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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我为王-第5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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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4章 攘外必先安内

“逆贼杀我父,此仇不共戴天,叶公,请让小子也一同南下,救大王危难,并杀熊胜,为父报仇!”

六月底,楚国方城之外的叶县,树木郁郁苍苍。叶公沈诸梁的勤王大军正待出发,在武堂点卯完毕后,戴孝披甲的鲁阳守将公孙宽却突然出列下拜,他两眼垂泪,希望叶公能带上自己。因为被熊胜所杀的司马子期,正是他的父亲,仇人在南方气焰正盛,他岂能留在北方?

叶公叹了口气,走到堂下,将公孙宽扶了起来,对他说道:“子平为父复仇之心,我岂能不知?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你来做。”

“还有何事比父仇更重要?”

“自然是国事了。”

叶公说道:“叛贼熊胜自称伪王,率军攻鄀都甚急,大王命我调方城外三军驰援。叶之军、东西不羹之军,这三军我将全部带走,只留下许、鲁阳两师五千人,国乱兵乏,赵国虎视眈眈,虽说赵侯如今还在北伐,但也说不准会在得知消息后袭扰我边境,平叛可能要数月甚至半载,北方不可无人,你便要靠这五千人,守住我楚国的北方门户,子平,你可能做到?”

国难思良将,病笃思良医,楚国能统领一方的将领不多,公孙宽却是一个特例,他虽然是公族子孙,却天生神力,使一柄大戈,作战起来让人害怕,是年轻一辈里的佼佼者。叶公这也是没办法,他必须带着主力南下,这北方,只能交给公孙宽了……

公孙宽是个识大体的,自然清楚报仇和为国守北门孰轻孰重,他咬着牙思虑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小子将竭尽全力,守住方城之外!一寸土地,也不会让赵国夺去!”

“不。”叶公却又道:“我不是让你寸土必守,而是要选择一些城邑放弃。”

“放弃?”公孙宽一愣。

“不错,大军南下后,汝兵力不足,想要完全守住北境,绝无可能。”

叶公让人摊开一幅楚国北方的地图,因为楚国居南,楚国的地图一贯是南上北下,与中原相反。

他指着地图上的一些城邑,说道:“我若南下,方城之外为之一空。早则秋冬,晚则明年,赵师必取郑国,郑国一旦灭亡,赵军就要进入楚国疆域了。蛮氏、郏城、西不羹,这三座城池位置偏北,与赵国的三川郡、郑国靠近,首当其冲。但这些地方都不好守,蛮氏戎人更是桀骜难驯,莫不如利用赵军还未南下这段时间,迁其民,空其地,将战线收缩到汦、汝水这一线,以叶县为中枢,鲁阳关为西臂,东不羹为东臂,拦住赵军南侵之路……”

鲁阳关乃后世三鸦关,乃一处险要,而东不羹更是一个大城,楚灵王时便能出千乘之赋,叶县更是被沈诸梁打造得如同铁桶一般,政平人和,此地百姓,也有为楚国捍卫疆土的欲望……

“不单方城之外要弃数县之地,陈蔡之间也同样如此,大司马之前派驻在陈国南境的一军,要全部南撤,同样是撤回汝水一线,以上蔡、新蔡为据点,北面只留下沈邑……”

沈邑是沈诸梁的老家,他的弟弟沈尹朱在那驻防,叶公准备让他与公孙宽在汝水一线构成两个互为犄角的壁垒,最大限度挡住赵国可能到来的南侵。

公孙宽恨得直咬牙:“这些地方都是祖辈筚路蓝缕,一个邑一个邑夺下来的,就这么便宜了赵国……”

“此乃壁虎断尾之策,也是无可奈何之举,坚壁清野,让赵军举步维艰,也比留着人口和粮食资敌,让他们得寸进尺更好。”

叶公又何尝不知道这些地方一放弃,就相当于绝了楚国未来的北上之路,可现如今内有叛贼,还是先平叛再说吧。

他最后如此告诫公孙宽:“切记,攘外,必先安内!”

