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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明皇师-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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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磬微一沉吟,道:“我刚刚见你睡的不踏实,可是梦魇了?”
墨瑶想起适才梦境,眼前人影一个个晃过,他们的脸都是一样的,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向自己扑过来。
梦境的最后是怎样的呢?墨瑶不知道,只是……她抬眼看到蓝磬,不禁安慰一笑,只是,又是他把自己拉了回来。
墨瑶起身坐起,道:“蓝大哥放心,我没事了。”
蓝磬笑着点头,“饿不饿?我叫人备了晚膳,等你醒了吃呢。”
“嗯,是有一点。”她扭头看向窗外,笑道:“我记得只是睡个午觉,怎么醒来已经天黑了。”
“这两天你太累了。”蓝磬起身唤惰儿端进饭菜。
两个人坐在桌前,蓝磬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墨瑶,语气中充满安抚:“我已叫清弟去白玉轩为你赎身,这是字条,现在可以安心了,不会再有人逼你做不喜欢的事。”
墨瑶惊讶看向她,却问:“那……曼儿她……”
蓝磬笑笑,道:“也一并赎身了,以后曼儿会一直跟着你,你们姐妹不会分开。”
墨瑶接过字条,上面是莫千金熟悉的字迹。紧紧的攥着字条,自小到大的辗转都在一瞬间涌入眼眶,如泉水般在双眸中化开,是感动,是惊喜,所有复杂的感情,最后却只化作一句:“蓝大哥,谢谢你。”
蓝磬的眉梢眼角皆带着笑意,“不客气”。
一直郁结的胸腔此刻终于舒畅,墨瑶瞥眼看见桌上的饭菜,问:“你还没吃饭?”
蓝磬笑吟吟道:“府里那些五花八门的饭菜好没意思,还是膳房特别做的菜可口一些。”
墨瑶知晓他只是怕自己无意进食才做此打算,含笑道:“府里什么山珍海味没有?非要巴巴儿的等到现在才用。”
蓝磬笑着道:“只是想着罢了。”
墨瑶为蓝磬夹了菜,又盛了碗粥,道:“你爱吃鸡腿笋尖和蚝油生菜,你胃痛的毛病不应吃太多米,还是喝清粥好。”
蓝磬吃惊道:“你怎么知道?”
墨瑶淡淡一言以对:“府里平日进到你房中的菜色虽多,却只有这两样你动的最多。”她顿了一顿,补充道,“至于胃病,我就住在你旁边……懒儿惰儿也提起过一些……”
蓝磬心中一震,几乎怔了怔,她的饮食习惯和肠胃毛病除了她自己外,最了解的就是小羽了,她本以为不会再有人了解,可墨瑶带给自己的温暖也时刻提醒着,自己并非真正孤身一人。
只是……有个念头一闪而过,蓝磬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妥,却又抓不住其中玄机。
片刻无言以对,只得笑道:“多谢。”
一时间两人都是无言,菜吃在口中,只觉得十分入味,沁入舍间齿隙,酐畅淋漓。
饭后,两人同去畅溪园溪边乘凉。
远远地,似是有乐声从远方传来,隐隐约约,无法闻其详。
想起白日里蓝磬挡在自己身前的身影,墨瑶突然和着远处飘渺的音乐,清亮的唱了起来:“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君同舟。心几烦而不觉兮,得知于君。山有木兮木有枝……”
她骤然停下,情不自禁的看向眺望天际的蓝磬,她的目光越发缠绵,带着炽热的温暖。
听到歌声停止,蓝磬诧异回头,“诶?唱完了?怎么感觉少点儿什么?好突兀啊……”
墨瑶反问:“蓝大哥不知道吗?”
蓝磬眨眨眼,大脑中搜寻着所有的文学常识,依旧只有点儿模糊的字眼儿,她懊恼的拍拍脑袋,心道:若是小羽在就好了!
