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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我为王-第4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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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前提下,被羁縻为牛马就牛马吧,活牛总比死马强。再说了,赵氏对他们入秦、魏领地抢掠,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会加以袒护。

这种平衡在这一年春天被打破了,这一日拂晓时分,肤施部的首领被人从睡梦中摇醒。他带着昨夜宴飨的醉意走出帐外,眯着眼朝北眺望,顿时惊讶地看到,一支比邮成部规模更大的骑兵出现在眼前。

肤施人看呆了,那支庞大的骑兵在雍州北部的高原上逶迤而行,千军万马分道向前,仿佛数条黑色的巨龙在苍茫山野和草场上空翱翔。

他们的主力陆续踏过水流湍急的无定河,向南方奔去,更有一队偏师打着赵氏旗号,朝肤施部的营帐奔来。

见是赵氏的骑从,守卫营墙的白翟人不敢阻拦,一路放行,那队骑兵便畅通无阻地奔到肤施首领面前,却见为首的赵使虽然风尘仆仆,却精神气十足,他亮出手里的节,用白翟的语言对肤施人说道:“上卿遣代郡虞司马、上郡邮司马击贼,命肤施部出丁壮一半,自带马匹、口粮、兵器,三月初一前至延安集结,随二位司马南征!”

……

当马蹄在延安城外停住时,虞喜松了口气,他回首望去,身后是五千骑士,以及更多的马匹,个个都被晒得黑不溜秋,无不风尘仆仆。

四年前灭代后,赵无恤在当地建立了代郡,郡治在代城,考虑到代地地处农牧分界线,桑干河南北几乎是两种不同的经济形态,于是又在代郡西北的草原地区建立了名为龙城的骑邑,让虞喜在这里训练骑兵,约束塞外戎胡部落。

四年内中原战乱不休,代郡却远离战火,有了长足的发展,因为龙城驻军的强大,许多胡戎各族不断依附,在提供了耕地、牧场和安全保障之后,从这些新附部民中招募兵卒十分顺利,虞喜在给赵无恤的去信里向他请战,就说“代郡士马控弦,动有万数”。

这是夸张,但整个代郡的适龄丁壮几乎人人能骑马,集结六七千骑是可以的。

赵无恤称赞了虞喜,同时正式传檄塞外,让虞喜起兵南下,助自己进攻秦魏。

一月初,虞喜广发通告,让代郡的各羁縻部落首领、大人率部来龙城集会。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在休养生息四年之后,代郡骑兵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如此宣布后,虞喜发代郡赵骑两千五百骑起行,另有代、屠何、无终等部落派遣戎胡骑兵两千五百助战在夺取代郡过程中立下战功的屠何人新稚狗也随军南下,作为虞喜的副手。是日,龙城旗帜连天、弓矢如林,围观的戎胡之民无不震撼。

这五千大军于一月中旬从代郡出发,绕道楼烦,一路上几乎吃光了楼烦人的水草、牛羊,最后从林胡的地盘边缘以革囊渡过大河,进入上郡。他们途径肤施、阳周、高奴等部,最后抵达延安。

和四年前疾驰灭代不同,这次的战线更长,作战时间也定在三月后,所以大军要保存马力,走的不快,一千余里,他们走了整整一个月。

面对出城迎接的邮成,虞喜笑打量了他一番,四年前的愣头青和自己一样,已经是一郡司马了,这其中有子承父业的意味,也少不了邮成自己的努力。

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道:“一个月不离马鞍,不但马儿瘦得不行,吾等身上也臭烘烘的,都能养跳蚤了,还是让将士们吃饱喝足,再去延河里洗个澡要紧。”

邮成让人招待这些远道而来的代郡骑兵,华夏出身的还好,可以在城下驻扎,那些戎胡部落军则被新稚狗约束在城郊,远离居民区,他们的军纪实在是个大问题。

休息了几日后,上郡各部落的首领也陆续来到了延安,在赵氏强大武力的威胁下,他们都表示愿意带着部落丁壮加入,为赵氏讨伐秦国。

“上郡两千五百骑,加上肤施、雕阴、阳周、洛都四部白翟,一共有四千五百骑。”

“我这边有五千骑,加上沿途招募的楼烦、林胡部族兵,则有五千五百骑!”