……

交待完失事情后,叶公沈诸梁便上了戎车,带着叶县之师徐徐向城外开去。

虽然定下了坚壁清野,收缩防线的计划,但在叶公心里,连这条防线能否挡住赵军凶猛的进攻,也没什么底气。他打算去到宛城后,再请王子闾帅一军留守方城,凭借方城和淮河上游,以及楚国劲旅申、息之师构成第二道防线,倘若这第二道再挡不住,楚国,将从此失去大国地位……

“希望不要如我想的那般糟糕罢,毕竟赵侯本人,应该还在远征北方,赵军一时半会也没法南侵,只求尽快平定熊胜之乱,让楚国少留点血。”

“叶公请留步!”就在叶公的车驾抵达叶县南门时,这里却有一群宽衣博袖的儒生拦住了去路,正是孔丘的门生,号称“君子儒”的漆雕开,原宪等人。

叶公正赶时间,见这群人衣冠整齐地阻碍他前行,心里有些不快,但基于于孔子个人的尊敬,依然在车上朝他们拱手道:“诸位君子有何要讨教之处?”

漆雕开道:“小人等听闻南方白公熊胜谋反,驱逐楚君,叶公兴义兵南下,特来送行。”

“多谢诸位君子。”叶公颔首,便要继续离去,他平日虽然经常召颜回这等有真学问的人入府问对,此次南下,军中也带了子路、公良儒等有勇气和力气的孔门弟子做将吏,但对于眼前这群修容雕饰,不事生产只靠为人办丧事为生的家伙,是素来看不上眼的。

但那漆雕开却拦住去路,喋喋不休地说道:“叶公,吾等都觉得叶公此去必胜,斩叛贼之头,立下大功!”

“哦?”叶公心里烦,嘴上不好骂,笑问道:“为何如此笃定?”

漆雕开道:“我听说,叛贼熊胜贪婪暴戾,他效仿赵国,在领地推行恶法,使民众谋生的道路狭窄、生活穷窘,然后再用权势威逼他们作战。得胜后给他们记功,斩首五级就能拥有五十亩田地,弃礼仪而上首功,此乃饮鸩止渴之道也。加上以下犯上,对楚君不敬,必然人心尽失。”

他又吹捧道:“反观叶公,听从了夫子的建议,对百姓施行仁政,减免刑罚,少收赋税,深耕细作;叶地的人有忠孝礼信四德,在家侍奉父母兄长,出门尊敬长辈上级,此乃仁义之行。”

“是故熊胜之叛逆之师,绝不能用来对抗叶公的仁义之师,倘若交战,就一定会像是鸡蛋打在坚硬的石头上一般!仁者,无敌于天下!叶公的兵卒,就算拿着草木,也可以战胜拥有坚实盔甲锐利剑戟的叛军。”

漆雕开言罢,本来希望能看到叶公又惊又喜的表情,然而沈诸梁却面色如常,只是淡淡地说道:

“君子说完了?”

“这……”

漆雕开有些尴尬,旁边的原宪连忙帮他说道:“吾等想说的是,既然叶公必胜,还望能遵循古礼,打了胜仗不要追赶逃兵,拉开弓不要射箭,敌车走人了岔路则能帮助他推车。”

“嗯,本公省得,多谢诸位君子了。”叶公心里骂着这群人愚不可及,面上却颔首,让御者径自打马前行。

见他要走,漆雕开急了,连忙跑过来拉着叶公的马辔,道明了这群人真正的来意:“叶公,叶公,是这样,吾等的禄米一直每月按时供应,但这个月的,却停了……”

“哦,原来如此。”

以往清高的君子儒们为了斗米扭扭捏捏,叶公则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解释道:“楚国内忧外患,倘若有外敌来犯,叶县的存粮恐怕不足,要优先供应兵士,其他不必要的地方,会稍微收紧一些。当然,孔子、颜子处,供奉是不会少的,只是汝等君子嘛……”

叶公看着这群吃了他十多年白食,却屁用都没有的儒生,终于卸下了礼贤下士的伪装,轻蔑地笑道:“既然依靠仁义礼乐就能填饱肚子,那禄米,不吃也罢!”

