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春秋我为王-第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但这小子今年也才十三岁(赵鞅回来一查无恤的生辰,才知道之前整整算少了一岁,这爹当的……),尚未行冠礼,就暂且不急着授予封地,在身边照看几年,慢慢培养。嗯,最好是在冠礼之后,和宋国乐氏的女儿成亲了,再外放不迟。

如今见儿子如此锋芒毕露,不知收敛,赵鞅有些微微不快。他转念一想,觉得今天借着仲子打压他一次,也是不错的选择,正所谓玉不琢不成器,木不训不成弓嘛。

至于赵无恤的六艺水平如何,虽然他今天的礼数没犯什么差错,但以赵鞅想来,短短三五天时间里,就能让三位要求极严的家师看上眼?那绝对不可能。

于是他看了傅叟一眼,微微点头,机智的傅叟最善解主君意图,便站出来笑着打圆场道:“二位君子勿急,我这便让人去将无恤小君子的家师们请来,当面问对,如何?”

几个在殿外侍候的竖人闻言,忙不迭地去了。

……

不多时,先到达正殿的,是住在附近乐室中的盲眼乐师高。

他一身月牙白直裾深衣,未戴冠,只是简单扎了个发髻,拄着鸠杖迎阶而上,身后的侍从捧着瑟。赵无恤见状,连忙过去搀扶师高,却被他伸手拒绝。

“老朽肉眼虽瞎,心眼尚明,这庙堂之上又无昏君佞臣,绝不是会生蒺藜的地方,我大可脱了履,光着脚,坦坦荡荡地走过去。”

殿上赵鞅和众家臣君子闻言,纷纷整理仪容,朝师高行礼。

能得师高一声称赞可是极其光荣的事情啊!

师高是晋平公时著名乐师,师旷的传人。师旷也是盲人,却并非天生失明,而是觉得自己太过聪明,之所以不能专于音律,就是因为有眼睛看到的东西太多,心有所想。于是师旷便用艾草薰瞎双眼,以专于音律。

赵无恤在听说这件事后,觉得这些艺术家的自残行为果然是自古有之……

师旷不仅仅是个乐师,他博学多才,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曾直言进谏,忤逆了昏庸的晋平公,平公竟然派人在台阶上洒下扎脚的蒺藜,为难戏弄盲眼的师旷。

师旷只得捂着痛脚坐在铜鞮宫的大殿上,感叹朝中无人,预言晋侯将死。

于是过了不久晋平公果然因为好色无厌挂了,挂之前还创下了一个月玩死齐国娇嫩新娘的记录。赵无恤猜测他大概是磕了药,而事后,齐侯又腆着脸让晏婴送了另外一个女儿来给晋平公蹂躏……咳,扯远了。

此外,师旷还收养了许多来自各国的目盲孩童,教授他们乐理和钟鼓琴瑟,几十年后,他们纷纷成长为各国的乐师、礼师,师高就是其中佼佼者。

师高摸索着走到正殿中央,早有寺人为他摆好了坐席和案几,他坐下后,接过随从小童捧着的瑟,轻轻拨弄矫音。

“主上唤老朽来,问我无恤小君子的礼乐学得如何?老朽只能说,小君子学了三五日后,如今礼仪粗通,诗赋平平。”

赵无恤暗道不妙,还以为经过这几天的愉快相处,老文青会为自己说点好话呢。

穿扮高冠博带的仲信听罢眉毛一扬,他也曾追随师高学过礼仪和乐律,便欠起身告嘴道:“老师说的对,此子粗俗不堪,颇有无礼之处,他还曾穿胡服,当众箕坐!”

这些行为在保守的仲信眼中都是不可原谅的!

然而师高却摇起了头:“谬矣谬矣,仲子所说的,那只是礼的表象。”

“礼的表象?”

“无恤小君子虽然学礼不过数日,对形式并不娴熟,但老朽知道,他心中却有礼、有仁、有德。他对我这老瞎子发自内心的尊重,听我胡乱唱歌时会击节应和,由衷地欣赏,呵呵,虽然节拍从来没打准过。此外,仲子能和他一样,对低贱的侍女、隶妾、寺竖也做到不傲不骄么?”

神转折啊!

不过这话说得无恤脸红不已,其实他的很多举止,都是后世带来的好习惯罢了。

接着,师高开始叙述他对于礼的理念,殿上众人听着,身体不由得越坐越直。

“礼不光要停留形式上,光靠表面上人们的语言、人们的眼神、人们的表情、人们的动作来遵循礼,礼应该真诚地表达人的情感。人要没有真正的仁爱的感情,费了大力气来做这些礼仪有什么用呢?是为了掩饰内心的丑恶么?那就是衣冠禽兽啊!”

