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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我为王-第4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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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子纵然有无数种反击的法子,却只能无助地躺在产床上,任由老妪摆布。

她心里顿时生出了一种无力感。

她在外人面前是神圣不可冒犯的宋国大巫,是高不可攀的子姓公女,可归根结底,终究是个柔弱的女子。

当怀胎十月时,南子才察觉到卸下那些头衔的自己是多么脆弱。

“妇好也曾有过这般困窘么?”她不由想到了另一个位高权重的女人,她的一位远祖。

南子翻阅过武丁时代的卜辞,里面记载武丁的妻子妇好不但参与的政务,会见耆老,巡视王畿,她甚至有自己的封地,极为富有,遇上有战争时,她还会与武丁一同出征,夫妻二人一同屠灭不服的方国,载誉而归。

总之,妇好参与的事务甚多,凡是男人们能干的事情,妇好都有所参与,巾帼不让须眉,有时候她简直就是半个帝王……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英武赫赫的女将军,女英雄,却死于产床之上。

“甲申卜,壳贞:妇好娩嘉?王占曰:三旬又一日甲寅娩,不嘉……出贞……王……于母辛……百宰……血……”

当看到龟甲卜辞上出现这一段时,南子的心一下子凉了。

她突然明白了,为何乳母曾唠叨的:男人的战场在城邑野外,女人的战场在产床之上。

相比于戈矛剑戟,染血的产床对妇好更为危险,对南子也一样……

“我会死在此处么?”那让人几欲昏厥的疼痛让她忍不住胡思乱想。

“休要想他事!”老妪又训斥了一句,将南子惊醒过来,南子倔强地咬了咬牙,努力将自己拉回现实。

是的,她看向自己高高隆起的小腹,新生命正在苏醒过来,赵无恤的子嗣在她子宫里疯狂地踢打……

只有将这个冤家顺利生下,她才能离开这凶险的产床,回到她熟悉的疆场。

而且只要能让孩子活下来,赵无恤就绝不会对她置之不理,无论宋国的局势糜烂到何种程度,南子相信,只要有赵军支援,她都能翻回来!

汗水在肌肤表面凝结,自她额际流下,南子用尽了全力,一如在桐宫顶上将她父亲猛地推下一般。

不同的是,那一次是为了杀死至亲,这次却是为了诞下希望。

她捏紧了拳头,嘶声力竭……

剧痛从双腿之间传来,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好似被撕成碎片,又再重新组合。

随即,腹中猛地一空,有什么东西离开了她的身体,让她心里又是解脱,又是空虚……

南子无力地躺在床榻上,身下已经完全被她的汗水浸湿,双腿深处麻木疼痛。喘息了十余下,在旁人帮助下她艰难地抬起头,殷切地看向她的乳母,想知道孩子的性别。

“生男。”

脐带已经被剪断,老妪将新生儿捧在手中,她爬满皱纹的脸上看不出情绪,但眼里却满怀怜悯地回望南子……

南子脸上的欣喜顿时凝固住了。

那沾满羊水和胎衣的新生儿,没有呼吸……

这是一个死胎?

不不不不不!这不是真的!南子几欲疯狂,泪水从她眼眶里涌出,她从来没这么难过过,片刻前还依偎在她身体内的挚爱没机会看看这五光十色的世界,就这么被夺走了?这不公平!

她努力挺起胸,用手肘支撑身体,与软巴巴的双腿搏斗,连坐起来都这么艰难,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南子张开双臂,抢回了自己的孩子,这是一个男婴,新生儿都很丑,皮肤皱巴巴的,但在南子眼中,他若能顺利活下来,未来一定是位健康强壮的有匪君子。

可这一切都灰飞烟灭了!

她抱着他伤心欲绝,感觉整个世界都离自己而去,然而指尖却感受到过去几个月里日日夜夜都能梦到听到的微弱心跳……

这是只有母亲才能察觉的生命痕迹,南子眼里的阴霾,一下子就被吹散了。她连忙让旁人帮忙,一下又一下,她轻轻拍击抚摸他皱巴巴的脊背,但却无济于事。

就在旁人都不抱希望时,一声轻咳,婴儿豆粒大的小嘴里吐出了一股羊水……

接下来,就是几声嘹亮的啼哭!

