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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炽2女武神-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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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地死在战场上。”

“不要啊何塞哥哥!不要啊!你要是不在了……我会很孤独……”西泽尔试着想把他扶起来。

眼泪终于涌了出来,却感觉不到自己在哭,他大吼说军医官!军医官!军医官!他的声音在诺大的莲花广场上回荡,他想找一个军医官来给何塞哥哥止血,可围绕他的只有无穷无尽的锡兰人。

真的……别死……你要是不在了,我会很孤独。

三年前那个夏夜又回来了,那时我漫步在一望无际的红松林里,想要逃离,想要逃离这个我依赖着什么人才能活下去的世界。

也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吧?他怜悯我,把哥哥还给了我,今天想起来空包弹什么的就像戏剧情节一样啊,那是神吧?是神的怜悯,但神的怜悯只有三年,三年后他还是把赐给我的拿走了……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只有三年啊……

哥哥,别死啊!走到今天我们历尽了千辛万苦,我们就要赢了啊!我们就要能当人上人了啊!再也没有人能欺负我们,我们称王称霸的时候就要来了!这时候你怎么能走呢?

“西泽尔……西泽尔听我说,你这样我会死得更快的,你在扩大我的伤口……把我放下,我还会多点时间。”托雷斯轻声说,“别任性。”

西泽尔跪在托雷斯身边,呆呆地看着这个满脸血污却微笑的男人。

“孤独么?小孩子总觉得自己很孤独,其实人是越长大越孤独的,因为你能听他话的人越来越少,路要自己走,”托雷斯沉重地喘息着,“但别怕啊西泽尔,勇敢地走下去,就好像……我还在你旁边跟你一起走那样。”

他的眼帘渐渐低垂,目光渐渐暗淡,显然生命已经到了尽头。

“不不!何塞哥哥!不要离开我!你还要回去看你妹妹的!你妹妹要嫁给爱她的人!”西泽尔的铁手和托雷斯紧紧地交握,他做不了任何事,只能给托雷斯找活下去的理由。

内心里有动力的人就能活下去,这也是托雷斯教他的。

托雷斯的眼睛果然微微地亮了起来,他怔怔地看着西泽尔,看了很久很久。

他忽然笑了,“笨蛋,我骗你的……我确实有个妹妹,可她很小就夭折了……我那么说,是因为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好像个小女孩……”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炽天骑士团,何塞·托雷斯中校,阵亡。

星历1884年,在锡兰王都,锡兰远征军的战士们遥望了红龙的苏醒。

当时他们蜂拥入城,想要救援陷入苦战的西泽尔·博尔吉亚少校,那位少校被传为军部的宠儿,未来炽天骑士团团长的候选人。

战士们并不愿意把命花在拯救这种贵胄身上,但是迫不得已只能往前冲,但他们遭遇到了近乎疯狂的抵抗,看着莲花广场就在前方,却不能突破锡兰军的人海攻势,眼睁睁地看着伤痕累累的西泽尔少校战至最后一人。

但这时候无法想像的逆转出现了,那具苍红色的甲胄自尘埃中站起,狂怒地咆哮着,手提两柄龙牙剑如风车般横扫了莲花广场,只有一个词能形容那惨烈的一幕,就是“血流成河”。

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西泽尔少校已经拖着利剑、踏着层层石阶去向了锡兰王宫,就像一位登基的王……却走得那么疲惫。

第四十节王的挽歌

西泽尔终于踏上了锡兰王宫的地面,宫殿在熊熊燃烧,若不是穿着甲胄,地面会灼热得难以落脚。

从前这应该是一座精美的建筑,梁柱上镶嵌着珍珠和砗磲,花园中的泉眼日夜不停地喷吐清泉,但现在它看上去更像地狱,乌木大梁毕毕剥剥地燃烧,高大的拱门在西泽尔头顶轰然倒塌……被他一剑砍成两段。

放眼望出去,整座城市都在燃烧,拖着蒸汽的巨大身影出没在城市的各个角落,搜索最后的锡兰守军。黑龙和他带领的骑士们终于来了,胜负也再无悬念。

穿越层层拱门,西泽尔最终来到正殿,这应该是锡兰王和大臣们议事的所在,它纯用花岗岩建造,在火中能撑得更久一些。

诺大的殿堂中到处都是沾血的脚印,机动甲胄的脚印,看来友军已经经过过这里了,应该是安全区域了。西泽尔觉得疲倦了,想要休息一下。

那张乌木王座还完好无损,被熊熊燃烧的帷幕环绕着,它非常宽大,穿着炽天使机甲也能坐上去,西泽尔双手扶着狮头扶手,缓慢地呼吸着,背后是扇面般展开的、雕刻得栩栩如生的九头蛇。

何塞哥哥死啦,何塞哥哥真的死啦……虽然一直都很怕很怕他会死会离开自己,可他还是走了。

何塞哥哥死啦,所以我就烧了这座城市来埋葬他……都是那些愚蠢的锡兰人!他们若不反抗,怎么会有这样的结果呢?我来只是要一份投降书而已!