虞喜和邮成、新稚狗三人一合计,都惊喜地发现,自己手下的骑兵竟然破万了。

一万骑兵,这是他们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这也是赵无恤让代郡、上郡两地经营数年的成就。如果运用得当,便是足以改天换地的强大力量。一时间,赵氏众将都有了十足的信心,相信自己定能凭借这支人马纵横河西,为赵氏杀出一个崭新的局面来!

这次西线作战的总指挥虞喜宣布道:“万骑集结,粮草是个大问题,上郡各部落仅能负担月余,暂且先放马于延河,让远途劳顿的代骑吃个够,等养够了膘,吾等三月初集结,三月中旬出征。”

他指着雒水中游道:“甘泉水草丰美,就以这里为大本营,分左右两军出梁山,一军趋少梁,截断龙门,一军趋王官,截断蒲坂渡口,势必要让河西一片糜烂!让秦魏没了退路!”

第978章 秦骑赵骑

对于秦人来说,彭衙,曾经是个充满耻辱的地方。

那还是秦穆公在位的事儿,崤之战后两年,周襄王二十八年春,秦穆公再命孟明视等人领兵攻晋,以雪崤山战败之耻。晋襄公率军迎战,秦晋两军遇于河西彭衙,结果由于晋人勇士狼曋的冲锋导致秦军阵脚大乱,秦人再败,不仅能没报仇,甚至连彭衙都丢了。

百余年过去了,彭衙的归属几度易手,秦国贵族可以骄傲的宣称,百年前的国耻,他们今天算是洗刷干净了。随着秦魏化敌为友,四国连横的建立,不止彭衙,整个河西都归了秦国所有,他们的左庶长还带着军队一路打到了河东,深入晋国的腹心。

虽然这时候的晋只剩下一个空壳,但仍能让背负几代人耻辱的秦国贵族兴奋不已。

但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冲杀在前,在秦魏大荔之战里崭露头角的秦国骑兵,这次就被子蒲放在了后方,驻扎彭衙。秦国的骑兵是跟赵氏学的,总数不过一师,其中一半都集中在这里。因为彭衙位于雒水下游,是上郡通往河西的必经之地,如果上郡赵军想要进攻河西,就必须从彭衙经过。

为了保卫这片失而复得的领地,同时也是为在河东的主力留一条后路,子蒲在这里集结重兵,让秦国右庶长坐镇。

河东的战事进行的很顺利,统帅子虎一心雪少梁之耻,带着大军在那横冲直撞,虽然还未与赵氏决战,但已经把韩氏打得无还手之力,韩、虞,一座又一座城池落入秦魏联军手中。

而右庶长却没机会拥有这种荣耀,他便只能听着从前线传回来的捷报过过干瘾,同时抱怨大庶长偏心,不给他证明自己的机会。

秦人尚武,不能在外立功的人,很难登上庶长之位。

三月初的一天,醒来后第一事情就是让人来将前线情况汇报一番的右庶长,却得知了一个消息。

“有百余白翟骑兵沿着雒水进入河西,在彭衙左近游弋劫掠……”

右庶长仔细追问斥候后得知,那些翟骑进入彭衙后直奔乡、里,寻找可以劫掠的地方。可惜河西过去几年里在秦、魏、赵的来回交战中几乎化为一片白地,这里的百姓或逃亡秦国,或逃往河东,甚至还有走投无路去上郡的,彭衙城邑周边许多地方荒无人烟。那些翟骑找不到猎物,恼羞成怒之下放火烧了几个村子,攻破几座亭驿后,便径直朝彭衙城一路冲来。