她沮丧的摇摇头,一脸讨好:“好妹子,你就告诉我吧。”
墨瑶却起了顽皮心,笑道:“后面啊,我也忘了!”她的笑,如感获新生一般,是自小到大,最最美丽的笑容。
第六十一章 痴心如醉
自从蓝磬为墨瑶赎身后,蓝玉依旧每日四处奔波忙于军务与应酬,而蓝磬则依旧忙于吃喝玩乐,日子过的也算恬静安逸。
这一日午后,虽正值夏日,但蓝府畅溪园的溪边却是清爽怡人,偶有凉风从水上飘来,惬意的很。
彼时,蓝磬正陪墨瑶在后院弹琴,却见懒儿急匆匆的跑来,传话道:“少爷,老爷回来了,说让您和墨小姐去书房呢。”
蓝磬并不在意,只敷衍笑道:“知道了,待会儿就去。”
懒儿见她并没有动身的意思,连忙补充道:“楚少爷和杨少爷已经过去了,老爷的意思是叫少爷速速过去……”
诧异的眨了眨眼,蓝磬问:“可知道是什么事儿?”
懒儿摇头,“不知道,看老爷的样子挺急……”
蓝磬沉吟道:“好吧,我们现在就过去。”
蓝磬带着墨瑶一路说笑着走进书房,房内点着淡淡的香料,闻了让人凝神静气,很是舒服。
此时,蓝玉正坐在书案后,双眉微蹙,似有心事。楚信和杨清站在一旁,都是一脸的茫然。
蓝磬笑着走到蓝玉身边,笑道:“老爹今日怎么有这闲工夫召集我们过来聊天?”
蓝玉脸上凝重不见退去,只郑重道:“哪有闲工夫?不过是有正经事找你们商量。”
蓝磬诧异道:“正经事?”
她从来都不觉得蓝玉会有什么正经事找自己商量,顶多是自己几天懒惰后询问督促一下功课,然后再恨铁不成钢一番。
蓝玉点点头,他看向墨瑶,缓缓道:“是有正经事。刚刚皇上传我入宫,你们猜是为了什么?”
几个人面面相觑一番,都是摇头以对。
蓝玉蹙着眉头,道:“是为了墨瑶。”
几人心头一震,不可置信的眼神齐刷刷看向墨瑶。
墨瑶自己也是一愣,诧异问:“为了我?”
不待蓝玉回答,蓝磬已经急道:“莫不是皇上也听说了墨瑶的盛名,想要……”
“胡说!”蓝玉打断她的话,斥责道:“磬儿不得放肆!皇上怎会如此?如此忤逆犯上的话以后不准再说!”
蓝磬撇撇嘴,道:“那他是要做什么?”
蓝玉皱着眉道:“我去的时候,李景隆也在。定是他跟皇上说了什么,皇上突然间便关心起了我新收的义女。”
墨瑶沉默以对,脸上表情淡然。
杨清却忍不住道:“义父,那李景隆不是好人,妹妹好不容易逃过一劫,难道又要羊入虎口不成?”
“我怎会不知他不是好人?”蓝玉沉声道:“只是皇上旧事重提,说起当日为磬儿指婚一事觉得很是遗憾,这次定要为瑶儿指婚才好……”
楚信沉吟道:“义父,皇上可有说将妹妹指婚给谁?若是好人家倒也罢了……”
蓝磬却坚决反对,“不可!不论是不是好人,只要墨瑶不喜欢那便嫁不得!”
墨瑶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她抬眼定定看向蓝磬,感动的目光灼灼落在蓝磬身上。
楚信也知道蓝磬说的对,他无奈道:“倘若皇上真有此意,我们只能早作打算。”
蓝磬哼了声道:“凭他是谁,都无权因他的喜好而牺牲一个女子的幸福!”
墨瑶是感动的,蓝磬的话语总是这样一次次温暖着自己的内心,带着使人沉心如醉的魔力。
可是,这话落在蓝玉耳中,却只觉气闷。
他稍显凌厉的目光落在蓝磬身上,道:“凭他是谁?好大的口气,那你说说你有什么办法?”
