉在空中一扭,避过了刀弧。落在地上微微喘息,抬头看着上河虬。

他的第一波攻击失败了。

上河虬不愧是威震凉州几十年的人物,一身修为强横无匹。在被先生的剑意近距离重创之后,居然还有如此战力!据遗玉所知,这还是第一个!以前在西荒的时候也有一些强悍的戎王,铜皮铁骨,血气强大,可是当他们一旦被先生的剑意波及,就立刻萎靡如狗,小孩亦可提刀斩之!

可这上河虬却不然,他竟然在星宫几乎被摧毁的情况下还能保持高效的战斗,在遗玉眼里,这简直就是传说啊!等回了道观告诉先生,先生必然会恼羞成怒,远赴天涯海角,也要把上河虬挫骨扬灰。

遗玉在这边心里默默吃惊,那边的上河虬心中也是震撼不已!

想他上河虬纵横天下数十年,何曾见过这般惊艳的少年!他虽然被一道莫名地剑意重击,身体受到重创,修为暂时跌落。可他残存的力量依旧超越观星境的上限!他依旧拥有妙识境的见识和数十年的生死搏杀经验!

然而即便拥有这些优势,他还是无法快速地取得胜利,甚至还被隐隐压制!若换个人,他早就一刀砍死,然后回上河养伤了,哪里还有这么多的麻烦?

遗玉不知道他的想法,他也不关心。遗玉只知道他在上河虬的“刀冕”内,已经被压制的喘不过气来。若再不赶紧想办法离开“刀冕”,如此下去,不消一会,失去战力的遗玉必定会折戟在此!

遗玉可不想连凉州都还没走出去,就被人半道劫杀!开什么玩笑!他遗玉可不是说书先生口中的那种一出场就被人秒死的垃圾货色!

我是主角啊!

上河虬沉声一喝,再次逼近身前。他这此有备而来,决定不再给遗玉施展那种可怕剑术的机会,那种如西山坠叶的攻势,令他印象深刻!

他杀意已决!

……

……

'(第二十二章 刀冕,破)'

遗玉伤痕累累。

四季师姐亲自缝制的道袍四处撕裂,露出了内里的中单。鲜血和汗水混在一起,染红了纹在衣上的刺绣,被浸润染色后的花瓣,变得栩栩如生。仿佛春天来了,它要舒展枝叶,开给写诗的人看。

这是他第一次伤的这么狼狈。记得上一次受伤的时候还是在夸父族,夸父族是上古的后裔,是大巫的后代。那一次,一个身高数丈的巨人突然从天而降,巨大地力道在一瞬间震伤了他。若非大师兄来得及时,遗玉恐怕就要死在那了。

上河虬也不好受。他本身就是带伤作战,星宫碎裂的几乎摇摇欲坠。一身修为降至极点,这时是很需要立刻进行调养的。否则一个不好,就有可能造成终身性的创伤,此生受尽折磨。上河虬不想自己那么惨,所以他想要立刻结束战斗,可惜天不从人愿。或者说,遗玉不从人愿。

这是一场意志上的比拼,他们都想赢——

……

上河虬依旧在勉力地维持着“刀冕”,甚至不惜为此耗费所剩无几的真元,这是他决胜的必要保障,所有的战斗都必须要在这里进行。他绝不允许遗玉踏出“刀冕”一步!

上河虬双手一振,衣袍向后翻起,他伸手从后腰抽出一柄短刃,那是一把怀剑。

怀剑是一种特殊的剑,因为极薄的缘故,它无法用来进行战斗,只能作为战败的武士们用来自尽的剑。只不过那仅是针对武士而言,对于修士来说,刃薄的缺陷可以在战斗时通过输入真元来弥补。怀剑具有的隐蔽性可以作为偷袭。而怀剑本身所特有的“薄”的特点,甚至可以让持有者在杀人时产生一种“舒服”的感觉。

如今的上河虬,就想体验一下这种感觉。

他前进一步,左手持怀剑,右手把牧刀,双臂灌满了力量,旋转的刀弧和剑弧又一次的封死了所有的空间,金色的光影充斥着“刀冕”。

这一次遗玉避无可避!他甚至无法像上次那样“苏秦背剑”,一旦他敢用这招背过身去,那么“观涛”在抵御住牧刀的同时,怀剑会在瞬间从后背刺穿他的心脏!

遗玉的眉间一亮,淡紫色的眉花络浮现。这么棒的疗伤秘术,就是在这种要命的关键时刻用的啊!

遗玉凝神屏气,“观涛”竖在胸口,星元如大河波涛般滚滚涌入。“观涛”发出暴怒地嘶吼,剑身振动长鸣!

这是“破军”的起手式。

先前上河虬用来攻击宫殿大门的时候用的也是这招。在九州大地上,再没有能比“破军”流传的更广的招式了,几乎所有的武士和修士都会用。“破军”是军队的招式,刀剑皆可。它之所以能流传甚广,一是因为它的简练,二是因为它的霸烈。

“破军”是给军中将士用的,拼的是一往无前的气魄,任你面前有刀山血海千军万马,统统一剑斩破!

遗玉就是要用霸道的“破军”,去破上河虬一刀一剑的封锁。

遗玉一刻不停的挥剑,力量拓展到极致,双目凌厉如电,一向柔弱的少年此刻也暴发出巨大地威严!空气中不断传来兵器互斫的声音,在一片火花中遗玉大步向前,这是将军般的气概与豪迈。“破军”的奥义就是杀出一条血路,决不后退!