可他心里也恨不起那些锡兰人来,他们用血肉之躯往机甲骑士身上扑,像是一群疯子,打败疯子有什么可解恨的呢?

龙牙剑砍中人体的那种感觉真不是砍在金属上的感觉能比的,鲜血黏在他的面甲上缓缓地往下流,沿着缝隙渗到甲胄里面去了,腥味之浓重让他觉得自己像个恶鬼。

但他还是深吸了几口气想要起身继续搜寻,他要找到锡兰王,他和黑龙的竞争是以谁先擒获锡兰王来算的,托雷斯也要他抓住锡兰王。

这时一个蹒跚而行的身影踏过一道火焰,走进了大殿。那是个须发皆白的锡兰老人,穿着沉重的旧式甲胄,没有机械助力的那种,外面罩着黑色的长袍,袍摆已经烧焦了。

他显然受了很重的伤,拄着剑才能行走,看他那瘦弱的身躯,也根本就不像个战士。

老人骤然发现王座上坐着一具铁傀儡,下意识地举剑想要防御,却被剑的重量带偏了重心,跌跌撞撞地退了几步才稳住了。

他心里清楚面对铁傀儡,自己举不举剑其实根本没区别,也就淡然笑笑,把剑插进地砖的缝隙里,扶着剑柄站好了。

铁傀儡伸手摘下了自己的护面铁甲,露出下面那张苍白的男孩面孔,男孩长得很漂亮,只是眉眼的线条太过锋利了些,像是出鞘的利剑。

男孩凝视着老人,脸上带着血污,深紫色的眼眸中流动着火光。

老人也凝视着男孩,许久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没想到毁灭我们国家的人,竟然是个孩子。”

西泽尔立刻确认了对方的身份,不会错,那就是锡兰军的最高领袖,锡兰王自己!他在城破之际竟然没有趁乱逃走,而是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返回了王宫。

他仔细打量这个老人,他本以为制订这种焚城战略的人该是何等的残酷疯狂,可锡兰王给他的感觉根本不是这样,像个教人看书认字的老师。

“疯子!”西泽尔低声怒吼,“你原本只需要献出一份降书!可你毁了成千上万的人!你就那么在意你头顶上的王冠么?”

锡兰王哑然失笑,“原来教皇国派了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来。为什么锡兰就要献出降书?是因为你们更强大么?”

“当然!”西泽尔寒着声音,“这个世界只允许强者活下去!强大即为理由!”

锡兰王摇头,“如果弱小就要灭亡,那这个世界就是野兽横行的森林,该被毁灭的是这个世界自己。”

西泽尔愣了一下,他当然不能同意这个说法,这跟他接受的教育完全不吻合。他关于人生的哲学都来自铁之教皇,而在隆·博尔吉亚的逻辑中,世界就是野兽横行的森林,你若不是强大的野兽,根本不配活着。

可在这个教师般的老人面前,他却一时间找不出犀利的言辞来反驳。

“你很强大,这没错,在那身钢铁的盔甲里,那么你的家人呢?你的每个家人都是强者么?他们能活在这个森林里都是因为你的庇护么?”锡兰王轻声说,“如果有一天你被更强的人打败了,他们就得死么?”

西泽尔的某根神经忽然绷紧,他觉得不能跟这个老人说下去了,再说下去他会陷入困惑之中。

妈妈和妹妹当然不会死,因为他会越来越强!把每个意图伤害她们的人都挡在外面!

他为什么要听自己的敌人胡言乱语?就是这个老人的战术令他失去了何塞哥哥!现在轮到这个喋喋不休的老人为他的错误支付代价了!

炽天使甲胄轰然解开,他强忍着金针从背脊中脱离的痛苦起身,从甲胄背后的武器架上拔出了笔直的刺剑,那是供骑士在失去甲胄保护的情况下使用的。

“西方人的决斗么?”锡兰王点了点头,“居然会从铁傀儡里出来,真是让人惊奇的男孩啊。”

“你已经衰老了,我还没完全长成,我们之间的决斗是公允的。”西泽尔昂然地抖剑,“早该这样对不对?我们中只需要有一个人流血,就可以结束这一切!”