“这……”蓝磬不妨父亲有此一问,一时愣在那里。
蓝玉面色愈发不好,只生硬吐出两个字,“说啊!”
蓝磬第一次见蓝玉拿重话说她,不由一愕。
蓝玉见她不语,脸色阴沉,道:“你看看你!这样浮躁?遇事只知逞一时之快,嘴上厉害,却不见拿出实在的主意来。李景隆好歹也是曹国公,又是皇亲国戚,上次你当着许多人的面让他下不来台面,这梁子便是结下了。”他揉着眉心,叹息道:“我知道你占着一个理字,只是不该争口舌之快,该胸有城府才是。”
蓝磬不服气,嘟囔着:“我只是看不过眼……”
“看不过?”蓝玉站起身来回踱步,厉声道:“光看不过有什么用?想管闲事,你得有这个本事!”
蓝磬闷闷的不做声。
墨瑶见状俯身行礼,面有愧色,低声说:“国公爷不要怪蓝大哥,都是墨瑶惹的祸。”
蓝磬本性倔强,认定的事情绝不退让,她本就不认为自己有错,此时听墨瑶主动认错心中更是不快,她抬头反驳道:“哪里是咱们的错?明明就是那姓李的不对!他仗着权势胡作非为,老爹怎么反倒帮着他?莫不是他跑去找皇上撑腰,老爹便怕了?”
“放肆!”蓝玉本就心情不好,此时被她一席话气的发抖,“你,你也太不知礼!怪我,怪我平日里太过纵你!纵的你无法无天,整日只知惹是生非!”
蓝玉从未对蓝磬如此疾言厉色,此时是真的动了怒。
蓝磬听了父亲这番话更是气恼:“我哪里有惹是生非?我又没有做错!”
父女两人僵在当场,各自都不退让。
楚信为难,只想着先劝下两人,“义父息怒,无谓为了那李景隆伤了父子和气。”他扭头看向蓝磬,示意她出言认错。
蓝玉余怒未消,沉着脸道:“磬儿,你回房去把论语抄十遍,抄不完不准吃饭!也不用再来见我!”
蓝磬从未被父亲如此责罚,一口气憋在心里赌气转身就走。
蓝玉气道:“你们看磬儿,如此急躁的脾气,可怎么是好?”
墨瑶的眼神追着蓝磬的背影,她心中羞愧哀戚,突然跪在地上,低声道:“墨瑶是不祥之人,害的国公爷与世子父子失和。国公爷已为此事费心费力,墨瑶感激不尽,如今事情已告一段落,墨瑶叨扰良久,也是该离开了,只望国公爷不要责怪世子。”
蓝玉盯着墨瑶纤弱的身躯,墨瑶此时离开确实可使凉国公府避开李景隆的锋芒,只是……若如此,岂不是害了这样好的一个女孩子?到那时自己又于心何安?
墨瑶一声不吭的低头跪在那里,双膝在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咯的生疼,此时又正值夏天,渐渐的额头上便有细密的汗水渗出。
蓝玉依旧未觉,倒是楚信出言道:“义父,您看,是不是让妹妹先起来……这地上跪着……”
蓝玉这才察觉,他“哦”了一声,和言道:“快起来吧,这件事情我们可以从长计议。”
墨瑶用手撑一撑地,活动着双腿慢慢站起身。
杨清上前虚扶了一下,说:“好端端的跪着做什么,义父也从未责怪你不是?”
墨瑶微微一笑,“谢谢杨大哥。”
楚信见墨瑶神色如常,便向蓝玉问道:“义父可有打算?”
蓝玉蹙着眉道:“李景隆这次去找皇上并没有提他前次逼婚的事,只说我新认了个义女,又旁敲侧击的说起了关于指婚的事情,再提了他对瑶儿的心思。上次为磬儿指婚的事已成为皇上心中的一个疑影,此番旧事重提,恐怕……是不能再拒绝了……”
“这……”楚信看了看墨瑶,见她面上神色并无变化,又道:“我们没有其他路可选么?”