“仲子,我的肉眼虽瞎,可心眼却越来越亮,没了那些视觉上的条框束缚,我看到了无恤小君子心中真正的礼,真正的仁。你啊,太拘泥于形式了,竟连爱护兄弟的孝悌之义都忘了,太让我失望了。”

仲信只得咬咬牙,低下了高傲的头。

他看着身上的高冠博带,看着温润玉佩,那熏衣的香料草囊现在闻来却感觉恶臭无比。他羞愧难当,按照师高话中的意思,他不就是那只懂形式却丢了内涵的衣冠禽兽么?

这话从他最尊敬的师高口中说出,对仲信的打击无比之大。

言罢,众人肃穆,连赵鞅也恭敬地欠身行礼道:“先生说的好,鞅受教了。”

“呵呵,礼说完了,至于小君子懂不懂乐?且耐心听老朽弹奏一曲。”

说罢,师高抱着锦瑟弹了起来。

当他用奇妙的指法拨出第一串音响时,曲间流动出一丝哀伤。

野有蔓草,路有死麋,仿佛在吐诉时光的流逝,少年白头。眼前失去光明的苦楚阵痛,世间浊浊,人心不古,无人再能静静地听君子弹完一曲悠悠古风。

曲罢,殿上寂静无声,所有人都被乐曲感染,心中产生出一丝苦涩的意味,越是年长者,越是感触深刻。

“诸位君子,你们,可听懂了?”

赵鞅和众家臣默然,伯鲁摇头叹气,仲信张了张嘴,话却堵在了喉咙里出不来。机智的叔齐眼珠子一转,大声赞起这一曲的精巧美妙来,师高却对他的话嘿然冷笑不止。

至于赵无恤,他五音才刚分得清,哪听得懂其中的高深含义啊,只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脑中拼命打转,想找到一句合适的词来对应。

他心有所感,一首后世的名句便脱口而出:

“锦瑟无端五十弦……”

仲信抬头,叔齐闭口。

而师高那依然在弹着瑟的手,就这么呆呆的停在了半空中。

此时的正殿,寂静得能听到一枚银针落地的声音。

赵无恤轻咳一声,继续说道:“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众人侧目,赵鞅扶案起身。

满殿震惊!

尖锐的瑟声响过,师高在锋利的弦上划了手,血流满指,老文青沟壑纵横的脸上两行清泪流淌而下,嘴角却带着欣慰的笑容。

“五十年来,别人只能听出我的音律,无恤小君子却听到了我的心声,今世能得一知己,足矣,足矣!”

他怜惜又不舍地轻轻抚摸着瑟,“此曲,不可复得!”

师高抬手摔瑟,瑟断,指上流血,吮之,挥了挥衣袖,大笑着扬长而去。留下殿上众人回味着他的话,以及赵无恤的那句神来之笔。

第20章 术业专攻

乐师高刚刚离开,在外等候多时的赵氏差车王孙期便走了进来,他依然是那张呆板的扑克脸,不苟言笑,刚直不弯,进殿后一板一眼地行礼,一板一眼地回答问话。

对这个人,赵无恤可不指望他能变通说情。

“禀报主上,无恤小君子射术精湛,五十步内,持一石硬弓,箭无虚发,在跑动的战车上也能十箭七中。和我相比,已经难分伯仲了。”

赵鞅微微颔首,无恤的射术,他在冬狩时便见识过了,十三岁孺子,能在深林中只带两名随从,便能射杀黑熊,也足以传为美谈。

昔日晋国的创建者唐叔虞,不就是在弱冠之年射杀犀牛,献予成王、周公制作大铠,这才被封到晋地为周室守边的么?

“至于御术……小君子只是勉强能驾车在平坦路面上行进数里,若是在农田、沟壑、草坪等处,大概会驷马脱缰,车毁人亡。”

驾照没过!赵无恤彻底无语了,这教练也太能实话实说了吧!

赵鞅对此并不意外,他当年学御,也是费了数月时间有所小成。于是他心里做出了决定,抚着美须看着无恤道:“吾子能被乐师高引为知己,已经殊为难得,但就算你礼乐射三科合格了,你御术不精,也不能服众,无法成为一地宰臣……”

这还是他第一次亲昵地称无恤为“吾子”,因为赵鞅见无恤竟然能将清高孤僻的师高折服,对他又多了几分期待和喜爱。

赵无恤也听出了这称谓的变化,他心里暗想,有戏!

