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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明皇师-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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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信脑中闪过上元节暗中保护墨瑶时的所见所闻,当时他虽然离的远,但武功高强的他耳聪目明,今日的接触他早已认出九公主怜香便是当日曾与墨瑶谈心的少女怜儿。
当日虽未听得仔细,但楚信或多或少也明白情窦初开的怜香公主为了感情的事纠结着,今日亲眼见了她与叶羽的互动,便猜到了让那位小公主念念不忘的人十有**就是这位俊秀潇洒的羽少爷。
通过今日的接触,楚信从叶羽的言谈举止中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的熟悉感。起先他还没明白那熟悉感到底是什么,直到叶羽怜悯杨雪笙的遭遇时他才渐渐反应过来——叶羽,像极了他的结义兄弟蓝磬。
无论是不切实际的人人平等的奇怪思想,还是不拘小节的潇洒做派,他都和蓝磬很像,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楚信甚至已经怀疑他俩本身就是认识多年的好朋友,甚至根本是来自同一国的奇人。
总之不管到底怎么样,楚信都决定要和叶羽建立交集。他如今身处燕山卫,几乎已经同蓝家军断了来往,但无论如何,自己都要想尽办法保护蓝家和蓝磬。叶羽是燕的亲信,如今看来又与怜香公主有些说不清的关系,同他来往,绝对是一件利大于弊的事情。
夜晚的星空很美,叶羽刚刚从杨雪笙那里得到好消息,杨澈已经脱离了危险,很快就可以醒过来。
怜香同叶羽一起进行了一场沉默的晚餐,虽然两个人都没说什么话,但起码是和谐的。
叶羽很无奈,他不解自己为什么在面对怜香是总是很紧张,就像一个陷入初恋的纠结少年,搞不清楚对方下一步会做什么。
比如现在,怜香轻轻靠近他身边,虽然脚步极轻,但叶羽依旧没来由的开始紧张。
怜香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发现他眼神飘忽,既想装作没发现自己,又找不到目标不知道该看哪里。
她随意坐在他身边,哭笑不得的问道:“你不用看见我就这么紧张吧?”
叶羽眼神依旧飘忽,干咳了声道:“没有紧张,我哪儿紧张了?”
怜香哼了一声道:“那你干嘛都不敢看我?”
叶羽急于狡辩,但眼睛依旧不敢看她,只得抬头看天空,说:“我忙着看星星!今儿天气真好,星空真漂亮!”
怜香呼了口气,一副拿他没辙的样子道:“今天……你去救我……我很开心。证明你也很关心我……”
“公主说哪里的话,公主遇险,草民自当拼尽全力相救,否则如何向太子和爷交待。”叶羽讪讪笑道,不以为意。
怜香盯着他,轻声而又严肃的问:“那,你叫我的名字,也是为了同皇兄和四哥交待么?”
叶羽的笑容渐渐凝固,他不可思议的看向身旁的怜香,他确实没想到自己当时会那么失控,也没想到她听到了。
怜香依旧凝视着他,与他四目相对,她缓缓道:“昏迷前,我听到了你的声音。我听到你喊我的名字,我听到你用那么急切的语气喊我。”
“公主,我……”
“你不要和我说是我听错了,我一定不会听错的!现在,你就算再怎么想逃避,我也不会再让你有机会逃避!”怜香的眼中闪着执着的光,她似乎下定了所有的决心,一定要得出一个结论。
叶羽迎着她的目光,感觉自己无所遁形,这种坐立不安的感觉让他很难受。她的热情向烈火一般将他围住,他想逃,却无处可逃。
“公主,为什么你一定要问我……有些事,不知道不明白或许更好一些……对我们,都好……”他的语气像是认输一般泄气。
第九十章 示情(下)
怜香的目光由逼视渐渐变得柔和,如月光般掠过叶羽的脸庞。
她轻声道:“从上次你突然对我冷淡开始,我就无比的在意。那个时候,我自己也不懂,为何一直对你的冷淡这样在意。我想了很久,觉得没想明白就无法再次见你。我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也不知道该去问谁。后来,有人告诉我,与其纠缠在心,不如去问清楚。她还告诉我,要跟随自己内心的想法。所以……我来了。”
叶羽无奈的笑,避重就轻的说着:“公主殿下既然也还没明白自己到底在意些什么,又何必总是问我……”
“我在意你躲着我,在意你对我冷淡。因为我和你在一起就会很开心,你懂得那么多我不懂的事情,和你在一起总会有新奇的发现。你总会说中我的心事,和你在一起从不会觉得无趣和拘束。我喜欢和你在一起,虽然我不懂,但我知道我真的很喜欢你。”
她的诉说急切而突兀,稚嫩的脸庞由于羞赧而涨的通红,即便如此,她的神情却是认真而坚定的。她是天之骄女,与生俱来的骄傲彰显着她尊贵非凡的身份,就连告白也是如此的直白和理所应当。
叶羽惊得呆愣在那里,怜香会如此直白的告白是他从未想过的。太过意外的发生,让他茫然不知所措。
他突然有些心虚,不自觉的失神,左手不自觉按住放置相片的靠近心脏的位置。该回答什么,该说些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能无措的看着怜香,也许只是看着某个空洞的方向。
他的脑中,不断回放她那句“我真的很喜欢你”,那像一个魔咒一般,让他的思绪穿越时空,怜香的身影在他眼前同赵丝颜重合在一体。
赵丝颜,那个如同魔咒一般的名字,那个伤他至深的人。
“我的心意,叶大哥已经知道了。那么,你能告诉我么?为什么你要对我这样冷淡……”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有些委屈的将头靠在曲起的膝盖上。
叶羽凝了凝神,似是叹息的说:“有些事不一定非要有个答案,公主何必强求呢?”
