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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我为王-第2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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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侮辱死者?这是怎么回事?”无恤故作疑惑,询问身边的侍卫漆万,漆万附耳说了如此这般,他这才颔首:“原来如此……”

他对公孙尨说道:“我虽与范禾有仇,实则好好收敛了他的尸体,在安全的地方掩埋。其余范、邯郸的将士尸身也没有加以残害羞辱,甚至连首级都不砍,只让兵卒们割左耳计功,毕竟大家都是晋人……”

公孙尨愕然:“那赵兵在营前公然挑衅时,插在矛尖上的头颅是怎么回事?”

“那些所谓的头颅,多半是假的,从普通兵卒的尸身上取下伪装的。”

“假的!?”

“然,我只是让我的部下去挑战,至于他用什么样的手段,就任由他发挥。”无恤笑道:“田贲本是轻侠恶少年之辈,做出这种事情也不奇怪。”

公孙尨却不依不饶,怒目道:“那还是赵将军约束不力之过!即便你如此狡辩,还是掩盖不了赵氏的做法下作!”

赵无恤大笑:“那当年邲之战时,中行桓子为主将,赵旃借请平之名,前往楚军大营前挑衅,在门口铺开席子破口大骂,极为不雅,这应该怪中行桓子无礼、下作了?”

公孙尨无言以对,赵无恤继续道:“何况要论起来,数次遣死士刺杀于我,又陷害栽赃的中行氏、范氏更下作!你说我阴谲?不错,我父亲主之以正,我便要辅之以谲,只有这样,才能战胜更加卑鄙的范、中行二卿!”

公孙尨不说话了,但和翟封荼不同,赵无恤也无法劝降此人,只能让人再将他押下去。

“主君其实是和当年中行吴一个性情的人,他颇为欣赏公孙尨的忠诚,大有在此战后将其放归之意……”从帐篷后露出真容的杨因听完了全程,此时对赵无恤说道。

赵无恤道:“无妨,就算放他回去,我还是能让公孙尨变成一枚棋子,扰乱敌人军心的棋子。”

他与公孙尨说这么多废话,还让此人“碰巧”撞见翟封荼,自然不是平白无故的。

从翟封荼处,他得知中行氏大军里,至少有四分之一兵员是征召来的白狄人,其中不少部族酋长还是他的亲戚。戎狄无亲而贪,指望他回去劝降这些人为时尚早,但在适合的时机把公孙尨放回去,再在合适的时机让翟封荼在我军中露面。中行寅必然对手下的狄兵疑心大起,不敢放心使用,狄人们也会惊疑不定,人心一旦散掉,作战时就没法齐心协力了……

然而就在这时,却突然有人来报,说是范、中行氏又遣人来挑战了!

……

赵军大营,望楼之上。

赵鞅、赵无恤等人正在观望中行氏和范氏的邀战。

和昨日一样,也是前头一师之众逼近赵氏营垒,后头近万人压阵。

赵鞅问道:“昨日我侄儿去迎战,不分胜负,今日不知谁愿出战?”

家臣们纷纷请战,赵无恤却道:“父亲,小子认为,今日不宜迎战。”

赵鞅微微皱眉:“为何?”

“昨夜二卿被小子派去挑战的人羞辱,一怒之下派兵出来追击,结果遭我埋伏,全军覆没,本应该士气低沉才对,可父亲你看那旗帜……”

众人放眼望去,那里虽然离赵兵大营比较远,有好几里地,但身在望楼之上,居高眺远,又是晴天,兼且敌人的兵卒不少,所以远望过去也能看个大概清楚。

中行氏的熊罴旗,英武威猛,范氏的御龙旗,张牙舞爪,皆迎风飘扬,昂扬向前。

“再看那些兵卒……”

二卿今日派出的兵卒想必是精锐中的精锐,竟人人披甲,武器整齐精良,而且一副赵兵出营就要往前冲的架势。

杨因吸了一口凉气:“敌军士气旺盛啊……”

赵无恤道:“不错,肯定是敌军中有看破我计谋的家臣,想反过来利用范禾、赵稷战死的事情大肆宣扬君辱臣死之义,导致二卿的精兵一心要为主报仇,此时若出战,若胜了则好,若是受挫,恐怕会涨了敌军士气。”

“那无恤你的计策,不是起到反作用了么?”

“并非如此,能同仇敌忾的人只是少数,父亲再看那些压阵的大军,虽然努力摆出阵型,但其旗帜低垂无力,兵卒似是扛不动兵器似的,而且人人脚步迟疑不前,若真心想要决战,他们只要逼压大营,逼迫我军出击即可……”

赵鞅放眼望去,果然如此。

无恤道:“所以挫敌士气的计策还是有效果的,如今就要再接再厉。”

赵鞅问道:“如何再接再厉,且说来听听?”

