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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唐-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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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榻榻米旁边一直静听的窦建德,听完李栋的分析,相当的佩服。不自觉的鼓掌相庆,笑道:“上将伐谋,其次伐文,其次伐兵,其下攻城。窦某只在兵书上读过这样的话,从来没有遇到过真正的实例。今天经李栋贤弟一提醒,我倒是明白了一些。果然是好手段!”

李栋心说,程咬金只有一人,也挺身而出,愿意为攻打瓦岗出人出力。窦建德带来这么多人马,却不像杜伏威一样站出来,难道他藏有什么私心杂念?转念又考虑到,不大可能。他带着兵马,大老远的从清河郡赶到瓦岗,如果寸功未立就又回去了,废时废力却捞不到半分的好儿,恐怕也不是他的真心实愿。可能他有自己的想法,与我的想法还不太一样。只是限于这里人多,不方便薄我的面子,才隐忍不提。那就给他一个露脸的机会,让他说道说道,让大家一块评说评说,看他的方法是不是真的高明。

当即就爽朗一笑,谦虚称说:“建德兄说笑了,我这些招式哪能比上你的高明!还请建德兄不吝赐教!”

窦建德一听就明白,李栋在非常隐蔽的情况下,要自己出谋划策,隐隐还对自己不出面攻打瓦岗有些微的不满。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一笑说道:“我哪有儿什么想法。你刚才已经说得很好,我就算是做个有益的补充,抛砖引玉吧!这里在坐的人,都是攻城伐地的好手,我说出来也不怕大家笑话我的粗陋。”

清了清嗓子,窦建德说道:“我们对付瓦岗也不能有丝毫的大意。瓦岗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扬名海内,令隋兵头疼不已,自有他的高人之处。特别是那个李密,在杨玄感攻打洛阳之前,提出上中下三个谋略,为天下所赞叹眼光深远而毒辣。翟让单雄信也非等闲之辈,只可重视而不可轻视。”

“杜伏威兄弟从江南带来五万人马,李栋兄弟有二两人马,我这里也有五万人马。合到一起是十二万兵力,攻打瓦岗绰绰有余。”

“但是我们都忽略了一个事实。我这方面也好,杜兄弟那方面也好,甚至李栋贤弟的府兵也好,都是初次见面,以前从来没有在一块共事过。各人有各人的优劣和不同的侧重点。绝然不能搞一刀切,全部一涌而上。部分与部分之间磨合不够,无形之中损害了士气和战斗力。”

“依我的愚见,不如我们自各保存自己的实力,各自为战。以减少彼此间的摩擦与不和,不知道大家有什么意见没有?”

杜伏威听到他讲前面的一部分话,一时惊为天人!这分析得有理有据,从整体着手,又分析各自的强弱,非常佩服他的眼光独到而发人深醒。可是讲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杜伏威眼皮子不觉得跳了一下。

他说要江淮义军独自为战,府兵独自为战,就是他自己,也不愿意与大家合伙一块上。如此这般,岂不是故意分散彼此的实力?十二万大军的实力,与五万大军单独作战,明显是不可同日而语。

如果要分开各自为战,还何苦从大老远奔过合围呢?他这是藏有私心杂念。一定有不为人知的小算盘。

但是,杜伏威与窦建德以前并没有深交,看透也不方便直说,以免得罪了他,日后合作共事起来有诸多不便之处。

杜伏威能听出窦建德肚子里的曲曲弯弯,李栋自然也能了然于胸。李栋朝窦建德点头致意,赞道:“建德兄此话如满天大雾中的一缕阳光,使我豁然开朗;又如汪洋大海中的一片孤舟,使我茫然四顾而见自己的渺小。”

“我怎么就没有料到这一层呢?的确,你我初次共同举事用兵,从来没有经过战事的磨合,难免存在这样那样的不便之处。”

窦建德一听李栋在赞美自己,有些得意,又说:“这并不是可怕的。因为我们已经认识到了这一层,就有一定的办法克服。关键的是,我所深深忧虑的是,如果瓦岗的李密翟让之徒利用这个特点来攻打我们,我们又将如何?”

杜伏威心里替窦建德暗暗着急。李栋的话看似夸奖他,其实也在批评他孤单不合群。可窦建德愣是没有听出来,还在那里得意扬扬。

李栋说:“这个倒是不劳建德兄多虑。如果瓦岗敢于同府兵决一死战,我想他这是老寿星上吊,自寻短见,嫌命活得太长了。不要让你们从江南和河北赶来了。就是你们没到以前,他也没有主动出战过。为什么?”