“因为我在意啊!”
叶羽吸了口气,轻笑道:“若公主一定要问,草民有很多理由,不知道公主想听哪一个?”
怜香皱起秀眉,倔强道:“每个都想听!”
叶羽此时已恢复了心情,他意态闲闲,微笑道:“就说最浅显的一个吧。公主与草民身份地位南辕北辙,他日若是得皇命赐婚,必会与一名亲贵子弟相配,此人,断不会是草民。”
怜香反驳道:“这个不算!父皇曾允诺我,除非我点头,决不强迫我下嫁。”
叶羽依旧浅笑,“公主可曾谈过恋爱?可曾与人相爱过?”
怜香坦诚摇头,“没有。”
“我却经历过。”他的笑容微微苦涩,看着怜香的眼神充斥着伤痛和怀念,“所以我知道,若是早知没有结果,一开始就不该太过接近。否则只会在长久的相处中彼此伤害。”
怜香注视着他哀伤的眉眼,自己的眼中也渐渐凝成一股心疼的怜惜,她道:“曾经和你相爱的那个人,让你很难过么?”
叶羽微微怔忡,他不曾想,怜香在意的不是自己爱过别人这个事实,而是为自己的难过而心疼。心里突然汹涌的弥漫起浓浓的感动,她这样的心思,叫人怎能不心动?这样的感动伴随着源自心底对真情的渴望,让他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初衷。
然而,内心的悸动却仿佛冬日里盛开的百花,时刻提醒着他,虚伪的繁华无法长久,也无法接受。
他淡淡一笑,道:“难过与否都已是过去式。”
“既然如此,你又如何知晓我们之间没有可能呢?”
无奈于她的执着,叶羽微微沉默,片刻道:“公主,可相信前世今生么?”
“嗯?”不曾想他会有这样的问题,但怜香还是认真的思考着,“你突然这样问我……嗯……虽然我不曾亲身经历,也没有亲眼见过,但我还是想要去相信的。因为,这是一个美好的期望吧。前世没有完成的愿望,或是没有完美的情爱,今生或许就可以弥补了。”
叶羽怔怔的看着她,她的心思如白玉般纯良,如此温柔的心思,是她身为一国公主天生的慈悲之性么?这样的她,与丝颜是不同的。丝颜不会考虑到这些,只会沉溺于眼下的快乐。
刹那的失神后,他温文笑道:“我是相信的。但我认为,今生与前世,并非弥补,而是偿还。今生的业,来世还。若今生辜负了一个人,那么来世就会被那个人伤害。同理,若是今生与相爱之人彼此伤害,那么定是前世互相欠下的业障。”
就像自己同她一样。
后世的叶羽与赵丝颜那般互相伤害至深,那是不是代表,前世的叶羽与怜香欠下了纠缠无数的业障。
所以,不如在一开始就彼此疏远,再没有关系。
他默默沉吟,道:“没有伤害就没有痛苦,若是没有把握将来是否会彼此折磨,不如一开始就止步起点,免得今生来世纠葛无数、苦痛难尽。”
怜香认真的听,想要努力去懂,她品味着他的言语,感受着他唇齿间流露出的哀伤,“还没有开始,你又怎知是彼此折磨,而非相爱相守呢?诸多的折磨痛苦,只不过因为那个人并非你命中注定,她只能给你带来伤害。但若是有人一心一意的待你,你也不愿意么?”
