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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我为王-第3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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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国马儿虽多,但是他们主要的作战的手段,依然是骑、车、徒的混合编队,只是不像诸夏那样讲究列阵。打仗时乱哄哄地一拥而上,不是被长矛戳死,就是被赵氏甲士背后强大弓弩火力射成了筛子。

代人满心绝望,从晋人越过句注塞入侵代国以来,已经整整九天了,他们抵抗剧烈,但依旧平均每天退却二十里,距离背后的桑干城越来越近。

“不能这么打!”

桑干部的族长已经焦头烂额,本来他们对晋人入侵早有准备,因为近几年来代国与赵氏的关系在持续恶化,去年更是通过不同的渠道得知,赵氏的家主在晋阳等地聚集了大军,整日操练,明显是在图谋代国。

所以代王给各部,尤其是濒临句注塞的桑干部打过招呼,让他们小心提防,然而当晋人攻至时,代人还是发现自己做的准备太少了。

桑干河两岸宽阔的原野让赵军的进攻畅通无阻,代人脆弱而零星的攻击却根本无法撼动赵军方阵一丝一毫。既然野战不利,那就只能守城,但因为是半牧半耕的民族,代人对于城邑防御比较忽视,御邑、浑邑只有一道木栅栏,唯独桑干邑有丈余城墙,去年代王严令警告下,才不情不愿地增修到了一丈半。

但如今看来,远远不够。

在越过句注塞后的第八天,赵军兵临桑干。对于曾攻陷过朝歌、濮阳等大城的赵武卒而言,这种高度的城墙,以及城中千余守卒基本上形不成任何障碍。只要花上半日攻破这里,休息补给不凡,他们就能继续沿着河流前进,一路杀到代城去。

不过等轻松破城后,赵军才发现,城内仅剩老人和病残不能走路者,其余代人,已经不知所踪……

……

“照这样下去,灭代易如反掌!”站在桑干城头,邮成很是兴奋,这矮小的小邑不足以满足他的征服欲望,只有代城和代王的头颅,才值得献给家主。

穆夏却没有放松警惕,虽然他同样感到这次远征的轻松,一路打过来,赵军只损失了百余人,桑干三部加起来两千战力,却已经折损三四百,浑、御已经由田贲和胥渠所帅的偏师攻陷,如今桑干城也已拿下,代人抵抗带给他们的麻烦,甚至还没补给造成的困难多。

他们已经离开句注塞,深入代国百余里,这段漫长而危机重重的补给线十分脆弱,穆夏必须花费大量精力去维持,保证后路不被切断。

此时是秋冬之际,农田闲置,桑干河两岸便只剩下蒿草丛生的牧场了,加上代人居住分散,想要因粮于敌有些麻烦。

何况在赵氏大军抵达前,机敏的代人就抛弃了自己的农田屋宅。据斥候查探,桑干河两岸的代人要么在拆帐篷要么在收拢牛羊,往马背大车上捆东西,一幅准备迁徙转移的模样。

桑干城中的千余人,也是以同样的方式撤离的,龟缩在城池内等着敌人来打,那不是代国人的作风。

相比于需要仰仗粮道补给的赵军,代人的优势就在于他们的游牧性,虽然在代地定居多年,但各部落习惯性的春耕夏牧让他们拥有快速的转移动员体制。赵军来袭后,眼见打不过,随着桑干部的君长一声令下,部民们纷纷把帐篷和物资捆上马车,驱赶着牛羊和牲畜,往远离道路的地方转移迁徙。

所以穆夏知道,真正的战斗尚未到来,他没有采纳邮成分兵追击,迅速靠近代城的建议,而是稳扎稳打,每攻下桑干河两岸的小邑,他就会留人看守,守护粮道的安全。

此举虽然稳妥,但石乞也有担忧:“赵军虽然强大,但要分兵把守桑干河沿岸的道路城邑,加上因为伤病造成的减员,等靠近代城时,兵力还能剩下多少?七千?六千?就在吾等缓缓前进的这几日,代子说不定已经召集各部落,集结军队坚壁清野了。继续向前,迎接吾等的很可能是方圆百余里渺无人烟的土地,若被代人拖到冬天降雪,大军将陷入绝境!到时候再走数百里回国,抱成一团的代人沿途袭扰,则后果不堪设想!”

