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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啸大汉-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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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大公子一脸无所谓:“知道又能如何?顶多我向他赔个不是,再赔份重礼就是了……唔,不过,他未必知道你……哦,我明白了!你放心,兄弟一场,我不会把你说出去的。”
青袍人略显尴尬,轻咳一声,道:“继祖兄的人品,小弟是信得过的,小弟倒不担心这个。只怕他于心不甘,向令君诘难,届时令君难免责难继祖兄,小弟于心不安……”
石大公子不引为然:“这事都过了那么久了,他也毛都没掉一根,还能怎样?再说了,就算没这事,他老人家训斥又何尝少了?我知道你眼下忙得很,又不方便来此等场所,还得遮掩面目,含混腔调……行了,我这里你放心,你把自己的首尾收拾妥当就行了。”
青袍人放下耳杯,端正身形,举袖抬臂,恭恭敬敬向石大公子行了一礼:“如此,小弟多谢了。继祖兄若有事吩咐,只管开口,小弟无不从命。”
石大公子眼珠一转,凑了过来,嘿嘿笑道:“那好,你动动脑筋,把那两个小美人从阳阿公主那里弄过来。可别让张放那小子抢了先,那我的脸可就丢大了。”
青袍人心下深深一叹,躬身应道:“小弟遵命。”
第一百五十六章 【服 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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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放并不知道,章台“烟雨阁”发生的一幕,既便如此,他也能猜得到,自己的归来,会给长安某些人造成不安。不过,目下他的重心并不放在这里,与私人恩怨比起来,关乎两位大汉栋梁与几千屯边的汉家儿郎的命运更为紧要。
张放手头可利用的资源、人手都不多,更要命的是他还几乎失去人身自由——古代服丧其实跟坐牢没差。
按礼制,在出殡之后,孝子不能返家,而是须在亲人墓前结草庐而居,是为服丧。其间不能煮食、不能行房、不能声乐,但不禁亲友探访。通常守丧时间为三十六天,即可除丧。
居草庐、盖薄衾、念招魂、吃冷食,除了方寸之地,不得四下走动——这与坐牢有什么区别?
张放并不怕吃这些苦,与他这两年的经历比起来,实在是小儿科。令他伤脑筋的是,守丧其间,他的一言一行,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不得行差踏错半步,仅仅依靠邓展,所能做的事情有限。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弄清楚这条司隶署令的出台始末,才能思考对策,希望于恬那里能传来好消息吧。
正月二十二,卯时正,吉,宜南行。富平共侯出殡,天气阴冷,虽无雪却有丝丝小雨。富平侯府族亲上百,仆僮数百,在朝廷礼官引导下,执绋牵棺,浩浩荡荡出长安东面的清明门,前往杜陵下葬。
杜陵距长安不远,也就二十多里路,不过天寒地冻,又不能借助任何交通工具,只能步行的情况下,还真不容易。
这点路张放并不放在眼里,不过对于敬武公主而言,那就是苦难了。敬武公主的身体稍有起色,她可以不参与守丧,但出殡必须随行,除非真的病重到爬不起来。
但对于敬武公主而言,受苦难的不是自己,而是儿子。望着当先执绋,在雪泥中艰难前行的儿子,心疼落泪。
古礼“助葬必执绋”,绋就是拉柩的绳子,只能由亲友牵引。按制诸侯为四绋,富平共侯出殡执绋者,为张放、敬武公主、张平及张承彦,当然这只是一种形式,并非当真出力。其中张承彦还承担高唱挽歌之责。
当一行送葬者来到杜陵时,时已近午,杜陵令段会宗已率胥吏迎候。之后,在段会宗亲自引领下,来到一处背山临水、草木茂盛的高地。这便是张氏家族墓葬区,埋葬着从高祖张汤、一代侯张安世、二代侯张延寿、三代侯张勃,以及被封阳都侯的张贺、张彭祖、张千秋等等张氏先人。
本代富平共侯张临,临终前曾有言“薄葬不起坟”,家人遵其遗嘱,除了天子赐予的玉衣、明器之外,只陪葬代表身份的四驾马车一具,少量漆器、陶器,别无长物。
而在墓地之旁左侧二十步外,有一间临时搭建的简陋草庐,那就是张放未来三十六天的守丧居所。
下葬、殉器、封土、立碑……张放就这样默默看着,面容木然,他挤不出泪水,但感谢老天,淋湿一身一脸,这样看起来,也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了。
敬武公主一脸戚容:“我儿,你要在此独居三十六日夜。这天寒地冻的,你这身子骨,如何受得了?”
