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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我为王-第2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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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无恤到堂下亲自将赵伊扶起,安慰他一番后让他会去休憩。

随后众人继续商议破敌之事,家臣杨因蹙眉说道:“中行势盛,东阳之甲勇悍,仓促之下难克,不如徐徐图之,等待韩、魏及长子、晋阳之兵到来,再会战不迟。”

赵无恤却反对道:“此战利在神速,不可徐图!范、中行在太行以西也有领地,分别有兵卒近万,援军很难迅速到来,更何况,赵氏是最拖不起的!”

赵鞅道:“无恤所言甚是,但敌兵众而勇,范氏虽然已经失去斗志,但中行氏却仍然士气旺盛,如何取胜?”

赵无恤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他请命道:“父亲,小子今日见中行氏之兵勇则勇矣,却一心想着主动发起进攻,逞勇则无备。我有一计,纵不能攻破敌营,也能让彼辈大败一场,挫其锐气,为决战赢得先机!”

第645章 大风(2)

共城周长数里,城的南侧有连绵数里、营帐近千的中行氏大营。

夜半时分,时至子时,中行军兵营中的火光大多熄灭了,周围漆黑一片,偶尔在营中有一两点火光闪耀,可能是巡逻的兵卒,也可能是尚未安寝的统帅。

“多亏了中行伯,不然我连这共城也无法保全,恐怕要败逃回朝歌了……”在灯火通明的中行寅大帐中,范吉射欠身下拜,唏嘘不已。

白天那一场战斗范吉射在城头观看了全程,见中行氏的东阳劲卒与赵氏不分伯仲,他心安了不少,看来赵氏并非不可战胜。他傍晚时亲自出来动员,至少在伙食和补给上,中行氏是能得到保证的。

中行寅胖脸上面带微笑,坦然受了范吉射这一拜,虽然两人从小便是朋友,但他年纪比范吉射大几岁,还是吉射的姐夫,乃是长者。在六卿中论资排辈,范吉射只是排第六的下军佐,他则是排行第三的上军将,乃是尊者,故当得起这一拜。

何况这次与赵氏的大战中,范氏屡战屡败,拖了中行氏的后腿,中行寅心中还是颇有些不满的,受范氏感谢怎么了?

不过想到范吉射连丧两子,大军折损过半,他本人也苍老了快十岁的惨状,中行寅也不好过多责怪他。

“范伯言重了,还是赵氏诡计多端,也不知用什么法子调兵如此迅速,这才让范氏措手不及,但如今你我既已会师,背后依仗共城,与之正面交战,赵氏父子的诡计,便无处施展了!”

中行寅的谋士高强给他算过一笔账,中行之兵有整整一军,一万两千余人,带来的朝歌范兵则有五千,加上范吉射聚拢在共城的五千兵卒和青壮民众,还是可以和赵氏一战的。

“河内是范氏的百年领地,民心向范,丁壮们拒绝为赵氏所掳,纷纷扶老携幼跟着范伯北狩。韩氏虽然也卷入了战争,为赵氏提供后勤和辎重,但这一族战力一向不强,不为为患也。只待看准时机,便可以逼迫赵氏决战了!”

“如此则好……”范吉射心情好了不少,开始与中行寅交杯接盏起来,憧憬战胜赵氏后如何弥补范氏的损失,一定要将赵、韩的南阳地统统吞并,让范氏拥有整个河内平原,而中行氏则可以将邯郸化为自己的家臣。

正喝到酒酣,门外却有个穿葛麻深衣的范氏官吏匆匆趋行而入,下拜道:

“二位主君,营外出事了!”

“何事?”范吉射一惊,站起来问道,沁水一战敌军的夜袭让他记忆犹新,那些在夜色里口咬兵器渡河的赵兵,那些划落夜空的火雨流星,那些在翻腾的火焰中跳跃疾驰的骑士,在北逃路上,这些情形好几次让他在噩梦中惊醒。

中行寅也有些紧张,若是兵营夜间遇袭,很可能会引发营乱。

那僚吏却答道:“不是,是百余赵兵在营前叫骂挑战……”

“挑战?”中行寅和范吉射对视一眼,同时冷笑了一声。

范吉射道:“夜半时分前来挑战,或许是想让我军惊惧疲惫!”

“不错,凡、共两城间一马平川,白日里并无能埋伏的地方,但夜晚却不同,我军不少兵卒夜间不能视物,更别说作战了,他们这是想要诱吾等出去,好落入他们埋伏中!”中行寅也点头称是,笃定了这是赵氏的陷阱。

他吩咐道:“加强戒备,休要理会就是!他们声音再大,也不能传遍整个军营!让兵卒们好生休息,明日再与赵氏计较!”

