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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啸大汉-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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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石显猛然击案而起,吓了牢梁一跳。

“我要向陛下进奏。”

“什么?”牢梁被石显莫名举动搞糊涂了。

“司隶校尉诸葛丰有奏疏,弹劾中郞王立!”

第二百四十九章 【三 计】

四月,天还不算太热,但抹汗的人,不止一个。

这是在王凤的阳平侯府,在座有王凤、许嘉、史丹、杜钦,还有一人——张放。

除了张放、杜钦心静自然凉,其他人要么体胖,要么心焦,无不一脑门汗。

这几个人之所以聚在一起,皆因一条重磅消息。这条消息,把每个人都炸得心神不宁,然后王凤一请,每个人都到了。

与会诸人,王凤、史丹与太子密切相关,杜钦是王凤的智囊,许嘉是外戚第一人,也是太子的舅公。至于张放,他正好在史丹府上,史丹力荐之。而王凤也因得到张放密报诸葛丰弹劾之事,及时商讨出对策,躲过一劫,也认可张放可靠,一并力请前来。

至于为什么不见百官之首丞相匡衡,除了此人与石显走太近,不可信之外,还有一点是匡衡既不是外戚,也不是官宦世家,而是寒门出身,根本入不了这些世家的眼。

把这些人全聚集在一起的原因只有一个。

“孝景皇帝立胶东王旧事”——这个消息,不光令石显这老奸失惊,立即做出选择,同样令在座诸人面色沉重。

何为孝景皇帝立胶东王旧事?

孝景皇帝七年正月,因栗姬失宠,太子刘荣被废,迁为临江王。当年四月,封王美人为皇后,立胶东王刘彻为太子——这就是景帝立胶东王旧事。

这件百年宫廷往事,背后的因果错综复杂,绝不像表面那般简单。不过在座众人对这件百年旧事真相兴致半点都欠奉,他们真正忧虑的是,皇帝此举所透露的强烈暗示。

这政治警示意味再明显不过,皇帝,有意换储!

“今日凤进宫面谒皇后,太子亦在。皇后将此消息告之,垂泪问计将安出。凤无才无德,且智短计拙,唯与皇后、太子相顾掩泣,彷徨无计……”王凤满面惭愧,沉痛举袖对诸人道,“奉皇后令,请诸君齐聚舍下,便是请诸君有以教我,为皇后、太子,挣一条生路……凤代皇后、储君拜谢诸君了!”

王凤正对着许嘉,端端正正叩拜下去。

许嘉等人如何敢受?无不顿首回礼。别说是皇后之礼,就算是阳平侯之拜礼,他们也不敢受啊!

时间紧,任务重,谁也不说没营养的废话。

许嘉首先发言:“欲破此局,无他,唯面君耳。”

众人一齐点头,许大司马这话算说到点子上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必须面君,否则他们在这里说破天都没用。

王凤苦笑道:“面君不难,难就难在如何单独面君。”言外之意,必须得是傅昭仪与济阳王都不在场。否则半点用没有。

杜钦补充道:“面君之人不可多,最好择一简在帝心者,代表朝中诸公心意,力劝陛下。”

史丹亦道:“正是,我等当书一表奏,请诸公署名签押,再由此人转呈陛下。”

众人齐声称善。

王凤与许嘉互望一眼,齐声道:“简在帝心之人,必是史君无疑,请史君担此大任。”

史丹刚要谦逊一番,张放与杜钦亦同声道:“请史君担此大任。”

好了,全票通过,史丹啥也不说了,只有作揖。

史丹对宫中消息的掌握还是蛮灵通的:“傅昭仪与济阳王近来分日夜两班伴君,济阳王守白昼,傅昭仪伴夜间……也就是说,我们只需调走济阳王就行。”

