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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熙朝-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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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谢……”灯笼脸面微红,垂头道。

“你小心一些才是……难道我长得很难看么?竟然一句话就将你吓到了……”这女子不知道是真发怒还是佯装怒道,不过无论是哪一种发怒,灯笼都觉得她真好看——就是发怒的时候,也好看。

“好……好看。”话一出口,灯笼脸上更红,不过那女子听完之后却是“咯咯”笑个不停。

“真可爱啊!”她捏了捏灯笼的鼻子,凑上前道:“也很会说话。”

这反而让灯笼觉得不好意思了。实际上,她所说的“好看”是因为心中想着这女子发怒的样子好看,而并非回答她那句“难道我长得很难看么”,此时被那女子听去了,肯定是被她误会了。

虽然误会,灯笼却不解释,因为这女子本来就好看——连发怒的时候,捏自己鼻子的时候都好看,感觉方才被她捏过的鼻子处还微微有些凉,灯笼禁不住心想:若是再能捏一捏该多好啊!

“姐……姐姐,”似乎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灯笼抬头看这女子,“我可以叫你姐姐吗?”

“姐姐?”虽然是皱着眉头,可是灯笼却能看到她眸子中分明闪着喜悦的光芒,这种光芒灯笼并不陌生,自己的干爹花恨柳、天不怕想坏主意的时候都这样装过,隐隐约约记得牛望秋好像也这样装过。因此,灯笼认定这女子是非常希望自己喊她一声“姐姐”的。

而不是像喊杨简、雨晴公主那般,喊“姑姑”。

不过这并不是说眼前的这位“姐姐”比着之前两位“姑姑”更好看,也不是说长得更漂亮一些,实际上灯笼对于杨简、雨晴公主两位未来的“干娘”的漂亮是没有什么概念的,她就是从花恨柳、天不怕那里知道长成那个模样是“漂亮”,但漂亮到什么程度她却不知道。

眼下称呼上的这点区别,不过是灯笼由心而发的一种感觉罢了——她对自己温柔体贴,对自己这样照顾,还和自己开玩笑,就跟自己的大姐姐一样。

“不可以吗?”心中虽然已经笃定这女子会答应,不过灯笼还是心中焦急,毕竟人心难猜,万一自己要是看错了呢?

“当然可以!”这次女子的回答就干脆得多了,她大概是不忍心只是这样小小地“折磨”一下灯笼,竟脱口说出这话。微微一愣,又笑:“我其木格活了大半辈子啦,今天竟然有个女娃娃认我当姐姐!咯咯,实在是可爱的姑娘!”

“花蕊的意思?”灯笼听后竟显得特别开心,“我叫其其格,是花朵的意思。”

“其其格?”其木格一笑,“还真是有些像呢!”

“那个……可不可以问一下,我这是在哪里?”灯笼想起自己被人掳到王庭来了,但是具体是在哪个位置呢?

“你在我的帐篷里啊!”其木格笑道,“啊,忘记说了一件事。”说着,她脸上甜甜一笑道:“我是大君的王妃,身份高的很呢!”

第二百九十八章 无理取闹

此时的花恨柳尚不知道灯笼为自己招来了一名大龄“干女儿”,他与佘庆、独孤断、温故三人此时正坐在葛尔隆安排的帐篷中,掀开了帐帘,一个个喝着茶,向外面看着。

他们这“看”,也并非无目的的看。一个时辰之前牛望秋进了葛尔隆的大帐去商量事情去了——“事情”自然便是指葛尔隆能不能告诉这一行人王庭的所在之地了,眼下估摸时间差不多了,花恨柳不知道来了什么兴致,招呼众人喝茶等着。

果然,茶水刚刚漫了一巡,牛望秋的身影便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牛望秋一向以能说会道自诩,不过按照花恨柳的观察来看,这一次他是踢上了铁板了。

远远的,就看见牛望秋一脸烦躁地从葛尔隆的帐中出来,期间不知道是故意找人晦气还是因心事无暇顾及看路,竟接连撞到了三个人,其中有两位就是之前有过接触的达布铎和科泽。

撞到人倒也没有什么,如果是平日里的牛望秋,不论是他撞人也好还是人撞他也罢,首先开口道歉的肯定是他——这次就有些微妙了,他撞完人仍当作是无事人一般皱眉向前,但是被撞之人却没有这么自如了,要知道以他们的本事被撞上便是再强壮,也得撞得连退好几步,此时一撞竟直接后退两步坐倒在地。