窦建德刘黑闼和杜伏威辅公柘听了以后,都着着李栋,想急于知道为什么。

李栋望着瓦岗方向,说道:“如今瓦岗的形势已经不是攻打荥阳时那般威猛。他们内部的杂事比我们眼前遇到的还要多。翟让和李密之间从来就是不合的。是战还是降,他们现在也拿不定注意。这才是他们面临的困窘。”

李栋这样以说,窦建德来了劲。刚刚单雄信来时所说,恰恰印证了李栋所说不假。既然瓦岗内部也是一杂麻,自己何不趁火打劫,主动请战,一举拿下瓦岗,立下功名,抢夺这份头功呢?这样以来,程咬金也好,杜伏威也好,不给他们用武之地,我岂非拔了头筹?

第229节:各为其主

窦建德的话中隐蔽的含义,当时就被杜伏威和辅公柘二人看得透透的。

没看清形势的时候,他不愿意出兵出力。李栋讲到瓦岗内部不稳定,大大的有利可图,窦建德便立刻请命,愿意主动出击,想把功劳捞到自己身上。这不是自私了,简直就是无耻。

程咬金多少也听出些味道,如果窦建德出战了,自己岂不是只能坐在一边观看,半分插手的机会也没有了?大老远的从斑鸠店赶来,就是为了看一场热闹,功劳让别人抢去?程咬金心里也有不满,不过脸上没有表示出来。

刘黑闼自然也看出大家对窦建德的不满情绪,当时不方便说出来,只得微微一笑说:“建德兄,你我大老远从清河赶来,我们只不过是客人,李栋将军才是主人。我们还是听一听主人有什么吩咐吧。”

窦建德尴尬一笑,拱手笑道:“哎呀,看我这脑子,真是不管用了。我也是一心想立一份功劳,替李栋兄弟分忧解难,这才忘了自己的客人身份。得罪得罪,哈哈。我罚酒一杯,自饮了啊!”说完,在众人瞩目之中,脸不红心不跳,端起榻榻米前的酒盏喝了一大杯。

这样以来,他先自罚了一杯,举重若轻,大家便不方便再说什么,只得在心里微有不满。

刘黑闼心想,窦建德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一直待自己像亲兄弟一样。现在正是自己替他摆脱面临尴尬的好机会,便拱手说道:“团体作战也好。单独作战也好,总得有人先打头阵。我刘黑闼论才不识五谷,武只比乡间小儿强一些。作攻打瓦岗的先锋。抛砖引玉,让大家看清瓦岗的真实面目,到底有几份实力,有几份虚名。不知道在座诸位还有什么指点在下的?”

刘黑闼本身是一名有实力的武将,做事相当勇猛不拘礼节,现在在座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人,而他只不过是窦建德手下的副将。说话未免就先矮了三分。而且窦建德刚才的一番话,已经让大家心有不满,再按本色刚硬的风格说话办事。更易引起大家的不满,所以他只有恭虔而诚恳地向大家说明自己的心意。

帐内一时无人说话,空气有些沉闷,大家都看着李栋。看他有什么意见。

李栋很高兴。一拍面前桌案,起身说道:“难得黑闼兄如此有心情,愿意为战瓦岗出力,我等十分佩服!小弟无以为敬,以面前这杯薄酒为黑闼兄栈行,祝你旗开得胜,拔得头筹,扬名立威!”

说完端起面前一直没来得及喝掉的酒。朝刘黑闼一举,仰脖喝了下去。其他人也忙端起酒杯。一同举杯喝了下去。

刘黑闼心里一热,客气说道:“在下不才,不敢有抢功的心,只求无大过,能让大家看清瓦岗的实力就心满意足了。”

李栋暗地里又让府兵叫回秦琼,不让他第一个出场战瓦岗。秦琼回来以后问李栋原因。李栋把情况给他讲了一遍。秦琼皱着眉毛,没有说话,他当时虽然不在场,也猜到了事情的一些因由。

刘黑闼和窦建德离开营账以后,又商量一阵子,如何攻打瓦岗的事。对帐内发生的情况,二人只字不提。但是多少的,心中对众人也有怨词。

第二天,窦建德数点五千精兵,全是挑了又挑,拣了又拣的好手,在众人一片喝彩之声中,起兵来到瓦岗山下。

这天天气很好,略有微风,虽是冬季,太阳照在身上也暖洋洋的。

刘黑闼亲自擂鼓助威,山下旌旗飘飘,刀枪如丛,明晃晃的刺人眼睛。

五千精兵按照提前安排好的话齐声叫阵,指名点姓叫翟让出来迎战。

瓦岗守寨的喽罗得知山下有人叫战,赶忙向聚义大厅奔去,向翟让禀报山下的情况。

山下的五千精兵高亢的声音传出去很远,整个瓦岗都微微震动,翟让等一干首领已经猜测出来山下一定有人叫阵,便在厅内商量对策。

单雄信十分气愤,站起来对众人说道:“昨天我们已经把罗士信送还府兵大营。他们应该知道我们的心思,不愿意和他们结仇结怨。今天便来叫阵,这不是明摆着的要打我们的脸?”

