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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啸大汉-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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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事理越辩越明。圣天子在位,如何能闭塞言路?张君尽可畅所欲言,孰真孰伪,孰是孰非,天子自有明断。”

说这话的,居然是——史丹!

张放难以置信,瞪视史丹。后者抚须垂目,面无表情。

这是干嘛?背后捅一刀?人家王凤为了姻亲,直接撸袖子上。同样是姻亲,史丹却来这一手——这是搞毛呢?

张放在发愣。张匡在亢奋。

有强力人物支持,张匡又来劲了,言辞更激烈或说更阴险:“前孝景世七国反,将军周亚夫以为即得雒阳剧孟,关东非汉之有。今商宗族权势,合赀巨万计,私奴以千数,非特剧孟匹夫之徒也。且失道之至,亲戚畔之,闺门内乱,父子相讦,而欲使之宜明圣化,调和海内,岂不谬哉!商视事五年,官职陵夷而大恶著于百姓,甚亏损盛德,有鼎折足之凶。愚以为圣主富于春秋,即位以来,未有惩奸之威,加以继嗣未立,大异并见,尤宜诛讨不忠,以遏未然。刑之一人,则海内震动,百奸之路塞矣!”

张匡一口气说完,到最后面胀如血,目眦欲裂。最后一句更是气涌如潮,其势十足。

配殿安静得落针可闻,只有张匡的粗浊喘气声。

少顷,史丹不带半分感情的声音响起:“散了吧。”

……

“史丹究竟是怎么回事?”张放一出宫,都来不及回府,先登王府,一见王商劈头就问。

“俊儿之妻,也就是史丹之女,求去。俊不能留,听去之……商与史某,再非姻亲。”王商淡淡的声音掩不住一丝苍凉,毕竟被挚友背叛的滋味真不好受,哪怕他是丞相。

这也可以?!

张放瞠目。原来如此,难怪史丹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原来大家不是亲戚了啊……

汉代妇女是可以主动提出离婚的,这一点跟现代很像。王凤之母李氏就是这么任性地丢掉了成为皇太母的机会。

史丹之女为何“求去”?这是什么情况?

王商显然不想多谈这个问题,以“家宅之事,一言难尽”带过。涉及到这种家事,张放也不好细问,反正结果摆在那里,王、史两家翻脸了。

与张匡上书弹劾比起来,史丹这一记狠着,才是真正的暗匕啊!

“不提史某了,那张匡上书所言何事,以至羿啸如此着紧,令内侍传书?”

张放把张匡的“日蚀”言论一说,王商气得浑身发颤,转念一想,顿时背脊发凉,额渗冷汗。这一手太阴毒了,关键是这正可解天子之忧——日蚀即天示施政之过,必须要有人承担,有资格承担的人不超过三个:天子、丞相、大将军。

谁来承担?天子?那要你们这些大臣何用!大将军?就施政而言,丞相担责更重——你不承担谁承担?

王商额头汗水越来越多,他已意识到,这恐怕是他政治生涯最危急的一次,他能否撑过这一危局?

第四百零六章 【峰回路转】

“太中太夫匡昨日于宣室配殿面呈臣等,历数商之过,言辞凿凿,有理有据。臣窃以为,商位三公,爵列侯,亲受诏策为天下师,不遵法度以翼国家,而回辟下媚以进其私。执左道以乱政,为臣不忠,罔上不道,之辟,皆为上戮,罪名明白。臣请诏谒者召商诣若卢诏狱。”

