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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醒日4-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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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好在这里有座村子,我随时用迷心咒蛊惑人类来替我喂食就行了,倒也不必发愁生存。不过,我在之前的战争里受过伤,偶尔有的时候伤势会发作,会有力量控制不住的时候。”

“我明白了,那就是之前的那三次上万只老鼠投江,是由于你的力量失控的缘故。”林静橦点了点头,“不过我还是不太清楚你所说的人类让你出人意料是什么意思?”

“这一次,我好像把整个村子里所有的活物都害死了,”巨蛤的语声里居然带了点悲戚,“但我并不是故意的。事实上,现在也还没有到我伤势发作的时候。”

“不到时候?那你的意思是……”林静橦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你的力量失控也是被人激发出来的!”

“是的,这件事到现在我都没想通。”巨蛤说,“那天我只是吃了一些食物而已。吃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不大对劲。并不是味道或者气息,事实上我并没有味觉,但是消化食物的时候,我还是觉察到了一些异样,却又无法说清楚是为什么。在那之后不久,我就陷入了长时间的昏迷,等到意志清醒之后,我发现村子里已经空无一人。”

“它的语气不像是在说谎。”翻译完之后,邵澄小声对林静橦说。

“我也觉得不像是说谎。”林静橦点点头。她思索了半分钟,问巨蛤:“给你喂这一次的食物的是哪一家人,你还记得吗?”

“还记得,村子最西面、靠近经堂的那一家。我每次都是轮流挑选喂食者,以免哪一家消耗太大引起怀疑。”巨蛤回答。

“我明白了,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呢?”林静橦问,“这个村子已经完全空了,没有人可以给你喂食了。”

“我的身体一直很虚弱,没有任何能力离开这里,而且,即便我有能力离开,你们也不会放过我,不是么?”巨蛤的嘴角牵动了一下,看上去竟然像是在笑。

“你说得对,”林静橦叹了口气,“我确实不想杀你,因为你是我生平仅见的从没有主动害过人的魔仆。可惜的是,你我立场不同,我不可能放过你。”

她的身上陡然间银光暴涨,先前凝聚而成的软性金属变形成为数十只尖锐的利剑,向着巨蛤直射过去。巨蛤并没有释放出蠹痕抵抗,甚至没有躲闪,似乎是因为知道自己不是林静橦的对手,因而干脆放弃了抵抗。它的身体几乎是在瞬间被刺穿,眼神渐渐黯淡下来。

“接下来怎么办?”邵澄问。

“去魔仆所说的那座房子里,好好找一找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林静橦说,“我隐隐有点猜到了是谁干的。”

邵澄很是吃惊:“猜到了?是谁?”

“你一直在西藏,而且经常往通讯不便的地方跑,还不知道北京发生的一些新的变故。”林静橦说,“有一群身份神秘、无人知晓的人出现了。他们不是守卫人,也不是魔仆的手下,甚至于没有附脑,但却拥有着一种奇特的科技力量,可以压制附脑。”

“啊,我以前也隐隐听到过和他们有关的传闻,”邵澄说,“但是就算是以四大家族的情报力量都从来没有查到过他们的底细。”

“要说从来没有,倒也未必,”林静橦的眼神里蓦然闪过一丝酸楚,“有一个人,可能稍微知道得比别人多一些。”

邵澄看了她一眼:“你指的是……那个人吗?”

林静橦轻轻地点点头:“他的死,就和那群人有关,但我没能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很多事情至今也还不了解。不过,从此我就一直对那群神秘的人多留了几个心眼。”

“照你的意思,这只魔仆之所以力量突然变强、以至于误杀了全村的人,会是那群人在背后搞的鬼?魔仆吃的不对劲的食物被那些人下了料?”邵澄显得难以置信,“他们有那么厉害?”

“正因为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真实状况,所以谁也不能断言他们的实力究竟如何,”林静橦说,“而且有一就有二。如果这只魔仆的突然力量增长是那群人造成的,那我们可不可以大胆地推测……其他的事情也和他们有关?”

“你是说……全世界魔仆妖兽的突然骚动,就是这群人干的?”