等右庶长和众人走到城墙上,正好看到那百余翟骑冲到近前,他们辫发、狄裤,头上带着白色的羊皮帽,一张柳木弓横在马背上,腰间还挂有狭窄的青铜剑。他们绕着彭衙不住的耀武扬威,用狄语大声对城上的秦人指点取笑,无非是些“秦人胆小”“秦人屡败于晋国”的话。

不仅如此,翟人还将他们从外面乡亭掳来的秦兵魏卒抓到城下,用鞭子抽打。借着马势,他们每一鞭过去都是卷起一片的衣衫血肉,那些倒霉被抓的秦魏斥候被抽打得鲜血淋漓,发出一阵凄凉绝望的惨叫。

城内的秦人脸色十分难看,右庶长更是大怒,便要让人出城将这些胆大妄为的翟人杀绝,旁边的彭衙守将连忙相劝:“庶长且慢,也许有诈。”

在彭衙闲了两个月,正愁没仗打的右庶长不加理会,指着那些准备离开朝南方继续走的翟骑道:“我奉大庶长之命守卫河西,若是让这些为赵氏卖命的翟人丑类轻易突破彭衙,侵扰汪邑、新城,我还有何脸面镇守河西,统领诸邑?速速让骑兵出城追击,休要走脱一人一马!”

……

城外耀武扬威的翟骑见彭衙城门大开,数百秦骑从几处城门冲出,便立刻扔下俘虏跑了。他们长期在马背上生活,骑术极佳,一溜烟功夫就只留下一堆杂乱的马蹄印和滚滚而去的烟尘。

右庶长有令,统领秦国骑兵的这位二五百主也不敢怠慢,带着一群心里火气直冒的骑从追了上去。

秦人和白翟的恩怨,可以追溯到两百年前,白翟位于秦晋两国之间,一会助秦一会助晋,但多数时候都是站在他们的姻亲晋国一方,秦晋交锋,也没少和白翟作战。后来白翟主体迁徙到河北去了,秦与翟人的冲突才慢慢减少,可当赵无恤入主上郡后,翟人又在赵氏的鼓励下,每逢秋天就入秦境劫掠粮食、人口,称之为“打草谷”。秦人的损失不算多,但不胜其烦,他们的骑兵也不是虚的,经常能反击将翟人打得抱头鼠窜,在二五百主看来,这次也是如此。

秦人被还记得他们祖先来路的蜀国人蔑称为“东方牧马儿”,几百年来一直有养马骑马的传统,所以在赵氏骑兵兴起后,秦人是学的最快的,他们已经普遍装备了马鞍和马镫,只不过马刀、骑矛等物还没跟上。

但秦国骑兵在几年前的大荔之战里,已经展现出了强大的战斗力,渭水流域长大的秦马,一点也不比上郡白翟的马差,随着追击的进行,双方的距离在慢慢被拉近,二五百主打着呼哨,让众人快马加鞭,争取在敌人逃出彭衙范围前将他们包围歼灭。

渐渐地,他们甚至能看清楚前方的马屁股了,二五百主朝取下了腰上的牛角号,准备传令让弟兄们从侧翼包抄过去,将翟人拦截下来。

然而,就在他刚刚把号角凑到耳边,正要吹响的时候,却先听到不远处抢先响起一声号响!

高亢而尖锐的颤音传入秦人耳中,声音是从他们左边发出的,这仿佛一个信号,又一个号声应和,这次在右边,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这回秦人分不清东西南北了,他们只知道路旁灌木里、树丛里有无数号角一同吹响。

啊呜呜呜呜呜!