一道措辞前所未有的严厉的奏疏,朝堂震动。不仅仅是指控罪名之激烈,更因为上这道奏疏的人——右将军史丹。

这史丹昨日还是王商一派,这一转眼居然就……几乎每一个官员看向大将军那伟岸身影的目光,都充满敬畏。

排在史丹之侧的张放,也只有叹息。他已经打探过情况,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王商次子王俊,因家财分配之事与兄长相争,恨父偏袒其兄,饮至半醉,写了一道奏疏,扬言要将此事报与天子,请圣断明裁。王俊喝醉后自睡去,但他的话却吓坏了妻子。其妻正是右将军丹之女,生怕王俊明日当真上书,父子相逆,惹天下人笑。便趁夜持其书归娘家,将奏疏示其父。丹看后勃然大怒,按史府流出的说法,“恶其父子乘迕,为女求去”,遂有王、史两家反目。

张放好歹也在大汉朝堂混了十年,政治把戏见得多了,如何会信这个?没错,这件事或许不假,但绝不是史丹反目的真正原因。王、史两家都是老牌世家,又是外戚,彼此之间有着诸多的利益勾连,更已结为姻亲。如果不是有更大的利益,或不可抗的外来压力,令史氏认为王商大势已去,绝不会行此下策。

因利益结合,又被更大的利益所诱惑,去此就彼,本就是政治常态,无可厚非。只是史丹挑这么个节骨眼在背后下黑手,着实令人摇头。

史丹在上这道奏疏前,分别向当日同殿听呈的三位大臣:张放、王尊、太史令某,要求共同具名上书。后两位都同意了,只有张放拒绝。

史丹当时拂袖而去,只丢下一句:“富平累世积勋,今休矣!”

王商为政半辈子,历经两朝,更是骨灰级政客,比张放看得更透。所以他在听完史丹的弹劾之后,只是冷冷扫了这位昔日亲家兼老友一眼,举笏奏辩:“陛下,匡以谗言谤大臣,所指无一实据,俱为臆测之语。以莫须诬大臣,其心可憎,其行可诛。而丹所劾亦不过重复匡之赘言而已,不值一哂。是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臣请当廷与匡辩。”

史丹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君欲诿过乎?”

只有短短一句,但杀伤力之强,连早有准备的王商闻言脸色也为之一变。史丹这话太诛心了。是啊,日蚀之过,总要有人担,你丞相都要推诿,要推给谁?这种事不可能往下推,谁官大谁主政谁顶着。你不担那就只有一个人可以担得起——那就是天子!

这恐怕也是历史上王商无法自辩,活生生被谗言气得吐血盈升而死的原因吧。

正当天子脸色难看,大将军眼泛讥诮时,王商也扔出堪比雷炮的一句:“臣手上有一份证言,可证明匡昨日上书,乃是受某位大臣所贿,借天象攻击朝政,欲置臣于死地。请陛下御览。”

朝堂百官相熟者无不互换眼色,丞相所言的“某位大臣”,该不会是……

王凤一脸波澜不惊,但内心却翻江倒海,眼睛死死盯住黄门令吕齐手里托盘上那封奏章,恨不得一把抢过来。

刘骜原本脸色难看,认为此次丞相恐怕在劫难逃,正打算制诏“不治”,放王商一码,驳回史丹下诏狱之请,只是这丞相的印绶,怕是难保了。没了王商制衡,王氏怕更是势大难制。没想到王商还有另有奇着……且看看是什么。

刘骜一打开奏章,目光一落,脸色微变,然后,越来越难看。突然抓起奏章狠狠扔下丹墀,怒喝:“苟参,看看你做的好事!”

满朝耸动。水衡都尉苟参?!天子表舅,咋把他扯进来了?

王凤目光刷地盯住苟参,后者腿脚有些发软,不知哪出了问题。战战兢兢出列,来到丹墀下,先向天子揖礼请息怒,然后小心拾起奏章,只看了一眼,额角就开始渗汗,越看流汗越多,看完后一屁0股瘫坐在地。

“苟参,奏章所述可属实?”

“陛下,臣……臣知罪……”苟参面如土色,爬起来一个劲叩头,再说不出话来。

张匡见此情形,也只能长叹一声,趋至丹墀请罪。

刘骜拂袖而起,一脸嫌弃:“禠夺苟参关内侯秩爵,免去水衡都尉之职。张匡免去太中大夫,贬为庶人。二人均由有司羁押若卢待审。退朝!”