这时候,就应该卖萌装孝子了。

“父亲,小子虽然御术不精,但我赵氏乃千乘大族,难道还缺一御戎?我听说过一句话,叫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小子擅长骑射,到了封邑,或者可以为赵氏组建一队骑兵!”

“骑兵?就是上次你所说的,骑士乘马装备马鞍,便能够越过沟堑,攀登丘陵,冲过险阻,横渡河水,追亡逐北的兵种么。”

想到这里,赵鞅又犹豫了起来,上次无恤单骑走马,给他的印象十分深刻,但回来以后也没有立刻着手推行,主要是考虑到贵族们的阻力。

他的左膀右臂,今天一身武官装扮,可以带剑上殿的邮无正站出来附议道:“主上,既然无恤小君子今天再次提议,或许可以选一个偏僻的邑组建这支新兵种,日后成为战车和步卒的辅助,在行军时作为先锋探子。”

邮无正可不知道,赵无恤的心中,未来骑兵的定位,是铁定要替代战车,当成主力来用的,要真那样,他这个驾车的可就面临下岗危险了……不过赵无恤对雪中送炭的邮无正依然十分感激。

无恤见有人帮忙,连忙趁热打铁:“小子敢请父亲让我在下宫厩苑中,挑选一些娴熟马技的圉童、牧人带走。”

天可怜见,那可是他穿越后拿下的第一块地盘啊,以他在圉童、牧人中的威望和熟悉度,只要统御得当,利用他们所擅长的骑术,组建一支轻骑兵小队应该不是难事。

赵鞅正在考虑,叔齐却站了出来提醒众人不要偏题:“等等,无恤,就算如你所说,因为骑术好,就能替代御术,但君子六艺里,你还有两项没通过呢!”

叔齐在下宫里消息灵通,任何风吹草动都会传入他的耳中,还让人将无恤笔削后废弃的竹片简牍从灰堆里扒出来呈给他看过,无恤的字,真的很丑……

赵鞅一听,心想是啊,不是安排了三个家师么?怎么只到了俩,还有一位呢?

他偏过头问道:“教授无恤书科和数科的是计吏侨么?他不是一向都极其守时嘛,为何还没到?”

就在这时,满头大汗的竖宽小步走了进来,凑到大夫傅叟耳边说了如此这般。

“主上。”傅叟愣神了一会,奇怪地看了赵无恤一眼,拱手向赵鞅通报。

“那计侨他,他不肯来……”

“大胆!”赵鞅面色有些不快,这是家臣在公然忤逆命令么?这还了得,不过他也很好奇,“他为何不肯来?”

傅叟向那个被赵鞅虎威吓得战战兢兢的竖人宽点了点头,竖宽便扑通一声跪倒了地上,膝行靠近后,用颤抖的声音说起了缘由。

“仆臣到时,计吏正趴在地上一边画圆圈,一边摆弄算筹,仆臣见他头发披散,面目焦黄,两眼充血,形态十分可怖。”

家臣们听罢交头接耳,他们所认识的计侨作为下宫的首席计吏,一向很注重形象,虽然偶尔会因为计算难题而痴迷,但也不至于变成这样啊!

“仆臣传达主上的召唤,但计吏却说他正在割什么圆,死活不肯离开,只让我回来如此传话。”

“他是如何说的,速速禀来。”

“计吏说,书科一项,小君子篆字已认得大半,但经常传抄错误改写,而且笔法极其糟糕,若是外放做一邑宰,撰写的文书非得找人代笔不可。”

赵无恤最初听了计侨验证割圆术的可怜模样正好笑着,可现在心里那个恨啊。如此说来,自己最差劲的就是书科了,计侨你就不能说得婉转点么?活该你花上几天几夜,割出三四千多边形来!

殿上众臣适才对赵无恤的那句虽然不存在于诗三百中,却犹如神来之笔的“一弦一柱思华年”赞叹不已,视之为早慧的神童。这会又悄悄掩面偷笑,一个完美的君子,远不如一个有缺点的凡人可亲,而现在的赵无恤,他的优点有多少,缺点也有一箩筐。

赵鞅也有些无语,这庶子的六艺表现,竟然如此起伏不定。

用后世的话说,就是偏科严重啊!

但说实话,决定一个邑宰能力的,并不算字写的好不好,通不通音律,而是能不能把封邑的账目算清楚,规划好一年上计,不要被皂隶小人和在地方扎根了数代的强宗大族蒙蔽架空。

这才是现在迫切希望整合领地的赵鞅,最重视的一项!

“那无恤的数科呢?”