“很简单,那就是在敌人欲战的时候,不要出战。”

有人出言反对道:“岂有不出战而让敌军气泄之理?”

无恤解释道:“兵法,敌人早朝初至,其气必盛;陈兵至中午,则人力困倦而气亦怠惰;待至日暮,人心思归,其气益衰。善于用兵的人,敌之气锐则避之,趁其士气衰竭时才发起猛攻,这就是正确运用士气的原则!所以,吾等要让卯足了气势的敌人精兵扑一个空!待到他们士气丧尽,反复几次。再让公孙尨回去下战书,约定时间进行决战,何如?”

……

于是,这一日的挑战,因为赵兵的杜门不出,高强挑选出的那些精兵从中午等到傍晚,士气渐渐衰竭,失去了战心。

“赵氏父子不接这招啊……”高强望着坚如磐石的赵兵营寨,苦笑着摇了摇头。

随即他便惊闻,范吉射气不过赵无恤对他二子尸身的残害,竟向中行寅讨要了百名在棘津中俘虏的鲁国人,在太阳落山前,押送到赵军营门外数里处,斩首杀害!

高强气得直跺脚:“范伯糊涂啊!他以为杀了那些鲁人能打击到赵兵士气么?这是给对方送去了同仇敌忾的理由啊!”

……

望着夕阳下在阵前被斩首的那近百鲁人,赵无恤露出了一丝冷笑。

可当他回头面对一众来自鲁国的家臣、将士、兵卒时,却带上了一丝悲愤。

“我对不住二三子啊!”

“无恤乃是鲁国执政,但我还有另一重身份,我还是赵氏子孙。何况过去对齐国作战,赵氏没少对鲁国帮助,于私于公,赵氏有难,我都得参与进来。但二三子都是鲁人,与晋国的内乱无涉,将汝等带入战祸,我心中很是忐忑不安。幸好自从入晋时,只要有我在场的战事,都屡战屡胜。”

“只可惜,棘津一战,鲁军不幸受挫,不少东地的鲁大夫和兵卒被俘,我身在营内,心里却时刻关心着他们的安危,本以为是诸夏的交战,范、中行作为百年卿族,应该会讲究礼法,善待俘虏。鲁国有一道法律,如果鲁国人在外国见到同胞遭遇不幸,沦落为俘虏和奴隶,只要能够把这些人赎回来帮助他们恢复自由,就可以从国家获得金钱的补偿和奖励,无恤不才,是很想用对方的俘虏,亦或是金钱赎回被俘者,让他们早日归鲁的……”

“但!”赵无恤愤怒地指着夕阳下血淋淋的场面道:“我却没想到,范氏与中行氏,竟然做出了这么惨无人道的事情,他们屠杀了被俘的鲁人,让他们死在同乡、袍泽的眼下!杀人者则在旁边哈哈大笑,简直是禽兽行也!”

一时间,鲁人们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赵无恤很清楚,虽然武卒的士气旺盛,但随军的鲁国右军对于这场发生在远离家乡外的战事,多半是有些懈怠的。只是出于主君命令,不能不从而已。他们的心思,还是放在鲁国数月后的秋收上,对敌人却很难生出仇恨之心。

然而今天,二卿不理智的杀俘行为,却给赵无恤送了一个激励兵卒的大礼包。

兵法有言,合军聚众,务在激气,而要激励鲁人,最好的方法除了军功授田外,就是利用他们的乡党情谊,以及隐隐约约的国别意识了。

范、中行在屠杀鲁国降兵,在杀害自己的乡党!

那他们就不单是赵无恤的敌人了,也是所有鲁籍兵卒的敌人啊!

而且如今看来,作战不利时投降活命这条路,基本被封死了,除了拼死一战,别无他法。

赵无恤的这番话很是诚恳,直让鲁人们声泪俱下,士卒们坐着的泪水沾湿了衣襟,躺着的则泪流面颊。把军队置于无路可走的绝境,就会像专诸、曹判那样的勇敢了。

颜高捏紧了大弓,大声宣扬复仇之义,其他人也满腔怒火。

对此,无恤心中很是满意:杀敌者,怒也,取敌之利者,货也,如今这两者都齐全了。

万事俱备,只待东风。

两天后,范、中行屡次挑战未果,一鼓作气,二而衰,三而竭,精锐们的士气渐渐低垂。

而赵无恤等待已久的“大风”,也终于到位了。

“明日与贼决战!汝等各归本营厉兵秣马,今晚三更集结,鸡鸣出兵!”赵鞅亦下达了作战的命令。

众人领命而去,决战,将在明朝打响!