……

大将军府,王凤终于看到了这份令他功亏一篑的奏章副本,这时才明白,为何苟参不敢申辩,当庭请罪。

王商指控苟参贿赂张匡,以日蚀为由,诽谤大臣,并于奏章后面随附一份证词,提供证词的人叫李谔。

李谔?这名字很陌生啊。王凤立即叫来长史,让他派人打听李谔的情况,王凤继续看奏章。

李谔证实从其妹口中听闻此事,其妹更是亲眼见到苟参将一份东市店铺地契及一箱珠宝送与张匡,并提到事成后有“重谢”。王凤看到这里,又气又惑,气的是苟参做事如此大意,这样的事居然会被他人看在眼里;惑的是这李谔之妹究竟是谁?怎能有机会目睹?莫非……

这时长史返回,带来消息:李谔之妹乃是苟参新纳小妾,也就是说,李谔算是苟参的小舅子。

果然如此!王凤掷书长叹。无怪乎苟参不敢自辩,这样的证词实在太犀利,人证也太给力。主动请罪还只是个诬陷大臣的罪名,若是狡辩,一旦查实,那可是欺君之罪。诬陷大臣只是夺爵免职,以苟参与天家的关系,今后不难复起,但欺君可就……苟参不愧是官场老油子,知道什么是正确的选择。

苟参栽得无话可说,王凤也只能感叹,对手不简单,这么快就反应过来并有力反击,不但洗脱罪名还把弹劾者与幕后之人一并送进大狱……这个王子威,何时变得如此厉害了?看来得重新审视这对手才行。

王凤正为自己走眼失算而叹息,长史趋近低声禀报:“丞相府那边传来消息,昨日富平侯下朝后未回府上,径直去了丞相府。一番密谈之后,富平侯刚离开,丞相便下令捉拿李谔……”

“张放!又是张放!”王凤怒不可遏,轰地一下将案几掀翻,几乎是咆哮着,“去,找红阳侯来!”

王立闻召匆匆赶来,一进白虎堂,就见大兄面沉如水,劈头就是一句:“你一直想要的机会到了,动手吧!我不管你怎么干,只有一条——不管惹出什么事,别牵扯到我!”

王立愣了好一会,才知道大兄说的是谁,顿时又惊又喜,不敢置信:“大兄,不是说先除王商么……”

王凤神色狰狞,声音从齿缝挤出,透着渗骨的寒意:“此一时,彼一时。既然他要抢先找死,便遂其所愿——先剪羽翼,再枭其首!”

第四百零七章 【虎圈阴谋(一)】

富平侯府,张放放下王商言辞诚挚的感谢信,微微一笑。这一次,之所以能在几乎不可能的情况下翻盘,全靠他遍布长安的情报网。张放将王凤一党列为一级关注,苟参便是其一。

从情报采集中,张放也早知道苟参的小舅子李谔游手好闲,是章台街各青馆的常客,花销很大,但没有多少生财的手段,全靠其妹接济度日。这类人,很容易拿下。

张匡上书之前,张放就得到情报,这位太中大夫曾夜入苟府,盘桓了大半夜才出来。去时两手空空,回时两个仆从却抬着沉重的箱子,这其中的猫腻不问可知。

张放开始还不知道二人做何交易,直到窥破张匡上书与王商有关,立刻联想到昨夜之事。张放知道苟参新纳小妾,甚是宠爱,几乎片刻不离身,她极有可能知道些什么。于是借上茅厕的机会,让石荣送信,请王商秘密控制李谔。再以李谔的名义将其妹诱出,看能不能从这对兄妹嘴里撬出消息。

结果比张放预想的更好,李谔兄妹不但知道,而且其妹还从屏风后目睹了关键过程。要问为什么这么巧——其实也不是巧,而是李谔之妹对钱财很着紧,看着仆人抬进这么一箱珠宝送人,心里那个肉痛啊。更让她不明白的是,对方不过是个太中大夫,而男君可是关内侯、水衡都尉。要送也应是张匡送礼啊,怎么反过来送对方厚礼呢?