日夜陪伴,铁打的人都扛不住,所以傅昭仪母子分两班值守很正常。而济阳王身为皇子,夜间闭宫之后,就不能留在宫中,所以只能是他守白班。济阳王可能比他的母妃好对付一些,但要玩“调虎离山”,也绝不容易,人家同样也有防备。

该如何是好呢?室内气氛凝滞,一时陷入僵局。

一直沉默的张放突然开口:“我倒有个办法。”

嗯?众人一齐看向这个少年列侯,心想此人与济阳王少小相识,年轻人了解年轻人,说不准真有办法,目光都透着期望。

张放却道:“在我说出我的办法之前,我想知道,史侍中面君,要说些什么来打动陛下,收回成命?”

皇帝现在已有废太子之心,又整日处在傅昭仪母子包围之中,耳里灌满了济阳王的美言与太子的谗言。世上最强猛的风不是飓风或台风,而是枕边风。被枕边风吹得五迷三倒的元帝,要怎样强大的说服力与同样强大的论据,才能把他掰回来啊!

许嘉、史丹互望一眼,目光投注到杜钦身上,而王凤望向这位首席谋士的眼神,更是充满信任。

杜钦虽然看不清楚,却分明感受到那聚焦的目光。他竖起两根手指,自信满满:“两个办法,一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二是借力打力。”

张放眼睛一亮:“何解?”

杜钦微微一笑,屈一指伸一指:“孝景皇帝有立胶东王之旧事,吾等亦有孝宣皇帝欲立淮阳王之旧事。”

许、史、王三人互望一眼,俱有惊容,但细细琢磨之后,无不齐声叫好。

史丹更是抚掌道:“好一个杜子夏,这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果然极好。”

张放新年来也颇读史,一听此言就明白过来,也暗暗点头。这招看似冒险,如果对象是宣帝那种强硬派,可能适得其反。但对象是元帝的话,确实能起到震聋发聩的作用,而且以元帝之柔仁,不会引起强烈反弹。看来这家伙眼盲心亮,对元帝看得蛮透。

“那么借力打力又作何解呢?”这回问话的是许嘉。

杜钦揖礼道:“此策王公已有定计,可由王公为大司马分解。”

王凤呵呵大笑:“子夏休为老夫脸上贴金,老夫还想不出如此妙计,这些定计都是出自子夏。”说罢将杜钦先前所说的“以静制动”详述一遍,众人皆赞,同时也对杜钦这种不居功甚至让功的举动暗暗点赞,果然深得谋士三昧。

杜钦一脸云淡风清,将脸转到张放的方向,拱手道:“君侯,该你了,计将安出?”

张放笑道:“调虎离山如何?”

“哦,怎么调?”

“请一位高手出马就成。”

“高手?谁?”

“射声校尉,陈汤。

第二百五十章 【狭路相逢,手快者胜】

诸葛丰兴冲冲走在前往未央宫后阁的游廓上,他刚接到内侍通传,皇帝有召,请他入宫一叙。

诸葛丰心明肚亮,定是那封奏疏起作用了。他之前一直担心奏疏会被石显压下,又找不到机会面见济阳王,只能通过下人书信通传,希望济阳王与傅昭仪向石显施压。如今看来,显然起作用了。

皇帝病重以后,许多大臣求见都被拒,下旨召见者更是寥寥无几,如今自己被召见,这说明了什么?

“孝景皇帝立胶东王旧事……嘿嘿。”诸葛丰想起先前看到济阳王亲笔手书内容,嘴巴动了动,深为自己的明智选择而庆幸。

走在路上,诸葛丰脑海飞快运转,等会面君时,如何义正严辞弹劾王立,同时巧妙把王凤牵进来。在此过程中,究竟是采取比较含蓄的方式暗参王凤,还是撸袖上阵?如何做才能既讨傅昭仪与济阳王欢心,又不至于与王氏反目对立……这个度得拿捏好。