第650章 大风(7)

是夜,赵、韩两军的大营处。

虽然昨天说好了三更才开拔,但二更时分,众人便起来了。营内没有点太多火,而是静悄悄地集合,各营都提前备下了饭食,兵卒们席地吃饭,军吏们则踏着月色星光,聚集到中军处领军命。

赵鞅已经披挂整齐,他登上特地筑起的将台,各营的将领、师帅、旅帅、卒长皆受召唤,目光盯着主君。赵无恤也在其中,他不知道在这决战之日里,赵鞅是怎样的心情,昨夜是坦然安睡,还是在辗转反侧?

去年,效仿东赵的“军功授田”,加上有邓析规正法度,西赵也有了一个系统的赏罚之法。胜利后许诺什么的不必说太多,但所有人都以为,赵鞅除了重申了一下军纪外,还会发表一番激励士气的演说。

赵鞅的话却极其简略。

他慨然言道:“二三子勉之,从今天以后,就没有范氏、中行氏了!”

虽然话语寥寥无几,却嘹亮雄壮,让所有人都头皮酥麻,精神一振,连赵无恤也忍不住握紧了腰间的干将剑。

“这就是赵鞅啊……”无恤想道,不用靠太多手段,光是人格魅力和气度就能将赵氏凝结在一起的英主,历史上的“简襄之烈”,若无简子打下的基础,亦无襄子的全盛。若自己骤然取代赵鞅的位置,在许多方面也不一定能做得更好。

之后赵鞅便令诸将归回,预备作战,但却唯独喊下了赵无恤,对自家儿子,他还有几句话要说。

“勉之啊,无恤,行百里者半九十,先前做了那么多事情,只剩下最后一战了。赵氏是输不起的,你我前面不但有范、中行在,后面还有知伯心思叵测,一朝落败,则满盘皆空,只能落到亡族亡家的地步。此战不但是为了争夺权势,为了长久积累的仇怨,也是为了你的妻儿,为了你的阿姊,弟、妹而战!”

“小子明白!”赵无恤郑重下拜后,也抬眼盯着赵鞅道:“我会尽全力,也希望在二卿彻底灭亡,知氏再也无法胁迫赵氏后,父亲能答应我一件事!”

……

三更将至,众将领命返回本营后,便将赵鞅的话让人传播出去,不一会,整个大营都在重复它。

“从今天以后,就没有范氏、中行氏了!”

随后,依据众人各自不同的领兵风格,各营分别展开战前的动员。

郑龙对黑衣亲卫门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贪功冒进,而是要好好保护主君的中军大旗。

马首大夫赵伊受赵鞅所激,回忆前些日子的小战,觉得其实中行劲卒也不过如此,只要加一把力就能击败,于是他豪言壮语,宣扬建功立业之事。

而作为此战配角的韩虎则温言勉励韩兵,让他们既不要怯场,也不要太过于冒进,平白损失了性命。

而赵无恤则带着数十亲卫,威严地按剑巡行,检查各旅的战前准备。

对盗跖这样的勇壮之士他以豪言鼓励;对虞喜这种利禄心强烈的人他许以功名,对穆夏这样的忠实之人不需多言,只亲热地拍拍他的肩膀;对桀骜不驯的田贲,则用军法吓唬;对尚存有疑虑的鲁国大夫,他则温和地表示:临战,你只要跟着我的将旗就行了。

他对晋国籍的军吏们许诺道:“汝等是晋人,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故而在鲁国未得封地。可这硕大的晋国,硕大的河内、东阳,都是膏腴之地。此战之后,恐怕要多出不少无主的城池宅地,能不能在战后得到那些地方的赋税和钱帛,就看今日的表现了,二三子勉之啊!”

至于普通士兵,武卒的士气不用愁,他们虽然是拿军饷的募兵,但几年下来,已经不全然为了钱帛和田宅战斗了,赵无恤在他们当中建立了个人崇拜和无比的忠诚。

至于鲁国右军,则要依靠前几日鲁人俘虏被残杀一事,来刺激他们的愤怒和乡党团结之情,让他们不要将这场晋人的内战当成分外之事,兵卒们受到宣传的引导,纷纷发誓与范、中行不共戴天。

赵兵士气大振,众人皆言:“军心可用!”

……

今天的赵营极其热闹,从两更起就没消停过,公孙尨被关押在特定的营帐中,心里忐忑不安。

“前几日还不是这样,赵氏这是要夜遁,还是要发兵去逼营,开始决战了?”