石乞担心不是没缘由的,战前估计,代人六部,加上臣服于代人的无终、屠何等部加起来,大概能凑出七八千徒卒,千余骑,数百乘车,当然,代人至少要半个月才能集结完毕,若正面硬碰硬,装备精良,战法先进的赵军占优势。但若被敌人化整为零,以空间换时间,让赵军找不到决战的机会,拖到入冬那就麻烦了,简直是多年前赵齐雪原之战的翻版啊……

穆夏沉吟后道:“你说的对,需要谨慎,但又不能错过战机,吾等的后方安全已经能够保证,个全军下令,过桑干后携带十天干粮,加快速度,争取在代城与敌人决战!”

他遥望苍茫的北方,心中想道:此时此刻,虞喜的骑兵已经抵达代地了吧,此战的胜负,就看他的大迂回成功与否了……

……

也就是这一天清晨,屠何邑的新稚狗从睡梦中醒来,被人告知:城北隐隐有烟尘扬起,似乎有大队人马到来。

新稚狗连忙披挂上甲衣,带上他的硬弓,到屠何邑简陋的城头眺望,旁边众人紧张兮兮。

今日秋高气爽,晴空万里,但新稚狗却隐隐约约听到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雷声……

他诧异地朝天上看了看,连一朵云彩都没有,他随即反应过来,脸色煞白,盯着城北的原野,目不转睛。

随着这连绵不绝的“雷声”声势越来越大,屠何城北,隐隐显出了一条黑线,是奔驰的骏马和骑士……

新稚狗粗略一数,顿时大骇:“足足有千余骑,这是东胡的所有部落都来了么!?”从去年到现在,那个向西迁徙的东胡部落,凭借数百骑的战力,给屠何造成了巨大的麻烦和困扰,看这架势,出动了如此多的人马,难不成是整个燕代以北千余里,所有东胡部落联合举行的劫掠?这不合常理啊,那些东胡部落之间的仇怨,比与屠何的还大,除非他们信仰的神灵降临,否则绝不会联合!

然而接下来映入他眼帘的不是东胡人的黄罴,而是一只浴火腾飞的黑鸟……

猎鹰?乌鸦?新稚狗不记得附近哪个部族的图腾是这样的。

等那旗帜靠的更近了些,去过燕国边邑,也通过商贾知道晋国和赵氏的他揉了揉眼睛,再仔细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是玄鸟!”

第855章 临战合刃之急者三

直到昨天,屠何才刚刚接到代王的征召命令,说晋人北犯,要屠何人依照古老的盟约,发兵加入代王的队伍。

屠何的君长和各氏族头人正为要不要出兵而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却被这支赵氏骑兵的出现弄懵了……

千五百骑,这是代国各大部族联合后能凑出来的总数,连屠何自己也仅有两三百骑,所有才被那支不大不小的东胡部落袭扰得不胜烦恼,却又奈何不得对方。

好在外面的晋人似乎对屠何没有太大敌意,他们让城中派人出去说话,君长最后挑了新稚狗,不但因为他胆量极大,更因为他和中国之人打的交道最多。

骑着马走出屠何邑,望着几乎将城北围了一圈的千余人马,新稚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本应该在桑干河上游数百里外的赵氏军队,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城邑北方呢?要知道,屠何以北,是茫茫的大草原啊……

难道他们,是绕道奔袭过来的?纵然被称为屠何最强壮的熊,新稚狗自问自己也做不到这一点,对方的统帅,该有多大的胆量和决心啊。

等他看到这些晋人的统帅后,感觉更加惊讶愕然了。

“竟然是你!”

虞喜全身披挂甲胄,挎长弓,腰间别着环首刀,英姿勃发。他笑眯眯地骑在马上看着新稚狗朝他缓缓走来,他去年曾两次造访屠何,这是第三次,不过这一次,虞喜摇身一变,不再是商贾的护卫,而是统御千骑犹如臂使的战将!

只见他一挥手,身后的骑从便押着一些蓬头垢面的辫发胡人走上前来,此外还有百余头牛羊,以及嘤嘤啼哭的妇幼。

“新稚子,你曾邀请我一起打东胡,现在我来了。”

他指着身后那些人和牛羊。

“吾等奉赵氏主君之命,绕道草原来征伐违抗大国的代戎,途中遇到了一个敢于对抗天威的东胡部落,一次交战后,斩首数十,俘获百余,牛羊千头。其余人大部分被吓得往东迁徙,跑到百里之外了,这是部分战利品,特来送给屠何。”

新稚狗咽了一口口水,让屠何烦恼了一整年的东胡部落,就这么被这千余精骑轻易打发了?看得出来,他们的确经历了长途奔袭,一人双马,马匹都有些羸瘦,但精神气却不减。脏兮兮的面孔下,是锐利的眼睛,打量着墙垣低矮的屠何邑。

他能听出虞喜话里的威胁,也大致理清楚了虞喜乔装两次来此的目的。若是屠何表现出一点反抗的姿态,结果大概和那个东窜的东胡部落一个下场。

果然,虞喜纵马到新稚狗身边道:“我为屠何赶走了东胡,还献上如此多的礼物,因为我家主君愿意和屠何做朋友,帮汝等摆脱代戎的奴役。现在轮到屠何表现了,是继续为代人卖命?还是转而帮助赵氏灭代,是选择这些人畜,还是选择我手里的刀刃,请君抉择!”