秦人停下了追击,惶恐四顾。

号角之后,群鸟飞尽,道旁树林一下子安静下来,但就在这寂然之下,二五百主听到了万马奔腾之声。

那些不知所踪的翟骑已经不重要了,他抬眼,望向道路对面的山坡,见到一大批骑兵自密林黑影后现身,人数只怕有一千,他们居高临下,手持弓弩,在新的号角吹响后开始朝坡下缓步走来。

至于他们的侧后方,消失的百余翟骑带来了千余同伴,无数顶羊皮帽子像是突然从地平线上冒出来,翟骑结成凌乱的散阵朝秦人包抄过来。进入射程后就纵马猛地前突,用骑弓射出轻箭又折返回去,试图让秦国骑兵动摇直至崩溃。

而秦人的正前方,则是这次伏击的主力,这些人可不是侧后方的翟骑散阵能比的,他们秩序井然,两千骑排成无止无尽的长长横队,装备精良,铁刀、骑矛、护胸皮甲,前排身披甲衣的骏马不住地踏着蹄。

“遇伏了……”二五百主手里冒汗,他只有八九百骑,而对面却一百人为诱饵,三四千骑埋伏,还真是看得起他们。

“主!撤退吧!”身后的五百主恐惧地说道。

“来不及了……”二五百主看着前方那些赵骑,他们的马儿已经开始撒腿慢跑,这时候掉头,只不过是让刀锋划过脊背的时间稍微延长而已,何况山坡上和后方还有骑兵包抄过来。

与其后退而死,不如向死而生!

他拔出了长剑,直指前方,那是他们唯一的生路。

“冲过去!”

落入埋伏,秦骑本来都惶恐不安,却被二五百主的勇气激发了自己的血性,反正朝哪边都是死,也许冲一冲还有活路,他们纷纷拔出长剑,给秦弓上弦,催动坐骑,随着秦人自己的号角喊道: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而在秦军的对面,一手策划了这次埋伏的上郡司马邮成,向敢于逆势冲锋的秦骑报以敬佩的目光。

“秦川多壮士。”

但很可惜,今日的胜者只能有一个,而秦赵双方,只有一方的铁骑能在中原大地横行。

邮成的目光随即化作冷酷,一挥手里令旗,喝令道:

“赵骑,摧锋!”

第979章 长驱直入

秦与赵,五百年前是一家的牧马兄弟,如今也是中原最庞大的两支骑兵,今天终于对碰在了一起。

虽然初战就实力悬殊,但秦人依然高唱着“岂曰无衣”,勇敢地向数倍于己的赵骑发动了反冲锋。

平缓的速度带起杂乱的马蹄声,双方的速度从慢跑到疾奔,马蹄不再是杂乱的声响,密集的蹄声慢慢汇成隆隆的雷鸣,整个雒水两岸都能听见。

秦人的骑兵大多数来自岐山以西,世代为公室牧马的虞牧——也就是一百多年前曾偷食秦穆公宝马,又在韩之战救了他一命的野人后裔。他们娴熟马术,能开强弓,加上偷学了赵氏的马鞍、马镫,更是如虎添翼,单骑走马十分了得。但结成骑队后却没有太多战术讲究,基本是靠近后一阵箭射出去扰乱敌阵,然后抽出剑近身再砍一通。

其实,这种冲锋突击并不是秦骑娴熟的,他们过去的战术一般是“纵横相去百步,周环各复故处”,不断加入战场,又不断脱离战场,作为辅助兵种给步卒制造机会,哪有机会像这样来一场纯粹的骑兵会战。

所以最初起步时秦骑还算严整,跑到一半因为对马速控制的不同,进入百步内又习惯性的开弓射上一发,阵列开始变得散乱。

赵氏那边的骑兵却有不同,在赵军中,无论是什么兵种,纪律都是第一被强调的东西,将吏们对军队纪律的重视远远高于个人勇武。而且今日挡在秦人面前的骑兵,都是正儿八经经过训练的上郡精骑,而不是临时拼凑征召的白翟骑从。

他们精神坚韧,秦骑的流箭射中了七八个赵骑,使得他们跌落马下,其余人却依然死死盯着前方。统帅邮成也对那些远远飞来的轻箭不予理会,他一边催马跑动一边观察己方阵列,这才是需要关心的东西。