“但……”

那范氏僚吏名为公孙尨,本是雍县税吏,在范吉射出逃过程中提着剑随其左右,王生见他勇敢而聪慧,颇有一些中肯的进言,便提拔到身边参赞军务,公孙尨看着自家主君,犹豫着要不要说。

“还有什么?”

“但那些赵氏兵卒手持长矛,挑着一个戴胄的首级,声称是君子的……”

“什么?我儿的首级!”范吉射眼睛瞪大,这句话让他差点气煞,一口和着血的酒顿时喷了出来。

……

“我家主君仁义,特地让乃公将范禾的首级送回,营内为何不派人来迎接!”

田贲今天毫无武卒的军人气质,恢复了没跟赵无恤前,在下宫附近欺男霸女的凶恶模样。他腆着肚皮,在离中行氏兵营前数百步外铺开了一张席子,箕坐在上面,两手扶着膝盖,用他那赛过后世喇叭的嗓门大声叫骂。

而他身后,则是一百敢死悍卒,这些人参军前就不是什么良民,或是刑徒,或是氓隶,或是潜逃的盗寇,或是欺行霸市的轻侠恶少年。反正物以类聚,这群人是武卒中军纪最差,也是最敢于冲锋陷阵的。

他们和田贲一个打扮,都是将甲胄解开扔在一边,嘻嘻哈哈地在敌营前一字排开。其中几个手持铁矛,插在铁枪尖端的是数颗首级,矛尖面朝敌军营地,下面还有人打着火把,好让营内的人能看清楚。

田贲骂得累了,又回头如数家珍般介绍起了这些首级:“这颗脑袋是乃公在牧野砍的,似乎是一位邯郸氏的师帅,断口是不是斩得很漂亮?”

在手下们起哄的声音中,田贲唾了一口道:“可惜腌制得不好,首级的下巴已经整个烂掉,乌鸦吃掉了大半边脸颊和一只耳朵。还有这颗,是从沁水战场上捡来的范氏军吏首级,啧,已经被火烧焦了,很难辨认,当时还散着一阵肉香……”

首级已经砍下许久,虽然用石灰腌制过,但多数都变得难以辨认,不过,他们已足以让中行氏的兵卒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还有这个!”田贲踱步到了最高的那杆旗杆旁,锦旗迎着夜风飘扬,上面同样拴着一颗首级,它戴着用长长鸟羽装饰的铜胄,预示着身份高贵,口齿微张,只是缺了舌头。

“这颗倒是腌得极好,正是范氏世子,范禾的首级!至于尸身,已经剁成肉泥喂犬彘啦!”田贲说完后大笑起来,他身后的众悍卒也一起张狂地哈哈大笑,大声呼喝道:

“吾等前来送归贵君子头颅,范伯何不出来迎接,再请吾等吃一厄酒?食一彘肘?”

百人齐呼,声音直达营内,气得中行哨兵们直咬牙,可惜那些赵兵呆的位置在射程之外,弓矢不能及也。

而营中哨塔上,好容易缓过气来的范吉射望着那火把映照下,面容狰狞的头颅,的确似曾相识,真是儿子的脑袋,他顿时捶胸顿足,大喊道:“我的禾儿啊!”又差点昏死过去了。

……

人生最大悲剧之一便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范吉射虽然还能生育,但两个爱子连续死去,本就是伤心事,如今再度被勾起,顿时老泪纵横。

“等我击败赵氏后,定要将赵无恤千刀万剐,将赵氏的女眷统统变为军中女闾,再将赵氏宗庙夷为平地,将赵三代家主掘出来鞭尸,再碎为万段!”仇恨之下,他竟然立下了这样的誓言!

那是后话了,范吉射擦干眼泪后气不过了,这就要点上兵卒,出营门去把那些无德的赵兵斩尽杀绝,将爱子的首级夺回来!

但他让人给自己披上甲胄,身后的人却一动未动。

范吉射回头大骂道:“还不快点!休要让他们跑了!”

公孙尨却下拜顿首道:“赵兵深夜前来挑战,行事妖异,其中有诈!还望主君三思!”

“我儿首级就在那里,你让我如何三思!”范吉射是家中最小的儿子,却最为聪明,从小到大,他都在父亲范鞅的庇护下成长,从未吃过什么亏。唯独连丧二子,连续败于赵氏是他此生最大的痛楚,如今怒气冲头,哪里还忍得住?

他不等侍从帮他披挂,自己开始穿戴甲胄。

公孙尨只能连连稽首劝阻:“还望主君以大局为重!”