……

代王城所在的地方,后世称之为蔚县,此地位于恒山、太行山、燕山三山交汇之处,群山余脉所及的一片盆地上,这里地势平坦,水源充足,土地肥沃,是一处难得的膏腴之地,足够养数万人,代戎便在这里定居,建立了都城。

桑干河的支流壶流河从恒山中发源,在代城处划了道由西向东,再转而向北汇入桑干的弧线,河道在此开阔,向北漫延出大片农田、滩涂、草场。

深秋时节,冷冰冰的太阳还在地平线上徘徊,大约人高的枯黄蒿草一眼望不到边际,清晨的露珠沾满草叶,数千名代人已经坐立在这里,他们在埋伏,在等待。

他们中有的是从桑干河上游逃过来的败兵,有的是从其余部落匆匆被征召到此的猎手、牧民,他们甲胄不全,兵器也五花八门,有青铜的,有石的,甚至还有木制的,甚至连队伍也列不齐整。这么快就要面对那些势不可挡的赵军,许多人还没做好思想准备,嘈杂声,说话声到处都是。

因为按照原本的计划,代王会放弃代城,让各个部落遁入深山草原,化整为零,利用部落之民灵活机动的优势,拖到降雪,晋人无法在代地立足,自然不战而败。

但桑干部的抵抗出乎意料的脆弱,在攻下桑干城后,赵军更是突然加快了速度,连破中游几个部落,迅速接近代城。

而代城内过了几十年安逸定居生活的头人们却动作迟缓,舍不得抛下满满家当和成群的姬妾、奴隶、牛羊,他们轻视了晋人的决心,导致被人突然逼近时,失去了遁入深山的机会。

所以代王不得不硬着头皮,在代城外打算伏击晋人前锋,为城内部众撤离争取时间。他没有选择守城而战,因为半耕半牧的代人压根不知道该怎样守城,从来只有他们南下恒山洗劫城郭的财富,从未有人反其道而行之,如此深入代国过……

代王很年轻,也很高大威武,他今天在甲衣外披了一件醒目的貂裘,立于本部的一辆战车上,手不安地放在腰间的短剑上摩擦,偶尔才睨视一眼疾风劲草的北方,晋人若想攻击代城,只有从那里过来,一旦敌人出现,己方就突然暴起攻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实际上,他的压力莫名地大,因为这场战争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贪恋季嬴美色,求婚不成恼羞成怒配合知氏进犯赵氏招致的报复,非但美人没有到手,眼见连家国部落也要保不住了。

焦躁地又巡视了一遍军队,他想道:“桑干部已残,全族遁逃不知所踪,如今且如、虖池、狋氏,还有无终的兵都已到齐,加上本部三千人,共计七千徒卒,七百骑,三百辆车……”

代人占据此地后,各族都转化为且耕且牧的半游牧民族,因此除了不足千人的骑兵和战车外,其他的都是徒卒。

“赵军总数也不过如此,若沿途再留人驻守,只怕到这里的更少,若桑干河下游的高柳、屠何两部也来相助,依靠着万余人的大军,依靠代人的悍不畏死,我也可以与赵军一战!”

他确信,只要击败这支远征军,赵无恤想要再派人来进攻,恐怕要等好几年了……

“来了!”

就在这时,传来了斥候的示警,只见赵军的前锋,已经排成了战斗队列,从壶流河冲刷出的开阔地貌上,缓缓向南挺进,那冉冉升起的炎日,飞腾的玄鸟,在代王眼中显得极为刺目……

望了半晌,他焦躁地让御者回旋,在军中狂奔,挥鞭抽在几个乱动的代人身上,恶狠狠地骂道:“安静!你,把矛拿稳了!你,快给弓上弦!待会哪个部落敢不卖力,明年加征五百头羊!”

……

“终于逮到代人主力了!”