赵氏骑兵的配置,五骑设一长,十骑设一吏,百骑设一率,二百骑设一将。这两千名骑兵以二百骑为一列,排成十排纵深奔驰,因为展开较宽,几乎完全占据了这段河边的平原。所以从邮成的位置望去,满目皆是涌动的马头,骑将在最右侧举着马踏飞隼的旗帜,有效地控制着队伍,同列的人不时瞄一瞄,保持马速。

他们每列前后相距二十步,每骑左右间隔四步,这样在奔驰时能够保持队形,阵列没有因为秦人的弓箭骚扰而混乱,但还是呈现出些许弯曲。

双方距离百步左右,算上相对冲锋,这短短的距离转瞬即逝。两边迅速接近,赵骑已能看到秦人绷紧的面容和马鼻喷出的湿气,刚放下的弓箭弦似乎还在轻轻颤动,才举起的剑反射着阳光;秦人也能看清赵骑胄顶端跃动如火的红缨,随风欲飞的白羽,以及八千只马蹄带起的泥土草屑,还有丈余骑矛放平后铁矛尖闪烁的寒光。

骑兵对冲,杀人和被杀都只在马身交错的一瞬间,这时个人战技和骑术已经毫无作用,唯二有用的,除了勇气外,就是阵型了。

夫战,勇气也,秦人胜于勇气,赵骑却胜在阵列,他们平整的骑阵如同一道飞快移动的马墙,让面前的秦骑没有多少机动的空间。面对密密麻麻的骑矛,秦人纵然不怕死,但他们的马儿却先慌了,本能地往侧面躲避,但这时候退避已经迟了,无论往哪儿逃,都得面对潮涌而来的赵骑,几乎每个秦人,都要面对两到三杆放平的骑矛。

秦骑阵型更乱了,几乎成了后世吴起评价秦军的“秦陈散而自斗”。

但他们已来不及思索,下一瞬,随着两边同时迸发的喊杀声,双方撞到了一起!

轰,两股马匹的洪流迎面对撞,无数折断的矛杆和甲胄碎片在空中飞舞,巨响连绵不绝,避让不及的马匹互相撞得骨头碎裂,一些骑手因为惯性被甩出老远,另一些则与坐骑一起倒地,被后到的马蹄踩在脚下,发出凄厉的惨叫,更倒霉的直接被骑矛命中,扎了个透心凉。

和步兵对冲类似,赵骑较为密集的阵形占据了便宜,前排百余名后秦骑在第一轮交锋中至少被击落一半。剩下的人侥幸穿过第一排赵骑,然而还不等他们喘一口气,在二十步外的第二列赵骑又来了,这一次他们没有挺矛,而是挥舞着锋利的环首刀呼啸而至。环首刀刀脊比剑厚,借助对冲的马力,不需用力挥舞,只要在错身而过时握紧刀柄轻轻一挥,就能带起飞舞的肢体和一蓬蓬血雨。这种对付骑兵极为有效的利器划开了秦骑的喉咙胸腹,有的甚至被砍掉脑袋,又有几十人失去了生命。

两轮间隔也不过是眨眼之间,接下来还有许多次人仰马翻的对撞,秦赵相遇的地方堆满死伤的人马肢体,双方都没时间和空间调整,只能凭着勇气和恐惧不断冲冲冲!不同的是,赵军的冲锋像是疾风暴雨,完成冲击的赵骑还会继续向前移动一段距离,然后再杀将回来,秦骑却如强弩之末,被打得千疮百孔,人数也越打越少。

等赵氏埋伏在山上和河边的另外两千骑围过来时,战斗已经基本结束,十排赵骑和六七排秦骑之间的对冲,在不到半刻时间内就决出了胜负……

八百秦骑冲阵,最后却只剩下一匹失去了主人的老马一瘸一拐地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满眼惊恐,鞍上空空如也……

至于那些英勇的骑手们,或受伤或被杀,总之竟无一人能活着贯穿赵骑的队列!