诸葛丰宦海沉浮十几年,政治斗争经验丰富,他能在司隶校尉这个位置上坐到现在,而且还坐得如此安稳,自然有他的一套。

只是诸葛丰没想到的是,人算虎,虎亦算人,他已成为长安城里两个智士的目标——这两人无论哪个出手,都够他喝一壶的,更何况还是同时出招。

懵然无知的诸葛丰,毫无戒心通过森严的门禁,踏足后阁。

前方,就是正殿。

后阁是帝王休憩之地,格局与前殿自然大不相同,亭台楼榭,花树池塘,小桥流水,九曲回廓。一草一木,匠心独运,怎么看怎么舒服。

诸葛丰不是第一次来后阁,加上心有所思,也没心情欣赏风景。随着引路的小宦,踏上九曲回廓,只要走过回廓,登阶而上,就能进入后阁正殿,面谒天子了。

当诸葛丰走到一半时,迎面走来一人,负手昂然,施施而行,一个人就把回廓道占了大半。

诸葛丰眼睛先是一眯,慢慢瞪圆——陈汤!

满朝文武,诸葛丰最鄙视的就是陈汤。然而,就是这个他最看不起的人,居然得以封侯,爵位在他之上!尤其令人不能忍的是,这都是通过欺君矫旨等卑鄙手段得到的……不忠不孝,无君无父,这就是诸葛丰对陈汤的评价。不管是从道德层面,还是从他本身的职责而言,这样的人,绝对是他的严打对象。

可惜陈汤在曲宣驻守,无诏不得入朝,与诸葛丰很少照面,否则以这位“国安局长”的尿性,早就挖空心思罗织罪名入其罪了。万万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狭路相逢!

换一个时间,换一个地点,诸葛丰绝对要找事,但眼下真不是时候……罢了,暂且饶这泼贼一回,等济阳王……哼哼!

诸葛丰觉得他不找事已经很给面子了,没想到陈汤大大咧咧走过来,鼻孔朝天,瞅都不瞅他一眼,更别提行礼了。

不忠不孝,还要再加上一个不知礼仪!诸葛丰鼻子都气歪,眼睛喷火,怒视越来越近的陈汤。

陈汤渐渐走近,仿佛才看到诸葛丰一般,皮笑肉不笑,很随便拱拱手,惊讶道:“司隶如何得以进宫啊?这里可是后阁。”

诸葛丰胡须乱抖,愤怒至极,声音都打颤了:“你这泼……你能来得,我为何来不得?我是奉陛下传召……”

陈汤停下脚步,打断道:“方才陛下召见汤,询问北军之事,一番询问下来,颇为疲惫,眼下已入睡。司隶还是请回吧,且等明日。”

诸葛丰愣住,如果真是这样,他的确不好面君,但之前又是什么情况?目光扫向那小宦。

小宦早忍不住了,惑然道:“不对啊,小奴奉命出宫宣召时,没见到这位贵人啊……”

诸葛丰是什么人,也是一块老姜啊,一听这话,哪还不明白?撸袖挥拳,怒吼一声:“陈子公,你这混……”

诸葛丰的拳头还没挥到陈汤脸上,后者突然抽出笏板拍击。啪!一声脆响,猝不及防的诸葛丰瘦脸上顿时出现一道紫红板印。很快,瘦脸肿胀起来,变成胖脸。

诸葛丰被一板子抽得满天小星星,蝉冠掉落,发丝散乱,牙松脸肿,嘴角溢血……整个人懵了。

那小宦见状,吓得拔腿就跑,到正殿禀报去了。

而陈汤一板子抽出,看那桃花朵朵开,浑身十万八千个毛孔尽数舒张开来,甭提多痛快了。

就凭这一下,为富平侯冒的这个险,就值了!

这一板子,为的是西征军受冤屈的将士、为的是他们为国喋血却遭受的不公——这一板子,他憋了整整两年!