穆夏也站在戎车上,因为地形所限,代人的埋伏早已被经验老到的赵氏探马察觉,穆夏便打算进行一次反伏击。不能和重装甲士们一起站在最前排,他感觉很不适应,只能尽量回忆着以往作战时主君的做法,指挥全军。

和代王预料的差不多,在留兵守护沿途城邑粮道,又遣送一批伤卒离开后,穆夏的军队只剩下六千人,在数量上略显劣势。

但人数,从来就不是战役胜负的最终决定因素。

“主君说过,临战合刃之急者三:一曰得地形……”

他放眼望去,面前是较为平坦的河流地貌,平原广野,此骑兵之地也。河边的农田和牧场,敌我双方的阵地相隔很近,地势平坦,没有深草阻碍,进退自如,此长矛长戟之地也。他们左前侧,间或有一点丘陵土山,草木繁盛,相对于代人的位置居高临下,此弓弩之地也……

穆夏早在进入战场前,就给麾下的诸多兵种挑好了位置,此刻迅速命令持矛戟的甲士在前方架矛站立,而弓弩兵则抢占制高点。

“二曰卒服习……”

有严苛的军法支持,出身高贵的赵氏小宗子弟、大夫只能对他俯首帖耳,而手下苦出身的兵卒,则将这次的统帅当做奋战的目标。

“猛将必发于卒伍!只要我再立几次功,得到几次升迁,或许有一天,也能做到大夫、师帅的位置去!”这种建功立业的期盼,是促使他们忍受远征辛苦和直面死亡恐惧的最大动力。

过去大半年里,赵军都是从武卒和太原郡兵里精选加以训练,使之熟悉战法,动作整齐划一,比起对面站没站像,前面金鼓击响,后面的士兵却十分懈怠的代人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这边穆夏才下令不久,埋伏的代人似乎也知道赵军已发现自己了,但因为赵军刚到,阵型还未完全展开,眼见有破绽,他们中军的黑犬旗帜一挥,以部族为单位的代人就开始从蒿草里跃出,一拥而上!

两军相距不过数百步,代人的骑兵纵马奔驰,战车也乱哄哄地直插前方,转眼就冲过了一多半的路程。他们在马上车上狂呼乱喊,连马后车下的徒卒也挥动铜剑,石锤,木矛等武器,声势骇人。

代人与晋国的战争其实不多,更多的是向东掠夺燕国,根据他们与燕国弱旅交战的经验,大部分燕军在这时便会慌乱奔逃,凶狠的代人恰好冲阵而入。

然而赵军毕竟不同于燕军,他们的阵线丝毫不曾动摇,督战的石乞更是冷笑一声。

“戎狄就是戎狄,这作战的手法,要是放到百余年前,对付邢、卫等不会打仗的邦国还能凑效,可这套战法早就在太原本中行穆子和魏献子用方阵打得一败涂地。从桑干河一路打过来,赵军也所向披靡,然而代人竟还不长教训,仗着人多个两三千,更有优势的车骑,就如此托大么?”

随着声声号令响起,已经完成纵深列阵的前排甲士一声大喝,数百支高举着的长矛被平放下来,闪亮的镔铁尖锋层层叠叠,整条战线顿时成了刺猬一般。

对面冲杀过来的代人骑兵是狋氏部落的,这个部落位置偏北,靠近草原,部众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他们敏感地意识到了敌军那些长矛的威力。领头者吆喝一声,带着骑兵转向右侧,沿着与赵军阵线平行的方向前进。

稍稍降低了马匹驰骋的速度,狋氏的骑士们伸手拿起挂在马背上的反曲角弓,反手从腰间的箭囊里抽箭,三百名无鞍无马镫的狋氏骑兵几乎同时张弓搭箭,瞄准太阳升起的方向。

这正是代人赖以征服代地,让无终、屠何俯首称臣的骑射之术!这个距离上,一直在草原和丘陵交界处射猎为生的狋氏猎手们几乎可以百发百中。赵军的长矛步卒不过是靶子,而敌人的弓箭,应该射不中来去如风,射一箭就回头撤离的骑手们吧?代王是如此想的。

然而就在他们以平行的队形疾速靠近赵军方阵,踏入百步射程时,却听到了无数声嘣嘣的声响……

迎接这些狋氏骑兵的是赵军的强弩!

不同于十年前刚刚运用在军中时略显简陋粗糙,仅能射数十步的单兵弩,如今赵军武卒所用的弩,已经换成了威力更加强大的二石具弩!弩臂上重叠了一根木条,还夹有铜饰件,这些装置是为了增强弩臂的承受强度,使得它张力更强,射程更远!