思来想去,还是后者的可能性要高一些。

公孙尨不太担心范、中行氏会遭到偷袭,因为这万余人的动静是很大的,而且大营外也有外围的障碍和巡逻的岗哨,恐怕不等他们靠近两三里,就会被发现。

他只担心一旦开战,先前屡战屡败的范氏还能不能鼓起一战的勇气,这一次,主要还是得靠中行氏的东阳劲卒……

就在这时,他却被数名守卫走进来提溜了出去,一路带到了中军处,再度面见已披挂上甲胄的赵鞅。公孙尨心中顿时咯噔一下,连主帅都一身戎装,看来这场决战是避免不了了!

随即赵鞅出乎他意料地宣布道:“我要放你离开。”

“中军佐,这是……”公孙尨一惊,有些不可思议。

前日在赵无恤帐中时,他虽然当面说赵无恤卑鄙、阴谲,但对赵鞅,他却是满心的敬佩。

在公孙尨被俘后,他遭到了严厉的审讯,面对死亡的威胁,他亦闭口不答,于是那个戴着面具,手段歹毒的赵氏家臣觉得撬不开他的嘴,便建议道:“不如杀之!”

可赵鞅却颇为欣赏公孙尨的忠诚和勇敢,摆了摆手道:“各为其主,何罪之有?”便做主放过公孙尨一命。

现如今,在大战前夕,他又要放自己离开?

这才是大国之卿该有的气度啊!

公孙尨一阵激动,随即觉得自己心态不太对,他竟身出了一丝不该有的感激。

于是公孙尨镇定心神问道:“敢问中军佐为何要放我?”

赵鞅大度地笑道:“反正你半句话也问不出来,留你在此也是浪费我赵氏的粮食,不如让你发挥点用处,替我向范吉射送一封信,送一封战书!”

……

“今日之战,你和能走动的狄骑要随我一同上阵。”

抚慰完将士们后,赵无恤又唤来了自称愿意当带路党的翟封荼,说今天要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

翟封荼大惊,这跟他预想的可不一样啊,他连忙推脱道:“虽然有心为将军效力,可惜吾等狄人不识赵军的旗号、金鼓,恐怕无法统一指挥,反倒会乱了将军的阵脚啊!”

赵无恤大笑道:“能乱我阵脚,那也算是汝等的本事,人不需要多,有十余人在我亲卫附近即可。”

见翟封荼依然犹豫不决,赵无恤指着擎旗者道:“休要推辞,你熟知中行战法和弱点,等会少不了要你在旁参赞。瞧,我还为你修复了那面鼓地狄人的旗帜!”

翟封荼知道赵无恤这是一定要他随军去露面了,只能装作欣喜地答应。

三更时分,各营纷纷出发,翟封荼也跟在赵无恤身侧,他能感受到黑衣侍卫们鹰一般的目光,若他敢有异动,肯定会被手弩射穿,或者被那些锋利的武器砍掉脑袋……

然而在经过赵鞅中军大营前时,他却再次遇到了一个万万不想遇见的人!

公孙尨垂首坐在一辆安车上,似乎也觉察到了目光,便抬眼一看。一眼就见到披挂甲胄的赵无恤,英姿勃勃,而老熟人翟封荼,也衣着鲜艳,正骑行在赵无恤的身侧,笑容谄媚,俨然一副赵氏家臣,无恤亲信的模样!

他惊讶地张了张嘴,随即怒目而视翟封荼,这个人,果然叛了!

翟封荼也只能硬着头皮迎着公孙尨的目光走过,然后目送公孙尨在一些赵兵的押送下,乘坐安车第一个出了大营。

“将军,此人要去做什么?”翟封荼故作随意地问道。

无恤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我父亲欣赏公孙尨的忠勇,决定放他回去,顺便给范吉射下一封战书。不过等他到达敌军大营时,我军已经兵临营前,留给范、中行氏的时间,可不多了。”

翟封荼暗骂不好,这样一来,他的后路相当于被封死,只能死心塌地服侍赵无恤了。

也不知道中行伯听闻自己降赵,还跟随在赵无恤身边后,会不会对营中白狄部众生出耿介来……

想到这里,他更是觉得自己彻底中了赵氏的套,不但自己遭殃,还得连累不少人,但事已至此,他只能勉强笑道:“是啊,赵军强盛,我看范、中行剩下的时间的确不多了……”

