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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我为王-第2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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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同时再在国都排挤其他卿族势力,让自己的党羽充斥朝堂,他是执政,这一点上,无人能与他相争!

“我听闻,赵孟在战场上受伤后,已经任命其子无恤为世子,在他死后会继承赵氏的所有领地。君上想想,赵无恤是鲁国正卿,手中已有一个千乘国,合西赵之力,又有千乘,再吞并了朝歌、邯郸、柏人的话,再添一千乘!到那时候,三千乘赵氏的领地就差不多和齐国一样大,其家半晋国,其兵僭三军……以赵无恤不臣的野心,赵氏必有晋国!”

晋侯额头直冒汗,让某个卿独大,这是历代晋侯尽力避免的事情,所以当赵氏强大时,便有了下宫之难,当三卻其家半三军,其富半公室时,便被君臣合力诛杀。

现如今,若不阻止赵氏,的确会像知跞说的那样,枝大于干,手臂比腰肢还粗,到那时,他的位置会很尴尬啊……

但真的要开战么?晋侯心里扑腾扑腾地跳,但凡是和卿族为敌的晋君,如晋灵公、晋厉公之流,似乎都没什么好下场啊。

恰在此时,殿堂外却传来了一阵骚乱!夹杂着呼喊声和乒乒乓乓的器械打斗声。

……

“出了何事?”晋侯大惊,忍不住在榻上往里缩了缩。

“君上,有人在攻打虒祁宫门!”外面的寺人慌忙跑进来通报。

众人面面相觑,上一次打进虒祁宫,把箭都射到屋檐上的人,还是栾盈那厮,如今这座晋侯宫室已经五十年无事了……

知跞几步踏到殿门旁,招呼众人关门据守,同时让儿子知果出去看看。

也不知过了多久,宫外的嘈杂打斗声终于平息了,宫门这才再度开启,知果也带着几件武器和衣服前来复命。

“如何了?”

“有百余贼人想要乘着黎明换防时突入宫门,被宫中虎贲和闻讯赶来的国人杀死击退,宿卫的司马正在全城搜拿余党。”

“围攻宫门的是谁人!”知跞义正言辞,不知道内情的人,绝对看不出他是在演戏。

知果看了父亲一眼,会意地说道:“是赵氏的黑衣死士!”

“啊!”晋侯午失声叫了出来,殿内众人也是一阵面色煞白。

知果上前几步道:“君上请看!这是赵氏的符令和服色武器,这些人试图冲进宫中挟持君上!”

晋侯只觉得头晕目眩,他在位十多年了,从弱冠少年长到初为人父的年纪,虽然六卿擅政,侵夺了他的权力,晋侯越来越像一个名义上的国君。

可卿族发兵进攻虒祁宫,这还是头一次啊!

梁婴父照着定下的剧本叹息道:“没想到赵氏竟然这么丧心病狂,不但违抗公命,还试图劫持国君……这就是赵无恤在鲁国做的事情啊,将国君牢牢软禁在自己兵卒包围下,无事不能上朝,整日只能在狭小的内宫里过着连庶民都不如的日子。而赵氏则建立幕府,名为鲁卿,实专鲁权,就差篡夺鲁侯之位了,当然,这是迟早的事。”

“现如今,赵氏父子又想把这种事情在晋国也来一遍……”

晋侯慌乱下失去了分寸,也不辨真伪了,他摸了摸头顶的诸侯冠冕,的确,若是让赵氏赢得这场战争,若是这次再度向赵氏退让,坐视他们强大,那等赵氏入主朝堂时,自己的君位还能不能保住,只是赵无恤一句话的事情!

他又瞥了知跞一眼,这位老卿士一直像一位伯父一样扶持他,要不然,就再信任他一次?

“执政?”他怯怯地问道:“齐侯真的愿意和吾等和解,并助晋国剿灭叛臣么?”

……

“绝对可以!”

见晋侯松口,知跞更是苦口婆心地劝说起来。

“齐国与鲁国是传统的敌国,而赵无恤入鲁时更是夺取了齐国的一些都邑,还霸占了邾、小邾等齐侯与国。齐侯杵臼曾在鲁地被赵氏击败过,一直记挂着所受的屈辱不能忘怀,过去数年虽然没有再战,却处处与赵无恤作对。与其说他是在与晋国为敌,不如说是在与赵为敌,如今赵氏不服晋国公命,是君上和齐侯的公敌,晋与齐大可联合伐之!”