“魔仆的爆发,这群人的出现,先前我们以为这是两起孤立的事件,但现在看来可能不是。”林静橦说,“当然,魔仆和妖兽的骚动并不完全是这帮人干的,因为一部分魔仆确实感知到了魔王的气息,说明魔王的觉醒并不只是个谣言;但是,剩下的一部分,就像刚才那只老蛤蟆一样,或许是有人浑水摸鱼的结果。如果他们真的有能力刺激到魔仆,那么这群人所掌握的技术,可能远远在我们的想象之上。”

“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邵澄说,“难道是为了更进一步挑动魔仆和守卫人相互残杀,然后他们从中渔利?”

“我也不知道。”林静橦摇摇头,“所以我才一定要和路晗衣结婚。路晗衣固然是对我们所掌握的家族秘密感兴趣,但我也想从路家找到一些和那群人有关的信息。”

“可……那个人不是早就死了吗?”邵澄说。

“他虽然死了,但是路晗衣……是一个我始终看不透的人。”林静橦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古怪的笑容,“我总觉得他隐藏了什么秘密。我和他是即将结婚的新婚夫妻,却也有可能不得不来一场生死对决。走吧,我们去搜一搜那座房子。然后,可能需要马上回到内地。”

林静橦说着,迈步走向巨蛤所说的村子的西面。邵澄看着她的背影,脸上充满了忧伤。



经过烟熏攻势之后,山洞里钻出了一只魔仆。

这倒并不太出乎冯斯的意料之外。尽管他和姜米一样,都很难理解刘岂凡所说的“世界的截面”“时间的本质”究竟是什么,也无法捉摸到时间碎片的实质,但至少他能判断出,这些时间碎片的形成绝非偶然,一定都和魔王世界有关。刚才的涿鹿之战古战场直接就是造成魔王失踪数千年的原因,而眼下,第二个时间碎片里又出现了魔仆。

通过望远镜可以看到,魔仆爬出山洞后,缓缓地继续向前爬动,中亚武士们保持着半圆形的包围圈,既不轻易靠近,也没有空出缺口。不过,魔仆好像也并没有逃跑的打算,它只是慢慢地爬到了阳光下,然后就停止不动了。

几秒钟之后,山洞里走出来了一个人。那也是一个中亚人长相和打扮的男人,身材中等,不过衣衫褴褛而肮脏,脸上的大胡子也乱糟糟的长得很长。冯斯看着那副狼狈的模样,立刻就能判断出,这个人多半已经带着魔仆被那群武士追捕了很长时间,现在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不过,尽管处在这样的绝境中,这个人的脸上仍然带有一种蔑视一切的不屈,那张黑乎乎的脸上隐隐然带有一种常人不可触及的威势。

“这个人好像身份不一般。”姜米说。

冯斯点点头:“看得出来,不是个寻常人,不然也不能把魔仆带在身边。不过,现在也到了虎落平阳的时候。”

追捕的武士中走出一个头领模样的人,伸手指向被追捕者,颐指气使地说着些什么。被追捕者却两眼望天,完全不理睬对方,仍旧显得倨傲非常。武士头领分外恼怒,抽出弯刀一刀砍向被追捕者。不过这一刀只是虚张声势,架势做的足,却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对方无疑也看出了这一点,根本就不闪躲,眼看着弯刀的刀锋垂在了他的头顶上,好像连眼睛都没有眨一眨。

“是条好汉子。”姜米说,“虽然也是够狂的。”

被追捕者这个蔑视的姿态更加激怒了武士头领。他怒吼一声,反转刀柄,狠狠砸在了被追捕者的头部。这一下下手很重,被追捕者被砸得倒在了地上,头上很快流出鲜血,但他仍然没有流露出半分屈服之色,眼神里轻蔑的意味更浓。

武士头领十分恼火,手舞足蹈地向手下下达了一些命令,武士们当中立刻有人掏出了绳索把他捆绑起来。另一些人拿出更长的绳索,把魔仆也捆绑了起来。魔仆看得出来想要挣扎,但身体似乎是处在极度的衰弱状态中,既没有足够的物理力量,也没有能够激发出可以用来攻击敌人的蠹痕。最终它只能像一大团颤巍巍的肥肉一样,被牢牢捆住,然后由七八名武士合力在山道上拖行。

这一幕竟然让冯斯莫名地感到有些悲哀,但他也知道,此事必然还有下文。果然,被追捕者和魔仆刚刚被带走没多远,山道远处突然跑来了三个人,速度非常看。冯斯把望远镜转过去,发现跑来的是三个疑似中国人的东亚人,两个是秃头和尚,还有一个是道士。

“和尚和道士一起?”姜米看得很是讶异,“这是唱戏呢?”