张放麻木的脸肌动了动:“这点寒意,我这身子骨,不在话下。”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贤弟,请让愚兄一同相守,可好?”
张放转身,看到族兄张承彦一脸真诚的面容。
张放微微点头致礼以谢,道:“多谢仲兄。只是,兄之孝贤无人不知,请把这个机会留给小弟,成么?”
张承彦惶恐躬身,连称不敢,再不敢多说。
直到张承彦退开,敬武公主才略带责备对张放道:“承彦也是一片好意,想照应你而已,你不该说这话。”
张放谢罪道:“母亲教训得是,儿这就向仲杰兄赔罪。”
“算了。”敬武公主无力摆手,“今日之事甚多,且人多眼杂,你准备继任家主了,得有家主的威严,不要随便向族人赔罪。”
望着敬武公主离开的背影,张放眼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是故意说那番话的,尽量把自己的言行往昔日“张放”身上靠,以免前后表现太过突兀,启人疑窦——旁人倒没什么,顶多当他成长心性改变而已,但敬武公主不一样,知儿莫若母啊。
傍晚,张放负手立于一方巨石之上,目送蜿蜒山道上那一串串火把,远远望去,如同一条火龙。前一刻还是熙熙攘攘,这一刻,冷冷清清。回想起临别时敬武公主抹泪不停,满面担忧的情景,张放真的很想对她说,这一刻的安静,才是他最想要的。
按制,张放可以留下两三个仆人,照顾他的饮食起居。通常被留下来的仆人,被视为下一任家主的心腹,是莫大荣耀。但当所有仆童满眼热切地望着他们的少君侯时,结果听到的人选,令人错愕。
张放指定了两个人:阿罴与三才。
留阿罴倒是能理解,这个大块头一看就是天生的保镖。但那三才不过一废人,自己还要人顾照,居然也得如此殊荣,当真令人羡慕嫉妒恨。
与大家猜想的差不多,张放把阿罴留在身边,一是为了约束他以免在府里惹麻烦,二是可以当保镖。而三才则是当日东庚烽燧之战中唯一幸存的府卫,断了一条胳膊,全身无处不伤,能够活下来,简直就是奇迹。他的赤胆忠心,是无可置疑的。
张放用这种方式明示诸人,这个人虽是残废,但千万不要试图欺辱他。
火龙渐远,张放从石头上跳下,扶起一直跪在泥地里的三才:“你身体不便,腿脚有疾,以后没有外人在场时,免礼。”
三才抬头,泪水滂沱:“少主对三才之恩,恨不能衔环相报,但礼不敢废。”
张放轻拍三才肩膀,没有再说什么,举步走向草庐。身后阿罴亦步亦趋,三才也赶紧从地上撑起,蹒跚跟在身后。
草庐内部如外表一样,很简陋,只有一席、一衾、一案及数件陶碗陶罐而已,就连枕头都是土块,所谓“寝苫枕块”是也。四面墙壁也显得很粗糙,勉强算是不漏风。这倒不是因为时间太过仓促,因陋就简,而是风俗如此。守丧是表孝心之举,身心所受的折磨越大,就越能彰显孝心。无论贵贱,住的草庐都一样。
草庐是没有灶的,也就是不能生火煮食。除了头三天不能进食之外,此后一切饮食,都由杜陵老宅的仆人送来。
张放摸摸薄衾,捶捶硬榻,用力搓了搓僵木了一整天的脸皮,呼出一口白气:“很好,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第一百五十七章 【期待的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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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放回到长安,还没看几眼帝都繁华,还没享受半点王侯奢侈,就变成了山居隐士。每天早中晚各一个时辰在墓地前静默祈祷,诵念,风雨无阻,雷打不动;日食二餐,清汤寡水,戒荤食素;夜卧硬榻,身盖薄衾,庐外寒风呼啸,庐内寒气逼人。这样的环境下,能睡得着才怪。
不过,张放主仆三人,却都能扎扎实实睡着。
阿罴是个能在昆仑山雪峰祼身而眠的怪胎,长安的“倒春寒”对他而言,实在不算什么。张放也早已打熬出一身筋骨,以雪浴身,三九冬泳都不在话下,这点寒意如何奈何得了他?三才很年轻,比韩氏兄弟大不了几岁,但身子骨被伤病搞坏了,他是吃不住这寒冷的,能够睡得着的原因很简单——阿罴的禾草与张放的被衾全给他盖上了。