言罢,叶公沈诸梁绝尘而去,只留下一众“君子儒”在叶县南门目瞪口呆……

……

七月份,叶公已帅大军南下,先锋抵达鄀都,恰逢熊胜倾尽全力,进攻鄀城。被一群儒生吹捧为“仁义之师”的叶公前锋,却在淮南兵卒悍不畏死的冲击下大败一场,连带着鄀城也失守,楚王章连忙赶着牛车继续向北遁逃,逃入鄢城,与叶公大军汇合……

八月初,鄀城之战的消息传来,鼓吹“仁者无敌于天下”的君子儒们顿时噤声。随着叶公“攘外必先安内”这一计划的实施,公孙宽也忙着坚壁清野,从汝北迁入叶县的楚国百姓越来越多,一部分继续往南方宛城走去,但大多数人留在了当地,如此一来,粮食就越发吃紧了,君子儒们,彻底断了粮,摸着干瘪的肚皮,再也没办法到处去宣扬礼乐仁义了。

与此同时,赵军也以世人未曾料到的速度南下,八月十五时,赵军已破数城,逼近郑国都城新郑……

PS:李白《日出行》里的“鲁阳何德,驻景挥戈”,说的就是鲁阳文子公孙宽,传说他与韩氏交战时,战正酣,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两军休战,他便一挥戈,太阳也怕他的戾气,只得又升了一些,让他打完全场……

第1195章 列御寇

……

郑国,位于天下之中,自从春秋乱世开始后,便是各方势力角逐的战场,晋国与楚国的三次大战,无一例外都是在郑国境内打的,秦、齐也无不觊觎郑地,在春秋,诸侯最喜争郑,谁能得到郑国,谁就能控制实际的中原霸权,于是郑国也在这种你争我夺的夹缝中艰难求生,几乎无岁不战。

然而近十年却是个例外,自从郑伯臣服于赵,主动入成周为赵无恤请求列得诸侯之位以来,郑国已经十年未遇兵灾。这在郑国的历史上,是难得一见的和平时期,哪怕是弭兵时代,这种平静都没有过。

于是郑国那密集的乡邑间,百姓可以安然于男耕女织,少年们能够唱着“山有扶苏,隰有荷华”安然长大,不必年纪小小就持戈矛上阵。新郑那经济文化繁荣的东门外,年轻的士与女也能穿着漂亮的春服,哼唱着“溱与洧,方涣涣兮。士与女,方秉蕑兮”驾车出门郊游。

当然,这种和平是有代价的,郑国每年都要交付大量的钱帛粮食来换取赵国的“保护”。

而且,明眼人都知道,赵不吞郑,仅仅是因为赵侯想把郑国当成与楚国的缓冲区而已,一旦南方楚国有变,这种平衡,便将被打破……

果不其然,随着楚国陷入内战,无力北顾,局势变得微妙起来。

郑伯胜二十三年秋七月,沉寂已久,几乎没有兵卒守备的赵郑边境,突然烟尘滚滚,一些全副武装的赵兵开入郑国。边邑的郑国人一开始还以为这是赵军寻常的军事调动,这在过去十年里是常见之事,直到这些赵兵抢占了城门,换下了城头郑国旗帜,升起赵国的玄鸟旗,这才大惊失色。