李谔之妹肉痛加想不通,好奇驱使下,躲在屏风后偷听……典型的好奇心害死猫,直接将自家男君送进大牢。

王商再次躲过一劫。

而连续帮人挡枪的张放,也终于被枪口瞄准了。

……

河平四年末,山阳郡呈报祥瑞,称“有火生石中,时人异之”。正被日蚀弄得寝食难安的刘骜闻报大喜,下诏改元,是为阳朔元年。此时,历史的车轮已转到了公元前24年。

这注定将是大汉历史最跌宕起伏、迷雾重重的一年。

为庆贺改元,天子刘骜在热热闹闹的岁首宫宴、扶犁亲耕、祭拜天帝、祖庙之后,决定来一场盛大的斗兽大赛。

斗兽?这不是罗马人喜欢的玩意么?汉朝人也好这一口?

答案是:是的,汉朝也有斗兽。既有兽与兽斗,也有人与兽斗。史籍记载过两段很有意思的事例。

一是元帝时期。建昭元年,元帝前往虎圈,观赏野兽搏斗,妃嫔们都在座奉陪。一只熊突然跳出圈外,攀着阑杆想上殿堂。汉元帝左右的侍从、贵族、包括傅昭仪在内的妃嫔们,都惊慌逃命,只有冯昭仪一直站在元帝身前挡住熊。

随后左右侍从蜂涌而上将熊击杀。

元帝惊奇问冯昭仪:“人情惊惧,何故前当熊?”

冯媛答道:“猛兽得人而止,妾恐熊至御坐,故以身当之。”

汉元帝感激惊叹,对冯昭仪倍加敬重。而当时逃跑的傅昭仪等都深为羞愧,最后恼羞成怒,从此傅昭仪深恨冯昭仪。并在数十年后将这份恨意付诸行动,逼死了冯昭仪。

二是景帝时期。当时的经学名家辕固曾与黄生在景帝面前争论“汤武非受命”的问题。双方争辩得很激烈,见谁也说服不了谁,为保持大汉良好的学术争论氛围,景帝遂叫停。窦太后闻之,召辕固问。太后好,辕固说“此是家人言耳”。窦太后听了大怒,将辕固投入虎圈,令其去与野猪搏斗。

赤手空拳斗野猪,辕固还没这个能耐。幸好景帝命人暗中给他一把利刃。辕固一下场,挺刃直刺野猪,一击正中其心,野猪应手而毙——活脱脱一个文武双全的儒侠啊。

窦太后怎都想不到,这老儒生如此凶猛,只得悻悻赦免其罪——嗯,当时此老已年近五旬,最后活了九十多岁。在平均寿命不过四十的汉代,这绝对是令人咋舌的长寿,堪称活神仙了。

以上两例足以说明,汉代的虎圈是怎样的存在了。

正月二十,冬雪初融。天子携众妃嫔及千石以上的在京官员,御辇銮驾,公卿车马,延绵数里,浩浩荡荡,前往建章虎圈,观斗兽大赛。

在长安西南,出直城门不过数里,有一片金壁辉煌、重楼叠翠的宫殿群。这就是除未央、长乐、明光、北宫、桂宫等五宫之外的第六大宫殿:建章宫。

建章宫修建于武帝太初二年,属于园囿性质的离宫。从凤阙入宫,因脊饰铜瓦,无论远观近赏,金黄璀璨,说金壁辉煌半点都不夸张。宫中殿群更是一口气数不过来,什么承光殿、天梁宫、奇宝宫、鼓簧宫、奇华殿、鸣銮殿、铜柱殿、函德殿、凉风台、避风台、井干楼……双手双脚都数不过来。当然更少不了太液池这样的皇家人造大湖泊,而在离宫的最北端,还建有神明台,台上有巨大的铜制仙人承露盘。至于所承之露有没有仙气,恐怕也就只有为天子取露炼丹的术士才知道了。