“你猜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花恨柳问一旁的佘庆和独孤断。

“肯定是故意的。”佘庆明白花恨柳的意思,眯起眼搭眼一瞧,笑着笃定道。

“不……不知。”独孤断看了看,也只是感觉牛望秋心情不好,至于心情不好的时候是有心撞人发泄还是无意晦气上门,他还真不知道怎么看出来的——这就不得不对佘庆多看了两眼,眼中满是赞叹和欣赏。

“这没有什么神秘的。”佘庆见独孤断这样看着自己,微微笑道:“你看咱们这位牛先生,无论是胳膊腿儿上,还是眼睛眉毛上,浑身上下,处处写着不‘爽’、‘烦躁’的字眼……”

有吗?听佘庆这样说,独孤断赶紧凝神向牛望秋看去,“我……我……没啊!”

确实没有!独孤断将牛望秋上下打量了几次,都没怎么看见他身上“有字”,不禁有些心急,正欲起身跑上前去看个究竟,却被身后一直站着不做声的温故拉住了。

“不是说真有字,是说他心烦的那个意思。”温故无奈道。并不是说花恨柳、佘庆就是看着独孤断出丑的,只不过温故因为被独孤断救过,而旁边另外两位一个是自己先生,一个是自己师兄,无论怎么样都感觉不自在,这样也就没得选地与独孤断走得近一些,这才第一时间发现独孤断的动向。

实际上,当花恨柳、佘庆意识到独孤断就要动身时,也是一阵莫名的苦笑。

“对对!温师弟说的不错。”佘庆连连点头,也将独孤断摁下,这才继续道:“他就是心烦了,也就是说应该是在葛尔隆那里进行的并不怎么顺利……这撞人么,主要是拿着人家下属出气呢。”

“怎么……”独孤断点点头,对于如何看出是故意还是无意仍是不得其解,不过好在他稍提话头儿,佘庆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你看被撞的那三人,个个都是精壮的草原汉子,便是我家先生这样的,被撞上也只有后退的可能。”

说到这里,佘庆冲花恨柳笑笑,花恨柳并不介意自己充当了“道具”,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若是我碰上,要么躲着走,要么就是被撞开。”

“瞧出来不合理了是不是?”看独孤断眼中疑渐起,佘庆解释道:“其实以我家先生的实力,便是你我卯足了劲儿撞上一撞,若是他有所准备,咱们也至少得被撞回来,万万没有撞退别人的道理……关键就在于这句‘有所准备’了——牛先生的情况与这差不多。若是无意中被人撞到或者撞上别人,两个人都会后退才是,可是眼下牛先生撞人,别人退他却直进不退,说明他是有所准备的啊……你心烦的时候,若是想着心事,走路还会将一身功夫一直卯在身上么?”

“不……不会。”独孤断边听着眼睛边亮出光来,佘庆解释到最后时他接着便明白了是什么意思:无论是高手也好、手无寸铁的手生也罢,只要是不经意地撞上什么东西,二者并没有什么不同。他自己也见过民间艺人卖艺的活计,其中有一项绝活是铁头碎石,表演之前都是先运气再去撞的,这样才能撞得破;若是表演这活计的那人走在大街上,被人随手砸过来一块砖头,躲闪不及之下这人的脑袋也肯定会被砸破。这样说来,此时的牛望秋就是那运了气的表演艺人,而其他被撞的那三人,便是“铁头碎石”里的砖头了。

“如何,明白了?”佘庆笑着问道。

“嗯。”独孤断连连点头。

“其实若是我自己,半年之前看这些东西,也觉得云里雾里,看不出其中的关键的……”佘庆话题一转,惭愧着摇头向独孤断道,见对方果然感兴趣,他凑上前悄声问道:“怎么,想不想知道我是如何能在半年之间就将眼力练到了如此的地步的?”

“想……”独孤断老实应道。

“主要还是我先生的教导。”佘庆说着,向脸上微愣的花恨柳躬身施礼:“我家先生平日里对我教导良多,我才能在半年时间内有了飞速的长进……你,要不要拜师?”

“滚!”

“好!”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独孤断觉得自己两只耳朵一边一个,传进来不同的声音。

这句“好”,是温故所喊。莫看他是一名孩童,可是此时的兴奋劲儿丝毫不弱,大眼睛满是期待地看着独孤断,眸子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独孤断甚至开始怀疑,这小孩子人小鬼大,该不会是想算计自己什么吧?