杨清抢着道:“要不,换我被指婚吧!”
所有人的目光霎时间集中在杨清身上,他尴尬的笑笑,说:“反正我也不在意……我一个大男人,娶谁不是娶啊……可妹妹就不同了,女孩子嫁人,那是一辈子的事。”
蓝玉摇头不语。
他心里清楚,越是接近权力的中心,很多事越是身不由己。君心难测,伴君如伴虎,所有人都是棋子,能够决定棋局走向的只有皇上一人。
在这盘棋中,自己若是稍有不慎便会死无葬身之地,胡惟庸和李善长就是先例。皇上绝容不下有丝毫异心的人。
这次的事情也一样,皇上在意的并不是小小的婚事,而是他蓝玉对圣旨是否绝对服从,对皇上是否绝对忠心。
楚信苦笑道:“三弟,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简单,既然李景隆向义父提起了瑶妹妹,皇上又因此召见了义父,那必然是上心了。”
杨清撇撇嘴道:“你的意思是已成定局?那咱们还在这费什么劲儿?”
楚信默然不语,蹙眉思索。
墨瑶见大家都面露难色,她心中凄苦,不愿再连累凉国公府上下,只是低声道:“事情全因墨瑶一人而起,国公爷无需再为此事烦恼,若是皇上执意指婚,墨瑶愿意遵旨。”
杨清急道:“那怎么行?谁知道皇上要把你指给谁,到时候随便让你嫁个不喜欢的人,那不是很惨?”
墨瑶浅浅一笑,说:“皇上若下旨赐婚,便由不得我自己做抉择。杨大哥放心,命运由不得我,命却由得我。”她声音从容,语气却是坚定的。
蓝玉听出她话中的决绝之意,心中不忍,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倒是杨清,急着劝道:“妹妹,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你要是寻死,我二哥可怎么办?”
他这时提到蓝磬,让蓝玉和墨瑶都是一愣。
蓝玉并不知晓墨瑶心事,不由疑惑的看了过去。
墨瑶听在耳中,心下如琴弦拨动,铮铮乱了起来。尴尬转过首去,正好遇到蓝玉探询的目光,不由心虚的面红耳赤起来。
杨清见状暗自吐了吐舌头,笑道:“当日二哥仗义相助为妹妹赎身,若是妹妹再因李景隆的事而轻生寻死,那二哥的一番好意岂不辜负?”
蓝玉闻言了然的点点头。
墨瑶心中松了口气,面上若无其事道:“杨大哥所言墨瑶明白……”
楚信片刻沉默,突然沉吟道:“也许还有一个办法。”
杨清双眼一亮,道:“什么办法?”
楚信道:“皇上只说为瑶妹妹赐婚,却没说要指给谁,也没说人选一定要由皇上来定。如此……义父可先去向皇上请旨,请皇上做主,允许妹妹择吉日公开选婿,京城上下所有名流皆有资格参加。如此即争取到了时间,又可以让妹妹从仰慕者中择一位才学出众、品性优良的良人。”
杨清听罢拍手叫好,“是了!如果是瑶妹妹自己选就不用担心会嫁给李景隆那样的人了!”他用手肘拱了拱楚信,笑嘻嘻道:“姓楚的,你还真有一套。”
楚信一笑,对蓝玉道:“还请义父定夺。”
蓝玉想了想,问墨瑶:“瑶儿,你意下如何?”