张放这些年也没少来建章宫,每次来都会陪天子前往建章宫西南的虎圈观斗兽。而就场面及观赛人数而言,数这次规模最盛了。

虎圈虽以“虎”冠名,实际上不止有老虎,还有熊、豹子、野猪、野牛等等大型猛兽。而圈住这些猛兽的,则是一个个铁笼。

张放每次站在这些铁笼前,总有一种逛动物园的感觉。区别只在于,动物园里的各种动物,一个二个都是无精打采、病怏怏的样子。而虎圈里的猛兽,则发出骇人的咆哮,不时人立而起,前肢搭在栅栏上,张开血盆大口,直欲择人而噬。

张放没有乘车驾,他坐在天子的御辇之上,担任车右。车右本是天子近卫的位置,负责保卫天子安全。只不过在长安,又有里三层外三层禁卫重重保护,这车右基本就是摆设。护卫的功能固然是没有的,却是一个无上的荣耀,百官诸郎,无不以得立此为荣。

今次,是张放卓立于此。连大将军王凤、丞相王商都在左右乘骑伴驾,仿佛也在为他伴护一般。

在万民夹道欢呼声中,张放当风而立,衣冠胜雪。抬望眼,天高云淡,雄城如峙,长街笔直,柳絮飘飞。

张放伸手,一片柳絮正落在掌心,合拢,回首,正与銮驾内一双盈盈秋波对上——班沅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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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八章 【虎圈阴谋(二)】

哐!拇指粗的栅栏发出巨大响声,整个铁笼都在震动,撞击之猛烈,野猪的一侧獠牙都折了半截。折齿的剧痛,更将野猪激怒欲狂,猛然扭转粗黑膘肥的身躯,瞪着嗜血的小眼,嘴里发出粗浊的咻咻之声,粗短的四肢猛地发力,泥粒四溅中,如同炮弹一样冲向胆敢挑畔它的可恶人类。

这是一头成年公野猪,体重不下四百斤,鬃毛如刺,獠牙尖齿,又正处于发情期……然而人类将它擒获后,配给它的不是一头母野猪,而是一个彪形大汉——拿武器的彪形大汉。

如果野猪能发声,必人立咆哮:“本猪性取向很正常,你们这些可恶的人类,去死!”

这样一头野猪,是连豹子都要退避三舍的主。

胆敢挑衅这头可怕野猪的,是一个精赤上身的壮汉。他左右手各执一把兵器,左手是一具钩攘,右手是一把尺刀。

钩攘是汉代特有的兵器,形状很独特,形似骑兵手盾,但比手盾还小,几乎没有防御箭矢的功能,它也不是用来的防御箭矢的。在盾面有一截尖刺突出,是为“攘”。而盾面上下各伸出一根有弧度,带弯钩的铁钩子。不用说,这就是“钩”,是为钩攘。

钩攘主要功能是用来破戟,可钩可戳,连消带打,实战性能很不错,是汉军常规武器。

用这样的兵器破戟固然效果不错,但用来对付野猪,则未免太单薄。可这壮汉居然就是凭一把不过三尺的钩攘及一柄尺许长的尺刀,挑战一头发情的成年公野猪。如此疯狂之举,令人心悬嗓眼,掌心冒汗。