他不想穿着机动甲胄砍下锡兰王的头,因为那是骑士的耻辱,但即使他脱掉甲胄,仍然胜券在握,刚才的对话间他已经看出这个老人濒临死亡,他的胸腹间有巨大的创口,那绝对是致命的。

这老家伙返回自己的宫殿,是想死在自己的王座上!这个贪恋王位的混蛋!

“好的,孩子,你说得对,该结束了。”锡兰王深吸一口气,浑身铁甲铮然作响。

他缓缓举起那柄沉重的国之利刃,发力冲向王座上的男孩。灼热的空气在耳边高速流过,他的白发在火风中飞舞,他放声咆哮,仿佛狮虎。

西泽尔剑尖一颤,对冲过去。他的体质偏弱,但托雷斯之死的痛苦仍旧从他身体里榨出了惊人的暴力,刺剑扭曲着尖啸着。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影冲破了侧方的火焰,扑向西泽尔。西泽尔大惊,他根本没想到这间燃烧的宫殿里还会有第三个人,他的剑术只是一般,根本无法同时应付锡兰王和锡兰王伏下的杀手。

原来锡兰王一直在骗他!那个奸诈凶险的老人,他一直等的就是西泽尔自行脱下甲胄!

西泽尔只能偏转刺剑,优先攻击侧面的敌人,锡兰王的伤势应该是真的,那么拼着被锡兰王刺中,优先结果杀手是唯一的选择。

“不!泰伦特!不!”却是锡兰王痛苦得高呼。

西泽尔剑锋偏转的瞬间,锡兰王丢掉了手中的蛇形重剑,不顾一切地扑向那个黑影。

剑锋贯穿了黑影的心脏,西泽尔被撞得倒退出去栽倒在柱子旁,锡兰王抱住了那个黑影。

“泰伦特!泰伦特!你们不是走了么?你为什么不服从我命令!你这个傻孩子!”锡兰王抱紧了黑影大哭。

西泽尔呆住了,那个被他刺穿了心脏的黑影,居然只是个十三四岁的男孩。

“老师,我们都想誓死追随您……可我没有别人那么聪明,我逃走对锡兰也是没有用的,我就决定留下来保护您……”奄奄一息的男孩说,“可我真笨,我杀不掉那个侵略者……”

侵略者?这是说我么?西泽尔茫然地看着自己掌心里的血。

“我知道自己很笨,所以一直努力……害怕您会对我失望。”男孩努力抬起头来,看着锡兰王,“但我这次很勇敢,对吧老师?”

“很勇敢,泰伦特很勇敢,你们都是我的好学生,我们各奔前程,肩负这个国家的未来。”锡兰王抱着他的头。

“老师……我觉得很冷……”泰伦特轻声说。

他当然会冷,因为他的血液就要流干了,他的心脏中插着一柄刺剑。

“别怕,别怕,”锡兰王紧紧地抱着这个孩子,“我给你念书中的话……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泰伦特在他的怀抱里完成了最后的呼吸,也许是误以为自己回到了课堂中,所以他苍白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西泽尔默默地看着这一幕,觉得那么疲惫,血像是冷的,冷到能析出冰渣来,连烈火都无法加热。

因为他终于看清了那个男孩手中的武器,那个男孩扑向他的时候,手中只是攥着一块石头……很多年前,他扑向贝拉蒙少爷的时候,手里也只有一块石头……

他忽然分不清自己和敌人了,他自己是个攥着石头的孩子,敌人也是个攥着石头的孩子。

他觉得累了,不想打了,反正杀了谁都换不回何塞哥哥,他坐下来靠着那根灼热的柱子,看着锡兰王抱着那个已经死去的男孩,念着可能是来自夏国的书,“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不杀了我么?”锡兰王把男孩放平在地上,给他盖上自己的征衣,“我看你也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同伴吧,如果杀了我能让你好受些,就来吧。”

“你刚才有机会一剑杀了我,为什么把剑扔了?”

“你是个孩子。”锡兰王的神情很平静,“你套着那层魔鬼的外皮也还是个孩子,我为什么要杀一个孩子?你杀了我才是最好的结果,省去了我被审判和处死。”

“在我的国家里,没什么人把我看作孩子。”西泽尔轻声说,“他为什么叫你老师?”