在军中,退,就是死!

“破军”是一味攻击的剑术,不存在防守的意义。上河虬的刀剑不断突破遗玉脆弱的防御,砍到遗玉的身上。“眉花络”越来越亮,淡紫色的纹路几乎凝成实质!四季师姐当年在遗玉体内种下的道花,如今已运转到极致!这也从另一面说明,遗玉此刻的伤势是多么的沉重!

“嘣!”

轻而薄的怀剑无法抵御住这样狂暴地攻击,居然在一次又一次的互斫中,被生生斩断!怀剑的断裂,也意味着遗玉成功的突破了上河虬封锁。仅靠一把牧刀,上河虬还暂时奈何不了遗玉。

“刀冕”的光芒有些黯淡了,在经历过连番苦斗之后,上河虬此刻星宫中的真元已经渐渐地支持不住这么庞大的输出了。可是他依旧在坚持着,因为他知道,“刀冕”就是他决胜的最后底牌,他不能失去“刀冕”。

双方都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遗玉雪白的道袍上染红了半边,红白颜色彼此晕染,好像危月登场时的戏服。遗玉脸色苍白如纸,眉下还有几许血迹,若非“眉花络”,他此刻必定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遗玉这边的情况不乐观,上河虬那边也不好受。断了一柄怀剑不说,上河虬体内的真元已经支持不住了,就连维持“刀冕”都很勉强。上河虬可以确定,就算此战他赢了,能回到上河去养伤,他的境界也无法再回到妙识,最多只能恢复到月见上境。

所以,此战,他已经输了。

上河虬终归豪雄一世,拿得起,放得下,“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本城主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家族大比中苦苦挣扎,你却已能到达如此地步,厉害,厉害!”

遗玉也是一笑,说道,“上河城主过誉了,晚辈不过是趁人之危而已,如果上河城主没有被玉佩中的剑意偷袭,想必遗玉此刻已是刀下之鬼,又怎么能站在这里呢?倒是上河城主身负重伤,却能鏖战至今,才是真正令人佩服地豪杰气概啊。”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夸赞着,语出真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和乐融融的天伦场面,又哪里会想到两人竟然是相互搏杀厮斗的仇人呢。两人的赞语是真的,可是他们心中对于对方的杀意也同样是真的。

这一战,无论胜败,他们都是英雄。

“上河城主。”遗玉轻声唤。

“嗯?”

“上河家的‘刀冕’果真是厉害,我不能破。可惜上河家主忘了一件事。”

上河虬神色一紧,莫名地有些紧张,“什么事?”

“所谓的‘刀冕’,其实是在‘沙丘’里啊。不知是‘刀冕’更强,还是‘沙丘’更大啊?”遗玉微笑说道。

“啊!糟糕!”上河虬面色大变,他居然忘了这件事!

“刀冕”的确是绝强的领域式刀术,可以施展领域的力量。但是上河虬却忘了一件事。

他现在,是在“沙丘”!

“沙丘”是古老的阵法,当然也是一种领域,一种更大的领域。威力更强大,只是没有那么神奇,没有增持的效果。

在别人的领域里施展领域,这种做法大概是类似于在别人的房子里修房子,除了被主人拆掉之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所以,“刀冕”破了。

遗玉的修为其实很弱。他虽然天资纵横,但在道观多年,他一直是在观道,而非修行。修行这种事,是最近这两年才赶起来的。

所以他虽然可以调动“沙丘”的力量,但是却微不足道,不足以支持他破掉“刀冕”。而如今,在遗玉的连番打击之下,上河虬的真元率先支持不住,“刀冕”愈发薄弱。甚至薄弱到不足以承受遗玉所调动的“沙丘”的力量。

所以,破掉了。

……

……

PS:大家活跃一点啊。

'(第二十三章 遗玉的剑)'

“刀冕”破了。

上河虬苦笑一下,他已经失去凭恃了。

遗玉眉目不动,像是沉默的风雷。他举起剑,浑身气势内敛,质朴平淡。

刚才的那个将军般英勇的少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邻家的男孩,带着一点阳光的味道。

“道法自然。”

遗玉两指并拢,横于剑身上。这是十年前曾经斩断星辉的一剑,那一剑,救了他的命。如今岁月轮回,他也要用这一剑终结别人的性命了。

遗玉懒懒地横挥一剑,仿佛水到渠成一般,简洁而自然。

上河虬面对这一剑,竟是避无可避。

“来吧!”

上河虬仰天长啸,黑色的衣袍在气浪中鼓荡翻飞,像一只孤傲地大鹰,眉目间爆发出巨大的威严,二十年的凉州霸主此刻状态全开!结局既然已经注定,他何不像一个英雄一样战死在敌人的剑下!

他双手持刀,准备抵御这来自天地初开时的一剑。上河家并没有流传有双手持刀的刀术,除了一个——焚刀!

遗玉的这一剑堂堂正正,威势无匹,在质朴中辉煌到极致。只是很简单的一剑而已,直直地刺过来,却封死了所有的空间,让人避无可避!

上河虬把星宫中所有残余的真元全部调动到了“牧刀”上,刀身上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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