而实际上,温故确实是在算计他。佘庆说是让独孤断拜师还能拜谁?自然是拜自己的先生花恨柳了!这样的话,佘庆是第一个入门的,自己是第二个,听说此时定都城里还有一个徐先生(此时众人还不知道徐先生已经被墨伏强行改名为“徐第一”),若是独孤断再拜师,就是第四个了——这样来看,自己就有两个师弟啦!

更重要的是,虽然徐先生也是师弟,不过那人现在不在这里,他想指使都没办法指使得动,独孤断就不一样啦,他就在自己跟前,到时候师兄说句话,他还能不听吗?

因此说,若是他肯拜师,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啦!

说“滚”之人并非独孤断,按照他的反应速度或许能够达到佘庆话音刚落他便有所反应的地步——不过这不是打架,不需要动手动脚,是完全嘴皮子上的事情,这对于独孤断来说难度就稍微大了些……况且佘庆在前面的意思说得明白,人家是一副帮助自己的好人心态,便是这主意再怎么不合适,独孤断也绝对不会说出“滚”这样“凶残”的话的。

此话是花恨柳所说。

不过,说出这话时他却并没有独孤断想的那般“凶残”,如果非得形容花恨柳的表情,那近似于“哭笑不得”和“气笑”。花恨柳虽然明白佘庆这话九成九的是想调侃一下独孤断,不过从他嘴里说出来这话,却多少还是有一些不合适的。

说不合适,首先是花恨柳本身已经十分不情愿收学生了。之前佘庆说跟随自己学到了许多东西时他便觉得心中有愧,若是说佘庆自拜师以来学到了一些东西的话,大多数应该是天不怕代自己教导的,细算他自己教下来的内容却是寥寥无几……他既不想收学生,也不敢收学生,就是怕自己误人子弟。

第二点么,是独孤断本身就已经有师父了,并且人家这一脉的祖师还和自己的师伯皇甫戾关系不错,他要做的也只有搭把手相互搀扶一下的事,怎么能做挖墙脚的事情?就在不久前他还得到消息,说独孤断的师父苟不会专门到熙州拜访了杨武,商讨结盟一事。背后捅刀子,不是花恨柳对待自己人的作风。

“胡闹!”笑骂了一句,花恨柳慌忙向南躬身请罪:“方老先生、苟不会先生,千万恕罪啊,学生说错话,我当先生的脱不了责任……不过佘庆所言只是一句玩笑话,绝对不是有意得罪,万请见谅!”

“不……不必……不必如此!”佘庆没什么反应,不过独孤断却不一样啦,慌忙扶起花恨柳,心中焦急之下却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也只有脸红脖子粗了。

“应该的,应该的……”花恨柳笑,也不做作,由着独孤断一扶便又挺直了身,毕竟如今他已经不是一名晚辈后生了,怎么说也是四愁斋的掌门人“愁先生”,愁先生的名号可是大大的有名啊,若是传出去足以给足了方旭东、苟不会面子啦。

不过,这应话的人却不是独孤断,此时他还在继续和自己的舌头较劲。

“什么应该的?你知道什么情况就说应该的?气死我了!”牛望秋本来心情就不好,进来时听得花恨柳念叨“应该的”还以为是说自己,张口便回道:“他分明是无理取闹!”

第二百九十九章 猜测

(首先感谢幻听假想的打赏,谢谢对裤衩的支持!)

被牛望秋这般不问缘由因果地骂了一通,花恨柳不郁闷才怪!这便是报应不爽了,方才他刚刚训斥过了佘庆,此时便被人训回来了。

看着他一脸的郁闷模样,佘庆极力忍住笑意,一旁的温故却不知道当学生的总得给先生留一些面子,“哈哈”大笑出来,倒是全无城府、畅快淋漓。这便惹得花恨柳不高兴了,黑下脸去,怒斥道:“哈哈作笑成何体统?去,将先生喊过来去!”