阿罴不需垫禾草,直接睡冷硬地板。张放则只需两个时辰睡眠,醒来后就不需要被衾。三人互相支撑,终于熬过这初春的寒意。
对于自己这位“父亲”,张放甚至记不清他的模样,但无可否认的是,他有今日的地位、权势,俱来自于张临。就冲这一点,他就应当怀感恩之心,守丧以报。所以张放将守丧之礼执行得很严格、很彻底,不欺天,不欺心。
而朝廷礼官与杜陵令段会宗,也时不时不打招呼倏然而至,名为探访,实为监督,看看是否有违制之举。这并不是针对张放,而是一种监察制度,对所有守丧者都如此。区别只在于若是平民百姓,监督者就是乡老一级,是官员的话,就是所在地令长。诸侯一级,则是礼官监督了。
礼官及尹公每次“探访”过后,回去都要写奏呈,报告情况。而他们的奏呈,内容惊人地一致“富平共侯世子格守孝令,祀考甚勤”。
至此,外界对这位“不孝”的富平少侯的物议,才稍稍平复了一些。
张放没去管这些,也无法管,他只做自己应当做的。
守丧第十日,迎来一位访客。与之前所有访客不同,这一位,是张放一直期待的客人。
西平侯世子,于恬。
当张放闻报刚走出草庐时,远处木屣踢踏声不绝,一人疾奔而至,还没到跟前就大叫:“少子,你这家伙,总算回来啦!”
眼前少年与张放差不多年纪,顶多大个一两岁,长得十分俊俏,很有几分两年前张放的模样,厚厚的白裘,难掩那单薄瘦削的身体。这便是当朝光禄勋、西平侯于永中子,于恬。
在张放观察对方的同时,于恬也在上下打量他,突然满面喜意,拍手大笑:“好极好极,少子,我终于比你俊了!哈哈哈哈!”
跟在后面的于府仆人们以袖掩口偷笑,张放亦笑而不语,“少子”这个称呼他知道,这是当年“张放”与一群长安贵权子弟厮混时,互相论年纪排行,他最小,故称少子。这不是秘密,府中知道的人很多。
而关于于恬的底细,张放已令邓展打听明白,这家伙的出身、成长甚至样貌都与“自己”很像。
于恬是宣帝时丞相于定国的孙子,他的父亲于永娶了宣帝长女,馆陶长公主,诞下二子,次子就是于恬。也就是说,张放与于恬是表兄弟。同样是权贵之后,同样是天子外甥,差不多的年龄……尤其二人样貌都一般俊美,又同样喜欢斗鸡走马,这使得于恬与张放关系极好。
不过于恬一直有一样很不爽,那就是从小到大,他跟别的世家公子站在一起,便如鹤立鸡群。唯独跟张放站在一块,所有目光都会从他身上转移……好在这两年张放突然消失,他又成为了焦点。
这次得知张放回来,而且听说形貌大变,按捺不住好奇,急急忙忙收集张放所需要的信息,急不可耐乘车赶来了。结果一看之下,当真是心花怒放——没错,张放果然与两年前大为不同了。
面前的张放,眉眼五官倒没有变多少,一眼就能认出是他本人,但是,又的的确确有明显变化:他的轮廓不再柔和,而是有棱有角;他的肤色不再白嫩,而是透着淡褐光泽;他的身体不再单薄,而是挺拔轩昂;他的眼睛更明亮,笑容更具感染力……
于恬笑着笑着,突然觉得,好像这位儿时好友并没有变难看,只是从俊美少年向昂藏须眉转化了……
一阵冷风吹过,于恬打了个冷颤,缩起身子。
张放忙道:“季子,进屋说话。”
于恬在府中行二,但在他们的圈子里行四,故称季子。
于恬面有难色,身体缩得更紧了。
张放若有所悟,笑道:“这样吧,你进马车,我傍车与你交谈。”
于恬讶道:“何须如此?这时辰不会有访客来的。”
张放笑笑,指指天,指指心口,虽不言而自明。
于恬叹道:“长安朝野对少子物议沸腾,许家兄弟与史家兄弟也颇有微辞。今日见之,少子之诚孝,远迈我辈。”于恬这话并不是恭维,确实发乎真心,因为他心里清楚,换成是他,绝对没法在这种恶劣天气苦熬。孝心,在很多时候,还得靠一个强壮的身体来支持。
于是张放先引于恬到墓前祭拜,礼毕之后,于恬已经冷得直哆嗦了,赶紧在仆僮的扶持下进入马车。
于恬的马车外表装饰华丽,车内布置更是富丽堂皇,光是鎏金炭炉就有两个,白熊皮毯子更是铺得满满当当,车外寒气逼人,车内温暖如春。
于恬躲进马车,好一会才缓过来,支起窗子,探出脑袋:“我说少子,你当真不进来?”