范吉射重重地往腰间挂上佩剑,怒目而视道:“天地之义,君臣、父子,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杀子又辱其尸身之仇能共戴天焉?嘉、禾二子身上流着我的血脉,日后将继承我的家业,我已经没了嗣子,嘉儿沉在大河中,连尸体都寻不到,若连禾儿的头颅都夺不回来,枉为人父,还谈什么大局!范氏,可以分崩离析了!”

公孙尨无言以对,口中苦涩不已,暗想要是王生先生在此就好了,不过那位范氏的顶尖谋士在城中留守,再去寻他过来,恐怕也来不及了。

但主君若是出去,肯定会中了赵氏的诡计啊!今夜阴云密布,没有月亮,伸手不见五指。范兵中能在这种能见度下作战的不超过一成,搞不好非但夺不回来首级,连主君也死于外面,那范氏就真完了!

就在这时,却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后面说道:“范伯舐犊情深,他是年轻人不能理解,老朽却能体会。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范伯身系硕大范氏,数十万生民还指望你驱逐赵寇,可不能有闪失,不如让中行氏助一臂之力,与范氏军吏一同出去夺回首级,何如?”

原来是中行氏的家臣高强,见这位智者支持出去夺回首级,范吉射稍微冷静了一点。

公孙尨乘机再劝:“然,下臣愿意为主君代劳,去将君子的首级迎回!”

范吉射望着外面张狂叫骂的赵兵,咬了咬牙,将佩剑交给公孙尨,重重地说道:“子龙,此事便拜托你了!”

……

“高子明知道赵氏此举是想诱吾等出去伏击之,为何还答应出兵?”

穿上一套皮甲,带了数百勉强能夜视的范兵,以及几十名朝歌剑宫出身的死士,公孙尨不解地问高强。

高强抚着苍白胡须,望着深沉的夜色,叹息道:“我岂能不知?但你毕竟年轻,只看到赵无恤想诱惑吾等出击设伏的诡计,却未看见这阴谋背后的阳谋啊!吾等,不得不出击!”

第646章 大风(3)

田贲还在范、中行氏的大营外叫骂。

他指着身后道:“乃公这儿还有两根空着的长矛,是我家将军特地留给中行寅和范吉射的,不用多时,汝等便要授首……”

话音未末,却见敌营的正门营门猛地开启,追出来了数百人,举着火把,拿着兵器,纷呼大喊着朝田贲他们这边冲来。

“硕鼠终于出窝了!”田贲嘿然,他一跃而起,带着手下们掉头就跑,谁料没跑多远,就被另一批人拦住了去路。

公孙尨是有算计的,方才他故意让正门紧闭,反倒让人从左右营门绕道,想要堵截这些嚣张的赵卒,这样可以就近将他们截杀,避免长途追击。

谁料这百余赵兵战斗力惊人,尤其是那个抽刀持戟的毒舌汉子冲在最前面,如砍瓜切菜般,将左右来围堵他们的范氏兵卒杀散,又将追赶的一队中行兵卒杀退。等到正门处的追兵抵达时,田贲等人已杀将出一条血路,他们也不恋战,跑进深沉的夜色中去了。

这是先前没预料到的,出来追击的兵卒顿时有点懵,乱了一阵后,在公孙尨和一个骑马持矛的狄人骑吏斥骂喝令下,才重新组织起来继续追击。

“一定要夺回我儿的首级,再将那个羞辱他的人碎尸万段!”这是临出发前,范吉射的叮咛嘱咐,公孙尨必须完成。

虽然,他很不情愿深入充满危机的夜幕中。

但除了主君的命令外,高强的话也回荡在他耳边。

“子龙,赵无恤让人来叫骂挑衅,肯定有诱吾等出击的阴谋。但另一方面,范氏君子被阵斩于牧野,首级还被赵氏砍下来号令三军,范氏的士气因为此事已经遭到巨大打击,又连续战败,弃城失地,再降就随时会溃散了,你可明白?”