天不怕与杨简、雨晴公主几人早已经帮助花恨柳将下泻药使坏惹下的祸事悄悄抹平——也幸亏他所下之药从服下到发作需要一段较长的时间,否则单凭下毒一事,整个脱斡汗部的人便没有理由容他们一行人留在这里了。

除了在水源处倒了素香丹的粉末,他们还打着各种幌子,在短短一个时辰之内将整个部落都走过来一遍,若说不累那必定是违心话。

还别说,说违心话的还真有一个人——雨晴公主。她自然也是累的,只不过一想到这是花恨柳为了救自己才做出来的“荒唐事”,她便觉得苦些累些心中都是甜丝丝的,对于帮着花恨柳消除“罪恶”痕迹的杨简等人也越来越有愧疚。

“这边事情告一段落后,一定要好好谢谢他们!”雨晴公主心中暗道。

唯一若说超出众人意料之外的,是天不怕听说糖葫芦一串也没剩下后,“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全然不顾及自己的身份。不过,他这一声“哇”扯到半道便戛然而止,人直挺挺就摔倒了,若不是雨晴公主手疾一把将他搂在怀里,恐怕他那光溜溜锃亮的脑袋壳就得磕出几个疤了。

“没事,就是太累了。”花恨柳瞧过之后安慰众人道,众人这才心舒一口气:若是因为得知糖葫芦没得吃才昏倒了,那咱们这位前“愁先生”可也真是独一份儿的风光了一把啊……

花恨柳此时被温故点破了窘况,想也不想直接遣他去喊天不怕,等温故正要出门时才想起天不怕这会儿恐怕还在昏睡,不甘心是不甘心,却一时也找不到教训他的理由,只好摆摆手向温故道:“在外面看着,别让别人听见就好!”

在场之人谁还听不出花恨柳其实就是想找个理由差遣开温故?莫说今日讲的内容有没有到非得防止别人听去的地步,便是需要防备,也不应该是温故——至少得是独孤断这样高手级别的人,这样有人一旦靠近他才能及时将信息传递给帐篷中的人。

温故能够做到这种地步吗?自然不能!其实,便是连温故自己也知道自己方才的笑声恐怕是太过于张扬了才惹得先生生气,认识到这一点,做起事情来也就老实许多了。

待温故走出帐去,佘庆搭眼一瞧,得了,此时牛望秋正烦躁着,肯定是不肯主动说发生了什么“无理取闹”的事情;自家先生刚刚缓了缓情绪,虽然已经在调整,不过因为是无缘受批,心中多少也有一些不乐意;依靠独孤断问?平日里的牛望秋或许有这个耐性,但是眼下的情况绝对会取得适得其反的效果。温故呢?刚出去,若是再招他进来,花恨柳恐怕还会继续往外撵吧……

这么说来,又是自己要起这个话头,做这个“中间人”了。

“牛先生?”试着上前喊了两声,不见牛望秋搭理,佘庆并不气馁,又问道:“牛先生,不知道葛尔隆提了什么条件,是怎么样无理取闹?您先跟大伙儿说一说,咱们也好商量个对策啊!”

“对……对对!”独孤断也帮腔道,只不过他这帮腔并不是要讲什么道理,而是要将自己的态度摆出来,这“对”便是表明他与佘庆一样,也希望牛望秋将事情讲清楚,大家一起来看看事情到底能不能解决。

“唉……”话还未说,他先是叹一口气,最后看花恨柳虽然面上不见如意,不过态度却也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这才咬咬牙道:“好,就说与你们听!”

同一时间,在葛尔隆的大帐中,打发走牛望秋,葛尔隆担忧地向里面正睡着的素素望了望,虽然知道她既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什么,更不会抱怨他与牛望秋争吵是不尊敬长辈,但是这一份儿担心,葛尔隆却是始终有的。

“进来说话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达布铎与科泽两人一先一后走进来,略微纳闷地看着葛尔隆,不知道他突然召见自己两人是什么意思。

“你们两人收拾一下,咱们准备出发。”葛尔隆并不解释什么,只是这样吩咐道。

不过,达布铎和科泽却是完全明白葛尔隆所说的是什么,科泽较达布铎小几岁,性子也不如达布铎稳重,当即惊喜道:“难……难道说……”

“不错。”葛尔隆点头道:“他们是去那里,咱们也去那里;依靠咱们的力量做不来,依靠他们的力量却是有成功的可能的……即便这个可能性很小,眼下我也想去搏一搏。你们可有怨言?”