张放走近车窗,虽是一袭夹衫,却昂胸负手,丝毫不见冷意,微笑道:“说句不怕打击你的话,这温度,刚刚好。”
于恬不由得好奇:“我说少子,这两年你都跑哪去了?怎么回来好像变了个人?”
张放道:“季子若出游两载,必定也会脱胎换骨。”
于恬连忙摇头:“免了免了,这等事我可做不来。是了,你让我打听的事,有眉目了。”
张放立即显出专注的神情。
“前几****在请教阿翁政事时,故做无意询问此事,阿翁当时有些惊讶,但还是说了一些,并告诫我不得外传。”于恬左右看看,他的僮仆与张放的仆人都在十几步外,基本上听不到,遂压低声音道,“此事表面看是诸葛丰所为,其实真正主使者另有其人。”
“谁?”张放目光暴涨。
于恬示意张放俯耳过来,声音更低:“就是石阉!”
第一百五十八章 【什么仇什么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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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放一直很不理解,甘延寿、陈汤诸国兵,远征万里,击杀单于。这样的战果,此战的意义,不管怎样说都不过份。尽管陈汤的确是矫诏了,但与战果比起来,孰轻孰重,大汉君臣们岂会分不清楚?退一万步说,就算要追究为者的罪责,为何要牵连几千将士?
而今,通过于恬的内幕消息,再结合张放对西征军的了解,事情的真相,渐渐浮出水面。
说起来,这里面还牵涉到个人恩怨。
先是甘延寿与石显的怨隙。
这两人的结怨,还得从一个女人说起——别误会,石显是真“断根”了,此事无关风月,而是与石大公子他妈有关。
大约在十年前,石显的姐姐孀居,当时石显虽然还达不到如今权倾朝野的权势,但已不可小觑,于是其姐托请他为自己在朝官中择一良婿。石显经过细细筛选,将目光锁定在时任羽林期门郎的甘延寿身上。
甘延寿这个人,形貌雄伟,家世清白,文武兼备,又慎言谨行,可谓前程看好。应当说,石显挺有眼光的。不幸的是,甘延寿同样也有眼光。面对石显的求亲,他再三婉拒,结果这婚事自然黄了。
这事放在谁身上都难免不爽,更何况是心理不正常、最易怀恨的阉人。石显与甘延寿这个梁子就算是结下了。
以石显睚眦必报的心性,不知整死多少朝臣的手段,甘延寿能囫囵到现在,已经很走运了。现在捅出个大漏子,石显哪会轻易放过,被他咬上,这次甘延寿不死也得脱层皮。
不过石显此人,政治手段非常高明,打击政敌,他从不撸袖上阵,自有打手上场。
早在去岁,西征军刚出征时,甘延寿、陈汤表奏朝廷,自请矫诏之罪。奏章一到长安,一石激起千层浪。以丞相匡衡、御史大夫繁延寿为的朝廷官员,一力请求治甘、陈二人之罪。
其实可谓群议汹汹,基本没人站在甘、陈二人一边。只有大司马许嘉与右将军王商认为,应等待战事结束后再治其罪。
虽然当时石显恨不得立即派谒者将二人抓回来治罪,但许嘉说得在理,人家都已跑到天边西极之地去了,你到哪找人去?只能等回来再说。
当时朝野上下,对此次西征最乐观的预计,也就是甘延寿、陈汤击退匈奴,抓点俘虏,弄点单于王庭的器物进献回朝而已。更多的人,则认为距离太过遥远,多半会扑空,甚至半道折回,一无所获。
当几乎所有人都想看笑话时,捷报送抵长安,所有想看笑话的人,都被打脸啪啪啪!