“唉,一国之君与敌国联合讨伐本国卿士……这种事情闻所未闻,不知道新田的国人们能否理解……”

知伯为他打气道:“随籍秦大夫东去,却在太行遇阻而归的那些国人已经见识到赵韩二卿的跋扈了,而在国都的人,也将知晓赵氏悍然派人进攻虒祁宫,妄图挟持国君的罪行。赳赳武夫,公侯干城!新田的国人,一定会支持君上讨伐叛臣的!”

晋侯的紧张稍微缓解,只有在新田,在国人簇拥包围下,他才能感到一丝安心。

“那国内的其他各卿……”

范皋夷站出来高声说道:“君上放心,范氏虽然主邑朝歌陷落贼手,但太行以西的两片领地仰仗执政发兵保护,晋阳赵兵未能攻入。我和驻守瓜衍之田的士鲋大夫一定会拥护君上,六县之地尚能征兵近万!”

梁婴父补充道:“中行氏也未灭亡,执政的侄儿中行黑肱愿意效忠君上,他在东阳能征兵近万,此外中行氏在陆浑地和太行以西的领地,也能征兵五六千!”

知伯最后表态:“知氏虽然弱小,但老朽领地上的两万五千虎贲也愿唯君上之命是从!”众人不知道的是,中行黑肱为了保全自己,甚至在密信中声称愿意成为知氏小宗,让二荀重新合一,这也是知伯与赵氏撕破脸的底气……

晋侯坐姿越发轻松,他暗想道:“算上新田的近万国人兵卒,太行以西理论上能集结五万兵卒,就算有一半留守县邑,也有三万可用……而赵氏在太行以西,只剩下一个留守兵卒万人的晋阳,一个空虚的长子,以及可以忽略不算的几片分散领地……”

但他随即想起了什么,又追问道:“我担心的是魏氏和韩氏,赵氏虽然悍然派人闯宫,但韩氏不知道是否知情,魏氏和赵氏走的近,我也担心他们的态度……”

韩氏是六卿里最弱的,尚能出两万兵赋,其中太行以西便有万人留守。而魏氏就更强了,与知氏兵力相当。

韩魏是垫底的弱卿,但事到如今,他们的向背却决定了这场晋国内战的走向。

“韩氏与赵氏乃一丘之貉,此战里被许诺了太多利益,只能希望他们不敢对抗国君,至于魏氏……”

说到这里,知伯瞥了一眼范皋夷,只见这位新任的范氏家主心疼的闭上了眼睛。

的确,魏侈父子看上去憨厚老实,可索要起好处来,却一点不客气,先要了两县,约定明年开春后交割。而朝歌城破,赵鞅未死的消息传来后,魏氏倒没有像知伯担心的那样突然反正,助赵氏攻知,只是派魏驹来新田,将两个县的价码加到了三个县,交割日期也变成了秋收后……

如此一来,魏氏很快就能尽有解池附近的河东之地,范皋夷也只剩下三个县了。

知伯知道自己这是在割肉饲魏,却无可奈何。

在范、中行都残缺不全的情况下,赵氏赫然成为晋国第一,也是天下第一强卿,哪怕独立成一国,也能主宰中原局势。所以留给知伯的选择只剩下两个,要么被赵氏慢慢压死,要么搏一搏,合众弱以攻一强!

但魏氏所处的地理正好远离了东方战场,加上一直以来与知、赵两面较好的策略,让他们的站队摇摆不定。

知伯只希望自己抛出的香饵能套住魏氏父子,至少让他们保持中立,让自己完成既定的计划。只希望赵氏能给他们的东西,不足以诱惑魏氏公然与晋侯、执政对抗……

他咬了咬牙道:“请君上放心,魏氏家主已经声称,唯君上之命是从,他们会守土安民,不会助赵氏为乱!”

“善……”在知伯连续数日的引诱和哄骗下,晋侯午这回终于下定了决心。

“不教而杀谓之虐,不戒视成谓之暴,慢令致期谓之贼……赵氏虽然是首祸者,还犯下了冲撞宫门的大罪,可寡人宽容,还是要给彼辈一个机会。传我诏令,命赵氏将朝歌、河内地交予公室,再勒令赵氏庶子无恤带着私兵回鲁国去,此生不得再踏入晋国半步,更不能继承家业!赵卿虽然未死,却重伤不治,他要告老致仕,赵氏一分为三,分割给其三子!”

“将信件送往大河,再顺流去温县交予赵孟,告诉他,若他还当自己是寡人的臣子,便依从诏令去做,则赵氏能存;若他不从,则赵氏便坐实首祸之名,叛晋者,昊天鬼神在上,寡人与友邦、诸卿共诛之!”