……

就在公孙尨前脚离开的同时,赵军也在进行最后一项战前仪式,他们开始了每次大战前例行的卜算。

春秋时代的“军礼”包括了交战的规则,虽然那些规则现在已经分崩离析,没多少人遵守。此外也包括祭祀礼,这种仪式却一直流传后世,战前进行占卜,祈求神灵保佑战胜,是用来坚定将士的必胜信念。

所以春秋时期,诸侯在发动战争之前,大多要占卜。

就赵无恤所知,最著名的,莫过于秦晋韩原之战前,秦穆公占卜决疑,卜官徒父卜之,得《蛊卦》,卜辞曰:“千乘三去,三去之余,获其雄狐。《蛊》之狐,必其君。吉也,三败晋师,必获其君。”

果然,在韩原之战中,晋师三战三败,晋惠公也被俘。

而到了晋楚鄢陵之战时,晋厉公为此占卜,史官得《复卦》,卜辞曰:“南国窘,射其元王中其一目”。果然,在此战中,楚师大败,楚共王被射中一目。

这都是正面的例子,虽然有的听上去太过玄幻,其真假赵无恤不得而知。如今,博学的赵氏家臣周舍,自然是主持占卜仪式的不二人选。

赵鞅让阳虎一同登坛协助占卜,当周舍得出占卜结果,喃喃张嘴说了一句话后,化名“乌有先生”的阳虎微微一怔,只可惜他戴着面具,旁人不知道他的表情。

但随即,阳虎便将占卜的结果接过,手捏成拳,对赵鞅父子说道:“此战大吉!”

随即他又朝所有人大声宣布:“此战大吉,战则必胜!范、中行当灭,赵氏当兴!”

欢呼声响起,那些信这个的军吏和士卒安下心来,对有的人来说,这区区一句话比任何激励和誓师更要管用。

赵鞅正式下令,出营,朝着北方开拔!

为避免中行氏提早发现,他们也没有举火。各部出营的先后顺序以及中军、两翼等各个阵地的组成部分在昨夜的军议时就定下了,赵无恤的武卒是前锋。

赵无恤骑行到了阳虎身边,轻声问道:“先生,真的是大吉么?”

阳虎看着赵无恤的眼睛:“是吉是凶重要?我纵使说出来,君子信么?”

无恤微微一笑:“不信,聊胜于无的心理安慰而已……”

占卜到底是吉是凶他无所谓,只要将正确的结果宣布,让迷信的士卒放心就行了。

作为全军的前锋,赵无恤带着翟封荼等人纵马向前走去,也不回头,只是对身后阳虎道:“我相信的是,赵氏之命,由我父子,不由龟筮!”

第651章 大风(8)

当大军抵达凡、共之间的原野上时,天空已露出了鱼肚白。赵兵虽然悄悄集结没有点火,但近两万步骑行动,铺天盖地,烟尘弥漫,动静还是很大的,范、中行的前哨在他们尚在十余里之外时,便及时发现了异常。

所幸这些天高强和王生两位谋士也料到赵兵可能来攻,夜夜派人人值守。共城外大营中的师帅、旅帅们急忙叫醒兵卒,匆匆出营列阵。

不过他们首先迎来的,却是一辆安车,先前被俘虏的公孙尨端坐于车上,抵达营外叫门。

高强站在营门望楼上,见公孙尨回来顿时又喜又惊。

喜的是这个年轻人是个可造之材,范氏正经历最困难的时刻,急需这些肱股之士出力,惊的是他竟然充当赵鞅的信使,莫非是背叛了?

他俯视着营门外的范氏税吏,“子龙,你忘记家臣之义了么?”

公孙尨大声为自己辩解道:“小子虽然鄙陋,但岂敢背主降敌?是赵卿放我归来,让我送战书给主君和中行伯!”

入营后,公孙尨将赵鞅亲笔下的战书献上,随即在高强耳边轻声说道:“高子,还有一件事,翟封荼,他带着狄骑降赵了!”

……

“果然是戎狄豺狼,不可厌也,翟封荼既已降赵,那营中的白狄兵卒们,也不可信任了!不如……”谴责翟封荼的背叛不难,但说起对营中白狄人的处置,那名之前还口若悬河的中行氏家臣却突然缄默了。

中行寅也感到很头疼,他的东阳领地华戎混杂,中行氏万余大军中,至少有三四千人是从鼓、肥各狄人部落里聚征召来的仆从兵,这些人也是东阳劲卒的重要组成部分。

本来还期待他们出力的,如今出了翟封荼的事情,众人便对这些异族生出了一丝耿介来,觉得他们不可信任。可白狄兵卒人数这么多,大敌当前,杀之不可,弃之不用也不行,留他们在营内也不保险。

最后,还是高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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