眼见敌人冒冒失失地进入射程内,赵军材官臂拉腰拽,以全身之力上弦,再弹射而出,这一瞬间,弓弦猛烈颤动的声音哪怕在百步以外都清晰可闻,随之便是破风的尖啸之声漫天大作。长有一尺二寸、锋刃由桃丘铁打造的弩簇密如雨点,一箭过来,便能轻松洞穿代人骑兵薄薄的皮甲,透背而出,在他们中间溅起无数血花,冲在最前的数十骑受到灭顶之灾,死伤惨重。

而狋氏骑兵射出的骨簇、青铜簇、石簇羽箭,却零零散散地落到赵军甲士阵中,歪歪斜斜插在蒙皮镶铁大盾上,不能入一寸;射在他们厚厚的三层甲衣上的,连一层皮都没蹭破;运气好的,则径直撞到前排的铜盔上,顶多让甲士耳边多了叮当一声沉闷的响动。

在内战中缴获大量铜锡,以及同时开挖晋国境内数座铁山冶炼后,赵氏军队的装备也与日俱新,太原郡兵们穿的是武卒淘汰下来的衣甲,武卒精锐却早已武装到了牙齿。

就在代人震惊迟疑的同时,穆夏笑容更盛,最初的谨慎小心,化作了现在的自信。

“三曰:器用利!”

代人的武器装备依然处于青铜时代早期的状态,对上的却是花费重金打造,已经步入铁器时代的赵军。正所谓兵器不锐利,与空手同;甲胄不坚密,与赤袒同;弓不可远射,与短兵同;射不能射中,与无矢同;中而不能入,与无镞同……

若正面相敌,五个代人也抵挡不了一个武卒!那仅剩的一点人数优势,瞬间荡然无存。

“所以兵法说:器械不锋利,就好比将自己的士兵送给敌人屠杀,代子啊代子,你要将代国葬送在这里了……”

眼见代人在第一波攻势后陷入了短暂的哑火,而赵军各部也开始就位,穆夏挥动旗帜,身后战鼓齐鸣,现在,该轮到赵军进攻了!

第856章 弱冠系虏请长缨

以逸待劳,准备打一场埋伏仗的代人,在接战后反倒处于劣势。

眼见狋氏骑兵失利,代王在后面暴跳如雷,他本人也是代国的勇士,见代人骑从突击的骇人气势被赵军弩兵的齐射遏止,顿时大怒,挥剑暴喝道:“冲上去!破赵人阵列者,赏金银牛羊,赐草场部众。”

他很清楚,这场伏击是失算了,若想不败,只有在晋人阵势还未完全展开前,让呈口袋状的代人合拢压上。双方的距离不过二百步余,如全力冲刺则转瞬即过,哪怕弩手采用传说中的三段射,至多不过射出四五轮箭矢而已!

只要能贴身肉搏,代人或许还有机会,一直以来,戎狄都是靠嗜血和野蛮在与诸夏的战争中占得先机的。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代人受到鼓舞,纷纷咆哮起来,仿佛数千头狼犬在嚎叫。他们跳出蒿草冲杀向前,朝赵军的阵列扑去。这些代人绝大多数仅只裹着粗劣的皮甲、或者挂着毛毡、野猪牙齿做的头盔,手持的武器也千奇百怪,石矛、鹿角戟、残缺的铜剑,他们是响应代王的号召前来的各部族战士,全民皆兵,虽然勇猛,阵法和装备却也粗劣。

在连续射击几轮杀伤数百敌人后,眼见代人越来越近,赵氏材官们急速后退。与此同时晋军阵中震天动地的战鼓声响起,穆夏的指挥大旗挥动向,前军呈三线布置的千余名长矛手开始前进,他们动作的整齐划一,与对面杂乱无章的代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两支大军狠狠撞击在一起,冲在最前方的第一排代人几乎立刻就被重重叠叠的铁矛刺死,但在厚赏的激励下,第二排仍毫不犹豫地接踵而上。他们有的用武器劈砍矛柄、有的双手握住刺来的长矛用力拉扯、有的腾空跃起飞斩向赵军士卒。代人战士呼啸着不断冲击,第二波代人犹在奋战,第三批、第四批又压了上来,仿佛怒涛拍卷着礁石,一波接着一波永不停歇。

而赵军的坚阵也如少海边矗立的碣石般,任凭浪涛一次次拍打、轰击却岿然不动,一次次地粉碎敌人的攻势。

石乞作为监军,手持着长剑,立于赵军长矛手的阵后,身侧簇拥着数十名亲兵。他那阴森的双目如鹰枭般巡视着阵线,防止兵卒胆怯后撤,等待他们的只有当场斩首,家人连坐。而一旦发现有阵脚出现动摇,石乞便挥着小旗一指,立刻有一队亲随扑过去救急,将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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