“绝没有一丝怨言!”科泽想也不想,摇头道。

“他们……同意么?”达布铎考虑的事情稍稍多一些,实际上在脱斡汗部,他在葛尔隆身边大多时候的角色都如“军师”一般,倒是那科泽年轻、勇猛,倒是冲锋的好材料。

“由不得他们不同意。”葛尔隆轻笑,“去王庭怎么走,除了咱们知道还能有谁知道?他们若是同意也就罢了,若是不同意除非他们想在这漫无边际的草原上继续耽误时间。”

“总觉得这样不太好……”道理是这样一个道理,不过达布铎仍是觉得不妥:“万一要是让他们知道咱们一开始就故意扣留了那几位,那……”

“这个我已经告诉牛先生了,说不说出来自然由他去选择。”葛尔隆此话一出,另两人俱是面色一变,不过达布铎也只是听说之时心惊罢了,心惊之后他却又恢复了平静,倒是科泽,若不是葛尔隆怒斥,恐怕他这会儿早就叫上天去了。

“这样,倒也不错。”达布铎点头,看着一旁又要暴起的科泽,解释道:“得失其实明白得很,若是咱们谁也没告诉,那么到时候以他们几位的本事迟早会知道实情,那时候人家会怎么看我们?”

看着科泽脸上不屑地一撇嘴,达布铎语气也变得郑重起来。“你就笃定人家是在我们报完大仇之后才会知道?若是这样也还好说,大不了以后老死不相往来便是了——万一中途就被知道了呢?会有什么后果你能料想得到?到时候大仇不能报,还弄得彼此撕破脸,难道我们的大仇还要继续往后再推个二三十年?我们根本等不起啊!”

“这……”被达布铎如此一通训斥,科泽脸色稍整,羞愧道:“这是我轻狂了……您继续讲,千万别在意,在部落的大仇面前,其他一切都是次要的。”

“不错,从拨云老儿举起屠刀的时候起,咱们脱斡汗部就与他势不两立了,无论部落里的哪一代人,都要将报部落大仇时刻铭记在心,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雪恨的可能性——哪怕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葛尔隆点头,示意达布铎继续。

“刚才说的是瞒着人家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眼下既然首领您将实情告诉牛先生了,那么就相当于牛先生是与咱们一条船上的,他若是告诉了另外几人,反倒会让人觉得咱们有悔过之心,却又羞愧于当面道歉,唯有委托牛先生将实情和盘托出;若是牛先生没有告诉另外几人,这就得好好琢磨一下他的用意了。”

“哦?有什么用意?”达布铎这样一说,葛尔隆也微诧道:“难道还有其他的后果不成?”

“对啊,您倒是快说一说啊!”科泽也恳求道。

“首先,他不说也便代表对于我们做的事情,他是原谅——至少是暂时容忍了的,这一点,想来首领开始打算说出实情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了。”达布铎道。

“不错,这是我开始就想到的。”葛尔隆点头道。

“其次,他若是不说,那么我不禁要问:他为何不说?他的想法是否是与我们的想法一致?还是说他本身就存在着其他的想法?这些,咱们都得继续看下去,现在凭空猜反倒是猜不出什么……”

“嗨!也就是说你也不知道啊!”听了半晌,达布铎却什么都没说出来,科泽不禁有些泄气。

“虽然不知道什么企图,不过有一点却是肯定的。”达布铎不恼,笑着看向科泽。

“什么?”

“他们离不开咱们,要出发肯定需要咱们带路。”

“嗯……这还好!那我们这就去准备吧!”科泽说着便与达布铎一同向葛尔隆告退,正准备向外走去。

“我们商量出来结果了。”

牛望秋在帐外喊道,这一喊反倒令原本正要出帐去的两人顿了顿,又原路折了回来。

葛尔隆示意两人在大帐后的屏风后躲一躲,然后才道:“牛先生快请进。”

牛望秋进得帐中,却也不上前,只在帐门口便停住了脚。

“快进来坐下,咱们细细谈一谈。”葛尔隆此时已经是成竹在胸了,在他以为牛望秋既然如此快就有了回复,那么这商量的结果自然是与他们希望的一样。

“不必了。”牛望秋摇头,“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自己去找王庭的位置……”

“轰——”的一声,葛尔隆只觉得自己耳朵中炸起了一声巨雷,“这……这怎么可能!难道说他们已经知道王庭在哪里了吗?这群人莫非还有什么奇人不成……”

心中思绪杂乱,等葛尔隆缓过神来,正听到牛望秋道:“……难免有些疲惫,所以还要在您这里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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