“赵国对我郑国不宣而战!?”数日后,消息传到郑国都城新郑,郑伯胜看着前方急报,只能呜呼哀哉,这一天,终于还是到了。

当年盗跖洛水屠俘数千,让郑国丁壮损失惨重,而十年前赵军更是深入郑国,割占了许多险要之处。郑国本来就是一马平川的平地,如此一来更是相当于不设防。如今的局势是,赵军分为四路,一军从虎牢关南下,一军从大梁直扑新郑,一军伙同东周君刘氏从轘辕关绕开嵩山东进,更有宋国的兵卒也从西面的隙地入侵。

四面夹攻下,黄池之会后只被允许保留最低限度武装的郑国如何抵挡?很快,颍阴、郐、鄢陵、长葛,一座座城邑被赵军攻陷,更多则是不战而降,在这些地方,郑国的商人已经没了弦高的爱国之心,在利益诱惑下争相投赵。

甚至连郑国的军队也不敢抵抗,郑伯一边让各地军队撤回新郑,一面连发使节去质问赵军:“郑侍奉大国,勤勉甚矣,只恐有不周之处,今我无罪,因何伐我?”

然而赵军的主帅穆夏与副帅赵葭是如此回的:“去岁天子死,郑伯未上洛奔丧,今伯主派吾等率军前来讨罪!”

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对面不讲道理,郑伯也无话可说,想要求援,却发现硕大九州,竟无人能来救他:宋国与郑是仇敌,南子更是依附在赵国身上的一条藤蔓;秦国与郑国相隔千里,关山重重;南方强大的楚国,更是陷入内乱,自身难保……

于是郑国的土地城邑,便在赵军的不断蚕食下陷落,仅仅过了一个月,八月十五这一天,三路赵军已经抵达新郑城下,还有一军则绕过新郑,继续去南面攻略许地。

这一日,月明星稀,郑伯胜在六卿陪同下登城远眺,但见赵军铺天盖地,营火能够将硕大的新郑城围好几个圈,比十年前那次围城更盛。

“赵军势大,新郑只怕不敌啊……”

当此大军压境之际,孤悬于中原一隅的郑国自然上下震恐、人情汹惧。战,多半是败;和,赵侯必然不允;降,倒是能让生灵免遭涂炭,但郑国社稷恐怕难以保全。

一时间,郑伯胜心中满是踌躇,在降与不降间左右摇摆。

而郑国在罕氏灭亡后剩下的六穆驷氏、国氏、良氏、印氏、游氏、丰氏,也都在心里艰难地盘算着。

郑国商业发达,赵国商贾可以自由往来,间谍自然不少,入秋以来,早就有赵侯的间谍接触过六穆,以单、刘二氏献土之后得以成为东周君、西周君,瓜分周室土地为例,力劝六穆献城投降。还说赵侯可以保他们的宗族延续,并且各自能得到一个大邑,作为赵国比封君低一级别的县君,永享富贵。

于是六穆都劝说郑伯胜开城降赵。

郑伯胜依然很犹豫,搪塞之后,当晚在自己的花圃里行走思索战降的利弊。

倒是一位为郑伯守花圃的年轻小吏名为列御寇者,对他说道:“小臣知道君上在烦恼什么。如今六穆皆降赵,唯君上不可降。因为六穆投降,只需要换一个君主服侍,便能保留领地,俸禄不减,君上降赵,谁知道赵侯会将你安置到何处去。”

郑伯大惊,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问道:“那寡人该如何是好?”

列御寇笑道:“我虽名御寇,却是不主张打仗的,在我看来,君上还是得降。”

“你不是说寡人降了也要任赵侯宰割,不知会被安置到何处么?”郑伯急得直跺脚。

“君上自从继位以来,所依靠的都是卿大夫,既然卿大夫们都与赵国有了利益勾结,百姓们沉溺于和平,没有死战之心,纵然君上您想要顽抗到底,也只是孤家寡人啊。不战而降,虽然前途未卜,至少能保住性命,运气好的话,赵侯还能赐个小邑,保留郑国社稷,让君上安享晚年。倘若固执反抗,休说赵军攻城器械可怕,随时会破城而入,就说六穆,当年他们敢杀执政罕氏,今日便能为了自己的富贵,弑君献城!”