铿!獠牙与钩攘一撞,近二百斤的壮汉被撞得倒飞,后背重重撞在栅栏。

观斗台发出阵阵惊呼,还夹杂着女性的尖叫。

而这正是壮汉所要的效果——他入铁笼与野兽搏命,本就是为了取悦看台上的百千看客。

刺激,也是取悦的一种。

这是一个相当于后世半个足球场大小的广场,不过三丈方圆的铁笼,看上去就象方盘上的一粒黑豆,而笼里的一人一兽,更似芝麻一般。当然,这是从高空俯瞰的感觉,若是坐在下方的殿堂里观看,二十步的近距离,足以让人看清野猪脑门每一根如刺的鬃毛。

这殿堂,正是天子及妃嫔所在的观斗台。左右两座略低矮的配殿,则坐着一干重臣要员。每一位受邀官员面前都摆着一张短案,上置茶水、糕点,身边有美眷俏婢,或全神贯注,或惊叫连声,或赞叹击节,或谈笑风生——真正的坐山观虎斗,好不惬意。

张放的位置距天子的观斗台正殿很近,他这次也带了美眷,夫人班沅君一同前来。由于班沅君是许皇后的义妹,得邀上銮驾,并在观斗台正殿待了一会,与众妃嫔论交一番,这才告退,回到张放身边。

张放仰着笑脸,拍拍身边软垫:“我夫人的才气,又让后0宫震憾一把了吧?”

班沅君白了夫君一眼,乖巧坐下,虽然人多眼杂,不好太亲近,没法如平时一样依偎在温暖的怀里,但肩膀碰着肩膀,也别有感觉。

张放环目四顾,微喟:“今日冠盖满京华,若外舅、阿兄在京,必有一席之位。唉!沅君,你不怪我吧?”

提起父亲,班沅君秀眉轻蹙,眼里流露一抹忧郁,令人望之生怜,但很快她就调整好情绪,轻声道:“郎君说哪里话。郎君与阿翁自有深虑,妾身一妇人,岂敢以私心坏郎君大事。”

张放的老丈人班况,原本在长安当北军校尉当得好好的,却在两年前经张放劝说,同意西出阳关,就任西域都护。眼下正在西域都护府,没法回长安共攘盛举。至于班稚,自从随张放出使西域之后,更是从来只有书信,再没回过长安。张放亏欠这父子二人甚多,但为了两家百年大计,不得不做出一些牺牲。

“阿翁来书信了。”班沅君低声道。

张放轻嗯一声,看到班沅君的表情,若有所悟:“又是问那件事了?”

班沅君轻轻颔首,略带娇羞。

张放轻按班沅君柔滑的手背,道:“等忙过一阵,一定……”

班沅君垂首喃喃无语。

远在万里之遥的班况都那么着紧,来书询问的“那件事”,就是后代问题。

屈指算来,张放与班沅君成亲也有四年多了,姬妾更是一个巴掌数不过来,但四年来没有一个怀孕的。细细算来,也是有原因的。

首先是没时间,别看算起来有四年之多,然而光是出使夜郎,就用去了一年多,新婚燕尔时更逢大水就不消说了。出使回朝后,刚回长安就不断遭到王氏一党暗算。从回京到现在,张放一直在惮精竭虑,如履薄冰,不敢有半分掉以轻心。与“半天下”的王氏相斗,稍有大意,必粉身碎骨。

在这样的情况下,张放不想让一众妻妾怀孕,一是忧虑过多,“质量”不好,不符合优育学。二是在他的计划中,最后逼不得已的一招牵动很大,他不能让妻妾们冒险。

不急,他才二十六岁,风华正茂,身体倍棒,大把机会。

一阵山呼海啸的惊呼,将张放、班沅君拉回现场。四目一齐投向斗场,这才发现,斗兽已到生死关头。

野猪炮弹般的一顶,生生将壮汉撞到栅栏,哇地吐出一鲜血,然而野猪连吐第二口血的机会都不给他,拼命刨蹄向前撅,尖锐的獠牙距壮汉的肚子不过数寸。而壮汉则用钩攘的盾面顶住野猪嘴巴,利用两边横枝卡住獠牙,苦苦抵住,汗如雨下。

一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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