断腿的丘堂、悲愤的杜勋、号泣的丘仲、遍体鳞伤的西征将士……这些人的面孔一一从眼前掠过。

不够!还不够,再来一下!

陈汤举笏反手又是一击,这回他打的是诸葛丰左脸。诸葛丰还没从懵逼状态中回过神来,又是结结实实挨了一下,但这一下远没有第一下那样重,因为玉制的笏板在第一击时已经开裂,再一击竟生生折断了。

“痛快!”陈汤着举着断掉的笏板,仰天大笑。

而被第二下打醒的诸葛丰,眼珠都红了,如同一头暴怒的公牛。

笑声与怒吼混杂中,不远处的正殿出现了济阳王刘康仓皇的身影,身后跟着一大群内侍,甚至还有禁卫,飞快奔来。等来到现场,人虽多但地形窄仄,而且还是两位二千石高官互殴,别人连劝架拉架的资格都没有,只有一个人可以——济阳王刘康。

刘康脚步不停冲上去,满头大汗,双臂直直伸出,嘴里大喊:“二位校尉不可如此,请住手……啊!”

所谓“相骂无好口,相打无好手”,乱殴之下,谁能收得住手?

反正也不知是谁,也许两人都有份——先是一记乱拳打在刘康额头上,登时将白玉冠打歪,刘康一晕。然后混乱中不知是谁一撞,玉树临风的皇子一个倒栽葱,从九曲回廓栽下池塘,水花乱溅。

九曲回廓顿时一片大乱。

就在此时,警备松懈的正殿大门前,一个人影悄然出现,快速闪入殿中……

第二百五十一章 【垂死病中惊坐起】

“陛下……陛下……”

睡意朦胧中,仿佛有人在呼唤。声音似远倏近,飘忽不定,时如蚊呐,时似雷鸣……

“呃……”一声从喉管发出的含混长音在静室响起,元帝悚然而醒。

“陛下醒了……臣史丹参见陛下。”

“你是……哦,是史卿啊,有……有一阵没见你了……呃!昭仪与康儿呢?”

“陛下,眼下是白昼,是济阳王服侍。”

“哦,那他到哪去了?怎地不见?”

“济阳王更衣去了,臣有要事求见陛下。”

元帝不吭声了,静室安静下来。虽然病重,时有迷糊,但正常时候,元帝仍然是那个在位十余年的皇帝。听话听音,他当然知道史丹要说什么,所以一如既往闭紧嘴唇。

“陛下!”史丹突然不管不顾,抢上数步,顿首伏于臣子禁区青蒲席上,涕泣道:“皇太子以适长立,积十余年,名号系于百姓,天下莫不归心。臣子见济阳王雅素爱幸,今者道路流言,为国生意,以为太子有动摇之议。审若此,公卿以下必以死争,不奉诏。臣愿先赐死以示群臣!”

史丹真是拼了,不惜以死谏。

元帝再不能装聋作哑,长叹道:“史卿这是何苦?太子还是太子,济阳王也还是济阳王啊。”

眼见皇帝避重就轻,含糊其辞,史丹再加一码,他从袖子里取出一封群臣联名的奏疏,举手过顶,呈与元帝。

元帝边看边叹气,虽有动容,但仍然没有松口。

史丹大急。他的时间不多,必需赶在济阳王更衣返回之前,说服元帝,一锤定音。如此良机,倘不把握,失不再来。咬牙再咬牙,史丹终于放出重炮:“陛下!陛下可还记得淮阳王之事!”