知伯在旁听之任之,虽然心中暗笑晋侯天真,到了这份上还寄希望于赵氏能放弃到手的一切,嘴上却说道:“不错,若赵氏真的能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我依然愿意与他们结姻亲之好,先前我可是与赵孟约好了,要让他将长女嫁给我的长孙的……”

此时此刻,他再度恢复了先前一度失去的上善若水之心:既然两条细流无法将他们溺死,那就合百川为海,合众弱攻一强,就不信淹不死不守晋国礼法规矩,不按照他预想行事的赵氏!

他略有些得意地想道:“赵孟,赵氏庶孽子,面对君上的这条诏令,不从就是公然叛晋,面对天下围攻,从则会失去一切,你们当如何抉择?”

第675章 逐君侧之恶臣(上)

“吾等应该速速发兵北上,据斥候来报,北面十分空虚,中行氏只控制了洹水以北,以南的中牟、戏阳自行其是,而雍榆则是范氏仅剩的县邑,各自的守卒不过两千余人,只需要大军开拔,便能攻下这三处!”

说话的人嗓门极大,是喜欢进行军事冒险的邮无正,攻克朝歌不久,他就叫嚣着要帅师北上。

与之相反,杨因却表达了自己的反对意见。

“不可,攻朝歌过程中,投石机连续投掷,坏了近三分之一,器械尚且如此,兵卒是活生生的血肉之躯。他们不但会劳累,还会对战争心生厌恶、还会在屠戮后心生恐惧,适当的休憩是可以保持大军的战力,而不是盲目北进。臣认为,比起不考虑后果的冒进,巩固朝歌更为重要,平稳度过秋收更为重要!”

作为仲裁者和决策者,赵无恤也在权衡利弊:鏖战数月,赵韩两军亦有伤亡,临时征召的劳役则直接解散归乡秋收,韩虎也带着数千韩兵回河内休整,如此一来,赵无恤手头仅剩万五千人了。

算了算能调拨的机动兵力后,赵无恤做出了决定:“在秋收期间,暂时休兵,对邯郸氏,我要攻心为上,攻城为次!”

武将们有些失望,文吏则纷纷松了口气,他们怕就怕赵无恤强起疲惫之师,若是胜了还好,若是受挫,赵氏的局面就会变得艰难。

但赵无恤话音一转:“不过军中的鲁人也别一心想着归乡,告诉他们,此次征召日期延长,家中的田地县中自然会派人协助。这几次大战众人立功甚重,朝歌府库里的钱帛粮食,每个人都能分到一些,军功所授的田宅都记录在案,战后进行嘉奖。各旅将轮番休整,同时渡过淇水,抢收敌人粟麦。”

七月将尽,一切的一切,都为了能平稳度过秋收。当然,在稳定后方的同时,赵无恤也让邮无正秣马厉兵,在为北图邯郸做准备。

早在朝歌城破后数日,他便让盗跖和虞喜带着两支灵活机动的部队渡过淇水,一面打打草谷,一面深入到邯郸氏的领地上传播中行氏大败的消息,同时还让先前在牧野一战中俘虏的邯郸人回去,为赵无恤联络各城。

邯郸氏连死两代家主,折损一半兵员,已是元气大伤,加上两个靠山都被打败,投降派也到抬头的时候了。

“秋收后,便要将战线推进到洹水,而首当其中者,便是中牟、戏阳、雍榆三县!”

稳定朝歌周边局势后,赵无恤将朝歌交给邮无正和杨因管辖,他则抽空回了一趟温县,因为他得知消息,赵鞅伤情不太乐观……

……

八月仲秋,天已转凉,因为心中有事,沿途的秀丽风景赵无恤也无暇观看,只是偶尔在县邑亭舍停留时,才问一问周围的民情。

虽然并无公命,但战后赵氏与韩氏还是私下对河内进行了分割。

河内地区有六县十三城,户近七万,口四十余万。凡、共以南归韩氏占领,而凡、共、百泉、孟门、牧野、朝歌等县邑则归赵氏,大体上,赵氏分到了四分之三,而韩氏则有四分之一,多劳者多得,韩虎也没什么怨言,忙着接受地盘去了。

所以赵无恤先过赵氏占领区,再过韩氏占领区,一路上就他所见,河内的情况不容乐观。

老子有言,师之所处,荆棘生焉。大军之后,必有凶年。

因为赵氏与范、中行交战持续数月的缘故,昔日“邦畿千里,维民所止”的田野上少见农人,原本是膏腴之地的乡、里亦人烟稀少:因为不少范氏之民在赵军到来前北逃朝歌,接着又被张柳朔疏散到淇水以北,所以行在涂道上,许久不见一个人踪。