叶羽摇头笑道:“那么,你又怎知未来是否真的一心一意相爱相守呢?”
怜香气结,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你、你这人真无赖,净会胡搅蛮缠!”
叶羽凝神瞧着她,眼中流波滑动,大有伤神疼惜之态,苦笑道:“那么,若我说,我生性不喜拘束,此生只愿自由潇洒的寄情山水之间,决不愿禁锢于庙堂之上。公主,这些你无法给我,你懂么?”
她怔怔愣神,良久无话。
叶羽温润的线条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但此时此刻,却觉得他的笑如此的让人哀伤。
怜香没有说话,叶羽淡笑道:“我已不会再为了任何人,放弃我的自由。”
怜香沉默了很久,叶羽不敢看她,只是她近在咫尺的呼吸和温度那么清晰,清晰的他无法视而不见。
她的手突然伸过来一点,轻轻靠上他的手,温暖而细腻的触感让他不禁全身紧绷,他本能的缩了下手,那温暖瞬间消失。
怜香的唇角挂着无奈的笑,她颤着声音小心的问他:“今天,你会叫我的名字。你敢说,你对我,完全没有任何的感情么?”
叶羽的手紧紧握成拳头,仿佛手里攥着一把冰冷的雪,他死死咬住牙关,仿佛不如此,便无法狠下心肠。
他低了低头,淡淡道:“白天直呼公主名字,确实是草民失礼了,情急之下误了尊卑,唐突了公主,请公主治罪。”
他的言语冰冷而坚决,冷到如针刺般麻木,他已能感到,怜香的热情一分分消减下去。
良久,她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注视着他。叶羽依旧斜靠在墙上,回避着她的视线,可是她的眼神,铺天盖地的将他笼罩起来,避无可避。
她盯着他,只是盯着他,仿佛过了很久,才终于苦笑着说道:“骗子,你真是个大骗子。”
***
接下来的日子,经过徐允恭的一番详细的询问和对质,受伤男子的身份最终还是被确定了下来,正是杨雪笙失散几月的哥哥杨澈。
杨澈不愧出身武学世家,身体素质奇好,重伤初愈的他便已可下床行动。与妹妹重逢后,他也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激动,这大概与他沉默寡言的性子有关。
从妹妹那里了解了前因后果,又想到掉下悬崖那一刻意识模糊之间拉住自己的那双手,虽然他绝不会承认,但一向心高气傲的杨澈还是不禁对叶羽存了一份感激之情。
在日后的接触中,杨澈对叶羽的了解也并没有更多,只是觉得自己这位救命恩人实在有些与众不同,相貌俊朗,气质清雅,总是穿一身白色的衣衫,头发随意梳在脑后,狭长的双目总是半眯着,唇角挂着悠然的笑意,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懒散又不羁的气息。
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只是随意站在那里不动,衬着一身雪白的长衫,就让人觉得好像是随波流动的水,就算想要伸手去抓,也抓不住他。
无论怎样,在得到太子和燕的默许后,杨澈同妹妹一起在枫羽轩住了下来。
这样的时间过的也还算快,那晚之后,怜香没有再来找过叶羽,叶羽也很少回府去住。他每日在杨雪笙的逼迫下进行针灸治疗,顺便探讨一下养生的问题,一来二去便越来越熟络了起来。
至于杨澈,他保持着沉默是金的风格,每天练练武打打拳,对着树叶飞两下暗器,反正叶羽也看不懂,每次跟他搭话也都被爱答不理的敷衍过去,所幸也不再理他,随他去了。
第九十一章 天涯共此时
前后停留了二十天左右,太子朱标决定启程向西继续巡边,走之前根据朱元璋给的指示将怜香留在北平,并且简单的嘱咐了两句。
送走太子后的朱棣心底觉得稍稍松快了一些,但却无论如何也是高兴不起来了,总觉得心中有一块地方很闷,闷的难受。
太子这次北上巡边,本以为只是对付过去的差事,谁曾想,却让自己凭空多出了许多的烦恼。
朱棣坐在东暖阁的书案后,盯着被父皇驳回的奏折发呆。
那奏折有些褶皱,边缘也有些残破,想必是上次被朱棣掷出去时扯破了一些。虽然知道父皇决定的事情没有改变的余地,但每当静下来的时候,朱棣总是要拿出它看一看,好似要把那字里行间的朱批刻进脑子里一般。
“京中诸事皆有太子主事,藩无召不得入京。”
朱棣嘴角噙着似是而非的笑意,那笑容如冬日的冰霜一样渗着惨白的颜色,也不知是苦涩还是嘲讽。
突然,窗外开始滴滴答答的下起了细雨。
朱棣慢慢被雨声转移了注意力,他站起身,施施然地走到窗前。
虽是有雨无风的夜晚,天幕月光竟皎洁的连乌云也掩盖不住。他慨然地叹了口气,不自觉的便想到已走了多日的江月。
借着雨夜奇景,他不禁悠然猜想,今夜有多少无眠客正与自己一起望着这月色呢?