翟让倒是看得开,苦笑一下说道:“自古以来,两军对擂之中就不会有真正的感情。哪会像古人一样,为了报答救命之恩,自愿退兵十里?感情这种事就不靠谱。谁取胜了谁就是大爷,谁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说白了就是成王败寇。楚霸王身为楚国贵族,力拔山兮气盖世,有不世之勇。结果垓下之战,被逼得在乌江自刎,无颜面见江东父老。项羽和刘邦二人可是结拜的兄弟,哪有兄弟的半分恩情?”

李密这时站出来称说:“依我的愚见,府兵此举并不是真的要灭瓦岗于须臾,而是用大军压境之势,在瓦岗众人心间添一份堵,增加一份压力,逼迫我们早日出寨称降。不若我们派出一人与他们好言相说,约定时间再谈相降事宜为妙。”

徐世绩想了一会儿,说道:“不妥,不妥,此举大大的不妥!”

众首领忙向徐世绩看去。不知道他说的不妥,是谈判投降的事不妥,还是李栋所说整个都不妥。

徐世绩说:“此战必需出战,断然不能轻易向敌军示弱认输。他们虽然是逼迫我们,我们也要咬牙迎战,而且还要取胜。只有取胜了,使他们认识到瓦岗并不是吃素的,才能赢得更多的更充分的准备时间。”

“准备什么?还有什么事情可以准备得充分的?难道还有其他义军来支持我们?这里已经有了江淮杜伏威和清河窦建德两支劲旅。眼前除了他们二人,还真不找到能帮助我们的人。这明明就是延误战机之举。”李密大声说道。

“呃——”翟让还没有说话,先发出一阵不满的声音,众人停止争论又向他看去。

翟让说道:“你们二人都不用争执了。我意已决。人是必需要派的,这仗也是要打的。不仅要打,还要打出气势,打出精彩,打出我们的虎虎生风!”

单雄信一听,心里就高兴起来。至少大家都没有埋怨他办事不力,昨天刚刚亲自送还罗士信,今天又被府兵逼迫,他多少是有些难辞其昝的。

“但这次到底派谁去,才能在险境中取胜,给我们瓦岗取得三到五天的缓战之机,十分难能可贵。因此这一战必需胜不能败。谁愿意领兵出战,替瓦岗涨威风啊?”

单雄信和王伯当还有李密三人已经吃过李栋的亏,心里到现在还在发虚,自然不敢主动请战。翟让的眼神从他们脸上扫过的时候,三个人都缩了缩脖子,没有表态。

最后,翟让的目光落在徐世绩身上。

此人有勇有谋,实是个文武全才。如果由他出面,必能相机而动,随时随地采取适合的措施,即便败给府兵,也不会败得像李密带兵出战那么惨重。

翟让便说:“徐兄弟能否替瓦岗独挡一面?我还想请请你的意见。”

徐世绩身体一震,心中一热。翟让在这个紧要关头能派自己出战,可见他对自己十分看重的。绝不能推辞,使他失望。

徐世绩便说:“徐某正有此意,感谢翟首领成全在下。”

翟让听了徐世绩所说,心里相当的满意,心说在关键的时候,还得依靠这样的人才能办成事。李密此人本来就不是我瓦岗的人,现在遇到危险了,他当然想举兵投降。毕竟他在山寨也没有什么地位,如果投降了,他倒是可以提高一下身份。我们就不一样了,是瓦岗起义的始作俑者,多少要受一些处罚。以后便不能相信李密所说的了。

翟让便给徐世绩五千人马,让他带兵出战。

徐世绩领命而去。

他走了以后,贾雄又说:“此战十分重要,单凭徐兄弟的一支兵马,恐怕难以彻底取胜,不如我也带一哨人马,作为后备之兵,在他兵败以后可以有所接应。如果他取胜了,我也不抢他的功,本来也就无功可取嘛!”