大司马许嘉与右将军王商等军方脑,顿觉扬眉吐气,心怀大畅,认为可叙功。而石显一伙,目瞪口呆之余,显然心有不甘。丞相匡衡、御史大夫繁延寿揪住矫诏这一点死不放,认为功是功,罪是罪,不可混为一谈,坚持应治罪。
两派争执不下,元帝左右为难,便决定等甘延寿、陈汤返京后再议。
天子没有拿出处置意见,但并不表示石显就没办法,在他与时任司隶校尉的诸葛丰碰面之后次日,诸葛丰便“移书道上,系吏士按验之”。身为纠察百官的司隶校尉,诸葛丰是有这个权力的。他捕系西征军将士的理由就是,陈汤等将士击破郅支城,斩杀单于、名王以下千余人,等于是将单于财物全部起底,但上表朝廷的缴获具册里,明显不符合一个单于应有的财产。很显然,一定是被以甘、陈为的西征军上下私分了。
于是,一场沿途抓捕西征军入关将士,拷掠财物的行动,就此展开。
诸葛丰这样做,除了石显的压力,财帛的吸引,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他非常看不惯陈汤,甚至可以说是痛恨这个人——没错,第二个有仇怨的人,就是他。
这两人的仇怨,也可以追索到十年之前,当时陈汤因未奔父丧遭弹劾下狱,并连累恩主富平侯张勃坐削二百户。这个弹劾之人,就是司隶校尉诸葛丰。陈汤的仕途甚至性命就差点坏在他手里。对于这个“不忠不孝”之人,诸葛丰是异常痛恨的。时隔十载,又一次抓住陈汤的痛脚,诸葛丰这次打定主意要让陈汤牢底坐穿了。
于恬的消息对张放而言,十分宝贵。弄清楚朝廷对此次西征的看法,对矫诏的处置意见;弄清楚哪边支持,哪边反对;更重要的是,弄清楚天子的态度等等都极为重要。这样,接下来该如何做,他心里就有底了。
张放心念转动,道:“季子,我还要你帮我一个忙。”
于恬嘿嘿一笑,挤了挤眼:“我知道,这个忙,为兄定会帮你。”
张放奇道:“你知道?说说看。”
“不就是为了那对姊妹花么?当年你就是因此事与那石继祖结怨。闹到最后敬武姨母把那对姊妹花送到阳阿姨母那里,然后你就负气出游了。如今你回来了,那口气必定不平,我敢打赌,那石继祖也会打同样的主意,想从阳阿姨母那里弄到人,打你的脸。”
张放很久没露出这样的惊讶表情了。当初的少年富平侯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家出游,跑到陀螺山;又是什么原因与石荣结怨,遭其雇凶伏击,一直是他百思不解之事。这次回长安,这也是他要解开的迷团之一,只是身负重孝,一时顾不上这事。没想到居然被这童年玩伴随口揭开……
不过于恬说的只是大概,具体细节,还需进一步探查。于恬肯定很了解,但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张放轻轻摇头道:“小弟有重孝在身,暂时不能做这事……”
于恬挑眉道:“所以我才帮忙嘛。”
“不,我要你帮的是另一个忙。”
“哦,什么?”
“帮我打探一下,有没有既不属于外戚派系,又不属于权阉派系,对西征之事持中立态度的勋贵。”
“我说少子,你对这事很上心啊。”于恬眨巴着眼睛,若有所悟,“似乎听说你出塞了,该不会这事扯上关系吧?”
张放合袖一揖:“季子兄帮忙就好。”
于恬哈哈一笑:“行!包在我身上。”
临走之际,于恬突然想起什么:“哦,差点忘了一事。”
张放目光一动:“什么?”
“看你对西征之事很上心,想必会关注此事——郅支单于的级已经送抵,听说朝堂上因为此事吵翻天了。”8
第一百五十九章 【功罪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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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昭四年二月初,陈汤的奏章与郅支的级一并送抵长安。关于郅支级的处理,在未央宫引了激烈争辩。
级运到长安,很明显,接下来就要涉及到是否悬示众的问题。朝堂上同样分为两派,嘴炮互攻。
丞相匡衡、御史大夫繁延寿认为:“郅支及名王更历诸国,蛮夷莫不闻知,如同传万里。且有载,春乃‘掩骼埋胔’之时,宜勿悬。”
丞相匡衡是继帝师萧望之之后的儒派代表人物,言必引经,论必据典,他搬出汉朝最重要的典籍,确有相当说服力。
大司马许嘉、右将军王商也不甘示弱反驳:“春秋夹谷之会,优施笑君,孔子诛之,方盛夏,足异门而出。宜悬十日乃埋之。”
你不是以大自居么,咱就用圣人之言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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