殿内众人也竖起了耳朵,等待这最后一项的答案。

竖宽大汗淋漓,咬了咬牙,决定豁出去了。

“计吏还说,在数科上,他已经当不了无恤小君子的老师了,若是主上同意,他倒是想师事小君子。只求小君子不要嫌弃他不够聪慧,并将那种神奇的算法传授于他!”

说到这里,满殿再次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伯仲叔三兄弟掏了掏耳朵,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们回忆起被计侨教授数科的经历,都觉得这太不真实了。

要知道,计侨可是赵氏十多个封邑里的首席计吏啊!方田、粟米、衰分、少广、商功、均输、盈不足、方程、勾股,他九项全能!算阵摆的又快又准确,放眼整个晋国,乃至诸夏,都没多少人能与之相比。

可今天,一向以数科自傲的计侨,却说这孺子的水准已经超过他了?还要反过来拜师?那伯仲叔三兄弟成什么了,成这庶子的徒孙喽?连老实的伯鲁都有些接受不能。

第21章 四子分封

说到这里,那竖宽哭丧着脸,突然连连稽首道:“仆臣也觉得计吏这话说的有点糊涂,但仆臣确信没有听错啊,求主上切勿责怪,要不仆臣再去问问?”

“不必了,你下去吧……”

赵鞅不为人察觉地叹了口气,经过冬狩获麋的事件后,他以为无恤也就是骑射出众,想把他培养成一员猛将,谁想,这孺子在文韬上竟也屡屡能给人以惊喜。

也罢也罢,或许将他束缚在赵氏之宫,放在身边,反倒会扼杀了他的才能。更何况,过去这十三年间,赵鞅自问从未起到过君父的职责,这孩子不就在他的执意忽略下,独自成长为如今的……怪才?

赵鞅又想起了姑布子卿的预言,“此子当为真将军!”自从那一夜后,那个神秘相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过看来,他并没有将那天相面的情形告知任何人,所以赵鞅才能够隐秘地对儿子们做进一步的考验。

他发誓,一定要为赵氏的将来磨练出一个完美的世子,在六卿之争中拔得头筹。

“也好,我便将剩下这一处乡邑封给你!让你去做临时的乡宰!”或许让无恤放开脚步去治理一方土地,他就能给赵鞅以更大的惊喜……

于是,那案几上最后一枚鎏金虎符,终于由赵鞅亲自剖为两半,将左半部分递给了赵无恤。

虎符硬木制成,通体漆成乌黑色,上刻错金篆书,古朴而轻巧,但捏在赵无恤手中,却沉甸甸的。

这一刻,他感受到了权力的重量!

无恤小声念出了虎符上面的细微篆字:“兵甲之符,右在君,左在成乡(无恤作为乡宰的地名)。凡兴兵被甲,用兵五十人以上,必会君符,乃敢行之。烽燧之事,虽毋会符,行殹!”

大概意思就是,当主君需要调遣成乡的兵员五十员以上时,调兵的使者必须出示虎符合对,但如遇下宫燃起烽火紧急召唤,那么不用合符,也可以发兵驰援。

同样,当乡宰自己对乡外用兵超过五十人次时,也需要派人向赵鞅请示,否则就是违反家法,罪当死!

赵无恤松了口气,终于,他紧紧捏着拳头,他得到了最想要的,迈出了改变历史的第一步!

我的封地,我做主!这是多么令人向往的生活,虽然,只是个小小的乡邑,虽然还是假乡宰,也就是临时任命,受到种种家法束缚,要是一年内做不出成绩,或许就得乖乖滚回来了。

但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细流无以成江海。作为知道历史进程的穿越者,他的野心可不止于此,百户之乡、千室之邑、万户之县、乃至整个赵氏,晋国!天下!

在赵无恤这心驰神往的间隙,赵鞅却再次宣布了一项对赵氏四兄弟的考验。

“你们兄弟四人现在各有一处乡邑,带去邑里的人手、农具、兵员、种子等,各自前往府库补充,三日内便去上任!在一年之内,你们可以放开手来治理,我绝不出手干涉,当然,也不会再提供任何帮助!”

赵鞅话头一转道:“但一年后的冬至日,我要你们回来述职,交上这一年的上计,我也会差人考察你们的政绩,看谁能得最佳!”

众家臣听罢恍然,主上赐予的权利,已经不仅仅是一邑之宰了,这几乎等同于一个实封的邑大夫啊!

难不成,这是要在此次较量中选出世子了?

果然,赵鞅继续抛出了一个更惊人的决定:“谁要是能得第一,就任由他在我赵氏封地里,挑选一个万户大县,世袭罔替,与赵氏同休!”