现在,朱棣终于切身地体会到,天地旷野茫茫沧海也与他无关的事实。不得不承认,时至今日,身为尊贵无比的藩的他,确确实实是孤独的。
朱棣走出房间,漫步在府中,决定让一切寂寞就着雨水的冲洗而消失。他跟随着这一年半来养成的习惯,顺着自己的心意一路走到了明月轩。
至少,曾经在这里,他确确实实真切地尝到过那种知心的感觉。
此时的明月轩,没有了流筝亭内的涓涓琴声,没有了趴在石桌上打瞌睡的少女,更没有了那樱粉色的灵巧身影。
朱棣轻轻叹息,缓缓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房间此时的陈设很简单,厅内的圆桌上,一张纸如羽毛一般静静躺在那里。
朱棣狐疑地走上前拿起来观看,上头只有龙飞凤舞地短短一句话,与自己工整精炼的笔画不同,那几字歪歪扭扭而且毫不娟秀,一看便是出自书法菜鸟之手。看着那歪歪斜斜的字体,朱棣不禁轻笑了一声。
“燕老兄,不要找我。”
那纸上只有这样几个字。是江月留下的纸条。
朱棣颤抖着手。
不管如何努力还是失败,只能眼睁睁地见纸张从冰冷的指尖滑落。这名自诩文治武功皆出类拔萃的藩,此刻却连一张纸也抓不稳,像是被抽掉了全身力气,他缓缓走出房间,站在廊下仰望着灰黑色的天空,嘴角一撇,划过一抹苦笑。
自此之后,他朱棣,又是一个人了。
破旧小庙里,江月散乱着一头微湿的长发,可怜兮兮的打了几下喷嚏。
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遮也不遮,反倒是相当淑女地捂住口鼻,只发出低微的能轻易被雨声掩盖过去的声响。
朱能正在后方靠着墙壁休息,江月实在不想吵醒他。
抖了抖瘦弱的肩膀,江月一蹦一跳的来到庙门口。她心里抱怨着好端端的天突然就下起了雨。两只手紧紧抓着披在身上的长袍,微微颤抖着又打了几个喷嚏。
“靠!真是服了!”一向不怎么温柔却又装的很温柔的江大小姐忍不住轻啐了一下,“难怪人人都说变天像女人变脸一样!”
她微一沉吟,转念翻了个白眼,又道:“……怎么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自从离开北平后,她一路带着朱能南下,去到个稍有名气的地方就能逛上一天,朱能临行前奉了朱棣的命令,凡是江小姐提出的要求全部尽量满足,于是也并不催她,随她慢腾腾的乱逛。
本来听说开封这次有个什么庆典好像挺热闹,江月坚持要过去凑个热闹,朱能一路上对她唯命是从,两个人这才会决定绕了远路先去开封转转。
原本只要顺利,今晚是可以在开封府内的客栈好好睡一觉的,谁曾想半路下了这场雨,马车陷进了泥里,耽搁了行程,不得已便在这小破庙里待上一夜。
江月心情不好,便无聊的望着外面的雨夜发呆。
“说来也怪……”她怔怔看着天空,喃喃道:“明明正下着雨,月色居然还这么明亮。一点都不像雷雨天那样让人讨厌,难道我真是月亮公主?呵呵呵呵……”
她一边自恋地傻笑着,一边欣赏着外面的景色。
乌云也遮掩不了明月的光辉,银粉似的月光照耀着透明的雨水,幽幽柔柔地在深夜里散发沉静光泽。
若江月是个喜欢舞文弄墨的文人,此时定要附庸风雅一番,好好歌咏下月的高洁和雨的优美不可。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傻笑了下,在心里悠悠然想着,若是叶羽那小子,或许能瞬间写就一篇文笔优秀的文章。
若是……她盯着雨夜的双眸渐渐怔忡了起来,若是换做燕老兄……
燕……那样一个有些内敛古板的人,现在是不是也正和自己一样,独自听着沁凉滴水,望着熠熠银辉呢?