……

习惯了室内的昏暗,外面的世界亮得吓人。

南子从庙宇里走出来时,感觉那些聚集在毫社外面祈求她回应的巫祝、贵族、百姓都在注目她。

还是洁白的深衣,绝美却雍容庄重的容颜举止,他们看到南子终于出来时,发出了阵阵欢呼,但也有眼尖的人看到了她怀里的婴孩……

一时间,人群里弥漫着窃窃私语,信徒不可思议地瞪圆眼睛,贵族则用眼角余光怪异地打量她。

宋公和皇瑗不惜以最恶毒的传言来中伤南子,说她并非处子,更非圣女,而是一个荡妇,有面首无数,经常借口访问国外,去与晋国赵卿私通,甚至还怀上了他的孽种。正是因为这种传闻,加上南子迟迟不露面,一些本来站在南子这边的宋人犹豫不决。宋公、皇氏的支持者乘机发动攻势,如今他们已经控制了大半个商丘城,只有乐氏府邸和毫社附近还在抵抗,就在此时,南子都能听到几个街巷外传来的喊杀声……

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一时间看,被“天道”左右了近十年的信徒们感觉自己信仰的大厦正在坍塌。

虽然走出来时有点短暂的晕眩,两腿深处还很疼痛,但南子觉得体力已经恢复,而她的内心,更是无比强大。现在她就像是一头护犊心切的母兽一般,比以前更加危险,任何打算伤害她孩子的人,都是自寻死路。

听完巫祝的汇报的城中形势,面对外面这些疑惑不解的目光,她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她走上前去,对众人说道:

“玄王将至,此预言流传于宋,二三子已知矣……”

“年前,我梦到天帝发声,曰:玄王已至,在北方,将继帝俊之业。然宋君无德,宋国恐衰,予赐汝玄子,振兴宋国以佐之,随即有玄鸟翱翔而过,坠卵一枚,正好落入我口中……”

人群发出了唏嘘之声,“天命玄鸟,降而生商。”这是殷人世代信以为真的传说,他们的第一代祖先冥就是这么来的,如今南子又梦玄鸟坠卵,难道……

“不错。”见众人将信将疑,南子知道如果她回头,一切就都完了,于是她作出一丝羞涩之状,说道:“梦醒之后,我只觉得腹中一阵温润,后来才知道是有孕了。”

南子这羞涩一笑美丽不可方物,怀抱婴孩,犹如圣母抱着圣子一般,宋人朴实,已经有不少人不疑有他,只以为这是神迹了!

南子不等人群里的聪明人回过味来,便又向前数步。

她不能退缩,不能畏惧。

她高高举起早已清洗干净,在襁褓里酣睡的男婴,大声宣布道。

“南子以处子之身梦玄鸟坠卵,感应而孕,此子便是玄子,注定将振兴宋国的玄子!”

“玄子!”毫社外的众人习惯性地下拜顿首,又有人抬头大声问道:“敢问大巫,玄子何名?”

“其名……”他虽然是赵无恤的骨血,却注定不能公然以赵为氏,但南子并不遗憾,成为母亲后,她的整个世界都只为他而活了。

“其名为子商!”

“子商!子商!”欢呼响起,信仰殿堂的垮塌停止了,更高的建筑拔地而起,在南子安排的亲信带动下,已有人高声唱起了商颂。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古帝命武汤,正域彼四方方命厥后,奄有九有。商之先后,受命不殆,在武丁孙子。武丁孙子,武王靡不胜!”

“龙旂十乘,大糦是承。邦畿千里,维民所止,肇域彼四海。”

“四海来假,来假祁祁。景员维河。殷受命咸宜,百禄是何!”

一片狂热中,只有少部分人突然想到:既然玄子已降,那么在北方,继承殷商尊崇的东方诸族远祖帝俊之业的“玄王”又是谁呢?

答案只有一个。

在商颂的歌声中,庙宇钟鼓齐鸣,在沉寂多日后,毫社再度发出了集结信众的号角,号召他们来保卫这座庙堂,而聚集在毫社外的众人也挺起了胸膛,手持武器棍棒,他们要保卫大巫,保卫玄子,哪怕敌人是国君也在所不惜,十年的洗脑,已经让他们只知天道、大巫,而不知宋君了……

南子则将被惊醒的男婴收回怀中,看着他睡眼惺忪地寻找自己的胸膛,露出了怜爱的笑。

他现在只是刚破壳而出的雏鸟,可未来的某一天,他将长成与其父一样伟大的枭雄,振翅高飞!

她决定了,要送他一个庆生礼物,一个千乘之国!