众臣震撼,而四子大喜,存着较量的心思相视之后,一齐拜谢赵鞅。

伯鲁微微叹息,知道这又是一次世子之争的考校,纵然他不想争,却不得不强打精神面对弟弟们的挑战。

仲信之前被师高打击,有些萎靡不振,现在却迅速恢复了过来,咬着牙想着,要乘此机会一举胜过赵无恤。

而叔齐,则是在心里默默盘算开了,要如何投机取巧,能借助哪些人的力量帮忙,要在几个兄弟的邑里安插多少捣乱的暗子。

下大夫傅叟回味着这句话的意味,那可是一座万户大县啊,他服侍了赵氏二十余年,想外放做一大县之宰,尚且不易。所以,这次的胜利者,将实力大增,成为最有潜力的世子人选!

他目光在赵鞅四子中流转,最终锁定在了赵无恤身上,或许此子……最有希望?

对于赵无恤而言,万户之县!又一个巨大的诱惑。如果说百户乡邑相当于后世一个乡镇,人口千余,那万户大县则至少拥有六七万的人口。要知道,赵氏仅有十三县,其中赵鞅可以直接掌控的也不过五个!

赵无恤热血沸腾,他甚至连来岁成为胜利者以后,要选择去哪一处都已经想好了!

他情不自禁地问道:“父亲,真的可以随意选择么?”

赵鞅闻言看向了赵无恤:“然也!除了赵氏之宫外,晋阳、长子、赵城、原、屏五县,可以任意选择一处去戍守。”

在以上五城中,位于后世长治盆地的长子最富庶繁荣,赵氏的老家赵城则最为稳固容易治理。但无恤想选择的,却不是它们,而是晋阳!那座让赵氏连续度过了两次灭族危机的坚城!堡垒!也是后世唐季五代军阀们的龙兴之地。

叔齐在旁嘲讽道:“无恤,你既然这么问了,就是有信心拿下上计第一?也太看不起兄长们了吧。”

赵无恤再次成了殿内目光的焦点,但他却不能当众认怂,于是便索性向赵鞅表决心道:“小子定不叫父亲失望!”

赵鞅轻抚美须笑了,笑得意味深长:“食言者肥,大话说在了前头,可不能反悔啊,你还是去地图上,请傅叟大夫指给你看看你的那处乡邑吧。邑名‘成乡’,正是上次冬狩时,孤从上士成何手里削掉的!”

纳尼!赵无恤有种不祥的预感,自己这次或许要被便宜老爹坑了。

“这个乡是下宫周边最为贫瘠难驯的,而且聚居的成氏族人很多,你上次伤了他们的宗子成何,他们会服你么?哈哈,你现在还敢保证,能得上计第一?”

咳,果然有诈,但话既然已经说出口,再收回已经来不及了。

何况,赵无恤之前在马厩里日思夜想,对自己的未来发展早已有了一个粗略的规划,他现在索性就拍拍小胸脯说大话了:“父亲放心,一年,只需要一年,我一定让成邑乡变为一块膏腴之地,上计税赋至少翻两番!”

翻两番?这话让伯仲叔三兄弟脸都绿了,你翻两番,那我们还不得使出全力才能追上?

赵鞅这回却收敛了笑容,虎目瞪圆道:“尔等给我记住,税赋不是唯一的标准!我赵氏在下宫之难后,之所以能死而复生,在六卿中立足,为什么?靠的就是先祖的德泽,靠的是能得国人之心!”

赵鞅说罢抽出了青铜长剑,一剑斩在案几的一角上。

“若是你们胆敢为了增加赋税而肆意压榨国人,休怪为父翻脸无情!残民者,犹如此案!”

四子凛然,齐声应诺。

此时,中大夫傅叟也收回了在赵无恤身上的目光,心想,毕竟主上正年富力强,或许,还是再待价而沽一段时日吧。

……

赵氏正殿中发生的事情,从乐师高大笑着扬长而出后,就在下宫中传颂。这一来二去,便传进了离正殿不远之处的客舍中,那位贵宾,宋国大司城乐祁的耳朵里。

此时的乐祁,正笑吟吟地对着他的幕僚陈寅说道:“子虎,老夫没有看错人吧,本想那小君子只是个弓马娴熟的少年勇士,谁知他还娴熟诗乐。虽然并不是诗三百中的断章取义,而是发乎于心的新句式,却更是显得难能可贵啊。如今看来,他与我家闻弦歌而知雅意的女儿,是何等的般配啊。”

陈寅也笑着拱手道:“主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