墨瑶没有迟疑,向蓝玉微微行礼道:“但凭国公爷做主。”
蓝玉点点头道:“也好,我明日便去见皇上,这件事宜早不宜迟。我现在先去军营一趟。”
第六十二章 圣意难测
坤宁宫内本是敞亮的,上用的青色蝉翼窗纱轻薄的几乎像透明一般,透映着殿外的婆娑树影,风吹浮动,在殿中地上留下明暗交错的痕迹。
朱元璋端坐在龙书案后,下面站着的一身麒麟常袍的英武男子,正是凉国公蓝玉。
殿内寂寂无声,君臣二人似是僵持在场,朱元璋定定的望着蓝玉,嘴角勾着淡淡的弧度,眼神无波无澜,蓝玉垂首站立,却觉如芒刺在背。
今日入宫面圣,蓝玉将为墨瑶请婚之事提出,起先本还担心皇上不肯应允,谁知龙颜甚悦,竟立刻答应了下来。
原本准备欢天喜地谢恩的蓝玉,却没有高兴太久。
答应了选婿之事的朱元璋,竟兴致甚高,提出凉国公世子已及弱冠之年该当娶妻成家,不妨也去参加选婿。
蓝玉一听便愣在当场,这实在是让人头疼的提议。
“启禀皇上,小儿年纪尚轻……”
“嗳!”蓝玉的话还没说完,朱元璋便已笑着打断,“都二十了还小?朕的皇儿们二十岁时都已有两个儿子了!爱卿,你的孩儿也是时候该娶亲了!当初朕本想将洛盈嫁给他,谁知洛盈这孩子太任性,没有这个福气。朕听闻墨瑶身负天下第一才女的盛名,若能与你侄儿匹配想必也不辜负。今日朕就下旨,让你侄儿也去参加选婿!嗯,朕再推荐一个人,曹国公李景隆,是朕的甥孙,皇亲国戚,想必他去参加爱卿定不会拒绝吧?”
蓝玉瞠目结舌的听完皇帝的建议,手足无措的愣在当场。
皇上如此说了,定是不能拒绝。可若是同意,就等于再次与曹国公府站在了对立面上。因为皇帝保荐了蓝磬和李景隆,所以无论到时候参加的人都有谁,最后墨瑶能够选择的人只能是这二者之一。这场选婿,由于皇帝“善意”的介入,间接变成了蓝磬与李景隆的竞争。
墨瑶不知道蓝磬的身份,更是不会选择李景隆,那么蓝磬中选的几率几乎是百分之百,如此一来……
蓝玉只觉得衣衫被汗水浸湿,紧紧的贴在后背上,粘粘的让他从心底升起了不安和慌乱。
“皇上,瑶儿是微臣的义女,磬儿是微臣的侄儿,他们名义上还是兄妹,恐怕……”蓝玉用最后能想到的借口尝试最后的抵抗。
但事实告诉他,在皇权面前,一切借口或是理由都是苍白无力的,朱元璋笑道:“名义上而已,磬儿是爱卿的侄儿,并非亲生子,墨瑶又只是义女。若是有缘得以让令侄娶到爱卿的义女,这也可算是千古佳话了!”
朱元璋顿了顿,嘴角挂着一抹笑,续道:“爱卿意下如何?”
此时朱元璋嘴角柔和的笑意,看在蓝玉眼里只觉得如针似箭,将所有的退路封死,在自己身上穿透无数个小孔,让自己避无可避。
“微臣遵旨!”蓝玉单膝跪地,恭恭敬敬的行礼,将烦恼惆怅的表情隐藏在拱手之后,“臣代侄儿与小女叩谢吾皇圣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元璋面上的笑意不减,道:“爱卿啊,你是朕的大将军,是朕的左膀右臂。日后诸事都需你我君臣携手一心共同面对,朕希望你能明白朕对你的期望与器重!”
蓝玉依旧恭敬的跪在地上,用似是受宠若惊的声音道:“谢主隆恩!微臣定当为吾皇鞠躬尽瘁,万死不辞。”
朱元璋满意的点头,随即露出有些疲惫的神色,道:“那朕就写一道圣旨,在中秋佳节之际为令嫒选婿,到时朕会亲自叫人准备一份嫁妆,让令嫒风风光光的出嫁!”