翟让一心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就让贾雄又带三千人马,在山寨内随时作接迎的准备。

徐世绩来到两军阵前,见到面目凶猛的一员虎将,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地在战前骂阵。便对身边的人吩咐说:“稍后见我号令,不管发生何事,你们一定要全部冲上去,专门攻打那些勇猛的府兵。必先挫一挫他们的锐气不可!”

刘黑闼见到对方来了一哨人马,为首之人倒不像一员将战,文文气气的,和一介书生差不多。他并不知道徐世绩的强项在于谋略,两军力战也只是勉为其难罢了。如此这般,刘黑闼一上场便犯了轻敌之大忌。

相距十几丈,二人各自制止马匹上前,通报姓名,谁都不熟悉对方,也谈不上什么深厚的交情,各为其主,也不多说废话,当时就你来我往的战在一处。

第230节:巧胜瓦岗寨

刘黑闼天生强悍,有幅好身板,使的是丈八马槊。徐世绩像个文弱书生,力量羸弱,用以巧取胜的长剑。

槊是枪的一种,长及丈八便称槊,短些的叫矛。枪主要技法有劈、盖、截、拦、撩、冲、带、挑、刺、挥等。剑属于短攻兵器,两边带刃,剑身前端有剑尖,可用来刺或挑。

千日练枪,万日练剑,是说练习枪法很困难,因枪身过长不便灵活转身。但练剑与练枪比起来,练剑的困难度更大。剑两侧都是锋利的刃,一不留神便会划伤自己。所以剑不以力量取胜,而以灵巧制敌,剑又有“短兵之祖”的美誉。

槊长,力大,威猛;剑短,力不足,灵巧来补。二人这一场恶战,刀来槊往的便十分有观赏性。

刘黑闼把马槊舞得呼呼带风,槊尖在徐世绩身体左右不断神出鬼没,像一条不羁的大蛇,倏然来去,逼得徐世绩只能一味的躲闪,手中的短剑不敢和他硬碰硬,生怕一不留神剑被从手中磕飞。

徐世绩只在刘黑闼的空隙穿插左右,凭着身体和手腕的灵巧劲勉为其难,几乎不敢还击。随着对刘黑闼身法的熟悉,徐世绩开始抽冷刺那么一两剑。每刺出一次,便逼得刘黑闼不得不全力以赴。

二人直打得灰尘四起,狼烟洞地,日月无光,山河为之变色战栗。一个时辰以后,刘黑闼力气不继,招式渐渐放缓。徐世绩一直没用很大的力气。只凭着灵活多变的招式左右逢源,力气一直充足。

最后,刘黑闼每出一招便凝滞如泰山压顶。恨不得一槊把徐世绩拍死马下。而徐世绩却游刃有余,专拣刘黑闼意想不到的部位出手。

刘黑闼气得满脸通红,呼呼直喘,汗流颊背却奈何不了徐世绩的长剑不往身上招呼。他心中越是急躁,便越是失去对场面的总体掌握,不觉落入了下风。

徐世绩发现场面对自己越来越有利,却也不得寸进尺。仍悠哉乐哉不紧不慢和刘黑闼厮磨。

刘黑闼越打心里越害怕,那把剑已经不是剑了,成了一条龙。盘旋在头顶,呼啸着朝要害如长江黄河之浪前仆后继不断袭来。每次袭来都有夺走自己的小命可能,但每次都点到为止,绝不逾越半寸危险之境。

刘黑闼知道这是徐世绩暗中手下留情。不欲伤取自己的性命。心里十分感激。招式也不那么毒辣和重逾千斤。

后来二人几乎成了表演式的打斗。休息了一会。刘黑闼缓过了口气,悄悄问徐世绩:“既然两军阵前以性命相搏,就要拼个你死我活,为何手下留情,不把招式用尽?”

徐世绩手中长剑继续挥舞,抽空回说:“我见你是一条好汉,练成这般功夫不容易,如果伤在我的手下。我于心不忍!天地良心啊!希望你能及时收手,彼此握手言和。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我呸!放下屠刀还立地成佛呐!”刘黑闼听了以后不以为然:“你我各为其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废话少说,拿出你的真本事,刘某纵使葬身你的剑下,也绝无半分怨言。只求速死,只求一个痛快!”