独自一个人……
想到这里,江月突然像是吞了块铅似的,觉得胸口缩紧了一下。
江月想起临行前的夜晚,她与朱棣并肩站在东暖阁外的廊下,看着明月如辉。
那时的燕朱棣,总是对自己无限维护,百般宽纵。她记得当时自己拿了一本妃姐姐送自己的琴谱,里面很多字都不认识,无奈下只好在临走之前厚着脸皮去问朱棣。
那样的夜晚,自己为他抚琴完毕,也是这样月亮高悬于夜空,自己捧着那本琴谱,与他一同立于廊下。
“平日里从未见你读过书,如今快走了,反倒用功起来了?”朱棣见她拿着书涩涩的问自己,英俊清朗的面容立刻扬起温和的笑意。
江月当时在那略带戏谑的微笑注视中不由得脸上微微发烫,但她一向厚脸皮惯了,也只道:“等回家后没人认识这复杂的字儿了,我得趁现在赶紧问问。”
朱棣当时露出微微疑惑的神色,问道:“为何没人认识?”
江月白他一眼,用这人真可怜的眼神看他,道:“我们那都写简化后的汉字,比你们这些字好记多了!不懂了吧你?”
朱棣微微一笑,他从江月这里听到的怪事已经不只一两件,也不在乎再多这一件。于是也不再多问,不假思索的将书中江月的困扰一下下解决。
弄明白一些复杂的繁体字后,江月兴致勃勃的重新坐下抚琴,在她细长无暇的十指带动下,曲声幽幽响起,一如她这个人一样触动着朱棣的心。
空气中的薄雾在两人间飘渺,层层迭迭地藏匿犹豫的眼和一双灵巧的瞳眸。
曲罢抬首,江月正对上他苍凉的黑眸,不禁心中讶然。
“此曲曲风哀愁,可是又让燕老兄伤感了?”
微微一怔,朱棣这才回过神来:“我……”
第一次看到冷静自持的燕殿下闪过一丝惊慌的神色,江月一向无礼惯了,不禁捉弄他道:“莫非燕老兄心中思念着谁?”
“你误会了……”朱棣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离愁,他不愿她看出自己隐藏在内心的情感,至少现在不愿她知道。再次用平静的面具掩饰起内心的黯然神伤,他声音低缓轻扬,唇边的笑意若隐若现,“有贤妻伴于身侧,小心中怎会另有思念之人呢。”
江月本就是玩笑,对于他话中的真假也不愿计较。
她低首抚琴,轻笑道:“借用燕老兄你那天说的话,不管咱们心中思念的是谁,至少此刻,陪伴在你我身边的人,只有彼此。”
想到这里,江月凝望着月色的眼神不知不觉变得柔和,外面的雨声渐渐停歇,只剩下残留微弱的屋檐露水。
江月本就不是细心的女子,朱棣给她的印象也并非脆弱。他的身边环绕着层出不穷的文官武将,更有贤妻徐仪华的软语宽解,但在如此寂静的夜晚细细想来,那高高在上的亲,将来天下独尊的一代帝皇,却也是如此孤独的。
她偏头闭目,在喉间咽下一声叹息,想到自己已不会再是那时对他说出“只有彼此”的人,而他,此刻是否仍处于使他发出“只有你我”的孤独之地呢?
江月本不知自己为何在这夜晚偏偏想起了朱棣,也许是因为即将离开这里,多多少少有些怀念吧。也许因为这一年半他确实对自己很好很好吧。
不管因为什么都好,反正,也就是这样了。
将滑落的大衣重新盖在自己身上,发尾还有些湿漉漉的,但她已无心再顾念这些细节,靠在庙中的柱子上,闭起眼睛的她显得相当柔弱。
“晚安,燕老兄。”她低声喃喃的念着,倒数着自己无需再回忆这些的日子。
晚安了,朱棣。
第九十二章 杨家后人
叶羽衔着一抹惬意的笑坐在桌子前沏茶,神情极是专注。
他的对面坐着一个男子,二十岁出头,面目很英俊,只是横亘在脸上的伤疤让人觉得有些森冷的感觉。
叶羽默默的玩儿着茶道,来客也并不出言打扰,主客二人就这么对坐着,一时间很是安静。
时间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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