“不,用和尚和道士的身份来伪装自己,是中国古代的守卫人常用的方法,那样可以方便聚居在一起搞一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冯斯说,“这几个人,大概就是冲着那个被抓的家伙来的吧。他到底是谁呢?”

“我要靠近一点。”一直没有说话的刘岂凡开口说,“中亚的语言,不管是古代的还是现代的,反正我们都听不懂。但那三个出家人却极有可能说汉语。我得去听听他们说话,说不定能听到一些关键的信息。”

“万一被他们发现了怎么办?”姜米有些担心。

“没关系的,我的附脑和时间碎片高度契合,在这里我的蠹痕比在外面更好用,他们不可能抓住我。”刘岂凡说,“麻烦帮我变一个口罩出来。”

于是冯斯感到了时间的停滞。在这一片区域里,只有他和刘岂凡两人能够自如地活动,其他人统统成了不能动的木雕。刘岂凡一溜烟地跑到人群中,左右张望了一阵后,躲进了刚刚被烟熏过的山洞里。冯斯这才明白过来刘岂凡找他要口罩的用意,禁不住心里一乐,看来刘大少现在确实比以前心思细密多了。

刘岂凡在山洞里藏好后,时间重新运行,两僧一道飞快地奔跑到了武士们身前。武士首领伸手指着三人,好像是在喝问他们的身份,道士却已经拔出长剑,剑光一闪,把他的头颅一剑切了下来。

首领的头滚落到山路上之后,其他的武士们才反应过来,慌慌张张地举起武器迎战。然而,他们只是一群强壮的普通人类,所面对的却是三个守卫人。两个和尚中身材较矮的那个释放出蠹痕,武士们扬起的刀剑举到半空中就停住不动了,身体全都变得僵硬,好像一尊尊的塑像。从望远镜里隐隐可以看出,他们的肤色都发生了改变,在阳光下闪烁出类似金属一样的银白色光泽。

“好厉害啊!”姜米惊呼出声,“一下子就把那些人全部变成了雕像。不过,好像你跟我讲过,你认识的一个守卫人也有把人变成金属的能力?”

“不是,林静橦擅长的是操控金属,我暂时还没听说她可以把人变成金属,不过这二者难保有什么联系。”冯斯说,“我只知道她的祖先中有一位是个道士,如果和这个和尚也有什么关系的话,那还真是和谐的一家……”

唯一一个没有被变成金属的是那个被追捕的大胡子。即便出现了这样的变故,他仍然十分镇定。两僧一道站在他身前,和他交谈着些什么,由于这三人此时背对着冯斯,冯斯看不清楚他们的表情。但可以判断得出来,这三位对待被追捕者也绝无善意,因为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替他解开绳索。

魔仆的反应更能说明问题。当着三人出现后,它显得有些惶恐,又似乎充满了愤怒,尽管被绳子牢牢捆住,仍然拼命地挣扎着,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只落入顽童罗网的菜青虫。

而其余四个人的交谈好像也并不顺利。道士更是被激发了火气,飞起一脚把被追捕者踢倒在地,然后拔出剑来,抵在他的脖子上。就在这时候,冯斯感觉到了那种熟悉的头痛——当自己的精神和其他附脑产生共鸣时的头痛。在他激发出自己的蠹痕后,这样的头痛已经很少出现了,一旦出现,就说明对方的精神力量非同小可。

他强忍着头疼仔细一看,果然,魔仆的身体在急剧地颤抖着,身体背部的中央裂开了一条缝,有刺眼的白光从中间射出来。随着这道白光的射出,冯斯的头痛骤然间加重了数倍,痛得他站都站不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望远镜也掉下去打碎了。

“你怎么了?”姜米连忙蹲下身来扶住冯斯。

“头疼……”冯斯摆摆手,“老早就习惯了,没事儿,别担心。”

“是你说的和魔王之间的精神共鸣那种头疼吗?”姜米问。

“就是那种……那个魔仆不一般。”冯斯咬着牙关说,“你先别管我,我死不了,看清楚那边到底会发生什么。快去!快!”