“锡兰是个贫穷的国家,平民中很多人都不识字,不识字的国家是没法富强起来的。所以我选拔了一些聪明的男孩,让他们参加宫中的学校,自己教他们夏国文字。”锡兰王说,“他们都叫我老师。”

“原来你还真是个老师。”西泽尔没来由地想起莉诺雅,嬷嬷大概不会想到他后来做了那么多残酷的事吧?嬷嬷要是知道了会害怕他么?

外面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应该是黑龙下属的骑士们也冲进了王宫,所剩的时间不多了,西泽尔想到了最后一个问题。

“这个国家为什么叫莲花之国?它分明不产莲花。”

“因为满池的莲花都是同一棵植物上长出来的,在水底的淤泥里,它们的根连在一起……所有锡兰人的根都连在一起。”

星历1884年夏,锡兰战争彻底结束,余党被剿灭殆尽。

星历1884年秋,经过宗教审判,锡兰王以发动战争的罪名,被长矛钉死在十字架上,

从此“锡兰”这个名字被从世界的版图上被抹掉了。

第六章红龙狂舞之夜

第四十一节归来

星历1884年秋,翡冷翠,夜雨。

黑色的礼车停在坎特伯雷堡前,西泽尔走下车来,撑开一柄黑伞,跟司机摆了摆手,示意他送到这里就可以了,可以回去休息了。

他独自漫步过花园,阿黛尔喜欢的那些玫瑰花都枯萎了,但很多还待在枝头,像是大片大片黑色的蝴蝶,在风雨中集体零落。

他掏出钥匙开门,客厅里静悄悄的,屋子里没有一丝灯光。时间已经是后半夜了,这个时候妈妈和妹妹应该都睡了。

西泽尔脱下军装大氅挂在衣架上,走到餐桌尽头的位置上坐下,默默地听着雨声。

他刚刚从新罗马帝国返回,对锡兰王都的攻占前后只有两天的时间,但从开拔的准备工作到善后,算起来他离开翡冷翠已经九个月了。教皇厅希望他借机加强对军队的了解,确实没有什么训练能比实战更有效。

九个月前和九个月后的坎特伯雷堡看起来并无什么区别,除了花园里的花,但有很多东西已经彻底改变了,比如那个总喜欢靠在窗边眺望的何塞·托雷斯不会再出现了。

西泽尔强忍着扭头看向窗边那个熟悉的角落,空荡荡的角落里,白色的窗纱起伏。

开始的几个月里他总是从梦中惊醒,噩梦里是托雷斯那张沾满鲜血但仍带着笑意的脸,还有最后的那句话,“笨蛋……我骗你的……我妹妹……早就死了啊……”

他就会嚎啕大哭或者吼叫着,“何塞哥哥!何塞哥哥!”好像在问这个世界要人,要世界把何塞哥哥还给他。

可现在他已经不想哭了,人好像渐渐地麻木了,梦到托雷斯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世界仍在无声地运转,不以任何人的悲伤为转移,他还有母亲和妹妹,还得继续坚强下去。

他起身走向妹妹的卧室,太晚了他不想打搅母亲的睡眠,那就看看阿黛尔好了,反正阿黛尔睡熟了基本吵不醒,跟小猪似的。

阿黛尔的卧室虚掩着门,西泽尔微微一怔。女侍长碧儿虽然年轻但是非常稳妥,每晚都会四处检查,有她在卧室不可能没关好门……难道是阿黛尔偷跑出去玩了?

西泽尔轻轻拉开阿黛尔床上的丝绸床帐,阿黛尔果然不在被窝里。他迟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床单,被窝里竟然是冰冷的,而且这床被子……似乎很久都没有洗过了!

他不动声色地站起身来,前往母亲的卧室,不出所料,母亲也不在。坎特伯雷堡的每间卧室都是空的,碧儿、女侍们、厨师、园丁……全都不在!他们的床铺还都有人睡过的痕迹,但地面上一层薄薄的灰尘,看起来很久没有人走进过这座建筑了。

好像某个夜晚某个魔法被施在了坎特伯雷堡,把里面的人都变没了。

西泽尔最后检查了厨房里的炉灶,炭火是被水浇灭的。

他返回客厅,重又在餐桌尽头的位置上坐下,拔出防身的短枪放在桌子上,“出来吧,你们来自哪个机构?”