第1021章 宋裂

诸侯唯宋尊其君,这是许多年前,在鲁国三桓瓜分公室,郑国七穆架空郑伯,晋国六卿擅权夺政的情况下,时人对宋国政治的描述,不过在宋国乐大心、五公子之乱后,宋君的权威便一落千丈了……

宋国现在的国君继位前叫做公孙纠,他是宋元公的孙子,公子褍秦的儿子,宋景公的侄子,五公子之乱后群公子死绝,作为公室近支硕果仅存的公孙,他便莫名其妙地被扶持为君主,这一当就是十年。

十年过去了,昔日怯怯讷讷的小少年变成了唇上留须的成年男子,和身体一起日渐长大的,还有不甘于做一介傀儡的野心……

外朝的事务被乐氏把持,作为赵无恤的亲家,原本不算太强的乐氏赫然成为宋国第一大族。至于宫中巨细,宋君年幼时,都是南子管着,等到他行冠后,南子才彻底离开宫室,在毫社居住,不过她的眼线和触须依旧牢牢监控着这里,宋君的一言一行都离不开她的法眼。

宋君纠就在自家姑姑的阴影下生存,犹如她的提线木偶,宋国的外交、内政他统统插不上嘴,甚至连传统的祭祀权力也被南子剥夺,他就像一头无用的彘般被养于深宫,身陷重重危险之中,不得见天日。

只有南子离开宋国的短暂时间里,宋君才有喘息之机,那些反对南子的人也才有接触他的可能。

虽然南子在国内大兴天道,把百姓国人都变成了她的信徒,但也有人不信邪,并且一直忠于宋国公室,而不是这个“妖妇”。

那是去年,赵氏拔邾国,南子借口邾泗与宋利益相关,跑去与赵无恤会面,也不问宋君意见,把他扔在国内。身为国君,毕竟得接触些诗书、典史,学会一些贵族必备的技艺,宋君平时也只能用这些来打发时间。一日,一位来自皇氏的公族老者在向宋君讲《齐风》时,专门将其中一首挑出来读了又读。

“汶水汤汤,行人彭彭。鲁道有荡,齐子翱翔。汶水滔滔,行人儦儦。鲁道有荡,齐子游遨……”

末了他强调道:“此诗名为《载驱》,此诗乃齐人讽刺嫁到鲁国的齐女文姜与其同父异母兄齐襄公私通一事。文姜身为鲁君之母,专擅鲁权,导致鲁国妇言是用,她还不停自离开曲阜,急切地回齐国去,朝发而夕至,果谁为乎?为襄公也……”

他吐字很重,说完还当着宋君的面,朝东北方努了努嘴,似乎意有所指。

宋君强压着兴奋,低声问道:“夫子莫非在说,大巫去见赵卿,跟文姜与襄公私通如出一辙?”

然而那位皇氏的老者不理他了,继续絮絮叨叨起来,正好外面有南子安排的亲信警惕地偏头进来查看,却一无所获。

“君上只需要记住,文姜擅权之所以结束,是因为鲁庄公日益长大,并有季友等公族亲戚帮助,才让文姜不得不归还权力。”

他还是在暗示什么,不过言尽于此,在监视之下,老者跳过这首诗讲起了下一篇。直到老者走前,宋君过去拜别,他才偷偷往宋君手里塞了一张被汗水浸透的布条……

纠不敢当场就看,直到晚上回到自己的寝宫,才摸着黑让唯一信得过的小寺人点亮蜡烛,展开一看,里面是来自皇瑗的问候,这是皇氏在主动联系宋君!

……

皇氏与乐氏同为宋戴公之后,故称之为“戴族”,然而两家也有很大的分歧,乐氏对赵无恤的要求有求必应,皇氏则认为应该像以前那样维持自主独立地位,宋国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自己中立于中原的特点,招徕各国使者,成为贸易中转站,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绝吴、楚之好。

而且他一直对宋景公之死生疑,对南子的举措愈发不满,但介于多年前向氏一族的失败,皇瑗不敢造次,只能默默沉寂,按照南子、乐氏的吩咐办事,为此颇得大司城乐溷信赖。

随着宋君日益长大,皇瑗也在默默关注着他,终于乘着南子外出的时候与其接洽后,孤军奋战多年的他终于有了君权的支持。

随着时间进入宋公纠十年,南子因为有孕而躲在毫社里不出来见人,只能通过手下操控宋国,这就让皇氏看到了许多漏洞,乘着赵氏陷入诸侯围攻的当口,在皇瑗的鼓励下,宋君萌生了政变夺权的念头。

政变必须有兵卒,城内大多数守卒是听从乐氏号令的,皇氏的兵卒远远不如,于是皇瑗又尝试着拉拢另一个实权派:孔子之徒,司马子牛!