姜米担忧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听了他的话,继续拿起望远镜注视着远处。冯斯跪在地上,身体简直弯成了一只大虾,恨不能那个道士能站在自己身边,一剑也把他的脑袋割下来,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

正当他觉得自己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姜米发出一声惊呼。还没来得及发问,眼前一黑,他又被弹回了时间碎片之外的黑暗混沌中,头疼也消失了。

“你们俩都还在吧?”黑暗中传出刘岂凡的发问声。

“我在。”冯斯说。

“我也在。”姜米的声音就在身边,并且很快伸手过来拉住了他的手,“你的脑袋怎么样了?没成两半吧?”

“出来了就不痛了。”冯斯说,“快告诉我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魔仆的背上发出了白光,越来越亮,然后整个身体都亮了,不只是白光,而是彩虹那样的七彩色。”姜米说,“然后,我的眼睛一花,好像是看到那种七彩的颜色一下子膨胀起来,向着四周扩散开来,然后我们就回到了这里。抱歉,那一下膨胀发生得太快,我实在是没法看清楚。”

“看到这一步就很好了,”冯斯说,“至少可以证明一点,时间碎片的形成,和那只魔仆有关。甚至有可能,每一个时间碎片的形成,都是因为这样类似的魔仆的爆发而产生的。”

“你说对了一半,”刘岂凡说,“确实是因为魔仆爆发产生的,但却不是‘类似的’。”

“你什么意思?”冯斯有些不明白。

“都是同一只魔仆,”刘岂凡说,“拥有这种操纵时间力量的魔仆,不可能有很多,这些时间碎片,都是它一次次爆发力量形成的。”

“啊,我开始有点理解这个时间碎片了。”姜米说,“就好像是一个又一个的平行宇宙,每一个平行宇宙里都有一个独立的世界,就好像是魔仆的无数个分身。”

“妈的,你这么一解释我也明白了。”冯斯搔搔头皮,“那只魔仆一定很重要了。大少,你刚才偷听到那几个和尚道士和那个中亚人的对话了吗?他到底是什么人?”

“我真是没有想到,那个中亚人,居然还是个历史上的名人。”刘岂凡说,“他就是花剌子模国的扎兰丁王子。”

“扎兰丁王子?奇怪,这个名字还真是挺熟的,虽然一下子想不起是谁,但肯定听说过。”冯斯说。

“所以说你这样的文盲真是没救了,就这么半碗水还敢辍学……”姜米摇摇头,“花剌子模帝国的末代君主啊。成吉思汗攻占了花剌子模的都城撒马尔罕城的时候,他逃了出去,然后又坚持抵抗了十多年,当然最后还是挂掉了——那个年代谁打得过蒙古人呢?至于他具体是怎么挂的,有很多种说法,其中一种是说他逃到了乌拉尔山脉中一个我也不记得叫什么什么坦的山谷里,然后被追兵追上杀害了。如果我们刚才看到的就是扎兰丁王子的话,那这个说法就有出入了……咦?你怎么了?怎么手心一下子出了那么多汗?又头疼了吗?”

“不不不,不是头疼,而是我一下子想明白了一些问题。”冯斯喘着气说,声音里听来颇为兴奋,“刚才我没有想起来扎兰丁王子是谁,但是你一提到撒马尔罕城,我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在我最早接触到魔王世界、还不知道这个世界里到底有什么的时候,我妈……我的养母池莲曾经给我安排过一个陷阱,让我得到了一本古书,古书里隐隐晦晦提到过一些和魔仆有关的历史旧事。这当中,就有一件事情和撒马尔罕城相关。”

冯斯回想起了那本名叫《空斋笔录》的书,书里辑录了一则逸闻,说长春真人丘处机的弟子、冲虚大师于志可曾经在自己的七十寿辰上收到过皇帝御赐的寿礼——一块民间传说中可以益寿延年的太岁。但于志可却被那块太岁大大地惊吓到了,在生病高烧的谵妄中反复提及几个词汇:邪米思干大城、视肉、妖道、怪物、妖邪、两丈高。

“邪米思干大城就是撒马尔罕城,是丘处机的另一个弟子李志常在《长春真人西游记》里使用的译名。”冯斯说,“于志可也是跟着丘处机去西域面见过成吉思汗的,那些话说明他在撒马尔罕城见到过类似魔仆一样的怪物。而扎兰丁王子正好也是那个时代的人。”

“也就是说,刚才我们看见的人果然是扎兰丁,而那只魔仆,就是于志可曾经见到过的?”姜米反应也不慢。

“极有可能。”冯斯说,“大少,你听到他们具体说了些什么?”