黑枭般的军人们从帷幕后闪现,他们的身形精悍而目光凌厉,军服制式和十字禁卫军明显不同,带有“甲胄”般的感觉。他们的领口闪烁着寒冷的银光,军徽却是纯黑的,仔细看的话,那是一对被黑色火焰包裹的黑色羽翼。

“来自异端审判局,西泽尔少校。”为首的、挂中校军衔的军人在西泽尔面前微微鞠躬行礼。

西泽尔心中一寒。他当然认识那种罕见的“黑天使”军徽,只有异端审判局的执行官们会佩戴那种军徽。

异端审判局,这是个非常神秘且高级别的军事机构,虽然人数极少,但级别上跟作为“教皇国中央军”的十字禁卫军平级。

异端审判局隶属枢机会领导,不接受其他人的命令,教皇厅的命令对他们也不起作用。

它是教廷的内部机构,专门打击异端犯罪。所谓异端,是指那些信奉极端宗教的异教徒。他们有的信仰恶魔,有的聚众吸毒淫乱,有的还会行鲜血祭祀,这类案件通通归到异端审判局处理。

异端审判局拥有自己的法庭,宗教法庭,经他们审判的人可以直接处死。而且异端审判局的执行官们委实精锐,军队和警察解决不了的事情,到他们手里几天就处理完毕了,等到上面想起来问进度,罪犯没准已经枪毙结案了。

如此凌厉并且黑暗的部门,在多数翡冷翠人看来根本就是恐怖机关,但西泽尔倒不至于被黑天使的军徽吓到,炽天骑士团也是特立独行的机构,异端审判局的黑暗在炽天骑士团的烈焰面前不起作用。

觉察坎特伯雷堡是间空屋后,西泽尔就明白了为何自己从进家门以来就觉得芒刺在背,好像有人在黑暗中盯着他,那种军人的直觉是正确的,真的有人,只是没想到是异端审判局的执行官们。

“我母亲和妹妹都好么?”西泽尔冷冷地问。

“截至此时,她们都好,你家里的其他人也都好,他们被妥善地保护起来了。”中校说,“不过有些小麻烦,可能得您出面处理一下,不介意的话,跟我们去一下异端审判局?”

西泽尔冷冷地看着他,不说话。

“没什么可担心的吧?异端审判局再怎么大胆,也不敢对国家英雄、‘锡兰毁灭者’不利。那样的话,炽天骑士团没准会踏平异端审判局呢。”中校笑笑。

西泽尔沉默了几秒钟,面无表情地走向门口,执行官们沉默地跟在后面。

西泽尔在门边停步,一名执行官上前几步,取下衣架上的大氅搭在西泽尔的肩上,一行人步入茫茫的细雨,黑色的礼车等候在道边。

翡冷翠的夜坚硬如铁,夜幕下尖塔林立,仿佛花岗岩构成的森林。

城中一座巨大的教堂式建筑深夜开门,礼车缓缓地驶入。西泽尔走下车来,仰头望见那座黑色的圣堂。

它坐落在层层石阶之上,仿佛高悬在半空中,如此雄伟庄严,把半个夜空都遮蔽了。

全副武装的执行官们围绕着它,他们手中提着五联装的重型火铳,队伍中还混杂着甲胄骑士,虽然不是炽天使,但也魁梧威严,多种金属混合锻造的装甲板反射着汽灯的光。

“这不是异端审判局本部。”西泽尔皱眉。

“确实不是,是西斯廷大教堂,枢机会的地盘,但你知道以异端审判局的地位,借用一下这块地方也不是难事。”中校淡淡地说。

“警备那么森严,谁在圣堂里等我?”

“我们只不过是执行者,里面的大人物是谁,我们哪里知道。”中校比了个“请”的手势,“您才是有资格去见大人物的人。”

蒸汽机低声轰鸣,转轴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圣堂大门缓缓洞开。

西泽尔沿着台阶上行,执行官们却齐刷刷地退后,似乎那真是什么不可侵犯的圣地。

圣堂中点着成百上千的蜡烛,汇成光的海洋,只留下供一人行走的通道。通道尽头是一张桌子,桌子对面的男人戴着铁面具,穿一袭直垂到脚底的黑袍。

看见西泽尔的时候,这个神秘的男人站起身来,拉开椅子示意他坐下。

“你的名字,我没有理由跟一个不敢露面的人说话。”西泽尔冷冷地说。

“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我的名字,你可以称我为审判官,异端审判局的审判官都不能露面,我们以神的名义审判罪犯。”男人的声音清越好听,“露面的话,我们可能会遭到报复。”

“那是因为你们并非真的代表神,你们可以自行决定处死你们想处死的人,正是因为这一点你们才被称为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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