南子权势的日渐增长,对此担心宋国女主当权,将国之不国的不止皇瑗一人,作为孔丘之徒,司马子牛的许多观念也与南子奉行的政策背道而驰,也时常后悔当年放任南子坐大。

“南子将于宋不利!”在皇瑗捕风捉影的劝说下,司马子牛也决定加入他们。

不过顾及到与赵氏的关系,司马子牛也强调,这次政变的目的是:“逐南子,清君侧,只需要恢复国君与卿共治的局面即可,在外交上可以自主,却不可与赵氏为敌。”

他相信以赵无恤的性格,若宋国继续呆在赵氏阵营内,南子掌不掌权赵卿应该是无所谓的,他不知道的是,南子的的确确怀了赵卿的孩子……

于是他们便顺着赵氏号召宋国发兵攻宋的机会,试图利用司马子牛“大司马”的职务之便,调乐氏和受南子影响较深的那些兵卒出国,再乘商丘空虚一举拿下。然而南子却事先看穿了他们的伎俩,情急之下,皇氏与司马耕只能于二月初的己丑日提前发动兵变!

因为乐氏家主暴病,南子又久久不露面,他们的拥护者人心惶惶,所以刚开始时,政变者的攻势是顺利而迅速的,在司马耕的同意下,一些城门守卒也参与进去,他们很快就占领了三面城墙,又杀入宫中,抢出宋君,接下来只需要攻破乐府和毫社就能大功告成。

“再造宋国,二三子之功也!”宋君纠已经迫不及待开始了他的封功册爵,也暗自酝酿着对南子的凶狠报复!她将被砍去手脚幽禁,她生下的孽种是宋国之耻,扔到厕所里溺死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他们低估了南子对这座城市的影响力,十年如一日的宣扬,使得她的布道早已渗入到许多人心里。在毫社钟鼓齐鸣后,原本躲在家里不知要与谁为敌的天道信徒们一下子冲了出来,他们的目的地是毫社,任何阻挡他们前行的都是敌人!

……

宋公纠、皇瑗、司马子牛,原本三位看到了胜利希望的君臣不曾想到,胜负的转换会如此迅速……

至少在商丘,宋人已经不再“尊君”了,在狂热信徒的抵抗下,象征着南子神权的毫社迟迟未能攻下,恰在此时,乐氏的司马陈定国也率领城外的乐氏族兵杀了回来,一时间,政变者的军队恍如陷入汪洋大海,非但不能控制商丘,反而步步败退,最终宋君和皇、司马二人不得不抛弃国都,向东败退。

南子在宋国内部的权威也分地域,在商丘最强,在乐氏、皇氏、司马牛各自的领地则较弱,尤其是彭城一带,皇室及公室的力量在这里依然强盛,若历史不发生改变的话,再过上百余年,皇氏将以此为基地,成为宋国唯一的强卿,最终完成代宋。

于是二月中旬时,他们退至彭城,试图再次聚集忠于国君者,向商丘发动反扑,然而过了几日,三人得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南子以大巫之名,声称宋君无德,撕毁盟誓,不敬鬼神,惹得天帝不快,遂将其废黜!

“妖妇有何资格废我?”宋君大怒,皇瑗和司马耕也觉得这很可笑,哪怕宋国重鬼神、殷商遗民重巫祝,可在殷商时期,国君本人就是最大的祭祀,何时有过巫祝废黜国君的事?

然而宋国早已不是原来的宋国,民不知君已十年矣,而西面的各小贵族领地又早已被乐氏吞并,或者沦为天道庙宇的自留地。于是以砀山为界,宋国一时间分为东西两半:西面包括商丘,被乐氏与南子控制,东面以彭城为中心,拥护国君的贵族聚集于此。

时隔十年,宋国再度分裂,陷入了内战中,这就是赵氏与秦、魏、郑鏖战的时候,宋国袖手旁观的原因。

因为他们已经无暇他顾了!

战事最初一如司马耕等想象的那样,东宋贵族驾驶的战车轻易从那些装备简陋,武器寒酸的庶民身上碾过,他们势如破竹,甚至再度打到了商丘周边。若非从曹国过来了一支援军救援,说不准他们就能夺回商丘,毁灭“妖妇”“孽子”和“权奸”了。

不过事情慢慢产生了变化,彭城这边虽说对天道的信奉不如商丘那边浓郁,可乡间也有不少支持者,一时间,东宋带路党甚众。何况西宋的军队虽是拼凑起来的,却也有不少从赵氏退役的武卒老兵作为军官核心,他们最初在野战里不敌司马耕的军队,但经过三四月份的训练后,却发生了非同一般的变化。西宋的军队在陈定国的指挥下,在鲁、曹援兵的配合下,利用人数优势,打了两场漂亮仗,突然之间便进逼彭城!