“那两僧一道就是为了追逐扎兰丁才来到这里的,”刘岂凡说,“他们一直在喝问扎兰丁一个问题:你把魔王藏到哪里去了?”

“你说什么?魔王?”冯斯失声惊呼,“魔王是被扎兰丁藏起来的?”

“我也不知道,他们只是这么发问而已,扎兰丁也一直没有回答。反倒是魔仆的力量被激发出来,然后我们就被弹出来了。而在那个时间碎片里,一切都会那样继续无限循环。”

“我们能不能回去?”冯斯急急忙忙地问。

“回去?回哪儿去?”刘岂凡莫名其妙。

“回到刚才那个碎片里去!”冯斯说,“那他妈不是无限循环的吗?我们赶在其他人之前,先找到扎兰丁,想法子追问他魔王的下落!电影里不也总那么演吗?在无限循环的时间里一次次地重复,积累经验值,最终达到目的。”

“我之前也是那么想的,但是我刚刚想起了一件事:我们没法再回去了。”刘岂凡说,“每一个时间碎片我们只能进去一次,再次进去的话,后果难以预料,说不定整个碎片都会毁灭,我们也会灰飞烟灭。这是你祖父当时专门给我的警告。”

“为什么?”冯斯不明白,“第二次为什么不能进去?”

“因为只要我们进去过一次,在那个平行世界里,就会留下我们的……我想想用什么词说会比较好一点……分身。分身,你懂这个意思吗?”

“分身?”冯斯浑身一震,“你是说,此时此刻,在那两个我们已经进去过的时间碎片里,我们三个人的分身……已经在里面了?”

“对,现在在涿鹿古战场的碎片里,和乌拉尔山围捕扎兰丁的碎片里,都已经有了我们三个人,”刘岂凡说,“我们也会一次次地重复过去的对话和动作,然后等待魔仆带来的重启时刻。”

“妈的,虽然只是平时空间里的分身,我想起来都觉得好惨。”姜米喃喃地说,“幸好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的生命永远循环在那几十分钟里。”

“也就是说,平行世界里的‘我们’,必须是唯一的?”冯斯很沮丧,“电影什么的果然是骗人的,唉。”

“但我们还是有收获的。”刘岂凡说,“至少证明了扎兰丁王子确实和魔王世界相关,甚至直接和魔王本人有关,那么于志可在撒马尔罕城的遭遇就有可能是一条重要线索。如果查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说不定真的有机会找到魔王的行踪。”

“可是,我们还困在这个时间之海里出不去啊。”姜米说。

“这个倒不用担心,”冯斯说,“祖父如果真的只是想干掉我,这些年来有无数的机会。他把我们诱骗到时间之海里,显然又是想要让我得到点儿什么。有时候我真觉得他在养蛊……”

“养蛊……说的还真是形象,”姜米难得的没有嘲笑冯斯,而是低低地叹了口气,“你也真是不容易。不只是你祖父,你的养母,那些守卫人,甚至还有从来没有现身的魔王……所有人都把你当成那只蛊虫来养。”

冯斯感到手上紧了一紧,那是姜米用力握了一下他的手表示安慰。他心里一暖,忽然间觉得好像这一团漆黑的时间之海又把他和姜米带回到了半年前,带回到姜米的记忆还没有被抹消掉的时候,两人之间仿佛多了一些默契与和谐。

“现在的问题就在于,他到底想要让你得到什么?”刘岂凡说,“你在这里有感觉到什么力量的变化吗?”

“老实说,一丁点都没有。”冯斯说,“连巧克力都只能变出乡镇企业产的味道。”

姜米噗嗤一乐,刘岂凡却并没有笑:“你没有得到力量,我却有那么一点……如鱼得水的感觉。”

“如鱼得水?”

“是啊,从进入这片时间之海后,我就总觉得这里的一切和我都很合拍,我的附脑更是一直都很兴奋。出入那两个时间碎片更是加剧了这种兴奋。”

“是会失控吗?”姜米担心地问。

“没有失控,虽然感受到了力量的增长,却全都在我的掌控范围内。”刘岂凡说,“所以我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天选者是你而不是我啊。”

“是谁都不重要了,既然身为蛊虫,唯一的选择就是破土而出。”冯斯说,“接着向前走吧。”

“希望下一个碎片能把我们带到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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