原本平静卧榻的元帝,闻言浑身一震,奏疏落地,撑起病躯怒视史丹:“驸马都尉,你……”

史丹也已豁出去了,昂然道:“陛下只记得孝景皇帝立胶东王之旧事,莫非忘了孝宣皇帝欲立淮阳王之旧事?陛下奉圣人,当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

元帝如遭雷殛,嘴唇颤动,胡须乱抖——无怪乎元帝那么激动,因为他同样也曾有过眼下太子刘骜所面临的处境。

当初元帝还是太子时,见宣帝所用多为法吏,以严刑峻法为治国之本,大臣杨恽、盖宽饶等皆因讥讽朝政而见诛。于是进劝道:“陛下持刑太深,宜用儒生。”

宣帝勃然作色,训斥道:“汉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杂之,奈何纯任德教,用周政乎!且俗儒不达时宜,好是古非今,使人眩于名实,不知所守,何足委任?”

如此严厉斥责,换来的却只有太子口不对心的唯唯喏喏,宣帝最后最有叹息:“乱我家者,太子也!”

宣帝此语,可谓一语成谶。

此后,宣帝曾多次当着大臣的面说:“淮阳王明察好法,宜为吾子。”由是疏太子而爱淮阳王。

同样,因宣帝宠信淮阳王之母张婕妤,加上对淮阳王的好感,几度意欲用淮阳王代太子。

当年的元帝,可没有史丹这样的能臣保驾护航,之所以最终没被废,皆因受他死去的母后之福泽。

宣帝与许平君是贫贱夫妻,感情真挚,甚至敢于拒绝扶他上位的霍光提亲,坚持立许平君为皇后。但宣帝低估了宫廷斗争的残酷,最终令许平君香消玉殒,成为一生挥之不去的痛。也正因如此,宣帝终身不愿违背对许皇后的承诺。虽怒太子不争,几度欲废,但临终时,为了不至于无颜“相见”于九泉之下的许平君,终于还是保留了太子。

当年的元帝,上位之路,也是一样的战战兢兢,艰难无比。

想想元帝如今做的事,比之当年宣帝所为,简直如出一辙。史丹说出的这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还真是应景。

元帝枯槁的手一直在抖,嘴巴不断瘪动,喉结上下滚动,暗黄的眼珠有亮晶晶的东西忽闪。

静室针落可闻,只有两个粗浊的喘气声。

史丹额头是密密的汗珠,目光不时向后溜,生怕下一刻身后骤然响起脚步声。但又不敢催促,该说的已经说了,只等皇帝圣意独裁,这时除了等待,别无他法。

当史丹浑身如同爬蚂蚁般难受时,终于响起元帝喟然叹息:“我一天天精力不济,而太子、两王及公主幼少,心中眷恋,又怎么不念叨呢?前番向太史令询问前朝之事,只是感念孝景皇帝决断英明,别无他意,我对太子并无动摇之议。且皇后谨慎,先帝又爱太子,我岂敢违背先帝之意?倘如此,九泉之下,我有何颜面对先帝?驸马都尉从何处听到此等言语?”

成了!史丹大大松口气,当即后退,顿首道:“愚臣妄闻,罪当死!”

元帝被迫做出这个决定后,整个人意兴阑珊,仿佛全身气力都用完,有气无力对史丹道:“我病渐重,恐不能再愈,请史卿好好地辅佐太子,不要违背我的意思!”

史丹嘘唏伏地,悲不能自己。

这时,身后终于传来脚步声,声音很轻,渐渐走近,然后济阳王的声音响起:“父皇醒了,儿臣方才更衣,未及服侍,望父皇恕罪……啊,驸马都尉也在……”

史丹转身,向一脸惊讶的刘康施礼。

刘康边惊疑不定还礼边道:“父皇,诸葛校尉方才进见时不小心摔倒,恐君前失仪,已返回更换朝服,这就快来了……”

元帝摆摆手:“不必了,让他回去吧。”

“啊!父皇……”

“陛下,臣今日前来,亦为此事。”

“嗯?史卿又有什么事?”