当时正值六月初,赵无恤已经打赢了河东、河西的战争,准备与秦国和谈。

然而就在西宋军雄心勃勃要将彭城拿下,结束内战时,却发生了两件事情。

其一是乐溷终于没熬过去,与世长辞了……

其二是吴国的军队强行介入了宋国的内战,当三千吴甲亮出旗帜,在彭城下展开密集的方阵时,陈定国便知道,这场战争,将变得极为漫长……

第1022章 姑苏台上乌栖时

“当年先君不杀汝等,汝等却不知感恩戴德,真是活该有今日,传寡人令,但凡妄图在徐复国的诸大夫,一律处斩,其家眷亲戚降为皂隶,与吴人为奴!”

坐在徐国的旧日宫殿里,看着在徐地妄图煽动徐人复国的那几个大夫之头被端上案几,夫差虎目微眯,满意极了。

对这些徐地的叛逆,他的镇压犹如摧枯拉朽,唯一不满意的,就是这徐国旧宫太过陈朽,远远比不上他在吴国建造的“姑苏之台”。

今岁真是夫差的时运极其的一年,至少他自己如此认为,先是年初时,夫差期盼已久的新宫殿完工了。

当初为了满足夫差对宫室的欲望,越国可是出了大力气的,据说越君勾践命木工三千入会稽山伐木,一年不归,伐得大批上等木材,全部送来给夫差。所有木材都木质硬朗而挺拔,其中更有一对巨楠木粗二十围,高四十丈!

夫差见之大悦,不听伍子胥的劝阻,将这批木材照单全收,又让擅长营造宫室的太宰伯嚭督工,在姑胥山上建造富丽堂皇的宫殿与高台。伍子胥沉痛地说,“昔者,夏桀起灵台,商纣起鹿台,极大破坏了民力,导致民虚国变,于是必定自取灭亡。大王若受之,往后必为越王所戮。”

但夫差因为伍子胥与孙武刺杀勾践一事,对他大为恼火,不但撤消了他相邦的职位,伍子胥说的话更是一句也听不进去了。

经过伯嚭两年营造,姑胥山上的姑苏之台终于完工了,高三百丈,宽八十四丈,有九曲路拾级而上,登上巍巍高台可饱览方圆二百里范围内湖光山色,高台四周还栽上四季之花,八节之果,横亘五里,让夫差能在上面流连忘返,逍遥享乐。

昔日吴王阖闾在世时曾在次山筑烽火高台,预防外来之敌,如今却被铜钩玉槛取代,虽然吴国民间因为修筑此台而百姓困乏,但他们的声音被伯嚭所阻,传不到夫差耳中。

宫殿既成,但夫差又不满意了,因为里面虽然富丽堂皇,却是空落落的,总感觉少了点什么。瞌睡遇上枕头,姑苏之台落成后不久,越国又派范蠡来了,这一次,他给夫差带来了几位美女……

……

“越乃小邦,国内困迫,纵然有美人也不敢留下,寡君让臣送来献于大王,大王若不嫌弃其鄙陋寝容,还望纳之。”

高台宫室最不能少了点缀其间的美人,夫差很欣赏越国的识相,不过他口味极其挑剔,范蠡让那几位美人一一上来见过吴王,夫差都不是很中意,直到最后一位……

不同于吴越女子身上的粗野狂放,夫差更喜爱中原淑女,比如他面前这位女子,窈窕的身姿,长袖翩翩,像是天人跳着舞蹈踩着云彩落下,伏拜在他面前。

“诗云:出其东门,有女如荼。虽则如荼,匪我思且。缟衣茹藘,聊可与娱,大王可有中意者?”范蠡的话夫差不理不睬,他眼里只有面前的美人,他伸出手,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

她一仰首,夫差便一时失神……

螓首蛾眉,真美啊。

“汝何名?”

那女子眨着如水晶般闪亮的眸子:“贱妾郑旦……”

声音悦耳,吴王更是大喜,难得地当面对范蠡夸赞道:“越贡此女,乃勾践之尽忠于吴之证也!”

范蠡应诺,同时却不由设想,若他阴差阳错地将另一位寻到的女子送来,夫差又会是怎样的作态?

是惊为天人?还是像范蠡初见她那张能让鱼儿羞愧地沉入水中的容颜时一般,完全窒住呼吸……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这种女子,真不该是世间能有的,郑旦虽美,但比起她来,却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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