刘黑闼嘴上虽然这般说话,手上却半分力气也不愿意再用。他心中明镜似的,只要自己用力,徐世绩也加紧攻势。把他逼得急了自己也落不到好。再说徐世绩不取他的性命,他也不好意思抽冷下狠手。人,特别是像他们这般的江湖豪客,最敬重的一个字就是“义”字。

“你我都是寄人篱下,身不由己。争来夺去不关你我半分利益。我们犯不着这么拼命。走一走过场儿,让双方的将军都看一看,我们打过了,比试过了,这就行了。”徐世绩对刘黑闼所说根本不放在心上。

徐世绩对瓦岗和府兵之间的这场争斗看得透透的。瓦岗有意拖一拖时间,寻找更完善的解决方案,试图既保全面子,又保全实力。说白了就是想和府兵的对战中,取得利益最大化。府兵也采取怀柔策略,不欲用武力征服瓦岗,想逼瓦岗主动投降,试图不费一兵一卒坐收渔利。

刘黑闼却不像徐世绩这般有深远的智慧,看透两方主将的真正意图。只觉得从清河大老远的赶过来,窦建德在营中被人耻笑不满,趁这次攻打瓦岗希望立一份功劳,好回到营内时向李栋交差。

其实他哪里知道,挫败瓦岗越是惨重越与李栋的原意南辕北辙。只是功夫不如徐世绩,也只能望洋兴叹,愧疚不已。

现在听到徐世绩的一番说辞,刘黑闼心中突然有所感悟。如果徐世绩所说为实,那自己再拼命倒非常不合时宜。怎么办?他心里一时有些为难。

“听我的,没错。”徐世绩对他说道:“刚才你落下风的时候,我要取你性命也只是举手之劳。我没下手,这便是证明。早晚,将来,我们会兵合一处,成为一家人。现在越拼个你死我活,将来越没有脸面再见。大不了我故意败给你。让你获得一个功劳,回去后方便交差。但是瓦岗还有后备战略,恐怕两军厮杀的时候,你们府兵捞不到好。”

刘黑闼一时无语,自古以来,像今天这般对阵的,恐怕是第一次遇到这。双方不是为了取胜而拼命,而是为了将来能够握手言和而用尽心机。

“刘某不是三岁顽童,是识好歹的人。徐将军既然有意成全,在下听你的就是!”刘黑闼乐得收这个顺水人情。徐世绩让自己取胜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那好,你用尽力量连攻三招,我假装不敌落荒而逃。随后你不要追赶,让府兵冲过来杀一阵完事就行了。”徐世绩紧急吩咐道。

刘黑闼心里敬重徐世绩的为人,手上只加了三成的力气,马槊在他头顶三寸的地方呼呼挂风,只不往他身上落。

徐世绩虚晃一招,抽身便往回逃。刘黑闼扯过马匹,掉转方向,朝府兵大吼一声:“给我冲!”

府兵和瓦岗军都看得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便见徐世绩逃回阵去。一愣神之际,冲杀的鼓声便如暴豆般响了起来。只好蜂涌而上,双方像两股潮水一般合在一处。一阵拼杀过后,瓦岗军不敌府兵,节节败退,几乎要退到山寨门口了。

这时山寨内贾雄站在高处,见瓦岗军不敌府兵,命人大开寨门,引五千兵马,冲了出来,又与府兵战在一处。

最后,府兵退下山寨,数点人马,损失一百余人,伤三百,代价可谓是降到最低。瓦岗的损失却是府兵的数倍,但他们在败战之际,还能保持全身而退,不得不说,贾雄的连环计出力不小。

府兵攻到瓦岗山寨门前,这场仗胜得毫无疑问。刘黑闼谨记徐世绩的交待,并没有让府兵过分厮杀,很快就鸣金收兵,回到府兵大营。

见到李栋和窦建德,二人笑着迎上来。

李栋笑说:“可喜可贺,旗得开胜,为我府兵立了威,树了名。该奖你些什么呢?”

刘黑闼心里有愧,脸一红,拒绝了李栋,说道:“这都是我的本份,应该做的。要奖就奖那些在这次对战中死去的府兵吧,好使他们的家人能够多得一些抚恤,我心里也会更舒服一些。”

窦建德说:“这场仗其实还可以取得更大的成绩。只是瓦岗军太狡猾了,没料到他们竟然还有后招,早知道我也在后面支持黑闼兄一把,使战果扩大化!”

李栋虽然没有亲自去看两人交战的情况,却也没有闲着,其实慢中派的有人去观战。知道二人刚开始拼杀还像一回事。后来就不那么用力,而且二人还悄悄地说些不为外人所知的话。不管怎么说,刘黑闼这次是取胜了,对阵赢了徐世绩,两军交战攻到瓦岗门口,很是彰显了府兵的势头。

李栋便说:“奖还是有的,不过要等拿下瓦岗以后,集中统一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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