“小子亦知之……”

高强又道:“赵无恤今日派人带着范氏君子首级来挑战,不但想让范氏丧失斗志,更想让中行氏也受影响。若只是闭门不理不睬,军中肯定哀声大作。两军相争者,胆气也,一旦锐气懈怠,在作战中就很难挫败敌军了。故,不得不出!出,则一定要轻捷迅速,争取在大营能策应的两里之内解决战斗,夺回范氏君子首级,再远,就撤回来罢……”

作为一个连卿也出将入相的军国主义国家,晋人的战争经验很丰富,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尽量避免夜间作战,因为夜间作战时,光线不足以让人看到远处的东西,而且黑夜中队伍一旦散开就很难聚一起了,所以通常会尽量避开夜战。

何况,范氏与中行氏兵卒中还有不少人患有“雀蒙眼”:一般人在星光下能隐约望见四十步外的人,这些“雀蒙眼”的患者却只能看到十步以内的,在夜间混战中,这些人与瞎子无异,去了也是送死。

所以高强让公孙尨多打火把,除了带上三百范氏徒卒外,还拨给他两百隶属于中行氏的戎狄骑兵去追击。

戎狄骑兵的首领名为翟封荼,是鼓、肥一带的人,在中行氏征服那两个狄人小邦后,翟封荼一族便作为质子和家臣服侍中行氏。他的口音和穿着打扮都和晋人没什么区别,只是头上戴的皮胄用羽毛进行了夸张的装饰,他的手下们则保留了较多的狄人风格:披着粗糙的兽皮甲,戴着狼、豹、熊皮帽,甚至还有披着鸟羽披风,佩兽齿的。

公孙尨和这个狄人骑吏没什么交谈,看着这些中行氏特有的兵种,他寻思道:“北方曰狄,衣羽毛穴居,有不粒食者矣……果然如此。”

不过说来也怪,茹毛饮血,甚至会生吃动物肝脏的戎狄骑兵中,雀蒙眼的比例很小,而常吃素食粗粮的范、中行兵卒则多,这也是高强让翟封荼随行的缘故。

追击在继续,对方脚程很快,他们奔到数百步外,一会儿工夫就只能隐约看到前方的火炬在闪烁,不知不觉,公孙尨发现,己方已深陷阴沉的夜色中。

前程未知的追击是最艰难的,何况是在面临这样一种危险的情况下。不一会,翟封荼提议分开追击,让狄人骑兵向外散开,和徒卒和车兵左右配合,如一只蝎子的钳一般向前张开,将落入其中的人夹断。

这种追击方式效果明显,他们甚至抓住了十余掉队的赵兵,统统一剑杀掉,然后继续追,离前面的火光越来越近了,百步,五十步!

公孙尨一直在看着前面的火炬,到了后来,因为夜色越来越深,长久地凝视使得他双眼枯涩,感觉刺疼,他不由眨了眨眼。

只是一瞬间,一眨眼再睁眼时,他却惊恐地发现,前面那些火炬,竟然统统灭了……

他们此刻身处大营一里半外的大片田地中,《禹贡》中说过,河内一带“厥土惟白壤,厥赋惟上上”,肥沃的膏腴白壤繁衍出了茂密的粟米,茎秆足足有半人高……

而道路上,则横亘着几辆卸掉车轮的马车……

前方火炬尽灭后,追兵们就成了天地间唯一的光亮,成了最显眼的靶子,等公孙尨察觉不对,大喊:“速速灭火!”时,已经迟了。

下一瞬,弓弦和弩机机括的响动响成一片,数不清的箭矢从粟米地中射出,覆盖了追兵的前列……

“是埋伏!”公孙尨只记得自己喊了这么一句,就被一支精准而沉重的箭射中铜胄,脑袋嗡嗡作响,倒在车中失去了意识……

……

时间回到数个时辰前,入夜后,赵无恤让田贲去敌军大营前挑战,而他自己则带着弓弩手和骑兵们在这里设伏。

除了五百弓弩手和步卒趴在道路两侧的粟米地里,骑兵埋伏在树林边。数百骑士坐在林间空地上,马嘴被绑住了,所以不用担忧战马会发出声响,四周悄静无人,只有骑士们平静的呼吸声。

在这个没用月亮的夜晚,弓手颜高可见远近田野,林木、溪流。溪流哗哗作响,反射着淡淡星光光,颜高下意识地觉得凉凉的水气拂面:它们是从北方一处叫“百泉”的地方流淌而出的,那里是一个险峻的峡谷,从太行山中奔腾而下的山泉水在那里汇集,形成了一个湖泊。

可他这会儿没有在鲁国时跟随夫子四处游历,观赏景色的逸致,他一直在仔细观察几里地外的敌营,观察这处事先规划好的伏击点。

颜高的眼神不错,其实今夜在此埋伏的人,都是夜间能正常视物的!

范、中行苦于军中士卒多有“雀蒙眼”而尽量避免夜战,其实赵军也面临这一困难,不过对于东赵武卒来说,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

武卒的待遇很高,不单表现在衣食住行上,他们一旦得病,主君可是会请医扁鹊的弟子们来延医问药的!