郑伯胜坐在花圃里长叹一声:“郑桓公、郑武公两代人,从渭南来到虢郐之地,亲自斩蓬蒿藜藿,带着农夫工商耕作,这才开创了郑国。现如今,这三百多年的国祚,就要终结了么?我只恨身边没有如烛之武一样的忠臣啊!”

列御寇却哈哈大笑起来:“形势已变,当年是秦晋楚齐四强鼎力,郑国还能让烛之武退秦师,四面讨好,延续国祚。可现如今形势变了,赵国独大,楚国内乱,眼下的情形,就算君上你身边有一百个烛之武,也无济于事啊!”

他突然严肃了起来,喃喃说道:“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天命,它看似无端无常,却与每个人的遣际息息相关,世间的寿夭、穷达、贵贱、贫富都由它来决定。君上,你的命运,是早已注定了的,这就是《力命》之道。既然如此,无谓的反抗已是无用,还不如安命处顺,如此,方能达到无心之境……”

……

或许是列御寇的这一番劝说,与十年前一样,郑伯胜于八月下旬牵着羊,肉坦出降。赵军不战而取新郑,大军入城,同时让六穆各安其位,协助赵军控制郑国各城邑,郑国的土地被一分为二,东部划入大梁郡,西面成了颍川郡。

至于郑伯,被赵军所持,带回温县赵侯行宫,面见赵无恤……

“伯主欲亡我社稷么?”一见到赵无恤,郑伯胜便哭着去抱住他的大腿,“我无罪,因何伐我”之类的就没必要问了,他现在关心的是,赵侯是不是要彻底夷灭郑国。

“怎么会?”

赵无恤满脸无辜,让郑伯起来,赐座,这才说道:“郑伯你想想看,寡人立国以来,除了戎狄蛮夷之邦代、中山、莒外,还灭过谁的社稷?”

这的确是真话,赵国取代了晋国,晋侯就被迁到了老家曲沃,赵国破齐,姜姓也没灭亡,淄川、胶西两个小国延续了下来,由齐侯的子孙为君,虽然他们的政权掌握在国、高二卿手里爵位也降成了伯。之后赵无恤又兼并卫、鲁、三邾,将卫侯迁到楚丘,将鲁侯迁到阚邑守着鲁公坟陵,甚至连三邾,也各有一个小乡邑供奉着,而且这些没了实际领土的国君每逢赵无恤寿辰,还得反过来朝见他,不敢称侯、伯,只敢以赵国的封君自居……

但如此算来,赵无恤的确是没一狠心灭人社稷,而是留了一丝香火。

郑伯胜放心下来,看来赵无恤虽然要兼并郑国,但应该会留自己一命,他顿时关切地问道:“那伯主欲迁我于何处?”

赵无恤抿了口茶,理所当然地说道:“自然是郑。”

郑伯胜又惊又喜,赵无恤这是大发良心,要把让他继续呆在新郑为君?哪怕是孤城一座,也比任何一个小邑强啊,他喜极而泣,连忙下拜感谢。

赵无恤笑着让他不要多礼,这才说道:“不是新郑。”

郑伯胜面色一滞:“不是新郑,那是哪?”

“你说呢?”

郑伯的脸色顿时白了,心里有了两个可能的答案,问道:“南郑焉?西郑焉?”

赵无恤却不明言,只是神秘地说道:“到时候,郑伯自然知晓,放心罢,俗言道落叶归根,无论如何,寡人都会让郑伯重归祖地的!”