昔日的富庶之地,战后却是这般凋敝,赵无恤能约束武卒的军纪,但韩氏兵、鲁国兵却难免抢掠,这对河内民生造成了很大的损害。

战时还可以说“因粮于敌”,可在范氏毁灭,中行残缺的情况下,太行以东的战事其实已没有悬念,河内从敌境变成了赵氏维持战争的前沿基地,所以一些政策,也需要进行调整。

赵无恤已经采取了一定措施:薄疑等投降的范氏僚吏官复原职,“法三章”被推广到占领区全境,驻守各邑的赵军开始严肃军纪,索拿盗寇和二卿的逃兵流卒,同时派人跟随渡过淇水的前锋去北边招揽流民归乡。

在这些举措下,赵氏占领区和韩氏占领地的区别就显现出来了。

朝歌和凡、共等地的局势已经稳定下来了,大量投降的范氏僚吏成了统治的基石,赵无恤开仓放了二三十万石粮食出来,匀给各邑,力求不发生饥荒,民众们也自发地组织进行秋收。

而韩氏的河内地,大乱之后,人口减少,百姓缺衣少食,道上的路人很多破衣烂衫,羸弱饥瘦,少人还在往赵氏的控制区跑。

赵无恤不由想起了后世魏惠王的“邻国之民不加少,寡人之民不加多,何也?”想必现在韩虎也在为此犯愁吧,不过自己领地上的民众留不住,这可就怪不得赵氏了。

在沿途稍作停留后,一行人快马加鞭,只花了数日便回到了温县。

……

在宫室外等待赵无恤的是他的阿姊季嬴,绝美的脸上带着一丝忧色,领着他往里走时也一言不发。

还是赵无恤主动上去拉住了她的手,轻声问道:“父亲怎样了?”

旁边有竖人路过,季嬴轻轻抽出了手,靠近无恤道:“昨日才昏迷了一次,亏了灵子诊治才复苏过来……”她说着说着双目垂泪,无恤连忙安慰了她,两人一同入内。

晋国中军佐坐在一张矮案后面,患痛风的腿搁在铺有衬垫的足凳上。他左手把玩着棋盘上漆木雕成的马,将它放在红肿的手里翻来覆去,右手则任由乐灵子把脉。

赵鞅的状况比赵无恤预想的还要糟,他的脸颊消瘦,关节发炎肿胀,光看着就让人心痛。见他如此疲惫,如此虚弱,无恤和季嬴都很难过……

“不过是中了一箭,也不是致命伤,为何会如何严重?”诊治完成的间隙,赵无恤拉着精通医术的妻子低声问道。

新婚燕尔后赵无恤便匆匆离开,乐灵子却没有怨色,反而尽力辅助季嬴管好内事。春秋之世无岁不战,无论地位高低,男子一生中的三分之一都在征途上,这时代的女子必须习惯。

她叹了口气:“舅的箭伤已经愈合了,后遗的症状也在好转,谁料几年前的风疾却又复发了,如今虽无性命之忧,但恐怕无法下来走路,也无法长时间理政,更别提领兵出征了……”

“真是天妒英杰……”赵无恤无语半晌,有什么东西噎在喉中出不来,最后只能说出这样一句话,但随即却又笑着迎上去,将朝歌的近况告知赵鞅。

“我也未想到,伤势尚未完全好,朝歌便被你打下了。朝歌是殷商的旧都,秦赵嬴姓的先祖飞廉、恶来、季胜都在那里世代为臣过,如今也算收复故里了。”赵鞅一边喃喃地说,一边把那匹马放下,他这一生可能再也无法骑马驰骋了。

“我和范氏关系尚可时曾多次路过朝歌,在鹿台废墟上凭吊古人,在殷商王陵周围献牢祭祀。如今赵氏攻下朝歌,和当年周人灭亡大邑商很像,骤然得之的东西很容易骤然失之,朝歌繁华,小心你手下的兵卒们沉迷其中,也要注意收复范氏的臣僚。你这次回来,带着尚书的《无逸篇》《多士篇》读一读,学学周公旦是如何防止周人腐化,如何治理殷顽民的。”

无恤应诺,赵鞅接下来开始给赵无恤传授了一些治民的经验,过了一会才拍了拍额头道:“是我糊涂了,你又不是第一次受封的时候,如今已经是鲁国执政,统治着一千乘之国,这些东西想必不用我来教。”

衰老受伤的虎士比过去更贴近“父亲”形象,赵无恤心里有一丝久违的暖意,连忙道:“怎么会,小子正深恨离开晋国太早,没能多受父亲教诲,真正到治理一国时才吃了不少亏。”