“臣遵旨!”蓝玉平平板板的应着,随即躬身一步步退出坤宁宫。
看着蓝玉的身影,朱元璋的眼神依旧毫无波澜,他随意靠在金漆龙椅上,沉声道:“蒋瓛,出来吧。”
话音一落,殿内一侧有一不起眼的小门打开,一道黑色的身影迅速闪了出来,单膝跪倒在龙书案前。
朱元璋端起面前的茶,语调随意的问:“如何?”
“回皇上,臣混入蓝府,并未发现凉国公长女蓝沁小姐……”蒋瓛的声音如深海中石般低沉。
“接着说。”
“臣手下派去定远的人前来回话,凉国公除了一位胞姐嫁与开平常公外,只有一位兄长于幼年夭折,此外再无其他兄弟姐妹。此外,凉国公唯一的儿子已于洪武五年的北伐中战死……”
“也就是说,他不仅不该有儿子,也不该有侄儿,对么?”
“是!”简单明了的回应之后便再无多余的话语。
朱元璋淡漠一笑,问:“可知道蓝沁的长相?”
蒋瓛道:“臣从蓝小姐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处得到一张画像,请皇上过目。”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画纸,低着头躬身呈到高高在上的皇帝面前。
朱元璋只看一眼便微皱了眉头,沉声道:“像,还真是像!蓝沁,蓝磬……呵呵,他们兄妹相像的倒不止名字……”
沉默片刻,朱元璋问:“那个未婚夫是谁?”
“翰林院学士,解缙。”
朱元璋闻言一愕,道:“解缙……朕记得是今年刚中的进士吧?”
“是!”
微微点了点头,朱元璋沉吟道:“做得很好。接下来你也要替朕盯好蓝府,还有蓝玉新收的那几个义子,他们的底细,也要让你手下的锦衣卫彻查清楚。记住,一切都要暗地进行,绝不可打草惊蛇!”
“是!臣明白!皇上可还有吩咐?”
朱元璋摇摇头,摆手道:“你下去吧。”
蒋瓛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坤宁宫内又变得极静。
朱元璋靠在龙书案后闭目养神,直至殿外传来陈景的声音,“皇上,九公主来了。”
轻咳两声,再开口已掩饰住语气中可能出现的疲惫,朱元璋道:“殿外日头旺,快叫她进来。”
殿门吱呀一声打开,怜香缓步走了进来,人未到跟前,声音已至:“父皇今日怎地如此听话?儿臣还以为进来会看到堆成山的奏折,和一屋子的熏香呢。”
朱元璋哑然失笑,宠溺道:“怜儿日日来审查,朕哪儿敢不听话。”
怜香清艳的面容在折入殿内的日光映衬下更显出尘脱俗,朱元璋含笑看着女儿翩翩走来的身影,心中的烦扰困惑都一扫而尽。
“朕的怜儿,出落的愈发好看了。”方才运筹帷幄的语气不见了,朱元璋的话语中是一个亲眼见证爱女成长的父亲该有的幸福和期待。
怜香走近身前,将手里端着的羹汤奉上,笑道:“父皇总这般说来哄人,儿臣日日回去照镜子,怎不见有何变化?”
朱元璋一边喝着怜香带来的羹汤,一边道:“父皇看来却是每一日都不同的,怜儿总是越来越漂亮的。”他的笑尽是慈爱,“怜儿,父皇定会为你挑选一位这世间最好的驸马!”
怜香望见父皇笑着时眼角细密的皱纹,不禁皱起心疼的眉,她缓步走到父皇身后,轻轻为他按摩太阳穴。
“怜儿不要什么驸马,只要父皇!”
朱元璋笑得愈发舒心,这个女儿孝顺懂事,很早以前他就知道了。
“说起这个,朕倒想起一件事,是时候给你八皇姐招驸马了。”
“八皇姐又没有中意的人,父皇真是,没得瞎操心。”
朱元璋呵呵笑道:“朕在心里记下,日后遇到合适的人选再提吧。”自从马皇后去世后,能够自由出入坤宁宫的只有怜香与太子朱标,就连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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