“臣弹劾诸葛校尉知法犯法,借弹劾中郞王立之事,未请诏而擅越权暗缉列侯阴私,触犯律法,引动众怒,其罪当谒廷尉。”史丹说着从袖里取出一封奏疏,呈交上去。

半刻时后,元帝冷冷传旨:“革去诸葛丰司隶之职,去节,下廷狱。”

“陛下圣明!”史丹长揖到地。

“史卿。”

“臣下在。”

“转告太子,即日起,入宫服侍吧。”

“陛下,圣、明!”

史丹带着完胜的喜悦,缓步退出后阁静室。在经过刘康身边时,斜眼一瞟,但见这位济阳王两眼发直,如同泥塑木雕……

第二百五十二章 【衔 恨】

砰啪兹拉!鸿宁殿里,不断传出各种器物破碎及布帛撕裂之声,间或伴随着女人愤怒的尖号,令殿外的宫婢们噤若寒蝉,无人敢入。

宫殿里,傅昭仪钗散乱,妆容不整,双目泛红,面目扭曲……昔日那个娴淑优雅、雍容华贵的娘娘,已变身闾里泼妇,那股疯狂模样,连亲儿子刘康在一旁都看傻了。

眼见好端端的宫阁被毁得不像样,刘康再也忍不住扑上前,扯住母妃的衣裙下摆,悲声道:“母妃,请住手吧!要是让父皇见到……”

傅昭仪正举起一面铜镜欲砸,闻言一顿,冷冷看了儿子一眼,用尽力气狠狠砸下。

咣!铜镜中裂。

“母妃!”

傅昭仪全身气力仿佛也随那一砸被掏空,无力倚着儿子坐下,木然道:“你觉得……你父皇还会再来么?”

刘康骇然望着母妃。

傅昭仪摇摇头,惨然道:“所有的医侍都来看过,无不束手,都道回天乏术。这一回,你父皇怕是熬不过去了……”

刘康垂,但听母妃问道:“司隶校尉如何?”

“已被廷尉下狱。”

“罪名是什么?”

“阴缉列侯,知法犯法。”

“有这条律法么?”

“孩儿问过廷尉,廷尉说司隶职责,只能缉查三公、列侯以下官员,无旨而阴缉阳平侯之事,确是知法犯法。孩儿方才还在诏狱见到司隶校尉,他也说有这条律法,他是一时情急,忘了这一条,没想到被对手抓住破绽,以至功败垂成……”

傅昭仪一时无语,三公、列侯是一个特权集团。诸葛丰之举,等于是挑战了这个集团的特权,这就不光是阳平侯一个人的事,所有列侯都会声讨他。无怪乎陛下如此果断,立即撤职查办。诸葛丰等于得罪了整个大汉顶级阶层……这个人,完蛋了。

太子一方,有能人相助啊!

傅昭仪长叹一声:“石显那里怎么说?”

刘康摇摇头:“没见到石令君……”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一声怯生生的禀报:“娘娘、济阳王,石令君奉陛下之命,遣小宦送来一份食盒。”

皇帝赐食,倒是常有的事,但此时此刻,却给人一种不同寻常之感。

母子二人互望一眼,傅昭仪扬声道:

“让他在殿堂侯着。”

过不多时,恢复平静、重新梳妆的傅昭仪来到大殿,隔帘安坐。刘康则侍立在旁,左右各有侍女。

堂下是一名小宦,手提食盒,人很不起眼,食盒也很寻常。

刘康询问几句,小宦只道是石令君奉陛下之命,其余之事一概不知。刘康不得要领,以目征询母妃。

傅昭仪沉默一会,隔帘漫声道:“知道了,康儿,谢汝父皇赐食。”

刘康恭恭敬敬望未央宫而拜,上前收取食盒。

打宫婢退下,堂上只剩傅昭仪母子,二人互望一眼,目光一齐聚焦在食盒上。

打开盒盖,里面是一只青瓷碗——这种瓷碗,正是一年前天子寿诞时,太子进献的那种碗。据说出自富平侯府,皇帝下诏全部采购,如今这种瓷器已遍布宫中,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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