说了一会话后,赵鞅有一些累了,他每天都要花大半时间休憩,于是他无力地微笑道:“汝等暂且出去,让我与无恤独处。”

二女举袂施礼,然后慢步退下。

直到这时,赵鞅才将那份压在棋盘下的帛书抽了出来。

“你旬月便破朝歌,知伯的算计落空,想来是技穷了,他在新田让自己人演了一出赵氏进攻公室的把戏,想要占据礼法大义,以公命相逼。这是国君和知伯前日寄来的信,你看看。”

赵无恤将上面的内容扫了一遍,冷笑了起来。

“他们要赵氏将朝歌、河内地交予公室,再勒令我带着兵回鲁国去,此生不得再踏入晋国半步,更不能继承家业!而且还要父亲告老致仕,赵氏一分为三……”

赵鞅盯着赵无恤问道:“你怎么看?”

赵无恤长太息,痛心疾首地说道:“看来国君之侧,出了陷害忠良的奸佞小人啊!”

PS:《公羊传·定公十三年》:荀寅与士吉射者,曷为者也?君侧之恶人也。此逐君侧之恶人,曷为以叛言之?无君命也。历史上,老赵恰恰是“清君侧”第一人。

第676章 逐君侧之恶臣(下)

“知伯的条件虽然过分,但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不如遣使去新田申辩,请求能宽容一些……当然,让赵氏一分为三是不可能的。”

今日赵鞅身体还是不适,他不想让众臣看到他虚弱的模样,故只是露了一面后就让赵无恤主持会议。

赵无恤公布了来自绛都的那份“最后通牒”,被这东西吓坏了的温县大夫赵罗就怯怯地说了一番话,他一贯胆小,不敢公然对抗执政,不过他这迂腐意见,赵无恤只是在心里轻蔑地撇了撇嘴,看来温县,真的得换个主人了。

“岂能向知伯低头!”

一声怒吼淹没了他的话音,赵无恤顺着声音看去,是马首大夫赵伊吼道:“接受知伯的过分要求就是示弱,马首子弟战死者不计其数,若我只能带着卒伍们的尸骨返回晋阳,那那么多人在战场上死了又有何价值?”

马首地处北国,土地贫瘠山林众多,赵伊一直想换到平原地区来,如今赵氏夺取了大半个河内地,他的新领地有了希望,可以一旦赵氏接受帛书上的条件,就意味着他不能在这场战争里获得任何好处。

“能停战自然是好事……但得看在什么条件之下,若今日答应苛刻条件,则赵氏便要四分五裂,而且还不能保证知伯的信誉,也许吾等刚刚马放南山,他们便再度勾结范、中行的残部,拿起武器想要灭亡赵氏。”笔吏周舍停止了记述如是说。

“这不仅是知伯的条件,更是国君之命,君命如天……若是直接抗命,赵氏便会被他指责为首祸者、叛臣。”赵罗弱弱地回了一句,他上过几次战场后被那惨烈的场景吓坏了,巴不得战争早点结束,尽管知道对方条件苛刻,但还是希望能先谈一谈。

无恤先不发表意见,观察了一会众人反应后,群臣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多数人对这道最后通牒愤愤不平,但同时也对违背国君之命有些担忧。

时机成熟了,赵无恤目视阳虎,他是在场众人里,对忠于国君最嗤之以鼻的人。

“二三子!”阳虎会意,他高声大喝,声音在屋宇间回荡。

“我不是晋人,旁观者清,且听我说说我对国君和执政的看法!”他十分无礼地对着地上啐了一口,惹得厅堂内众人侧目。

“我听鲁国的长者孔子说过一句话,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晋侯给赵氏发来的这篇帛书是乱命,是苛政!不可从也!何况君命如天不假,但我一个外国人,只知赵氏,不知有晋君!”

统领车兵的王孙期亦道:“不错,吾等乃赵氏之臣,非晋侯之臣,私臣只为主君服务,其余一概不知,主君言战则战,主君言和则和。”

接着他们纷纷起身言志,愿唯赵无恤之命是从。因为昨日刚刚在大河边举行过委质效忠的缘故,赵鞅的臣下们也要开始向无恤尽忠了。

却听赵无恤在矮案后缓缓说道:“赵氏入晋已经十二世了,世代忠良,按理说国君之命,我父子是不会违背的……”

他不等众人出言,便突然话音一转道:“但这份帛书,恐怕没有一个字是国君自己的意思!”

阳虎大声说道:“君子的意思是,这份帛书,其实是知伯的矫命?”

“不错,如今朝廷有知氏和范、中行余孽等贼人专权,勾结外敌残害赵氏忠良,危害国家社稷。而君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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