上郡赵骑伤亡也不轻,百余人和几百匹马倒在了战场上,活着的人下了马,他们没有像往常剿灭蛮夷一样忙着割首级分功,而是纷纷解下胄,垂下头,手放在胸前,对倒毙在地却仍然紧握武器不放的秦国骑兵致敬,敬他们的勇气,敬他们的无畏。

“秦川多勇士矣……若是能为上卿所用,与吾等并肩作战该多好?”邮成又感慨了一声,随即戴上胄,对众将士道:“还愣着做什么?割首级,再送一匹马去彭衙送信。”

“告诉他们,赵氏的骑兵来了。”

“告诉他们,河西再无人能阻止吾等长驱直入。”

“告诉他们,吾等要去饮马渭水,自此以后,我赵骑铁蹄之下,秦国再无一寸土地,一个里聚,一座城池是安全的!”

……

传说,齐桓公时北伐山戎,在孤竹国附近的一处山谷里迷了路,既分不清东西南北,也辨不出前后左右。一筹莫展之际,管仲便请齐桓公放走几匹从山戎处夺取的老马,老马识途,终于带着人马走出了山谷……

不过这次秦国老马带回来的,不是希望,而是恐惧与噩耗。

老马一瘸一拐,身上还有刀伤箭伤,显得无比疲惫,它的鞍上没有骑手,只有一个褡裢,滴滴答答有血渗出来。

秦人拉住嘶鸣不休的老马,驻守彭衙的秦国右庶长双手颤抖地打开褡裢,却见里面是秦国骑兵二五百主,以及另外两名五百主的头颅……

他们怒目圆瞪,死不瞑目。

右庶长手一抖,将头颅放了回去。

再抬头时,彭衙的秦人守卒看到了终生难忘的一幕。

像是渭水上大贵族家里聚集到一起的畜群,密密麻麻的骑兵结成数队,从彭衙城外各门经过,约有四五千骑之多。他们耀武扬威一番后,没有浪费时间进攻彭衙,而是分作数翼,像南飞的雁群般,沿着雒水朝下游奔去。

在失去那数百骑兵后,河西秦军已经没有机动力量了,总不能调战车出去当骑兵靶子吧?彭衙等城邑都有徒卒,守城尚可,却无人敢出城阻止这些赵骑深入后方。

“完了……”

秦国右庶长两眼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要知道,彭衙背后,是一连串的城邑,新城、汪、北征、大荔、辅氏、少梁,这些城邑之间串联起了河东秦魏数万大军的漫长粮道,右庶长奉命守卫的生命线,至此完全暴露在赵骑锋芒之下!

第980章 饮马河渭

“骑者,军之伺候也,所以踵败军,绝粮道,击便寇也。”

这是赵氏骑兵最初出现以后,齐国人对骑兵功用的总结,那时候的骑兵,主要是弓骑,只是作为辅助兵种。

然而十多年过去了,赵氏又把骑兵玩出了新花样,在宋国内战时上首度出现了突击骑兵。他们是战场上的凿子,替代了战车,充当冲锋陷阵的工作,在历次大战里屡立奇功。不过这并不意味着,赵氏的骑兵忘记了老本行,在消灭河西秦骑后,邮成便利用骑兵的机动性化整为零,以两百人为单位,让各骑将统领他们沿着雒水向南进发。

这之后几天里,从彭衙到大荔,赵骑由北向南蹂躏了整个雒水东岸,他们遇坚城不攻,一律绕道,只袭击防御较差的里闾乡亭。因为赵骑动辄数百,来去如风,沿途城邑都不敢与之交战,就算有忍不住出去的也被赵骑且退且射最后一阵冲锋杀败,平白送了首级。

而且值得注意的是,赵骑攻击里闾,只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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