第1196章 白露未晞

秦伯盘十五年(公元前477年)初春,雍州大地上北风卷地,乍暖还寒,刚刚从枯叶里挤出的嫩芽,昨夜的露水还未干,被朔风一吹,不住摇摆颤抖。

而在一河之隔的渭水平原北岸,一处名叫咸阳的地方,一场惨烈的战役正步入尾声。初春的暮色中,战场上俱是累累尸体和丢弃的战车辎重,以及失去了主人的惊慌战马。秦人的黑色大纛已经牢牢占据了战场中央的一座小丘,秦军将士严阵以待,望着如潮水般向北方溃败的敌人,欢呼阵阵。

不过秦国的公族子弟们却都簇拥在大纛下,紧张地看着自己的统帅,大庶长子蒲的伤势。先前战事僵持之际,大庶长驱车率部冲锋,一鼓作气将敌人冲为两段,但义渠戎人的铜簇也以极其刁钻的角度射入他大腿处,深入四寸有余,面对如此重伤,伤医正迟疑不决。

“断箭!”已经白发苍苍的大庶长却岿然不惧,痛饮一口烈酒后,大声说道:“伤医再不断箭,老朽便断尔头!”

“唯!”

伤医咬咬牙,手起刀落,削断了箭杆,随后就要为他继续处理伤势。

子蒲也顾不上自己的安危,在伤医包扎时,连连下令道:“戎人,是我秦国二十世之仇,汝等休要在此干看着,此战我军大胜,义渠遁逃,速速去追击!”

秦国众公族将吏领命而去,对北面披发左衽的异族穷追猛打,子蒲这才松了口气,坐在大纛下,眺望着如血的晚霞,发出了一阵大笑。

“十多年隐忍耻辱,终于换来今日大胜,值了!”

……

原来,秦伯盘二年,秦国经历了河东大败,又被赵氏攻到泾阳,甚至有偏师深入岐山脚下,火烧雍都附属小邑,秦国不得已割地称藩求和,至今,已经过去整整十三年了。

这十三年里,保守而落后的秦国开始了艰难的转身,一边每年向赵国交割大量粮秣,一边暗暗开始重新积蓄力量,起用魏氏残将改革军队,在蓝田修习战阵,希望有朝一日能一雪前耻。

谁料旧耻未消,新耻又至,先是秦国太子被迫入邺城为质,接着秦伯盘去参加黄池之会,被逼着为赵无恤奏乐,还被赵国的史官当堂记录:“公五年,公与秦伯会饮,令秦伯击缶……”

秦伯盘归来后,耻于此事,悲愤地对子蒲说道:“昔我先君穆公修德行武,东平晋乱,以河为界。西霸戎翟,广地千里。天子致伯,诸侯毕贺,秦国何其强盛!至于寡人,国家贫弱,赵氏攻夺我先君河西地,太子入质,辱于黄池,诸侯卑秦,丑莫大焉!思及往事,寡人常痛于心,欲更易制度,且欲东伐,复缪公之故地,还望大庶长与我共谋!”

自此以后,有了国君的鼎力支持,秦国的变法开始越发深入下去,大庶长子蒲全权主持此事。秦国的国情与楚国又有不同,公族庶长虽然一直有权势,但从来没有大块封地,加上秦国处于戎狄包围之中,也没有条件像楚国一般奢侈荒淫,所以贵族还保持着艰苦尚武的精神,不似楚贵族一般腐,视变革为洪水猛兽,在国耻的剧烈刺激下,几乎举国公族都慢慢被说服,愿意着子蒲的脚步前进。

但秦要改革同样不容易,落后的经济、生产、风俗不是一年两年就能纠正的,更何况每年都要送给赵国大量岁币,这让本来就不妙的国内经济更是雪上加霜。

像秦国这种封闭的社会,国家财富几乎是不变的,更别说一直外流,越来越少也不奇怪。要想强军,但短时间内无法对外建功夺取资源,唯一的办法就只能内部压榨了。随着秦国井田制的骤然解体,社会贫富分化加剧,加之子蒲下令,不分家者要缴纳四倍赋税,于是大量宗族分裂。

这种法令有助于小农经济的发展,但是对贫民却很不友好。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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