经过两三年的发展,名为“灵鹊”的医者组织已经在鲁国扎下了根,扁鹊的得力弟子们遍布各邑作为主治医生,而医扁鹊自己则不再注重于一般的治病开药,他开始钻研医理,同时试图攻克一些疑难杂症。

他在一些地区游历时,发现当地的穷人中,有许多人的皮肤粗糙,患有“雀目眼”,扁鹊亦称为“穷病”;当地的富人却很少得雀蒙眼。

经过调查发现,富人多吃荤腥油腻、精米佳肴,乃至于各种时鲜水果。而穷人的食谱就有些单调了,尤其是缺少山地和树林,很难再去狩猎采集的地方,吃的主要是素食粗粮。

医扁鹊认定,这种“雀蒙眼”和不同人群的食谱有很大关系,这个猜测得到了赵无恤的认可,而且直接就点出了关键点:“油脂和动物的肝脏!”

这时代已有不少动物内脏被做成美食,如周天子的食谱里,就有一种“肝网油”。取一副狗肝,用猪的肠网油裹起来,仔细调好味,放在炭上烤,烤到焦黄即成,那喷香,那味道,简直了……

扁鹊对赵无恤这种不学而知的能耐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当即在兵营中进行试验,让患有雀目的兵卒加餐狗肝、猪肝,只用了月余,雀目果然有所好转!

自那以后,武卒们每一旬都能多开一次荤,吃的正是烤熟的猪肝狗肝,虽然每人都只能吃上一小块,但这足以让他们感激涕零。

按照无恤提供的思路,扁鹊还发现了不少能治疗雀蒙眼的食物,如枸杞、枣等,都能让兵卒偶尔食用,最廉价的当然是开始在鲁国广泛推广的北方大豆:戎菽!这东西则能天天吃。

在医扁鹊的食疗下,大半年过去了,武卒中的雀蒙眼病症大多得到了治愈,他们或许是这时代最敢于打夜战的军队!

所以颜高的手下们此时也是耳聪目明,他趴得有些累了,便小声问下边:“什么时辰了?”

底下有人答道:“旅帅,刚过了丑时。”

颜高知道田贲是子时出发去挑战的,如今一个时辰过去了,他真的能成功么?

就在这时,旁边的人忽然轻声说道:“我好像听到动静了。”底下的兵卒们闻言,急忙都握紧了手中的弓弩。

颜高先往敌人大营中看去,依旧是黑漆漆一片闪着几点光,啥也看不到,而且安静无声。再顺着说话之人的手指望去,那是一片数十步外的田野。

夜色深深,众人齐齐看去,有的握住刀剑,有的撑开弓弩,却见田野上一人也无,等了半晌,粟苗簌簌作响,似有什么小动物远遁而去,或是狐,或是狸。

“原来是虚惊一场。”

众人松了口气,松开武器,就在这时,远处却突然闪过一片火炬的光芒!

“来了来了!”众人压低声音提示旁边的人,这是说好的信号,田贲打着火炬诱敌过来,而前方的赵无恤则举起手,让他们稍安勿躁,等待敌人进入伏击圈。

颜高见田贲他们被咬得很紧,一队狄人骑士手持矛戟剑弓从他们侧面杀来,后方则是大批打着火把的徒卒在追赶,且战且退间,不时有人倒下,看得颜高心很急。

但伏兵们还是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等悍卒们咬着牙越过这片田地,将手中火把纷纷扔到地上踩灭后,赵无恤才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命令。

“射!”

……

弓弩齐发后,无恤听到颜高兴奋地喊了一声:“中了!”

颜高一箭将那个敌人军吏射倒在车里,得意地吹响了口哨。

“射的好!”

赵无恤心里给他翘起了大拇指,这可是以铁为簇的重箭啊,若那敌人军吏运气差,或许会直接射穿脑袋,若他运气好戴着铜胄,或许能捡回一条命。

失去了指挥,那些范氏的徒卒乱成一团,颜高则继续和袍泽们张弓开弩收割生命,而赵无恤纵观大局,让伏兵纷纷起身出击,同时将目光瞥向了数百步外。

虞喜已带着数百骑从树林边冲出,转马兜回,给田贲等人断后,同时也拦在了那些黑压压的狄人骑兵面前,他们的武器在火炬下闪着阴沉的光。

在愣了一愣后,号角声突然响起,两边的骑兵都猛地向前,朝对方发起了冲击……

赵无恤不由被他们吸引了注意力,这还是赵氏轻骑头一回与在马上的对手交战!

……

黑暗中,刀光剑影让人眼花缭乱,入耳尽是马匹嘶鸣声。

翟封荼闪过一次敌人的攻击,打马回到一处较为安全的地方,皮胄之内满是热汗。

翟封荼是白狄人,他的祖先最初住在河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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